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下。
苏依锦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送客。”
当即有小厮冲着苏武围了过来。
苏武当即变了脸色,转头看去。
苏依锦满目的冰冷,想来是真的要赶他走。
那姓谢的还没出来。
苏武怎么可能愿意走。
他当即与那几个小厮推搡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我可是你的父亲,哪有做儿女的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的!”
苏依锦面色不变。
苏武又软了音色。
“锦儿,锦儿,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也知道错了,你看我这不是来给你母亲赔罪了吗?我还想着与她重归就好,这样子,咱们还是一家人。”
苏依锦依旧未开口。
这苏武都被赶出去了。
这齐氏自然也不坐不住了。
她的视线在这屋内的三人中流转。
她突然开口。
“就算是和离了,到底还是一家人,我倒是有一句不敬的话要说的,贵妃娘娘身体里头流着的可是苏家的血,我今个儿可瞧见了,这郡主不过是过个生辰罢了,贵妃娘娘就送了好几车的好东西。”
齐氏瞪着眼睛,“这都送给了郡主,我们怎么能没份呢?那头站着的可是你的父亲,我可是你的大伯母!”
“不说几车了,几件总该是要的吧!”
齐氏说着,好似真要伸手向苏依锦讨。
苏依锦冷笑了一声。
“好啊,既想要,本宫改日就与陛下说道说道,就……送伯母一个身首异处如何?五马分尸呢?还是诛杀九族?”
随着苏依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齐氏的脸色渐渐的白了。
她惊恐的看着苏依锦。
也想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何人。
那是陛下的宠妃!
她竟然还想着借着亲戚的名头,在她身上讨些好东西给自个的女儿!
这好东西,她是一件都讨不着了。
还差点让自己命丧黄泉。
她从不怀疑苏依锦话里的真实性。
这古时候,那些妖妃。
可不就是吹吹枕头风,就能随随便便的弄死忠臣一家。
如今,苏依锦这得宠的势头,与那古时候的妖妃比,只能是过犹不及。
齐氏哪里还待得下去。
匆匆忙忙的跑了。
苏武也被扔到门口去。
这几个小厮,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可因着林秀兰这么一闹,毁了晋阳郡主的生辰宴,他这会儿也是心虚。
自然就不敢硬着来。
苏武被推出门外。
苏依锦紧跟而至。
“苏将军回去吧,娘亲受惊,这段时间只怕是不能见客了。”
苏武看着苏依锦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样子,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苏依锦折身回去,和晋阳郡主说了好一会话。
日头渐渐的西落。
她也该告辞了。
南清亲自来相送。
苏依锦多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白玉一般的表兄。
他紧着来送她。
她还以为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却是一路无话。
就只是她说着一些闲话,他笑着听着。
就只是这般?
苏依锦被送到门口,“表兄就送到这吧,这几日还得麻烦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我娘亲了。”
南清面色一变,好似看到了什么。
苏依锦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只见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停在街上,落日余晖落在了远处。
李庆正站在马车旁,迎上了苏依锦的视线,堆着笑就小跑过来了。
“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南大人。”
见完礼。
他道,“娘娘,陛下是来接您的,半个时辰前就等在那了。”
苏依锦心情这才稍微活跃了起来。
“嗯,本宫知道了。”
苏依锦踩着喜悦的步子。往那马车处去。
李庆落在了后头,“今日是郡主的生辰,陛下来时,还挑选了些贺礼,已经让人送进去了,南大人。”
南清视线这才堪堪从苏依锦的背影上移开,“是,李公公。”
李庆这才退了下去。
苏依锦上了马车,掀了帘子,一进去,就轻车熟路的扑进了萧怀衍的怀里。
她细嗅着他身上的冷香,心满意足的蹭了蹭。
萧怀衍拥着她,冷冰冰的视线却是从车帘的缝隙里看了出去,落在那白衣公子身上。
直到,脖颈上传来一丝痛楚,他才低垂着头,落去怀里的人身上。
苏依锦此刻像是一只树袋熊,紧紧的趴在他的怀里。
先前的嗅嗅还不够。
此刻,更是咬上了他的脖子。
她软声嘟囔着。
“陛下你好香,你怎么这么香啊?”
苏依锦抱着他晃悠。
一想起今日那谢侯处处为娘亲着想的样子。
苏依锦就不可控的想起了萧怀衍。
所以,她就在心里想着。
回去后见到了他。
一定要好好抱他。
可谁知。
萧怀衍反应却是极其的冷淡。
马车晃悠着往前走。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怀里正在兴风作浪的女人,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想起门前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能留下南清。
那是因为他笃定,苏依锦不喜欢南清那一挂的男人。
可今日,苏依锦却是反常的很。
以前,她从未这般的主动与他做亲密之事。
床上之事,她更多是有些逃避。
总是哭哭啼啼的,说着不要。
今日的反常,难不成和那个男人有关?!
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如今,这是在补偿他?
用她的身体补偿他?
这么一联想。
萧怀衍的黑眸里多了几分的阴沉。
可这一切。
苏依锦却全然不知,她正埋首耕耘。
扯乱了他的衣衫,在他的身上辛勤的留下一颗颗的小草莓。
苏依锦乐此不疲。
直到晃悠的马车停下。
李庆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陛下,贵妃娘娘,到养心殿了。”
苏依锦却是舍不得起来了。
她抱了好一会儿,才起了身。
只是,她这才刚一起身。
萧怀衍却是先她一步下了马车。
苏依锦瞧着她急匆匆的样子,一怔,掀开了帘子,往外探看。
萧怀衍自个已经先一步的走了。
他步伐带风。
难不成生气了?
被她欺负,生气了?
因为她把他欺负得太狠了。
苏依锦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丝的得意感。
向来都是他欺负她。
现下,可算是扳回一成了。
李庆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根本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好的,陛下怎么就生气了?
今日陛下听闻贵妃娘娘还没回来时,迫不及待的去接人。
好不容易,这心心念念的人总算接到了。
陛下怎么反倒还生气了呢!?
难不成与贵妃娘娘吵架了?!
李庆疑惑的抬头看去。
反观贵妃娘娘,反倒是一脸的得意。
苏依锦下了马车。
这会儿也不着急回秋月宫去了。
她跟在萧怀衍身后,一并进了养心殿。
一进殿内,就瞧见了萧怀衍负气一般的躺在那软榻上。
苏依锦转身走过去,站在他身旁。
萧怀衍垂着眼眸,却是一眼都未瞧他。
“生气了?”
苏依锦问了一句。
萧怀衍不理。
苏依锦学着那话本子里的流氓一般,捏着萧怀衍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她的身影落入了他的冷眸中。
她笑盈盈的问,“陛下怎么这般小气?不就是臣妾多亲了陛下几口吗?让陛下亲回来就是了。”
她俏皮的将脸伸过去,“亲左脸,还是右脸,还是亲亲?”
萧怀衍没有退开,也没有凑近。
就只是,这般冷冰冰的看着她。
苏依锦撅着小嘴。
“陛下既然不亲臣妾,那臣妾就亲陛下吧。”
苏依锦轻轻的蹭了蹭他的红唇。
第一下。
第二下。
直到第三下。
萧怀衍可算是有了反应。
他拽着她的手,将她拉上榻,把她压在身下。
他狠狠的堵住她的嘴。
恶狠狠的,带着惩罚性的。
苏依锦当下的一个念头就是。
两人的衣物不知何时脱了。
萧怀衍将她给他种的草莓,双倍的还了回去。
时间渐渐过去了。
苏依锦一动不动,尚存了一丝理智。
萧怀衍却还没打算放过她。
他用唇轻轻蹭着她光滑细嫩的侧脸,低声问着。
“贵妃今日是怎么了?”
苏依锦今日在床上的,难得的,还回应了他两下。
一提到这个。
苏依锦笑得更开心了。
她努力睁开眼睛,转头看过来,脸上的笑是纯粹的开心。
“我今日一整天不见你,想你了,见到你了就想和你亲亲抱抱黏在一起。”
萧怀衍墨色的眸定定的盯着她,“那以往朕要给你,你为什么不要?就仅仅是今日。”
苏依锦一听,想起了过往两人的亲密瞬间,声音有些低沉了下去。
“以往,太多了……疼。”
这一夜七次郎的设定。不是属于男主的吗?
谁来和她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反派身上?!
萧怀衍一怔,没想到以往不要,竟然是因为太多了。
萧怀衍的戾气渐渐的散去。
他紧紧的把她拥进怀里。
他看着怀里沉睡的少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
以往,他已经很克制了。
他的贵妃,身娇,总是轻轻一碰,就喊疼了。
弄得他无处下手。
一身的邪火,无处可去。
可她竟然觉得多了。
萧怀衍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睡去。
苏依锦扶着自己的腰回了秋月宫。
回想着过往萧怀衍的“凶。”
还以为是她的主动,让某人兽性大发了。
苏依锦根本没想到。
某人只不过是自己暗中吃了一个闷醋罢了。
苏依锦回了秋月宫,因着身体酸软,就懒得动弹了,
迎春却是在午时给她送来了一个好消息。
“娘娘,那谢,谢侯爷竟是今日就进宫求旨了。”
苏依锦腾的一下坐起来。
她没想到,这谢侯爷竟是动作这么快。
“怎么回事?”
迎春缓缓道来,“这谢侯爷今日求见陛下,就说昨日,昨日他当众抱了郡主娘娘,他这般不得当的行径,坏了郡主娘娘的名声,要给郡主娘娘一个交代,所以特来请旨,求陛下赐婚,也算是他自己给郡主的一个清白。”
苏依锦沉思了片刻。
这人,竟然是将错处都揽去了他的身上。
苏依锦问:“陛下可允了?”
“陛下最是知道贵妃娘娘的心意了,陛下都是明白的了。”
苏依锦听了这话,心里也跟着开心了不少。
迎春继续道,“只是,娘娘不知道的是,许多人都看见了那谢侯满面春风的拿了圣旨出来,上了那马,却也是不急着走,反而是与那身边的小厮说了一会儿话。”
“说什么他自个毁了郡主娘娘的清白,如今又求着陛下下了圣旨赐婚之类的,说什么郡主娘娘被迫嫁给他,委屈了郡主娘娘。”
“这谢侯爷,倒真是在宫外演了这么一出戏,估计这会儿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苏依锦敛了笑。
却也是明白这谢侯爷的一片赤诚之心。
自她出生后,她娘与苏武早早就离心了,如今和离,也是彻底对苏武没了念想了,日子更是过不下去了。
可这落在外人的眼里。
世人也只会觉得她母亲与苏武和离不过一年罢了,就另寻了高处,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传出去,终究是不好的。
可这谢侯爷倒是处处的将这些都担到自己身上去,还说这晋阳郡主与他成亲,不过是被迫的。
这圣旨,也是他求的。
这郡主也只是被这圣旨逼得只能嫁给了他。
这人,果真是实实在在对她娘亲好的。
因着谢侯这番大张旗鼓。
这桩婚事,可算是在京城里传开了。
苏武这会儿,本待在家里。
正让管家去库房里拿些上好的人参出来,想着送去南府给晋阳郡主。
如今,晋阳是不愿意见到他。
这南清,也下了命令,让南府的下人不要把苏武放进去。
这见不到人,他送些东西过去总该是好的。
也能让晋阳知道他的好,想起他们过往的美好。
管家带着几个小厮走进厅内来。
苏武放下茶杯,掀眸看了过来。
“可包好了?包好了就送过去吧。”
苏武刚说完。
可是,管家却是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的。
苏武皱眉:“怎么了?”
管家知道此事定然是瞒不住了。
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将军还不知道吧,陛下今个给谢侯爷和郡主赐婚了。”
“什么!?”
苏武惊得站起身。
这才几天的功夫。
陛下就赐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低垂着脑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是,是今个的事啊,如今京城中几乎人人皆知了。”
管家看苏武气得眼睛都红了,急忙补充道。
“将军别急,我听说了,此事,郡主娘娘指不定不知道呢,是那宁侯自个去求的陛下赐婚的。”
“陛下准了?”
管家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将军,那这些人参,可还给郡主娘娘送过去?”
苏武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管家静静的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苏武的动静。
反倒有人匆匆进来了。
“父亲……”
管家转头看去。
来人正是苏依柔。
他默默的退到一旁去。
想着由苏依柔劝劝苏武,总归是好的。
苏依柔眼眶微红,将怀里的孩子塞到了乳母手上。
“父亲,你可知道,母亲现在被抓到大理寺卿去了,如今生死不明,那地方进去了,指不定要脱一层皮啊,母亲何时受过这般的苦。
父亲你快快想想办法啊,如今怎么跟个没事人一般的坐在这。父亲,你快想想办法啊。”
苏依柔上前,想拉苏武的手臂。
苏武冷着脸,避开了。
苏依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苏依柔似是察觉到了苏武态度,眼眶瞬间更红了。
“父亲……?”
她的视线落到了管家和那几个小厮身上去。
管家微怔,却是什么也没说。
苏依柔看着那红漆木盘上的人参,心里也是明白了什么。
“父亲,你如今还想着给郡主送人参呢?父亲,你醒醒吧,郡主娘娘金尊玉贵,日子过得比我都好了,父亲你还想着她做什么?”
苏依锦突然想起了旁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
“父亲是不知道吧?那郡主可是要嫁人了!父亲还是绝了这心了吧!”
这话,大大的刺痛了苏武的心。
他怒火攻心,“够了!你回家来做什么?你想救你母亲?那个毒妇落到这般的境地,那是她咎由自取,她杀人害命,还是大理寺卿的府上!那是她活该。”
苏武如今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气得牙痒痒的。
若不是那毒妇突然来这么一出。
指不定晋阳就与他重修旧好了。
苏依柔也被他这番话气得不轻。
苏武迈步,正要离开,俨然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了。
苏依柔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出声,“那可是我的父亲,父亲不要母亲了,难不成也不要我了不成。”
苏武停下了脚步。
他自然是知道苏依柔话里的意思。
她这是拿明王妃的身份逼他呢。
苏武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过了几秒后,他只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放心吧,那毒妇运气好,落了一个杀人未遂,晋阳没事,她最多也就是在里面受了些苦罢了,到时候就会放出来了。”
苏武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管家回过神来,忙跟了上去。
就见着苏武快迈出门去了。
管家急忙把人拦下。
“将军,将军,您冷静些啊将军,这门亲事可是陛下赐婚的,将军要是去了做了些什么,那可是抗旨啊,那可是杀头的啊!”
苏武顿住了脚步,再想起这一点。
他站在原地,却是怎么样也不肯回去。
他胸腔内的怒火中烧,总感觉不做些什么,憋得难受。
他一推开管家的,直直的往外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去南府,而是往宁侯府去了。
苏武刚到这宁侯府,就见着门口大开,里头满是喜庆的声音。
他怒冲冲的往里进。
小厮根本都拦不住。
直到见着那谢远。
谢远正站在前厅里,正吩咐管家什么,却是见到了苏武气冲冲的杀上门来。
他轻咳了一声,“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纷纷退了下去。
屋内,只余下的他们二人。
苏武率先开了口,“谢侯爷,还请你给我一个解释,你多次纠缠我的夫人,是为了什么。”
谢远笑着纠正他。
“是你的前妻,我的夫人。”
“你!”苏武刚抬起的的手又垂了下来,“你要娶她?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既然知道她与我之间的关系!还进宫求着陛下给你们赐婚?!”
谢远笑着逼近了一步。
“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她,当初将她交到你手里,本以为你能好好待她,可是你看看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我喜欢她,我为了她可以终身不娶,可以当她一辈子的谢二哥哥。
我远在江南,本不想因着我,影响了你们之间,没想到你终究不是个良人,而我如今上京,无非就是为了告诉你,你不对她好,自有人对她好。”
“苏将军还是回去,把你那家宅内的烂事理一理吧。”
苏武气得面红耳赤,指着谢远,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侯府管家正好这时候过来了。
“侯爷,你说的可是这一套翡翠宝石项链。”
谢远意气风发的应了一句,“正是。”
管家也嘿嘿笑着道,“侯爷娶妻,咱们的侯夫人彩礼自然可不能比那些京城女子少了,而且要比她们多了才是!”
这主仆俩,你一句我一句的。
苏武已经听不下去了,到底还是走了。
南府中。
晋阳郡主看着这圣旨。
也没想到,这成亲之事来得这么快。
好似,在做梦一般。
而让她觉得在做梦一般的,却是在第二日,那从侯府送过来的彩礼。
两只活雁带队头。
一箱箱的彩礼抬进了门。
就连那个礼单,都厚厚一本。
可是惊呆了这南府的一众人。
晋阳郡主没出门,自然没能见到谢远和那媒婆。
只是,看着这院子外的一箱箱彩礼和听着下人聊今日宁侯的风光。
她的嘴角也藏不住笑了。
她看着那些彩礼,知道那是谢远给她的体面。
虽说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成亲了,总是想着低调一些就成了。
可却是他的第一次成亲。
晋阳郡主顾虑着他的想法,这话头到底没能说出口。
只是,她到底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弄得这般的盛大。
晋阳郡主心有所感。
总觉得,好似这才是她第一次成亲。
想起与苏武那时。
苏家没家底,苏武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还没有的男子罢了。
她那时哪里有什么彩礼,更没有礼雁,只是那出嫁时,自己的那些彩礼一箱箱的送进了苏家。
因着没有彩礼一事,晋阳郡主还被人在背地笑话了许久。
可试问,哪个闺阁之女不想被夫家重视,不想那彩礼一箱箱的送进家里。
媒婆从前头过来了。
“恭喜郡主娘娘,贺喜郡主娘娘,这彩礼,郡主娘娘好好收着,那侯爷说了,这些都是少的,以后整个侯府都是您的。”
“赏。”
晋阳郡主让常嬷嬷赏了媒婆,就把人送出去了。
经过这么一弄。
整个京城的可算是彻底的瞒不住了。
世人瞪大着眼睛瞧着那侯府的动静。
“看这阵仗,瞧这侯府的动静,这谢侯爷是打算三媒六聘,正娶郡主啊!”
“那是当然了,那可是陛下赐的婚。”
“那郡主又不是头一回嫁人了,这侯爷何至于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了一个花季少女呢。”
“我还听说啊,侯爷这一直未娶,可是这老婆本,了没少攒,这攒到了现在,可不就是全给了郡主。”
“是啊,不过是二婚罢了!能有多大的体面,不过啊,这晋阳郡主嫁给苏武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体面,如今倒是谢侯爷成全了。”
“这苏将军也算不得什么,这谢侯爷意气风发,那爵位可总归是实在的,苏家可没有!”
这事不仅在京城传开了。
还传去了江南。
晋王立马修书一封,让人送了去。
信里问了他们的婚期,更是说明了自己定要来参加自个的女儿。
想当初。
这晋王可是不喜这苏武。
就将女儿送到了苏府门前,连见都没见女婿。
如今,却是说了要亲自给他们主婚。
想来,对着宁侯爷,那可是大大的满意了。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的。
苏武去了谢远那,讨不回一个公道,又想到陛下赐婚。
他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定然是苏依锦了!
他那个女儿如今正得宠。
若不是她给陛下吹枕边风,陛下怎会给他们二人赐婚。
苏武送了拜帖进宫。
没多久,就得苏依锦允他进宫的消息。
在宫人的牵引下。
他进了那秋月宫,可算在前厅见到了苏依锦。
他心里正烦乱,连礼数都顾不上了,一甩袖就坐下了。
他开门见山的问,“赐婚的圣旨,是你的意思?”
苏依锦一怔,却是没有想到苏武来找她是因为这个。
她还以为苏武是因为林秀兰来见他的,没想到竟是因为赐婚一事。
也不知道,林秀兰要是知道她这谋划了苏武这个男人的心一辈子,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苏依锦笑着的道,“这圣旨怎么了?”
苏武急了,“那可是你母亲吗?”
苏依锦更不明白了。
苏武冷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嫁给别的男人?!”
苏依锦声音脆脆的道,“可是。他疼我娘啊。”
“你……”苏武更生气了,“那贵妃娘娘的意思,是不要我这个亲生父亲了不成?无论再怎么样,我才是你亲生父亲!若是没有我,怎么会有你这个贵妃之位!”
“不要……又怎么?”
她拉长尾音,歪头一笑,俏皮极了。
“父亲难道不为我和母亲开心吗?再怎么说,我可是亲自给自己找了一个侯爷的继父。”
“有了这个侯爷,会不会对我就更好了些。”
苏武被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他就算不想承认。
可谢远这侯爵之位,确实是比他这个虚挂着的镇国将军之位好多了。
“好,很好!”
苏武带着一身怒气进宫,又带着一身怒气出宫去了。
这苏武与晋阳的郡主和离才不过多久,她们那时的喜悦好似才在昨日。
这么一会儿,这晋阳郡主又给贵妃娘娘寻了一个更有地位权势的后爹了。
想当初,苏依锦娘家强大。
晋阳郡主和离,苏依锦和苏武也几乎闹得很僵。
他们几乎都默认,苏依锦失了一条臂膀。
这才没多久,失了一个镇国将军,又来了一个侯爷。
华妃这会儿正站在自个的寝屋门口,瞧着这冷冷清清的流云殿,心里一片荒凉。
她的贴身宫女白兰垂首站在一旁,缓缓将近来发生的事告诉华妃。
话落,她抬眸,悄悄的看了一眼华妃的脸色。
华妃的面上闪过一瞬的扭曲。
“贱人!贱人!”
“我好不容易求了皇后娘娘,将我的名字加在秋猎随行名单上,可她倒好,我还没能有机会接近陛下,她就把我害得下不了床!”
“那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为了这么一个小太监,竟把我打到下不了床。我还当真以为那太监是个什么宝贝,她苏依锦还不是一回来就把人给打发了。”
“她这是在打我的脸!用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就让我近不了陛下的身。”
“如今她倒是好了,还求着陛下赐婚给她母亲,得了当宁侯的继父!
贱人,这个贯会勾搭人的贱人,她母亲也是个有能耐的,一个被丈夫休弃的女人,还能勾了个侯爷?!”
华妃气得险些站不住。
白兰眼疾手快,及时的伸手搀扶住她。
“娘娘……”
苏依锦胸口剧烈起伏,喘了几口气,她腰上的伤虽然已经大好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日日夜夜的疼痛, 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如今,到了现在,她还觉得身上隐隐作痛。
苏依锦千娇万宠着长大。
她又何尝不是她们段家金尊玉贵的嫡女。
这般挨罚的苦楚,她也是从未受过的。
白兰很担忧的看着她。
华妃缓了一会儿,等到身上的苦楚压了下去,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本宫心闷得很,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