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初平时在学校里还算是比较低调的。
孤儿的身份，她从来就没有特意瞒着，所以很多人都知道，稍微一打听就能得知这个消息，竺初并不意外宋翌也能知道。
身世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个人可以决定的，更别说竺初从小就在薄家长大，她一点也不会因为这个身世就感到自卑。
宋翌的态度，实在让人特别不舒服。
竺初气笑了：“可以啊，那你就试试吧。”
说完她不欲与宋翌没有更多的纠缠，抱着卷子往楼上去了。
女孩上了楼梯以后，又有一阵冷风猛然吹了过来，卷起地上的一些落叶，全部盖在了宋翌的脸上。
宋翌骂骂咧咧直呼晦气。
自从那天撞到宋翌翻墙以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后面两天他居然乖乖来上学了。
教室里习惯的是每周三下午大扫除会换一次座位，调换过后，竺初就不再和他挨在一起坐了，这一点倒是很让人开心。
即将步入高三，他们的作息跟着慢慢调整，每周只放一天，周六下午的时候才会放。
高二高三一起放，还是挺热闹的，竺初穿过拥挤的人群就往后面的巷子走，来接她的司机一般都会等在那里。
结果还没有走到那边去，她就被人给拦住了。
是宋翌。
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倾向，都被自己拒绝了两次，还会跑来堵人。
竺初把手伸到衣服兜里，悄悄地摁下了紧急联系人的按钮，面上却一副淡定：“宋同学，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宋翌最开始对竺初的印象，以为她就是一个乖乖女，不过几次接触下来，倒也不这么想了。
不过人就是这样的，什么东西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征服。
宋翌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心头气不过放不下。
他上下打量了女孩几眼，笑嘻嘻的：“小同学，你看你，长得挺好看的，要不然当我女朋友？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孤儿嘛，想必最在意的，就是钱了，虽然现在他被他爸赶出家门，但是钱吧，还真的不缺。
纨绔子弟一个，竺初往后退了一步，冷冰冰的：“谢谢，但是，我不早恋。”
“哎哎哎，别急着拒绝嘛……”
这里人比较少，宋翌见好言相劝不行，说着就想要动手动脚，但是他还没有碰到人的衣角，右手就被大力擒住。
薄曜今天刚好回来，在车里的时候就接到了紧急联系人的消息，好在停车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他很快就找了过来。
没想到一来就见到宋翌的行为，他没多想，就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宋翌气恼地回头，就对上青年那双仿佛蕴藏着细风碎雪的眸子。
薄曜的眉头紧锁着，给人的压迫感很强：“你想要干什么？”
宋翌说白了就是个二世祖，能力能力没有，手段手段没有，在一些方面根本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过从小精心被培养长大的家族继承人。
几乎是霎时间，他的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惊惧感。
然而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宋翌的行为充分贯彻了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
他嚷嚷着：“我跟我女朋友聊天，关你什么事啊？”
听到他的话，竺初有些不忍直视，捂着眼睛又往后退了一步。
薄曜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忽然扯了扯唇角：“你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从小宠大的妹妹，成了你女朋友了？”
青年反手一拧，手腕处被抓住的地方就传来一阵痛苦，宋翌自诩也是打过不少架的，但是在这力道下，竟也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痛痛痛……你快松开我，信不信我要你好看！”
这时候还不忘威胁人，薄曜没了和他计较的心思，身后很快就有保镖上前，捂着嘴把人带离了这个地方。
保镖的力气比薄曜还大，这下这位小少爷估计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他骚扰自己，竺初可不会有什么同情心，她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到了薄曜身边，弯眸唤了一句：“哥哥。”
宋翌的行为，对薄曜来说，连挑衅都算不上，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他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才低声应：“嗯。”
想到助理给他的调查结果，薄曜的眉头没有松开，一边带着女孩往车的方向走，一边问：“他在学校里，也是这么对你吗？”
薄曜之前在这所高中的时候，觉得风气还不错，反倒是现在社会进步，学校的风气看山去没有以前好了。
“没有，他不敢。”
竺初摇头。
这倒是实话。
这所高中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不少，就算是为了学校的名声，学校里也会管得严一些，不然一失足就成千古恨了。
“初初，上次电话想和哥哥说的事情，也是关于他的吗？”
最近学校里出的唯一的变数就是宋翌了，竺初知道薄曜的手段，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过事情不太方便摆在明面上说，竺初纠结了一下：“是，也不是。哥哥，我回去再跟你说吧。”
“那行。”薄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到了车前先行一步为她拉开了车门，让她先上去。
竺初乖乖巧巧地把书包放在膝盖上，她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唇角弯起：“哥哥，你这次回来，会待上多久啊？”
薄曜习惯性会把一件事情做完以后再做别的事情，这样他在家里的时候，才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前面的挡板已经升了起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薄曜冷清的眉眼稍稍柔和：“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哥哥会把工作重心暂时转移回这边，可以陪着你到高考后。”
薄氏集团在临市那边其实还有业务需要开拓，但是薄曜有私心，所以决定在女孩高考前还是回这边来发展，渐渐从薄爸爸手中接过一些事情。
至少停留一两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其他的，就等到女孩高考以后再说吧。
听到薄曜的话，竺初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哥哥真好。”
小姑娘的表情生动，笑容间带着还未散去的稚气，让人心间柔软。
第494章 初初23
薄曜跟着笑了两声，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揉小姑娘的脑袋，却得到一个有些小愤怒的眼神。
女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嗔怪：“哥哥，我说了，不要摸头，会长不高的。”
竺初幽怨地看了一眼身形修长的少年，默默叹息，要是她能有哥哥这么高就好了。
薄曜不知道小姑娘都是哪里听来的这些歪理，但是被拒绝了几次，他也没了最开始的那股失落感，但不免惆怅。
那么小的孩子，终归还是长大了啊。
学校离薄家所在的别墅并不远，几句聊天间，很快就感觉到车身慢慢停了下来。
齐女士和薄爸爸今天都不在家，家里的帮佣早就得了吩咐，不一会儿就给两位小主人端上了今天的晚餐。
竺初心里有事儿，很难得的没有在吃晚饭后就去写作业，而是和薄曜去了他的房间。
关上门后，外面仅有的一点动静也被隔绝开来，薄曜和女孩一同坐在床上，温声问她：“初初，这下回家了，可以说了吧？”
薄曜这几天想着这件事情，处理项目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不然等到回来，怎么也要等到下个星期去了。
怕有什么遗漏掉的地方，竺初早就打好了底稿，在完全没有感觉到系统的存在后，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我怀疑那个系统可能有什么bug，它并不了解我的真实情况，而且这几天都没有出来过。”
尤其是薄曜回来后，她感觉系统更安静了。
竺初没有说这条，却只看见薄曜的神色在她说完话以后慢慢沉了下来。
也确实，听见系统布置的任务后，薄曜的心情不太美丽。
那种感觉很奇怪，薄曜现在思绪有些混乱，所以并不能很好地把握住其中的关键点。
他只想着，自己捡回家养大的妹妹，凭什么去做这破任务。
或许是看见薄曜太久没说话，竺初有点担心，凑去过喊了一声：“哥哥？”
薄曜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到女孩的声音，本能地往旁边侧头，然而微凉的唇瓣却在动作间，无意识擦过一片柔软。
仿若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以后，别说薄曜了，就连竺初，都是一惊。
女孩有些愕然地瞪大了眸子，她捂住自己的唇，白软的脸颊上很快浮上一缕薄红。
“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竺初也有些欲哭无泪。
到了她这个年纪，大概对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有些了解了，所以平时也比较注意自己和哥哥之前的距离。
谁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懊恼间，竺初就感觉到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头上，伴随着青年温和带笑的声音：“没关系。初初小时候亲的还少吗？”
那不一样！
竺初很想说出来，但是觉得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话题难免就会往更尴尬的场面发展。
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反正哥哥都不在意，她在意什么。
竺初默默地想往旁边挪两下，但是腰后被人用手揽住，制止了她的动作。
薄曜垂着眸，幽黑的眸子懒洋洋地盯着她：“跑什么？”
“没跑。”竺初认命了，讨好地朝着薄曜笑了笑，“哥哥你继续说。”
腰上的温度带着无法忽略的炙热，自从上了高中以来，竺初还怎么和薄曜怎么亲密接触过。
亲近归亲近，但是和现在这个场景不一样啊。
注意到女孩的僵硬神色，薄曜轻笑了一声，把手放了下来。
话题回归正轨。
“那个系统，有没有对你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以薄曜的性格，其实并不会看小说，但是耐不住女孩缠着，有时候他也会跟着一起看一些，这样他们能够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他对这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倒没有，但是哥哥，我觉得那个系统怕你。”
竺初对这个有些猜测，大概是隐藏在薄曜灵魂深处的那个人，一直在守护着她吧。
现在才意识到，他真的是从来就没有食言啊。
很奇怪的，明明之前还很担心，但是等到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薄曜心中又诡异地安稳了下来。
他眯了眯眸子，安抚女孩：“先盯着，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第一时间告诉哥哥。至于任务那边，交给我来解决。”
不是想要用爱感化吗，想必宋家那边，一定会很乐意的。
竺初敏锐地嗅到了一些搞事情的感觉：“哥哥，你要干什么呀？”
薄家的权势，不是一般人可以窥探到的，竺初丝毫不担心薄曜的能力。
“乖。”薄曜哄她，危险的气息在那双黑眸中浮现出来，唇边却轻笑着，“等下周，你就知道了。”
“好吧。”
薄曜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他不想说，竺初就只能期待着了。
也就是后天都事，很快的。
聊完天以后，竺初想起自己的作业，于是就回房间去了。
刚才还一脸淡然平静沉稳的青年，慢慢地就静默了下来。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窗帘半拉着，从另外一边投进一些光来，正好洒在薄曜身上。
心中想着事情，薄曜甚至忘了要去把灯拉亮，愣愣地坐在床上，任由黑暗慢慢把他吞噬。
其实刚才的那件事情，完全可以归结于意外，在当时，薄曜都可以很平淡地收敛起自己杂乱的思绪，笑着哄女孩。
可是到了事后，有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薄曜的眼睫颤了颤，他抬起手，指尖按在了唇瓣上，仔细想的话，似乎还能够想起那时候的温度。
柔软只是一闪而过。
从小，齐女士就打趣他，身边的女孩子向来就只有竺初亲近他，薄曜不以为意，就把那归为了是对妹妹的关心。
小姑娘是他捡回来的，在薄曜的心中，他就是应该对小姑娘负责，所以他乐意宠着她，为她破例。
他们之前相差很多，所以那时看见情书的不虞，他没有深入思考，只是怀着一些想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教小姑娘不要早恋。
他以为的他以为，原来到了最后，都是自己说不出的私心。
一切的一切，都无声证明着，他对这个自己捡回来的小姑娘，动了心。
夜色里，青年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神情却好像平静，如同一捧清雪。
“初初，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一开学，竺初很快就明白薄曜到底干了些什么。
早读过后，宋翌还是不情不愿地进了教室，值得一提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年轻女人。
老师叫两个同学去搬了桌子凳子放在宋翌的边上，然后就见那个女人坐了下来，而宋翌则变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唐果是个消息小能手，老早就把消息打听好了。
“小初小初，你看到没，那个女人就是宋翌她姐，据说他从小被他姐揍了不少次，可怂他姐了。刘老师这招可真绝，把家长叫来一起上课，哈哈哈哈……”
竺初对上流圈子不感兴趣，没有了解多少。
但是她知道唐家在上流圈子中还算是出名，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嘲笑，就说明宋翌家里肯定是不如唐家的。
而且看她这几次对宋翌也不花痴了，估计还是从小圈子里知道了些消息吧。
不过有一说一，这招是真的很绝。
有了血脉压制，宋翌这一天过得那叫一个安分，上课一点小差都不敢开，就更别提来骚扰竺初了。
宋翌的姐姐表面上看上去高贵冷艳，但是和班上的同学混熟了一点后，也是个性格特别好的人，比宋翌受欢迎多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以后，竺初久违的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目前任务进度：20%，达成任务点：用爱感化宋翌。】
系统前几天检测到对它有威胁的气息，保险起见，沉睡了几天才醒来。
迷迷糊糊报告完毕后，它才想起来去看触动的任务点。
它目瞪口呆，【您就是这么感化任务对象的？】
“有什么问题吗？”竺初无辜耸肩，“你说的是要用爱感化他，又没说是什么爱，亲情不是爱吗？”
相信宋翌这些天一定感受到了他姐对他浓浓的关爱吧。
系统木住。
它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任务，它怎么知道。
“那就没问题啊。”竺初接着说了下去，“没问题你总不能惩罚我吧，我可是依照你的意思，有好好完成任务的。”
【是。】系统的声音隐隐有些咬牙切齿，它到底只是个人工智能，在很多时候不懂得转弯，【希望您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那当然，我运气很好的。”
竺初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把系统给气了个仰倒，闷声沉睡去了。
系统的命也是命，它可不想在任务没完成以前就被发现，它不想嗝屁。
竺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宋翌的方向，刚才系统的行为再次向她证明了，这些任务，是可以通过捉漏洞实现的。
系统虽然口头威胁她，但是看上去，它并没有做主的权利，也因此，连惩罚都未曾给出。
与其说是人工智能，还不如说是一个受控制的人工智障还差不多。
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还没有敲响，宋翌就被他姐揪着耳朵提了出去，两个人先行离开了学校。
与此同时，天边一道雷声闪过，几乎是瞬时间，一场大雨就下了下来。
夜色里被大雨氤氲出一片水汽，地上全是积水。
竺初摸了摸自己的书包，很不巧，她今天刚好没有带伞，
一旁的唐果凑过来：“小初，你没带伞吗？我伞很大，你跟我一起走吧。”
唐果在班上最喜欢的就是竺初了，很乐意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伞。
“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竺初友好地朝着她笑了笑。
唐果的伞确实就跟她自己说的那样，很大，遮住两个女孩子绰绰有余。
只是雨水有些不听话，所以到校门口的时候，她们两个的衣服还是湿了不少。
雨天很嘈杂，校门口有点混乱，唐果赶紧把竺初扯到一边。
“你没有人来接你吧，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这么晚了，又是雨天，她这么漂亮的同桌一个人回家，唐果不太放心。
隔着雨幕，竺初很轻易就注意到了那个来接她的人，她弯弯眸子，轻快道：“不用啦，有人来接我的，你回去吧，谢啦。”
唐果发誓，平时在学校里，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竺初对谁露出这么甜的笑容。
这种感觉，不像是对朋友，反倒是像对……
她顺着女孩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
举着伞的青年已经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在浓重的夜色里，依稀可见他容貌精致，一双眸子又黑又沉，看上去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却在垂眸的时候，露出了柔软的色彩。
唐果觉得自己又要犯花痴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就把伞面微微倾斜，手指揽住她同桌的肩膀，淡然把小姑娘圈进了怀里。
“谢谢你照顾初初。”
唐果听到那帅哥对她这么说。
唐果：……她死了。
小初怎么从来就没有告诉过自己，她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哥哥？
不对啊，小初不是孤儿吗，难道是情哥哥？
唐果的思绪更加混乱了。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今天没带伞。
被带上车后，竺初就知道，明天注定是要面对唐果的一顿盘问了。
她叹了一口气，很快就被时刻关注着她的青年注意到。
薄曜手里捧着司机递给他的毛巾，为女孩细细擦拭着发尾，轻声问她：“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初初唉声叹气的？”
听着一本正经的，如果语气中没有笑意，那就更让人信服了。
竺初瞅了他一眼，
因着大雨的缘故，薄曜肩膀处也湿了一块，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可以看见半边精致好看的锁骨，脖颈处还要水滴顺着滑落下来，没入了衣襟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以前游泳的时候也没少见，竺初现在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撇开视线，心不在焉的：“哥哥长得太好看了，明天我的同桌肯定又要问我。”
“哦？”竺初听见薄曜漫不经心地笑，青年忽然贴近了她，“那初初想不想把我给别人看呢？”
车厢的空间本就比较狭窄，他这么一靠近，竺初几乎就退无可退。
她心跳突然加快了些，余光慌乱地瞥向前座。
司机早就升起了挡板，注意不到后面的动静。
第498章 初初27
“别担心。”薄曜伸手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声音愈发沉了，“初初，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语气很轻，完全就没有带着任何强迫的意思在里面，给人留了拒接的余地。
薄曜从小到大就没有拒绝过竺初的任何要求，换过来，竺初也无法拒绝薄曜的要求。
但是……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啊！
竺初抿了抿唇，她与薄曜对视了会儿，语气中有些纠结：“……不太想。”
她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说了这话，至于为什么不想，她也说不清具体的缘由。
自己从小就是哥哥带着长大的，习惯了哥哥的关注度总是在自己的身上，想到有一天这个目光也会投注在别人的身上，竺初就莫名不太舒服。
竺初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但是和她对视的青年却只是弯了弯眉眼，眼底带着清浅笑意：“就这样挺好的，哥哥也是这样。”
这一次，他很听话的没有摸她的头，不过竺初却觉得相比以前更加奇怪了。
也是这样？
……不想把自己给别人看吗？
竺初陷入了疑惑之中。
这时候的少女摸不清心中的懵懂感情，但是也没有人挑破。
竺初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在无形之中被套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里，挣脱不得。
偏偏，她自己还心甘情愿。
诡异的对话结束之后，青年就敛起眸子，安分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二人之间的距离很快被拉开，车厢里不再显得那么狭窄。
竺初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摇下了一点车窗，任由外面的冷风混合着细雨一起飘进来，慢慢散去了心头的些许燥热之感。
薄曜当然注意到了女孩的动作，不过他这次却没有出声提醒。
刚才他的那番动作终究还是出格了，也好，就都给两人一个冷静的时间吧。
至于放手，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们现在相差很大，但是薄曜还是想要尝试着，一步步走进小姑娘的心里。
小姑娘是他捡回家的，那么往后余生，他都要负责。
不得不感叹直觉的准确性。
竺初第二天早上来到学校的时候，果然遭到了来自唐果的盘问。
大概她也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话，会因为竺初的身份而惹出一些争端，所以小姑娘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憋住了这个秘密。
前桌还在感叹她今天怎么如此安静的时候，唐果已经注意到了竺初的到来，兴冲冲地凑到了她身边去。
“小初小初，昨天晚上来接你的人是谁啊？他真的好好看。”
唐果敢说，自己阅美男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哪一个人，比得上昨天晚上那个人好看。
听出同桌声音中的好奇，竺初无奈笑笑：“那是给我资助的哥哥。”
竺初虽然是个孤儿，但是进入高中以来，一次补助都没有拿过，老师也说过有人资助她上学，所以从来就没有人多想过。
唐果惊叹：“这谁想得到啊……你哥哥，对你也太好了吧！”
第499章 初初28
唐果想象中的资助人，都是那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总，谁想到会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下雨天，还会亲自来接自己资助的学生。
唐果从小就在大家族中长大，看人并不是只看表面，倒是昨天晚上的那个青年，从头到尾都给她一种浑身正气地感觉。
而且她的同桌这么好，唐果从来就没有往包养地方向想过。
羡慕嫉妒罢了。
面对唐果的惊讶，竺初很轻易就能够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给了她一个微笑：“哥哥确实对我很好。”
通过齐女士的一些只言片语，竺初也能够想象的出，薄曜在没有她的场合是个什么性格。
这也让她意识到，薄曜是真的对她很好，是一种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好。
唐果显然对薄曜很是好奇，追问了几句，终于见到老师已经走进来准备上早读了，竺初赶紧推了推她，示意她先上课。
明白自己的同桌有多么热爱学习，唐果比了个OK的手势，侧过身去不再打扰竺初了。
宋翌今天就跟往常一样，还是不情不愿的来上学了，只是今天不是他姐了，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看上去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唐果消息多，马上就笑了：“那个他妈妈。感情这还是全家人轮上阵啊，这下他想不上学都不行了。”
知道这幕后的大功臣是谁，竺初但笑不语，深藏功与名。
这样的纨绔子弟，就应该找对方法才能够治得住他。
虽然知道那个系统不太对劲，但是以这种方式推动所谓的任务进度，相信还是许多人喜闻乐见的。
系统的任务总结下来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用爱感动宋翌，一个就是成为他心中的白月光。
前面的一个任务他们还能够找得到漏洞，但是后面一个任务，好像就没什么捷径了，所以系统才说希望她下次也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但是没关系，反正从一开始，那个任务竺初就没打算做的，系统既然爱用惩罚威胁她，那有本事就来吧。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奇怪的系统，到底还有什么后招。
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竺初总觉得，自从经历过那天晚上的雨夜之后，自己和哥哥之间的相处，发生了一些很细微的改变。
以前那些被他们刻意保持的距离，现在在无声之间，悄悄地就打破了。
竺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稚童了，就算依旧不明白，但是隐约还是能够意识到一些了。
很多次，她都要几乎问出那句“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可是每一次只要一对上薄曜温柔清浅的眼神，她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这种默契，她想，大概还需要保持一段时间吧。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初，你最近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再一次在自习课上发现自己的同桌发呆，唐果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一晃，问了出来。
竺初回过神来，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就这么慢慢的，高二下学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
在宋翌家人的不断努力下，任务进度终于被推进到了50%，长时间处于失踪状态的系统终于忍不住冒泡了。
【宿主，我需要提醒您一句，如果在高考之前，您没有把任务完成的话，会遭到很严重的惩罚，这就不仅仅是下半生穷困潦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系统难得说了这么多话，竺初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听着。
她不怎么在意：“什么惩罚啊，你倒是说啊。”
系统咬咬牙，【您将失去您最宝贵的东西。】
大人说过，只要把任务完成了，不管中途怎么做，都算它合格，系统只能够使出杀手锏了。
她不是在乎和那个人的感情吗，那就从这一点下手吧。
“最宝贵……”
竺初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一下，听到这里的时候，她总算有了些反应：“你是指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