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珍珍本来图方便, 想直接从别人那里买一块差不多的地皮,不过现在?看来, 这个念头要泡汤了。
张总的那块地,在?S市的北方,跟H市接壤。
这种边界的地方向来是最难做开发的。
市区的资源必然不会向这种地方倾斜,每个市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都?怕花了钱,却带动了隔壁的经济。
估摸着张总买地的时候没想过这些,所以才会做什么都?做不成?。
胡珍珍提起?的另一块地,在?S市的西方。
这片地皮其实更大,可位置也更偏僻,周围的配套设施几乎没有,买下那里就意味着一切要从零开始。
连工人们吃饭,都?要胡珍珍来考虑。
不过跟两亿的狮子大开口比,这块地皮的六千万就显得十分划算了。
张总既然想从她这卖个高价,坐地起?价,胡珍珍干脆以牙还牙,也使了个坏心眼,故意让郑兴表现出还对?那块地有兴趣的样子。
之前生意谈的好的时候,已经进行到转让的前一步。
后来张总为了加价,使了个阴招,叫他的兄弟披了层皮去跟胡珍珍竞价,把?价格直接抬到了两亿。
他敢这样做,自然要承担这样做的风险。
胡珍珍嘴角一勾,在?电话里说的轻描淡写。
“他们竟然这么舍不得那块地,就叫他们自己留下吧。”
张总还在?跟好兄弟打?牌喝酒抽雪茄呢,满脑子想的都?是拿到两亿之后该怎么花。
“张总,不好了!”
秘书莽撞的走?进他的办公室,立刻惹来张总的皱眉,“我说了多少次,别把?不好了挂在?嘴边,要说“好”才会一直发生好事?。”
秘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训了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一看她这副犹豫的模样,张总就不满意。
“行了,说吧,什么事?。”
“胡总,胡总她放弃对?那块地的竞价了!”
“什么?”
出声?的不是张总,而是陪他打?牌的合作伙伴,“这可怎么办?能不能跟胡总那边联系上,说我们愿意降价一半,问?她有没有购买的意向!”
“你急什么!”
张总站起?来,强硬的把?男人按在?座位上。
“这生意中,考验的都?是心计,你慌了你就输了。”
“可是……”
“没有可是,胡总这是欲擒故纵,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镇定的样子安抚住了合作伙伴。
“你就这么确定她是欲擒故纵吗?”
张总短暂思索了几秒,食指在?椅背上敲打?几下,“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他脑子里倒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除了他手里的地,s还挂在?拍卖官网上的地就那么几块,各有各的差法。
比起?那些地方,他手上这块地,简直能称作风水宝地。
这块地处在?小县区和市中心的中间,由于地势不好,一直没形成?村落,也没有农夫来种地,就这么一直荒着。
也正是由于这种荒芜,让清理?工作少了许多麻烦。
加上地皮附近有一条主干路,运输方便,真?要动工,不管是往外?运东西还是往里运东西,这条路能解决不少麻烦。
张总仔细看过还没卖出去的那几片地。
个个都?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别说主干路了,有条水泥路就算不错了。
再加上远离人烟,真?要进行开发的话,在?运输上还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钱。
仔细一想,这位胡总就该明白,选择他这块地,是最正确的决定。
张总把?这一通推理?,说给了合作伙伴听。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秘书都?快相信了,如果不是刚才接到了胡总那边的电话,她恐怕还要佩服老板的眼界。
“可是张总,胡总那边确实打?电话来了。”
“不可能”,张总一摆手,言语间十分笃定,“除了我们这儿,她还能买哪块地。”
秘书有些不敢看他的脸色了,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总,胡总好像已经买完地了,据说连项目款都?打?过去了。”
这话一出,张总的一双眼睛立刻瞪住了秘书,“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胡总她已经买完地了,确实不打?算跟我们交易。”
“怎么可能!”
张总一下子站起?来,绕开门口的秘书,大步迈向秘书的办公桌。
上面?摆着一份文?件,记录了胡珍珍刚才的话。
张总不信邪,打?开电脑上了土地拍卖的官网。
那还不知道挂了几年的土地,有一块确实被人拍走?了。
“她真?买了?她怎么能买呢!”
这结果跟张总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在?他的预期中,胡珍珍可能会拖一拖,又或者想办法把?价格压下去,张总甚至连底价都?想好了,只要有一亿五千万,这块地他就出手。
没想到胡珍珍不按常理?出牌,他这边才刚提价,她连讲价都?不讲,直接转头去买了其他的地。
“我就说吧!”
合作伙伴急坏了,在?办公室里不停踱步。
“我当时就说咱们要快点卖,这位胡总未必是个有耐心的,你非搞什么待价而沽,待价而沽,现在?好了,砸手里了。”
“真?的不能再问?问?胡总了吗?哪怕咱们原价卖出去呢。”
张总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有苦也不能说苦,为了面?子只能强撑着,“原价卖出去不就亏了吗?这几年下来,咱们往里可砸了不少钱。”
“那是赔小钱,卖不出去就真?的赔了大钱了。”
合作伙伴的头脑还算清醒,“咱们这片地留下来能干什么?你跟我把?能做的都?做过一遍了,除了在?公交站牌边上卖矿泉水,剩下的项目一点钱都?没挣着。”
他低声?劝慰,“别要面?子了张总,再不低头就真?没机会了。”
“行”,张总低了头,看在?他着急的份上,答应道:“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胡珍珍正在?后院里挑选开的最漂亮的花。
摆在?餐桌上的花瓶需要更换鲜花了,她最近的新爱好就是插花,经常来小花园剪上几朵,给餐桌增添不同的生机。
陈开拿着电话过来的时候,胡珍珍刚剪下一枝红色的蔷薇。
“老板,张总的电话,想找您谈一谈。”
一听是张总的电话,胡珍珍就明白了,嘴角一翘,从陈开手中拿过电话。
“喂,张总,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张总不再像以前一样端着,胡珍珍一开口,他就立刻回道:“胡总,之前我们可能有些误会,北区那片地的事?儿,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北区那片地呀”,胡珍珍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五分漫不经心,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那片地我暂时不想买了,我看西区的那片地更好,跟领导谈了谈,已经买下来了。”
她这话断了张总最后的希望,挣扎了一句。
“但是我们之前都?谈好的,你也说对?北区的地非常感兴趣”。
胡珍珍没想到他还有脸提’说好了’这三个字。
明明是他毁约在?先,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反倒成?了她胡珍珍说话不算话了。
“感兴趣是感兴趣,生意是生意,张总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情?应该不需要我来说给你听。”
胡珍珍没心思再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胡总能不能再想想,我──”
张总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只剩“嘟”声?。
他咬紧了牙关,用力到连额头的青筋都?爆起?,才忍住没将?手机摔出去。
“在?S市的北区混了这么久,还没人能这么踩我的面?子。”
张总骂了一声?,卷起?两边的袖子,没忍住脾气,一拳捶在?了桌面?上。
外?间工作的秘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连往那边看上一眼都?不敢。
合作伙伴就算跟他认识很多年了,也被他突然的这一下吓了一跳,瞟了一眼他胳膊上的刺青,道:“算了,事?情?真?到这程度了,我也认了。”
反倒是张总开口,“凭什么认了?”
“她耍了我们一通,难不成?就想这样算了?”
合伙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胡总那么有钱,咱们不认能怎么办啊?”
张总抬起?头,眼神里是好久没出现过的凶悍,“既然生意做不了,那就做点别的,让胡总也明白明白随意耍人的后果。”
合伙人没敢出声?,任由张总打?算。
他太了解张总了,这时候去触他的霉头,多半要点燃这座要爆发的火山。
张总阴着脸想了一会,出声?问?他,“这位胡总是不是最近在?西景门大街出了挺大的风头来着?”
合伙人家的保姆就出自西景门大街,点了点头。
“对?,那儿的人好像都?特别喜欢她。”
张总脑袋一转,在?网上搜起?了胡珍珍和西景门大街。
结果还真?被他搜出了点消息。
胡珍珍竟然买下了整个西景门大街,还在?那儿盖了个医院,搞什么打?折药品。
对?待这种平民,她倒装出一副慈悲模样了。
张总嗤之以鼻。
她要是真?那么大方,也不会连买地的这两亿都?不肯出,搞得他难看。
“既然胡总耍了我们,我们也回敬给她,在?她的地盘上耍一耍她。”
张总这句话,合伙人最开始没听懂,看他拿起?桌上的铁戒指戴上,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好吧”,合伙人忧心忡忡。
“才金盆洗手了两年,现在?惹事?太危险了。”
张总的愤怒消下去了点,只斜了他一眼,道:“你胆子也太小了,都?两年过去了,以前都?没人管的事?,现在?更不会被翻出来。”
“但是……”
他还没说出口,就给张总打?断了。
“别但是了,知道你胆子小,又没让你跟着去,你就在?这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不用他去,合伙人心里轻松不少,也不想费尽口舌拦着张总了。
“那你注意安全,记得多带点人。”
张总清楚的很,随手发了条信息出去,“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兄弟们心里也有数。”
跟之前去捣乱的歪瓜裂枣不一样,张总跟手底下这批人是真?正混过的,一直盘踞在?北区附近。
北部的土地不好,人也少,相对?来说治安也疏于管理?。
张总他们从少年时期就纠在?一起?,一伙人一起?混了许多年,还真?被他们收敛不少财富。
前几年开始发展北区,官方也开始重视北区的治安,他们才商量着金盆洗手,靠着这些钱做正经商人的生意。
不过想是这么想,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番模样。
做商人是需要天赋的,需要学习的。
显然张总跟他的兄弟们没有这个天赋,也没经过学习,全靠着莽撞入场。
他们的运气倒是有几分好,一开始就买了块地,虽然这片地亏了钱,但好歹还算固定资产,有机会翻身。
张总显然把?胡珍珍当成?了翻身的机会。
没想到胡珍珍会直接买下另一块地,把?他们的算盘毁的彻底。
张总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养尊处优了几年,他也该松松筋骨了,免得把?从前的本事?都?丢了。
他手上戴的是便宜的铁戒指,但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说,铁戒指的效果,比任何金银都?要好。
铁戒指的外?侧带着波浪形的凸起?,在?与别人皮肤接触的时候,这些凸起?能起?到很好的伤害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打?人格外?的疼。
张总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戴这种戒指。
发达了之后,他也没扔掉这些老物件,一直丢在?抽屉里留着。
没想到还有再用上它们的一天。
他出门的时候,小弟们已经在?车边等好了。
“张哥,咱们去哪?”
这些人都?是他之前留下的好兄弟,到现在?依旧叫他张哥。
“去西景门大街。”
张总迈步上车,脱了有些拘束的西装,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又把?袖子挽了上去。
“兄弟们好久没出去玩,我们就去西景门大街玩一玩,让那儿也乱一乱。”
前排给他开车的小青年嘻嘻一笑。
“北区乱不乱,张哥说了算,是谁这么不长眼睛居然惹到了你头上,今天弟弟们就替你出出气。”
“出发!西景门大街!”
他们以往仗着人多,没少肆意妄为。
不说在?北区人见人躲,至少也是走?在?街上无人敢招惹的程度。
办公室里,一直被忽视的秘书见张总走?了,飞快拿出手机。
【大哥,不好了,有人要去西井门大街闹事?了。】
杨林收到堂妹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吃饭。
一看这条消息,脸色顿时一变。
【北区那帮人?】
【对?,杨总已经出去了。】
秘书瞄见房间里的李总出来,迅速收起?了手机,装成?一副认真?办公的模样。
“把?之前报给胡总的报价单再打?印一份,送到我办公室来。”
好在?李总没关注她,只说了这一句话,转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松了口气,接着给杨林发消息。
【对?,好像带了不少的人。】
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杨林对?她道了声?谢,饭也顾不得吃了,立刻站起?身给胡珍珍打?了个电话。
“老板,可能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
最近是北关小学的期末考试周,江忱每天都?有考试,胡珍珍也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增加陪伴他的时间。
接到杨林电话的时候,胡珍珍才刚把?花插进花瓶。
“谁来找麻烦?”
“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北区的张长路,就是那个长理?植物的老板。”
杨林一说北区,胡珍珍就猜到是谁了。
毕竟电话才挂没多久,张总的名?字胡珍珍还不至于忘掉。
“你怎么知道他要去找麻烦,他已经到了吗?”
杨林看胡珍珍没把?张总当回事?,心中暗暗着急,“我有个堂妹在?他那里工作,提前给了我消息,让我注意。”
他飞快的说完,又赶紧解释这件事?的严重性。
“老板,张长路前些年带着一帮混混在?北区无法无天,这两年他手下的人进去了几个,他才老实了点,做起?生意来,这种人要来找麻烦,我们不能不重视啊!”
杨林紧张的语气提醒了胡珍珍。
她还真?不知道这位张总,有这么古惑仔的过去。
胡珍珍脸上的轻松消失了,仔细思索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给他们钱是不可能的。
这么做只会助长他们的贪婪,以后越发嚣张,继续靠着威胁从胡珍珍这儿得到钱。
报警需要有充分的理?由。
眼下张总还没做什么,可等他真?做了什么,报警又迟了一步。
胡珍珍捏了捏鼻梁,为了一句小金。
【小金,我的账户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胡珍珍问?的是系统账户,不包括她的那几样产业赚来的钱。
【还有7,300万,宿主!】
七千三百万,足够了。
“陈开,带上仓库里的行李箱,我们出去一趟。”
陈开下意识的动了起?来,等到了仓库,看到那一排的行李箱,才想起?刚才忘了问?老板要带几个。
他索性把?十个行李箱全推了出来。
“老板,我们要带几个走??”
胡珍珍头都?没回,大声?喊道:“全部!”
陈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动作迅速的开始搬起?了行李箱。
箱子太多了,需要开两辆车,才能装得下。
除了刘安之外?,陈开又叫了司机小温,单独开了一辆车,专门载着这些行李箱。
“老板,咱们要去哪儿?”
“西景门大街,不过去那之前,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这会儿,张长路带着人已经到了西景门大街。
六辆一模一样的小轿车停在?一起?,实在?扎眼,从上边下来的这二十几个人个个都?带着纹身,周围的路人看了两眼,就自觉避开了目光。
他们的车就停在?医院附近。
李大姨刚带着孩子从医院里出来,小孩好奇的看着路边的二十几个人,问?她,“妈妈,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李大姨抬头一瞧,连忙把?自家孩子的手指按下去。
“走?走?走?,咱们回家。”
就算体验生活了两年,张长路身上那股混混劲儿一点也没丢掉。
他听见了附近母女的对?话,痞笑一声?。
“今天我们就守在?医院门口,我看谁敢进这家医院治病。”
这话一出,停留在?医院门口的几个病人迅速离开了。
不愿意惹事?。
普通人看见他们的第一想法大多都?是这个。
反正医院就开在?这里,病也不一定非要今天来看,这群混混要在?这里守,那就明天再来。
可不是每一个人生的都?是慢性病。
有些急病是等不得的。
几个附近做生意的小老板抬着一个意识不清的小青年,想要进医院,被张长路一行人拦了下来。
“没看见我们这几个人?现在?这医院不让进了。”
他的小弟推了其中一个老板一把?,言简意赅的阻止他们进医院。
“我外?甥他忽然胸痛,现在?已经意识不清了,你行行好,就让我们进去吧,这要是耽误了,要出人命的呀。”
“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小弟翻了个白眼,手中的棒球棒往那人身上一怼,将?人推的倒退几步。
“你们现在?调头找个别的医院,也许还来得及。”
“可是这时间不等人,真?要出人命了呀!”
“妈的,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小弟不耐烦了,手中的棒球棍立刻落在?人身上,发出敲击的闷响。
张总就坐在?门口在?椅子上看着,见到这幅场面?,唇角一翘。
“可别把?人打?残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暴徒。”
他刻意加大了声?音,“要怪你们就怪胡珍珍吧,冤有头,债有主,是她得罪了我,我今天才会出现在?这儿。”
因为西景门医院的存在?,这一片繁华起?来,形成?了一个小集市,成?了西景门大街数一数二热闹的地方。
门口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张总这话。
“大家别被他挑拨了,我就算要怪也怪不到珍珍小姐头上!”
人群中有小青年替胡珍珍说话。
张长路被反驳了,脸色立刻变的难看,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没几秒钟,小青年就被他们从人群中揪出来,在?众目睽睽下挨了顿打?。
张长路就是想告诉他们,今天他在?这里,谁也不准说胡珍珍一句好话!
小弟兴奋的挥着棒球棍,才打?了两下,就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滚在?地上,哀嚎出声?。
“张总好大的脾气,文?明社会了,竟然还敢当街打?人。”
是胡珍珍的声?音。
意识到这点,张长路站起?身来,脸上挂起?假笑,“胡总可别胡说,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监控都?拍着呢,打?人可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胡珍珍站在?马路的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鼓了两下掌,“解释的实在?精彩,但这话应该跟警察说。”
“警察?”
张总嗤笑一声?,“我可是五好公民,什么也没干,警察总不能因为我在?医院门口坐了一会儿,就把?我抓走?吧。”
他这一招实在?恶心人。
周围的居民都?被恶心到了,眼神中抑制不住愤怒的火焰。
好在?胡珍珍也准备了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方法。
她拉出身后的一个行李箱,一脚踹倒。
没扣紧的行李箱瞬间散开,红色的钞票山露了出来,在?大家的眼中散开。
胡珍珍扬了扬下巴,接过陈开手里的扩音器。
“对?面?那些小混混的衣服,扒下来一件,我给五万。”
夏日暖风吹拂,带走?了两张红色的纸钞。
家就在?附近的李大姨趴在?窗边,看到这幅场面?,仿佛都?闻到了钞票的油墨香。
场面?一时很安静,平时的喧嚣都?不见了,只剩下低低的虫鸣应和着偶尔经过的车声?。
所有人的动作都?重复的令人心惊。
看一眼钱堆成?的山,再看一眼胡珍珍,最后这些目光齐刷刷落在?了马路对?面?的张总一行人身上。
二十几个人,一共能有几件衣服呢?
这个问?题胡珍珍不用去算,群众们自然会给她答案。
她慢悠悠的抬起?手,“中间的那个老大,一件二十万。”
如果是胡珍珍空口白话的让这群人去对?付这些小混混,所有人都?会有顾虑。
但她砸了座钱山出来,效果立马不同。
淳朴善良的市民们眼中泛着绿光,死死地盯着二十几个人,一时之间情?况倒转,从被欺压的一方,瞬间变成?了捕食者。
人实在?太多了。
当他们齐心协力,一起?围上来的时候,张总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冲啊!”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一堆中年大叔大妈爆发出了矫健的身手,朝这堆小混混冲过来。
张总的手下,想用棍子驱赶他们。
但人多到这份上,棒球棍的威力就没那么大了。
常年搬货的大叔伸手一抓,就将?棍子从他们手中抢走?了。
张总看得心惊,想趁乱逃走?。
结果一转身,又对?上了医院里虎视眈眈的几十双眼睛。
前有狼后有虎。
明明是他自己选的要作恶的地方,想让医院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没想到最后害人终害己,却让他困在?了人群里,想逃也逃不出去。
胡珍珍喝了一口陈开递过来的冰镇西瓜汁,在?马路的另一边欣赏这出大戏。
刘安从另一边撤了出来,“老板,人送进去了。”
急救拖不得,早一分一秒都是好的。
刘安说完话,就自觉站在敞开的行李箱边, 准备保护老板的安全。
跟自信不会?受伤的老板不同?,刘安从?不低估大众的疯狂。
在得知老板要带十个行李箱之?后,他特意叫了兄弟们中最强壮的小?温跟着?来了, 现在跟他一左一右守在行李箱两边,倒还?算震得住场面。
最先被扒光的那个,是站在最前面耀武扬威的小?弟。
他之?前被刘安踹了一脚,人还?在地上趴着?, 才刚坐起来, 就被一拥而上的群众围攻了。
单是一件T恤,左边有大娘在拽, 右边也有大娘在拽, 两边的力气都不小?,谁也赢不过谁, 全靠 T恤开线, 直接撕成了两半,才结束。
然而这只是开始。
他的裤子也早被大叔盯上了。
女人或许不好意思扒,大叔可不会?考虑这些,他眼里只有那一箱子钱。
就这样,几个人围着?他,就将刚才嚣张揍人的小?弟扒了个精光。
人围着?他的时候, 小?弟眼里羞愤,破口大骂。
当他身上没有衣服, 大娘从?这捞不到钱的时候,立刻散开寻找还?穿着?衣服的小?混混。
小?弟被众人让了出来, 赤条条的站在街上心?里更加崩溃。
他想要逃走,偏偏那些人还?没拿衣服换到钱,围着?他不让他走。
人在赤·裸的时候,总想遮挡一下隐私。
小?弟遮着?自己?,跑也跑不快,动也动不了,就这么被拦了下来,整张脸上的通红。
他的兄弟们跟他的待遇差不多。
没过多久,街上就出现了好几个裸.男。
这样有伤风化的场景,让不少看热闹的家长都拉回?了自己?的儿女,将小?孩子赶回?家去。
然后再回?来加入这场抢钱战斗。
张长路是最值钱的那个。
他周身气质压着?,手上戴着?戒指,下手又?狠,打起人来疼,最开始还?没人敢接近。
卖水果的王大叔是最先挑战张总的,他伸手抓住张长路的衬衫,被他一拳打在脸上,当场就破了皮,流了点血。
一见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有些退却。
王大叔本人却因为?破了相更加执着?。
他都流血了,再抢不到一件衣服,去换十万,那岂不是太亏了?
抱着?这种想法,王大叔也不怕,“老李,一起来呀,这小?子最值钱!”
被他叫的是隔壁卖猪肉的大叔。
这位李大叔足有二百斤,平时杀猪宰猪,有膀子力气,不说别的,单是他往张总身上一扑,就将人压住了,动也动不了。
“来呀,老王抢下两件来,我们哥俩分。”
胡珍珍大方的很,连张长路身上戴的手饰都算是一件,同?样标价十万。
他用来防身的铁戒指成了香饽饽,被人掰开手指,一个个全掳走了。
末了,张长路还?挺听见大娘嘟囔一句。
“这小?混混也太穷了,带个戒指都戴铁的,还?没俺家绣花带着?顶针值钱呢。”
他被人压着?躺在地上,听到这话,险些吐出血来。
他那是为?了来打架特意戴的戒指,怎么到了这位卖菜的大娘这,就成了他穷酸的证据。
张长路这一辈子,还?从?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穷酸,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压在他身上的杀猪匠离开的时候,张长路的愤怒甚至大过羞耻,愤愤的瞪向胡珍珍。
没想到连这个想法也没能成功。
去找胡珍珍兑现诺言的人太多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手里捏着?让张总不愿再看的衣物。
胡珍珍还?不到一米七,被人群淹没的彻底,张总就算想瞪她,也看不到她本人的位置。
张长路看到这情?况,心?里升起阴暗的想法。
这群刁民这么疯狂,听到给钱就像是疯了一样什么都敢做,胡珍珍竟然敢把一箱子钱甩出来,就等着?争抢起来发生斗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