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在姜甜耳边说了几句话,姜甜一下子就清醒了,神色里面满是喜悦之色,也不用樱桃叫了,匆匆起来洗漱更衣,便是如此,按照姜甜的习惯,也是忙了半个时辰了,但是也是比平时快的。
樱桃觉得,大概听说自己未婚夫和表姐在一起了,他们姑娘是其中表现极为亮眼的一位吧。
昨日林裕成醉酒,醒来后被人发现和姜芷躺在一张床上,两人虽然衣衫整齐,可是到底是躺在了一张床上,更何况在这之前两人做了什么,也说不清楚。
这会儿姜家已经让小厮去给林家人递信了,正好今日又是沐休,姜家人几乎都在,都快把花厅坐满了。
姜胜那边传信过来,让姜甜先起来,一会可能姜甜要去一趟花厅,怕姜甜不知道怎么说,还是让樱桃把要说的记下来,在让樱桃告诉姜甜,让姜甜记熟了。
姜甜这件事情上,倒是极为认真,丝毫不咸鱼,逐字逐句的给记了下来。
这等林家过来,在把事情谈好,怎么找也需要一会,所以不耽误姜甜用早膳,她坐在桌前慢吞吞的,站在一旁的樱桃和叶儿彼此看了一眼,都轻笑了一下,现在姜家的几位,能这样用早膳的,怕是只有姜甜了。
姜兴文来了又春院,姜甜看着见他过来了,就知道事情成了。
姜兴文:“我们去趟花厅,把事情说清楚,你们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定亲的信物,你把这些来往的书信给他,两个人便算是退了亲了。”
这会儿姜兴文还是有些不高兴的,退亲也是他们所想,可是这林裕成和姜芷两人眉来眼去是真的,他瞧着姜甜想着,他们阿甜如此好,这林裕成便等着后悔吧。
姜甜:“我知道的,樱桃说的,我也都背熟练了。”
姜甜和林裕成的婚约是姜老爷子定下来的,当初姜老爷子在围场狩猎之时有恩于永新伯,永新伯为了感激姜老爷子,便许了一个婚约,这个婚约便落在了姜甜这里。
虽说是嫡次子,也是姜甜高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恩情,姜甜想要嫁进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前往花厅的时候,姜甜跟在姜兴文的旁边,粉蓝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微微轻轻晃动着。
姜兴文虎着一张脸,府里面的下人见到他和姜甜,都是把头使劲的低着。
到了花厅外面,姜兴文说:“阿甜,你别怕,爹娘自幼教你宽厚待人,你性子也娇憨,可是花厅里面的一些人,不知礼义廉耻,个个藏着心思,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大好人,又要把便宜占尽了。你只管进去说,爹娘还有哥哥们给你撑着,不必惧怕他们是谁。”
退婚的心思姜甜也有,他们也愿意承认,但是断然是做不出他们那样的事情的。
姜甜站在原地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姜兴文,倒是把姜兴文看的脸上一热。
今日的事情,无非就是大家扯皮,姜兴文听多了,对姜家大房,尤其是那位祖母更加的不喜欢了,从前只是不愿意多来往,现在是恨不得最好别来往。
姜兴文:“你可是感动了。”
姜甜握着两府来往的信件双手放于前侧,一双杏眼弯了弯,“三哥,你刚刚说话的时候,比平时好看上几分,所以我多看了一会。不过,我定然也是感动的,特别感动。”
花厅内气氛不太好,哪怕有人有心说上几句场面话,都能够感觉到压抑,剑拔弩张,甚至还有些尴尬,这些气氛在丫鬟通传姜甜到了的时候,一下子被打破了,好像风雨之中的惊雷,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惊雷上了。
这是林裕成和姜甜退亲的最后一个流程了。
姜甜步履款款,进来后先给姜老夫人请安,之后依次是自己的爹娘,最后才是伯爵府的人。她站在原地脊背笔直,细腰盈盈一握,伯爵府的人一开始只听见姜甜的轻声细语,等到姜甜抬头时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眉如远黛,眼睛明亮清澈,这美貌的模样不说,气质也娇憨的可爱。
永新伯夫人微微一惊,下意识的看了坐在右侧的林裕成,他眼睛里面都是惊艳之色。
花厅内的人姜甜几乎都认识,陌生的人便都是永新伯爵府的人,其中和自己年龄相近的人,应该就是自己那位未婚夫,姜甜拿着书信朝着他走了过去,林裕成见到姜甜的动作,掩藏住了自己的神色站了起来。
这次退婚,姜胜和周姜氏只有一个所求,不有损姜甜的颜面,所以这婚必须是姜甜主动退的,对外也说是姜甜主动退的,在外人看来,这样好的亲事,便是什么都不说,姜甜主动退了,林裕成又娶了姜芷,也够浮想联翩了。
为了这件事情,扯皮了几乎一个上午,好在这件事情到底是林裕成有错在先,姜胜他们占了上风,赢了。
姜甜:“我六岁时便随父远赴江南,你我从未见过,如今更是我无情你无意,这门亲事便就此了断,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姜甜双手握着信封奉上,“林公子,这些是这些年永新伯同我父亲来往的信件,上面有提到过你我之间的婚事,如今悉数奉还,还请贵府也把我父亲给你们的信件,退还与我们。”
林裕成一只手还握着折扇,他伸出双手动作有些慢的握住了两府来往的信件,“姜姑娘,抱歉。”
姜甜笑而不语,看着林裕成这双手,倒是想起了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男子,在书铺的时候他递给自己书,那双手当真是好看的紧,她见过他牵着缰绳的时候,也见过他拿着书的时候,想必他要是握着笔,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永新伯爵府的人也早就把信件拿了过来,林裕成拿着信件又双手朝着姜甜递了过去,姜甜痛痛快快的把来往的信件收下。
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便算是正式退了。
姜芷站在姜老夫人旁边,帕子都快拧破了,姜老夫人年纪大倒是稳得住,演的像模像样的,她看了姜芷一眼,姜芷这才老老实实垂首站着。
永新伯夫人站了起来,“姜姑娘,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我如今见了你也觉得喜欢,你爹娘不要我们府上的补偿,你可万万要收下。”
姜甜:“多谢夫人,退婚又何来补偿一说?”
永新伯夫人有些惊讶,过了片刻这才笑着,“若你在京中长大,许是不会这般了。”
姜甜从花厅出去时,永新伯夫人也对着姜老夫人告辞,丝毫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婚退了,接下来要谈的,怕是林裕成和姜芷的婚事,她这一行为,姜老夫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姜甜和林裕成的事情说完了,姜芷和林裕成的事情呢,他们不说了?
姜胜站起来:“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便先告退了。”
姜甜回了又春院,樱桃和叶子围了上去,姜甜把拿回来的信件放下,又在樱桃的伺候下喝了一杯热茶,这才在他们关切的神色下,点了点头。
樱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总算是退了。”
姜甜也很踏实,这桩婚事,实在是让姜甜思虑很多,她倒是没和家里人提过,只和樱桃和叶子提过,担心他们为难。
今日见到了林裕成,姜甜更加觉得,这婚幸亏是退了,倒不是说林裕成模样不堪,林裕成样貌普通,种读书人的气质,倒是让他有些脱颖而出,倒是也对得起姜兴凡那一句尚可。
对于姜芷来说,林裕成算是好夫婿了,对姜甜属实算不上。
晚上,姜胜他们来了又春院陪着姜甜一起用晚膳,这次退亲的事情,他们一家算是满意。
姜胜喝了点酒,“我儿聪明,我儿聪明啊,那一句退婚又何来补偿一说,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又意味深长啊,我今日回去还在深思,你是对我说的,我要怎么回答你,现在也没想出来。”
姜甜摸了摸自己的花苞头,娇羞又笑容灿烂,“我只是真的不想要,本意我也是想要退婚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要他们的东西啊。”
周姜氏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就说,她哪里想的这样多,倒是让永新伯夫人,以为她是个聪慧的了。”
提起退婚之事,这今日除了姜甜和林裕成退婚,还有一人退婚了,就是陈寒的表哥,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他退婚可不像姜甜这般,也是因为他,现在大家茶余饭后,讨论姜甜和林裕成退婚这件事情的倒是少了。
提起了这件事情,姜胜感叹,“那位侯府世子,当真是手段狠决,此人不好相处,还有点疯,日后你们见了他,一定不要招惹。”
姜兴凡和姜兴文点头表示知晓,定然不会和这人扯上关系,实际上姜兴文有些心虚的看了姜甜一眼,他已经和他的表弟扯上关系了。
姜甜有些好奇,倒也不好意思在爹娘面前开口询问,涉及到红杏出墙的事情,姜甜在哥哥面前倒是不觉得,但是在爹娘面前,说不出来。
饭后众人回去,姜甜拽住了姜兴文,姜兴文倒是也配合,“我在这陪着妹妹说会话,一会回去。”
姜兴凡看了两人一眼,对着姜甜点了点头,“大哥便先回去了,你要的话本子,这几天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关上了门,姜甜坐下,“三哥,你和我说说,后来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如何退婚的。”
这对于姜甜来说,就好像看话本子,既然都大结局了,她总要知道结局吧。
姜兴文:“那位世子的未婚妻在酒楼醉酒,说是自己实际上心有所属,不想嫁给他,然后他带着人路过,让人安顿了那位未婚妻后表示自己愿意成人之美,一片喝彩之声。如今他不仅婚退了,还没被人发现未婚妻已经红杏出墙,未婚妻家里更是战战兢兢的赔不是,就怕他不高兴把事情抖落出来,以后在他面前怕是都要被人握紧小辫子,抬不起头了。”
姜兴文:“我觉得,这这些肯定都是他自己安排好的,不过也算是给了那对一条生路了,只是也仅仅如此,他们日后怕是都不能在京城待下去了。”
那位世子想要让未婚妻说出那一番话,都要提前安插自己的人,一句一句引导出来,这件事情之中,他既没有被人耻笑,更是得到了赞美。
姜兴文:“真是八百个心眼子啊,日后我们阿甜这种单纯的姑娘找夫婿,定然不能找这种。”
他妹妹姜甜这样心思单纯的姑娘,连半个心眼子都没有,怎么能和这种男人一起呢?
姜甜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认同对着姜兴文的点了点头。
姜兴文也跟着点了点头,“我回去了,你早些歇着。”他顿了顿又说,“日后我们阿甜,一定会找到个好夫婿的
姜府上到管家下到丫鬟婆子,一夜之间都开始夹着尾巴做人,除了姜家一家,其他的主子火气都极为旺盛。
姜芷前来负荆请罪过一次,正午的太阳大,她站在阳光下好像都快昏过去,说着自己自幼和林裕成两人青梅竹马,早已许下终身,丝毫不提自己和林裕成被人发现同床共枕之事。
姜兴文怒着脸一顿礼义廉耻之说,把姜芷羞得没敢再过来。
后来姜甜听说,姜芷回去后还被气哭了。
姜甜很不能理解,为何得了便宜还要演出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模样,她既然想要攀高枝,伤了颜面,便也是应得的,怎么可能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呢?
做了不能做的事情,还想要“清清白白”,着实是一件让姜甜讨厌的事情。
这种氛围之中,姜甜窝在自己的又春院懒得出去,各种事情懒得理,倒是也没人在过来打扰姜甜了,就连樱桃说花园的月季开了,也没能让姜甜出去走动,不过这些也要归功于长安先生的新作。
长安先生的新作,写的是一位模样俊美的少年郎和女扮男装的世家女在书院相爱的故事。
倚栏而坐,姜甜抬头看着院子里面的石榴树,俊美的少年郎能有多俊美呢,是不是当真应了那句秀色可餐。
今日这石榴树看着倒是不错,空中的白云今日好像也格外的好看。
樱桃在院子里面晒书,虽说姜甜平时不喜欢看什么四书五经,什么姜家手抄的孤本,但是姜甜得话本子多啊,有的都跟宝贝似的藏着。
樱桃觉得话本子好看就行,倒也不必还要分出个特别喜欢和普通喜欢的,后来樱桃才知道,姜甜宝贝似藏着的话本子,大多都是长安先生写的,里面的男女主定然还都是惊为天人那种的。
晒画本子的时候,樱桃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张脸要保护好了。
姜甜远远的就看到了书中的那本自己在京城购买的游记,那位和自己有两面之缘男子的模样,在脑海浮现。
俊美少年郎,定然就是他这般模样,摇了摇头,珠钗作响。
樱桃疑惑,“姑娘?”
阳光下姜甜对着樱桃笑,说道:“我看呀,我是这又在做白日梦了。”
樱桃一时之间如痴如醉,两人距离的不远,樱桃看得清楚,他们家姑娘实在是好看,肌肤细腻好似无暇,眉目如画极为灵动,笑起来时眼眸还跟着弯了弯。
所以说,他们姑娘喜欢好看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找个普通的男子,她倒是要觉得配不上他们姑娘了。
姜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时,恭恭敬敬的给姜甜请了安。
“姑娘,我们老夫人想要见你。”
院子里里面干活的樱桃和叶儿都是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了那位婆子,姜甜的笑容也淡了淡,不知道姜老夫人要见自己做什么。
姜老夫人偏心之事,人之常情,姜甜的爹娘哥哥也是会偏心她,不会去偏心姜芷,可是她纵容姜芷便是她的错,从前姜甜对她只当是普通的长辈,如今却有些不喜欢。
从又春院里面出来,姜甜才知晓,牡丹确实盛开的正好,她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这一路的景致。
到了姜老夫人院子里面的时候,姜老夫人早就在等着姜甜了,除了姜老夫人和姜老夫人身边惯用的人,还有一位看起来比姜老夫人年岁小一些的夫人,从姜甜进去后,便开始瞧着她。
姜甜对着姜老夫人行礼,叫了声祖母,随后姜甜又对着那位年长的妇人微微行礼后,站在花厅中。樱桃和叶儿落后姜甜一步,站在姜甜后面,也是她一样同两位夫人行了礼。
姜老夫人笑着,“这孩子,快坐,一路过来肯定是热了吧,快点给姑娘上茶,还有厨房那边送来的点心,也都一起送过来。”说完了对着姜甜说,“过来,来祖母这里坐着。”
姜甜在姜老夫人旁边坐下后,收获了一大堆的画像,皆为男子的画像。
姜老夫人:“这些可都是京城中那些好儿郎,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姜甜看着手里面的画像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祖母,我刚刚退婚,婚嫁之事,还是日后再说吧。祖母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姜老夫人听到姜甜提起退婚,神色一顿后才自然,“好,这事是祖母思虑不周,只是祖母能不能知道,阿甜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说完了,对着坐在下面的妇人笑道:“倒是劳烦你跑一趟了。”
妇人回答:“这倒是无事,只是不知,姜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现在无心婚嫁,但是日后总是要嫁人的。”
姜甜顿时知晓了这位妇人的身份,大概是媒人之类,她行礼,“我若要嫁,定然要嫁那模样俊美,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的少年郎。”
妇人见过多少闺阁女子,嫁人之前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倒也没有几个嫁给什么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的少年郎,这种能满足他们要求的少年郎能找出几个?
姜甜曾经为了自己的一段婚约,夜里辗转难眠,无法想象自己如果真的履行了婚约,婚后的日子要如何过,既然如此,姜甜便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之中。
姜甜掷地有声,“如果不能嫁得如此男子,我宁愿不嫁。”
妇人一惊,姜甜对着她行礼,又对着姜老夫人行礼后,从花厅出去,后面跟着惊讶的樱桃还有叶儿。
站在长廊里面姜甜脚步越来越轻快,如今姜老夫人一问,姜甜倒是想通了,若找个自己不喜欢的夫君,还不如不嫁了,她爹娘和哥哥们,定然也会支持她的。
姜甜:“若你们日后遇到喜欢的男子,只管和我说,我风风光光的把你们嫁出去,若是你们遇不到喜欢的男子,便跟在我身边一辈子。”
樱桃笑,“姑娘,这可不是我们遇到喜欢的男子便能嫁的,还要你情我愿才可以。只是姑娘倒是不用担心,姑娘这般貌美,性子单纯,如果姑娘喜欢上哪个男子,定然能够和他你情我愿的。”
花厅内,姜老夫人喝了口茶,看着那位妇人,笑道:“可是为难了?”
妇人:“这,实在是不太好找,她说的这种男子,我倒是知道,只是已经订了婚事的。也是,这刚刚和永新伯爵府退了婚,在订婚,要点脸面的姑娘,肯定不能不如永新伯爵府的。”
想到这个,她觉得,这位姜姑娘又要俊朗少年郎,又要能文能武,若是在要点脸面,想要比前未婚夫出身要好的,这符合她条件的,没订婚成亲的,能有几个?
承恩侯府。
承恩侯板着一张脸,一旁的承恩侯夫人看着桌上是京城世家女的画像,两人不曾说过几句话,同样花厅之内也有一位媒人。
陆泽安发冠高束,一袭黑衣,俊美无双,眼睛里面是疏离感和寒意。
承恩侯:“之前的亲事我也不算满意,如今这婚事退了便退了,日后便也别提了,这些画像你瞧瞧,都是京城中未曾婚配的世家女子。”
小厮把画像送到了陆泽安面前,陆泽安垂眸看了一眼,再抬头时,承恩侯夫人已经在开始说话了。
承恩侯夫人:“泽安,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若有喜欢的,到时候先见一面。”
陆泽安把画像递给了一旁的小厮,没有继续往下看,神色未曾变过,“儿子暂时无娶妻之心。”
承恩侯夫人笑道:“也是,这刚刚退婚呢。”说完了,还看了一眼一旁的承恩侯,“这暂时无娶妻之意,便无娶妻之意,只是总要成婚的,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日后遇到,倒也能让人帮你留意相看着。”
丫鬟通传承恩侯的侍妾求见时,承恩侯夫人笑容淡了下来,陆泽安拧了拧眉。
陆泽安回答:“若儿子要娶妻,定然要娶心思纯净,模样又娇美天真烂漫的女子,更是要和我情投意合,如此才是天作之合,也是我所愿。儿子还有事情要忙,便先退下了。”
进来的女子刚好听到陆泽安这一番话,她心里暗道陆泽安又开始给她下套了,这些年都是如此,若不是陆泽安如此诡计多端,如今的世子之位,也许已经是她儿子的,她对着陆泽安笑着,陆泽安礼数周全。
待到陆泽安出去,女子想询问媒人,陆泽安这般要求,可能找到,陆泽安停下脚步,朝着媒人看过去。
陆泽安:“可能找到这般女子?”
妇人咽了咽口水,“陆世子这般,定然是能找到。”
陆泽安:“我也信定然是能找到的,只是这心思单纯,不能只是流于表面,不过我倒是也不着急。”
妇人:“是,不急,不急。”
承恩侯喝了口茶,“是不急,但是你这要求属实有些高,不如明日便去月老庙求一求吧。”
陆泽安:“如此也好,我诚心求,定然也能得一好姻缘。”
姜兴文在京城中发现了一家不错的酒楼,给姜甜带了几次后,干脆把窝在院子里面的姜甜给带出来玩了。
陈寒再次见到姜甜,忍不住笑道:“你可是和我那位表哥齐名了。”
姜甜这些日子总算是变回了在江南的时候,略微有些珠圆玉润的样子,从江南到京城,后来又是退婚,姜甜瘦了些,现在则是都养了回去,看着更加的乖巧可爱了,现在这张脸上,因为陈寒的话,变得有些苦恼。
如今,姜甜和那位承恩侯府的世子,已经成了媒人口中最为头疼之人,甚至有些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谁能把他们两个搞定了,在京城的媒婆之中也算是风光了,为此想要给姜甜说媒的,简直犹如过江之锦鲤。
传言他们两个,一个赛一个的眼光高,要求多,还一个骄纵的很,一个心思深沉的很,听说还有媒婆听到哪位闺阁女子或者是少年郎要求高,都要说一说他们两位,然后引以为戒。
还有不少人想看看,他们能和谁成亲。
姜兴文:“在江南时,坊间关于我们阿甜的传闻,是不知道哪位能够抱得美人归。”说完了,打开了手里面的扇子扇风,显然是气得很了。
姜老夫人一顿操作,周姜氏想起来生气了就去给姜老夫人请安然后一顿挤兑,在不就找自己那位嫂子一顿挤兑,姜胜则是找自己那位兄长,姜兴文也没少折腾自己那位堂弟,如今他们倒是张口闭口不敢提起姜甜的婚事了。
跟着姜兴文在外面玩了小半天回去,正好赶上家里的晚膳了,一家人坐在桌前,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说着姜家的事情,应酬的事情,姜甜听得津津有味。
饭后,姜甜要回去的时候,被周姜氏叫住了。
周姜氏:“听说京城的长乐寺极为灵验,尤其是求姻缘,明日正逢十五,我们一大早便去长乐寺。”
姜胜点头,“如此也好。”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姜甜便给樱桃给叫了起来,姜甜困极了,狠狠心想要给自己用一盆冷水洗脸,可是到底是狠不下心,手指在冷水里面碰了碰就快速的收了回去,然后迷迷糊糊的任由着樱桃给自己梳妆打扮。
期间,姜周氏还派人过来,提醒了一番。
马车早就在府外面等着了,姜甜和周姜氏上了马车后,就出发去长乐寺了,还带着不少人。
去长乐寺还要出城,距离稍微有些远,只不过姜甜他们出发的早,到了的时候,才刚刚天光大亮。
姜周氏带着姜甜去求姻缘,姜甜也极为诚心,等到两人起来时,姜周氏要去捐香油钱,姜甜则是跟着小师傅,去这里的厢房落脚,中午她还要和姜周氏在这里一起吃顿素斋再回去。
姜甜:“糟糕,我签文忘记解了。”
小师父:“既然如此,施主不如和我回去,先把签文解了。”
姜甜:“麻烦小师父了。”
正值盛夏的清晨,绿树成荫,姜甜跟着小师父一路走过去后,不紧不慢的踩在台阶上,在一抬头,就见到了不远处站在那身姿挺拔的男人。
男人询问:“不知此签何解?”
胡须花白的师父笑道:“如果是求姻缘,此签是大吉啊,公子快要遇良人了。”
姜甜过去正好和陆泽安打了个照面,陆泽安目光落在姜甜那里对着姜甜微微颔首,又和帮自己解签文的师父道谢后,拿着自己的签文回去,姜甜则是把自己的签文递给了解签文的师父。
陆泽安走在台阶上的时候,听到解签文的师父咦了一声,他耳力好距离的又近,自然也听到了后面那位师父说的话。
“奇怪这签平日里数月不见得有人能抽中一支,今日竟然你和刚刚的公子竟然都抽到了。姑娘,此签大吉,求姻缘的上上签。”
陆泽安回头,正好和姜甜的目光对上,姜甜迟钝了一下,也不害羞低头,对着陆泽安露出灿然一笑,就是觉得自己有些脸热。
真好看呀,姜甜觉得好像怎么瞧都瞧不够,好像这人连头发丝都是好看的。
姜甜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公子也是来求姻缘的?”
陆泽安点头,“姑娘也是来求姻缘的?”
姜甜看着他的脸说道:“嗯。”
姜甜院子里面的石榴树开花了,枝繁叶茂的树上,红色的小花一团一团的,姜甜坐在窗前托腮盯着石榴树看。
樱桃拿了糕点进来,“姑娘,还不歇着啊?”
姜甜欲言又止,最后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今日她遇见那位公子,他和自己点头显然是记得自己的,他也是求姻缘的,那便是他未曾成婚,也没有婚约。
在想到今日自己主动问他,更是在心里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一字一句,她是否有说的不对的,又或者是否有些唐突。
樱桃凑近,然后说道:“姑娘!”
姜甜:“嗯?”
樱桃:“姑娘,你耳尖红了。”
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姜甜哦了一声。
姜甜不睡,吩咐樱桃给自己找了笔墨纸砚后,给自己在江南的闺中密友写信,结果坐在桌前又不知道要怎么怎么写了,不打算写了,想了想又坐下了。
次日一大早,姜甜便让叶儿去找了姜兴文,姜兴文得知姜甜想让自己带着他出去玩的时候,乐极了,从前几乎每次都是姜兴文主动要带着姜甜出去玩,姜甜极少要跟着他一起出去玩。
一连几日,姜甜和姜兴文在京城从城东到城西,从街边小巷在到湖上泛舟,姜甜倒也没向之前几次碰见那位公子,姜兴文提议要带着姜甜去郊外的庄子的时候,姜甜不去了。
姜兴凡:“我一同窗的妹妹,性子温和,模样也好,听说还会做簪子,大哥帮你下贴邀请她来玩如何?”
自幼在江南长大的姜甜来了京城倒是没有什么闺中密友了,平日里都喜欢在家的姜甜现在总跟着姜兴文跑,姜兴凡觉得这是妹妹觉得无聊了。
姜甜:“日后再说吧。”
姜兴凡:“也好。”
这日姜家晚饭结束后,姜甜拽着姜兴文去了自己院里,她站在石榴树下,几次欲言又止,可是想着那位俊俏的少年郎,还是忍不住。
姜甜央求着姜兴文和自己保证,自己让他办的事□□情他不告诉别人,别说姜甜和他撒娇了,就是姜甜不撒娇,他也是会同意的。
姜兴文:“三哥多疼你,你不让三哥说,三哥还能告诉别人不成啊?”
姜甜:“三哥,我想你帮我打听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