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队正好能找小星这帮人。
也不怕缺斤短两的。
他做事情,宋知婉肯定放心。
这个厂子建起来就要方便了,因为不需要引进任何的机器,全都是手工的,问农村里收购毛竹,然后加工成合适的竹条,这宣扬的手工艺术品。
对于农村来说,这也是一笔意外的收入。
而且这个活,是优先录用妇女,孤儿院的合作则是后面再谈,至于毛竹这类的呢,就是小星等人去处理了。
宋知婉还找了王珍凤,录取渠道可以通过王珍凤那边。
每个能进来的人,都要审核的。
并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进来。
等到九月份的样子。
这个地方就能建成了。
然后就是赶紧投入生产之中。
两万五千件货,年底就得看出来,按照一个人三天一件,招五百个人,那就得五个月。
所以时间很紧迫。
招工也是需要同步进行。
不过厂子批下来了,谁当厂长倒是成了争取的目标。
罗冕自从没当上秘书之后,就学会了韬光养晦,他和妻子一聊,也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秘书,一开始他是挺生气的,觉得一个黄毛丫头,都能够做秘书,怎么自己不行呢。
还觉得王英是裙带关系。
对王英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可后来,看王英办事的样子,罗冕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有那么两把刷子。
王英成了G委会的主任后,罗冕认为自己总该有机会了吧,结果秘书还是挑了其他人做,就是没想要调他。
对此,罗冕挺难受的。
还是他妻子说服了他,“你就不适合做秘书这行,你当了秘书后,就相当于是领导的嘴了,就你乱说话,又情商低,你自己得罪人就算了,可你还连带着让任S长也得罪了人,你说你做这个秘书,是不是不行。”
罗冕想想自己,确实太直了。
也就只能算了。
现在罗冕又把目光,放到了新开的竹编厂了,这可是赚外汇的厂子,还没开起来,就已经接了两个订单了,还签了个五年约。
罗冕觉得,自己从大院出去,怎么着也能做个厂长吧。
他又去活动了起来。
任明成看他老在自己这边转悠,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有些无奈,“竹编厂谁都没经验,对于咱们南城来说,那就是空白的区域,你要真想出一份力,这事情我就交给你办,要是办得好,人家也能服是不是?”
这算是松口了。
罗冕高兴的很,立马就接了这个摊子。
有人接摊子,宋知婉自然不介意,她是计生部的,哪能天天往那边跑。
不过对于厂长的人选,宋知婉却是另有想法。
她去了一趟周美喜那。
周美喜知道人来,自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正要给人盛饭呢。
就听到宋知婉的声音,“大姐,你想过做厂长么?”
周美喜的饭瓢都掉了。
她怎么可能做厂长, 那压根不是自己能像的。
周美喜没什么大的理想抱负,在她看来,只要两闺女能够有出息就成了, 周雪花不用说,她进了文工团之后,各方面都不错,一年到头偶尔回来一趟, 整个人都跟脱胎换骨般。
先前头疼的周雪纯,后来也没闹着要下乡,袁成帮忙找了关系,把人留在了南城,让她去学了打字的技术,现在就进了酒水厂做打字员。
两闺女眼看着日子都不错, 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自己,周美喜真没想过要做什么厂长。
她下意识的否定自己。
周美喜忙摇头,“小婉, 你在说啥呢, 厂长那是我能做的么?”
“怎么就不能做, 这世界上除了违纪违法、违背道德的事情,那就没有不能干的, 你就说你想不想做。”宋知婉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周美喜还是摇头, “不行不行,我做不了,我是啥文化水平啊, 做厂长那不是开玩笑么。”
哪怕在南城待了那么多年了, 周美喜依旧认为自己是靠着宋知婉和周时誉, 甚至是袁成,才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
对于周美喜的心思,宋知婉也能猜,她道:“当初我想去军区做军医,我的成分你觉得可能么。”
周美喜想了想,也觉得宋知婉一路走来挺难的。
要是换做是自己,早就崩溃了,随波逐流了吧。
她实在的摇了摇头。
固然宋知婉做上军医,也有周时誉的功劳,可扪心自问,那还是宋知婉自己干出来的,她没那两把刷子,没有做那些功绩,谁能服她呢。
见她摇头,宋知婉笑了,“你看,你也认为不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我自己其实也虚的很,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发展,最重要的不是别人看你行不行,而是你自己觉得行不行。”
“你在酒水厂也待了有十来年了吧,从洗瓶工一直做到了现在的车间主任,难道你以为真的是我和时誉的关系么,那是你自己努力,扫盲班里,你学的是最好的,每年的学习班,你都会去学习,你好学又足够努力,闷头做事也知道为了自己车间的女工争取福利,你手底下的人,哪个不服你的?”
宋知婉并非是因为,周美喜是自己的大姐,才会想到让她去争取这个主任。
而是周美喜这些年来的蜕变,都在宋知婉的眼里。
竹编厂是新的一个厂子,以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是想要在赚钱的同时,还能够发扬老师傅出来,又能够让那些妇女真正的感受到顶半边天的感觉。
无论是酒水厂,还是纺织厂这类,男女工都会有,而在这些方面,事实上男工人会比女工人要吃香一些,这是没有办法的,天然上面的优势。
可竹编厂不同,它是纯粹的手工活,是艺术品的产生,女同志和男同志不需要拼体力,这是给弱势群体的一些表现。
罗冕其实也挺好,但他是男性,也不懂这些,真让他拿着竹条在那编这些玩意,恐怕他完全拉不下这个脸。
可周美喜可以,她是一步一步的从底层上来的。
她有种特别的魅力,温柔的像是母亲,但是不软弱,也不过度的刚硬,站在女性的角度上,周美喜会为了手底下的工人去考虑。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竹编厂才刚刚开始,在起步的阶段,如果是成熟的一个厂子,那就算让别人来做,问题也不会很大。
宋知婉想来想去,只有周美喜最适合这个。
她到底是从厂子里出去的。
周美喜被宋知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那么厉害,我就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厉不厉害不是你自己说的,大家都看在眼里,等招工进来,教学还得你来教学,你得手把手的带着人学这些东西,我认为你做厂长也是绰绰有余,你考虑考虑。”宋知婉觉得自己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这事情到底是在周美喜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过她没有宋知婉,那么的有主见,很多事情还是会先开始怀疑自己,总觉得自己干不成,这不是宋知婉说一句,她做就行了。
做厂长那得把握住大方向。
自己真的行么。
周美喜有些迷茫。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美喜就和袁成说了这个事情。
袁成哦了一声:“小宋喊你去的?”
“是啊,你觉得我能成么,我感觉我不行,就是不知道小婉怎么就想到让我做了,我哪里是那块料啊。”周美喜说的话,就能听出她的想法来。
袁成这人也是敢想敢拼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坐上局长的位置。
他也是基层上来的,没有什么人脉关系,一步一步都是他自己奋斗出来的。
那种靠着娶个媳妇,改变命运的想法,袁成都没有动过。
他和宋知婉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挺像的。
袁成鼓励周美喜,“我觉得你能行,这竹编厂刚起来,很多方面都不成熟,你正好又会这个,而且最困难的招人和接单子,上面都帮你解决了,你只需要把下面的人管好教好,顺利的出货就行了,有什么不能行的,你啊,就是太杞人忧天了。”
连袁成都说自己行。
周美喜还真有些心动了,“可万一我管不好怎么办,这个竹编厂是小婉搞起来的,还是和M国人接触,我要是弄坏了,那咋整啊。”
还是担心。
袁成笑了起来,“那有什么的,不懂就问啊,你一开始不连字都看不懂么,现在还不是可以自己写报告了,以前只能在厂子里做洗瓶工,这会儿都混到领导了,你怕什么呢,更何况这不是有我和小宋在么,哪有人是出生就会的,一步一步的去摸索,慢慢的不也就会了么。”
这个事情到底行不行。
周美喜到底是不是这块料。
谁也说不准。
而目前最重要的一步是,周美喜要敢于去争取。
要是第一步做都不敢做,那就真的不行了。
周美喜被袁成说的,多了不少自信心,“我真成?”
“试试呗,怕什么。”袁成虽然没想过要靠周美喜赚多少的工资,可他也没有想过要限制周美喜做什么。
人肯定是要往上爬的。
谁也不可能成为谁的附属品。
周美喜人不笨,虽然不说是什么天才级别,但却很会吃苦耐劳。
那种韧劲,想必也是宋知婉看中的。
袁成希望周美喜能找到自己愿意,并且喜欢的事情去做。
周美喜思索了一番,“你让我想想。”
不过到底是松了口了。
回了家之后的宋知婉,洗漱完之后就打算上床睡觉了,外头传来了动静,几个孩子似乎都跑出去了,在那喊爸爸。
周时誉回来了!
本来以为是几天,没想到竟然迟了大半个月。
宋知婉忙下床走了出去。
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周时誉,直接抱着珍宝,脚边还有两个双胞胎。
宋知婉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她忙碌了起来,“我去烧水,洗个热水澡,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面条?”
“成,你给我下一碗。”周时誉想念自己媳妇做的这一口了。
宋知婉烧完了热水,又去给周时誉下面。
周时誉哄着几个孩子睡了觉,自己去洗了澡,出来面条也下好了。
他大口大口的吃。
吃的都冒汗了。
宋知婉拿着扇子在给他扇风。
两人还真有几分老夫老妻的意思。
不过显然周时誉更急着做夫妻之间的事情,吃完了饭催促着宋知婉上床。
看他这样,宋知婉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嗔了他一眼,到底是乖乖去房间了。
周时誉大包小包的在那整理。
宋知婉让他先进来。
可他却又不着急了,神神秘秘的很。
宋知婉忍不住道:“毛病。”
让她先上床,自己却是在那做别的事情,那让她先上床的意义在哪里。
周时誉笑嘻嘻的,也不生气,转头从行李里拿出了两件东西。
“试试?”
宋知婉看着那布料少得可怜的玩意,有些懵,“你从哪里弄来的。”
那不是胸*罩么。
这玩意是舶来品,从民国时期就已经开始流入国内了,宋知婉作为大家族出生的女孩子,自然也知道这个,不过她并没有用过。
她赶上的时候不好。
小时候还是给她奶奶收拾的时候看到过。
现在女孩子大多用的是背心,都是自己缝制的,毕竟这个玩意可不便宜呢。
到了后期用的人很少,至少宋知婉身边用这个的不多。
大家都习惯穿背心了,女同志也羞涩去买这个,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现在也只有在友谊商店里才买得到吧。
不过这些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周时誉怎么知道这个,还给她买了!
宋知婉脸红的不行。
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性其实是羞于启齿的,和周时誉结婚之后,加上现在的运动,她穿着方面也是尽量朴素,那些布拉吉几乎都压箱底了。
穿的全都是和其他人无疑的工装。
周时誉催促着她,“你试试,我在商店里看到,就给你买了两条,这玩意竟然还有尺寸,我也不知道你什么尺寸,就给人比划了一下,听说这个洋玩意,国外女同志都穿,保护胸部发育的。”
他听了很多,对宋知婉的事情,他还是很上心的,一听对方说什么,要是不穿合适的这种内衣,对胸部的发展也会很有损害,会疼痛不适。
“你也不害臊。”宋知婉红的更厉害了。
光想想周时誉在那跟人比划,给自己挑选这样的东西,宋知婉就觉得不能想,太丢人了。
周时誉理直气壮,“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给自己媳妇买的,又不是给其他女人买,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宋知婉不想理他了。
歪理一大堆。
不过看周时誉这样子,宋知婉也有些心动,她让周时誉背过身去。
周时誉嘀咕了一句,“都老夫老妻了,还不让看。”
宋知婉拿枕头扔他。
看她这样,周时誉只好背过去了。
窸窸窣窣的,宋知婉还研究了一下怎么穿,可怎么都扣不好。
她急得满头大汗。
周时誉见这么久都没动静,不由催促,“好了没啊。”
“哎呀,你烦死了。”宋知婉没好气。
周时誉转过身偷看,瞧见她那样子,就立马上前,“哎哟姑奶奶,我来给你弄吧,我学过的。”
宋知婉都来不及拒绝,周时誉就到了背后,给她轻松扣上了。
还真别说。
宋知婉本身发育就不错,一穿上这个,那视觉上的冲击感就越发了,看的周时誉都有些愣愣的。
她拍了他一下,“看什么啊。”
脸红的厉害。
周时誉忍不住赞叹,“真好看。”
不仅是保护了女性的部位,而且更散发了女性的魅力。
宋知婉则是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可低头看看自己,好像确实挺诱人的。
没等宋知婉说什么,周时誉已经扑上来了。
两人小别胜新婚,加上这一件内衣的加持,可把宋知婉折腾的够呛,直接把那些套子都给用完了。
第二天宋知婉都差点没起来。
周时誉觉得自己是真厉害,虽然不知道宋知婉的尺寸,但还是一下就买对了,两件这样替换着,倒也是很不错的。
至于宋知婉,去上班的时候,都有些抬头挺胸不了。
本就傲人。
现在可不更加火辣了么。
胡连桃盯着宋知婉看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姐,你这又发育了啊。”
说完,又摇了摇头,“不对,还挺了不少。”
宋知婉从来没羞涩过什么,可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双手抱住自己,故意板着脸道:“说什么呢,还不去干活。”
“姐,你这是用了什么妙招啊,我真有点羡慕。”胡连桃本来就敢想敢说,加上结了婚,更是无所畏惧了。
一堆妇女待在一块,说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宋知婉看她穷追不舍,只好把内衣的事情给说了。
胡连桃竖起大拇指,“行啊,我回头也去买,效果真不错。”
这其实也是一种女性思想的解放,不畏惧自己的魅力,为的是取悦自己,让自己高兴。
谁不爱美呢。
宋知婉想着周时誉干的事情,也觉得好笑。
竹编厂要正式招工了。
现在报名的人数,就有五六百人,小星那边需要抓紧搞工厂,大家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等到了九月。
新工厂建立完成,招来的女工人们都想着留下来。
并不是说进来了,就能真的留下了,还得考核。
这是销往国外的手工艺术品,代表的是华夏,所以那些偷懒的,或者因为别的要留在这里混时间的,都会被刷掉。
周美喜是负责教怎么做的。
这两个月里,周美喜一直都在教女工们做竹编,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哪怕自己要教的是上百人,她也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连罗冕都忍不住和小星感慨。
“这个周同志,还挺刻苦的,等厂子正式开工了,我得想办法把她从酒水厂调过来,给她当个副厂长兼检核员。”
罗冕认为,自己是场长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对此,小星只是颇为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一个只会空口说话的领导,谁会选择呢。
罗冕这段时间,几乎只是刷脸,他以为还是在单位里呢,说两句漂亮话鼓励鼓励就行了,新建的厂子,又是女职工,女性也想要撑起半边天啊。
而周美喜的功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罗冕还跟恩赐似的,想要把周美喜要过来做副厂长,也不想想人家要不要做呢。
小星觉得,罗冕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他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估计小星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
那就等着后面吧。
等确定了六百名女工之后。
这些都是周美喜手把手教过来的,虽然有些还很笨拙,但至少说愿意去学,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女工们都考核好了。
接下来就是得确定厂长了。
罗冕自然认为自己是板上钉钉了,得意的在家喝着茶,丝毫没有担忧。
看他这样,罗冕媳妇摇摇头,“我看你还是回单位吧,竹编厂不适合你。”
“你先前不还是很支持我的么。”罗冕没想到自己媳妇这么说。
“那是之前,这段时间你有学习过竹编厂的运作么,有带过工人,了解过她们么。”
罗冕拧起眉。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不就管工人么,难道我还要每个人都认识一遍么。”
对于自己的丈夫,罗冕媳妇无话可说,“我这辈子,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大出息了,你就安安分分的吧。”
要是换作是她,绝对不会一点不上心这些,因为这是起点,是一开始,任何规则都得适用于厂子里的人,要是罗冕认为只要把其他厂的运营模式照搬过来,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说这些,至少罗冕得知道怎么编竹编吧,跟客户介绍起来的时候,也能够侃侃而谈。
而不是像自己现在问他的,他一点都不知道的好。
完全不上心,又怎么能有机会呢。
罗冕媳妇是去过竹编厂的,看到了第一批的女工们,也看到了教女工的师傅,是多么的认真和上心。
跟女工之间的关系,也相处的十分好。
若是她是这批女工的话,绝对会选择周美喜。
而不是罗冕这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男人。
罗冕媳妇是真的觉得可惜,但凡罗冕上心一些,从跟宋知婉接触开始,接了人家的功劳之后,他能够抓住机会,他也不会到现在还碌碌无为。
而后来做秘书,他也没有用心去做。
还看不上眼人家女同志。
现在妇女都能顶半边天了,他却还这么小心眼。
再到现在的竹编厂。
罗冕明明每一步做的都是对的,可每次都是有个好想法,却没有实力去实施,或者说压根没有打算去用心做,难道真的以为人家会看他在单位待了多少年,就给他这个机会么。
他们家可没有什么人脉在那。
真的要拼人脉,也比不过周美喜那边啊。
这样都还不上心,还搁这傻乐呢。
罗冕媳妇摇摇头,不想说什么了,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丈夫的平庸。
不过这个竹编厂还真的挺不错的,现在是没什么人争,好像才刚起步,福利待遇都一般,可往后单子越来越多了,只要把经济发展搞起来,那福利待遇也会往上提。
加上都是女工,这也是一个特殊的点。
罗冕媳妇想了想道:“你要是当不上厂长,也想个办法留下来。”
不一定会比他在单位里混强。
毕竟依照罗冕的能力,现在这个位置也是他的极限了。
可竹编厂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罗冕有些不悦,“你怎么光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我怎么可能当不上厂长,这两个月我忙前忙后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做厂长谁做?难道让那个小星做,他才多大,就一个毛头小子,也没什么经验,至于周美喜,她还不如小星呢。”
罗冕媳妇闭嘴了。
说不进去就算了。
有些事情吧,还得栽了跟头才知道啊。
罗冕是第二天被通知的,本来以为是直接定自己做厂长了。
哪知道任明成道:“为了公平起见,就让女工们投票吧。”
这下,换罗冕傻眼了。
罗冕真的犯起了嘀咕,他从来没想过还要投票选的,这帮女工懂什么,她们万一随便选个人出来,那他的厂长位置还有得救?
他立马问:“S长,那人选呢,不会谁都能参加吧,那不是瞎胡闹么。”
“人选简单,就你和周美喜同志,小星弃权了。”任明成回了句。
这三人是目前竹编厂最熟悉,也是管的最多的,所以人选肯定是在他们之间产生。
一听就自己和周美喜,罗冕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
要是和小星,罗冕还真有点担心。
不过跟周美喜嘛,就没那么担心了。
她太好说话了,性子软和,恐怕上了台演讲拉票,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呢。
这事情立马就传下去了。
周时誉都问起来了,“听说我姐要竞选厂长?”
“是啊,你这消息知道的也太晚了吧。”宋知婉咬了一口馒头,瞥了他一眼。
周时誉喝着稀饭,觉得挺惊讶的,“我实在是没想到。”
宋知婉:“这有什么好没想到的,大姐人勤恳能干,这段时间事情都是她在做的,她竞选一点都没毛病。”
本来宋知婉还是有些担心,周美喜选不上的。
不过看罗冕这段时间来的松懈,宋知婉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而且投票的还是女工们。
要换做是自己,也更服气一个带着自己手把手教会的师傅,而不是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人。
周时誉想了想,也觉得不能灭自己人威风,“那大姐稿子写好了没?”
“写了,写的还挺不错的,大姐进步很大。”宋知婉有帮忙看过,看周美喜那紧张的样子,她觉得确实该锻炼锻炼。
周时誉点头,“回头真要选上了,你可得帮衬着点,大姐可就咱们两个亲戚在这呢。”
宋知婉收拾碗筷,“还用你说。”
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去找一下珍宝,又不是野去哪里了。”
家里就没有不皮的孩子。
原本以为生个女孩,能没那么皮了,没想到周珍宝比双胞胎都还要玩心野,跟个男孩子似的,手里拿着算盘,每天出去晃荡。
一点不嫌累。
最重要的是,周珍宝还特别会说,跟谁都能叨叨上两句。
所以她串门的地方就更多了。
现在也不知道跑谁家去了。
周时誉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我闺女,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还说,都是被你带的,哪里像是个闺女,比臭小子都还要皮。”宋知婉摇头,这孩子越大,越不省心。
生的也不是什么小棉袄。
就算是,也是漏风的。
周时誉看宋知婉念叨自己,只好赶紧开溜。
找闺女要紧。
宋知婉觉得周家人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周时誉这人呢,又酷爱和稀泥,特别是在周珍宝的事情上,总觉得要宠着。
一点没拿出教育双胞胎的样子来。
这宠的,要是无法无天了,出了门,就得有人给她吃苦头。
宋知婉当母亲的,可不想让外人给周珍宝吃苦头,所以只能从小严格一些了。
要是周时誉还这样的话,她得跟人吵架了。
太久没吵架,还真以为啥事情都能和稀泥呢。
宋知婉也出了门,本来是想去找宋安清的,可到了农场,就瞧见了方书喜,正在跟个小女孩聊天,似乎是在教她什么。
她一看那小女孩,不是薛云云么。
对于薛云云,宋知婉倒是没有什么偏见,大人的事情没必要跟个孩子计较不是,当初讨厌秦蓁蓁她们,那是因为她们反反复复的来挑衅自己。
想要以打垮宋家,来达到自己的利益。
现在算是自食其果了。
而薛云云虽然说父母都不怎么样,可一个早就下放了,另一个在监狱里关着,而外公外婆呢,又被下放到了农场,还是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每回见面都要掐架。
宋知婉曾经是看着秦广和宋明珠多恩爱的,以前多恩爱,现在就有多凶残。
宋明珠的脾气火爆,回回都是拿着农具和人打,吃了亏也不怕,下回瞧见了秦广就继续,可把秦广愁死了。
两人这么打打闹闹的,也在农场待了好些年了。
到现在还是水火不相容。
最可怜的就是薛云云了,大概是歹竹出好笋,薛云云的成绩不错,还进了尖子班,成绩都是在前十的,脑子是足够的聪明。
每回见了她们,都是怯生生的。
想要叫又不敢叫的。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方书喜看到宋知婉就打了声招呼。
至于薛云云,也怯懦的喊了一声,“表姨。”
宋知婉也没把上一代的恩怨带过来,点了点头。
随后瞧见薛云云,正拿着针灸包,在那扎针呢。
她有些讶异,“云云,你还会这个呢?”
薛云云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点了点头。
方书喜倒是很兴致勃勃的和宋知婉聊。
“这孩子有天赋,我教了几回就记住了,是个不错的苗子,而且很刻苦。”
连方书喜都这么说,那说明薛云云是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