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的也没错,宇文家的血脉对他只是枷锁,恩德实在说?不?上,我们也束在这个?祖训里,不?知?道若是没有这个?目的,人生原本该是什么样的,
而且主子就算不当皇帝,未必就会任人左右,他应下的事一定会办到,旁的他不?想做的事,就算了?吧。”
“我知?道了?。”
许怀言深吸了一口气,策马追了?上去。
公主?被摩诃挟持还有济芳坊火药的事都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摩诃用济芳坊百姓的性命,逼迫公主?为?质,挟持公主?逃出了?城去!”
皇帝听了?,猛地站立起来,又有些身子不稳,摇晃了?一下。
李牧澜原本低眉敛目,见皇帝差点跌倒,赶紧起身去扶住。
皇帝抚着心口,“让金吾卫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三娘带回来!”
金吾卫的头领下去了。
李牧澜让人去请医正,回头说道:“阿爹!济芳坊的火药还有隐患,让儿?臣带人去搜寻吧。”
他亲自布置的火药,当然要亲自去收回来,顺道再出城
皇帝点头:“你一定要查清楚,摩诃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火药的。”
“是!”
李牧澜带着十率府的人出了宫城。
一时间,几支隶属不同的队伍的人出了城门,往北面追去,背面的城门只看得见烟尘滚滚。
摩诃并未往北去,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逃回故国的时候,他却南下了?。
李持月想问他为何南下,但是被堵住了?嘴,什么话也说?不?了?。
等马匹停下的时候已是入夜,他们在一处镇子落了?脚。
摩诃并未住在什么客栈,而是找人家?给银子借住,李持月的嘴也得了?自由。
看出李持月的意动,摩诃在她耳边威胁:“要是让我发觉,在他们去衙门报案之前?,我就先杀了?他们全家?。”
李持月只得点头:“我不会说。”
“好了?,娘子走吧。”
摩诃拴好马,牵着她的手。
可是李持月趴着被颠了?半日?,下了?马也站不?住,摩诃干脆把人抱了?起来。
冲着银子,这家?人给摩诃收拾出一间屋子,摩诃将她放在床上,随即自己也躺了?下来。
李持月是识时务的俊杰,知?道在谁面前可以讨价还价,眼见摩诃睡上来,她一句逆反的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挪远了。
摩诃见她如此乖顺,说?道:“我还以为公主会让我滚下去呢。”
“你要逃就逃,于我没什么损失,大家?不?必如此你死我活的。”李持月要的就是一个?相安无事。
她十分感恩地说道:“摩诃将军,等您觉得自己彻底逃走了?,随便将我丢哪儿?都成。”
“也就是到了?我手里,才会让公主说这样的软话。”
摩诃一下就把距离拉近,湛蓝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她。
李持月如嗅到危险的鹿,警惕了?起来。
她此刻身着男装,幞头早已掉落,一头乌发束成马尾,没有四散,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屋中勾勒出柔美的侧脸。
“我在四方馆中就已听闻,公主?是大靖冠冕上的明珠,怎么看都觉得这话分毫不差。”
说?罢长臂一揽,将她抱在了?怀里,“公主要是做了我的女人,一定更让人放心。”
他如今穷途末路,手中最?有价值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公主府的势力也让摩诃惦念。
李持月眼神慌了?一瞬,随即冷静了下来:“摩诃将军,我是阶下囚不?假,但也要好好活着才有价值,若是你折辱于我,这一路,你走得也不安宁。”
“哦?你预备如何让我不安宁?”
“就如现在,我也不在乎这家人是死是活了?,非要闹出动静来,除非你割了?我的舌头,断我四肢,再试试警惕我会不?会寻死,让你连唯一的筹码都不剩下。”
摩诃翻身将她笼在身下,说?道:“女人都这样,现在嘴硬,睡一觉,就什么都听她男人的了。”
“本宫睡过那么多人,没一个?能爬到头上去,将军想得未免天真。”
摩诃还真信了?,毕竟是能养面首的女人,有多放浪形骸都不叫人意外。
如今碰了她会惹麻烦,还是以后再说?吧。
但摩诃仍旧没有离开,“你真的觉得他们能找到我们?”
“一定会找到的,你刚出大理寺,不可能布置好这么多火药,是太子帮你的吧,他肯定留了?后手找到你的下落,蓄谋杀死你我二人,想将我的死推到你头上,
摩诃,只有我活着,太子的谎言才能不?攻自破,不然你怎么走都是一个死字,或许我们应该合作才对,回去揭穿太子,说?你是无辜的。”
难为她颠簸了这么久还能想清楚。
“我是怎么被关进大理寺的,公主?可还记得清楚?”
摩诃并未天真,这对姑侄谁都不?能相信,他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摆脱追兵活下去,东山再起是之后的事。
见他总算躺回去了?,李持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你为何要南下。”
摩诃也没瞒他:“为了济芳坊能挟持住公主,我的手下还躲藏在明都没有出来,北域虎狼更多?,不?如南下,一则躲避追兵,再则韬光养晦。”
她不?再问,闭眼睡下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摩诃又带她上了?马,即使追兵没有出现,他也没试图和手下联络。
在李持月的强烈要求下,她终于不?用再趴在马背上,而是坐在了?摩诃的身前?。
接连奔波几日,终于出了?京畿道,在乾元城暂歇。
这座城人烟稠密,物阜繁华。
摩诃这次并未借住人家?,而是拉着李持月七拐八绕,在一间小院,院中有一个?老人。
吩咐老人出去买酒菜之后,摩诃将李持月拉到了?后院,后院有个?小小的汤泉,他们一路风尘,正该好好洗个澡。
李持月抱住廊柱说道:“你先洗吧。”
“一起洗省事。”
她还是抱着柱子不撒手。
摩诃警告了她一句“不要走开”,就让她在岸边守着,自己下了?水。
李持月坐在檐下发呆,不时瞄一眼摩诃有没有注意这边。
他脱了?衣服,愈发显得高大魁梧,泉水只浸在腰间,一身腱子的肉,金色的发丝披散在背上,人常道摩诃俊美,确实如此。
李持月不免拿他和季青珣比较。
季青珣很?高,但看起来没有那么魁梧宽厚,肌肉也内敛一些,线条极为?漂亮,水溅到眉上,会一路蜿蜒下……
摩诃见她走神:“你在想什么?”
李持月摇头:“在想吃饭的事。”
“到你了?,快点。”摩诃上岸,将帕子拍在她脸上。
李持月想说?不?洗,结果直接被丢了?下去,她衣服都没脱,胡乱地洗了一下就要上岸。
“公主?这样子,看不出来睡过男人,不?会是装的吧?”
摩诃抱臂走了?过来,他原本还想欣赏一下,谁知看见的是只落汤鸡。
李持月道:“你不是见过本宫的面首吗?”
确实见过,那年枫林行宫,印象深刻。
一想到那个?人,摩诃就不?痛快,他将李持月又推了下去,说?道:“不?干净,重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持月含恨缩手在圆领袍里搓洗,姿势比之前?更加滑稽。
摩诃看着没趣,将衣服丢在岸边:“这儿只有男子的衣裳,爱穿不?穿。”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持月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袍走出来,老人已经将酒菜带回来了?。
她不?是没想过趁摩诃离开翻墙出去,但是那墙实在太高,他也是料准了?才走的。
见人出来,摩诃筷子敲了?敲桌案,“在明润楼你不是跳过一支剑舞吗?再跳一遍,今晚就有晚饭吃。”
正是亡命之时,他还有心思欣赏歌舞?
卖艺吃饭,也算合理。
李持月没有拒绝,“剑来。”
摩诃将剑抛给了她,李持月也不?扭捏,长剑翩若惊鸿。
然后被衣袍的绊了?一下,宽松的袖子也将原本飘逸绝俗的动作遮盖住,看不?出美感。
那衣服是摩诃的尺寸,她穿起来半点都不合适。
李持月舞得认真,摩诃看得不?耐烦了?,让老人去买一套舞衣回来。
明润楼那一夜,她穿的就是男装,剑舞尚且勾魂摄魄,若是穿上胡姬的衣裙,还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思及此,摩诃有了一点耐心。
舞衣买回来了?,李持月扫一眼,是胡姬常穿着跳胡旋舞的衣裳,衣服上珠链颇多?,跳起舞来绚丽多?姿。
在屋中换上后,一件贴身不遮腰的缀珠短甲,层叠的下裙轻动就荡漾起伏,颇具美感。
李持月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腰,不?过也算得偿所愿,男人不会注意一件裙子上还剩多少珠子。
她走出来的时候,摩诃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截雪白的细腰,随着走动婀娜在眼前?,看得人气?息微深。
他果然没做错决定。
这一回,李持月再舞剑,一剑一式妙态绝伦,长眉妙目任是无情也动人,墨发飞扬如瀑,纤腰绷紧,随鲜艳的舞裙一起旋出虚影,那是惊心动魄的美。
摩诃捻着酒盏,迟迟没有饮下。
他又寻到了那一夜看她舞剑的感觉,心跳慢慢加快。
此刻的李持月,比那一晚更加动人心弦。
摩诃将她带走,如同窃取了大靖这顶冠冕上最夺目的明珠。
他现在念头冲动,不如将此明珠据为己有。
然而火热的念头亟待实现的时候,迅速靠近的动静就让他如豹子一样起身,夺过了李持月手里的剑,将她牵制住。
墙上出现一片黑影,朝他们而来。
李持月并未贸然反手挣脱摩诃。
看到这些人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和留手,她就知?道来的是太子的人。
摩诃会选此处休息,当然是因为?安全,他带着李持月转身跑到后院去,穿行在了?假山之中,看距离分明已经出来小院,但还是没有看到一丝光亮。
走出黑长的甬道,他们从一口枯井之中冒出了头,眼前?已经是一处陌生的巷子。
二人趁夜逃出乾元城,又快马奔出了?百里外,算到人不?会这么快追来,摩诃才停下来休息。
“看吧,太子果然要置我们于死地。”李持月还在试图劝说?他与自己合作。
摩诃充耳不?闻,他对追兵到来并不?奇怪,逃命怎可能一帆风顺,他奇怪的是李牧澜怎么会找到他。
摸遍周身,只有那北域皇子的玉印一直带着身上。
玉印未离过身,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李牧澜是如何找到他的人?
看他皱眉沉思,李持月说?道:“说不定是先前你身上的火药味有异,而且太子对你早有防备,摸清了你可能出现在乾元,知?道你在此处有宅子,才及时追来了?。”
摩诃闻言也不找了,拉着她继续启程。
幸而如今是夏夜,穿着舞裙也不?觉得冷,李持月抱着自己的腰,她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实在太饿了?。
嗒嗒的马蹄声又盖住了她的肚子的咕咕声。
这一路上摩诃一直将手臂环在她的腰上,更加发现公主?肌肤细腻如凝脂,手不?自觉又擦过几回。
李持月只觉心情不?妙,到后来越来越难受,她已经顾不上这点事了。
再下马的时候,她的腿都是抖的,饿得发昏,一步多的路都走不动了,若不?是摩诃拉住,她就要扑倒在地上。
“真是娇生惯养。”摩诃嗤笑一声,用外衣将她的衣着,带她去借住。
摩诃不?肯露宿破庙之地,担心他去找吃的时候李持月会跑掉,所以一路过来都是借住百姓家?中。
李持月在屋中没休息多?久,摩诃进来,将一身布衣丢给李持月:“换一身衣服。”
她现在穿得太显眼了。
“你出去我再换。”
他转头出去,
李持月换了衣裳之后并不急着出去,她没有力气?,用牙咬断了?舞衣上的丝线,将那身舞裙上珠子小心拆下收好。
摩诃进来时果然没发现舞衣的异样,将那身衣服丢了?出去。
今夜他们又睡到了一张床上。
摩诃支肘看着她:“我好像舍不得杀你了?,公主?,你怕是一辈子都回不?到明都了?,真的不?找个?依靠吗?”
李持月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
忽然,脸被一只大手摸了上来。
“别动。”摩诃声音低沉,充满了?警告。
她睁开眼睛,“你若真能安然无恙逃出去,我也真的无人搭救,那时候,死了?也不?错。”
“不?错吗……”摩诃视线落在她珍珠一样莹润的耳垂上,可爱小巧,他上手揉了?揉,爱不?释手。
李持月被他揉着耳垂,是十万分的不?自在,要偏头躲开。
这么不?愿意吗?
摩诃湛蓝的眼眸将她扫视一圈,玩味道:“我把你变成一个异族女人,一个?像我一样的北域人,等你在北域习惯了?,忘了自己是一个公主,早晚会归顺我。”
“你在说什么?”李持月不?解,更不?安。
摩诃没再说?话,而是闭眼睡觉,但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李持月动一下他都能察觉。
翌日二人继续上路。
此时已经离明都越来越远,除了?太子的人短暂出现过,就没人再追来。
她的袖子戳了一个破洞,有珠子不?时掉出来。
李持月担心他们真的找错了方向,可她时刻被盯着,除了?留一点线索,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日摩诃破天荒地住了客栈,大概是觉得已经跑出这么远,不?会有人再追来。
之后他又低声吩咐店小二些什么话,就带着她进厢房去了?。
进了厢房之后李持月就有点警惕。
这几天她奔波太过, 不过是硬撑着走到?现在,李持月的脑子已经昏沉起来,后脑勺也突突地疼, 浑身忽冷忽热的。
摩诃的手搭在她肩上,李持月反射性地避开, 和他面对着面。
“你要做什么?”
嗓音也不对。
从进客栈起,她就觉得摩诃神色怪怪的, 两人独处之后, 李持月又被他动作吓了一下,莫名想到?他前两日?的话,心中?越发不安。
摩诃瞧她神色不对,走近:“你看起来好像病了,是不是在马上吹了太多风。”
“我没事?。”李持月又往后退了两步。
摩诃迅速接近, 生病的李持月动?作迟钝, 被他像抓小鸡一样轻松就抓住。
“还是躺一会儿吧。”
将人放到?床榻上,摩诃还顺道把她的嘴塞了起来。
李持月大感不妙, 摩诃要干什么?
她要起来!
可摩诃用被子将她捆住。
李持月睁大了眼睛询问他,里面还有藏不住的惊诧。
“病了可不好赶路, 正好, 咱们也有点事要做。”
知道她正惊疑不定,摩诃偏偏不给她解惑, 让她悬着一颗心。
没过多久,有人敲响了房门,“客官,您要的东西买来了。”
摩诃走过去开了门, 从店小二手里取过了东西,重新关上房门之后, 青天白日?的,摩诃就点起了蜡烛。
李持月看不明白,就见?他抽出一根银针,在盛水的碗中?清洗,又在蜡烛上炙烤了一会儿,便过来坐下。
“如今行路在外,一切不便,可能会有点疼,你不要害怕,扎了环洞,我会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耳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受宠。”
李持月充满了骇然。
摩诃要给她穿耳?开什么玩笑!
在大靖朝,戴耳饰是异族人的做派。
大靖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不能伤害分毫,因而没有穿耳的习俗,若是在路上见到戴着耳环的,那就一定是异族人。
她堂堂靖朝公主,怎么能受此屈辱!
视线移到?摩诃的耳上,那里确实有几个不起眼的小洞。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将一头金发包了起来,耳朵上自然也没有戴什么耳饰。
这些洞都是生生扎出来吗?
摩诃去摸她的耳朵,手里的银针慢慢靠近。
任谁看到?这么细长的针冲自己来都会害怕。
李持月想喊叫,想拒绝,拼尽全力?要挣脱摩诃的压制,可这些反抗于他而已太过弱小,都被轻松镇压了。
耳垂被揉碾了几圈,李持月颤抖着,眼睁睁见?银针靠近。
“别动?,小心扎到你的脸。”
不能后退,更没法求饶,只能逃避地闭紧了眼睛。
针是生生扎进去,将耳垂刺穿。
李持月猛地抖了一下,耳垂传来热辣的疼,感觉到?针停留在血肉里,眼泪就出来了。
生病的难受让泪意更加汹涌。
摩诃利落地扎完一边,钳住她的下颌使人偏头,要把?另一边扎上一样的洞。
可活生生被针扎穿皮肉的感觉太过恐怖,李持月拼命挣扎,不要再忍受这种痛苦。
摩诃不放在眼里,轻易又刺穿了一边的耳垂。
“让你别乱动,有点流血了。”
他无视李持月被害怕和痛苦折磨出的泪水,语气云淡风轻。
扎好耳洞之后,摩诃又取出了两枚耳饰给她戴上,金针穿过皮肉,玉环盈盈坠在耳下,垂下的流苏一扫一扫的。
摩诃满意地欣赏起了自己的杰作。
原本莹白的耳垂变得通红,几乎要沁出血珠,耳坠因为她的颤抖轻晃,看着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李持月的眼泪滑落腮下。
“真?漂亮。”摩诃赞叹道,“现在你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北域的女人了,等穿上北域的衣服,就更像了。”
他俯身撑着长臂,说道:“还有时间,虽然?烧得厉害,但还是等我办完了事,再给你抓药吧。”
什么事?已经?不用问了,摩诃抬手去解她的衣裳。
这时候他居然想……
人渣一个!
李持月大骇,用力?扭头要挣脱他的手,可生病的女子又能做什么呢,摩诃轻松就解了她的衣带,挣扎间肩膀上的衣裳就滑了下来。
摩诃大手摸上她的肩头,掌下肌肤细腻如玉,还有比寻常更烫的温度。
李持月被布巾堵着嘴,四肢都动?弹不得,耳朵和后脑突突地疼,被摩诃抓住到?肩膀,此刻绝望已极。
“已经?走到?这儿了,不会有人再追来,我也不打算放你走,乖乖地顺了我的意,往后会有你好日子过的。”
摩诃说着,低头要亲她。
李持月偏头躲开,结果扯到?了耳环,扯痛皮肉。
一时间惊惶、痛楚、高?烧,让她情绪再也稳不住,紧闭的眼睛里不住滚下眼泪。
摩诃连她生病都不在乎,当然?也不在乎这点眼泪,此时已经?踏上了床。
在要将衣裳彻底剥落的时候,门被一脚踏破。
震天的动静止住了一切动作。
在看到?屋内的情形时,季青珣一路沉着的气彻底爆发。
摩诃看到门口瞬间杀气四溢的人,第一反应是拉起李持月为质。
季青珣怎么可能再给他机会,剑鞘直接飞出去,打开了他的手,季青珣长剑取喉而去,将摩诃逼退下床,再不能靠近李持月。
李持月面对着突变,眼里还蓄着泪,透过水雾怔怔盯着闯进屋的人。
季青珣打落了纱帐,又挡在了床边,如一面坚实?的墙,摩诃的威胁彻底消失,再也不能靠近她。
看到?他来,李持月心中想的竟是:得救了。
她放松下紧绷的身子,摩诃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捉拿,季青珣终于得空去看她。
李持月要起来,又被季青珣立刻压了下去,将被子拉高?给她盖好,
“别怕,我来了,你先安心躺着……”
原本温柔安抚的语气一顿,他看到?了李持月那渗血红肿了一大片的耳垂,还有扎穿了耳垂的坠子,耳针陷进肉里,附近带着点点血痕。
是生生穿过去的。
季青珣眼睛都气红了。
连安抚的话都不再说,他起身将被捉拿的摩诃又狠狠揍了几拳。
摩诃脸被打歪到一边,带血的牙吐了出来,鼻子血流如注,话都说不出,直接昏死?了过去。
“别让他死了,都出去!”
主?子怒火滔天,手下的人动?作利索地把房门重新被关上。
季青珣背对着她,等胸膛的火气慢慢平复下去,转身小心翼翼地连带着被子抱起了李持月。
李持月被他抱着,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根本不想去管旧日宿怨,紧紧抓住季青珣的衣裳,埋在他怀里藏住脸。
巨大的安心,让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季青珣一下一下抚着李持月的头发,带着歉疚:“阿萝,我来晚,对不起。”
要是没发现阿萝留在路上的那些珠子,他一定还要费不少时日?才能找到?人,到?那时候就真?的太晚了……
李持月只是哭,生病让她的情绪极为脆弱。
“除了耳朵,还有其他地方受伤没有?”他轻声地问。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
季青珣心中一遍遍责怪自己,脸贴上李持月的额头,火烧一般地烫,这才惊觉她生病了。
摩诃那个畜生,竟然?想在阿萝生病的时候对她下手!
天知道季青珣看着她衣衫尽散躺在摩诃身下的时候,当场就想把?摩诃的眼睛挖了,手剁成肉泥。
察觉到季青珣的心跳又沉又快,李持月忍不住仰头看了他一眼。
季青珣抹去她脸上泪,又是说“对不起”。
李持月心神一松,身体和精神双双被抽空,疲惫涌上来,眼皮沉重。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懦弱,她勉强说道:“我没事?,你来得及时……”
怎么会没事?,哭得眼睛都肿了,季青珣微凉的唇贴上她滚烫的眼眶。
好一会儿,李持月推了推他。
她心情已然?平复,此时眉间都是倦色。
季青珣回神,眼下当务之急是她的伤,该帮她耳朵上坠子取下来才是。
他想取,可是耳垂就那么小一块软肉,此刻伤势糟糕,让他拿捏不住力?道,有些犹豫无措,不知要怎么帮她取下来。
李持月也怕,不敢让他摘下那耳环,耳上的痛还能忍受,她挡开他的手,“先别管了,我想离开这儿。”
“好。”
季青珣想等她睡着再摘,又细细看了别处,幸而没有别的伤口了,这才稍稍平复了些怒火,拢好她的外衣,披上薄被,将人抱了出去。
现在这样是不能赶路了,季青珣另寻了客栈,将她安置在床上。
李持月太过疲惫,在他怀里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嘱咐人去抓药之后,季青珣就半跪在床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李持月的耳垂,耳环还在那坠着,在他走路的时候不住摇晃。
担心扯疼了她,季青珣的动?作带着十万分的小心。
长指在触碰到耳垂的时候,带着微微的颤抖,习惯了写字握剑,他有一双最稳的手,现在却?有点提心吊胆的意思。
微歪着头找姿势,季青珣终于捏住耳针缓缓后拉,额上有细汗也随之出现。
终于,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季青珣取出了耳坠。
金针退出时,带着耳垂被微扯向?前,他皱紧了眉,似乎能感觉到那丝丝缕缕的痛。
两枚耳坠在掌中握得尽碎,丢在一旁,干净帕子被沾湿折出一角,轻轻地擦拭干净,上了药。
忙完这些,季青珣才坐回床边松了一口气。
李持月这一觉并未睡足,也不安稳,药端上来刚纳凉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起来喝药吧。”
她“嗯”了一声,被季青珣扶了起来,靠在叠起的枕头上。
感觉到?耳朵上没有了垂坠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耳坠摘下来的。
回想去睡过去之前的事,李持月神色有点不自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还有眼前,她和季青珣什么时候能这么气氛融洽地待在一起了呢?
可是看到他出现的时候,李持月真?的相信,自己得救了。
被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季青珣有点沉不住气,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喝药了。”
李持月决意终止这种暧昧的氛围,要接过药碗,“我自己可以喝的。”
她的手落空,季青珣说道:“从前在公主?府,你哪一次生病不是我照顾的?越生病越黏人,一整晚都得让我守在旁边。”
李持月也被勾起了回忆。
她一生病就格外骄纵,除了季青珣谁都应付不了,就算是睡着了也要拉着他的手,确定他没有离开过半步。
“我从不觉得照顾阿萝是负担,反而你越黏人,我越高?兴,不过生病到?底不是好事?,只要你平安,我也可以克制一下。”
季青珣慢慢搅动着碗里的药,这些话他前世都没说过。
李持月因为生病,情绪更容易被触动?,听他提起,那种深爱、依赖他的感觉又隐隐被回忆了起来,教人害怕。
他们现在是说情话的关系吗?
她觉得大难临头,不忿道:“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些总不会也是记在纸上的吧。”
季青珣脸上没有一点被揭穿的心虚,“你不也猜到?我是装的了?”
果然这厮一开始就在跟自己装模作样。
李持月想生气,但和他撒气实?在没意思,干脆道:“我要喝药。”
“不怕有毒?”季青珣揶揄她。
李持月翻了一个白眼,含住勺子,下一秒又退开,不肯再喝。
好苦!怎么会这么苦……
“是毒药,拿走吧。”
她不喝了。
季青珣失笑,是该让她吃点苦,“现在喝完,我给你糖吃,不喝完,我灌下去之后就没有糖了。”
这话和从前如出一辙。
李持月定定地看着他,不是能商量的样子。
季青珣起先还能坚持住,后来实?在没办法,她就是不张口,又不好强灌下去,只能认命:“我去给你找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