说起来要多恨,宋知婉感觉自己连宋翰钰都不在意了,她犯不着去在意时雪君吧,什么情绪都不想给她。
可问题就是。
她好端端的来这么一趟,还不知道得罪了谁,出事是出事在南城!
国内情况多严重啊,这就是在害人了。
宋知婉只觉得头疼。
时雪君长着一张华夏脸,来这边也是少部分人知道,就算是这种仇恨M国的群众,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时雪君是M国人。
这事情还是得调查清楚。
见宋知婉要过去,周时誉赶紧道:“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在这边看着,等她醒过来,看看她是个什么态度。”宋知婉不想见时雪君,虽然对方应该是没认出来自己,但是自己毕竟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想见她也是正常的。
周时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放心。”
于是宋知婉又去了公安局。
那边也算是自己的地盘了。
至少袁成在。
宋知婉一到,袁成的下属就出来了,喊了一声,“宋主任。”
“袁局长呢,在审犯人?”宋知婉匆匆进入,一边问了句。
对方应了一声,苦笑道:“是的。”
看来难审。
宋知婉揉了揉眉眼,“你不用管我,我就在袁局办公室待着,你和他说一声,等他空了,来见我就行。”
没在办公室待多久。
袁成就来了。
看到宋知婉来,袁成有些奇怪,“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想到来我这了?”
“人审的怎么样了?”宋知婉站了起来,就问这个事情、
袁成犹豫了一下,“这是……”
“出事的病人,最近一直往农场跑,也算是我们的贵宾,身份挺敏感的。”宋知婉解释了一句。
要是不解释,袁成不说也是正常的。
一听对方的身份,袁成拧起了眉头,“这是很大的事情?”
“是,如果处理不好,传出去的话,很可能咱们南城都要换一批领导班子。”宋知婉苦笑。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宋知婉办不到让全国都这样,可好不容易让南城成为了自己心里想的那样,结果竟然要毁于一旦。
宋知婉能不着急么。
她这么说。
袁成就听懂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但是犯人的情况,也很难处理,他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审讯。”
“是什么身份背景,你有调查到么,实在不行,把他家人叫来,先搞清楚他的动机是什么。”宋知婉出主意。
袁成摇头,“查不出来,对方不愿意开口,我也比对不到信息,下面的人去附近都问过了,也都不认识他,看样子不是什么南城人。”
名字问不出来,住在哪里问不出来,是哪里人问不出来,更别提工作单位了。
这一段时间,对方唯一开口问的一句话是,“死了么?”
看的出来,他只关心这个,这是有深仇大恨。
要不然不会被抓都还是这样。
不过袁成还是有了点信息,“这个人被大火烧过,脸上和身上都是烧伤的痕迹,声音都是被烟熏过的。”
这么严重?
宋知婉想了想道:“身上有搜出什么物件么?”
“没有,看起来应该是流浪汉那种,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身上都没有什么值钱物品,也没有介绍信这些,所以我也不知道人是怎么来的。”
袁成头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
其实像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想坐车的话,都是要介绍信的,但是也因为管理的不合格,是很容易找到机会溜进去的,只要别被查到就行了。
至于吃的东西,不是前些年了,到处都没有能吃的,饿的大家都只能啃树皮,如果要找机会的,想要偷点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比较艰难罢了。
这个年代,大家都吃不饱饭,家里打开门都没有什么好偷的。
宋知婉想能对时雪君这么有恨意的人,至少也得几十年前的人了吧,这一次看到时雪君所以认出来了,才要对人进行报复。
那一般来说,就是南城人了。
宋知婉道:“还是在南城这一块调查吧,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
“已经派人去了,不过因为不能把事情张扬出去,所以效率会比较慢。”袁成薅了一把头发,有些无奈,“晚上又不能回去吃饭了。”
自从周美喜做了厂长之后,两夫妻在一块吃饭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不是她忙,就是自己忙。
本来今天还约了一起吃饭的,因为周雪花回来了,想着大家总算是能团聚了。
可没想到,这事情一闹,袁成回不去了。
听出袁成的不高兴,宋知婉笑了笑,“那你回去吃饭,人交给我?”
“你?”袁成有些意外。
宋知婉点了点头。
如果是对时雪君有恨意的人,宋知婉想,说不准自己还能知道点什么,就算自己不知道,也能问问老太太,最重要的是,把事情给查清楚。
如果只是对时雪君的个人恩怨,不要上升到国家层面,这也是一种解决方法。
袁成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我回去吃饭还是算了。”
这样也行。
两人聊了会儿,就一道出去了。
听袁成的形容,对方应该是遭遇了惨况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惨况和时雪君有没有关系。
宋知婉想要看看对方的烧伤痕迹,说不准能判断出多少年前的事情。
如果是许多年前的,那可以查一查那个年月里,南城哪里有发生大火的事情,这样就能判断出来对方了。
不过等宋知婉真的看到了老人时,还是有些惊讶。
老人佝偻着背,全身都被烧伤了,一张脸更是面目全非,只能看得到一双眼睛,充满恨意且冷漠的眼睛。
看起来年纪不小了。
这样一个人,竟然把时雪君给捅了?
还是连捅了好几刀。
宋知婉判断不出来对方到底是哪个年月烧伤的,但可以肯定,至少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
时雪君已经飞往M国了吧。
和她那个没良心的爹。
那这个人呢,看着年纪和她爹差不多大,难道也是被时雪君抛弃的人?
宋知婉脑子里划过很多种想法。
耳畔传来袁成的声音,“你要进去么?”
“不进去了,你去吧。”宋知婉摇了摇头。
她也不是什么审判专家,这一行还是袁成有经验。
于是袁成就进去了。
照旧是那个流程。
其实公安局的审讯是有一套的,先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再一步一步的让对方说出她们想知道的内容。
可显然,这个老人的防线很牢固。
无论袁成怎么逼问,他只是漠然的看着他。
最后问上一句,“她死了么。”
语气没有任何的波澜。
但依旧能感觉到刻骨的恨意。
这应该就是私人恩怨了。
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或许从时雪君那边能知道。
宋知婉这么一想,决定回去总院了。
本来到这里来,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但显然还需要时间攻克。
宋知婉是在隔壁留着的洞里看的,本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老人做的一个动作。
他的食指正无意识的在桌面上画圈。
脑海被这个动作,带到了久远的记忆。
小女孩勾住了英俊男人的颈脖,奶声奶气道:“爸爸,你怎么最近总是很晚回家呀,妈妈都要不高兴了。”
英俊男人笑了起来,“是妈妈不高兴,还是我们家婉婉不高兴呀?”
“都不高兴!”
男人好脾气道:“好好好,是爸爸的错,那爸爸以后早点回家好不好?”
“好!”
回头是貌美的妻子,她身着月白色旗袍,温柔知性,“婉婉下来,别缠着你父亲。”
妻子打算去倒茶。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指却无意识的在上面画着圈,制止了她,“我有话和你说。”
“婉婉你先回屋。”女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温声让小女孩离开。
思绪转回。
宋知婉攥紧了手指,那是她父亲最喜欢做的小动作,没人能知道,只有她从小就记得。
不,不可能。
宋知婉不相信!
这一定只是凑巧。
宋知婉的脸色白了几分。
她匆匆离开了公安局,看着四周围的环境,头一次感觉到了慌乱,她迫切的想要去往总院,只有看到周时誉,她的心才能够安定。
刚跑出来。
宋知婉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车上的男人跳了下来,瞧见她的脸色很难看,立马皱眉紧张询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是周时誉。
他来接她了。
宋知婉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周时誉,声音哽咽,“周时誉怎么办。”
“怎么了,你别哭啊。”周时誉顿时手足无措。
这么多年了。
看到宋知婉哭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更何况是如今这么的脆弱。
宋知婉也说不出话来,就是抱着周时誉,在那小声啜泣。
哪怕是哭,她也是哭的这么懂事乖巧。
周时誉心都要碎了。
好在自己还是放心不下宋知婉,想着还是过来一趟,接宋知婉看看这边的情况再说,没想到刚到,就看到了宋知婉这样。
周时誉简直是一头雾水。
他扶着人上了车,一路上,宋知婉都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时誉道:“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不要。”宋知婉开了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去总院,我要见西塞莉。”
周时誉拧起眉头,“可你的状态……”
“时誉,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家庭么?”宋知婉看向周时誉,打断了他的话。
家庭对于宋知婉来说,算是一个禁忌。
周时誉不是不想知道,为什么宋知婉的长辈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她的父母呢。
可如果宋知婉不想说,周时誉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对方和自己说,毕竟这辈子,他是跟宋知婉过日子,不是跟她的父母。
在最初的时候,老太太也曾经和他提过。
“小婉从小就倔,别看她好像温温柔柔的,其实家里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她没有父母带着,小周啊,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好求你的,只希望你娶了小婉后,能对她好,一心一意的。”
周时誉才知道,原来父母对宋知婉的伤害是这么的大。
从此之后,他也不曾开口问过一句。
如今宋知婉突然这么说,周时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宋知婉靠在靠背上,眼神是虚空的,她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曾经我也以为我很幸福,有对我好的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我父母是青梅竹马,当年我母亲和我父亲结婚,也曾经是南城的一大新闻,很轰烈,可你相信么,我父亲并不爱我母亲,他和我母亲结婚,仅仅只是因为长辈们认为他们门当户对而已。”
“生了我哥后,又生了我,之后是小瑜和小竹,可他们的婚姻却出现了危机,我父亲认为家庭责任,是最束缚他的东西,他在这一年,拥有了真爱,也更向往国外的自由,为了和我母亲离婚,他开始夜不归宿,开始长年累月的在外面潇洒,更甚至将宋家能变现的东西都拿走了,就为了能够和他的真爱远赴M国,去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那段时间,我的母亲是真的很痛苦,为此她还生了病,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她生的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我父亲不爱她,可她却从小就认为我父亲是她的丈夫,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父亲而活,没有了他,她活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试过很多种自杀方式,一次一次的被救,却又一次一次的重蹈覆辙,如果待在国内不治疗的话,她会死,所以她被我外公外婆带去了港岛,没有带走我们任何一个人。”
“因为我们是她曾经爱情的产物,是会刺激她一切的存在,就因为我父亲的要追求自由和真爱,我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
周时誉握紧了方向盘。
这一些和别人说,或许没有人能够共情,在这个年代谈爱情,是很奢侈的东西。
大家都是因为合适,因为要结婚,所以才结婚的。
结婚之后,哪怕不幸福,也绝对不会想要离婚,因为离婚是罪,是会被众人唾弃的罪。
可周时誉当初娶宋知婉,就是因为爱情。
他现在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宋知婉从来不会和自己谈爱,因为对于她来说,爱情是最不值得的。
这一刻,周时誉也更明白了,宋知婉在愿意为自己敞开心扉,愿意为自己改变,愿意爱自己,是有多么的珍贵。
宋知婉的母亲病了。
可宋知婉何尝没有生病。
这是原生家庭所带来的伤害,若是没有遇到周时誉,或许她依旧会对爱这个词生理性的恐惧。
在宋知婉看来,亲情要比爱情重要多了。
谈爱情,不如把对方当家人。
总院到了。
宋知婉的故事也说完了。
她看向周时誉,“西塞莉,不对,应该叫时雪君,她就是我父亲当初的那个真爱。”
周时誉紧皱眉头,“这件事情你不要处理了,我送你回去总院。”
“你听我说完。”宋知婉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她道:“这件事情我怀疑,和我父亲有关,但是目前不能确定,我刚刚见到的那个嫌疑人,全程都不愿意吐露半点,但是他有个动作,和我父亲很像。”
听到这话,周时誉有些不解,“如果当年他真的和西塞莉去了M国,那现在西塞莉的丈夫安格斯应该就是你父亲?”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敢肯定,这个嫌疑人全身都被烧伤了,连声音都无法辨别。”
宋知婉现在纠结的就是这个。
一开始猜测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她是有些懵的。
具体的事情是如何,没有人知道。
宋知婉这边的信息,也是在当年宋翰钰带着时雪君出了国,可出国之后呢,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时雪君是过得不错的,那她的丈夫安格斯,到底是不是宋翰钰,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能肯定的是,那个嫌疑人,对时雪君的恨意很显著。
周时誉大概听明白了,不过他想到了另一个事情。
他问了句,“全身烧伤?是不是一个老人?”
“是的。”宋知婉点了点头。
这么凑巧么。
周时誉犹豫了一下,和宋知婉道:“去年你去广交会的时候,我不是也在广交会上么,当时我知道你在,但是在执行任务,不方便跟你相认,但我在暗中保护你,那时候我就发现,有个烧伤的老人,一直都跟着你们,我留了个心眼,盯了他几天,发现他没有要伤害你们,后来我有事情,就让王晟盯着了。”
“可惜,王晟跟丢了。”
跟着她们?
宋知婉张了张口,也想到了一件事情,“珍宝也说有个很可怕的老爷爷在看着我们,当时我没看到人,就以为是珍宝看错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呢?
那时候是去友谊商店,对了,时雪君也在。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盯上了时雪君,不对,也有可能是跟着她们,毕竟周时誉说了,对方是跟着他们的。
周时誉先让宋知婉冷静下来,“不过嫌疑人不一定是你的父亲,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调查,至于时雪君,她已经苏醒了,有些事情或许问她会更为直观。”
“问得出来什么吗?”宋知婉看向周时誉。
既然周时誉能够说出时雪君苏醒了,说明再来接自己之前,时雪君就已经醒了,他应该是跟人谈过话的。
周时誉抿了抿唇,“问不出来。”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过她并不想追究责任。”
“不追究?”宋知婉愣了一下。
要是换做是自己,被人捅了这么多刀,就算捡回了一条命,也不会在清醒过来之后,就说不追究吧。
周时誉嗯了一声,“我和你的反应一样,有些意料之外。”
不过时雪君不愿意追究,自然是最好的。
这样一来,周时誉就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会造成什么恶劣后果,上面的领导也能放心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出什么事情。
一开始想不通,不过听宋知婉说的这些,他就有些想明白了。
不追究,是因为她知道了,是谁捅的她。
恐怕自己心虚,才会这样的。
那个嫌疑人,还真有可能是宋知婉的父亲。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周时誉一脑子的问号,但是却不敢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这件事情,宋家不适合掺和进去,这件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够了,大家都当不知道,对宋家也是好事。
要不然,闹大了,对宋家也不好。
现在就有顾虑了。
宋知婉叹了口气,“看来我也不用见时雪君了。”
两夫妻都是聪明人,大概能拼凑出来一些真相。
时雪君不想追究,这也是她为了自己好,真的要闹起来,她的手上恐怕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倒是变成了把那位老人的身份查清楚?
看出宋知婉的情绪不对,周时誉牵住了她的手,“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好么?你太累了,孩子们还在家里等你呢,你就不要管这些了。”
换做是自己,恐怕也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吧。
宋知婉的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她看向周时誉,“如果嫌疑人真的是我父亲,那他被烧伤很有可能是时雪君干的,而这件事情的发生,恐怕和钱有关系,时雪君现在所拥有的所有财富,曾经都是我们宋家的。”
宋知婉宁愿把这笔钱全都捐掉,都不想让一个小三,拿着这笔钱在国外潇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一件一件的处理,她不追究目前是好事,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都是猜测,等弄清楚那名嫌疑人的身份,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么?”周时誉温声安抚。
宋知婉咬着牙道:“要不是因为宋翰钰和时雪君,当初拿走了这笔钱,我们家在之后几年的日子也不会举步维艰,曾经我奶奶是要把这些产业和钱,全都捐给国家的,可因为宋翰钰拿着钱跑路这个行为,全都毁于一旦了,这笔钱能让时雪君混到如今的地位,如果投给国家呢,是不是就能多建几个厂了。”
她恨宋翰钰。
之前对于时雪君还没有上升到恨。
可如今一想到自己的那个可能性,她能不恨么。
把属于她们宋家的钱,将要属于华夏的钱,竟然拿走跑去了M国,现在还有脸回来,这种无耻程度,让宋知婉都叹为观止。
可是她同样也清楚,现在想要把这笔钱拿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让宋知婉都有一口气堵不上来的感觉。
周时誉想想,也确实可恶过分了,换做是自己,都不能忍这口气吧。
可现在能怎么办,人得趋于现实。
目前的情况就是,没人知道时雪君是靠什么发家的,也不知道她的第一桶金来自于哪里,大家只知道她现在拥有着大公司,拿到了能来华夏投资合作的资质。
时雪君现在是正儿八经的M国商人,是南城如今的贵宾。
至于过去。
追究也没有用处。
宋知婉到底是没有去看时雪君,她被周时誉送回了农场,让她先好好休息,从昨天到现在,可是一顿饭都没吃,一路上都安静的很。
不过依照周时誉对宋知婉的了解程度,知道她并不是沉浸在痛苦之中,而是在想怎么憋坏呢。
周时誉把人送到,看人要下车了,又叫了她一声。
宋知婉回头看他。
“钱要想全部拿回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听出来他的意思了,宋知婉笑了笑,“的确不太可能,不过有些事情是可以谈的,你帮我把嫌疑人的身份确定,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商量怎么办。”
“成。”周时誉看宋知婉还是挺理智的,就松了口气。
平常他不担心,就怕宋知婉遇到这个事情,会有些想不开。
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媳妇了。
宋知婉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
她不是心疼那些钱被拿走,而是认为这笔钱没有投入到国家建设之中,路都能多修好几条,国家的建设甚至可能能更进步一些。
这么一想。
周时誉也挺生气的。
当初自己还差点娶不到宋知婉,还不是因为这个事情闹得,要是没有这个事情的话,宋知婉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这还是在有自己护着的情况下。
要是没有呢。
周时誉不敢想。
这事情得查清楚,确定那位老人的身份再说。
两夫妻兵分两路,宋知婉回了家之后,就去找珍宝了。
珍宝的记性还挺好的。
一听宋知婉问起烧伤的老爷爷,她睁大了好奇的大眼睛,“妈妈是不是鬼啊,只有我能看见他。”
“你和我说说,你还看到了什么。”宋知婉听珍宝的话,也是哭笑不得。
鬼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了。
肯定是双胞胎说的鬼故事多了,要不然珍宝也不会当真。
珍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朝着宋知婉摇了摇头。
看这样子,应该就只是盯着,不小心被珍宝看到了。
宋知婉有些挫败。
哪知道,珍宝啊了一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老爷爷对着我掉眼泪,很惨很惨的样子。”
掉眼泪?
珍宝长的和自己小时候很像。
宋知婉已经十有八九,肯定了老者的身份了。
只是真的知道了又如何,宋知婉甚至都不想去见他。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宋家人,宋知婉也不知道。
时雪君躺在床上,浑身都疼,从阎王爷那里捡回一条命是真不容易。
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口传来了动静,时雪君看了过去,才发现是藤本来了。
藤本看到她的样子,却是极为兴奋道:“西塞莉,这一次咱们有机会拿到秘方了,只要你借着这一次的伤势,提出要求,她们一定会尽量满足的。”
他畅想着未来,“中医是真的很伟大的存在,一个小孩子,都能够学的很好,若是这一份技术,能够成为我们日国人的,那这些药材秘方,将会为我们获利多少啊……”
“藤本,我不打算追究。”时雪君蹙起眉头,回了一句。
还在侃侃而谈的藤本,陡然听到了这句话,笑容瞬间消失,反应极大,“为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时雪君竟然不愿意追究!
藤本为了秘方,做了那么多的准备,甚至还要跟一个孩子周旋,为的就是这些啊,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时雪君竟然不愿意追究了?!
她是疯了么。
藤本不敢置信,“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那是华夏人做的,我看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好,我得找个医生来看看你。”
“不用了。”时雪君拒绝,淡淡道:“秘方还能用别的方式获得,我们可以投资占股,在华夏建立中医药公司,有很多种办法,你都能够接触到核心的技术,不需要威逼利诱那一套。”
这样的确是有机会。
可同样的,时间也长了。
而且占股的话,只能以西塞莉的名义,因为目前的华夏,是绝对不会和日国人合作的。
藤本认为自己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的想法一直都是掠夺,而不是徐徐图之。
直接将对方的占为己有,那是最快且追有利的方式。
藤本不赞同,“可是这一次的机会很难得。”
“你回去吧,我心意已决。”时雪君还是淡淡的。
真是个固执的老太婆。
藤本的眼里都要出杀气了。
但是目前受制于人,藤本只能咬着牙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听我的建议,而不是一意孤行。”
“藤本,有些事情,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时雪君这一次,是用中文说的。
藤本学过中文,但是对于这种话,并不是很理解,他不解的看向时雪君。
时雪君只是笑了笑,“我这么容易被人近身,藤本,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藤本的脸色一变,半晌后一句话没说,转头离开。
时雪君闭上了眼睛。
没有关心藤本怎么想的。
她只是在想。
这么多年了。
他竟然没有死……
时雪君的眼泪慢慢的掉落。
另一边。
周时誉去了一趟公安局。
看到周时誉,袁成还纳闷呢,“你们两口子也是挺有意思,先是小婉过来,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紧接着你又过来了,怎么回事啊,这事情是不是很难搞,不过嫌疑人不肯张口,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都审到现在了。”
真是够牛逼的。
愣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只会问一句,对方死了没。
把袁成都给整郁闷了。
周时誉拍了拍袁成的肩膀,“姐夫,让我见一见怎么样,我想单独见他,没有旁人的那种。”
平常他可从来不会喊姐夫。
这声姐夫,听得袁成都有些美滋滋的,当然一口就答应了。
袁成也不担心周时誉会出什么事情,他是什么出身,出事的应该是那位老人。
这么跑来跑去的,现在已经都是傍晚了。
周时誉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吃饭,当然也没睡觉。
袁成道:“那你去见,我去食堂打饭,等会儿你记得出来吃。”
当姐夫的,肯定得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