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捏住两根干草,丢向逃跑的身影,那人的脖子瞬间就被干草刺穿,跃到半空的身体猛地砸下来,躺在地上痛苦喊叫,苏望京冷声道:“将他抓起来,本侯稍后亲自审问!”
“是,侯爷。”
侍卫赶紧上前将被打落之人拖下去。
苏望京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可疑分子之后,这才抬脚走向了红枣糕。
现在已是深夜,却有人潜伏在此,或许是已经知道了红枣糕身上的秘密,但此事景涧今日才告诉他,方才那人又会是谁?
他也因为有此疑惑,才留了那人一命。
他接过身后之人的灯笼,上前一步,走向红枣糕。
红枣糕往后退了一步,大大的眼睛瞪着苏望京,半晌之后似乎是认出了他,才又往前迈了一步,伸出脑袋蹭了蹭苏望京递过去的手臂,随后打了一个响鼻!
苏望京抿了抿唇,伸手安抚地摸了摸红枣糕的脑袋,脚尖一点便跃进了马厩。
苏淮北在外面站着,低声问道:“爹,需要儿子跟您一起找吗?”
“闭嘴,不需要!”
苏望京冷漠的声音传来,苏淮北尴尬地摸了默鼻子。
他爹嫌弃他都嫌弃到骨子里了。
苏望京在红枣糕的身上左摸右摸,半点之后也没摸到什么,他有些纳闷,但也觉得他儿子藏的东西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摸到。
第247章 红枣糕并非真正的红枣糕
苏望京伸手仔细地在红枣糕的身上又摸了一通,最后确定红枣糕的身体表面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只有体内了。
红枣糕是苏程曦的马儿,苏家人都是很重视的,他也知道苏淮山不会做出伤及红枣糕性命之事。
就在他思考苏淮山会将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突然听到马厩的角落传来声音很低很低的马叫声。
他扭头望过去,就看到一匹跟红枣糕很相似的小马驹趴在角落里,像是生病了一样,苏望京走过去伸手摸了小马驹一下,便感觉到小马驹浑身颤抖,他意识到不对劲,急忙叫道:“赶紧将马医叫来,这马儿受伤了。”
马医很快就来,仔细地查探了一番,才一脸凝重地说:“侯爷,这马儿的腹部被人切破,伤口有些深,伤及内脏。如果能够挺过今晚的话,应该性命无忧,要是挺不过的话……”
马医叹了一口气,意思不言而喻。
苏望京点点头,一脸凝重地说:“你且看看这马儿身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发现。”
马医又仔细地给小马驹查探了一番,最后恭敬地拱手道:“属下已经给马儿止血了,若是挺过今晚,明日再开一些药草加在干草里给它吃,慢慢就会好起来。”
若是挺不过,那便只能拔毛吃马肉了。
边疆粮草告急,若是马儿死了,便只能拔毛吃肉,给将士加餐,战功赫赫的战马除外。
这马厩中的小马驹还未满一岁,从未上过战场,就算它生在将军府,若是死了,也难逃被宰了吃肉的命运。
“你再给本侯看看其他马匹。”
苏望京面色冷峻道:“不知何许人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将军府中对马儿下手。若非今日本侯在此,不知道贼人还能干出多少胆大妄为之事。战马乃是战场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是与我云盛战士并肩作战的忠实伙伴,绝不容有失。你一定要仔细检查,不论有什么问题,必须及时治疗。”
“好,属下明白了。”
马医将马厩中的所有马儿都检查了一番以后,认真地摇头道:“侯爷,属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些马匹都非常健康,不过大概有段时间没有放出去跑一跑了,情绪有些低落,侯爷待天亮后不若放他们出去跑一跑,便会好很多。”
“好,本侯知道了。”
马医走后,苏望京确定东西不在红枣糕身上,有些纳闷地回到了院子内。
一抬头见景涧还在,手中竟拿着一个枣红色的马儿木雕。
苏望京眉头一挑,盯着景涧望了望,景涧便淡声道:“晚辈方才想起来,太后曾给晚辈说过年幼时镇国大将军曾为她雕了一个以红枣糕为原型的木雕,那木雕晚辈见过,跟这个几乎一样。方才突然看到,便突然想起来,或许大将军说的红枣糕是这个?”
苏望京面色一凛,也没来得及怪罪景涧的不问自取,急忙上前一步,从景涧的手中接过木雕,手指轻轻地按在木雕腹部的一个很细小的按钮上,木雕的嘴巴便缓缓地张开了。
第248章 姓桑的小子跟虎啸将军有关系
苏望京和景涧的瞳孔都是一缩,便看见马儿的嘴巴张大以后,一根细小的线就冒了出来,苏望京勾着线往外一拉便将一个三指宽的东西从马的嘴巴里拉了出来。
“是虎符?”
苏望京愣了一下,震惊得浑身一僵,随后冷着脸说:“淮山不是这等大意之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将虎符妥善保管,若是不出意外,他绝不会将东西放在如此轻易拿到的地方。”
虎符可调二十万东疆大军。
苏淮山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虎符放在将军府中,一定是他出事前就察觉到了什么,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苏望京的脸色瞬间凝重,他抬眸望向景涧,沉吟片刻后,拧着眉头说:“景涧,现在敌人在明,你在暗,暂时你还是不要暴露行踪。淮山坠崖一事,你替本侯好生查一查。不仅那个姓桑的小子十分可疑,淮山身边也有人不干净。你这次务必替本侯把人全都查出来,清除干净!”
景涧点点头,应道:“晚辈正有此意。”
沉吟片刻后,他说:“侯爷,如今大将军不在,就算您临危受命,终究是脱离战场太久,对军中之人不甚了解,您要小心为上。晚辈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东安城,无论您有何吩咐,尽管寻找晚辈。”
苏望京欣慰地点点头:“好,本侯知道了。”
随后,迟疑地望向景涧,眸色越来越沉,变得十分复杂,低声说:“景涧,前些时日,本侯在京都城内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和太后的传闻。本侯知道那肯定是居心叵测之人刻意传出来的谣言,为的便是诋毁太后,中伤太后。现在这些传言越传越离谱,太后为了自保定会采取措施,到时候你多担待。”
作为上位者,做事是无需向旁人解释的,但是苏望京是真的看中景涧,他也是爱才之人,不想苏程曦和景涧之间什么嫌隙。
景涧点点头,微笑着说:“实不相瞒,前些时日晚辈已经派人去处理此事了。晚辈只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卫罢了,却被别人用来中伤太后,未免太过分了些。不仅太后,晚辈也是不能容忍的。”
“你能这般想便好。”
苏望京点了点头,低声说:“时辰不早了,本侯舟车劳顿也累了,先歇息,你也寻个地方住下吧!”
“好。”
景涧没有住在将军府,毕竟将军府人多眼杂,不便于他行事,他很快离开,跟曾明汇合。
曾明这几日都没摸到虎符所在,但在东安城内也寻到了很多消息。
“主子,那个姓桑的小子跟虎啸将军朱之文关系密切,昨日属下看到桑梓的人进了朱之文的屋子,半夜才出来。”
“你可有听到他们说什么?”景涧挑了挑眉问。
曾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诡异,轻咳了一声说:“桑梓的人是个容貌俊秀的少年郎。”
景涧没有意会,拧着眉头问:“跟长相有什么关系?”
曾明无语片刻,红着脸说:“据说那虎啸将军有断袖之嫌。”
景涧:“……”
景涧:“此话当真?”
第249章 忠义侯好像拿到了镇国将军留下的东西
曾明点头道:“此事在军中已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之事,只是桑梓用这种法子控制朱之文实在是太阴险了。”
景涧转头望了曾明一眼,淡声说道:“你再仔细查一查军中还有谁被桑梓收买了。”
“是,主子。”
曾明很快退下以后。
景涧才转身走进一个矮小的院子,将蜡烛点上,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苏望京送来的信,谨慎小心地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三张纸。
他轻轻地将信纸抽出信封,慢慢地将信纸展开,就看到了最面上的那一张乃是儿子写的。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头,将信看完之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无奈的弧度,眼底蔓延着深深的笑意。
他儿子说自己在他不在京都城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学会了轻功,他教的剑法也已经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在跟赵毅学别的。
最后强烈地谴责了他的不告而别的不负责任行为,并且表示等他回去之后再问责。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儿子一边气鼓鼓,一边思念他,又十分别扭地写下这封信给他。
他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又抽出了中间的那张信纸,只见这张信纸上写的是英文,他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扶额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女人真的是。
察觉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想起来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他脑袋里在幻想那人给他写信的样子。
一定是一边支着脑袋,一边拧着眉头,一会儿满脸笑容,一会儿又惆怅的叹气,撇着嘴将这些单词写下。
信中诉说着对他的思念,表达对他的担忧,期盼他能早日平回去,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说最近她身边发生的一些事。向他发发牢骚,最后又说还是他在身边的时候最好。
景涧看得心疼,手指忍不住微微用力,将信纸捏出褶皱,他突然反应过来便急忙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抹平,盯着信纸看了片刻后轻叹了一声。
他又何尝不想她。
他每日都在思念她。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回去。
他们便只能隔着大半个云盛皇朝,互相思念。
但是好在,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就算思念难熬,但只要想着所爱之人也在思念着他,并期待着他回去,他便浑身都是干劲!
最后一张信纸上,仔细地将朝中如今错综复杂的形式说清楚,还说了一些她自己最近处理事情的一些方法,寻求他的意见。
景涧沉思片刻后,将桌上的宣纸铺成开来,用镇纸压住,无需再多看一遍,他便能仔仔细细地对照着苏程曦写给他的信一一做出回应,最后再写了一份名单给苏程曦。
写完以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以后,便再用另一张宣纸写了苏淮山现在的身体情况和苏望京到达东安城以后的一些安排。
最后,也给儿子写了回信。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景涧这才收拾着歇息了。
“将军,忠义侯好像拿到了镇国将军失踪前留下来的贵重的东西。”
一道人影出现在桑梓的案台前,他抬眸望过去,眸色十分淡然,低声问:“哦?可有查到是什么东西?”
第250章 只要抓住他们软肋,他们就会像狗一样听话
“暂时不得而知,但应当不是虎符,况且东安城内的这些将领跟了苏淮山许多年,大多是硬骨头,苏淮山都失踪这么久了,他们还坚信苏淮山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不肯归顺于您。”
桑梓身边的副将苗楠一脸不悦地说:“属下觉得您对他们实在是太仁慈了,才会让他们有恃无恐,不肯顺从。要属下说,就得像抓住朱之文的软肋那般,将他们的软肋死死地捏在手中,他们就算骨头再硬,也会像条狗一样对您言听计从。”
桑梓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语气淡然地说:“不是所有人都适用于这一套,苏淮山毕竟驻守东疆多年,东疆的这些将领早就对他死心塌地,一时半会儿瓦解不了是正常的。太容易倒戈之人,我也不敢用。时辰不早了,你且下去歇息吧!”
苗楠长叹了一声,摇晃着脑袋点点头,无奈地应道:“好,属下告退。”
他站起身来走出去两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桑梓,拧着眉头欲言又止道:“忠义侯来了,东疆军近几十年的兵权一直掌握在苏家手中,他这次受太后之托,重掌兵权易如反掌,这只怕是不利于我等行事。”
“无需担忧。”
桑梓神色淡然地说:“东陵国和岳成国的大军还守在城楼下,他既然来了,那便让他做主帅,调兵遣将抵御外敌,又有什么问题?”
苗楠欲言又止,桑梓摆手道:“此事我自有定夺,你莫要担心。”
苗楠犹豫片刻之后,点点头,转身退下了。
在苗楠走后,桑梓拿出一道密令看了半晌之后,眼神越发幽深。
最后嘴角扯了扯,将那道密令放到蜡烛上方点燃,密令随后化作尘烟。
苏程曦接到景涧送回来的消息时,已经过去了十二日。
南方蝗灾因为有了较为妥当的处理,今年的收成较之去年虽然减少了很多,但因为抓蝗虫及时,庄稼便没有受到太大的灾害。新的一年会比较难熬,但南方百姓不至于成为食不果腹的难民。
陆丞相陆续传回来一些消息。
赈灾银粮被陆续寻到,他便按照规矩亲自分发给灾区民众。
一时间南方民众高呼陆丞相公正廉明,人人都敬仰他,歌颂他为父母官。
陆丞相徐徐一拱手,挺直腰板,淡声道:“此事乃是太后娘娘知晓诸位遭难后后,命令本官前来处理,为诸位主持公道的,太后娘娘言明至少要让诸位在新的一年里不至于饿肚子。如今本官也算是不辱使命,诸位要谢,便谢太后娘娘爱民如子,将天下百姓都放在心上,不忍心看到诸位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吧。”
百姓们心中感怀至极,一个个磕头谢恩道:“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丞相大人万福。”
陆丞相一想到他查案中遇到的几个关键点都是有人刻意提醒的,眸色闪了闪,脸色有些凝重,摆手道:“此事已经解决,诸位且留步,本官要回京都城向太后娘娘复命了。”
百姓们依旧热情高涨,结伴而行,一路跟着陆丞相的马车,将他送出去几十里路才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第251章 陆丞相心系京都城
陆丞相身边的侍卫小声感慨道:“丞相大人,这些百姓们心思淳朴,单纯善良,只要您对他们好,他们便记在了心里。您在这里待了两月,为他们追回了赈灾银粮,他们便这般舍不得您了。”
陆丞相揭开马车的窗幔往外一看,还能瞧见长长的一串人影跟着他们的马车走,百姓们看到他揭开窗幔的动作,纷纷向他摆手欢呼。
就算他劝了那些百姓回去别送了,劝好几次,那些百姓就是不听,非要送他离开。
他眸色复杂地点点头,应声道:“百姓乃是这世间最淳朴简单的一群人,谁给他们饱饭吃,他们便对谁敬重有加。南方的蝗灾算是解决了,但是本官听闻北方又起雪灾,南疆周边列国虎视眈眈,虽然他们还未有实质性的动作,但只要东疆沦陷,他们就一定会踏破咱们云盛皇朝的城门一拥而进,直接冲入我云盛腹地,直取京都城。”
他忧心忡忡道:“太后身边如今没有可用之人,本官虽人在南方,却心系京都,咱们一定要加快速度,尽早回去。”
侍卫点点头,应声道:“是,大人,属下会去安排妥当。”
陆丞相紧蹙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低声呢喃道:“不过,有莫老在太后娘娘身边,本官也无需太过担忧,至少……至少在遇见问题的时候,他能给太后娘娘出一出主意。”
他知道太后非一般人也。
但就算太后再如何厉害,终究是个处于劣势的女人。
皇上尚且年幼,他终究不能放心。
朝堂之上。
大臣们争论不休。
这样的情况已经延续好几日了,直到今日不仅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
苏程曦眸色寡淡地盯着朝堂上争吵的大臣们,一言不发,听之任之。
萧予桓紧抿着唇瓣,挺直腰板,眸色锐利地盯着争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臣,眼珠子黑黝黝的紧抿着唇瓣,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等大臣们吵得差不多了,元城王才上前一步,拱手对苏程曦说:“太后娘娘,明日便是学子进考场的日子了,不知太后娘娘有何训诫?”
以往,学子们要考试之前,作为皇上,都会对学子们说一些鼓励的场面话。
一时间,朝堂之上安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上前一步,脸色凝重地说:“太后娘娘,微臣知道咱们云盛皇朝此时乃是用人之际,但去年便已经有过一次科考,这次再举行科考只怕也选拔不出什么人才来。但既然太后娘娘已经决定了,身为臣子,咱们也不好辩驳。但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将今年的学子按照以往那样设立前三甲,这样不公平。”
“只要是有才之士,便可用之,只要是参与科考的,都是真才实学,且这次的试题,乃是哀家请莫老出山亲自书写,再由内阁以及六部内个别官员审理通过再用的,确保难度和所涉及的内容与以往相差无几,你们竟还有这么多说辞?”
苏程曦眯着眼轻嗤道:“莫非是你们觉得哀家此举动摇了你们的个人利益,所以百般阻挠?”
第252章 朕下令建立学堂
方才提出质疑的乃工部尚书秦怀义,此时被苏程曦这般指责,他瞬间身体一僵,惶恐道:“太后娘娘,微臣并无此意,微臣所有考虑皆为朝廷,还请太后娘娘明察秋毫。”
苏程曦眸色寡淡地说:“秦大人,哀家知道你素来勤于朝政,哀家对你也十分满意,但这次的事情对你似乎也没有多大影响,你却反应激烈,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吗?”
秦怀义浑身一颤,急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微臣并无他意,只为朝堂安宁,还请太后明察。”
苏程曦拧着眉头,轻嗤了一声之后,摆手道:“此时哀家心意已决,不可更改,尔等莫要多言。”
随后扭头望向元城王,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苏程曦微笑着说:“元城王叔,按理说训诫天下学子之事应当由皇上来做,但哀家念及他年岁尚幼,身为人母便越俎代庖了。”
元城王非常懂事地接话道:“太后娘娘,皇上年幼,此事本该由您代劳。您做主,提前举办科考,让天下学子有更多的机会成就一番事业,乃是功德一件,还请太后娘娘莫要谦虚,请赐下训诫之语。”
苏程曦是越来越满意元城王了。
元城王很多时候都能很巧妙地明白她的心思,跟她打配合。
长阳王即将入京,以后需要用到元城王的时候还很多,苏程曦也很愿意在朝堂上给元城王更多面子,让世人看到她对元城王的敬重。
苏程曦沉思片刻之后,出声道:“哀家对学子们的训诫便是:愿所有学子无论是否中举,都要认真做事,诚以待人,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若有幸为官,定当以云盛皇朝百姓之命运为重中之重。”
礼部的相关官员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一定将太后娘娘训诫传达。”
“今日且先这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苏程曦的话音刚落,萧予桓便小声说:“母后,儿臣还有一事尚未吩咐。”
苏程曦诧异地挑了挑眉,望向儿子的眸光充满了好奇,刚想要开口询问,萧予桓便先一步小声问道:“母后,您曾对儿臣说过,儿臣虽然年幼,但也是一国之君,应该有主见,要学会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如今此话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
苏程曦欣慰地点头道:“母后对你说过的话,永远作数。”
萧予桓点点头,对自己的母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之后,突然站起身来,挺着胸膛,掷地有声道:“方才朕听了秦大人的话之后,突然生出一种想法。秦大人大概是担忧今年的学子不如往届优越,朕便想让莫老在京都城内牵头办一个学堂,但凡是学问有所欠缺,但又有些可造之处的学子都可入学,让京都城内的大学问家们抽时间去为他们答疑解惑,传授学识,诸位觉得如何?”
萧予桓此言一出。
别说文武百官,就连苏程曦都是十分震惊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年仅七岁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在震惊过后,她心底生出自豪和欣喜的情绪,眸光熠熠地盯着自己儿子,欢喜得恨不得将自家儿子搂进怀中用力抱一抱他。
第253章 桓儿,你真的给了母后很大的惊喜
萧予桓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母后的注视,扭头望了自己母后一眼,便对上了母后闪亮得充满了惊喜的眼眸,他羞涩地笑了笑,小脸瞬间就红了。
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各有考究。
但无人对此事提出反对意见。
这件事便顺利地定下了。
在下朝之后,苏程曦赞赏地抱了抱自己的儿子,一脸新奇地问道:“桓儿,你能给母后说一说你方才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吗?”
“母后,儿臣只是觉得若朝中大臣们都质疑今年的学子们学问不够,不足以进入前三甲,那学问不够之人可以通过学习来提高学问。朝中大臣们都是能人,能为学子答疑解惑之人比比皆是,为何不能利用起来呢?”
萧予桓微笑着说:“况且,儿臣打算将此事交给莫老来做,他是咱们的人,一定会为咱们拉拢到更多可用之人。”
“桓儿,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真的给了母后很大的惊喜!”
苏程曦眸色闪亮地望着自家儿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件事告诉景涧,与他分享在儿子身上获得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越看自家儿子便越是喜欢得紧。
萧予桓被自己的母后看得脸红如熟透的柿子,低头羞涩地笑了笑之后,低声说:‘母后,儿臣也是有感而发,您若是觉得可行,那可就太好了。’
“自然可行,你日后若是有什么想法,要大胆地提出来,若是有不当之处,可以跟母后商议,若是合适的便可下达圣旨。你是皇帝,一定要有决策的能力。”
苏程曦伸手想像以前一样揉一揉儿子的小脑袋,但手刚放上去,她眸色微动,便又将手给收了回来。
萧予桓侧头望着母后放过来又收回去的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便听到苏程曦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揉脑袋,是向小孩子表达喜欢和安慰的方式,但是母后今日觉得你长大了,不适用这个方式了。”
这句话让萧予桓既自豪,又有些失落,他好奇而又期待地问:“母后,那儿臣长大了,适用的方式是什么?”
苏程曦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母后认为,桓儿长大了,适用的表达喜欢的方式应当是一定程度上的奖励。这次你提出的观点,我觉得十分可行,非常有见解,便决定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可以让母后为你做一件事,也可以向母后讨要一样东西,你且好好想一想要什么。”
萧予桓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一脸欣喜地说:“真的吗?儿臣真的能让母后为儿臣做一件事或者讨要一样东西吗?”
“没错,不仅这一次,日后只要你做出了什么值得奖励的事情,母后都会酌情奖励你。”
苏程曦对儿子的教育采用的是鼓励方式,她笑着说:“当然了,这些事也不是毫无条件的,首先你要求母后做的事情必须是母后力所能及的,你想要的东西也必须是母后能给你的。”
萧予桓喜滋滋地笑着点头道:“嗯,儿臣多谢母后。”
苏程曦笑着摇摇头,眸光柔和地轻声说:“不用谢,你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母后只是给你奖励,而不是无条件地给你。”
第254章 莫老何时才愿担任太傅一职?
但即便是这样,萧予桓依旧开心得不得了,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欢喜得嘴巴恨不得咧到耳后根,一直到去上学的时候,他依旧掩盖不住满心欢喜。
莫老见状,眸色柔和地问他:“皇上,你今日心情很好,可是有什么欢喜之事?”
萧予桓这才想起来他在朝堂上说的事,虽然那是他认为极好的安排,却没有提前问过莫老,一时间欢喜的情绪变得愧疚起来。
他站起身来,朝莫老拱拱手,一脸诚恳地说:“莫老,朕今日确实有一欣喜之事,但在朕告诉您之前,必须得先向您道个歉。”
莫老其实早在方才就已经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了。
因为太后提前派人来给他通过气了。
但此时,看见一脸愧疚而又恭敬的小皇帝,他眸色微微一暖,淡声问道:“不知皇上要为何事向草民道歉。”
萧予桓上前一步,态度诚恳地说:“近日来朝中大臣对母后提前举行科考一事争议颇多,其中一项便是质疑今年参加科考的学子学问不如以往,故而朕便下令举办学堂,以您为首为天下学子答疑解惑。此事未曾与您商议便自作主张,乃是朕之过,朕向您道歉。”
萧予桓是皇上。
他想做之事直接下令便是。
莫老虽然是他的老师,如今还未接受太傅一职,但众人皆知太傅一职非莫老莫属。
一直以来,萧予桓都对莫老礼遇有加,莫老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这回,见萧予桓如此认真诚恳地向他道歉,他的心里颇为感慨,对这个小皇帝是越发喜欢了,这种被人敬重的感觉,让他十分受用。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来,摆手道:“皇上不必向草民道谢,此事太后事先便与草民沟通过了,草民是同意的。”
萧予桓错愕不已,眨眨眼,一脸惊奇地问道:“莫老,您此言何意?母后提前跟您商议过?”
莫老微微一笑,面露赞赏道:“没错,此事太后娘娘与草民提前商议过,只是没想到皇上跟太后娘娘想到一块去了,今日得知皇上有此想法,并下达旨意,草民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