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挽留的,但聂先生说,程诺姐的男朋友开车房车来接他,车上才有他的衣服。”
“这样啊。”
“嗯,他说他有洁癖,不穿别人的衣服。”梦心之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那是爸爸错怪阿心了。你快把礼物拿过来给你妈妈看看。”
梦兰接下礼物并不打开,先和梦心之说,“等会儿再看”,又问宗极,“宗意哪里去了?”
宗极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看到极光秀,就忘了给小女儿通风报信的约定。
宗极看了一下梦心之。
梦心之抛给宗极一个放心的眼神,圆话道:“阿意在房间做作业呢。”
“广义,你这是怎么了?”
“知道你来接我太兴奋,一不小心掉水里去了。”
“掉水里?”宣适不解地看向被聂广义拿在手上的西裤:“都掉水里了,为什么你的裤子是干的?”
聂广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干你个大头的!”
“我懂了。”宣适做了个给自己的嘴上拉链的动作。
“你懂什么?你车上有衣服不?”聂关没好气地问。
事实证明,聂广义给梦心之的那一套说词,只是为了尽快离开。
“有是有,但我的尺码和你的差别有点大。”
“你也知道你自己尺寸小啊。”聂广义毫无征兆地就开起了车。
“是啊,那广义大大就这么湿着吧。”宣适早就习惯了,一点没在介意。
“你忍心吗?还是你一直觊觎哥哥我湿身的样子。”聂广义湿着身就要往宣适的身边蹭。
“别贫了,阿诺前几天给我买了两套睡衣,都洗过了,还没有穿过,你看看哪套你能穿下。”
“你少秀一天恩爱会死啊?”
“会!”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两套睡衣都挤爆。”
“那阿诺就再给我买两套。”
在聂广义186身高的映衬下,整个空间,显得有些逼仄。
泡澡就不用想了,伸个懒腰也不能随心所欲,得找一个符合房车卫生间尺寸的伸展方式。
这不是天才建筑师亲自操刀改装的房车,不会以他的个人喜好为前提。
这不是聂广义愿意待三十分钟的那种浴室,却非常适合用来“面壁思过”。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跳到水里?
他明明安排了人,过两个礼拜就会过来处理水下的极光发射装置。
最晚最晚,再过一个月,肯定也能搞定了。
极光之意所在的水域,看起来还是很干净的。
但看起来干净和能够直接在里面徜徉,仍然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聂广义不知道哦自己是怎么做到对洁癖置之不理的?
哪怕是酒店的游泳池,他都嫌弃的要命。
他只愿意在帕多瓦的家里游泳。
罗马事务所的那个透明的泳池,因为不是他的个人专属,打从一开始,就被他弃如敝履。
聂广义知道自己很反常。
可是,为什么呢?
总不可能他脑子进水,喜欢上了极光之意里面的姑娘。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又不是没有喜欢过人。
他有过在飞机上一见钟情的经历。
紧接着闪婚。
再接着开启了七年的折磨。
无论怎么努力,他的婚姻还是走到了终点。
这样的挫败,聂广义永远都不希望再经历一遍。
没有人能比聂广义更了解聂广义。
基于对自己的了解,聂广义很善于在有苗头的时候,掐断一切。
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失控的感觉。
事实求实地说,自从把梦心之给拉黑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想起来过。
只要在帮前助理安排工作的那个时候,听到了关于梦心之的只言片语。
玛蒂娜称呼梦心之为【老板的女人】,还说【老板的女人很独立】。
基于好奇,他问玛蒂娜,是不是梦心之新工作的老板。
玛蒂娜当时回复聂广义,【你是我唯一有过的老板】。
基于对玛蒂娜过去工作能力的肯定,他才帮玛蒂娜安排了一个Boss直聘的机会。
玛蒂娜做了他四年的助理,帮他解决了很多后顾之忧,哪怕最后走得有点不负责任,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原谅。
他是个讲道理的老板,不会一杆子把人打死。
绝对不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在那之后,他两次想起梦心之这个人,一次是玛蒂娜找到新工作对他表示感谢,另外一次,是刘西蒙说自己要和玛蒂娜结婚,邀请他做证婚人。
如果不是玛蒂娜和刘西蒙专门问起,梦心之这三个字,在聂广义这儿,都已经很陌生。
聂广义很确定,自己听到这三个字,根本就毫无波澜。
基于这样的事实,他才会明知道梦心之回来了,还答应来极光之意吃饭。
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对什么人心存期待一类的原因。
没有人能比聂广义更了解聂广义!
“之之,我落地了。”
“哥哥之前说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来的?”
“宗意喜欢什么啊?我好像应该给她带个礼物回去。”
“阿意啊,她喜欢你。”
“怎么可能,她都没有见过我。”
“喜欢这种事情,要用见不见面来算,就太俗气了。”
“之之现在说话都一套一套了。”
“这方面我不如阿意,她说话才是一套一套的,她是泡在爱情故事里面长大的。”
“谁的爱情故事?”
“各种各样的,她四处搜罗呢。”
“那她没有搜罗到你身上?”
“我?她在我这个,一直都是严防死守的态度。估计爸爸妈妈的爱情,还能给她一些灵感。”
“原来你是这样啊。”
“哥哥,我现在还觉得不太真实,你是真的回来了吗?”
“当然是真的啊。我都开飞机接你回来了,还有什么不真实的。”
“就是开飞机接我才不真实啊。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
“那我不是还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吗。”
“所以啊,哥哥,之前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呢?”
“是啊?为什么呢?”宗光反过来发问。
梦心之立马改口:“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哥哥回来就好。”
从六岁到十一岁,她和宗光都是无话不谈的。
哥哥忽然离开,并且那么多年都不愿意回来,肯定不是一般的原因。
梦心之害怕再问下去,宗光会直接推翻下星期回来的决定。
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再怎么想知道原因,也不急于这一时。
“哥哥,你会回来的吧?”
“当然。你都知道我在哪里工作了,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啊。”
“那你可以换工作啊。”
“飞行员很难换工作的。”
“我查过了,并没有很难,只是需要支付高额违约金,而且,现在还有一部分飞行员是自费学费的,这样就不用和航空公司签订长期的服务合同。”
“之之查这么详细呢?”
“嗯。”
“害怕我又走了是吗?”
“嗯。”
“我如果没有做好回来的准备,就不会去伦敦接你,之之,你要相信,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嗯。”
“你现在是只会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冒了吗?”
“嗯呢。”
“真好啊,还能见到之之装可爱,感觉这是我的有生之年系列。”
“未来还长着呢,怎么就有生之年了?”
“之之说的对。”宗光顿了顿:“之之,你以后就还和小时候一样,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不用像刚刚那么小心翼翼的。”
“我哪有小心翼翼?”
“就我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什么的。这个不是禁忌,是故事太长,等有时间了,我慢慢说给你听。”
“好的,哥哥。”梦心之这会儿是真的高兴了。
这么多年,没有怎么联系,哥哥还是不用她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种感觉,很踏实。
让梦心之觉得,哥哥是真的回来了。
哥哥给的惊喜有点大,爸爸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
还好妈妈已经没有心脏病了,不然她还得担心,妈妈能不能一下受那么大的刺激。
再有就是小阿意了。
一天到晚的叶公好龙,说自己的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
真的见到了,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
不管宗意最后的真实反应会是什么样的,对于梦心之来说,世上再没有比宗光更好的哥哥,这是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哎哟,不得了啊,你这都还没有结婚,就把人家房子据为己有了啊?”
“是阿诺爸爸妈妈留给她的房子,被武橙一家给霸占了。”
“等会儿!”聂广义难免惊讶:“你这信息量有点大啊。怎么之前也没听你说?”
“就……不好意思嘛。”
“为什么不好意思?”聂广义继续惊讶。
“我们广义大少一开始就怀疑武橙有问题,我和阿诺当时的表现,还挺让你生气的。”
“你说这事儿,那我可就真得好好生气了。”
宣适接话:“要我我也生气,哪有我这样的兄弟。”
“别以为你道歉态度良好,就可以转移我的火力。”
“那你说,你想吃什么?”
没人比宣适更了解聂广义,包括聂广义自己。
聂广义很不也喜欢这种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
故意不顺着宣适递过来的台阶下。
他喜欢爬山,越高越好。
最好是直接攀登珠穆朗玛。
“小适子,我问你个问题。”
“你问。”
“我第一次到极光之意,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喜欢梦心之?”
“是的。”
“为什么呢?那姑娘那么古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时候对古典过敏。”
“你对古典的过敏原是聂教授,又不是哪个姑娘。而且你知道吗,过敏是正向吸引。”
“什么鬼?”
“就是,你如果对虾过敏,你就会特别想要吃虾。你如果对芒果过敏,你就会特别想要吃芒果。如果你不知道过敏原,这些对于你来说就是普通的食物,你知道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些食物对你来说,就有了特别的吸引力。”
“我过你个大头敏。”
“啊,对,我头大。”宣适向来不和聂广义争论对错。
“你得请我吃三个不同产地的烤全羊。”
“三个不同产地,什么意思?”
“我不管,鞑靼人的烤全羊是怎么做的,我就要怎么吃。”
“你怎么一下三个产地一下鞑靼,你到底是要什么?”
“我不管,反正我晚上没吃饱。”
“你的意思是现在让我给你弄一只烤全羊?”
“对!”
“那我只能开车带你到楠溪江去吃了。”宣适说:“烤全羊要准备好长时间的,从宰杀开始,现杀现烤才好吃,我现在打电话过去,刚好我们开车过去要好几个小时。”
“那你要给我吃什么羊?”聂广义补充要求:“我只吃阿尔巴斯山羊、二狼山白绒山羊、乌冉克白绒山羊,就这三种,乌珠穆沁的我过敏。”
“怎么忽然多了个羊肉过敏啊?”
“那我不管,你就说是不是阿尔巴斯、二狼山和乌冉克山羊吧。”
“不是,就是楠溪江本地的羊。”
“那能好吃?”
“当然能啊。你要相信,我们温州人做羊肉,并不比草原的差。”
“真的假的,我可是刚刚吃过了乌珠穆沁白绒山羊。”
“你不是对这种羊过敏吗?”宣适抓了个重点。
“那我不吃我怎么知道我过敏还是不过敏啊?”聂广义很是有些理所当然。
“广义大少言之有理。”宣适说:“那你要不要试试楠溪江的羊,那儿的羊整天在外面跑,草也没有那么多,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肥肉,和草原的羊,完全不一样。”
“那你们那个什么楠溪江羊,又被列入国家动物遗传资源保护名录吗?是一级保护品种吗?”聂天才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现学现卖。
“不是啊,就是村民们家里随便养养的。我们那儿的羊吃的是风味,主要考验的是厨艺,只要不是那种很肥的,什么样的羊都没有问题。”
“你不知道原汁原味才是厨艺的最高境界吗?”聂广义找茬+1。
“这样啊,那广义大少是吃还是不吃啊?”宣适见招拆招。
“吃啊!不吃我怎么知道有多不好吃?我就算是想要批评,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程度词。”
“行,那我让阿诺给那边的老板打电话。”
“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嘴巴,你为什么不能自己打电话?”聂广义找茬+2。
“那是阿诺的老家,阿诺可以让老板挑一只好羊。”
“你不是说你们那儿吃的是风味、考验的是厨艺,什么样的羊都没有问题吗?”聂广义找茬+3.
“那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一般人吃不太出来。”
“那我是一般人吗?”聂广义找茬+4。
“所以我不是准备让阿诺打电话,用最隆重的规格,接待最隆重的贵客吗?”
“那你还不赶紧打,你在这儿闲聊个啥?是你很闲还是我很闲?”聂广义找茬+5。
广义大少每句话都在找茬,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爽利的。
聂广义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程诺的声音就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阿适,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广义大少想去岭上人家吃烤全羊,你给打个电话,要现宰现烤的。”
“那要烤四个小时诶。”
“我从极光之意接他过去,本来也要挺长时间的。广义大少之前有个行李箱在我那儿,你帮忙拿套衣服,我等会儿接上你,再一起去。”
“带衣服干嘛?你们要住楠溪江吗?”
“没有呢,我们广义大少比较讲究,吃一顿饭,就得换一套造型。”
“这样啊,那我先给岭上人家打电话。”
“那我们等会儿见。”宣适说完,习惯性地在挂电话之前,隔空亲了程诺一下。
“你恶不恶心?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有什么好mmuhh的?”
“我亲我的未婚妻,为什么会恶心?”
为了避免聂广义再次找茬,宣适直接转移话题:“今天带你去吃的烤全羊,是把四个月大的羊羔子,放到火上,一边刷米醋和麦芽糖一边烤。”
“麦芽糖烤羊?”
“对,麦芽糖和水,用1比6的配比化成麦芽糖水,均匀地刷在羊羔身上,经过四个小时的烤制,皮会变得非常薄,骨头也会变得非常脆,光闻着味儿,就能让你食指大动。”
“啊?怎么了?”宣适赶紧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什么麦芽糖水什么食指大动,我问你早干嘛去了?!”广义大少各种发脾气+1。
“哦,你说这个啊,早你也没说你要吃烤全羊啊。”
“我没说你就不知道主动招呼一下吗?”广义大少各种发脾气+2。
“我的错。”宣适没有再往解释的方向努力。
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兄弟来了大姨夫。
遇到这种情况,得让着点,不然很容易引火烧身。
“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广义大少各种发脾气+3。
“确实没我这样的。”
“你不知道我的人生就只剩下吃这么一个爱好了吗?”广义大少各种发脾气+4.
“以后有好吃的,哪怕是小时候吃过的,也都第一个通知广义大少。”
宣适上一次吃这种烤全羊,还是没有出国之前。
只要不涉及到程诺,他很乐意让聂广义发发脾气。
就是不知道这位大少今天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
这连续不断地输出,显然是带了很大的情绪。
等到聂广义发泄够了,宣适才进入正题:“广义,你今天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我变你个大头故,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就得发生点什么你才高兴?”
“不是这个意思,你前几次去极光之意,不都是吃饱喝足了才舍得回来的吗?今天怎么弄成这样,还让我来接?”
“让你接我一下怎么了?你就算有了女朋友,也不用二十四小时都做连体婴吧?”聂广义动不动就把火力往程诺身上放。
“我今天是自己去办事,没有和阿诺在一起。我很乐意为广义大少服务,就是单纯地关心一下。”
“我有什么好关心的?”聂广义的大姨夫来得有点猛。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小适子……你觉得孤独终老怎么样?”聂广义忽然换了话题。
“当然是不怎么样啊。如果有的选,谁不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不喜欢啊。老婆只会觊觎我的财产,孩子只会哇哇哭地我烦。”
“你不能遇到一个不好的,就一杆子打翻全世界。”宣适说:“你之前和廖思佳的那一段,主要是太草率了导致的。”
“哪里草率了?”
“认识没几天就说要结婚,还不够草率吗?”
“什么叫认识没几天。”
“难道你们不是在飞机上认识的?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版本?”
“没有。几天太长了。认识第一天,廖思佳就说要给我生孩子。”聂广义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仪式。
“你可是天才诶,这种话你都能信?”
“就因为我是天才啊,廖思佳又不是第一个崇拜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倒是实话,我们广义哥哥确实很畅销。”
“知道就好。”
“广义,你得找个像我和阿诺这样,知根知底的。”宣适顺势就开始劝。
“知根知底怎么了?还不是失联了那么多年?”
“阿诺也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她怕家里的事情连累到我。”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矫情?”
“矫情也挺好的啊,会成为我们一辈子的回忆。有些付出,虽然痛苦,却很满足。”
“我满你个大头足。”
“广义,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你烦不烦?”聂广义一直都看不上宣适和程诺之间的日久生情,更受不了宣适一天到晚地秀恩爱。
“我不烦啊。烦的那个人是你吧。”
之前问过,聂广义没有说,他就点到为止,不会再追问。
“梦心之回来了。”聂广义毫无征兆地来了一句。
“啊?”
程诺的咖啡馆撤离极光之意后,宣适和极光之意的联系并不怎么紧密。
总归他是有女朋友万事足,程诺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宣适知道聂广义今天很奇怪,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奇怪。
程诺和梦心之的关系还不错,但也到不了上下飞机都要报备的程度。
梦心之有给程诺带礼物,怎么也得过几天才会和程诺联系。
这个消息一出,宣适就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怪不得一会儿问我,是不是就觉得你喜欢梦心之,一会儿各种发脾气。”
宣适想了想:“你都和人家爸爸处成兄弟了,现在反过来有想法,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谁说我有想法?”聂广义直接反问。
“你没有吗?”宣适疑惑。
“当然没有。”尽管有些心虚,某位大少还是拒不承认。
“也对,如果你对人姑娘有想法,绝对不会是那样的表现。”
宣适的认同,反倒激起了聂广义的逆鳞:“我哪样?”
“我还记得你打着酒嗝和你的宗极大哥说,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决定再也不要任何一段稳定的男女关系。”宣适回忆道:“我当时就觉得大少特猛,有缺点要尽快暴露,没有缺点创造缺点也要暴露。”
“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你不止说了这样的话,你还问你大哥,【四处留情不香吗】?”
“那他当时不也是赞同的吗?”虽然断片,聂广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
“身为兄弟,当然就赞同了,身为岳父,就不一样了。”宣适说了句大实话。
“你说的什么屁话?”
“那大少就直接把我放了吧。”宣适也不介意。
宣适越这样,聂广义就越有表达的欲望:“小适子,我和你说实话。”
“听着呢。”
“我是说真的啊。我见到那个姑娘我就烦。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直接给她送了屏蔽拉黑删除一条龙。”
“还有这一出?那你就不止是得罪了你大哥,你连正主都得罪了。”
“得罪什么啊?不管你信不信,要不是今天又见到,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话我怎么这么耳熟?”
“不可能,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起过姓梦的姑娘?”
“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
兄弟的赞同让聂广义如释重负。
“但以前,我每次问起聂教授,你都会说,如果不是我提到,你都想不起来,还有那么一号人物。”
聂广义陷入了沉默。
宣适乘胜追击:“大少有没有觉得,这两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异你个大头曲,我同你个大头工。”聂广义的语言,已经贫乏到只剩下口头禅了。
“没有。”梦心之一点都不带心虚。
“我的姐姐诶,在天台吃烤全羊那会儿,你接了个电话,你要说你不是谈恋爱,聂叔叔都不会信。”宗意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你扯上人大建筑师干什么?”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一开始以为你这一路上的种种蛛丝马迹,是和聂叔叔有关,直到那个电话,我才明白我错得有多么离谱。”
“那你现在错得就更离谱了!”
“离谱就离谱,为什么还有个比较级?”宗意开始发挥想象力:“我的姐姐诶,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的对象比聂叔叔,还要更加让人意外?那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总不至于比爸爸年纪还要大吧?”
梦心之摸了摸宗意的头:“你这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一点?”
“不会啊,我又不贫穷。”
“这和贫穷有什么关系?”
“贫穷才会限制想象力啊。”宗意总有自己的道理。
梦心之想了想,不管再怎么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让宗意就这么误会着。
等到哥哥来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们阿意是不是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是的是的是的,我的姐姐诶,你要送我什么呢?”
“你都不贫穷,要什么生日礼物?”
“有钱人就不过生日吗?”
“有钱人过生日都送人礼物。”梦心之说:“搞个私人的小岛什么的,把好朋友全都请过来开派对。”
“好朋友来参加派对,难道不送礼物吗?”
“漂洋过海专门去参加生日会,还不是礼物吗?”梦心之笑着反问。
“我的姐姐诶,咱也没有那么有钱。私人小岛就算了,聂叔叔调教过后的极光之意,可不比什么私人小岛差。”
宗意给出了底线——
开派对可以,没礼物不行。
出场地可以,要收费的不行。
“你现在怎么开口闭口都是聂叔叔?”
“我崇拜他啊,他不仅拒绝了清华,还拒绝了北大,做人就是要这么霸气。”
“这你都知道啊?”
“姐姐你不知道吗?”
“我和聂先生没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可能呢,聂叔叔学识那么渊博。”宗意表示不信。
“你又知道了?”
“当然啊,我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直接回答我,是和姐姐同款的百科全书。”宗意给梦心之和聂广义归了一个类。
“比如呢?”
“比如榫卯结构一共有多少种。”
“这个应该很难统计吧?有些可能都失传了。”
“聂叔叔也这么说,然后随口给我介绍了33种常见的榫卯结构。”宗意强调了一下:“33种诶,不多也不少,是不是很浪漫?”
“浪漫?”
“对啊。应该有很多人送过你33朵玫瑰吧?”宗意反过来给梦心之科普,“33谐音生生,代表着生生世世,还有三生三世的爱,至死不渝。”
“你这都哪儿来的歪理?”
“我的姐姐诶,这怎么是歪理,你去花店问一问,是不是比真理还真!”
“姐姐没盯着你学习和跳舞,你是不是泡言情小说里面出不来了?”
“阿意你现在喜欢什么呀?”梦心之换了个话题,她对小说不感兴趣,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宗光下个星期回来的惊喜。
“我永远都最喜欢全天下最好的姐姐。就算妈妈不吃醋,我也最喜欢你。就算爸爸会吃醋,我还是最喜欢你。”宗意给出了标准答案。
“你不是还总说,你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吗?”
“我那就是纸上谈兵。”
“这成语还能这么用?”
“当然啊。”宗意顿了顿,略微有点伤感地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哥哥从来没有送过生日礼物给我。都是姐姐帮忙准备的。”
“怎么可能,明明每年都有。那些礼物来自世界各地,怎么可能是我帮你准备的?”
“或许不是姐姐你亲手准备的,但一定是你分给我的。”
“啊?”
“我的姐姐诶,你没有发现,你的每一份礼物,都有记号吗。有的可能不太明显,但再小的东西上面,也一定会刻着或者印有之之的字样,哥哥压根就不想要我这个妹妹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我有一天听爸爸和妈妈聊起大哥了……”
“聊什么?”
“宗意的意,是意外的意,假如没有我这个意外,大哥就不会离开……”
“阿意,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一定不是事实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