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飘荡墨尔本  发于:202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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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心等会儿也早点睡,尽量不要吃药,实在睡不安稳你再吃。”
“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那爸爸挂了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要小心。”
“好的,爸爸。”
这通电话,听得聂广义的心里很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心里面不断冒出一些略带酸味的想法:
【就你有爸爸?】
【信不信我现在给聂教授打个电话,说得比你还腻歪?】
酸归酸,聂广义还是先被眼前的情况给打败了。
现在的情况是,梦心之误以为,那幅极致鬼畜的印象派作品,是从她自己的画夹里面掉出来的。
他应该去纠正一下吗?
还是就让这样的误会,变成一个现实?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物归原主的一种表现形式,对吧……
轻轻地,我捡起一张画。
悄悄地,我把画还回去。
就像从来都没有捡到过。
聂天才的傲娇基因,阻止了最合时宜的将错就错。
“这幅画不是从你的画夹里面掉出来的,我在卢浮宫捡到的。”聂广义选择毫无保留。
“你在卢浮宫捡到的?”梦心之震惊到合不拢嘴:“什么时候?”
“十四年前,就掉在很靠近《蒙娜丽莎》的地方。”
“啊?原来是这样啊!”梦心之感叹:“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啊,一切都说得通了。
说什么天才设计师。
说什么获奖无数。
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有借鉴的嫌疑。
好嫌弃,就像洁癖遭遇了永远都去不掉的脏东西。
“我终于知道你刚刚为什么觉得见过我的落款了!并不是真的有人和我一样,在根号里面画颗心当成是落款。存在你记忆里的落款,就是我的这一个。”
梦心之兴奋到拍手称快:“我就说爸爸设计的【开心小姐】是独一无二的!”
聂广义自闭了。
那个符号真的叫【开心小姐】?
他先前不过是在心里面随便想了一下。
还有没有天理了?
为什么不叫【开心小妹】?
再不然【开根号小姐】也行啊!
这个伏笔的第一次出现,是说的梦心之八岁去的卢浮宫。
紧接着是聂广义和宣誓到极光之意工作室的第一天。
宗极拿梦心之画极光之意的演变史出来介绍。
后来因为聂教授的电话匆匆收场。
再往后,还有好多次细节的描写。
你们都没有发现!啦啦啦~

“看到这张画在出现在我这里,你只想到了落款?”聂广义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梦心之被问得一愣,恍然道:“当然,还要谢谢你帮我把这幅画保存到现在。”
“还有呢?”聂广义更诧异了。
“还有?”梦心之实在想不出来。
“你不会觉得,你的这幅画,和我设计的概念建筑有某种程度上的联系吗?”
“当然不会啊。”
“啊?”聂广义反倒意外了起来:“为什么?”
“这是我画的第一张图,那时候还小,首先是不会画画,然后是我自己都还不确定我梦里的现代建筑究竟长什么样。”
“你自己都不确定?”
“对,这栋建筑在我的梦里,是一个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梦心之解释:“你要是捡到后面的,我倒是还要想想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啊。这种小孩子的涂鸦,谁能看明白是什么啊?我爸我妈看了几年都看不明白。”
“那如果我说我能看明白呢?”
“那只能说明你脑子里的极光之意比我还清晰,你捡到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有了原始设计了?我会不会是看了你的设计,才会在梦里出现那样的一栋建筑。”
梦心之也想要找到梦的源头。
聂广义再一次心生感叹——【这个姑娘说话怎么总是让人浑身舒畅呢?】
话题到了这儿,再一次进入到了无解的循环。
姑娘不在意,聂广义自己却是没有办法就这么心安理得。
【我应该和姑娘说点什么?】
【我能为姑娘做点什么?】
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广义大少的心理,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大头小的时候经常去长桥村。”
聂教授和聂广义在电话里面聊道:“爸爸反而是没去过的。”
“你为什么不去呢?是聂爷爷和聂奶奶不让吗?”
“不是的,是你邱爷爷和邱奶奶不让。你聂爷爷和聂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是不认我这个小儿子的。但他们不是真的觉得爸爸不祥,就是,你知道爸爸的意思吧……”
“略懂。”
“我儿子说略懂,那就是一般人考一百零一分的概念了。”
“满分是多少来着?”聂广义追问了一句。
“满分一百。”
“那还行,算聂教授对你儿子还有一个比较基本的认知。”聂广义换了个话题:“聂教授要不要和你儿子讲讲万安桥?省得等我有时间回去了,都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着手。”
万安桥原本是横亘在父子俩心里面的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如今却成了最好的沟通桥梁。
在不知不觉中,聂广义的整个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对梦心之,对聂教授,甚至是对事务所的每一个员工。
“你想听什么?申遗还是技艺?”聂天勤问。
“我都想听一听,我这会儿左右也没事,员工们都还在睡大觉。”
“在公司睡吗?”
“对,有专门给他们睡觉的地方。”
“那你这是资本家行径啊!”
“聂天勤教授,您这说的什么话,他们睡觉的地方比我自己住的还好呢?”
“是吗?那我没看过也没有发言权啊。”聂天勤有心想要过来。
和儿子之间,十四年的陪伴缺失,对于聂天勤这样一个生于1952年的古稀老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老来得子,谁家不是宠着惯着?
他却偏偏亲手把儿子给逼走了,还是以直接摧毁儿子梦想的方式。
聂天勤已经退休很多年了。
因为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后继无人,又因为太闲下来实在太孤单了,才会接受学校的返聘,一直工作到现在。
他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只要能够取得聂广义的谅解,从今往后,儿子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他以前特别特别在意名声,不希望自己的学术履历,有任何一丁点的瑕疵。
哪怕别人不觉得,他都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这一点,倒是完完全全遗传给了聂广义。
此一时彼一时。
聂天勤在篡改完儿子的志愿之后就后悔了。
到现在,整整十四年。
他每天都在为自己当时的行为感到后悔。
他想要马上出来陪聂广义,想要尽可能地补偿。
没想到儿子会反过来说要回去陪他。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情,让聂天勤每天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总觉得必须要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心里面悬着的那块石头才能落地。
儿子大概也是感觉到了,才会一打电话,就刻意和他提起万安桥。
“你这会儿出来也不方便。”聂广义再次拒绝。
“方便的,爸爸签证都办好了很多年了,过期就去续,我都续了好几回了。”
“现在这会儿要出来,机票都不好买,你就别折腾了,等我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马上就回去。”
聂广义怕聂教授一再坚持,干脆把话题切了回去:“你先和我讲讲,万安桥当初为什么要打包申遗吧。”
“这件事情,要从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首批《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开始说起。”
“嗯,聂教授慢慢讲。”聂广义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打杯咖啡,坐着慢慢听聂教授讲课。”
“当时有很多地方,都想为这项技艺申遗。”
“两省七县是吧?”聂广义问。
“大头一直都有关注?”
“没有,我就是那天看万安桥坍塌新闻,好像有提到过一句。”
“那大头知道是哪七个县吗?”除了不会叫学生【大头】,聂教授上课的时候,就是这么互动的。
“新闻里面没有说那么详细,就说闽北和浙南。”
“嗯,闽北有宁德的寿宁县、屏南县、周宁县,和南平的政和县,浙南有温州的泰顺县和丽水的庆元县以及景宁县。”
“没有一个地方特别突出,所以才要报团申遗,是不是?”聂广义又问。
“不尽然。万安桥2006年就已经被列入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了,打包是为了让更多的木拱廊桥得到保护。”
“是这样啊……”聂广义喝了一口咖啡,算是一个会和老师积极互动的好学生。
“你小时候经常走在这些木拱桥上,所以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实际上,以【编梁】或者说【编木】结构营造的木拱廊桥,除了闽浙一带,放眼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已经没有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呢?”
“近半个世纪以来,公路逐渐代替了木拱廊桥。即便是在闽北和浙南,在那个时候,也没有能建造编梁结构木拱桥的木匠了。”
“可是,聂教授,这种每隔五十或者一百年就要毁坏一次的文物,真的有必要一直保护下去吗?假如我现在回去,学以致用,把万安桥给重建好了,这还算是文物吗?”
“当然算啊。”
“可是整座桥都坍塌烧毁了,所有的木头都要找新的。”
“桥墩还在啊!”
“那不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这怎么会是挂羊头卖狗肉呢?大头!”
“别激动啊,聂教授,这不是在和你探讨吗?”
“行,那我们就好好探讨探讨。”聂天勤也坐了下来。
“就说这万安桥吧,在这之前已经重建了三次对吧,每一次都是彻底焚毁再建的,对吧?”聂广义问。
“没错。”
“那么好了,我小时候看到的那座桥,顶多也就是1932年的产物,对吧?这就算能称为文物,那是崭新新的文物。可是再往前呢?”
“再往前什么?”聂天勤问。
“你能确定,万安桥从一开始就是用编木结构造的吗?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又为什么非要传承这一项技艺呢?”
“所以,大头还是不想回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如果要重建,为什么不干脆复原一下《清明上河图》里面的虹桥呢?那个算得上是用绘画技艺,为后世留下近似于照片的史料,对吧?”
聂广义多少有点中了《清明上河图》的毒。
从画中的美食开始,再到画中的建筑。
“大头,并不是只有华丽的建筑才应该成为我们保护的对象。”
聂教授开始讲课:
“虹桥是《清明上河图》的标志性建筑,虹桥周边的区域,放到现代来说的话,就是中央CBD。”
“北宋实行强干弱枝政策,京城汴梁,算得上是有些臃肿的城市。”
“《宋史》里面有记载,【东京有汴渠之漕,岁致江、淮米数百万斛,禁卫数十万人仰给于此,帑藏重兵皆在焉】。”
“庞大的军队,激增的人口,还有怀揣汴京梦的小商小贩,对这个城市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需要极致的漕运体系,才能维持京城的粮食供应。”
“虹桥建那么大的一个拱,是为了方便大型漕运船只通过。”
“这一点,在《清明上河图》里面也有着很明显的体现。”
“那艘来不及放下桅杆,看起来即将撞上虹桥的船,就是最好的佐证。”
“北宋的桥梁也是一个演变的过程。”
“《续资治通鉴长编》里面说,大中祥符五年,也就是1012年,【请于京城东纽笮维舟以易汴桥】。”
“大头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聂教授开始提问当下唯一的学生。
“大中祥符五年,也就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弟弟宋太宗赵炅的第三个儿子宋真宗赵恒即位的第五年。”
聂广义答非所问。
聂教授在教课方面从来都是最认真的:“我问的是【请于京城东纽笮维舟以易汴桥】。”
“你让我想一想啊。”聂广义带点抱怨地说:“这都多少年了,也不让我蒙混过关一回。”
“行,那爸爸接着讲。”聂天勤妥协。
“不用!”聂天才向来在学习上是不甘示弱的:“那句话说的事是,宋真宗那个时候,掌管京城内外修缮事务的八作司想了一个法子,把两条小船连在一起,在上面铺上木板当做浮桥,平日里人和车就靠浮桥通行,等漕船一到,就把连接两艘浮桥船的绳索拆了,把船移开,让出水道,让漕船通行。”
“大头解释的比我的教案还详细!”聂教授感叹:“你要是来上课,一定是最好的学生。”
说到这儿,聂天勤就卡顿了。
聂广义为什么没在同济上过他的一节课,原因他们心里都清楚。
“那必须啊!”聂广义适时化解了这种无声的尴尬:“我还不得给你的那些学生们留点空间吗?我就算去上了你的课拿第一,人家也会觉得是黑幕,你说是不是啊,聂教授。”
“这倒也是。”聂天勤释然道:“那爸爸接着和你讲!”
“浮桥的这个想法,是非常前卫,也充满智慧的,在宋真宗那个时期,也确实是比较实用的。”
“但这种实用并没有坚持多久。”
“随着北宋经济的发展,这种浮桥的弊端也就显现出来了。”
“如果优先让人通行,漕船就要排队,当然在这种水路被浮桥封死的情况下,小船也需要排队。”
“如果优先让船通行,那又相当于根本就没有桥。”
“浮桥很快就不能给人们提供出行便利了。”
“于是就有了建一座人在上面走,船在下面过的大拱桥的需求。”
“当时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是向汴京倾斜的。”
“汴梁城的能工巧匠造出什么样的桥,都不算稀奇。”
“《东京梦华录》里面说,汴河【自东水门外七里,至西水门外,河上有桥十三】。”
“汴河上一共有十三座桥,唯有虹桥蔚为壮观。”
“你仔细看的话,在《清明上河图》里面,就能发现四座桥的。”
“除了虹桥其他都不是那么大型的桥梁。”
“由此可见,实用仍然是那个时代造桥的主旋律。”
“《清明上河图》里面的虹桥,可以说是当时集全国能工巧匠之力制造的。”
“那么万安桥呢?”
“首先它建在深山老林里面,不需要通行漕船,没有做大拱的实际意义。”
“其次,它跨度一点都不比虹桥短。”
“汴京城是什么样的地位?长桥村是什么样的地理位置?”
“试想一下。”
“在最艰险的环境里面,用最有限的成本,创造出最为实用的桥梁。”
“难度是不是比在汴河上建虹桥要大?”
“这是不是才是古人生活智慧的结晶?”
“这算不算当时建筑学上的奇迹?”
“这难道一点都不值得保护?”
光棍节快乐啊,小伙伴们~

第50章 远之则怨
“值值值!聂教授你上课就好好上课,这么激动干什么?”聂广义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刚刚好赶在凉掉之前,喝完了最后一口。
“大头,爸爸不是激动,是这么多年了,如果这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那爸爸的后悔,只会与日俱增,你知道,爸爸……”聂天勤有点说不下去了。
“都过去了……”
“大头,爸爸还欠你一句当面的对不起。”
“又来!你就这么想来意大利吗?”聂广义虽然是在反问,语气上却是有些妥协了,他出声发问:“你这学期课都上完了?”
“现在还是暑假啊,大头!”
“那行吧,你想来就来吧。你看你能买到什么时候的票。”聂广义顿了顿:“最好稍微等两天,我这两天要招待个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女的啊?女的好!”聂天勤很高兴。
他这会儿不是博导、不是教授,只是一个带点八卦心理的老父亲。
“女的怎么就好了?你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聂广义才不要和女人有什么瓜葛。
“是爸爸没有做好榜样。”聂天勤有些欲言又止。
这个话题不能深入探讨。
一旦深入了,就会有一些越不过的问题。
聂广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妈妈还活着,他现在肯定会和聂教授一起吐槽。
从小时候被虎妈支配的恐惧,再到慢慢长大……
妈妈都没有看到他成年……
聂教授其实也没有……
亲情往往是最难用言语来描述的情感。
距离会让大多数的爱情变得淡薄,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加深对亲情的理解。
聂广义想,十四年的情感断代,如果他这会儿是在国内的,或许还会有很多犹豫。
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隔着这么老远,反而觉得说什么,都很正常。
聂天勤说他没有做好榜样。
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
聂爸爸聂妈妈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聂爸爸实际上和现在的他差不多,是一个独身主义者。
【不祥之人】的标签,是让聂天勤产生这个想法最根本的原因。
聂天勤被送走的时候只有三岁。
邱爷爷和邱奶奶把他送人的时候说,这么小的孩子,还不记事,长大了只会认养父养母。
但聂天勤其实是有感知也是有记忆的。
并且,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领养的。
聂爷爷和聂奶奶没有刻意说,也没有刻意隐瞒。
聂天勤的内心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
他总会在睡梦中惊醒。
他渴望认同,害怕出错。
哪怕他一路顺遂,从博士到留校,从留校到博导。
他的心里总还是缺了那么一块。
在那个大家都很早结婚的时代,聂天勤硬生生地等到了三十八岁才结婚。
让他愿意走进婚姻殿堂的,不是爱情,而是聂爷爷聂奶奶下了死命令,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抱个孙子。
聂天勤是孝顺的。
他对婚姻的抗拒,是他觉得自己有问题。
他除了不想结婚,对聂爷爷和聂奶奶几乎是百依百顺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聂爷爷和聂奶奶相继得了绝症。
聂天勤的天平也发生了偏移。
聂妈妈,刚好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他的生活。
聂妈妈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虎妈到处都有,也不多她这一个。
问题在于,她对聂天勤的期待,超过了聂天勤能给的。
结婚没两个月她就怀孕了。
聂爷爷和聂奶奶当时都还在世。
他们虽然不是聂天勤的亲生父母,却给了他最好的培养,还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
弥留之际,二老还让聂天勤回长桥村看看。
聂妈妈在那个时候,还是一个非常温和,非常识大体的人。
她挺着孕肚,和聂天勤一起回了长桥村。
带去了很多东西。
夫妻俩的分歧,是从聂天勤决定无条件支持所有邱家的孙辈,一路念到大学毕业(只要能考上)开始的。
聂天勤的决定又让聂妈妈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放到自己的家。
事情就这么一步一步发展。
聂妈妈也因此得了产后抑郁。
但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关于各种各样抑郁症的说法。
总之,聂妈妈从坐月子开始,就性情大变,歇斯底里。
她后来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聂广义的身上。
这样的妈妈,通常是很难从抑郁里面走出来的。
聂妈妈比较幸运,因为她生了一个天才出来。
从小就在很方面表现得极为优异。
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期待,聂广义总能超出她的期待。
渐渐地,聂妈妈也有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赚钱。
聂妈妈比聂爸爸小了整整一轮。
当时结婚,很多人都觉得她是冲着聂家的钱和房子。
聂妈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她的服装面料生意做得相当成功。
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奢侈品牌男装进入中国。
国内的西服从面料开始,就有些落后。
聂妈妈引进的很多面料,都是从来没有进入过国内西服市场的。
国内的很多西服大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崛起的。
质量和版型都过关的,价格一点都不便宜。
聂广义对着装的一丝不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源自于聂妈妈打小就有的“苛求”。
回过头来想想,他受妈妈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不管是对着装的注重,还是生活上的洁癖,不得不说,都得自聂妈妈的真传。
生活在一个有洁癖、收纳癖、并且把儿子的成绩当成自己炫耀资本的妈妈底下,是一件超级有压力的事情。
好在,他还有一个从小就什么事情都和他有商有量的爸爸。
算起来,聂广义是用远超同龄人的智商,为自己争取了一个相对没有那么压抑的童年。
他都已经是全年级断层第一,并且各种业余爱好,上到书法围棋,下到钢琴马林巴,全都是去到哪儿就赢到哪儿的“开挂”。
聂妈妈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鸡蛋里面挑骨头的。
更不能用会占用学习时间的理由,不让他寒暑假出去玩。
想起妈妈,聂广义并没有太多美好回忆。
正因为没有,才会在妈妈去世之后感到自责。
如果他什么都听妈妈的,如果他没有做那些木拱桥的模型。
他或许去了清华,妈妈也或许还在为他骄傲。
状态不佳,先发半章,后面的剧情,容我先想一想。

第51章 虚构真实
因为都要用最快的时间到达罗马,聂天勤和宗极虽然各自中转了好几次,出发的城市也不一样,最后一段航程竟然都是从比利时的布鲁塞尔机场飞往罗马的菲乌米奇诺机场。
一开始,聂教授发的到达时间是个大概,聂广义也没有注意。
等到确认了航班,才发现父亲和兄弟竟然是同一个航班的。
聂广义也是有些无奈。
明明和聂教授说好了,晚几天再来。
他的老父亲却是一刻都不想等待。
这都十几年了,有必要急着一两天吗?
这是急着来见他,还是有什么事情想八卦?
行径可疑!
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父亲。
聂广义不确定宗极的外语沟通能力怎么样,却知道聂教授的英语和德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同济有德国渊源,老同济人有很多德语都强。
德语加英语,在比利时机场,绰绰有余。
聂广义把宗极最后航程的登机牌发给了聂教授,附言:【我兄弟和你同一个航班,不知道上了飞机之后会不会有沟通问题,如果有的话,麻烦聂教授到时候关照一下。】
聂教授回复:【没问题,交给爸爸了。】
聂广义没有把宗极的联系方式给聂天勤。
聂教授也没有问儿子要。
按照聂广义的理解。
正常人在机场,肯定都不存在找不到转机航班的可能。
地勤也会直接提醒。
他特地说了一声,是不希望接机的时候,一个到了,另外一个还要老半天。
广义大少极少干亲自接机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要他自己做的话,那他招那么多助理,就纯属浪费了。
聂广义这两天都在爆肝。
如果只有宗极,他多半只会安排会中文的助理过来。
聂教授要是常来,能见到的,肯定也是助理接机。
天才建筑师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回来之后,聂广义总共只睡了四个小时。
如果不是他精力旺盛,和他的智商一样远胜于一般人。
他也同样没有可能亲自接机。
再怎么说,这一次的相聚,对于父子俩长达十四年的隔阂,都一定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的。
聂天勤有点误会了聂广义的意思。
也或者,他并没有误会,只是因为是儿子交代的,就特别上心。
他直接找了布鲁塞尔机场的地勤,还没有上飞机,就把自己和宗极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
儿子的兄弟嘛,肯定知道很多儿子的事情。
想要拉近和儿子的关系,怎么着都应该先从儿子的兄弟入手。
聂天勤:“广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我说,让我关照一下他的兄弟,想来你们两个的关系,一定很不一样。”
宗极有点尴尬。
虽是一见如故,严格算起来,他和聂广义其实一点都不熟。
可这个时候又不能直接这么回。
宗极的犹豫看在聂天勤的眼里,就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解读。
聂天勤伸出手:“怪我,怪我,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聂广义的父亲。”
宗极赶紧把手接过来握了握:“你好聂叔。”
四十六岁的宗极喊七十岁的聂教授叔,再加上又是兄弟的父亲,这到了哪儿都是最正确的称呼方式。
最后两个小时的航程,原本毫无交集的聂天勤和宗极,就这么坐到了一起开始聊天。
聂天勤率先释放自己心里最大的好奇:“广义和我说,他这几天在招待一个朋友,希望我晚点过来,还特地说了是个女的。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
宗极原本挂满了笑容的脸上,顿时整个都僵掉了。
“女的?多大呀?”宗极的脸色已经完全算不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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