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by白茄
白茄  发于:2023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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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理。”罗建林连连点头。
他和沈工接触的次数不多,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显然不是占便宜的人,心里多少放心了些。
和容知青相处这么长时间,是真的将对方当做晚辈看待,也不想她在外吃亏。
此时,袁会计也凑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话后,立马惊喜道:“这么说,明年咱们是不是就能拿到一批类似的工具了?”
他说着这话时,正在盘算大队还剩下多少钱。
绝大一部分都支给了窑洞那边,留下很小的一部分以防万一。
但几天来窑洞一直在盈利,等到明年肯定会有一笔不小的进账,如果资金充足的话,完全可以置办一批类似的工具,越多越好。
“差不多吧。”沈胜智说着,他是技术工,太明白锻造出一批零件需要多长时间,大概算了算,一个冬季足够他们生产出一批农具品来,“就拿那个播种器来说,我大概算了算,大概需要二十三种配件,除了个别较为精细废时之外,大部分都挺好制作,一个冬天足够了。”
“怕是不行哦。”
几人身后传来一声。
说话的三人瞬时转头,看着走上前的人,惊讶道:“容知青,你还是来了啊,容婆子怎么样,还好吧?”
容晓晓笑着点了点头:“二姑手术蛮成功,医生交代前期不能长时间用眼,罗旺来找我时她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袁会计好奇问道,“容知青,你刚刚说得不行是什么意思?”
容晓晓站在他们身边,指了指前方正在使用的播种器,“沈工说得二十三样配件没错,但不能完全交给锻造厂,这样一来,成本就大大上涨了,到时候锻造厂就算能生产出来,也不一定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全部金属配件再加上一些橡圈,相对比平常的农具品来说,价钱怕是得翻到五倍以上。
即使生产出来,即使它的作用能让农民变得更轻简,那也不会有太多人愿意花钱买。
容晓晓在制作这些工具的时候就有想过。
能不能推广开。
但有点困难。
这些物件没法用全木制,必定要在某些关键的地方使用金属。
这样成本就上涨了不少,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除了金属之外,还得用到链条和橡圈。
先不说哪个地方有卖,就算有买的地方,价钱也不是农民能接受的。
“带橡圈的农具品在找不到替代品之前,可以先不考虑,至于其它三种,就算要制作,也最好和其他工厂合作,百分之八十使用木头,百分之二十使用铁制配件。”
容晓晓在说的时候,将随手带来的本子递了过去。
在制作的时候就想过这些,所有的想法都记录在这个本子里,至于有没有遗漏还需不需要改进,她也没打算将所有事都百分百规划好。
这个世上比她厉害的人多了去,总有人能处理好后续的事。
“你说得有理。”沈胜智皱起眉头,他向来只关注生产倒忽略了市价的问题,他翻看着本子上的内容,越看越惊讶。
里面不仅仅有关于制造的方法,还有后续的一些安排。
他慎重道:“容知青,明天能不能请你来锻造厂一趟,好商量后续的一些事?”
“不了吧。”容晓晓拒绝,“后续你们商量就好,我全权交给您,我和贾菊姐可是‘表姐妹’的关系,我自然是信任您的。”
主要是不想跑。
这个活接下来,一直到推广上市才能停歇下来。
她出出主意就好,其他就算了。
至于能不能从这件事中获利,她倒不太在意。
因为这些设计本来就不是她独创的,而是以前见过、接触过得一些,只不过拿着现有的配件稍作改进了一下。
容晓晓的话却让沈胜智十分感动,他重重点着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他决定了,等回去后一定要为容知青争取到最好的福利。
人家这么大气,还如此信任他,自然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信任。
让人将六件农具品绑在三轮车上。
沈胜智打算先带回锻造厂,等设计图出来后再还回来。
没人对此有意见。
虽然有些不舍得,恨不得再多试试手,但也知道对方拿去是为了让他们以后能每个人都拿着一件类似的农具品。
只不过得强留着人家在大队吃饭,毕竟这个点也不早了,总不能让对方饿着肚子回,“天晚了也不怕,等会我让罗夏给你作作伴,在他弟弟那待一宿,明天再回来就是。”
沈胜智无奈的答应了,“随便一点家常便饭就行,可不能弄得太多。”
想着等下回让儿媳备点礼送来,总不能白吃人家的粮食。
罗夏也十分激动,他送沈工回去,那岂不是能坐坐三轮车?不管是开还是坐在旁边的兜兜里,都让他激动不已。
他激动,周边人听着是眼红的不行。
他们也想坐坐呀……
请沈工吃饭,自然不能真弄一些粗茶便饭。
罗建林还专门去请了朱婆子,让她弄几道拿手好菜,不至于大鱼大肉的招待,但也不能怠慢了。
容晓晓自然也是陪着一块。
在饭桌上,沈胜智说起了下个月去外省的事,“虽然是外省,但离着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挂着助手的名头去,也没硬性规定一定要天天待在那里,你要是有兴趣就在那边看看,要是不想待了,我就安排车辆送你回来。”
容晓晓毫不犹豫的道:“好呀,那我就先谢谢沈工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哪里会拒绝?
她是不爱干活,但这种出远门的机会哪里会错过?
外省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周边玩玩。
而且那么多技术工汇集,肯定都是大佬中的大佬,和这个领域的大拿们多接触接触,还能多学学。
接受,必须接受这个邀请呀!

其实他先前还挺怕容知青会拒绝。
即使路程不是太遥远,但怎么说也是出了外省,再加上人家一个小姑娘跟着一块上路,她心中肯定会有些恐慌。
尤其是这一路还没有其他家人的陪伴,随行的都是没认识多久的外人。
种种原因,或许不会答应的那么容易。
倒不是他想的多了。
而是这类的事他曾经见到过不少。
他媳妇是厂子里的副厂长,一年下来难免会有去外地的时候,出差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任务,随行自然还有其他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
男同志大部分都是一脸兴奋的答应下来,对去外地出差显得很憧憬。
可女同志就多少有些顾虑。
有些,咬咬牙应了。
有些却因为各种理由拒绝这门差事。
——没出过远门,担心路上会发生意外。
——家里有小孩,实在是离不来。
——甚至还有更让人啼笑皆非的原因,说是家里丈夫或者父母不同意……
在职场上,这也是为什么管理层很少有女同志的身影吧。
倒不是她们的能力不行。
而是很少有女同志这么‘勇’,能勇往朝前,而不是被在家‘相夫教子’给禁锢了。
而他们家却不同。
可在旁人看来,在佩服他媳妇的同时,又觉得他们是异类。
沈胜智不知道其他人在媳妇面前是怎么说得。
但有些话听在他耳里,却十分的不是滋味。
——“女人就该把重心搁在家里,你劝劝胡双,多顾顾家里人,别整日都往外跑。”
——“怎么是你在家带孩子烧饭?你那婆娘太过分了,这种事怎么能让男人来?”
——“怎么能只要一个孩子呢?工作就有那么重要?趁着年轻就该多要两个孩子,一个顶什么用?”
类似的话听了无数遍。
而且说话的不仅仅是外人,还有两家的父母。
很多人都不理解。
哪怕媳妇一路做到副厂长的位置,甚至还有人觉得她没必要这么拼,认为她亏待了自己、亏待了儿子。
但身为当事人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被亏待。
从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只能男人奋斗,女人就必须在家相夫教子。
而且说来,他是真觉就是因为有这么努力向上的媳妇,他们家的日子才能过得比外人来的轻松。
所以,他从来不觉得媳妇做得有什么不对。
但……他不觉得,旁人却为他觉得委屈。
即使他在外一再强调着自己不觉得委屈,可还是挡不住外面的风言风语……
倒是媳妇豁达。
听到这些话后都是‘哈哈哈’大笑几声,紧跟着又开始继续自己的事业。
沈胜智倒不是觉得女同志必须去发展自己的事业。
而是没必要为了一些事轻易的放弃。
这次去外省。
对于他来说是一次机会,对于容知青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过去的技术工不仅仅是周边省城,还是从五湖四海来的人,这样他们在交流技术的同时,还能客观的了解一些其他省城的消息。
沈胜智来之前,其实心里想了不少话去说服容知青,就怕对方会迟疑,想着该如何劝她抓住这次的机会。
结果,他这边才说完,对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让他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愣然。
就真的没想过,会这么简单。
不过简单是好事啊。
虽然没直接表达出来,但沈胜智心里想着,等回去后就将出行和住宿方面的事都给处理好,一定要安排的妥妥当当,可不能辜负了别人对他的信任。
桌面的饭菜已经用了过半,众人好奇这个出差的事,大致的也问了问。
只是再好奇,这事也是人家厂子的事,和他们大队扯不上关系,也就没问那么详细。
说来说去,最后的话题落在了大队的窑洞上。
沈胜智带着佩服的神色道:“办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成想他们能克服那么多困难,将厂子给开展起来。”
是真的佩服。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红山大队,但这段时间没少听过红山大队的事,每周厂子都会派几个人来大队学习,回去后闲聊间也就提到窑洞的事。
再来刚刚赶得急,但他骑着三轮来的时候,正好经过那片地方,没大致的瞧过,但也是看到那边堆起来的砖块,还有一些人正在装车,想来是往外运输出去。
罗建林听到这话,脸上也是堆起了笑,“是啊,这群人是真有本事,他们能来咱们生产大队,是咱们大队的福分。”
这话一点都不虚。
窑洞建好后,周边大队听到消息纷纷赶来瞧热闹。
他可是没少从这些人眼里看到羡慕的神色,这会算是感受到罗庄大队的大队长挺着腰杆子的滋味了,这心里是特别的舒畅。
“我们厂子最近有翻新的打算,应该还差不少砖块,要不等明天你让人来锻造厂,把这件事落实下来?”沈胜智会主动提起这个,自然是有交好的意思,反正厂子里缺砖,在哪里买不是买?那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和红山大队拉近些关系?
其实真要说,一个镇上最大的锻造厂、一个周边的生产大队。
再怎么说,也该是后者顺着前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着来。
但红山大队的情况真的不同。
就跟罗大队长所说,这群知青们的到来真的是红山大队的福分。
不仅仅是窑洞,还有容知青。
有他们在,红山大队想不发展起来都难。
本来沈胜智不负责这些采购的事,但就算他临时做主了,侯厂长也不会有半分不情愿,等他看到他拿回来的东西,甚至还会庆幸他下手快。
他接着道:“三个厂房的翻新,还打算再额外盖一座小仓库,需要的量会比较多,还得计划下怎么来。”
本以为他这么一说,对方会很高兴。
到底是一笔生意,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生意,对于刚刚起步的小厂子来说,肯定是意外之喜。
然而……沈胜智猜错了。
当他这么一说,罗大队长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贵厂近期就要的话,怕是有些困难,窑洞那边的单子已经堆积了不少,再加上就只有一个窑洞,每天出的砖块不太多,如今已经供不应求了。”
“生意这么好?”这下惊得变成沈胜智了。
罗建林跟着解释了一番。
供销社那边开了绿灯,窑洞想接生意是真的不难。
不少人赶着这段时间想修建,再加上他们这边承诺周边不远的话可以直接送货上门,这要比在水泥厂买方便多了。
有人介绍又更加方便,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烧窑的人之外,这几天还组建了一个送货的队伍,农闲休息的汉子们纷纷报名,被选中的那些人家高兴的不得了。
毕竟这也是挣工分的工种呢。
这个时间段还能挣工分,谁不欢喜?
将水泥厂以及供销社的事都解释后,他才道:“除了接得单子之外,还得自己烧砖盖窑洞,多两个窑洞后就能速度快一些,但怎么算也得半个月后的样子了。”
容晓晓这会插了一句话,“说起来,供销社会那么顺利的同意,还多亏了贾菊姐的关照,沈工,我就以茶代酒谢谢您了。”
“哎哟,我都把这个忘了。”罗建林一拍大腿,跟着举起杯子,“是要谢谢您,要不是有您儿媳帮了忙,还不一定能那么快的解决。”
“来来,沈工,咱们喝上一杯。”
“对对对,我先干了您随意。”
饭桌上的人纷纷敬酒,沈胜智思绪却有些飘。
他也将这件事想起来了,当时儿媳不是没在家里说过这件事,但他和孩子妈听后都觉得可行,能帮就帮了。
再说了,主要供销社还有主任在。
如果这件事真的不好开展,不是贾菊几句人情就能批的。
只不过那个时间段他一直在忙工厂的事,这件事都已经忘到脑后,要不是容知青提起他都快忘了。
还是得说,这群知青们真是能人啊。
而沈工口中的能人们,这会遇到了麻烦。
白曼蹙眉道:“砸了?”
“可不是么,那些人真的太过分了,在他们定之前我们也说了,拉过去的砖块会有一些瑕疵,在路上或者下货的时候难免会弄坏一些,但我们也愿意承担责任,将这些有大问题的砖块退回来。”季胜苦着一张脸,“可那家人简直胡搅蛮缠,硬说我们生产的是水货,比不上水泥厂的那些,我看闹起来也不好看,如果他们实在是不愿意要那就都拉回来,把钱退回去,结果……他们一伙人冲过来,直接把板车给掀了。”
砖块受到重力本来就会被损坏。
掀了板车不说,还将没坏的捡起来砸,全都砸得稀巴烂。
砖砸烂了,还嚷嚷着让他们退钱。
“朱婆子的儿子被押在那边,说是不把钱退回去,他们就不放人。”
“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这样?”
“凭什么砸了我们砖还要退钱啊?”
“真是一群混账,真要看不上那就退啊,用得着砸烂吗?”

第140章
季胜本来是一个脾气很爆的人,没下乡之前,没几句话的功夫就会和人争吵起来,打架那更是常有的事。
可下乡之后就不同了。
受了几次亏后,性子是被磨得越来越平和。
再也不敢争强好胜,毕竟在这里和别人打起来,没人会帮着他,到时候就不是一对一的战斗,而是一对一群……
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了快两年,这会他又有些手痒了。
要是真对他们的砖块有意见,那说就说呗。
退钱退货都成,实在是不满意大不了不要,他们也不是那种强买强卖的黑心商家。
可那家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搞事情。
如果不是朱婆子的儿子压着他,他当时就要发火了。
那些砖块,都是他们费尽心思弄出来的,这段时间每个人忙得不停歇,一天下来都没怎么好好歇息,弄得他腰身都快直不起来了。
但他还是很开心呀。
抽空给家里写信时,都是在庆幸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更像父母保证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发展,一定会成为家里的骄傲。
那户人家将砖一块一块砸碎,就像是一刀一刀捅他心窝。
只是罗建民拉着他说,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别闹事的好,真要打起来,两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一个生产大队?
也是主动提出留下来,让他回来报信。
“那些人嘴巴不干净,有人趁着混乱的时候还踹了我两脚,罗建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是真怕他被欺负,咱们还是赶紧过去一趟吧。”季胜有些着急,生怕罗建民一个人留在那里被欺负了。
以前他和朱婆子的这个儿子没怎么交集。
原先都说他们一家都爱偷懒得很,最开始和这人分在一块运货时,他还有些不是太乐意,甚至还想着如果他真要偷懒的话,就算看在朱婆子的份上他都会严厉的指责出来。
结果相处几天后。
发现这个人是有些混,吊儿郎当的,说的话也爱夸大吹牛。
但干活却蛮勤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累了疲了,该说还是会说,可说过也就继续做,不会耽误任何事。
尤其是在上午。
如果不是罗建民主动提出要留下,被留下的人或许就是他。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和那个大队的人争吵过,不像罗建民那般圆滑,一直在打圆场。
但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打被留下来的罗建民?
越想越着急,他道:“要不要再多找点人?得赶紧过去。”
“找什么人?”
“找一些年轻的汉子,最好身强体壮,绝对不能吃了亏。”
“再拿些趁手的工具,那群混小子,真以为我们红山大队的人好欺负?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人要道歉、砖也得赔。”
“不容易吧,对方会那么容易就妥协了?”
“所以人要多带一点。”
人多士气足。
可同样的,叫上那么多人,何尝不是往狠里斗的意思。
不过就在这时,白曼开了口:“这事不能这么做。”
“什么?”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砖不要了吗?钱也不要了吗?”贺家宝皱起眉头,“如果是意外也就算了,但这种明显找茬的人还要妥协,就怕以后有样学样。”
一次两次他们能扛住。
要是次数多了,挣来的钱怕是得全都填进去。
而且要是旁人听到这些,万一有样学样,那怕是没人愿意花钱买砖。
反正碎砖也不是不能用。
只不过没那么美观而已,但要是不花钱的话,没人不喜欢。
想想看,先定下一笔砖块,紧跟着砸碎了嚷嚷着要退钱,如果不退就大闹,说凭什么别人能退他们的不行。
钱退到手,再继续建屋。
不美观就不美观,反正照样有新屋住。
贺家宝没将人心想的那么坏,他相信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但会这么想的人绝对不少,那个时候他们如何筛选谁是真心买砖,谁又是别有用心?
就算能筛选出一些。
人家来买,他们凭什么不卖?
一个不好告到公社那边去,受处分的肯定是他们。
因为没理由。
他们说别人别有用心,但没有发生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对方咬定自己没这个意思就足够让他们哑口无言。
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
一旦开了,窑洞怕是没法再经营下去。
“谁说就这么算了?”白曼哼声,“贺知青你去找大队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们解释清楚,高知青你去一趟公社,话别说得太直,尽量往惨的说,说说我们知青搞建设的不容易,陈知青,你去一趟公安……”
一个一个吩咐着。
吩咐完,她跟着道:“这个时候太迟,等明天一早几方一同前往七岔道大队,到时候谁都不准拿着工具干架,就算对方凶起来也尽量往公安和公社的人身后躲,他们凶我们就装惨、他们退步我们也不妥协,想要耍无赖嘛,我倒要看看在一群正义的人面前,他们怎么耍。”
两辈子的经验,让她明白有些事,没必要自己扛。
该找人分担就找人分担。
不管是公安还是公社,普通人都带着敬畏,真要发生矛盾,大部分都不会想找这两方来解决。
因为心里自带着一股畏惧心。
憧憬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就跟原先发生的事一样,好些人闹起来说要报警,对立的那方就被吓得立马缩着脑袋。
但如果真的要继续闹下去,大部分的人都是口头上说说,有人给一个台阶,也就自然而然的往台阶下了。
这辈子,白曼只在生产大队待了不到一年。
但加上上辈子的十几年,她统共就见了两回。
还是牵连到后山宝藏的事以及丢了五千块钱。
这种事事关紧要,确实得往公安上报。
可其他事,就算盛左元现在被废,最后都是私下协商,没有闹到公安那边去,足以可见,是有多不愿意和公安打交道。
别人怕。
白曼也不怕。
有人甚至觉得这些事没必要劳烦公安和公社的人,还是自行处理比较好,但她却道:“公安的存在意义之一,就是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和合法财产,我们遇到了麻烦理应去找他们寻求帮助,再说了。”
她声音瞬间变冷,“我们就这么过去有什么用?和对方大吵一架还是大打出手?打输了,钱要不回来个个身上还得带伤;打赢了,这次倒是没什么损失,但如果对方在外随意败坏我们的名声,说我们红山大队的砖块小作坊横行霸道,坏东西都得强硬让人来买,这个名声传出去,我们还想不想继续做烧砖的生意了?”
她的话音落下。
周边全都寂静无声。
没人嚷嚷着不可能,那些人摆明就是来搞事,他们巴不得坏了他们大队的名声。
这么一说,白知青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打肯定不能去打。
打赢打输他们都占不到好处。
也更不可能去讲道理,和那一群土匪根本没道理可讲。
“就按白知青说得来做。”高辽率先开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趁着他们下班之前赶紧去镇上一趟,陈树名你去找焦知青借自行车,十分钟我们出发。”
“行,我听白知青的安排。”
“交给我,我一定办好。”
“那罗建民怎么办……”
人还扣押在那边,他们要是明天早上再过去的话,那边的人会不会对罗建民下手?
白曼微微皱眉:“对方只是为了求财,不会伤人。”
说是这么说。
但她……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冷血。
可现在实在是太晚,再去七岔道大队,怕是已经夜里八九点,黑灯瞎火的还怎么说事?万一有人趁黑下手,连是谁都抓不住。
不管怎么说,都是白天行事更方便。
而且她也觉得七岔道大队的人不敢乱来,真要是伤了人命,那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犹豫了下,白曼很想说按计划行事,可两秒后却说出了不同的话,“你们等我二十分钟,我去趟朱婆子家。”
她到底不愿意自己变成那么冷血的人。
与此同时,在七岔道大队的某个土砖房内。
一个人围在桌边,吃着炒花生喝着黄酒,其中一人吐了吐舌,“啧,这酒也太没劲了,喝起来就跟白水似的。”
韦家咧嘴,“今天随意喝,等咱们弄到钱,想喝什么好酒喝不到?”
周边的三人听得心痒难耐。
可激动后,到底有些不放心:“真的能成吗?万一他们不给钱怎么办?”
“嗐,不给钱咱们就闹,就不信他们不做生意。”韦家丝毫不担忧,当他知道红山大队的知青们在烧砖,还有好些人在羡慕他们跟城里人一样,不用下地干活就能拿到工分。
当时他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结果不想在意偏偏好些人在他耳边说。
连自己婆娘都在羡慕,翻来覆去说着事,说得他烦上加烦,掀了桌子就和自己的狐朋狗友玩去了。
一群知青有什么好得意?
不就是从城里来的吗?还不是得下地干活?甚至还得干比社员们更苦更脏的话,有什么好显摆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件事。
说是有家定了不少砖块,结果送来的时候因为路上出了意外,有小部分的砖块摔碎,最后送货的那人做主免掉这部分的钱,甚至还将碎砖送给对方。
这么一听,韦家心里就来了主意。
而且是越想越觉得可行。
按着他的计划,最后不但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一地的碎砖,说不准还能再要得一笔赔偿。
就算要不到,那也不亏。
一地不花钱就得来的碎砖,怎么都能值些钱。
这次要是成功了,下回还能继续来,只要红山大队的烧砖厂一直开下去,他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钱进口袋。
至于对方会不会再接他的单子。
这点也不重要,大不了换个人订就是。
想到就去做,韦家没钱去订砖,所以到处找人借钱,好不容易凑了五十多块钱,就去了红山大队的烧砖厂,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事。
他先是喝了一口酒,紧跟着道:“我可跟你们说好了,人家真的打上门,那就给他们打,吃点苦头不重要,吃得苦头更多咱们要来的钱也更多,如果对方是怂蛋,咱们就强硬一点,逼得对方拿钱了事。”
“韦哥你就放心吧,这种事做过不止一两次,哪次不是顺顺利利?”
“对啊,就按以前的来。”有个瘦小的汉子坏笑一声,“你们还记得不,先前程家的男人踢了我一脚,我硬是让他赔了两块钱,这次也得按着这个来,我还希望他们多来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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