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同入秘境寻宝,得到了不少好处,然而,原主?也?受了重伤,秘境出去后,他们又被歹人盯上,原主?引开恶人坠入界河,机缘巧合吃到了太岁。
原主?运气不错,被界河一条凶鱼发现后撕扯吃了部?分身体?,又将残缺不全的肉身给扔回了河边。
他本就伤得很重,再被凶鱼撕扯啃噬,人还能?好?
樱姑在河边发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了一口气,在见到樱姑后,那口气就散了。
樱姑给他喂了药,点了幽冥陀罗花灯。
后来,醒来的就是秋一道。
原主?资质不错,仙品太岁服用过后,又有伐骨洗髓之效,加上秋一道与时俱进科学修仙,多重效果叠加,使得他的修行一日千里,在修真界迅速崭露头角。
樱姑呢,就属于天赋资质普普通通的那一类,他们俩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就导致,樱姑的心思?越来越重。
秋一道是那种技术型宅男,最初穿过来的时候身受重伤,一直受樱姑照顾,这?恩情他就记下来,之后,也?算是顺其自然地跟樱姑在一起了。
樱姑是灵植师,恰好又是寄生类灵植,她修为?上不去,寿元都要比秋一道短一大截。
秋一道就与她签订了寄生契约,愿意用自己?的灵气去供养樱姑,延长她的寿数。
可人心难测,欲壑难平。
那时候人们觉得突破大乘期后就会引来登天梯,飞升上界。
飞升上界的话,就属于真?正的仙凡有别,他去了上界,樱姑却只能留在原地——
所以,樱姑以除魔为?名,在他渡劫时动了手脚,将其分尸镇压,既能继续汲取他的生机,又不敢给他任何灵气,不给他任何恢复的机会。
因为?樱姑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生命力有多旺盛。
秋一道:“还同生共死契约呢,真?的同生共死,也?不需要一纸契约来约束,我们那个时代?,有恩爱夫妻前后脚离世,他们需要签订契约吗?”
“真的会有人签订吗?”
秦七弦:“我签了。”
秋一道指指自己?的脑壳:“……大妹子你这里……你可别学咱那边的什么什么,谈个恋爱动不动就拿天下苍生陪葬哈。”
秦七弦扭头看身边的东池宴,“听到没??”
感情可以轰轰烈烈,但不能?五雷轰顶!那些血洗众生之类的行为?,可不就是该天打五雷轰?
东池宴斜睨她一眼,沉默片刻后才嗯了一声。
樱姑肯定要美化自己的行为?,打着爱和正义的旗号行事,假话说多了,自己?都当成了真?的。
所以,在与东厉风交流的时候,她才会说那些话。什么因为与域外天魔结契,想死都死不了……
这?只是她为了守住长生秘密找的理由?罢了。
她怎么会想死。
她连眼角的一道细纹都不能接受,又怎会坦然面对死亡。
秦七弦:“你还有两处封印在什么地方,你说说,我叫人给你找回来。”
秋一道直接说了两个位置,接着又道:“其实我已经快撑不住了,多亏你将我埋在了土里,太岁那微弱的血脉力量得以发挥,保住了我的元神。”
“找回来恢复得稍微快一点儿!”
秦七弦:“行!”
不多时,玄音大阵到了。
他们直接去到了阵眼处。
地底阴暗潮湿,臭气熏天。
“啪嗒!”青鸾使跳了出来,爪子落地,在石板上发?出一声脆响,它一不小心,踩断了什么异物。
青鸾使低头看了一眼,默默挪开脚爪,接着将光芒洒向四周。
入目是数不清的断骨,那些骨头浸泡在浑浊的血水里,数不清的特殊甲虫在骨头?里穿梭,啃噬着那些断骨上的血肉……
这?一幕,让不少人头皮发麻。
就连秦七弦,都蹙起眉头?。
她想起当年东池宴拿着玄音金骨说,“你听,她在喊痛。”
怎会不痛?
如今亲眼见到,才知道,被镇在玄音大阵下的音灵骨魔这?些年?遭遇了什么。
人间处处是炼狱。
苍生皆在受劫。
好在,这?一切,正在改变!
秋一道:“先将这?里清理干净,阵法还有一些需要修补的地方。”
清理工作交给了天惑。
血海一出,直接将玄音大阵冲得干干净净,接下来的阵法布置,秦七弦没?直接参与,不过她在一旁搞后勤,春风化雨不断,滋养着众人元神,帮助大家恢复灵气。
于是,谁也?不累,只能埋头布阵。
秋一道:“域外天魔降临,魂力充足,以后,就只需这?一个玄音大阵。”
夏云岫:“妖域没?有灵气,能?否让妖魔也?登入灵网?”他在妖域住了太久,想登灵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东池宴:“可尝试构建魂阵!”
秋一道则道:“那我得去妖域看一看才行。”
东池宴:“好。”
说完,他才想起,当年曾与系统针锋相对,试图与其一争高下,谁能?想到,现在他们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讨论阵法呢?
秋一道感叹:“妹夫你虽然是个恋爱脑,却是我见过修真?界脑瓜子最灵光的修士了。”他的一些设想和构思在修真界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而东池宴却能?认真?听下去,并思?考其达成的可能?性,还能?举一反三提出合理的意见,真?的是少见的天才!
被当面盖章恋爱脑东池宴:……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不到三日,阵法完成,樱姑和她的红树林都被封在了阵眼里,取代?了当初音灵骨魔的位置。
此?后,无人再给他们任何治疗,任其自生自灭。
忙完阵法,秦七弦等人才从阴暗的地底深渊返回秦池。
离开时,困在阵法内的樱姑浑浑噩噩地坐在原地,她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宛如一截枯木。
幽冥血藤都会噬主?,何况是更加妖异血腥的长生藤?
在找不到血食之后,长生藤盯上了主人樱姑。
“你这?个废物、累赘,要不是你,我早就飞升了!”长生藤缠着她的身体,想要将根须扎进她的血肉。
然而,它被秦七弦汲取了太多的生机,现在比樱姑还弱,只能?狠狠地缠着她,勒住她的脖颈。
很快,樱姑就难以呼吸了,她拼命挣扎时,手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就见阵法内微微泛光,紧接着,一面接一面的镜子立在她面前。
樱姑整个愣住,肝胆俱裂,短暂沉默过后,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
那不是我!
那个面容丑陋的老人,绝对不是我!
她试图打碎那些镜子,然而手一旦碰触到镜面,就如同被钝刀子割肉一样疼痛难忍!
“将镜子拿开!”
“那不是我!”她试图躲避镜子,然而镜子无处不在。
那一张张狰狞丑陋的脸,化作噬魂的刀,正一刀一刀刺进她心脏,也?凌迟她神魂。
“不!”
深渊底下,樱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她的痛苦,跟那些惨遭她虐杀的人相比微不足道。
不让她死得那么痛快,便是对众生的仁慈。
秦七弦一行人回秦池后就发?现,已经?养好伤的书院修士们都不肯走了。
旬二一见秦七弦就开始告状,“这?群人还想留在内城,想得美!一开始还闹事,威胁咱们,结果,被公孙老大他们直接给镇压了!”
“压根儿用不着大天妖们出手!”
“对,我们自己?就能把那些天骄揍得爬不起来。”
“当然,出力最多的还是公孙厄、孤悬灯、涂檀三位老大……”
书院的修士,曾是高高在上的天骄,是天上的云。
而秦池最初的修士,却是渡川界被抛下的底层蝼蚁,是地上的泥。
谁能?想到,当初微末如尘埃的存在,现今随意一击,却令曾经不可一世的骄子们狼狈不堪?
这?世道,真?的在他们手中一点点改变。
涂檀:“对了师妹,你去看看白执鹤。”
秦七弦:“白执鹤怎么了?”
阮怡宁在一旁道:“他做了梦,一直醒不来。”
秦七弦看向涂檀。
涂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的确给他造了个梦。”
以前,他们三人是一个小队。
也曾探讨过白绯若是化形会是什么样子。
因此?,梦里,白绯陪伴在白执鹤身边,还幻化了人形。那个人形,就是当年白执鹤构想的模样。
眼如小鹿般清澈,五官精致小巧、声若莺啼、天真可爱。
本意是安抚白执鹤那脆弱不堪、波动极大的元神。没?想到会适得其反,也不知道为何会刺激到他的元神,导致他醒不过来。
阮怡宁:“白绯都叫不醒他。”
白绯没?死。
东池宴之前将红树林里还没化作血泥的尸骨都捞了出来,其中就有白绯。
钱珝将白绯给抢救回来,现在正守在白执鹤旁边。
春风化雨也?没?什么用,白执鹤与白绯是契约关系。白绯恢复后,白执鹤的伤就基本痊愈,元神也?恢复得不错,为何会沉睡不醒呢?
秦七弦问钱珝:“有鹤哨吗?”
钱珝点点头?,掏出一个鹤哨,在秦七弦的示意下吹响。
一声接一声的哨响过后,白执鹤眼皮微微一动!
阮怡宁兴奋地道:“醒了,醒了!”
涂檀:“为何会如此?”
秦七弦:“我们那里有很多人是猫奴、狗奴,是情感寄托,是陪伴和守护。”
“对于鸟类来说,它们喜欢的是漂亮的羽毛、亮晶晶的石头……”旁边的小金乌和胖鹤齐齐点头?,就连天鸦,也?往他们的方向瞥了一眼。
“对他们来说,人有什么好看的,就头?上毛多一些而已,你看小金乌可以化形,她变成人的时候多不多?”
“胖鹤都渡劫期的胖鸟了,你以为?他不会化形?”
胖鹤:“我哪里胖了!”
它们都会化形。
可它们都不喜欢变成人的模样。
白执鹤与白绯的感情太深,他认真?地替它梳理羽毛,精心照顾它。因为?它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武器,能帮助他不断变强。
他尊重它的一切,自然也?清楚,白绯并不想变成人。
梦里的白绯,却化成了人的形态。
此?时,睁开眼的白执鹤点了下头?,“是,我做了个梦,梦里的白绯变成了人,对我嘘寒问暖。”
“我以为?那是敌人的手段,那些根须,本就就能?迷惑心神。”白绯用尽全力在保护他,他不愿就那么死去。
就连死,也?死在一个会让白绯不高兴的梦境里。
它那么喜欢它的羽毛,每一片羽毛都得精心梳理,抹上特质的精油,不沾雨水,不怕火炼。
“我就一直躲,一直躲,最后好像躲在了识海海底,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直到哨音响起,才突然醒来,感应到了与白绯之间的神魂联系。
白执鹤:“多谢了。”
涂檀真?诚道歉,白执鹤则道:“你我分别之时,我的确想过她化形,你造此?梦境也?是想帮我。”
那时候,他也?是觉得很多灵兽都会化形,化了人形,做事更方便,那时候,他没?想过,白绯自己是否愿意化形。
此?后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成长。
天下书院里,来自于偏远地界,没?有靠山的白执鹤也曾渡过一段艰难的时间,而他也?正是那段时间,让他在御兽一道上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只有真?正尊重自己?的伙伴,才能?与它更好的契合,从而在御兽一道上走得更远。
白执鹤刚醒,外面又有人喊秦七弦了。
秦七弦又匆匆出门,刚走到门口,就感觉一片巨大的阴影压了下来。
黑影遮天蔽日,最后,又化作一团小点,停在她面前的树枝上。
天鸦恶狠狠地道:“整天忙这忙那,我的帝果呢!”
秦七弦:“……”
“今天,你们要是再不合修,老子就拆了秦池。”
秦七弦:“……”
正要说话,就听不远处传来东池宴的声音。
东池宴:“好。”
他一袭玄衣,倚树而立,明明是一身黑,却又好似将满城星辉聚于一身。
秦七弦脸唰的一下红了,周围还有不少人呢!
大庭广众之下,聊这些合适吗?!
不如,我们晚上,再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