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帮亲爹打下江山—— by闲来听风雨
闲来听风雨  发于:2023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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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钱富贵吧?”
钱富贵很激动:“是,二公子认得我?”
“认得,名字取得好。”
富贵,可不?是好名字?
钱富贵摸着脑袋,嘿嘿笑?起来?。
“没事了,去吧。”郑远钧挥手,“好好练武。”
“二公子放心,一定好好练武。”几个士兵答应着走了。
曹刚把提着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掏出?瓜果零食,摆在盘子里,杜明拿出?三人的专用杯子,倒了几杯热茶,也放在了桌子上。
一切准备就绪,郑远钧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四周一望,十分满意。
练兵场开阔,有人接近一眼就可以看到,士兵在练兵场的另一头,听不?到这边的谈话内容。
这地方真适合交谈重要事件,不?用担心被别人听了去。空间又宽敞,不?用挤着,比她的小书房强多了,她前两次怎么就没想着呢?
不?过再以后就不?行了,现在到了十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冷,在外面会冻着。今天的天气?倒是正?好,太阳暖和,没有风,坐在这儿很舒适。
崔先?生端着自己的茶杯,缓步走过来?,坐下,两个亲卫也坐了过来?,会议这就要开始了。
郑远钧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怎么有点?奇怪呢?这好好的一个严肃的商业会谈,怎么就整成了一个茶话会的架势?
不?管了,今天要在这儿消磨好久呢,不?弄得舒适点?怎么行,赚钱就是为了享受,有条件时绝不?能委屈自己。
“先?说说,雪糖利润我们拿几成?”
雪糖的利润分成,这是今天的议题中心,先?要定下一个底线,不?然杜明对上玉狐公子,绝对会被他忽悠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底裤都剩不?下。
这就是一场重大的商战,战斗之前,准备工作?要做好、做细,不?打无准备之仗。
“就是,你们就告诉我,最低要几成利润。”杜明急忙开口,一脸后怕,“你们不?知?道,玉狐公子太会说了,说得我昏头胀脑。”
上次他去卖香皂方子,经过玉狐公子详细的分说,他也觉得二公子要求的三成利润太高了,玉狐公子劳心劳力,最后竟赚不?了几个钱。
幸亏二公子下了死命令,最少三成利,他才?咬牙守住了防线。也幸亏斗笠遮住了他的脸,又贴了一大把假胡子,玉狐公子看不?到他脸上的挣扎迷茫之色,不?然玉狐公子再多说一会,他就只能拿回两成五的利润了。
郑远钧好笑?:“这回也不?说最低几成了,我们商量好,定个数,你去见玉狐公子,就按我们商量好的来?,一口价,谈不?拢拉倒。”
在玉狐公子的步步紧逼下,指望杜明不?退到最后防线是不?可能的,所以郑远钧仔细权衡之下,决定在杜明去见玉狐公子之前,干脆先?把利润定死。
杜明神色瞬间放松下来?,这任务难度大大降低了啊。
“这个我行,那?你们商量,我一定完成任务。”
曹刚担心:“要是玉狐公子不?肯怎么办?真要去找别人?信州做生意最厉害的就是玉狐公子了。”
而且玉狐公子已?经合作?过一次了,再找别人又要重新冒一回暴露的风险。
郑远钧也不?想去找别人,再冒一回风险,若是暴露了,被她的都督爹知?道了,她可就一文铜板都别想得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她还有两千精兵等着养呢。
“所以我们要好好地议一议,怎么能让玉狐公子满意,我们又划算。”
几人纷纷议论起来?,有说要四成的,有说要四成五的,各摆理由,争论不?休,一个时辰后还没统一意见,最后郑远钧拍板:四成五!
上次的香皂方子郑远钧拿了三成利润,香皂是由玉狐公子按方子生产后销售的,完全不?需要郑远钧操心,这次她要种甘蔗,要把甘蔗制成雪糖,雪糖的成本高多了,是香皂完全不?能比的,而玉狐公子只管销售,她拿四成五的利润不?多。
商量好了利润分成,又商量怎么送货,由哪些人去送货,在哪儿交接货物等等。
曹刚道:“最近几次都是和玉狐公子在安平县见面,交货再不?能选在安平县了。”
他们的庄子就在安平县,玉狐公子是个精明人,别被他发现了端倪,找到庄子上来?了。
郑远钧觉得曹刚考虑得很有道理。
“那?就到安佑县,离得不?是很远。”
交货地点?选定了,交货时间还要和玉狐公子商量一下,现在不?能决定,送货人选倒是可以想一想。
“让他们去。”崔先?生指着练兵场上的士兵,“有他们护着,雪糖不?会出?问题。他们本就是乡民,扮作?随主家出?行之人,不?会露出?破绽。”
“好,那?就让他们去。”郑远钧点?头应了。
这些士兵都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的可靠之人,是她以后两千人军队的中坚人物,经过了崔先?生的政治教育,忠诚度很高,由他们护送雪糖,也不?担心雪糖的来?处泄露。
时间快到午时,各项事务都商议定了,众人散开,各自去准备,明天去见玉狐公子。

第四十二章
郑远钧心中记挂着事,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起床穿戴好,开了门,她走到外面观望天色。今天?要?赶路, 希望是个?好天?气?。
太阳已经露出了边,东方天空上的云彩染成了淡红色,空气?干爽,没有风。
嗯,不错,是个适合赶路的好天气。
郑远钧看了看左边的两间房,那是两个?亲卫的房间,这时都?关着, 两个?亲卫应该去练刀了。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武之?人真是辛苦, 她练武没有坚持下来, 一小部分原因?是她没有练武的天?赋, 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吃不了那个?苦。
“二公子起得早啊。”
郑远钧转身看去,是崔先生和霍青来了, 崔先生正冲着她拱手?行?礼。
“两位也早, 两位请进, 吃了早餐好启程。”
崔先生今天?要?跟着去安平县见玉狐公子, 霍青随行?护送。昨天?几人就约好了, 今天?一起吃早餐, 然后出发。
郑远钧领着两人走进餐厅。
餐厅就在郑远钧房子右边,是一大间,几十个?人同时开餐都?能坐下, 最里面隔开了一小块做厨房。
餐厅里摆了十来张桌子,桌面是正方形, 桌子的四边放了长凳子。
这时其中一张桌子上摆了早餐,每人一杯豆浆,一碗米粥,两张肉饼,还有一个?碟子里放了黄豆酱,可以蘸肉饼吃。
这样的早餐已经很丰盛了。
三人刚刚进屋,两个?亲卫也回来了,郑远钧招呼着众人一齐坐下,开始吃早餐。
吃完了早餐,赶着两辆马车,众人出发了。
安平县城外,离着城门口不远的一块空地上,两辆马车停了下来,曹刚再一次检查杜明的装扮。
“好了,少说话,多说多错。”
曹刚把装着雪糖和糖果的袋子塞给杜明:“和玉狐公子谈完了,想?办法把他?引到千祥阁的门外,让崔先生看看。”
“好,我去了。”杜明接过袋子,上了马车,赶着马车向城门驶去。
其余四人上了另一辆马车,曹刚驾车,跟在杜明的马车后面。
曹刚穿着的是借来的一号庄子上车夫的衣服,他?低着头,脸上抹黑了一层,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车夫。
马车进了城门,行?到了一条热闹的街上,郑远钧掀开车帘,看到了一座两层高的店铺,进进出出的人格外多,第二层楼上一块匾额高高挂起,上书“千祥阁”。
千祥阁的门前停满了马车,两辆马车加入,毫不显眼。
杜明跳下马车,走进千祥阁的大门。
郑远钧坐在马车内,一边是崔先生,一边是霍青,周边都?是马车,也不知道马车里有没有人,三人不敢说话,大眼瞪小眼。
瞪着瞪着,郑远钧眼皮撑不开了,呵欠一个?连着一个?。
今天?起早了,太困了。
她的头靠向车壁,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出来了。”曹刚压低了声音。
郑远钧陡然一惊,醒了过来,抬起头,入目是一段光洁的下巴,然后是霍青那张如玉雕成的侧脸。
郑远钧愣住,低头看了看,霍青的一只?手?还护在她的腰侧,应该是怕她睡熟了滑下坐榻,因?为她醒得太突然,没来得及收回。
不是靠在车壁上的吗,怎么靠到了霍青的肩上?他?不会以为我觊觎他?的美色,故意的吧?郑远钧脸红了。
崔先生抢到车门前,把车帘掀起一点,往外张望,郑远钧和霍青也凑过去看。
玉狐公子和杜明站在千祥阁的门口,还在说话。旁边站着两个?人,看打扮举止是玉狐公子的护卫。
马车离得不是很远,三人在车内也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玉狐公子的嗓音沙哑粗粝,听说是在他?小时候的那场大火中伤了嗓子。
听声音倒不是赵军师,不过声音也是能伪装的,杜明就能把别人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赵军师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请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用药,也能把声音弄成这幅沙哑的模样。
崔先生不死?心,低声道:“要?是能看看他?的脸就好了。”
这就有点难度了,郑远钧觉得不好办。
“现在过去,装作不小心撞他?一下,揭掉他?的面具,我能办到,他?身边的两个?人不是我的对手?。”霍青迟疑道,“但?万一他?是赵军师呢?我揭掉他?的面具,他?的脸不就被别人看到了?”
郑远钧点头,是啊,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发现冒名顶替,赵军师怎么收场?
“肯定不能在这儿揭面具。”崔先生转向郑远钧,“二公子,安平县你熟悉,能不能找些人,悄悄地,私下里,揭开他?的面具?”
郑远钧:“……”
崔先生,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悄悄地”、“私下里”是什么意思?是套麻布袋,拖暗巷里的意思吗?
郑远钧摇头:“崔先生,玉狐公子身边护卫从不离身,想?揭开他?的面具,又?不闹出大动静,很难。”
玉狐公子家大业大,也怕别人谋财害命,谨慎得很,请了很多护卫,寸步不离,想?套他?的麻布袋,难啊!
崔先生叹气?。
十八年了,他?找了十八年,这是他?找到的最像赵军师的人,却不能探个?究竟,怎么甘心?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再没有一个?十八年去找人,霍将军的冤屈,也不能再等十八年。
千祥阁门口,玉狐公子和杜明说完了话,拱手?告别,杜明走向马车。
“夫君。”从千祥阁内奔出一名妇人,手?上拿了一件披风,急步走到玉狐公子身边,把披风展开,踮着脚,披在了他?的背上。
那妇人的脸侧对着马车,面容温婉,虽上了年纪,却看得出年轻时一定颇有姿色。
玉狐公子拥着那妇人,走进了千祥阁。
“那是玉狐公子的妻子?”崔先生问。
“是,玉狐公子十八岁娶了她。”
“真是玉狐公子的妻子?没换人?”
郑远钧:“……”
崔先生这疑心也太大了。
“真是,信州很多人都?认识她,她又?没戴面具,换不了人。”
杜明的马车已经驶上了街道,崔先生神?色郁郁,又?叹了口气?:“走吧,玉狐公子不是赵军师。”
赵军师对女人最是守礼,对着别人的妻子,绝不可能如此亲密,即使原本的赵家子已死?,也不可能。
郑远钧好奇地问:“崔先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赵军师的?”
刚刚还想?着套人麻布袋揭面具,怎么一下子就确定不是赵军师了?
“那妇人既确定是玉狐公子的妻子,玉狐公子就一定不是赵军师。”
这是什么逻辑?郑远钧欲言又?止,那妇人二嫁不行?吗?
曹刚赶着马车出了城门,又?行?了一段路,找到一块空地,停了下来,几人从马车中出来,在路边歇下,等着杜明。
杜明驾着马车,在安平县中兜了几个?圈,确定没人跟踪了,出了城门,走了一会,看到路边一辆马车,二公子几人坐在马车旁,于是过来,众人会合。
“二公子,成了,玉狐公子答应给我们四成五的利润。”杜明满脸喜色。
事情?办得顺利,郑远钧也很高兴。
“说了在安佑县交货吗?”
“说了,时间也定好了,两天?后。”
两天?后,那就是十月二十七日?了。正好,交接了雪糖,就回二号庄子,收晚水稻!
歇了一会,众人上了马车,回到一号庄子,准备两天?后交接雪糖的各项事宜。
据史载,大齐景和三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崔先生至安平县千祥阁外,藏于马车之?内,窥见玉狐公子一面。故人相见不相识,直至大齐景和三十三年,二人才得以相认。自此福王集团核心人物齐聚一堂,狂揽钱财,于雁山招兵买马,配以精良武器,福王势力飞速增长,而世人不知。

十月二十七日, 一号庄子,练兵场上,众人整装待发。
十辆马车停在练兵场上, 拉车的马都喂得饱饱的,一个个地喷着鼻息,蹶着蹄子,昂首鸣叫,精神十足。
这些马是当初杨校尉追杀崔先生时,他带着的兵士骑乘的马,都是上好的战马。
杨校尉被杀后,鲁泽把所有的马匹牵到鲁老爷庄子上, 精心侍养了一段时间,匹匹马儿都养得油光水滑。后来一号庄子建立, 郑远钧就把马匹转移了过来, 给?她的士兵训练用。
她还想以后建骑兵队呢, 现在先拿这些马练着。
窦若飞和鲁汀指挥着士兵把雪糖和糖果搬上马车。糖果不多,只有一百斤, 重头在雪糖, 足足九百斤。
八千斤甘蔗加工后, 共得到大?约一千二百斤雪糖, 拿出一些做了糖果, 剩下的不能?全部卖了, 还要留下一些,总不能?辛苦了一回做出雪糖,自己没得吃。
都督府和她外?公?那儿要送一些雪糖去, 崔先生几人肯定也要送一点,窦若飞那儿也不能?漏下。
郑远钧最后决定, 给?玉狐公?子九百斤雪糖,剩下的自己吃和送人。
九百斤雪糖,全部装在了六辆马车上,每辆马车上装了一百五十斤。
为了安全起见,六辆装糖的马车上都安排了士兵护着,每辆马车上除了一个士兵驾车,还另有五名士兵在车上。
幸亏马车做得大?,车里坐了五个人,又放了装糖的袋子,也不十分拥挤。
还有三辆马车上全是士兵,一个驾车,九个在车里。这三辆马车护在装糖的六辆马车旁边,万一有什么变故,方便及时接应。
杜明单独架了一辆马车,车里坐着郑远钧、曹刚和霍青。
老?牛本来也想跟去的,被崔先生拦住了。
在青州时是有很多人认识老?牛的,为谨慎计,他还是不要露面的好,万一就遇上一个认识他的人呢?
他们?还在朝廷的通缉名单上,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朝廷对?他们?的抓捕力度大?大?降低,能?避开的危险还是避开的好。
将要出发,曹刚把每一辆马车都反复地检查了三遍,确认在路途中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从这儿到安佑县,驾着马车要半天才能?到,若是马车坏在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麻烦又耽误时间。
老?牛在军中时惯常侍弄马匹,对?马儿最是熟悉,这时就一匹匹地检查过来。
六十六个士兵,全部换上了庄民的衣裳,他们?是要跟着去安佑县的,此时站在一起,满脸兴奋,斗志昂扬。
他们?训练了这么多天,终于要派上用场了,从今天起,他们?要给?二公?子做事了!二公?子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他们?终于也能?帮上二公?子了。
钱富贵站在队伍中,激动得脸放红光。
他们?家的日子现在过得很好,老?爹在庄子里打扫卫生。自己能?养活自己,媳妇在养鸡场做工,工资高,他每日训练,吃得好喝得好,军饷也高。
他老?爹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为二公?子做事,他现在就要给?二公?子去办事了,他一定好好干。
这些人意气风发,没被选上的士兵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们?。
郑远钧也看着他们?,皱着眉。
不对?啊,这穿上了庄民的衣裳,怎么也不像庄民呢?
一个个腰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看人时目光镇静,不闪不避。这一看就不是庄民吧?一看就是士兵啊。
杜明每个季度拿一次香皂的利润,每次去之前都要进行精心的伪装,已经被逼成了伪装的行家,这时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要怎么解决。
“把头都低下来,别直直地看着人,腰弯一点,别使力,走路时脚别绷得那么直,……”
“不对?不对?,要这样……”
杜明一个个地指点,看谁做得不到位,干脆上手帮忙,把他们?的头往下压,肩往下拉。忙活半晌,他累得气喘吁吁,成效却不大?。
崔先生站在这些士兵面前,眼睛从左到右扫过一遍,目光所及之处,士兵马上安静下来,立正站好。
教?官的威严非同?一般啊!郑远钧感叹。
“想一想,你们?以前是怎么看人,怎么走路的。”崔先生缓声道,“你们?以前站着时是这个样子吗?”
以前啊,士兵们?恍然,训练还不到两?个月,他们?怎么就觉得过去了很久呢?差点就记不起以前是怎么走路,怎么看人的。
“想一想以前,你们?没来到一号庄子的时候,你们?没参加训练的时候,你们?现在不是士兵,是庄民,像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随着崔先生的话,六十六个士兵垂下了头,肩膀塌了下来,腰背弓了下来。
“好了!”杜明一拍掌,“就是这样!”
士兵们?上了马车,各就各位,郑远钧坐在马车上,与崔先生告别。
“崔先生,我们?走了。”
崔先生拱手:“一路顺风。”
各人齐齐扬鞭,马车前行,出发!
夜幕降临,十辆马车行到了安佑县外?,在一片荒原上停了下来,杜明跳下马车:“二公?子,就是这儿。”
郑远钧从马车中出来,天色全黑了,车头挂了一盏灯笼,照亮了这一小块地,远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士兵们?围在马车周围,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荒原上很安静,除了他们?。再?无行人路过。
郑远钧表扬杜明:“这地方选得不错,时间也选得好。”
已经入夜,看不清人脸,等玉狐公?子来了,他们?站在这儿,让杜明去和他交接,隔得这么远,就是有灯笼照着,玉狐公?子也看不清他们?是谁。
“他们?来了。”霍青指着远处。
郑远钧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先是看到几点光团,晃晃悠悠,很快光团变大?了,越来越近,再?过一会儿,就看清了那光团是挂在马车上的灯笼,随着马车的前进一下下地摆动。
“我去和玉狐公?子交涉。”
马车再?走近,就看得清这边人的脸了,杜明准备主动迎上前去,把玉狐公?子一行人拦下来。不能?让他们?再?往这边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霍青握着腰间的大?刀跟上。
他要去看看玉狐公?子面具下的那张脸。
今天能?跟着玉狐公?子来这儿的,肯定都是他的心腹,万一他是赵军师,脸被自己的心腹看到了,问题也不大?,以赵军师的手腕,一定可以摆平。
郑远钧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已经走远了。
算了,霍青要去便去吧,他自出生就随崔先生躲了起来,青州和京城都没人认得他,这儿也没人认得他,不会有暴露身?为通缉犯的危险。
郑远钧看着杜明和霍青走了过去,和那边的人会合,一堆人围在一起,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分不清谁是谁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正等得心焦,忽然听见那边喧闹起来,人影晃动不停,心顿时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不会是出了变故,买卖没谈成吧?就是买卖没谈成,也不至于打起来啊?万一是打起来了,杜明和霍青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他们?现在要不要马上过去帮忙呢?
曹刚赶紧提着刀,站在郑远钧身?边。
六十六个士兵训练有素,马上分工,一部分人护着马车,一部分人来护着郑远钧。
钱富贵挨着郑远钧:“二公?子,没事,我们?人多,兵器又好,打他们?一点都不费力。”
就是要把二公?子护好了,千万别在打斗时不小心伤着了,想着,他又向郑远钧身?边靠了靠。
他的个子高大?,这一靠近,几乎把郑远钧笼罩在了他的身?下。
“二公?子,要派人去帮杜明吗?”曹刚问。
要不要现在打过去呢?郑远钧正犹豫不决,那边又忽然平静下来,喧闹没有了,人也不乱晃了,于是道:“先看看。”
又过了一会儿,杜明走回来。
“二公?子,他们?来搬雪糖,我们?往后退一点。”
郑远钧连忙招呼人后退,一直退到来的人看不清他们?的脸为止。
九百斤雪糖和一百斤糖果都已经从马车上搬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那些人过来,直接搬起就走,来回三趟就全部搬完了。
交接完毕,郑远钧带领人马离开,他们?准备连夜赶回一号庄子。
原本她提议在交接后到安佑县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回来,这个提议被崔先生坚决否定了。
他们?这么多人,总有疏漏的时候,在安佑县露了踪迹就不好了,宁愿辛苦一些,回一号庄子后再?好好休息。
郑远钧给?士兵们?鼓劲:“打起精神,几个时辰就回庄了,到时候给?大?家放一天假,好好睡一觉!”
士兵们?纷纷答应。
“二公?子放心,我们?不困。”
“一夜不睡算什么,我两?天不睡都精神着呢。”
“我三天不睡都行。”
众人一边低声说话,一边迅速地上车,扬鞭而去。
玉狐公?子一行人还停在原地,把雪糖和糖果搬上马车。
几个人聚在一起,揭开袋子,在朦胧的灯光下,那雪糖晶莹洁白,反射出莹白的光来。
“真?是绝了,竟能?做出这样白的糖来,比雪都白,难怪叫雪糖。”
“那天我尝了一点,啧啧啧,真?甜啊!”
“糖果更好吃,就是少了,这下那些贵族可不得抢疯了。”
“可不是,好说歹说,斗笠客也只肯拿出一百斤糖果。”
因为杜明每次见玉狐公?子时都戴着斗笠,于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得了个“斗笠客”的外?号。
一人沉吟着:“你们?说,这斗笠客究竟是什么人?”
先是香皂,再?是雪糖,拿出的东西,一样比一样惊人。
“是某个世家的仆人?”
“不对?,世家有这些好东西不会自己卖吗?怎会平白把好处分给?我们??”
“应该是个没有什么势力的,遮遮掩掩,生怕东西被人抢了。”
“不管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真?是神仙手段啊!”
另一人不满:“什么神仙?我们?信州的神仙只有二公?子,有了二公?子,其?他人怎配称神仙?”
其?余人纷纷响应,话题迅速地歪了耧。
“是啊是啊,二公?子真?是神仙,你看今年?信州的稻子,哎呀,我从来没见过地里长这么多稻子。”
“你看了曲辕犁吗?翻起地来可快了。”
“听说二公?子又做了一件农具,叫做耧车,用来播种的,一天可以播三十亩地。”
“果真??竟能?播三十亩地?”
“怎么不真??吴太守派人下来教?做耧车,有村庄已经做出来,在地里试过了。”
玉狐公?子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一边议论一边干活,他的旁边站了一个人,看样子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精干强悍,显然是练武之人。
“赵公?子,斗笠客这个人,你觉得是个什么人,从哪儿来的?”那人问。
“我先前以为他就是一个没有根基背景之人,得了新?奇之物,拿来换些钱财,不过今天看来,我猜错了。”玉狐公?子皱眉思索,“他们?的马都是上好的战马,那些随从,虽然穿着庄民的衣裳,却令行禁止,行动有序,绝不是普通人。”
“赵公?子,那碰掉你面具的小子,武功绝高,我不是他的对?手,沈都尉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小子就是故意的,当时差点就打起来了,还是赵军师及时制止了这场冲突,他们?看赵军师只是被碰掉了面具,没有受伤,这才罢休,不然非要好好地打一架才行。
幸好赵军师谨慎,即使戴着面具,还是请高人做了装饰,脸上看上去满是疤痕,啃啃哇哇的,神似大?火烧伤后落下的痕迹。
那小子碰掉了赵军师的面具,也只看到了赵军师装饰后的脸。
“如此?”玉狐公?子惊讶道,“老?朱,你看他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比霍将军盛年?之时还要强几分。”
锋芒毕露,这样的人还不是最强的,那小子已经能?够把气势收放自如,锋芒内敛,藏锋匣内,竟似窥到了返璞归真?境界的门径。
这样的人,他们?祖上三百年?前曾出了一个,当时横扫全国,无一对?手,曾叹“人生寂寥,难求一败”,后飘然不知所踪,世人传说他已经羽化登仙了。
老?朱想着,补充道:“有点像我家祖上那位神仙了。”
玉狐公?子震惊,老?朱家的那位神仙,至今都还在传说。那个少年?年?纪轻轻,竟已到了这个境界吗?
不过,他怎么总觉得那少年?脸上有些熟悉的影子呢?
“老?朱,你有没有觉得那人有些脸熟呢?”
“不可能?吧?我以前绝对?没见过这人,这样漂亮的人,见过了不可能?不记得。”老?朱说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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