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同学没有办法，东拼西凑的，凑了二万五，给了刘桂斛。
当时还有记者在，正好把学生们凑钱给他的那一幕抓拍了下来，登在了报纸上。
当时还在网上掀起了一阵骂战。
说这个捞尸人，是吃人血馒头，还有人说这个大学生不该去救那个孩子，还有人说那个孩子的父母也不是东西，这个钱该他们来出……
这种社会新闻过去那一阵之后，众人也就抛在了脑后，被新的热点吸引了眼球。
也没有对刘桂斛造成什么样的实质伤害。
首都片区的警方，找到了目击证人，很快确定了死者的信息，就是失踪了半个月的刘桂斛，案件正在调查中，所有的信息不能外泄。
不过有一些嗅觉敏锐的记者，很快将此事的推论，登在了报纸上。
并且将那块栓着尸体的石头上的字迹拍的很清楚。
“城市猎人！”
凉婵坐在车上，关上了手机。
“现在的新闻媒体，速度也太快了，到现在关于城市猎人的阅读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程风双手按在方向盘上，“自媒体时代，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说这个城市猎人，是不是动漫看多了”
“不管是动漫看的多，还是影视剧看的多，我只知道，这个人，还会再有下一次的动作。”
凉婵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连环杀人案？”
程风点点头，“前天，在东郊树林里，发现一具女尸，女尸身上也刻着这样两个单词，但是因为太过……所以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怕引起恐慌！”
“太过什么？”
他想了想，“……恐怖”

凉婵眉头微扬，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
她很好奇，能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这两个字的尸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的？”
程风又想起了几天前看到的那张照片，当时的心情有点难以形容。
他实在不想回忆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
“这个你还是自己看吧，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承受力。”
凉婵“卷宗在你这儿？”
“不是，两天后的实训课，你们的研究课题就是应该就是这个案子，不过看样子，应该等不到两天了，凶手短期内还会再做案！”
他话音未落，两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
凉婵看了一眼，是荀愈打来的。
“假期提前结束，明天上午8点集合。”
她看了一眼程风的手机，还在响着，并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你怎么不接？”
“你都已经汇报完了，我为什么还要再听别人再说一遍。”
听上去很没有道理，但是去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凉婵问他“你为什么会替老顾来讲课，别告诉我，他是被上课睡觉的同学气的撂挑子不干，这事情只会发生在十五六岁的学生身上，而不会发生在五六十的老头身上。”
程风笑，调转了方向盘，“分析的不错，有人给我开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来加入你们，犯罪心理指导，所以我就把手中的股份抛了出去，从现在开始，务正业！”
“无法拒绝的条件，年薪几位数？”
她有些兴奋，“五十万，六十万？还是一百万？”
程风有点无语，“在你心里，我只值这么多？”
“阿，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的年薪能到这种程度，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给我提那么一丢丢的工资……”
程老师假惺惺的称赞，“嗯，有志气，鼠目寸光。”
鼠目寸光的凉姑娘，一心沉浸在自己涨工资的喜悦中，所以并没有深刻理解到程老师那一句“无法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彼时，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京郊某处，一双罪恶的手，关闭了电脑的的页面。
他对论坛上的评价很满意。
过了一会，一条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双目通红，十分愤怒，“模仿的可真是低劣！”
他再次打开电脑，找到某论坛，终于定格在那一个几乎已经沉入水底的帖子里。
点开了留言。
Hunter：把那个女的照片和地址发给我，我帮你除害。
楼主：兄弟，别了吧，那娘们找的男人挺厉害的，你打不过他。
Hunter：别管那么多，你只管发就是了。
楼主：好吧，我私发给你。
过了片刻，页面对话框里，出现一张女人的照片，和一串地址和电话。
他满意的扬起了眼角。
“这么快就被警察发现，还敢自称是城市猎人，我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放假两天，就被叫回来的人们，显然还有点不太开心。
不过凉婵发现，班上少了几个同学。
听吴灏天说，放假那天，荀愈给那几个人谈话了。
估计是以后不会来了。
凉婵刚一坐下来，沈姑娘就从后面跑了过来，一屁股把她挤开，坐在了她旁边。
“喂，看新闻没，最近的城市猎人杀人事件阿！”
“呐，估计都知道了！”
她一抬下巴，就见荀愈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是这次特训的组织者，平时除了观察参与他们的考核外，很少出现。
“原定于为期一月的培训计划，将于三天之后，提前结束，最后一次考核，将在现在开始，项目很简单，从三十公里外的山林里穿出来，就算通过考核，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过期不候！”
他话一说完，大家都惊呆了，从前的考核项目都是精确到每一个点上的。
像是射击训练，多少环以上为合格。
刑侦分析，成绩过多少分才是合格。
甚至连法医学知识，也仅仅限于到某个点了。
像这样笼统的概念，还是第一次。
有人举手问，“这属于什么方向的考核，只需要穿过山林就可以了吗？”
“综合方向的”
“那里面有陷井吗？”
荀愈忽然笑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凉婵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怎么感觉，里面就是个坑阿！”
沈廷玉翘起二郎腿来，哼了一声，“那还用说，反正不是平地，不然能做为终极考核？这家伙……哼”
吴灏天从后面伸过脑袋来，“老大，你节点测试合格了吗？”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凉婵“嗯！”
凉婵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吴灏天又说，“两位姐姐，荒野求生，求带阿！”
“看你表现？”
吴灏天欲哭无泪“……老大，我可是跟你混了三年阿！”
凉婵摆摆手，“没用……”
特训中心，给第一个发放了一个背包，并开来两辆军用卡车，将他们送到了三十公里外的山林外。
这处培训基地，原是属于某军区的训练基地。
那处山林也是特训中心的地方。
凉婵坐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想象着里面可能会出现的陷井，和考验。
沈廷玉问“你大学毕业后那几年一直在国内，刚开始入警培训时，也有这些吗？”
凉婵摇头，“没有，基层刑警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哪里还有时间搞这些呢。”
吴灏天说“我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不过第一天出现场还是把我吓到了。”
沈廷玉又问“那这次你们说，老荀想要考察的是什么？射击，还是追踪。”
凉婵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想了起来，屠夫之前曾说过关于荀愈和何海晴父母的事情。
“说不定他想考验的只是人性呢？”
沈廷玉和吴灏天齐齐睁大眼睛，“人性？”
“我猜的，如果是我的话，在所有的外在技术，能力，眼力，体力，文化水平知识都达到某一个标准的时候，那么剩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性了吧！”
吴灏天问“是考验一个人，是不是好人的标准吗？”
“错，是考验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具有优秀刑警的潜质！”
她说完这句话，目光透过车后门上的帘子，看向不往倒退的公路和绿树。
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人曾经给她说过的话。
一个优秀的刑警，不仅仅体现在卓越的枪法，优秀的侦查手段上。
它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信仰，是面对困难时的态度，是不论这世界多么污浊，总有人愿意拿一腔热血去维持它的清明。
她不知道道的是，在特训基地，荀愈的耳麦里，正传出她说的这些话。
许久之后，他缓缓放将耳麦放下。
眼底暗流涌动。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的火海和爆炸现场。
所谓的人性，像是深秋褪去绿色之后的树叶，生命的脉络清晰可见。
他就是要将这些人逼到一个极点，褪去伪装，考验人性。

一行四十人，刚一下车，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凉婵打开背包，把里面准备的衣服拿了出来，套在身上。
“穿上”
吴灏天看了一眼，密不透风的迷彩，“老大，这么热的天，虽然下雨，但温度也很高阿……穿上会捂死的！”
没有人理他。
沈廷玉也将迷彩套在了身上。
吴灏天呆呆的拿着衣服，一脸生无可恋的穿在了身上。
其他人有的穿上的衣服有的则觉得太热，不想穿。
一行人熙熙攘攘地走到了林子里。
暴雨打在树叶了，林子里的声音格外的响。
凉婵又重新翻了一翻包裹，里面有一把AK47，一把匕首，几包压缩饼干，两瓶水，一个对讲机，一个指南针。
这些东西是二十四小时用的吗？
她下车之前，已经从来的路上勘测过了这一带的地形，徒步穿越在没有任何障碍的情况下，二十四个小时都不一定够阿。
这个老荀可是真狠。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凉婵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大喊一声，“趴下！”
接着头顶接连传来几声消音器的声音。
几人就势一滚，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
一回头，只见近有十多个没穿迷彩服的人，身上冒了烟。
是空包弹！
“中弹者，淘汰！”
对讲机里传出了荀愈没有情绪的声音。
刚一进山林还没有开始施展自己的本事，就被淘汰了。
那几个中弹的同学觉得很不公平。
有人拿出对讲机质问，“凭什么淘汰他们！”
凉婵本以为荀愈不会回答。
一阵可怕的安静之一，雨声渐渐小了起来。
对讲机里传出了声音，“因为你们轻敌，山林追踪作战，隐蔽好自己，是第一要务，你没有隐蔽的意识，就意味着你的同伴会和你一起，承担着被暴露的风险。”
四十个人，一下子淘汰了十三个，还剩下二十七人。
大家也都提高了警惕，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树林里多半有埋伏，大家心里已经形成了这种意思。
吴灏天心有余悸，拍拍自己的脸，激动的抓住了凉婵的胳膊，“老大，多亏了你……”
凉婵一把拍开他沾满泥巴的爪子，“死开！”
然后拿起背包来就走。
吴灏天小声说，“老大，其他人都没走呢，这会狙击手还没走呢！”
沈廷玉跟在了她后面，踢了吴灏天一脚，“赶紧起来，有时间限制，谁有空在这里给你们玩猫捉耗子的游戏阿，同一种手段不可能用两次！！”
吴灏天呆萌的点点头，颠颠的跟在了后面。
其他人见这三人大摇大摆的从树后面出来，也跟着走了出来。
果然那些隐藏在树林深处的狙击手，确实没有再开枪。
山林地势不平，再加上下雨，方向感本来就不好的凉婵终于迷路了。
她拿出指南针，一看，差点没跳起来骂娘。
妈的，荀愈给的指南针竟然是坏的。
“廷玉，看看你的指南针！！”
沈廷玉后知后觉的拿出来，结果和她的一样。
吴灏天一抬手，再次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就是一个玩电脑的，为什么非要拿特种兵的要求来对我！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要吃蚯蚓，吃老鼠，吃壁虎……我害怕软体动物！！”
凉婵一阵牙疼，她现在很想把吴灏天一脚踹开，装不认识他。
她指了指吴灏天手腕上的那个追踪器，“这个东西，有录音的功能，还有窃听的功能，还有检测你生命体征的功能，你说什么，做什么，死了还是活着，都会有人知道，不信你对着这东西骂老荀一嗓子，试试他听不听的到！！”
吴灏天将信将疑，“老荀你这个老男人，混蛋……”
另一边指挥中心的荀愈脸，黑了黑。
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憋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荀愈一眼。
荀愈看着屏幕，手指一动，按了一下按钮。
凉婵手腕一麻，电流瞬间从手腕传遍全身，一阵刺痛，她几乎跳了起来。
“卧槽，你玩阴的！！”
对讲机里传出来荀愈的声音“你教唆属下骂人，理应接受惩罚！！”
沈廷玉一听哈哈大笑，结果一秒都没过，她也尖叫一声。
“妈的，老男人！！”
吴灏天立马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凉婵和沈廷玉骂完，也学乖了，不敢再乱说话，背着包，大步走去。
荀愈看着屏幕上的背影，浅浅一笑，最终目光定在某个影子上。
彼时程风正开门进来。
正巧看着荀愈正盯着屏幕发呆。
他顺着那目光一看，长眉微扬。
“找我有事？”
程风站在门口，目光清冷而疏离，他气质本就矜贵，这样懒懒的往那一站，整个指挥中心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荀愈回头，指了指他对面会议桌，“坐！”
然后对身后一个穿警服的内勤说，“把卷宗拿来”
内勤的速度很快，三本卷宗，很快摆到了程风面前。
程风目光落，漆黑的瞳孔狠狠一缩。
只见已经泛黄的页面上写着“2010刑初字第73号”
荀愈说“这并不是全部的卷宗，我现在只能拿到这些，还有一些重要的证据，在封存。”
程风伸出手，他想翻开，最终停在了卷页上，然后往前一推。
“先放你那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荀愈点点头，“嗯，特案组的成立，是专门调查国内的重案要案，和冤假错案的拨乱反正，我们这里需要你这种人才，所以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可以提出来！”
程风笑了“你很聪明，知道，她在这里，我肯定也不会走远，你这一步棋下的不错。”
他目光一转，落在屏幕上，那个挺拔而窈窕的背影上。
荀愈说“你说错了，她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刑警，不需要任何外在原因，她也一定能进来。”
程风说“是吗？”
荀愈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眸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你想说什么？”
程风半垂着眼眸，然后缓缓向后靠了靠，“当年那个案子的办案警察里，也有你的名字……”
荀愈的眼睛倏的一下睁大了。
程风更加确认了自己想法。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也不必再多加试探，我的目的很简单，找出真相，还逝者一个清白。”
荀愈目光幽深的看他一眼，许久之后，喟叹一声，“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对犯罪心理不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不是很信服，但是三年前当我看到你们侦破了木槿花食人魔的案子时，竟然推断出了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当时真的很震撼……”
程风说“没有你说的那么悬，不过是根据凶手的习惯行为，进行了透彻的分析，这些都是以往数据做基础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谁也听不太清的话。
荀愈忽然开口，“我向你保证，0731案，两年之内，水落石出！”
程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缓缓起身。
“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他又看了一眼，指挥中心屏幕上的人，妖娆的迈着步伐，嘴角一勾，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那个人没有死对吗？”
荀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程风见他不回答，再次问道“还活着是吗？”
荀愈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你想做什么？”
程风一笑，“我能做什么？如果他没死，她会开心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窗外的雨幕越来越重，能见度很底。
他撑一把黑色的伞，消失在指挥中心外。
荀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忽然涌出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那些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人们，在见不得见的阴暗环境之下，做着无人可以理解的任务。
随着冒着生命危险，收集着证据。
当真相大白的那天，能还能坦荡的活下阳光下，还都是未知数。
程风撑着伞，走在雨里。
过了一会，电话响了。
“之炎……”
“老程，我查到他的住址了。”
程风没有说话。
顾之炎以为他信号不好，断线了，“老程，老程……”
程风停顿了几秒，“停下，不要再查了。”

很快在不平的林地里汇集成一条小溪。
凉婵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上，又湿又热的，捂的很是难受。
沈廷玉和吴灏天颠颠的跟在她后面。
这两个人，一个是常年站在解剖台前，一个常年抱着电脑，体力自然是和她这种天天跑外勤的刑警没法比。
虽然这几年吴灏天在她的鞭挞之下，已经比刚入警队的时候进步了不少，但这样的雨天中走山路，还是有点吃力的。
沈廷玉还好，这女人对自己又狠，几乎只是落后她一步，但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前面越来越模糊的路，和后面一群已经累瘫在直的人。
“老大，休息会吧，都三个小时了！”
吴灏天上气不接下气的。
雨势没有要减的趋势。
噼里啪啦的敲打的树叶上，声音大的让人心烦。
沈廷玉和吴灏天幽怨的看着她。
凉婵叹了一声，找了一处高地，靠着树坐了下来。
就听沈廷玉开始抱怨，“你说我一个法医，平时干的都是又脏又累的活，现在又跑来找虐，累死老娘了。”
吴灏天说“我一个技术人员，四体不勤，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我真是脑子抽风了，好好的办公室不做，跑来这里找虐。”
“你们行了阿，一天天的，只知道抱怨。”
“咕噜……”
然后双两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凉婵摸摸自己的胃。
唉干她们这一行的，忙起来哪里会按时间吃过饭呢。
喊饿叫累的，早就被屠夫一脚踢走了。
“你们看我干嘛，肚子饿还是不很正常吗？”
她很不解的看着这两个家伙。
吴灏天的脸色有点难以形容，他伸出还在滴水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凉婵急了，抬脚就踹，“指个屁阿你！”
沈廷玉嘴角抽了抽，“那个，老凉，我给你说，你有什么遗言，现在说还来得及……”
吴灏天声音有点颤抖，“老大，你千万别回头阿……”
凉婵陡然一惊，觉得脖子里有点凉。
然后她一回头，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脚伸进了她脖子里。
与此同时，沈廷玉已经找来了一根长的长的树枝。
“你别害怕阿，这东西叫智力红玫瑰，属于蜘蛛目捕鸟科，原产于智力的雨林和草原里。对环境要求不高，适应力很强，性情比较温顺，喜欢躲在树洞里，现在这个天气，估计是饿了……”
她最后一句话出来，凉婵只觉得后背寒气蹭蹭的往外冒。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给我百度百科，我特么管它是红玫瑰还是蚊子血，抓紧给我踩死……”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沈廷玉拿着树枝，一横一挑，就将智力红玫瑰那个大蜘蛛挑开了。
她笑的很欠揍，“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阿，我以为你这样的钢铁女侠，天不怕地不怕呢……”
凉婵立马蹭的一下站了真情为，原地暴走，死命的拍打自己脖子，生怕那东西在她身上吐丝之类的。
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吴灏天凑了过去，“玉姐，你对这东西还挺了解阿，这蜘蛛看上去确实比普通的漂亮点。”
沈廷玉装模作样，“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遇到点奇怪的东西也很正常，顺带学了点知识。”
凉婵缓过神来，一把抢过沈廷玉手中的树枝就要往地上踩。
被沈廷玉拦住，“唉唉，等等你这可是杀生阿！”
“你吃小龙虾还杀生呢，怎么不说自己！！”
沈廷玉说“这东西是进口的，挺贵，很多人都拿来当宠物养，按说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阿！这东西生长的缓慢，你看这大小，应该有些年头了，死了怪可惜。”
她这话音一落，凉婵脑子里的那根弦立马崩了起来。
“宠物？”
“是阿，现在很多女人都喜欢养这种宠物，以一种小众的姿态睥睨宠物界。”
凉婵回头，绕着那颗树走了两圈，“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沈廷玉说“不会柯南附体吧，走哪儿都有案子！”
吴灏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指了指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那颗树上。
“老大，你，你后面……”
彼时的天空，忽然一道惊雷划过。
“咔嚓”一声闷响。
有光透了过了，正照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
将那一具悬挂的茂密树叶下的尸体照亮。
有人尖叫一声。
其他组里的人也看到了这边的异样，跑了过来。
只见茂密而阴森森的树叶中间，一具悬挂的尸体，浑身上下缠绕着一层一层白花花亮晶晶的东西，像茧一样，厚厚的一层一层的将她包裹起来。
作茧自缚……
凉婵的脑子里忽然涌出来这样一个词。
“她身上的丝是蜘蛛网。”
沈廷玉第一个反应过来。
蛛网被雨不冲洗过了，有些灰蒙蒙的叶子还沾在上面。
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凉婵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考核时间还剩下不到十七个小时。
天马上就快黑了。
有人忽然说，“咱们走吧，先做个记号，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看这尸体有些年头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另外一个人说“是阿，考核那么严格，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能再耽误时间和体力了！”
吴灏天转头看向他家老大。
他向来跟着他家老大走。
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廷玉也下意识的望了她一眼。
法医的工作本来就是配合刑侦的，她肯定是要征求凉婵的意见。
其他人见这三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有几个已经纷纷离开了，还有两个留下来的。
正是来自江城刑警姜源，和林市某辖区的民警沈月。
这两个人和她都认识。
凉婵站在树底下，看着那具不知这种荒凉又隐蔽的地方悬挂了多久的尸体，心里有点挣扎。
她当然也知道，考核时间有限制。
如果不是那个红蜘蛛一样的东西爬到她身上，怕是她们也不会发现这具隐藏在茂密树叶间的尸体吧。
“放下来吧，山林这么大，这么久了都没人发现，我们再回来不一定能找到。”
姜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老凉，你可想好了，咱们一旦放下来，这案子不查也得查了！”
沈月一脚踹了过去，“废那么话，看见了还能装做视而不见？”
姜源的脸微微一红，对沈月羞涩的笑了笑，“你当着凉队沈医生她们也给我点面子嘛！”
沈月笑嘻嘻的说，“你这脸皮厚度，还需要我给面子？”
凉婵和沈廷玉对望一眼，齐声问，“你们两个好上了？”
沈月轻咳一声，有点不自然的点点头。
她原本是个辖区民警，因为出色的业务能力被提拔上来参加特训，刚开始的时候根本接受了这样强度大的训练，在一次越野中，摔倒了，当时正好姜源从在她后面，背着她跑完了全程。
两人倒数第一。
因为情况特殊，两人并没有因为成绩不合格而被淘汰。
半个月接触下来，两人就产生了感情。
这一次放假，两人都没回家，去了京都玩了两天。
姜源和凉婵都是公大毕业的，沈月又是凉婵那个辖区的民警察，三人都认识。
沈廷玉绕着树转了一圈，“这么高，根本爬不上去阿，叫支援吧，再说这天这黑光线太差，没办法尸检。”
凉婵赞同她的说法，这种情况下仅靠着这五个人根本不可能抬出去的。
她拿起对讲机来，“老荀，坐标定位一下，有情况……”
指挥中心里坐镇的荀愈早在那声尖叫之后，就一直在密切观察着几人的动向。
他拿起对讲机来，“嗯！你说”
“山林里发现一具女尸，有些年头了，不过目前我们手上没有工具，需要支援。”
荀愈低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你手环旁边有一个按钮，是坐标定位，你发送一下，一个小时后，有直升机过去！”
“一个小时？”
“怎么，有意见？”
凉婵气噎，“没有！”
沈廷玉也听到了一个小时。
这个天气，又是这种支援，一个小时的调度也算是正常估计了。
但是这一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太宝贵了。
这是最后一次考核，不管是将来的提拔，还是全国警察都向往的精英特案组，都是一次很重要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