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婆婆不当诰命—— by荔枝不甜丶
荔枝不甜丶  发于:202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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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届魁首的原因,不少人都找到宋恒喝杯酒混个脸熟,索性这是赵家喜宴,没有人会喧宾夺主,来的宾客主要是认识下,没有那种抓住人就为了喝酒的,宋恒倒是还能应付。
而司贺与司沈氏也在同一桌上,裴玉倒是不无聊,和司大娘子聊起天来,顺便也认识了同桌的两位举人夫人。
一桌而处,男人们喝酒,女人们也脸熟了一些商家太太,官家夫人,好在裴玉她们都是举人夫人,身份上说起来比商家太太还高一筹,自然也不会有人为难,一时间倒也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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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宴席过后,宋恒也已经拿到了举人的名牌。
其实就是一枚铜制的身份令牌,半个巴掌大小,其上刻有籍贯名讳,何年中举,第几名这些信息,其上还有官印,做不得假。
举人虽然不是官员,但已经是正式晋升上级社会的人士,自然与众不同,身份名牌除了表明身份之用外,还有脱离平头百姓层次的意义。
这才是读书人挤破头都要考到的功名,穷秀才,富举人,不外如是。
除了身份名牌外,最重要的还是仪仗。
是的,举人也是有仪仗可用的,可以说,举人的仪仗是低阶的,也是与平民区分的第一层。
举人都是新贵,最讲究体统不过,可坐两人大轿,还有随从可举‘孝廉’‘乡魁’回避牌,不过这仪仗也就当届回乡时可用,过后县衙是要回收的。为的是让举人能够衣锦还乡,光耀门楣之用。
不说举人,便是秀才也是要讲究排场的,秀才出门可以坐肩舆的,不过秀才没正经进项,读书开销又大,若非家里有钱财,日子大都不好过,因此平日里安步当车也没人笑话。
可若是要拜见师长、见官参衙时,若不租上一台肩舆、竹舆坐一坐,不然是会被笑话的。
更高档些坐轿子的话也是讲究的,因为轿子有“公车”的意思在,多数轿子只有官员可使用。
一般秀才、举人、或低阶官员只能坐两人抬的绿色轿子,红色或四人抬的轿子多是大官才能使用。
当然,和一般百姓比,秀才和举人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如老百姓出门都需要持有路条,且是一县一条极其麻烦。
而秀才却简单许多,可到县衙开具游学路条,州府内无需再开路条,举人则不必通报县衙出事路条等凭证,只需带着举人名牌便可携手家眷畅通无阻。
此外,举人名下除了免税田亩外还可买卖四名奴仆驱使,此奴仆非契书侍女书童等,而是卖身为奴者,生死打杀皆不需问罪,只需赔钱款给其家人便罢,这种奴仆不管怎么死的,官衙都是不管的。
这种奴隶一般的性质,裴玉不大认同,但也知道时代因素造成,无力更改,也无法不用。
毕竟相比定契书的仆人婢女,这种卖身的奴仆才是完全掌控在手心里的,忠心程度也会更高,不用怕背叛等问题。
因此在宋恒解释一番之后,裴玉还是同意了买卖奴仆一事。
人牙子裴玉自然是不认识的,但司大娘子却又门道,她想这事怕不是一回两回了,如今终于当上了举人夫人,有了掌握生杀大权的能力,自然不会拖延。
裴玉一问起,司大娘子就介绍了两个人牙子,据说都是府城里名声较好的。
买卖的事,裴玉没沾手,虽然同意了,但亲眼看着过程她大概是不舒服的,因此这事就交给宋恒去做了。
宋恒对此毫无压力,作为古代人,他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不过半日功夫就带了四人回来。
两个年级大些的,是一对中年夫妇,此外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的年轻人。
十五岁的那个少年宋恒自己留着童用,如今是举人了,身边若是没有个仆从,不像样子。
宋恒给取了名,为墨松。
十四岁的那女孩子自然是给裴玉的,如今也该有个伺候的侍女了。
裴玉虽然心中叹息,但人都买来了,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要的话,只是看着少年少女骨瘦如柴的模样,心下多有不忍。
少女取了青竹为名,虽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换了衣裳,吃了顿饱饭后,便对着裴玉哐哐的磕头,黝黑的脸蛋上,一双眼睛带着泪花,重新有了微光。
而墨书的情况倒是好一些,但也只是相对于青竹而言,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裴玉在村里最穷的人家里都没见过这样瘦的孩子。
中年夫妻的面色倒是还算正常,看起来没怎么吃苦,两人似乎对换主家没什么感触,一来就给裴玉行了大礼,家里的活计上手也极快。
到了夜里,宋恒将几人的身世简单说了下,墨松原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做过书童,识字,因爹娘犯了主家忌讳被打死了,他才被卖了出来。
如今遭了些罪看着有些不成样,但童却是极其适合的,大户人家的眼界正好有用,宋恒也懒得重头培养。不论墨松心性如何,在他手底下总是翻不出花来。
而青竹也是家生子,只不过她爹娘早就没了,从小做的都是洒扫的粗活,虽然不会什么大宅院的本事,但做事是完全没问题的。
青竹被卖是因为主家落没,倒卖家业时一并被卖了出去,只不过接收的新主家不放心他们这些奴仆便把他们发卖了。
中年夫妇无儿无女,是因主家嫌弃年级大了而被发卖,这两人是老实人,主要做些洒扫驾车的活,倒是能免去很多杂事。
这番缘由一听,裴玉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好好的一个人,买来卖去的,原因竟也是随意的很……
宋恒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无奈,这些人被发卖的缘由已经算好的了,若是真犯了大错,那可是连命都没了,哪还有命被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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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上香还愿
吃完宴席时已经是近黄昏,宋恒有些微醺,一张脸泛着红,看着便知道是吃了酒。
裴玉没管他,这人的醉态八成是装的,她已经不会上当了。离开时和司大娘子约好了过两日一起去上香还愿,裴玉被宋恒扶着上了马车。
本来裴玉是想坐自家骡车的,但好歹是中举后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门面自然也要装点起来,因此昨日老二就去租了辆马n车来。
上了马车,,宋恒立马就精神了,刚才那醉眼迷离的样子是一点都没了。
果然,这个斯就是装醉,不想和人喝酒罢了。
虽然说这是赵家的婚宴,但宋恒这几天风头正胜,但凡知道他子啊的,就没有不过来喝杯酒刷个脸熟的,要是不装醉,今天怕是真的要被灌醉。
驾车的是刘全,便是前几日刚买的奴仆中的夫妻,夫妻两都姓刘,倒是有缘分的。
回到家里,刘嫲嫲已经烧好了热水,醒酒汤也煮好了,这有了仆从,家里的事情确是方便许多。
如今顾暖手上的家务活少了,除了饭菜还坚持做,其他家务事,基本是不沾手了,有刘嬷嬷和竹青在,家里的家务事根本轮不到她干。
而裴玉平日里也没有使唤奴婢的习惯,因此刘嬷嬷和竹青目前主要就是做家务,伺候人倒是次要的,这也让竹青稍微松了口气,之前她就是粗使丫鬟,贴身伺候主子的活计她也不大会,还有些担忧来着。
时间空闲了下来,小姑娘每天就多跟着宋明理读书,这姑娘爱读书。
也不拘什么种类,只要是没看过的,不知道的都喜欢看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书本就是认知外界的唯一通道。
毕竟这个时代交通十分不便,不论男女老少,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拘束在一寸小地方,能去过府城,或是将所在州府的地界走过一番,那都是极其稀少的。
顾暖的性子是有些开朗的,加上年纪还小,她对外面的事情感到好奇,有探知欲是十分正常的。
因此裴玉和宋恒都没有反对她看杂书,并且裴玉还明面上支持了她,这才让小姑娘彻底放心的看书,宋明理偶尔去书店买书还会给她挑选一两本有趣的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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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昌寺。
“哎呦,这百阶阶梯走下来,我这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司大娘子喘着气,玩笑着对裴玉说道。
裴玉微微喘着气,扶着宋恒的手,脸色倒是正常,看不出一点疲累,倒是让司大娘子羡慕了一下,不过想到裴玉是从小练武的人,这心里也就瞬间平衡了。
这寺庙的台阶虽说只是百阶,但平常的夫人小姐走一趟上来,还真的累的慌。
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身子的底子是练武的,加上这两年她一直有坚持锻炼,这点阶梯难不倒她。
不仅是她,宋恒和宋明义他们也都不怎么累,只是有些微喘罢了,就是顾暖有些累,小姑娘被宋明理扶着,小脸微红,不知是累到了还是羞的。
不过两人是正经夫妻,这牵扶并不不妥,正经的男女关系就是在外面也不太讲究授受不亲那套。
“幸好就许愿了这一回,往后可不能随便许愿了,哈哈。”裴玉笑着回道。
上香许愿这种事情裴玉是不会想到了,可司大娘子邀了她来,当时说了要给自家备考的相公许愿,希望佛祖保佑,今科必中。
这由头,裴玉就是不跟着许个愿都不成了,不然倒是显得她不重视宋恒似的。
如今倒是真的中了,两家人这不就齐齐来还愿了吗。
今日过后,怕是这寺庙的香火得旺盛不少,毕竟两家来还愿并不难猜,何况-裴玉也没有想要隐瞒,有宋恒这个榜首的光环在,可以想到,往后乡试有多少家眷会特地来上香了。
这回出来裴玉没有带仆人,毕竟上香也不需要排场,因此就一家人过来。
司家那面也是只有一家人,司大娘子往常出门也不曾特意带什么仆人,时常也不过带个嬷嬷罢了,看得出来司大娘子是个低调的人,不会搞花里胡哨的东西,这也是裴玉能和她相处的来的原因。
沈月扶着司大娘子稳稳的上山,小姑娘显然也游刃有余,看来身子骨并不如长相般柔弱。
司贺夫妻两后头跟着司启、司荣兄弟俩,司启二十多少的年纪,也算青年有为,主要经营家里的铺子,在读书上没有什么天赋,这才使得司家夫妻将希望倾注在小儿子身上。
司荣一脸的虚弱之色,看起来十分的没精神,裴玉看了一眼也没多问,想来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问。
进了庙中,有小和尚引着他们去上香,因为是还愿的,还需要主持诵读经文才行。
两家人跪在大殿之中,听着经文之声,心境倒是真的平和了下来。
等到主持诵读经文完毕,大家上了香,点了烛火,这愿便是还了。
随后裴玉和司大娘子又捐了些香火钱,两家人便在小和尚的接引下去了后院的禅房歇息去了。
“娘,我和暖暖去逛逛。”裴玉刚坐下,宋明理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裴玉笑着摆手,“去吧,别去太远,一会午时的斋饭别忘了回来吃。”
“嗯,孩儿记得。”宋明理点点头,拉着自个的小媳妇就走。
少年朝气蓬勃,俊朗的脸上满是如同暖阳般的笑意,被牵着的小姑娘娇小甜美,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便觉得有些甜。
若是不知道人,怕是会以为这小夫妻两是兄妹。
寺庙里上香的人不少,宋明理带着顾暖到了后山看花,这寺庙山后的花圃种的极好,一般香客都会过来赏花。
不过宋明理和顾暖才看了一会就走了,不为别的,单纯是有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那小公子还傻乎乎的凑上来问,“我可以和你妹妹玩耍吗?”
要不是看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却神色真诚并无冒犯之意,宋明理怕是直接要打人了。
到了远处的小林子里,顾暖才鼓起勇气抱抱宋明理,虽然刚才的事情只是意外,但她家相公生气了呀。
若是之前,宋明理还没有恢复,这样的拥抱顾暖根本不用多想,更不会害羞,因为在她看来,抱着那样的宋明理和抱着自己的弟弟没有什么区别。
但如今,随着宋明理越发清醒,随着少年越发的像个正常人,她就越来越无法将宋明理当作弟弟那样看待。
眼前的少年,已经是她必须正视为夫君的人了。
被小媳妇抱住的瞬间,宋明理就不生气了。
没办法,小媳妇乖巧又软甜,实在生气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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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那边,宋明义跟着小和尚去后院打水,路上碰到了独自过来的沈月,想了想,宋明义上前帮了把手。
这么沉甸甸的水桶,姑娘家不好打水的。
沈月轻轻道了谢,看着默默打水的少年,那双平静的眼底突然亮起了一丝笑意。
回禅房的时候,宋明义也特意等了一会,看到沈月弄好了,这才回神,安静的跟在后面。
虽然是寺庙,佛门清净的地方,但香客众多,人来人往的,一个小姑娘独自出行难免有些不安全,既是认识,自然要看顾一些。
心里想着,宋明义瞬间就给自己特意留下的举动找到了理由。
沈月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回头低下了头安安静静的走在前面,只是脚步却微微放慢了不少。
走到禅房附近的走廊里,沈月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等宋明义抬头询问,姑娘的小手已经拉着他瞬间躲到旁侧去。
“嘘……”不等开口,姑娘的手帕已经捂住了他的唇,那禁声的手势让宋明义当即闭嘴。
此刻,旁边传来了声响。
“司荣!你还有没有种了!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却连上门提亲都做不到!”
女子愤怒的言语,带出的信息却十分劲爆,饶是宋明义自问这段时间见识不少,也有些瞠目结舌。
司荣?!这不是司家的二儿子?!
宋明义低头看向捏着帕子,趴在墙边探头探脑的姑娘,一时间有些发懵。
所有,沈姑娘是发现了她表哥与人幽会这才拉着他躲起来?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想到爹教导的君子之言,宋明义有些犹豫,但看着沈月一张小脸上满是好奇,还隐隐带着一丝兴奋,他当即选择沉默。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弥陀佛。
沈月扒拉着墙边,听了几句两人的争吵,随后听到两人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一时间有些遗憾。
哎,我的蠢蛋二表哥,这女人明显是骗你的啊!
虽然只是听了几句争吵的话语,但沈月估摸着司荣是被骗了,若是那女子真的失身于司荣并且珠胎暗结的话,根本不会是这样的姿态,更不会这样恼羞成怒。
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司荣酒后犯错,司家是理亏的那一方,只要说清楚原委,司家是必须要负责的,否则司贺这刚中举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想着自家二表哥那单纯的只会读书的性子,沈月摇摇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等她回头去看宋明义的时候,却不期然和少年专注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咳……”被撞破的宋明义瞬间转过头,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他没想这么无理的……
只是方才的沈月实在和平日看到的相差甚远,原本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突然便生动了起来,他不由的就好奇的多看两眼,只是这一看便看入迷了……
沈月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随即转身匆匆朝着禅房走去。
宋明义看着快步离开的少女哑然失笑,这是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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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禅房,沈月还未靠近,便已经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
想了想,沈月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禅房,听到方才的女子声音后当即捂着心口,轻盈又快速的往后退去。
只这一退,突然便撞到了人。
沈月一回头,便看到宋明义微红着脸,有些局促的扶着她。
宋明义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又冒犯到了姑娘,他平日里也不是这样冒失的人,只是刚才正好有些懊恼走神,加上沈月退过来的有些突然,他一时间躲避不及。
还不等宋明义说话,厢房的门哐当一声就开。
两间厢房同时大开,裴玉和宋恒抬起头,愣了一瞬,而后又瞬间关上了门。
宋明义立马放开了手,一时间局促无比,遭了!被爹娘撞到了!他一定会被爹罚的吧!
沈月也是立马就让开了一步,低着的头,整张脸都红透了。
而司家几人,却是无人光顾到这面,司大娘子看到站在院里的沈月,着急的道,“月儿,过来。”
司贺已经匆匆的去敲了敲隔壁的禅房,宋恒再度打开门,听到司贺告辞,要先离去也没有多问。
裴玉走出来贺司大娘子说了两句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刚才隔壁的动静有些大,他们都听到司贺大怒的声音,正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他们才打算离开禅房。
不过现在司家要先走,他们倒是免了麻烦。
沈月对着裴玉和宋恒微微福礼告辞,而后跟着怒气未消的司大娘子匆匆离去。
瞬间空旷下来的禅院一时间静悄悄的。
宋明义看着笑吟吟盯着他的娘,一时间心头发紧,耳朵都更热了几分。
裴玉看到儿子红了耳朵,当即知道自己没有多想,笑着转身回了禅房,心里却松快的很。
因为王家的事情,老二这两年过得不松快,他们也对老二的亲事非常担忧,虽然她和宋恒都没有说出来,但一直记挂着,怕老二往后对女子生了厌恶之念。
如今倒是能好好的松口气了。
宋恒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再度关上的房门表达出了不待见这傻儿子。
宋明义顿时松了口气,爹没有说话,想来是没生气。
想着方才的乌龙,宋明义心口微跳,只觉得这两年的养性生活是到头了。
少年人抬头望着天,忽然笑了笑。

司家的事情如何解决不曾知晓,只是送别宴上,听说司荣回乡下静心读书去了。
送别宴自然是送宋家的,如今乡试已过,他们也该回去了。
而沈月和宋明义的情况,裴玉不曾多问,也没有着急去问老二的想法,目前看来,两人不过朦胧有些好感的可能,她可不能因为这样就要定下孩子的婚事。
若是宋明义真的喜欢,定然会主动开口的,不需要她多此一举,如今的老二可不是刚开始时的老二了,这孩子如今有什么都会说出来,不会憋在心里。
主要裴玉也不着急,宋名义的年纪在前世也不过高中生而已,结婚还早呢,就是现在,男子二十岁成婚的也有,这世道对男子到底比女子宽容。
送别宴第二日,宋恒他们便要离开。
来的时候就一辆骡车,如今却收拾出了两车东西要带回去,为此还租了一辆马车。
这次回去,墨书和竹青跟着,刘家夫妻则留在府城看顾宅子。
府城的宅子怎么说也算祖产了,他们也不打算出售,自然需要打理起来,免得日后房子坏了,旧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匆匆忙忙的更麻烦。
而回村子里也不需要太多人,奴仆更是不需要了,家里本就人口多,再带太多人只会显得拥挤。
带墨书是为了宋恒的举人脸面,以前没有书童也就罢了,到底只是秀才,低调也无妨,可如今6有了举人功名还是案首,这该配置的也要齐全才不会被人瞧不起。
竹青也是同理,为了提高裴玉这个举人娘子的格调。
不说别的,回去后定然有许多当地大户上门走动,裴玉自然也要接触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若是连侍女都没有,那也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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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县城,宋恒便去了府衙一趟,手上的举人凭证还要去当地县衙过了印,留个挡。这个年代可没有通网什么的,府城的文件估计也刚到一两天,盖印存档这种事情都要本人自己来一趟。
虽然这事不着急,但能早点办了自然更好,而且作为榜首,荣归乡里,也得去县太爷那刷刷脸,免得以后被说道。
宋恒带着宋明义去了县衙,一说明身份来意,果不出其然,县太爷立马就接见了,文书盖印的流程也完成的极其快速。
在县衙和县太爷说了会话,喝了茶才告辞。这照面是打过了,存在感也刷了,不管明里暗里的流程算是都完成了。
若是以往,宋恒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就算礼仪有缺,被厌恶也无妨。可如今他得为宋家子孙着想一二,还有宋氏族里的后辈,这些交道是不得不打。
宋恒和宋明义去府衙的时候,裴玉则去接了小儿子。
宋明智这小子虽然是成年的灵魂,但到底是孩子身份,想告假回家自然是要接的。
他们一家人回来,总不能吧这小子落下,要是那样,这孩子肯定心里又要难过了。
看到三哥和娘的时候,宋明智愣了一下,随后听到先生说同意他告假三日,回家团聚,宋明智当即蹦了起来,麻溜收了书本,拉着三哥就要走。
裴玉无奈的看着火急火燎的少年,看到兄弟俩已经行礼出了门,只好也对先生行礼告辞。
来时竹青已经留下将备好的礼品留下,虽然匆促,却并无失礼之处。
这也让裴玉对竹青更满意了两分,有了侍女随从,这给礼物之类的就不用她操心了。
等到了村里,已经是天色擦黑,也是县太爷是个明白人,没有拉着父子俩呆太久,不然今天怕是回不了村里、
大黑一进入村道就兴奋的大喊大叫,村民听到声音,很快就知道是宋家人回来了。
族长一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带着儿子跑了出来,宋氏族人也纷纷出动。
宋恒乡试的结果还没有传到村里,但宋长渊觉得宋恒一定是能行的,一双眼睛看着马车,顿时又有了一分信心。
若是落榜,宋家哪里还有心思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还雇了马车,这花费可不小。
村民们看到马车也都眼睛发亮,他们也觉得宋恒是考上了,要是没考上还不得灰溜溜的回来,怎么还能这么高调呢。
族长都来了,宋恒他们自然不能不露面,大黑和马车都缓缓停下。
宋恒扶着裴玉下了马车,裴玉一下了车就精神了两分,这坐马车实在折磨人的很。
“阿恒,这,这是中了?”宋长渊上前小声着急的询问,他已经没心思兜圈子了。
宋恒微微拱手笑道,“不辱家学。”
宋长渊顿时大笑三声,“好好好!我们宋氏又出了举人!”
“快!快回去拿炮竹!”宋长渊回头看着大儿子,着急又兴奋,“还有祭祀!明天一早就祭祖!全族的人都要来!”
宋长渊的大儿子闻言立马就跑了出去,炮竹和祭祀先不着急,他要先去给伯公和叔公报喜讯!
他爹现在是兴奋的找不着北了,他可不能忘了,不然一会可得被长辈们骂成狗头不可。
宋氏族人很快都得到了消息,每家都出动了出来,知道宋恒赶了一天路,宋长渊也从兴奋中回神了,将族人们打发了,让宋家人先回去休息。
不过几个族老却是急匆匆的去了宗祠,他们要连夜准备祭祀的事情,这事不确定下来,他们今晚也是睡不着的。
而张氏和旁支宋氏也纷纷听到了消息,知道宋恒考上了举人,两族人都叹息不已。
张氏还好些,毕竟本就不是一族的,顶多羡慕的很,毕竟嫡支宋氏的底蕴向来不差,他们一早就知道自己和人家的差距,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而旁支宋氏却是悔恨的很,若是没有分族,他们作为旁支怎么也能沾点光,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几个族老更是悔恨的连连叹气,今晚怕是也别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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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还没见到人,一声急迫的呼唤就传了过来,只见宋明珠飞奔着跑向骡车,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喊,“爹,娘,你们终于回来了!”
裴玉听到小闺女的声音立马就坐不住了,掀开帘子,看着跑来的模糊身影,眼眶瞬间就热了。这两三个月没见,平日里不想还好,如今一看到人思念之情自然无法压抑。
大黑熟练的在家门前停下,裴玉立马就跳下了车,小闺女已经一头扎进了怀里,不停的喊着“娘”,一时间,母女俩相拥而泣,看的宋明义他们也忍不住鼻头泛酸。
宋恒无奈的看着母女俩,伸手摸了摸的小脑袋,也有些感叹。
不过几月的时间,小闺女竟是长高了不少,如今已经快到裴玉的肩膀了,这孩子是蹿个了。
“爹!”宋明孝夫妻俩抱着儿子也急忙走来,若不是为了叫醒宗哥儿,他们早就出来了。
“阿爷!阿爷!”宗哥儿本还有些起床气,如今一看到久违的爷爷,立马就挣扎的喊人,伸出小手要宋恒抱抱了。
宋恒看到大孙子立马喜笑颜开,接过大胖小子,忍不住吧唧了一口,往日里他可不会亲娃,能抱着哄哄就算很亲昵,如今倒是因小别激发了更多的亲昵之情。
“宗哥儿又大了不少。”抱着大孙子颠了颠,宋恒笑的开怀。
宋明孝和吴氏在旁边直笑,两人也对爹娘思念的很,往常爹娘在家里,他们生怕做不好,觉得压力大,可爹娘真不在身边,他们才知道自己当家有多辛苦。
相比起事事都要自己操心,他们现在更希望能像以前一样,听爹娘的话,顺顺利利的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就好,至于操心的事,他们真的不想管了。
顾暖一下车就被顾承安扑了个满怀,看着长高不少的弟弟,顾暖眼中瞬间落下泪来。
“阿姐?”顾承安原本高兴的很,没想到姐姐突然就哭了,这让小家伙慌张不已。
“没事,阿姐是太高兴了。”看着弟弟肉肉的小脸蛋,健康的身体,她越发的庆幸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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