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飞说“离开这吧,外面雨已经停了!”
几人转身的空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疯狂的尖叫声。
凉婵脑子轰的一声,糟糕,怎么忘记程小雨这个女人了。
她猛的转身,就看见程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一楼大厅里,,手里握着枪,枪口对准了程风。
“这一生活着得不到你,能死在一起,也值了!”
说完双手扣了下去。
凉婵看见那颗子弹射出去的时候,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
她飞快的扑了过去。
子弹的速度和人体的速度,根本无法抗衡的……
几乎是瞬间,另一道身影子,速度像光一样,从一侧冲了过去。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子弹从小八的胸腔里穿过,鲜血洒了一地。
程小雨楞住了,她狠狠咬牙,也不再着急开枪扫射众人。
对着一楼大厅里的那个硕大的模型就“砰砰砰”的开了三枪。
小八忽然高喊一声,“那里面装的是炸药,快跑!”
枪声一落,便见基因模型之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
程小雨疯狂的大笑,然后又对着城堡大门的开关开了一枪。
“一起死,一起死吧……”
荀愈脸色铁青,大喊一声,“快走,这里要爆炸!!要爆炸了!”
众人反应过来时,便见刚刚已经开启的大门,正在缓缓下落。
而身后那块高高耸起的基因模型,正发出耀眼的红光。
趴在地上的小八,骤然一跃,扑着程小雨跳向了已经燃烧的基因模型。
与此同时,荀愈和刑飞拉着扑到在地上的凉婵和程风飞一样的逃出了漆黑的大门。
一声巨响
硕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冲天的火光,扑面而来。
冲击波将半空正在降落的营救直升机都震的晃动了。
屠夫在高空里,狠狠的皱着眉头。
眼眶微红,声音像冲锋号一样,“刑飞,刑飞,收到信息请回话,收到信息请回话!!”
一秒……
两秒……
五秒……
通讯声仪器里传出滋滋啦啦的响声。
“信息收到……都活着!”
坐地飞机上的屠夫,鼻根一酸眼泪扑簌掉了出来。
红色火焰,像是山巅那一抹绚丽的彩霞。
爆炸产生的硫化物的味道,皮质品烧焦的味道,甚至还有金属丝融化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鼻息。
刑飞的无线通讯器里,传来屠夫的声音。
滋滋啦啦的,听不甚清楚。
四人的身影被火光映照着,拉的很长,很长。
他们回头望着,那片被火海照亮的城堡。
那个可以称为是地狱囚笼地方,最终毁在一个克隆人的手里。
这算不算是一种轮回。
凉婵没有想到,小八竟然会不顾挡下了程小雨的子弹。
那个双干净的眼睛,像是雨后清澈的天。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路历程是怎样的,甚至他仅剩下于人间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这几天。
不知道生辰,不知来处……最终归于这一片将他制造出来的地方,一同化为灰烬。
山林起火,是最要命的事。
还好暴雨刚过,树木都是湿漉漉的。
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
被烧成一团灰烬的大厅里,找到了来不及救出的安仁弋和Jack两个的尸体。
没有找到程小雨和小八的。
法医说,因为离着爆炸点太近了,极有可能已经被高温的冲击波给化掉了。
最终提取到了一些疑似人体组织的碎片,进行化验,确认了有程小雨的DNA。
所有的人工智能全数毁于一旦,无法复原。
所以也找不到这间实验室究竟是受命于何人来承办的。
也找不到幕后操控人和支持人的证据。
不过,安仁弋死了,上一次疯人院的案子,和多年前实验室杀人案,也算可以结案归档了。
来自M国的基因工程的医生Jack,经查,是国际通缉的要犯。
不知什么原因,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没有入境的记录,没有家人。
怀疑是偷渡。
最后只能将他的死亡消息告知了FBI。
刑飞原是京都特案处的侦查员,在黑龙会卧底两个年头,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
重新归队的他,却不想再回去了。
他在湛江这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他的家人却不知道他是个警察。
荀愈也不好勉强,只能尊重他的选择,让他在湛江警队里工作。
湛江南部的一座小山头上。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草尖上。
晶莹剔透。
荀愈掏出烟来,递给了刑飞一只。
两人并肩而立。
眼前是连绵的江山。
刑飞说“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当个司机,如果让我转行,还真有点不适应。我也老了,跑不动了,你该找更年轻的人来做!”
荀愈没有说话,吐了一口烟圈,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拍拍刑飞的肩膀。
“好!”
刑飞一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龙江河这孩子我一直跟着他,没什么胆,爱钱爱的要命,就是个葛朗台,有好几次我都快被他蠢死了。我那时候在想,你们再不来找我,我真就快把他干掉自己当老大了!”
荀愈失笑出声,“你要是真敢这么干,这案子我们还真破不了!”
刑飞狠狠抽了口烟,喟叹一声,“我知道,有些事或许不该开口,但是你知道的人,人总是有感情的动物,龙江河这几年,待我不薄,能不能……”
荀愈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律师,争取少判几年!”
刑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来,相视一笑。
刑飞指着远处山头上的两人,“那姑娘不错,是个好警察,有血性!”
荀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只见不远处的山脚下,凉婵站在两处坟茔前,不知道在说什么,目光有些悲凉。
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挺拔的影子。
他眼底露出微微的笑意,“是阿,老凉的孩子,能差到哪儿去!”
刑飞一怔,眼里闪过一抹惊诧,“怪不得我看着眼熟,原来是老队长的女儿!”
荀愈没说什么,将烟蒂一扔,碾在了土里。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在熹微的山光里背影挺的笔直。
这一刻很安静,唯有山风鼓荡,吹落藏在心底的人和事。
刑飞知道他心里有事,从来都是自己憋着人,随即打趣道。
“我看那丫头不错,你单着这么久了,就没想过找一个?”
荀愈看他一眼,失笑一声。
“你瞎说什么,看不见吗,人家有男朋友!”
刑飞当然看到了,他只是不想让这种气氛太过压抑了。
“是阿,那个男人很有魅力,和你一样阿!”
荀愈失笑不想搭理他,转身走下山。
“你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吧,反正过一个月后新的京都特案侦查组会成立,到时候封闭训练太过残酷,我怕你这一身肥膘吃不消!”
刑飞看了一眼自己微微凸起来的肚子,脸黑了黑,想当年他也是八块腹肌,人鱼线马甲线一条不落的。
他哼了一声,从后面冲上去,给了荀愈结结实实的一拳。
“我看你这个老男人,坏的狠哩……”
荀愈一个激灵,觉得自己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从哪儿学的这里东西,怪瘆人的!!”
刑飞才不会告诉他,这是他儿子经常说他的话。
刑飞报了仇,大笑一声,“就说你这个老男人和社会脱节了吧,这里网络俚语都不懂,哼……跟我回家看儿子去!”
彼时的山脚下。
那处现在无人看管的果园尽头。
凉婵站在坟茔前,看着已经下葬的老韩和狗蛋,心里不太舒服。
“你们是好人,希望你下辈子能过的幸福!”
程风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会的!”
两人走下山。
凉婵胳膊上的伤已重新包扎好了,早上还有是点冷,但是她坚决不穿外套,坚决要把纱布露在外面
目的就是刺挠程老师。
“你知不知道,程小雨的秘密!”
程风拉着她的手,有点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知道!”
凉婵见他回答的这么坦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卧槽,你,难道不震惊,不害怕,不恶心……这么变态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还说的这么坦然?”
程风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我马上改!”
凉婵嘴角一抽,“……”
尼玛还有这种操作。
她悻悻的没说什么。
程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不是爸爸的女儿,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你知道吗,这世上真的有很巧合的事情,我爸爸的染色体和唐心怡的染色体是排斥的,他的后代只能是男孩子,才能活下来!女孩都会在胚胎时流掉……”
一向对生物学不怎么敏感的凉姑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还,还有这种事,那,那你的基因没问题吧……”
她话一出口,脸就红了。
这一问怎么像是她要上赶着给人家生猴子似得。
程风失笑,将她揽到怀里,“我很正常,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试试,嗯,老大是不指望被你哥的孩子叫哥哥了,老二还是可以的!!”
凉婵无语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给点颜色就要准备开染坊的。
“程老师你脸皮厚度简直了!!”
她转念一想,自己明明是问程小雨的事,怎么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呢。
“不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程小雨会有那种想法?”
程风喟叹一声,这娃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其实我也是在不久前知道的。”
“不久前?”
“嗯,你以网上被攻击,其实幕后操控的就是程小雨,只不过她借用的是她一个朋友的账户,被顾之炎查到了信息,那时我就有了这种猜测!”
凉婵一副牙疼的表情,“你看看,我因为你这个红颜祸水,受了多少苦了,都被人骂出新天际了,这又受了伤,你打算怎么赔偿!!”
程风很认真的想了想,“我把公司股份全抛出去,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做一对野鸳鸯怎么样?”
“野鸳鸯?为什么是野鸳鸯?”
“没有结婚的难道不是野鸳鸯吗?”
“切,转了半天,还是转回来。你又没有求婚,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程风一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凉婵说完,觉得有些失言,脸微微发热,推了他一把,“快走了,再晚回去小白都要饿死了!!”
回到林市已经是下午了。
小白没有饿死,顾之炎也差不多快死掉了。
老顾同志提前跑来了,要到了程风家的地址,去教训他那个不孝子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老顾同志气的高血到了180kpa。
按着额头坐在沙发上,哎哟哎哟的。
顾之炎跪在小白的狗盆子上。(因为后面有花纹,可以达到搓板的效果。)
小白蜷缩着身体卧在他旁边,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的狗粮盆。
一人一狗目光灼灼看着喜新厌旧老顾同志。
老顾同志实在受不了了,对着狗子招招手。
“小黑呀,你快过来,别和那个兔崽子同流合污,到爷爷这来!”
小白转了转水灵灵的大眼睛,谁是小黑,怎么突然多了一个爷爷?
“爷爷这有好吃的,来……”
老顾同志拿出忽悠小朋友的功力来忽悠狗子。
显然狗子的智商还是比较高的。
小白扭扭头,坚决视而不见,俺是条有骨气的狗子,你欺负俺干爹,霸占俺的狗粮盆,哼……不理你。
凉婵一起门,小白就摇晃着尾巴,颠颠的跑了过去,绕着她的腿转圈圈,还呜呜的叫着,表达自己的开心。
凉婵摸摸它的脑袋,赞了一声,“不错,跟着你干爹又胖了一圈!”
狗子的干爹一脸快哭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眼神询问,你家老程呢,再不来,老子的膝盖就快废了。
凉婵看了顾之炎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
“去拿快递了,应该快来了!”
而彼时,正在门卫处的程风,看到快递上的名字时,瞳孔狠狠一缩。
几个鲜红色的大字,映入眼帘。
“Hello,Jason,haven't see you for long time!”
波光粼粼的河岸边上,停靠着一艘船。
船身斑驳陈旧,几处边缘的上的漆掉的只剩下零零星星红色。
一轮皎月于宽阔的河中升起,微风拂来,清波荡漾。
岸边升起星星点点的渔火。
于河岸深处,有一高大的人影子走来。
他穿着一身运动装,显得高大而挺拔,站在码头上,看着那艘旧船,片刻后,扣响了船舱上的门。
半晌之后,一个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男人暴躁的趿着鞋,踢踢踏踏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谁呀,大半夜的!”
门一开,男人怔了怔,“你找谁呀?”
穿运动装的男人笑了笑,说“今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月全食,我想去河对岸的山上看,船老大,能把我送过去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来,不由分说的塞进了船老大的手里。
“麻烦您了,这附近我也找不到别的船只!”
船老大怔了怔,去对面的山顶上看月全食,这还是他在这条河上混迹了半辈子第一次听说的事。
他这条船平时干的最多的就是捞尸体,没想到今天竟然还人来坐。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心里盘算着,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来回,五百块钱,也是赚大发了。
将钱往兜里一揣,粗哑着嗓子说,“行,你上来,坐稳了,我这就把你送过去!!”
男人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平光镜,坐在了甲板上。
船老大动作很快。
到了船尾拉开了发动机,调转好船头,向着河对岸开去。
船老大睡前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他坐在船尾,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个男人。
“现在都快12点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对面山看月亮吗?”
男人回过头来笑了笑,目及之处,是渐渐远去的河岸。
“当然不只是看月亮阿!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船老大粗放的笑了出来,嘴巴里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哈哈,那肯定是去私会了,要不然跑那么远!”
男人笑笑,没有说话。
一阵安静。
空气里有某种花的香味传来。甜甜的腻腻的。像初春的枣花蜂蜜。
船老大的困意又上来了,他调好方向开始打盹。
船行的越来越远,快要河中心的时候,男人突然站起身来。
放下了肩上的背包,戴了手套,拿出一条绳子。
缓缓的走到了船老大身后,将绳子一下子扣在了他的脖子上,狠狠向上一提,一拉。
只听见一声极细微微轻响。
“咔嚓”
骨胳断裂的响声。
船老大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头就软塌塌的落了下来。
男人冷笑一声,用绳子将船老大的手脚捆绑起来,又走到船头打开了背包,里面竟然是一块大石头。
他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石头上。
把起尸体来,向下一扔,绳子簌簌的跟着落了上去。
那块大石头晃了晃,随着尸体的下沉,从船上坠了下去。
隐约间可见石头下面雕刻着一行英文字母。
“city hunter!”
…………
凉婵回到家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家里的门被换成了新的,曾经被人用红漆刷过的痕早已不见踪影。
她有些头疼,又难受,又憋屈。
那家伙这算什么,一声不响的突然走了,还让她暂时不要跟他联系。
从那之后,电话不通,信息不回。
而顾之炎也在他消失的第二天消失不见了。
那个叫张川的特助的人送来一辆新车的钥匙,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凉婵看着这空荡荡的别墅就头疼的难受。
特妈的又有种被甩的感觉。
她收拾好东西,带着狗子就回来了。
虽然她知道,可能程老师遇见了什么事情,又不方便给自己说,但是他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还是让她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
她打开门,家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叹了一声,“狗子阿,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那个狗爹不是个好东西,妈的……”
她说着眼眶有点红,她把这种脆弱归咎于快来大姨妈了雌性激素分泌异常引起的。
她看了一眼车钥匙,奔驰G系的,她开过来的。
越想越生气,一把抓了起来,狠狠砸在窗户上。
抱着狗子就坐在了沙发上发呆。
五分钟后,看了一眼手机……
十分钟后,又看了一眼手机……
“有本事消失就别回来,妈的!!傻叉!”
她恶狠狠的骂了一声。
电话忽然响了。
凉婵拿起来一看,是屠夫的。
“你愿不愿意去京都……”
凉婵怔了一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以往屠夫吩咐你去干嘛,可从来都不用这种商量的语气的。
“这……”
屠夫不等她回答,接着又说,“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把上面给拒了,跟着我好好干,年底给你提一级!”
凉婵烦躁的揉揉脑袋,“就是你们之前偷偷讨论的那个直属于国家公安部的特案调查处吗?”
屠夫声音有些不悦,“嗯!”
“我去!”
电话里停顿了几秒,屠夫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凉婵心里听着一跳,立马又补了一句,“等我学成归来,再来给你卖命!”
屠夫哂笑一声,带一点无奈,“一天天的就知道贫嘴!这几天去你妈那看看吧,以后能回来的时间不多了。”
凉婵没说话,心里有些沉沉的。
其实她也没有想好,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前几天听沈廷玉说到京都这个特案处的时候,也心动过,但是据说要封闭训练三个月,她当时还想如果她去训练了,见不到程老师怎么办……
哼……现在没有这个顾虑了。
挂了电话,有条讯息发了进来。
凉殊: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凉婵眨眨眼,想了想,大概有一个月没见她老哥了,他上次悄无声息的结了婚,还突然有了孩子的事,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呢。
凉婵:随时都可以,不过你最好快点,我下周就高升了,以后想我都难!!得预约排队,还要看我心情,懂不懂!得意(gif)
彼时凉殊在苏景懿的院子里陪她散步,看了一眼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苏景懿一回头就看见凉殊露出的两颗小虎牙。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对他没有抵抗力了。
凉殊把手机递了过去,从后面揽住了她。
“我妹妹,你们还没有见过吧。”
苏景懿接过来一看也笑了,“我们见过,还不止一次,不过她对我印象可能不太好。”
凉殊说“她这个人面冷心热,头脑简单,性格像个男孩子,那些过去的事,她是不会在乎的。”
“真的吗?”
“嗯,真的,比珍珠还真!”
她啃着螃蟹,认真的思索着人生为什么会这么巧妙。
陈开玉笑的很开心,一边祝福她说这不能吃,那不能吃,一边又把那些名贵滋补的东西往苏景懿面前堆。
而她老哥坐在一边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大概在她啃掉第四只螃蟹的时候,他哥大概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了,顺手给她夹了一只波龙,问:“你说你要去京都?姓程的那小子不是在林市吗?你去京都干嘛。”
凉婵没好气的一把将他面前的那一只也夺了过来,放在自己盘子里。
“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什么事,你这个还是别吃了,你媳妇有孕,你不能吃海鲜……”
凉殊“……”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饭后,陈开玉和徐惠回了老家。
凉婵窝在凉殊家不走。
苏景懿因为怀孕,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到了年后,所以最近比较闲。
没有了经纪人和助理及专业化妆师的围绕,她此刻看上去更像一个邻家姐姐。
而不是一个明星。
她懒懒的躺在沙发上。
凉殊坐在她旁边,端过去一盘水果,轻声问,“还难受吗?”
苏景懿笑,“好多了。”
凉婵粹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狗粮,“要不,我回避一下吧……”
苏景懿脸有点红,赶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
凉婵兴趣缺缺,“不知道。”
苏景懿叹了一声,“哎,看你这样子早知道我再坚持坚持了……”
凉殊的脸黑了黑,“坚持什么?”
苏景懿一笑,说“坚持每天多吃一个苹果。”
凉婵“……”
这姑娘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苏景懿也没有想到,她能和曾经她视为情敌的那个人,以另一种身份坐在一起,聊家常。
“我下周就去京都了,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不过市局那边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
她无聊的看着手机里最近很火的偶像剧,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看进去。
苏景懿说“我在京都有一套房子,你过去之后可以直接住那,我让Lisa把钥匙给你送过去。”
凉婵“谢谢大嫂,不用了,我去不是度假的,别人怎么住我就怎么住,不能搞特殊。”
凉殊说“萧何在京都,你去之前可以让他接你阿。”
凉婵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提阿……”
她看了一眼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把剩下的波龙和螃蟹打包了,你们两个有身孕不能吃的。”
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转在林市的街道上,看着夜色初起的繁华,心里有点乱乱的。
很久没有静下心思来想事情了。
忙忙碌碌的这几天,每当静下来时,她耳边总会回想起那一句,“你们母女二人……”
那句话。
程小雨死了,唐心怡呢,是否还活着。
如果说药厂那次的爆炸,和这一次的厢式货车里的尸体都是克隆体的话,那么真正的唐心怡还活着!
她敲了敲方向盘,有些烦躁的看了一眼手机。
还没回消息……
这次她可是真生气了。
凉婵想,难道他遇见什么大事了?公司倒闭?欠了很多钱?还有是有仇家追杀?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种生活里只有爱情和男人的人。
她点一了车载音箱,某个频道里,正播放着beyond的《海阔天空》。
黄家驹苍凉而坚韧的声音传了出来。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哪会怕有一天会跌到……”
她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找到这首歌来听。
而今天竟然越听越憋屈的难受。
“有本事悄无声息的走,就别回来,回来我就剥了你的皮!!”
她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转念一想又不对阿,他不会是和别的女人私奔了!
想了一圈,唯一程老师有交集的人好像只有沈廷玉了。
凉婵突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给沈廷玉拨出去了电话。
过了很久,那边传来很吵的声音。
“喂……什么事阿,女人!”
凉婵长舒一声,心慢慢的放了下来,还好那种狗血的烂俗剧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在哪儿呢?”
“我在酒吧阿……”
她被沈廷玉那边的动静吵的脑子疼。
“什么事?”
凉婵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一定是这几天太闲了,看狗血言情剧看多了,才会有这种男朋友被闺蜜撬墙角的想法。
“没事,你自己一个人吗?”
沈廷玉喝的不少,也没听出来她话里的语气,“不是,老荀,你们那的小吴,我们想叫你呢,谁让你不是单身狗来着……”
凉婵心里发出一声长吼,卧槽,你这个女人的嘴可真是……
“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凉婵走时,便看见三个人喝的脸通红,坐在沙发上。
舞池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变幻灯光照的人眼睛不舒服。
那些白天戴着伪装面具的人们,在这里卸下了面,带着狂欢和放纵游走在舞池里。
沙发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瓶子。
荀愈看上去很正常,除了脸色在灯光下有点苍白。
吴灏天则是喝多了,抱着桌上的烟灰缸不放手,非说这是自己家里的祖传之宝。
沈廷玉嫌他丢人,坐在离他远远的。
见凉婵走过了过来,招招手,“这里”
凉婵问“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然后她看了荀愈一眼,问“你不怕她那个精神不正常的追求者再来找你麻烦?”
她两个人说着话。
荀愈听看到一道人影走过来,也没有注意这两个女人说了什么。
沈廷玉说“我还能怕她吗?这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还叫了几个同事,来这里一起喝酒,就当是送别了。”
“还有谁?”
“鹿云非和老姜阿,他们一个有家,一个上年纪了,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她喝的有点多,说话都有点大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