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哑中夹杂着笑意：“他们又不会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力量在影响，在裴屿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办公室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竺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你，现在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果然话不能说在前头，不然flag一般都会倒。
裴屿比她淡定多了，淡然收回自己手的同时，对着门口的方向道了一句：“进来吧。”
不过动作终究是慢了几分的，等总秘从外面抱着文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上司站在那位小姑娘身后。
他波澜不惊：“裴总，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放在桌子上吧。”裴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回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尽量不要来打扰。”
至于打扰的是什么，他也没有明说。
总秘心领神会地点头：“我明白了。”
瞧见这两人跟打哑谜似的相处，竺初还是能猜出其中的意思，等到总秘出去之后，她才皮笑肉不笑地在裴屿胳膊上拧了一下。
“你还上瘾了是吧？”
什么高冷禁欲，全都是假象，竺初并不觉得在自己面前时，这个人能和这些词扯得上多少关系。
“初初别生气。”裴屿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看得出对于这点小疼痛并不在意，俯下身轻轻蹭了蹭女孩的脸颊，“我只是太想和你待在一起了。”
世界的融合会给人带来恍惚感，直到今天，裴屿有时梦回，也还会感觉到这不是真实的，他根本无法忍受再一次看到心上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竺初本来也没多生气，听他这么一说，心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也罢，在她答应过来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吗？
还好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周五的时候大部分员工会比平时下班得早一点，下去的时候依旧有不少员工投注了好奇的视线过来，看样子比早上来的时候更加火热了。
也不知道经过一天的发酵都传成什么样子了，竺初叹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上车后就权当看不见了。
因为已经约好了人，他们晚上的时候直接过去就好了。
孟冉显然心中很怀疑，竺初和裴屿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包厢里面了，在看到竺初身后站着的人时，她先是眼睛瞪大，然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孟家老爷子在融合的世界中和裴家老爷子交好，而且裴屿在小辈中的知名度本来就很高，之前说有女朋友的时候，就惊讶了好一众人。
但是孟冉真的没想到，收服这位的人是自己的朋友。
她有点憷裴屿，在此刻突然暗恨自己来得这么早了，尴尬地打过招呼后，就坐在另外一边，手机屏幕戳的都快冒火星子了。
[啊啊啊叶小初，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的男朋友是裴屿啊！！！]
竺初很无辜地回应。
[我说了，你会信吗？]

答案是不会。
估计就算是女孩发一张她和裴屿的合影，她也只会想着谁那么有本事敢照着裴屿的样子整容，完全不会往那方面想，
但是，这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孟冉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垂头打字的女孩，又看了看她身边视线都舍不得挪开的男人，忽然深吸一口气，变了想法。
[算了，想想以后说出去我朋友把裴屿都给收服了，那多风光。]
裴屿在年轻一辈的眼中，俨然就是神话般的存在，裴家家风严，他自己又足够洁身自好，这一点品性还是没得说的，孟冉稍微放心了一点。
竺初哭笑不得地收起了手机。
邀请的人很快就来齐了。
裴屿的那群发小好奇竺初很久了，甚至还特意换上了一身正装，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严肃的会谈。
“这位就是小嫂子吧？你好，我叫顾颂，是裴屿的发小。”
大家看到竺初的时候都微微惊讶了一下，有几个八卦渠道通的对莫家的那些事情都有所了解，看向裴屿的眼神难免变了一点。
啧，老牛吃嫩草啊。
被人就这么当面叫小嫂子，竺初的反应还是稍微顿了一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裴屿的那些发小都是知道分寸的，介绍完之后就开始自觉坐下来开始吃饭。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愉快，孟冉和顾二还因为性格相投差点成了拜把子兄妹，看得人直好笑。
吃完饭之后那自然是各回各家，想着明天就是周末了，裴屿询问竺初：“要回学校吗？还是……跟着我一起回去？”
虽然现在两个世界已经融合到一起了，但是竺初依旧住在学校里，裴屿怕觉得唐突，所以一直都没能成功把人拐回自己家里。
或许是今天晚上的氛围太好，最后在开车的时候，裴屿顺口就问了出来。
不过从握紧方向盘的手就可以看出，他是紧张的。
竺初瞥了一眼，笑了：“好啊，早就想看看你家了。”
就这么说定了，裴屿笑着应了下来，唇角掩饰不住的弧度微微勾起。
竺初今天白天背了一天的书，本身就有点用脑过度，车子一晃一晃的很舒服，于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她对裴屿几乎没什么防备心，等到再次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能看到床头亮着微光的小夜灯，而自己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床上。
浴室中隐隐约约能听见传来的水声，竺初半醒不醒的，但是想起来还没有洗漱，所以勉强着睁开了眼睛，趴在枕头上醒神。
不多时，身边的位置好像轻轻往下陷了些许，一直带着温热水汽的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醒了？”
“嗯。”竺初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坐起身来，问，“你家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
来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但是想来应该是不缺的。
裴屿看了看女孩一边脸颊上睡出来的红痕，眸光微深，点头：“有，在浴室里面。”

得到了答案之后，竺初终于慢慢缓过神来，起身去了浴室。
她本没多想，但是在看到那些成双成对摆在一起的洗漱用具时，还是忍不住一愣。
裴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一起进来了，浴室很大，洗漱台前站两个人完全不会拥挤。
他解释：“想到你可能会来，所以早就准备好了。”
几乎是在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他就着手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却终有一天会用到。
竺初心情复杂了些，她低着眸，没吭声。
不过整个人却在洗漱完之后，被裴屿整个困在了怀里。
青年的动作并没有很强势，反而带着几分不可察的依恋，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对方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剪影迷人，唇角却轻轻勾起：“也没浪费，现在不是用上了吗？”
当时只不过是遵循本心，实际上并不知道在未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现在看来，却比想象中要来得更快。
纤薄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在耳垂，温热的气息萦绕，竺初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扳过身体过去亲吻，并没有很深入，相反的，竟还带着点克制，仿佛只是单纯表达自己的喜悦。
刚刚就醒得差不多的睡意这下更是完全没有了，看到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竺初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回应了过去。
[恭喜两位恋人之间的亲密值已经达到一百~惊喜正在发送中，请注意查收哦。]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竺初是被这道声音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缝隙，透出一点微光进来，是很合适的亮度，不过身边还保留着一点温热，看来裴屿是刚起来不久。
“这是什么？”
自从世界融合成功之后，竺初就没有管过那个世界意识创造出来的游戏了，不过很显然，祂想要做到尽善尽美，现在还补上了一步，就是关于裴屿这边的亲密值进度。
系统看了眼，【好像就是，送了您一些小礼物。】
它话音落下，竺初就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轻微灼热感，手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手指轻轻按上去，虽然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力量，视线也像是跨越了空间一样，最后慢慢定格在裴屿身上，对方应该是在厨房里，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现在正在准备早餐。
“嗯？”疑惑的声音出口，被她“注视”着的那个人似乎也有所感觉，抬眸朝她望来，竺初手一抖松开了自己按着红点的手指，然后所有能隐约看见的东西消失不见，回到了房间里。
她的面色一言难尽：“这就是小礼物？”
能隔着远距离看见自己的恋人什么的，也太……
【是的呢。】系统对对手指，【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意识不太对，您看我预感多准。】
毕竟哪个正经的世界意识能想到通过游戏的方式完成世界融合。
不过嘛……嘿嘿。
挺不错的。

系统心中的奇怪想法竺初暂时无法得知。
她正在为这个特殊的礼物感到头疼，就听到门被轻轻敲了两声，然后裴屿就推门进来了。
对方身上还围着围裙，但是意外的看着一点都不违和，现在他也伸手按着手腕上的地方，似乎对于新出现的东西很是好奇。
和竺初的苦恼不同，他看上去应该是对这个东西的用处很是满意，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没想到还有这种功能，早知道……”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想歪。
竺初瞪了他一眼，对方很有眼色的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淡定换了一个话题：“睡醒了吗？要不要现在下去吃饭？”
裴屿平时就不喜欢有外人在家里，只有保洁阿姨会偶尔过来打扫一下，但是冰箱里吃的却一直都是不缺的，他似乎很乐意自己动手。
竺初点点头。
裴屿早就有所准备了，这边甚至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衣服，和他自己的衣服挂在一起，填满了整个衣柜。
她穿着拖鞋跟在裴屿身后一起下去。
之前隔得远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稍微近了一些，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联系，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但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心上人在距离自己很近。
就像是两颗心贴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裴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道：“那个软件已经消失不见了。”
最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是因为这个软件才建立的，现在在一起之后，反而不见了，只剩下现在这个技能，也不知道是在预示着些什么。
“这不挺好的吗？”
世界融合之后，软件就已经没有作用了，世界意识自然没有保留的必要，留下的礼物对于竺初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看在裴屿很满意的份儿，她也觉得还行了。
“嗯。”
裴屿怔了一下，几乎是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点，小小的联系通过另外一种玄而又玄的方式传递到女孩身上，她抬起头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
就现在这样，好像也不错。
世界完全融合之后，之前人们有些错乱的记忆也被世界线慢慢抹除拨正，渐渐的，网上的那些言论就在人们不知道的时候完全消失了。
竺初和裴屿的生活过得很平静。
到了大二之后Z大就不强制住校了，在裴屿的强烈建议下，竺初还是从学校宿舍里搬了出来。
好在别墅这边离Z大不远，平时上课什么的也很方便。
裴老爷子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本来是一直在国外的疗养院修养的，但是后来听到裴屿和竺初结婚的时候，还是从国外回来了。
老人家一直认为结婚是一件很郑重神圣的事情，所以婚礼什么的是一点都不敷衍，拿出了年轻时候打拼江山的态度为两个小辈打点各方，说只需要他们准备一个人就好了。
竺初和裴屿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并不拒绝这种来自长辈的好意，任由裴老爷子去安排，只要他高兴就好。
结婚的地点是在一个海岛上，两个人都不是喜欢麻烦的，所以就只邀请了一些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来参加。
宣誓、戴上戒指、亲吻，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跨越世界，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心上人拥进怀里，最初的担忧已经慢慢散去。
最后变成更为坚定的诺言。
“不论你到哪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
“走近你，陪伴你。”

【传说中，他们是被神抛弃的种族，永生不老，却始终困于黑暗。】
【曾经的旧日神族，骨子里依旧高贵。】
【只是，人们对他们的印象似乎不太好。】
【在该位面，您是血族女皇安洁莉卡，请您努力收集信仰值，维持气运平衡。】
【祝您任务顺利。】
【注：本世界身份为借用，公平交易，概不退换。】
站在城堡顶端的乌鸦凄厉地叫了几声，在这片永夜之地，不见光明，唯有黑暗会与它们永远相随。
华丽的古堡整体呈现深沉的紫色，外面的墙上，墨绿色的藤蔓攀沿而上，粉色蔷薇开的旺盛，密密麻麻挤在下面如同一片海洋。
仿佛是被什么动作惊扰一般，在古堡内部，一只白皙的手忽然攀在了棺材沿上，如同上好的美玉，带着细腻的苍白。
竺初揉着脑袋坐了起来，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少女的容颜娟丽，朦胧干净带着略微的无辜感。
血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种族，他们没有呼吸，亦没有心跳，沉睡的时候，就与棺材为伴。
漆黑的棺身透着浓厚的古朴感，上面缠绕着神秘而华美的花纹，周边地上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奢靡艳丽。
在竺初坐起身的瞬间，就有一个银发青年双手呈上一杯血液，表情恭敬而敬畏。
“恭迎女皇归来。”
高等血族，是将近不老不死的存在，如无意外，他们会永远年轻，美丽的长相，成为他们骄傲的资本。
就如同眼前的这个血族青年。
他抬起头来，对上少女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的眸子，有些心惊胆战地抖了一下。
没有谁敢和女皇对视……
直觉告诉竺初，血族手里的那杯血液，应该不是人血，但是她也并没有兴趣，随意摆了摆手，就让人先退下了。
大概是沉睡太久的原因，浑身都是僵硬的，竺初稍微活动了几下，就听到身上的骨骼在吱嘎作响，让人很不舒服。
她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掌心：“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啊。”
以前倒是见到过碎片是血族，当时的感触都还不太深，只是觉得浑身冷冰冰的，而且还没有心跳，感觉没什么人气。
结果现在自己变成了血族，亲身体验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还有信仰值，这个好像有点难办啊。”
这个世界血族和人族的关系不太好，从世界意识给出的提示中大概可以猜出，应该是很久以前由于什么引发了误会，现在都这么久过去了，想要解释清楚，好像也有点难度。
【不过宿主您肯定没问题的啦。】
系统看出竺初的纠结，赶紧出来捧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族这个种族太特殊的原因，当它看到竺初的眸子时，数据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一种战栗。
真的有点可怕啊，呜呜。
“就你会说。”竺初和系统聊了几句，心中的焦虑散去不少，甚至有心思分出去想，不知道碎片这次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第1079章 血族女皇2
血族的生命实在是太漫长了，沉睡是常有的事情，不过竺初这次的身份是血族女皇，她的醒来在整个血族中都是不同寻常的大事。
之前在她苏醒时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的是一位血族亲王，也可以说是她的专属管家，之前女皇沉睡的时候，就负责打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虽然血族常年都困在黑暗中，但是就身份地位而言，他们都已经到达了顶尖的地步，本是基本没有什么追求的。
管家还想替竺初准备一场宴会，但是被竺初给拒绝掉了，对方对此表示颇为遗憾。
“最近那些人越来越不安分了，若是让他们看到女皇陛下，那点小心思也该灭了。”
这个世界的血族并不是完全统一的，分为密党和魔党，安洁莉卡从血脉上来讲，是整个血族的至高王者，但是在内部，更偏向的却是密党，这让某些血族很是不满。
管家无条件跟从女皇的阵营，对于这些争论早就看厌了。
想了想两方的戒律，竺初觉得安洁莉卡的站队是很有道理的，摸了摸下巴，只朝着管家递去一个眼神：“不要急，他们会理解的。”
旧日神族却只能永远生活在黑暗中，这对于骨子里高贵的血族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
可是换种方向来讲，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限制？
如若不是因此，这个世界估计早就只剩血族这么一个大种族了。
血族管家笑笑：“女皇陛下说的是。”
也就只敢有些小心思罢了，血族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要是他们有办法，早就动手了，而不是像如今一样只能对女皇陛下保持着敬畏，只敢在私底下动些手脚。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只能除掉了。”
血族内部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天性，竺初这种做法并不会出格，甚至在某些时候，能够很好的震慑住一些有异心的人。
“女皇陛下英明。”
管家对于竺初的话同样是无条件遵从的，血族骨子里就有嗜血的本性，刚才在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管家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显然是对这个想法很是赞同。
安洁莉卡沉睡的时间太久了，外界的很多信息她都不知道，和血族管家的交谈并不是完全没有目的，在挖掘出更多的信息之后，竺初才挥手叫他下去了。
至于对方带来的新鲜血液，竺初倒是没有看上一眼。
她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大概是受到灵魂特性的影响，这些血液在她闻起来都有一股奇怪的腥臭气味，实在令人作呕。
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那宿主你现在有什么安排吗？】
世界意识给出的任务模棱两可，并没有强制限定竺初收集的信仰值是限定在哪个种族里，所以现在也摸不清头脑。
竺初懒洋洋地往王座上一躺：“等着吧，事情总会找上门来的。”
她不觉得自己这体质能清静，世界意识不给提示，那就只能等着任务找上门来了。

很诡异的，系统竟然觉得竺初说得有几分道理。
也是怀着这种诡异的心态，竺初结结实实在城堡里待了好几天没挪窝。
但是她不出去，就不代表着一定不会有人来找她，主要是血族两方势力的领导人，从血脉上来看，他们仍然必须臣服于女皇之下。
这种本能是抵抗不了的。
竺初一视同仁，对他们打太极的话全然不理，就保持着一种高冷的姿态，任由他们争论，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们争出结果来。
无非就是想来自己面前闹一闹，看看能不能博得更多的利益，她不理就对了。
不过就是管家对她的一个行为很担忧。
“女皇陛下，您真的不进食吗？”
血族在沉睡的时候，会把身体的机能降到最低，所以就算是不进食也没有关系，但是醒来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即使是血族女皇，还是需要进食的。
并且由于女皇的特殊体质，只能进食一些特定动物的血，人血在她看来，是最难以下咽的东西。
竺初瞥了一眼管家手中端着的透明高脚杯，想了想，自己还是对这种食物接受无能，皱起眉头：“暂时不用。”
腹中确实有饥饿感，但是还不到难以忍受的时候，竺初想等到必须的时候，再说。
“哎，那好吧。”管家拿女皇没有办法，在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就知趣地退了下去，女皇陛下的决定并不需要他提出质疑。
“好无聊啊。”
管家走后，竺初就一点都不可以伪装自己了，她随手撕了一片玫瑰花瓣放在嘴里咀嚼，然而以血族的特性根本尝不到任何味道，只能嗅到若隐若现的芬芳。
【要不您还是出去逛逛吧。】
看得出这个世界意识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了，竺初在古堡里待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事情找上门来，现在看来还是要自己去探索。
“话说，”竺初撑着下巴，绯红眸子微微眯起，她想起一个问题，“不是说血族被困在黑暗中吗？如果依照这个世界的法则吗，我会不会也需要遵守这个规则呢？”
所谓困在黑暗中，并不是不能接触所有光明之物，只是不能进入阳光之下，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东西。
【不会。】系统斩钉截铁，【您的身份是借用的，本质上，您仍然是您。】
天道之女永远站在光明一方，灵魂性质不可改变，就算外在是魔，那也是一样的。
“那感情好！”竺初猛地坐起身来，“这样就不用我辛苦掩饰了，去人族的领地逛逛看。”
血族都是银发，不过好像安洁莉卡是例外的，黑发红眸，只需要在眼睛处施展一点障眼法就好了，躲进人群中也没有人能认出来。
【嗯嗯。】系统连连点头。
血族领地这边常年黑暗，而且系统的意识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走不了太远，它看这边的风景都看腻了。
说干就干，竺初给忠诚的血族管家留下口信，就化作小蝙蝠飞出了古堡。

第1081章 血族女皇4
竺初还是第一次以动物的形态在天上飞，挥动翅膀的时候有种很新奇的感觉，在空中转了好多圈圈，时不时还来个滑翔，体验感拉满。
后来还是系统委婉提醒，【宿主，前面就是人族的领地了，您要不收敛一点。】
系统没想到，宿主换个形态就跟换个性格一样，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咳，好的。”
小蝙蝠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被系统戳破了一些小心思之后，心中有点尴尬。
她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时间，血族的领地永远都是黑暗的，对于时间这方面并没有那么敏感，所以这时候人族的领地是晚上。
人族的领地被月亮洒下来的光芒笼罩着，一片静谧。
夜晚是黑暗生物活动的时候，出于这方面的畏惧，并没有什么人敢出来活动，保险起见，竺初还是选了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降落下来。
小蝙蝠在落地的瞬间就变成了人的模样，黑发少女并没有刻意遮掩，即使是最简单的衣服，也穿出了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
很遗憾，晚上来到人族的地界，连提供住处的地方都没有。
【您就在这里等到天亮吗？】
系统很好奇。
“逛逛吧，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收获。”
竺初对这件事情看得很淡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或许就是就是这种心理作祟，竺初刚准备转身走出小巷子的时候，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呼痛声。
只不过发出声音的主人被什么捂住了嘴，所以只是呜呜啊啊的，叫人听不真切。
竺初定了定神，确认发出声音的方向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地方就去了。
小巷尽头有很多杂物，旁边又是屋顶，这种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阴暗面的催生，少女被丑陋的怪物捂住嘴巴掐住脖子，血液正在吮吸中不断流失。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腥臭的气息。
白天已经给了人类最好的保护了，到了晚上，就不一定有那么多束缚，所以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被正在吮吸血液的怪物注意到，它抬起头来一看，瞬时间就被那双绯红的眸子镇住了，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挤出来：“——王……”
和高等血族不一样，这些面目丑陋的怪物被叫做吸血鬼，他们没有永生的能力，思维能力也不多，平时需要大量吸食血液才能维持生命力，对于普通人类来讲杀伤力是巨大的。
可本质上来说，血族女皇仍是他们的王。
竺初皱起眉头，面对下一刻就已经完全狂化失去理智的怪物，没有手下留情，血脉压制瞬间开大，眨眼间怪物就化作了飞灰。
而那个原本被挟持的少女，现在已经跌落在了地上，周身都是浓烈的血腥味，要是竺初不管的话，她估计活不过今晚。
竺初忧愁地叹口气：“看看，我一出来就不消停了。”
她的身份足以让她不畏惧黑暗中的生物，于是简单地为少女挪了个位置止住血，然后就坐在她身边一起等待天光亮起。
竺初没有大意，害怕自己到时候忘了，所以提前把眼睛的颜色给藏了起来，变成了普通的黑色，幽深如墨。

光明是大部分黑暗生活的克星，不管怎样，白天比黑夜要安全多了。
随着人族地界慢慢热闹起来，那个被竺初救下的少女也悠悠转醒，在看到竺初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下。
竺初眨眨眼：“不要害怕，是我救了你。”
她不太担心少女会意识到不对，吸血鬼是并不完全的血族，但是在某些方面它们和血族拥有一样的特性，就比如在吸血的时候会释放出一些迷惑性的东西，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死去。
少女昨天晚上已经被完全迷惑住了，根本记不住事，不过想必对于有怪物想要自己命这件事情，她应该记得挺清楚的。
经过竺初这么一提醒，少女也隐约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失去意识之前的全部事情，脖子处的伤口现在还在，她的脸色白了白：“谢、谢谢。”
她也知道晚上是个什么情况，要不是被人救下来的话，她现在估计早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