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兴文:“打听谁?”
姜甜不会说谎,可是又不好意思,自己的心思也是乱糟糟的,不知道要如何说,最后拧着帕子,姜兴文更是好奇了。
姜甜:“三哥,我好像遇到我未来夫君了,你帮我打听打听,他是哪家的公子。”
闻言,姜兴文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姜甜跺脚,“三哥,我就只和你说了,我都没和别人说,也没让大哥帮忙。”
姜兴文:“好好好,我不说,三哥帮你便是了。”
他就说,这几日为何姜甜总是跟着他一起出去玩,不会是想要遇到她说的那位什么未来夫君吧,这要是要好看,竟然能让他妹妹如此着迷。
姜兴文多了解姜甜啊,肯定不觉得是姜甜喜欢什么未来夫君,是喜欢她未来夫君的脸。
姜兴凡:“阿甜,不能只看脸,草包哥哥也认了,但是人品一定要好才行,还要喜欢你,如果不是这种,别说爹娘大哥和二哥了,三哥也不会同意的。”
姜甜晃着姜兴文的胳膊,“谢谢三哥,三哥最好了。”
这天,姜甜总算是踏实了,姜兴文回去后,她还吃了宵夜,樱桃和叶儿也发现了她的心情极好。
承恩侯夫人等到陆泽安回府的时候,把他叫到了院子里面,细细询问了一些陆泽安最近的事情,最后又说到了谈婚论嫁之事。
承恩侯夫人:“那日你是故意说的,还是真的?”
陆泽安点头,“自然是真的。”
承恩侯夫人好一会笑着说道,“你能够喜欢,能夫妻恩爱才好,我也相信你能护得住得。”她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可有遇到这样的,或者是觉得不错的?”
陆泽安没说话,但是忍不住想起了和自己相遇的几次的女子,她笑起来的时候,单纯的模样实在是好看。
从承恩侯夫人的院子里面出来,陆泽安站在月色下许久,和一旁的小厮说道:“去帮我打听个人。”
听完陆泽安说的,小厮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跟在陆泽安身边如此多年,还是第一次听陆泽安不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去打听一位姑娘。
在联想起刚刚在侯夫人院子里面两人的对话,小厮乐着,“世子,我肯定把事情给办好了。”
他们公子喜欢的姑娘,一定是天仙般的姑娘,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相貌好,性格好。
姜兴文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在三确定了自己听到的那个名字,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他一下子脑袋昏昏沉沉的又好像快被炸开了。
那个八百个心眼子的陆泽安?
姜兴文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说是谁?”
小厮摸不着头脑,“公子,是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错不了的。”
姜兴文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愤愤的道:“他怎么就长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我小白兔一样的妹妹,看都不看就往陷阱里面跳啊!”
又春院里,姜甜早饭多吃了半碗的甜粥,上午开始就翘首以盼,坐在自己的秋千上晃来晃去,也不用樱桃他们帮自己推秋千,自己在秋千上有时候坐的端正,有时候靠着一旁秋千的绳子。
姜兴文过来的时候,樱桃都跟着笑,“三公子,你再不过来,我们姑娘怕是脖子都要伸长了。”
姜兴文难受极了,难受的是姜甜看上的是陆泽安,更难受的是,他可能连陆泽安的一个心眼子都没有,还是一位侯府的世子,未来的承恩侯,他痛定思痛,日后想要护着自己的妹妹,恐怕不能继续这样了,要好好读书才是。
只要一想到,姜甜婚后被欺负,自己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不能为了她出头,姜兴文觉得自己简直是极为煎熬。
姜甜会挥动着胳膊,“三哥!”
姜兴文:“阿甜,你让三哥打听的人,三哥打听到了,只是恐怕不是良人,这人.....你也知道,是陈寒的表哥,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
平日里姜兴文摸姜甜的花苞头她不喜欢,如今姜兴文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姜甜只是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他。
姜兴文模样严肃,“此人心思深沉,诡计多端,阿甜还是离他远点才好,这件事情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姜甜:“三哥。”
姜兴文:“三哥什么时候框过你?”
与此同时,承恩侯府。
陆泽安在书房内写着奏折的时候,身边的小厮进来,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小厮:“世子,你让我打听的人,打听到了,那位姑娘,是户部侍郎姜大人的嫡女姜甜。”
陆泽安抬头,声音低沉,“姜甜?”
小厮:“是,姜甜。就是那位在媒婆口中,和你齐名,千娇万宠的姜姑娘。”
陆泽安许久说句,“怪不得,这样的性子。”
姜甜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屋里面的窗户开着,她看着外面的石榴树,吴侬软语的叫着他的名字,“陆泽安?”
樱桃听到这个名字脚步一顿,想起了姜兴文告诉她的,虽说知道他们姑娘的性子,可是这陆泽安是真的不能惹,樱桃在姜兴文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也想劝劝。
樱桃:“姑娘,我今日在府上听说了一件事情。”
闻言,姜甜还是不感兴趣,但是也是看着樱桃,等着樱桃继续说。
樱桃:“姜府有个小丫鬟,刚刚进府便和一个小厮好上了,后来两个人成了亲,结果这位小丫鬟前几日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下子,总算是让姜甜感兴趣,甚至有些呆愣愣的模样,“她不是已经成亲了?”
樱桃:“谁说不是啊,也是这个小丫鬟当初成亲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喜欢的那个小厮是顶顶好的,可是后来,这不就发现,顶顶好的和自己喜欢的是两回事,如今倒是后悔了。”
编造了一通樱桃也有些心虚,“姑娘,要不要吃些宵夜?”
姜甜站起来轻轻的弹了一下樱桃的脑门,“让你骗我,你最近哪里有空去听什么小丫鬟和小厮的事情,日日都在院子里面忙着你的绣品呢。”
顿时樱桃苦着脸,“三公子同我说的,不能让你误入歧途,你说那样的人,怎么能有真心呢,肯定什么事情都在他的算记之中的。”
姜甜:“我又没说,我要嫁他,他怕是现在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甜辗转反侧,有些热了,掀开被子拿着团扇坐在床边给自己扇着风,她咬了咬唇以后披上自己的衣裳出去。
樱桃见姜甜还没睡,赶紧走上前去,“姑娘。”
姜甜神色认真,“你觉得,我是不是像传言里面一样骄纵?”
樱桃:“姑娘最多是娇气了一些。”
姜甜:“你看,流言不可信的,他们说我骄纵,实际上不是这样,所以他肯定也不像传言之中的一样,你没必要先入为主,觉得他除了一张脸,是一个什么需要避之不及的人。”
姜甜本来十分的美色因为眼睛里面的坚定又增添了几分亮色。
樱桃有些羞愧,“姑娘,是我错了。”
姜甜:“他那样好看,我们和他又不熟,也不知道真假,所以不要诋毁他。”
樱桃:“.........”
日子慢悠悠的过着。
姜兴文主动提起自己要去书院读书的时候,姜胜高兴的晚上自己喝了一壶酒,觉得这个儿子总算是不贪玩了。姜兴文也真的做到了答应姜甜的事情就不往外说,陆泽安的事情,在姜家面前他半个字都没提起来,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姜兴文的心思,只当他是想通了。
姜甜最近的愁心事,大概是姜兴文除了给她做了一个丑兔子花灯,又给他做了一个丑金鱼花灯。
他还说,七夕的时候让姜甜拿着这两个花灯一起出去!!!
姜甜难受啊,现在都不想提起花灯。
七夕这日,姜甜更是从早上忧愁到晚上,姜家一家人用了晚膳,大家准备去看灯会的时候,姜兴文还不忘提醒姜甜别忘了,姜甜看向了姜兴凡,姜兴凡对着姜甜摇了摇头。
姜胜和周姜氏两人伉俪情深,七夕节也不和姜甜他们一起,所以姜甜是和姜兴文还有姜兴凡一起出去玩。
姜甜到了姜兴凡的位置,拿着花等给姜兴凡看,“大哥,就是这两个花灯。”
姜兴凡笑道:“你三哥为了做这个,手指都伤了,一会你先把花灯拿着出去,然后大哥帮你拿着,行么?”
姜甜真不知道姜兴文为了作花灯把手伤到了,她看和两个花灯欲哭无泪,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兔子花灯我拿着,金鱼花灯大哥拿着吧。”
姜兴凡:“你三哥如果不对自己做的东西太过于自信,大概要感动哭了吧。”
七夕的傍晚,京城的街头上人声鼎沸,随处可见的摊位,还有猜灯谜,杂技表演。
姜甜穿着藕粉色的衣裙,提着一盏丑兔子花灯站在一处猜灯谜的摊位,姜甜发现街上有人带着面具,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一个有些精致的面具叫上了樱桃就朝着摊位那边走了过去。
姜甜拿着银色的面具对着樱桃比了一下,又对着自己比量着询问樱桃好不好看,见到樱桃一直点着头,姜甜就把这个面具戴上。
摊主笑道:“姑娘好看,带上这个面具也好看。”
姜甜:“樱桃,付钱,就要这个面具了。”
姜甜提着花灯去找正在对面摊位猜灯谜的姜兴凡还有姜兴文,她抬头就看到了人群中身形修长一袭黑衣的男子,他带着和姜甜相同的面具,两个人目光交汇。
陆泽安目光略微一顿,对着姜甜点了点头,姜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倒是让陆泽安轻笑了一声,虽然面具遮住了陆泽安小半张脸,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姜甜有一种,想要看看他不戴面具时笑起来的模样。
姜甜走到了陆泽安的对面,攥着自己的衣裙,要说话时发现陆泽安垂眸看着自己的丑兔子花灯,她挺起胸脯,骄傲的说,“这是我三哥给我做的。”
陆泽安:“挺可爱的。”
姜甜:“倒也不用这样夸,虽说看久了,是觉得有点可爱。”
好一会,姜甜才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我带着面具,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陆泽安:“姑娘,不是也认出我了。”
姜甜认出陆泽安,是因为陆泽安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看了,他连头发丝的都在姜甜的审美上,姜甜怎么会因为他带了个面具,就认不出他呢,陆泽安能够认出她,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正在想着的时候,姜甜听到了陆泽安的回答。
陆泽安:“眼睛。”
姜甜的眼睛,陆泽安看过去就能认得出来,清澈懵懂,还是标准的杏眼,睫毛浓密又翘。
忽然人群涌动,是前面的一处猜灯谜摊位,有人打了赌,不少人前去围观,姜甜只觉得有人朝着自己这边挤了一下,她踉跄着往前,站在她对面的陆泽伸手扶住了她,即便如此姜甜也是扑进了他的怀里。
姜甜抬眸时,两个人距离的近,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姜甜能够看到陆泽安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模样,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像是用了胭脂的唇。
姜甜面色绯红,人群吵闹,也是听到了耳边扑通扑通,不知道是她还是陆泽安的心跳声。
姜甜结巴了一下,“公,公子,我,我觉得,我好像心跳的有些快。”
陆泽安还扶着姜甜的盈盈一握的腰肢,他喉结微微滚动,“姑娘,我也是。”
姜兴文猜灯谜和人打赌,竟然赢了,赢了银子是一回事,这让姜兴文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聪明才智,也许真的是个读书人的料子呢?
拿着赢来的银子,姜兴文大手一挥请姜甜他们去酒楼吃饭。
樱桃亦步亦趋的跟在姜甜后面,看着姜甜快要都快贴上姜兴文后背的时候轻轻拽了姜甜的衣袖一下。
姜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那句话,现在心里好像依旧小鹿乱撞般,可想到自己和陆泽安说的话,又会有一种羞怯之感。
这种感觉,一直到姜甜回到了又春院,也依旧如此,甚至愈演愈烈,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樱桃要去倒热茶她也没用,自己喝了一杯凉了的茶水。
真好看呀。
连他身上冷冽的味道,好像都格外的好闻,就好像微凉时的雨后。
姜甜的脸颊微红,手里面握着杯子,想着的却是陆泽安的模样,为了他神色如痴如醉。
樱桃站在外面提着一壶新的热茶微微叹了口气,叶儿今日没有和他们一起,一头雾水的模样,搞不清楚这两个人怎么了。
叶儿:“樱桃,姑娘怎么了?”
樱桃想了半天,“又春院,又春院,还真是应景。”
叶儿看看樱桃又看看姜甜,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又是一个难以入眠之夜,姜甜动作很轻的穿上自己的衣衫,拿着团扇坐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着风,看着灿烂的星河。
耳边好像响起了他后来同自己说的话,他声音低沉又有些清亮,“在下陆泽安,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樱桃过来打着哈欠,“姑娘,你竟然还不睡。”
姜甜示意樱桃看灿烂的星河,“你看,多美呀。”
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站在屋外,樱桃歪着头,有时候还会去看姜甜。
陆泽安未曾入睡,起床后出去,一抬头就看到漫天的星子,许久后,才朝着自己的书房走过去。
坐在案牍前拿起了上面的书,陆泽安忍不住想起了姜甜,以及她那个自己都嫌丑还要维护着的小兔子花灯,因为这个花灯是她三哥做的。
等到陆泽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在纸上画了一个小兔子灯笼了,他盯着纸上的小兔子灯笼,想起了她声音软糯的告诉自己她叫姜甜。
跟在陆泽安身边的小厮进来,“公子,要不要准备宵夜?”
陆泽安把墨汁已经干了的纸张不紧不慢的收了起来,“不必了。”
过了七夕后,姜兴文就要出发去书院读书,姜甜让樱桃和叶子陪着自己一起做绿豆糕,姜甜的颜控在生活的每一处上,她做的糕点味道不说,但是肯定是好看的。
这次姜甜用的模具,是姜兴凡给姜甜刻的,精美极了,姜甜也喜欢,她觉得大概是她大哥在书画上有些天赋,所以做这些也是好看。
忙了一上午,姜甜看着做好的绿豆糕坐在院子的石桌前,细腻白皙的手指拿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姜甜有樱桃和擅长做糕点的叶儿帮着,这绿豆糕的味道不错,甜而不腻,还有些清香。
姜甜一共准备了两个食盒,一个是个姜兴文的,还有一个是给自己的二哥姜兴武的,原本姜甜的二哥是打算回来的,可是书院那边临时有些事情绊住了脚步。
姜甜在花厅见到陈寒的时候眨了眨眼,然后笑道:“你是来看我三哥的么?”
陈寒欲哭无泪,“什么看你三哥,我是也要去书院读书了,我一个胸无大志之人,就让我好好做我的纨绔子弟不就好了。如今我只能和你三哥一起作伴了。”
姜甜从小便跟着几个哥哥在学堂读书,可惜姜甜不算太聪明,但是小时候特别乖巧听话,每次在学堂都坐的住,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可能不太能理解她三哥还有陈寒。
姜甜:“我也给你拿一份绿豆糕吧,我做的,挺甜的。”她顿了顿又说,“虽说樱桃和叶儿帮我一起处理了绿豆,但是除了这个,基本都是我做的。”
陈寒站起来故意和姜甜作揖,“那真是多谢阿甜妹妹了,我如果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多好啊,你就是想要星星,我也肯定给你想法子。”
姜兴文瞪了陈寒一眼,“要星星你也给我妹妹想法子,你还有这个本事?”
他们阿甜都有三个哥哥,可不稀罕陈寒这个哥哥。
姜兴文出发去书院之前,看着姜甜想要嘱咐姜甜不要在想着陆泽安了,但是却没说出来,他已经和姜甜说过了,那陆泽安就算容貌蛊惑人心,也不至于能让姜甜惦记到现在吧?
姜甜:“这个你不要忘记给二哥。”
姜兴文:“知道了,放心吧,肯定给你二哥带过去。”
姜兴文和陈寒两人原本是两辆马车,陈寒想要和姜兴文同坐,干脆把两人带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辆马车上,他们两个坐一辆。
站在姜府的门口,姜甜看看着马车朝着前面行驶着,姜兴文还掀开帘子把头伸出来对着姜甜挥了挥胳膊,里面的陈寒也挤了过去。
陈寒:“阿甜妹妹,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马车平稳的向前行驶着,姜兴文打开自己折扇扇风,“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想要说这句的。”
陈寒笑着,“实在是你妹妹一本正经,还和我解释这个绿豆糕的绿豆是她丫鬟和她一起处理的,其他步骤是她做的,实在是可爱的紧,我这不是没忍住。”
姜兴文:“........”
陆泽安到了白鹿书院时,直接去见了住在书院的院长,也是陆泽安的恩师,两人坐在棋盘前对弈,偶尔说上几句话,一个问一个答。
对于自己的恩师陆泽安极为尊重,经常会来书院看他。
两人对弈几局后没分出胜负,但是陆泽安的恩师摇了摇头,只是对着陆泽安笑而不语。之后两人又一起用了午膳。
陆泽安的恩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你那位表弟陈寒要来书院读书,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到了。”
陈寒这个人,让他做个每日吃喝玩乐的纨绔可以,让他读书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这件事情陆泽安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快就来了书院,想到了什么,陆泽安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陆泽安:“过几日,就是书院的蹴鞠比赛了吧。”
陆泽安的恩师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嗯。”
陆泽安对于书院熟悉,他和恩师告辞后,去询问了陈寒的住处,等到陆泽安到了的时候,就看到房门大开着,屋内陈泽正对着一个食盒乐着,手里面拿着块绿豆糕,陆泽安进去的时候,他正准备给自己倒茶喝。
见到陆泽安,陈寒惊讶极了,然后赶紧拉开了椅子让陆泽安做。
陈寒:“表哥,你怎么过来了,是来看你的恩师?”他神色怅然,“总不能,是我爹娘让你过来,告诫我在这里好好读书的吧?”
陆泽安神色淡淡的,“在这别胡闹。”
陈寒:“我哪敢啊,不敢不敢。”
陈寒把手里面绿豆糕吃完,又拿了一块递给陆泽安,陆泽安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动,陈寒乐了一下,坐下自己继续吃。
陈寒:“这绿豆糕可好吃了,你不知道,户部侍郎姜家的三郎也来书院读书,我今日去找他想要和他一起来书院的。”
说到这陈寒有些渴了,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慢吞吞的喝着,抬头就发现陆泽安在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面前的是自己的表哥,不是平日里和自己交好的那些好友,他也清楚自己的表哥的性子,所以连忙继续往下说。
陈寒:“阿甜妹妹给他二哥和三哥做绿豆糕,见我去了,就也给我拿了一些,就是这样。阿甜妹妹真是可爱得很,说是自己做的绿豆糕,结果给我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和我解释,说绿豆是她和她的丫鬟一起处理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食盒里面有一盘绿豆糕,大概有十几块,陈寒来书院的路上吃了挺多,这会儿又吃了一些,现在食盒里面就只剩下两块了,他伸手又拿了一块吃。
陈寒:“真想她也叫我一声哥哥。”
陆泽安面不改色,“我恩师要见你。”
陈寒立刻站了起来,“什么?你恩师要见我,见我做什么,我,我又没做什么事情,我来书院到现在,都很安分。”
陆泽安:“还在这站着做什么?”
一直到陈寒从屋里面出去了,陆泽安伸出手把剩下的那快绿豆糕拿了起来,绿豆糕上面洒了些桂花,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甜。
陈寒又跑了回来,“表哥,不如你陪着我一起吧,你恩师最为严格了,我不敢自己过去。”说着说着,他脚步停了下来,“表哥,你不是不吃绿豆糕?”
陆泽安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然后看向了陈寒,他站起来,淡定的道:“把这里收拾了,一会回来再把地擦一遍,屋内保持干净整洁。”
陈寒:“........”
盛夏,姜府花池里面的荷花盛开的正好,出淤泥而不染,粉里透着白,当然还有莲蓬。
姜兴凡为了哄妹妹,弄了一个小船回来,一大清早就要带着姜甜去采莲蓬,顺便还可以在接一些露水用来煮茶,可惜姜甜根本睡不醒,姜兴凡也没舍得叫。
等到姜甜醒了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莲蓬还有用露水煮的茶了,光看着也是心痒痒,一想到大片的荷花盛开,美不胜收的景色,姜甜都有些后悔自己睡懒觉了。
不过这用露水煮的茶就是不同,好像比普通的水煮出来的更加甘甜一些,茶味也更加的浓郁一些。
傍晚姜甜央求着姜兴凡陪着自己,两个人坐上了小船在莲花池里面好不悠闲。
远远的两个人就看到了在小桥上来回踱步的姜胜,像是有什么烦心事情,眉头紧皱。
姜胜和周姜氏夫妻恩爱,这会儿不回去,大概也是不想让周姜氏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等到他想通了,或者是看着正常了就会回去了。
姜甜:“爹。”
倏地听到一声爹,姜胜四处张望,最后艰难的在荷花池的小船上发现了姜兴凡和姜甜,目光落在了姜甜那里,一下子就乐了。
姜甜:“爹,你怎么了?”
姜胜挤到了小船上的时候,船上开始显得有些拥挤了,尤其是姜胜和姜兴凡那里,不过姜甜这边倒是空出来一些位置,父子两个默契的没有挤到姜甜。
姜胜:“我今日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
听到陆泽安的名字,姜甜都认真了几分,手里拿着一个莲蓬和荷花,衬的她一张小脸愈发的白里透红。
姜胜:“我这几日上朝只要遇到那位陆世子,他都会姿态极低的和我打招呼,我现在看到他都有些发怵,就怕他想算计我什么,今日回来,在宫门口,接我的马车迟了一些才过来,他竟然还想要邀我同行,我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回想着自己今日在宫门口的遭遇,姜胜只想说自己幸亏跑得快,上了一位同僚的马车上,否则谁知道陆泽安想干什么,他马车里面又有什么。
父子两人几乎神同步的皱眉,姜甜坐在他们对面,对着自己手里面握着的荷花笑,咬了咬唇,又看着这一池的荷花。
船只在荷花池上慢悠悠的晃着,天边的晚霞美无比灿烂。
姜胜见姜甜的模样说道:“哎呦,阿甜喜欢这荷花啊,我多给你摘一些,你拿回去,我给你挑好的。”
夜里姜甜拿着荷花一瓣一瓣叶子揪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起夜的樱桃和叶子对于他们姑娘晚上总是睡着睡着就起来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这个阵仗,也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捉摸。
叶子:“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樱桃:“不知道,又拿了一朵荷花。”
姜甜话本子看得多了,话本子里面的女主遇到事情想不通的时候,就是这样,结果正好屋里面的荷花开的正盛,她就爬起来拿了荷花坐在桌前。
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她.....呜呜呜呜,好好的荷花,都成花瓣了。
姜甜:“樱桃,这些荷花怎么办?”
樱桃连忙说:“姑娘,这些荷花,做成荷花茶吧?”
姜甜点头,“行,做成荷花茶吧。”
姜甜揪完了荷花瓣,又去了自己的小书房,对着一张纸想要把陆泽安的容貌画下来,可惜她觉得自己不足以画出陆泽安的一分风采,提笔时竟然无从下笔。
一直折腾到了外面都有人敲梆子了,姜甜才知道,原来都四更天了。
樱桃打着哈欠,“姑娘在不睡都要天亮了,这会儿老爷大概都起来打算去上朝了吧?”
原本趴在案牍上的姜甜张了张嘴,“我爹都快去上朝了。”
樱桃点头,“是啊,从这到宫里稍微有些距离,老爷还要用早膳呢。”
姜胜和平时一样,早上天色还未亮就悄悄起来,他没吵醒正在熟睡的周姜氏,动作很轻的从屋里面出去,去了院子里面空出来的耳房洗漱又换了朝服,之后便是用早膳。
姜胜从姜家大门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自己的大哥,姜胜一笑,姜胜的大哥就想起了这段日子被姜胜挤兑的恐惧,尴尬的笑着,飞快的上了自己的马车。
姜胜轻轻哼了一声,一撩朝服踩着板凳要上马车,结果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就看到躲在里面的姜甜,自己大哥的马车还前面,他不能声张,直接淡定的坐了进去。
姜胜:“出发吧。”
姜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藏在了姜胜的马车上了,可是实在是太好看了,算一算自从七夕后,她已经至少十几日没有见过陆泽安了。
虽说几乎一夜没睡,姜甜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的困倦。
曾经姜甜夜赏昙花时也是这样,就连陪着姜甜的姜兴文都睡着了,她还坐在昙花前眼睛都舍不得多眨几次。后来昙花开了的时候,她也就满足了,甚至还有些睡不着,因为见过太过于美丽的昙花,兴奋的,和她在期待着见到昙花的时候,是同样的情绪。
姜甜扯了扯姜胜的袖子,“爹,你去上朝,我在外面的马车上等你好不好。”
姜胜先答应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这才问:“你怎么会想着等爹爹下朝啊?”
姜甜几乎不会说谎,她支支吾吾,“爹爹,等你下朝了,我们一起去吃城东的馄饨吧,有一个馄饨摊的馄饨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