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肉，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女儿在这里没有受苦，挺好的。
但随即，她又想起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今天不是奔着你们的晚饭来的，我在家吃过饭了，你们坐，边吃边说，吃饭不耽误我说事。”
向白薇看她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大脑快速过滤了一下自己最近做的事情。
但还是猜不出来，王春花今天来找她的目的。
或许可能是来找姜睢的吧。
这样想着，她便拿筷子吃起了肉。
肉刚进嘴，王春花便看着她说：“我听说，你要在粮食作坊的旁边，弄一个什么水果加工作坊？”
“水果加工谈不上，”向白薇咽下嘴里的肉，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做点果酱啦果干之类的，都是大家伙能吃得起的东西，我之前也做了一些送去供销社，卖的还不错。”
“那就继续做了送去供销社啊！”王春花忍不住有些焦急，“你怎么又开了个作坊呢？一个不够你赚的？又来一个，你觉得你忙得过来吗？”
“还好吧。”向白薇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空间答应她了，等她下一个任务完成后，等级也到了，可以再给她解锁一片果林。
照这样下去，向白薇觉得自己很快就能赚大钱了。
王春花看她还这么淡定，着急的不行：“你这个死丫头，你真是糊涂啊！你说的那些东西，你见咱们村里有人爱吃吗？”
向白薇想了一下，轻轻摇头：“好像平时的确不怎么吃，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会买来一些，不过没关系，等以后我这个厂子开大了，大家也会爱吃的，你要相信我的手艺。”
王春花说不了她，转头去看姜睢：“你是校长，你文化水平高，你过来说说她，赚钱要脚踏实地，不能想一出是一出，粮食作坊也就罢了，已经做出来了，可是那个水果加工厂，那不是一般的东西啊！”
向白薇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姜睢，想看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姜睢放下筷子：“娘，水果加工厂的事儿，是我和薇薇商量过了的，我们都觉得挺好的，而且最开始，这个主意还是我给出的呢，您……您别凶她。”
“你，”王春花没想到这个主意竟然是姜睢出的，她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年轻啊，我知道你们心里主意多，这是好事，但主意再多也得顾及现实，向家村不是什么有钱的地方，这周围也没多少有钱人家，你弄出来了，东西卖给谁呀？”
“娘，这个你不用担心的，”向白薇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姜睢这些都有考虑到，销路什么的，他会想办法的。”
事已至此，王春花明白，这小两口是打定主意要办水果加工作坊了。
自己再叨叨的话，只会显得多余。
“那行吧，既然你们两口子有主意，那我就不多嘴了，你们接着吃，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王春花说着便站起来，准备回家。
小两口连忙拦她：“哪能这么快就走啊，要么多少吃点吧，这肉挺香的。”
“就是啊娘，这是你女婿姜睢亲自下厨做的，可好吃了，和你之前的做法不一样，一块尝尝？”
王春花看看感情很不错的小两口，摇摇头：“你们吃吧，我晚饭刚吃过，还吃的很饱，况且你爹还在家等我呢，走了啊。”
等王春花到了家，院子里乘凉的向老根看见她回来，开口询问：“怎么样？”
“白去一趟，等我喝完水和你说。”王春花拿过水葫芦，拧开盖子，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水。
回来的路上，她走的有点急，现在渴的慌，又热又渴。
“怎么就白去一趟呢？”向老根有点理解不了，“咱们女儿和女婿都不是那种不听劝的人啊？你是不是说话方式不太对？”
“说什么都没用，这个加工作坊，那小两口打算了很久了，是铁定要办的。”
这老两口正说着话，三个儿子从外面回来了。
最前边的老大向卫国听的比较全，边解外套边说：“娘，你是不是跑去妹妹和妹夫家里，劝他们不要办那个水果加工作坊去了？”
“对呀，我这两天听好几个村里的人说，这个水果加工作坊不好做生意。”王春花说着想起了什么，“你们三个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妹妹和妹夫想干什么？”
向卫国拿起蒲扇扇了扇风：“大概猜到一些，但我没怎么问，妹夫那么有文化，妹妹又是个敢想敢干的，娘，我觉得你担心是多余的。”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王春花忧心忡忡，“这种作坊做出来的东西，平时哪有人买啊？不过你妹夫倒是说了，他有办法卖出去。”
“他都这样说了，那你就更不用着急了。”向卫国猛扇了两下风，“妹夫人脉挺广的，认识的人多，这件事他肯定能处理好，您二老，少听村里那些人瞎唠叨。”
向卫国这话一出，向老根夫妇俩陷入了沉默。
正如大儿子所说的，姜睢的确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他们老两口私下里曾一度担心向白薇太单纯，容易被姜睢欺骗。
但王春花转而一想，那小两口之间，忽冷忽热的明明是她家闺女，而被拿捏住的似乎是姜睢。
如此一想，老两口又放心多了。
而院子里，二儿子向国新不太同意大哥的看法：“妹夫是读书人，读书人有时候会犯一些想法过于美好的错误，做生意那么艰险，可不是书读的好就能做好的。”
二儿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老两口又犯了难。
向老根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过了一会儿，和王春花打商量：“他娘，三丫头到底什么想法？知道她厉害，她男人也厉害，但做生意，怎么也得多寻思寻思。”
王春花无奈的摇了摇手：“刚才不都和你们说过了吗？他们小两口心里有主意，让我放心就是，我还能再说什么？”
老三向树志这时候开口了：“既然姐姐姐夫心里都有主意，那咱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呗，我觉得姐姐姐夫都挺厉害的，这事他们心里肯定有谱。”
“你倒是挺支持他们的啊。”
向老根敲敲旱烟：“反正这事咱们提前说过了，再插手的话，姑爷怕是会生气，那咱就不再管了，你们几个多盯着些，该帮忙的帮忙，到底是一家人。”
“爹你放心吧！”
“就是啊爹，我们肯定会帮着妹妹妹夫的。”
“我现在就在给姐姐姐夫帮忙呢。”
姜睢洗漱完进屋，发现向白薇正坐在炕上发呆，也不知道她在寻思什么。
“想什么呢？发呆都这么认真。”姜睢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一边闲聊一边擦手擦脸。
“我在想，现在作坊小，用不了多少人，不如就找一些咱们村，还有附近村里闲着没事干的年轻人和寡妇来我的小作坊里干活，这样就能让她们有点收入可以补贴家用，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姜睢笑着点头，“那就行动吧，明天开始，我翻过黄历了，再过6天，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不如就挑在那天，让你的水果加工小作坊开业吧。”
“也不能再等了，山上的水果不能等，”向白薇认真的点了下头，“那我就趁着这剩下的6天，充分的做一做准备，等着6天后的开业。”
说完，向白薇坐直身子，伸胳膊拉上帘子，拉到边边时，她看着还没把脸遮上的姜睢：“姜睢，谢谢你，晚安。”
“晚安。”
姜睢淡淡一笑，看着向白薇把两人之间的床帘拉上，自己拉过小薄毛毯，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大清早，向白薇拿着自己提前做好的名单，去找那些清闲在家无事做的姑娘，还有寡居在家的妇人。
向白薇给她们开出了一个月二十块钱的报酬，相当于正式工厂里工人一半的工资，为此，向白薇特意强调了这工资是什么水平。
果然，得知这二十块钱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后，她找的那些人当即便爽快的答应下来，纷纷表示愿意去她的作坊里帮忙。
虽然这其中有不少还是对向白薇的水果加工事业不看好，愿意去还是奔着那二十块钱去的，但向白薇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等到回头作坊做成工厂，这些人会庆幸自己一早就找了她们的。
虽然工人们选定了，但她们都不懂得如何做果酱做果脯。
唯一一个懂得的向白薇，只能一样一样的亲自上手慢慢教。
所以她的这个水果加工小作坊虽然开业了，但也和没开业之前没太大区别。
也就开业当天放了点鞭炮，大家伙热闹了一下。
但之后，向白薇便让人守着门不让进来了。
因为她要开始教手底下的工人如何做果酱果脯，不能让人偷师学。
最后，经过她三四天的认真教学后，第一批工人总算可以上手做果酱了。
成品出来后，向白薇尝了一下，勉强算是满意，可以接受。
虽然和自己之前做的那个味道大差不差，但酸甜度把握的还不够，估计是做的时候火候没把握好。
当然，比例配比什么的，都是严格按照向白薇要求来的。
向白薇看着这一桌子果酱，沉吟了一会儿，对旁边忐忑不安坐着的第一批工人笑了笑：“做的还算不错，就是火候上拿捏的还不够准，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掌管火候的一共就三个人，听见向白薇说这个话，那三个人一同低下了头，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不要垂头丧气的，”向白薇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都抬头看向自己，“这些果酱做的还不错，你们把果酱分了吧，拿回家里吃去。”
“这怎么成？这种东西做出来不是留着卖的吗？我们哪敢吃啊！”说这话的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果酱。
“我本来就打算把这批果酱送给你们，顺便让你们尝尝这果酱的味道到底如何，光我一个人觉得行可不合适。”
向白薇笑眯眯的，把那一排果酱又往前推了推，“你们自己分吧，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好吃的话顺便和周围邻居都分一分，让他们也爱吃，这样回头咱们的生意也好做。”
向白薇说完这些后，也不管剩下的果酱都是怎么分的了，转头继续捣鼓那些机器，顺便调整生产计划。
临近傍晚，下班的工人们一人拎着两瓶果酱，还有一包果脯离开了这个小小的作坊。
还没看够热闹的村民，找上工人们中和自己相熟的，半真半假的套话，还有那心思活泛的，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他们拎着出来的东西，想着自己能不能分一点尝尝。
次天晚上，看书的时候，姜睢中途休息，和向白薇闲聊，顺便提了自己在学校听说的事。
说是向白薇分出去的果酱果脯，很受欢迎，已经有好几家的孩子馋上了这一口，还有那胆子大的孩子，竟敢趁家长不注意，偷吃果酱。
第129章 果酱的反响越来越好
向白薇对此表示很满意：“这个反应才对，我告诉你，现在只是开始，等以后，他们会更喜欢我那个小作坊里出来的果酱的。”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姜睢无奈的摇了摇头，“谦虚使人进步，懂不懂？”
“我在外面很谦虚的，也就在你面前，心情好嘛，想说句真话罢了。”向白薇笑眯眯的，从桌上的铁盒子里，翻出一包特制的山楂干，“我看你最近胃口不怎么好，山楂干吃了开胃健脾，所以特意给你做了点，你平时没事可以来几片。”
姜睢接过纸包，心绪复杂的捏了一下：“这是你专门给我做的？”
“怎么？不信啊？”向白薇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刚才都已经说了，是专门给你做的，你还非得再多问两句。”
“没什么，就是略微有点小激动。”姜睢拆开纸包，从里面拿了一片，放进嘴里。
“哎呦喂！快要酸倒牙了。”姜睢声音带笑的，故意小声吐槽了句。
旁边的向白薇耳朵尖的很，话刚说完，她就把手伸了过来，白白带着茧子的手心朝上：“好心给你做的，你竟然这么不领情，那还是还给我好了。”
“那可不行，这送出去的东西，又岂有要回去的道理。”姜睢连忙小心的把纸包又封好，然后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放到一边，“都已经送给我了，你别想再要走。”
向白薇轻轻哼了一声：“我就那么一说，你看把你吓得。”
“对，知道我胆子小就好，以后可别再这么吓我了。”姜睢顺杆爬的逗向白薇玩。
“姜睢，你可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
两人笑闹了两句后，又接着说起了水果加工坊的正事。
“薇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向白薇摸着下巴：“水果加工坊比较特殊，单指着这一个村的话，生意估计是做不大的，我表姑，就刚结婚时我带你去见的那个，她认识的人比较多，我打算给她送一些，让她拿去帮我宣传宣传。”
“那你就再多做一些吧，”姜睢手里轻轻捏着铅笔，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我看那些小孩子们都挺喜欢的。”
姜睢在学校里工作，接触小孩的机会要多一些，向白薇好奇的追问他：“对了，你再跟我说说，那些小孩子们，都是怎么评价我做的果酱果脯的？”
“特别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姜睢眼神专注的看着向白薇，却仿佛意有所指。
向白薇隐隐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你快说啊？怎么又在卖关子。”
“我没卖关子，”姜睢随口替自己辩解了句，“你没注意到这两天有很多小孩，老是往你的水果加工作坊那里跑吗？”
向白薇回忆了一下，轻轻摇头：“还真没注意，我最近在调整生产计划，改变策略，作坊外面什么动静还真没注意。”
“那些小孩子，吃完还想吃，盘算着来找你讨两罐，不过都被你作坊里工作的那些人给拦住了。”姜睢脸上带着无奈的笑，“还有，现在家里有孩子的，都不敢带着孩子经过你的作坊门口，生怕他们会突然撒泼讨要果酱。”
“把东西做的好吃，”向白薇十分的理直气壮，“不算是我的错吧？”
“当然不是你的错，就是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你听见这样的反响，觉得高兴吗？”
“当然高兴啊，这是对我手艺的肯定。”向白薇欢快的翻着书，她的梦想，就是像那些牌子货一样，打出名声来。
又过了两天，趁着周六周日的空档，姜睢陪着向白薇一块去李家庄找表姑。
到表姑家的时候，发现表姑家里聚了一堆孩子。
向白薇看看这些眼生的小孩，稍稍打听了一下就明白了。
原来表姑家的孩子是孩子王，周围几个村子的孩子全在这里呢。
姜睢把那一袋瓶子较小一些的果酱给向白薇：“你是不是想给这些孩子分这个？”
“你竟然猜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向白薇脸上露出惊讶，接过小布袋子，“我听说我表姑的孩子最近学习进步不错，想把这些果酱给他，让他拿去分给同学，但今天来的巧，正好有这么多小孩在他家门口玩。”
一群小朋友围着向白薇，纷纷领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果酱后，忍不住当即就要吃起来。
向白薇连忙开口制止：“你们现在一个个玩的浑身上下都是土啊泥的，现在别吃，拿回家去，晚上和家里人一块吃。”
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压根不听向白薇说的话，固执的把盖子拧开：“这瓶子那么小，我要是带回家里去，我估计只能尝到一口。”
“那你现在是要把这一瓶都独吞了吗？”向白薇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少年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先吃一口尝尝味道，然后就把它给拧结实，这样等回到了家里，我就能多吃一口了。”
向白薇侧头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小男孩，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酸。
这个年代物质缺乏的太厉害了，她一定要尽快把工厂开办起来，尽量早些让这周边的孩子享受到自己提供的福利与庇护。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的生意真的能办得很不错。
而对此，向白薇并没有十分大的把握。
姜睢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在想什么呢，看起来心神不定的样子，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和这些小朋友们有说有笑的。”
“一不小心走神了，没事儿的。”向白薇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转回去和表姑坐在一块闲聊天。
从表姑家回去后，大概又过了三天，有好几拨村民去加工坊，都是去打听买东西的。
说是家里的孩子大人都爱吃这个，想买点回去当个零嘴。
这个年代好吃的甜食不多，难得出现一个，而且还开的那么近，最重要的是味道是真的不错。
而就在这时，姜睢又给向白薇出了一个新的主意。
那就是有些村民们手头拮据，不好拿钱去买这些果酱之类的。
姜睢建议向白薇可以贴个告示在门口，告示的内容就是，可以拿刚摘下来的果子，兑换做好的果酱和蜜饯。
向白薇眼前一亮，觉得姜睢提的这个建议很不错。
为了多表现一下，姜睢主动把写告示的事情揽了下来，十分钟之后便将告示贴在了作坊门口。
附近的村民们本就一直留意着作坊的动静，当告示贴上去后，好奇的村民们都凑了过去，当了解清楚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后，家里孩子多的村民们，立马带上了工具上山摘果子。
后面那一片山，有果林，还有野生的果树果子，各种各样的，多了去，每年都要因为村民们吃不了而白白烂在枝头上很多。
至于向白薇那边，只安排了两个性格比较泼辣的寡居嫂子，一个是住在向家庄最南头的阿桂嫂，一个是住在庄子中间的梅花嫂。
这两个人性子都比较泼辣，向白薇特意让她们来筛选村民们带来的果子，为的就是怕某些村民们以次充好，拿情分说事。
其实，向白薇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当天确实有好几个人，仗着和向白薇的爹关系比较近，是五服之内的亲戚，拿着长辈的派头，不光想让那两个嫂子把带来的那些一大半并不怎么样的果子全收下，还想再多兑换一些果酱。
但这两个嫂子的泼辣是出了名的，当即便给怼了回去。
再加上同样来兑换的其他村民，肯定不乐意别人能仗着关系好占便宜，于是便纷纷帮着那两位嫂子说话。
作坊里面的向白薇抱着手听外面的动静，而旁边的姜睢，手里捏着一颗又脆又大的水蜜桃，啃的正香。
等到晚上，向白薇坐在桌边理账，理完之后，她看着旁边正在写东西的姜睢。
姜睢注意到她的视线，放下手中的笔：“怎么了？想和我说什么？”
“经过这半个月来的调查还有总结，我觉得我做的这些东西，以后一定能大卖，”向白薇一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所以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
“我记着呢，”姜睢说着把手中的纸推给她，“我这不正在履行吗？”
向白薇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封快要写完的书信，信的开头，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看出他的疑惑，姜睢开口解释：“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同学，他就在省城，人脉挺广的，我给他写信探探口风。”
“那你先写，写完咱们再说。”向白薇把信纸给他推了回去，过了一会儿，看姜睢写完信，开始往信封里装的时候，再次好奇询问，“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
“目前为止，我单方面觉得我和他的交情还算不错，但到底怎么样，还得等他的回信，看他愿不愿意和我这个，如今在乡下地里干活的老同学继续打交道。”姜睢用胶水把信封好，放到一边，准备明日一早就去镇上投递。
放好后，他感觉到向白薇还在看着自己，于是转头回望：“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现在时间不早了，也该睡觉了。”
“你刚才说的那个话，我听着好像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你这个同学这么厉害，你可以让他帮你找一份工作啊，回城里大展身手，你那么优秀，能力又那么强，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向白薇这话不单单是夸奖，还有很多疑惑。
姜睢是一个能力极强的人，让他待在这么小的地方，当一个小小的校长，确实有点埋没人才了。
“我心甘情愿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姜睢目光直直的看着向白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莫名觉得这是个陷阱，向白薇十分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你心里什么想法，我哪里清楚？好了时间不早了，准备准备睡觉吧。”
说完她便站起来，拖鞋上炕铺床拉床帘，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桌边的姜睢伸手拍了拍那封信，无声的叹了口气。
向白薇看来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
可他一点都不气馁，能重新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了。
剩下的，他自然得靠着自己的本事来拿。
一周后，姜睢拿到了回信，但回信的结果不太好。
院子里正在喂狗的向白薇，看了看姜睢脸上的神情，心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你同学很忙吗？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关系的，帮不上忙也没事，咱们自己也可以，你不用想太多，一直以来，你帮了我很多忙，接下来，我们就靠我们自己吧。”
“不是的，我同学看到了信，但当天要坐火车去南方出差，好像得去一个月左右，他匆匆忙忙给我回了信，说等回来再帮我办，而且信里答应了，肯定会帮我的。”
话虽如此，姜睢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本来想着帮你的，但我的同学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回来后各处走动又得好几天，估计会影响到你的计划，很遗憾我没能帮上你忙。”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向白薇依旧是笑嘻嘻的，“这算什么，一点小事，你真的不用往心里去，作坊里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咱们完全可以拉去镇上卖，可惜现在天还不够凉快，没有什么像样的庙会，要是赶上庙会，人山人海的，卖这个肯定能大赚一笔。”
姜睢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提醒向白薇：“这个东西你可不能跑自由市场上卖，目标太大了，东西也太特殊了，万一被盯上……”
“放心吧，我不会带着这些东西再跑去自由市场的，”向白薇极为敷衍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就不要三令五申了，我听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你能答应我不去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姜睢又想起了一件事，“这东西那么特殊，你之前有卖过，会不会有有心人跑去举报你？”
“不会的，”向白薇笑眯眯的摇头，“我特意多留了个心眼，之前自由市场上卖的，和现在的这个，味道是有区别的，没这个好吃，防的就是这个。”
向白薇气的抬脚踹了他一下：“你会不会夸人啊？”
“我就是在夸你啊！”姜睢身姿灵活的躲过了那一脚，然后跑到了一边，“今天晚上李家庄放电影，你没事的话，我骑车带你过去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好看吗？好看我才去。”向白薇转头继续喂狗。
“虽然我不知道放的哪部电影，但跟你一起去看，这电影肯定好看。”姜睢心思并不在电影上，能和向白薇一起去看电影，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义。
“少哄我了！”心情还算不错的向白薇揉了揉狗头：“行，吃完饭咱们就去，你骑车带我吧。”
“好啊！”姜睢对此求之不得，“那你接着玩儿，我做饭去。”
“早就做好了，”向白薇开口叫住他，“饭都在锅里，笼屉上有热的窝头，还有两个白馒头，菜在下面，你把这些弄到桌上，我逗完这狗就进去吃饭。”
“好，那你赶紧的。”
吃饭的时候，姜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又跑回里屋，从书包里扒拉出一张纸，拿过来给向白薇：“这是我根据记忆，又问了几个人，打听出来的省城那些可以卖你果酱的地方。”
向白薇伸手接过，越看越高兴：“你怎么想到弄这个的？”
“今天工作不多，处理完了之后，坐在桌边，顺手就给你弄了一个这个。”姜睢没有邀功的意思，语气十分轻松平常的将事情一带而过，“管用就行，收好吧，先吃饭，吃完饭咱们赶紧去看电影。”
这天下午，姜睢在机械厂，正在和几个老工人研究厂子里新买来的机械。
临近下班的点，车间主任过来了，说晚上他做东，请包括姜睢在内的几个工人一块吃晚饭。
姜睢托了一个家离向家庄不算远的工人带信，告诉了向白薇一声，然后就跟着车间主任，还有其他人一起去饭店吃饭去了。
而在吃饭的时候，姜睢特别巧的，有了一个对现在的向白薇来说，还算不错的收获。
“真的假的？”桌边正在看书的向白薇一脸欣喜的询问姜睢，“你同事真的和供销社负责人是邻居啊？”
“是的，而且你做的那个果酱，我那个同事也弄到了一些，孙主任看到了，找他打听了一下，还说了很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总之，你的这些果酱果脯，应该有希望继续在供销社卖。”
向白薇稍微有些迟疑：“可是，之前供销社那个孙主任，不是已经售卖别人做的果酱了吗？他好意思再卖我做的吗？”
“能赚钱的事，能给业绩增添光彩！他肯定会乐意啊！”姜睢并不觉得向白薇的担忧是个问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听说后来顶替你的那个人，做的果酱市场反响很不好，放在那里也一直没人买，也就刚开始那几天能够糊弄糊弄人，后来大家知道不好吃，就没再买过了，孙主任本人也清楚，他后来卖的那个没有你做的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