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1993年的五月。
还有两个月,孩子们就要高考了。姜柔和沈城东的心态都挺平和,他们早已达成一致,绝不给孩子们半点压力。
芒果很有信心,除了正常复习以外,以前干嘛,现在还干嘛。
豆包比较卷,时常刷题到很晚,第二天依然精神奕奕。
有时候看着他,姜柔很纳闷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这天晚上,孩子们如往常那样在书房学习,屋外忽然响起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震得人心中一悸。
姜柔闻声去开门,只见门外是个满脸泪水的陌生女人,衣着华丽,看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她心生一丝警惕问:“您找谁?”
女人看到她,变得格外激动,“孟辰是不是在这儿?你快让他出来见我!”
“??”
孟辰是芒果的同班同学,姜柔听过他的名字,但跑到她家来要人,就很奇怪。
“他不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说自己是孟辰的妈,今天收拾屋子无意间看到一封情书,眼见就要高考了,儿子却在风花雪月,她气得大骂他一顿,结果孟辰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姜柔,“这是他写给叶橙晚的情诗,所以我才会找到这儿来。”
姜柔看向信封没去接,提议道:“你可以去他经常玩的地方找找,没准能找到他。”
可秦母并没有离开,而是提出要见芒果一面。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沈城东和孩子们从屋里走出来,心中皆是疑惑。
看到芒果,秦母哭得更凶了,“同学,你知不知道孟辰在哪里?”
芒果被问得一怔,她和孟辰只是点头之交,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阿姨,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喜欢你那么久,你咋可能不知道呢?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离家出走!”她眼中带着一丝怨恨,一心认为儿子的叛逆和芒果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种无端指责,姜柔蹙起眉,冷声说:“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请马上离开我家。”
沈城东直接黑脸关门,把人隔绝在门外。
随即不管外面的敲门声,领着妻儿回屋。
走进屋,芒果依然很懵,不禁问:“妈妈,孟辰真是因为我才离家出走的吗?”
见她自责,姜柔一脸严肃,“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因为别人的指责,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说完,她让豆包陪芒果呆在屋里,自己则再次走出院门外,面色冷凝。
沈城东跟上她,神情同样不好。
门外,秦母还没离开,看见姜柔再次出来,叫嚣道:“你们什么态度?实话告诉你,我哥是你单位领导,小心我跟他告状!”
碰到这种不讲理的人,姜柔快气笑了,“你可以随便告状,现在赶紧滚,不然我报警。”
紧接着,她拿起手机拨通报警电话,秦母见状根本不怕,“你报呗,今天你们不把孟辰找回来,我就不走。”
比起找儿子,她似乎更想来这里泄愤。
很快,公安人员赶到,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很是无奈,他对秦母劝说道:“您与其在这儿无理取闹,还不如快去找儿子,万一孩子真出啥事,有你后悔的!”
“你说谁无理取闹呢?我儿子是因为他们离家出走的,我当然要管他们要人!”
秦母本打算再闹一闹,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就在这时,移动电话的铃声响起,她只能先接起电话。
“你在哪呢?!是不是又出去惹祸了?”
听到丈夫的声音,秦母又哭了,“你儿子离家出走了,我正找他呢。”
“都是你平时惯的!才把他变得为所欲为,不服管教!”
秦母听了撇撇嘴刚想反驳,却听电话里又说:“你赶紧回家,孩子我派人找,别招惹叶承!如果你再敢惹麻烦,咱们明天就离婚!”
见他是认真的,她这才害怕。挂掉电话后,语气有些发虚,“这次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不过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们。”
姜柔回道:“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如果我女儿因为你受影响,这事儿没完。”
等人走后,姜柔来到书房,见芒果已恢复如常正在看书,她悬起的心默默放下一点点。
“妈妈,那人走了?”
“嗯,她的话你不用在意。”
“您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刚才有哥哥开导,芒果想通很多事,姜柔见她不像在安慰人,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晚上睡觉前,提起这件事,姜柔仍然很生气,吐槽道:“你说她什么人啊?孩子丢了不急着去找,反而跑到咱们这儿来撒野。”
沈城东揽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抚,“放心,她不会再来闹了。”
姜柔很好奇,他怎么会认识对方的丈夫?
沈城东回答:“之前在家长会见过面,那人和我公司有合作。”
经过这事,以后也甭想合作了。
第二天,孩子们来到学校。
豆包看见孟辰也在,立刻走过去肃起脸说道:“你起来,咱们聊聊。”
孟辰早已听说昨晚的事,面对豆包,他心虚不已,脸色更是发白。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你千万别打我。”
见他一副孬种样,豆包懒得再跟他废话,“你以后离我妹远点儿,少写那些酸了吧唧的情书,如果再敢喜欢我妹,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孟辰连忙答应,心里对母亲的埋怨.再次加深。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七月,高考的那一天。
如今正值盛夏,天气热得很。
豆包和芒果不惧这热意,淡定走进考场。姜柔和沈城东目送他们进去后,没等在学校门外,而是去饭店预定午餐。
这附近只有一家饭店有风扇,吃饭时能凉快些。
刚好秦母也在这家店订餐,她看见姜柔,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
姜柔没搭理她,径直来到服务台点餐。
这时,秦母厚着脸皮走过来,赔笑道:“你也是来给孩子们买午饭吧,打算买什么呀?”
姜柔连半分余光都没给她,点完餐就往外走。
想到自家工厂所受的损失,和那岌岌可危的婚姻,秦母沉默一瞬,试着商量道:“您看,咱们两家之前合作得挺不错,别因为我断了联系,可以吗?”
见她这么不要脸,姜柔终于正眼瞧她,淡淡回答:“不可以,像你这种人,不配跟我家合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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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从饭店出来, 姜柔走向沈城东,没提遇见秦母的事,她把订好的餐桌位置告诉给他, 语气有些不舍,“那我先上班了,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今天,电视台有重要会议,如无特殊情况, 所有人都要参加。晚上还有新闻播报, 她等不到孩子们出考场了。
沈城东把刚买来的矿泉水递给她一瓶,怕她工作分心,认真保证道:“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有他在,姜柔还是很放心的,又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来到电视台。
大家坐在会议室, 都对今天的会议内容感到好奇。开会之前,关灵对姜柔小声说道:“京市电视台从这月开始实行24小时不间断播出,估计今天的会议和这事有关。”
姜柔早有耳闻, 轻轻点头,很好奇除此之外, 电视台还有什么重大决定?
很快会议开始。
其中有两项内容成功引起姜柔的注意。一是人员调动问题, 林远游又升一级,将在下月初调离新闻组;二是丰富各频道节目内容,台里将再招一批优秀的主持人。
等会议结束后, 新闻组所有人皆是震惊, 因为在这之前, 没人听说林远游将被调走。
姜柔随着人群走出会议室, 关灵悄悄问她:“你说实话,咱领导有没有提前告诉你,他要调走的事?”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
林远游是个好领导,大家听说他要走,都很舍不得。一下午的时间,所有人偷偷讨论的,只有这件事。
姜柔收回思绪,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直到下班,她才放松神经。
见她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芒果笑着招手,“妈妈,我们在这儿呢!”
豆包更是上前两步,主动帮她拎包。
看到他们,姜柔十分惊讶,“你们怎么来了?明天不是还有考试吗?”
说着,她瞪向沈城东,眼底尽是责备。
沈城东顶住这股压力,很有心机地解释道:“孩子们说考得特别好,想第一时间让你知道,所有就跟来了。”
下一秒钟,只见姜柔眼前一亮,唇角抑制不住向上扬,声音也比刚刚温柔很多。
“你们考得很好吗?今年高考题难吗?”
芒果笑着回答:“不难,我有信心能考上京大。”
说话间,他们坐上汽车,豆包想吃雪糕,却被姜柔无情拒绝,“喝水养生又解暑,雪糕刺激肠胃,你还是喝水吧。”
听到她的话,沈城东很配合,立刻找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豆包接过水,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些,等考试结束后,他就不用忌口了。
这天晚上,孩子们没学习太久,为了保障明天的精神状态,早早便睡了。
姜柔跟沈城东提起电视台的调动令,颇为遗憾道:“真没想到,我们领导下月就要调走了,跟着他做事其实挺省心的。”
她眼眸低垂,完全没注意到沈城东的表情变化。以后林远游不在新闻组,杨斯年就没理由再去妻子面前刷存在感,他脸上闪过愉悦。
“他那是升职,好事一桩,等哪天咱们请他吃饭。”
姜柔没想太多,点头答应道:“好,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大家聚在一起庆祝一下。”
此时,在叶家。
叶鸿霖坐在书房,盯着桌上的电话机,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
在这期间,叶之礼敲门进来送过两次东西,最终忍不住问:“爸,您是不是想给叶承打电话啊?再不打,他们该睡觉了。”
叶鸿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绝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
“是你想打电话吧?喏,电话机就在这里,想打就打吧。”
“??”
叶之礼无奈一笑,只能替他拨打这通电话。
很快电话那边被接通,对面是沈城东。叶之礼看向父亲,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俩孩子考得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沈城东回答:“挺顺利,他们说考得不错。”
电话打通后,叶鸿霖一直支棱耳朵听着,当他听到这句话时,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地。
第二天,孩子们发挥稳定。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姜柔看到他们,也跟着笑,“今晚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终于不用忌口,豆包和芒果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吃火锅!很辣的那种!”
姜柔轻眨一下睫毛,虽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其实她和沈城东都不嗜辣,这俩孩子却无辣不欢,据多方了解,这口味应该是随了已故的太奶奶。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夏末。
在这一年的夏天,豆包和芒果分别收到理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再过两天,豆包就要启程去南方读军校。之前,他许诺过如果能考上军校,就带太爷爷一起去。
沈城东不放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决定陪在他们左右。
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芒果找到豆包,眼底尽是不舍,“哥,咱们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到春节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打架。”
豆包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以后是军人,不能随便跟人打架。”
想到她以后就要独自上学了,豆包变得语重心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大院儿的汪齐也在京大读书,你遇事可以找他商量,他会帮你的。”
汪齐和豆包关系不错,芒果见过他几次,于是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
次日,大家来到机场。
姜柔一直陪在豆包身边,眼圈微微发红,他见状,心里跟着酸酸胀胀,忙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随身听递了过去,“妈,这是送给您的,磁带里都是您喜欢的歌,如果想我,您听这些歌,心情就会好了。”
姜柔微微一怔,收下它,眼睛变得更红了。
沈城东在一旁看见,轻声安慰道:“他已经成年了,在军校不会有事的,而且有我和爷爷送他去,你别太担心。”
“嗯,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为了让孩子只看见自己坚强的一面,姜柔努力憋住泪,直到把人送上飞机,才敢落下两滴眼泪。
陈爱荷轻拍她的后背,叹气道:“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身边,你以后要学会适应才行。”
这些道理都懂,但姜柔依然很难过。
送走豆包后,没过几天,芒果也该开学了。
姜柔拿出一部新款手机,只为兑现当初的承诺。
“你和豆包都考上了理想大学,这是当初答应给你们的礼物,手机卡已经装好了,其他人的电话号码也都在电话簿,如果想豆包,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芒果快被砸晕了,“妈,您真是太好了!谢谢您!”
说着,她双手接过手机,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
当天晚上,她给豆包打去长途电话,关心起他在那边的情况。
如今还没正式开学,他和家人住在学校附近的宾馆,白天游遍整个星城的名胜古迹,算是对这座城市有了大概的了解。
不知不觉间,两人聊到很晚才挂掉电话,结果第二天,手机就欠费了。
这年头,打电话是双向收费,市话每分钟四毛钱,长途电话每分钟一块二毛钱。
当姜柔得知,芒果一夜之间打没三百元电话费时,都快气笑了。
“我半年话费才三百元钱,你们真是厉害。”
芒果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会收敛,不再浪费电话费。
姜柔见她认错态度良好,没再继续责怪。
开学这天,晴空万里。
姜柔和叶之礼把芒果送到学校门口,紧接着,她笑吟吟地祝福道:“这是你人生新阶段,闺女,祝你好运!”
芒果兴奋点头,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为了早日适应新环境,她主动结交朋友。
大家见她长得漂亮又有礼貌,都愿意和她打交道,久而久之,她的朋友越来越多,还莫名其妙成了京大校花。
时间一天天过去,生活渐渐平静。
某日休息,姜柔正在家中看书。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放下书去开门。
见来访者是林远游,她倍感意外。
“领导,您怎么找这儿来了?”
林远游笑着说道:“我现在不是你的直属领导,不用这么客气。”
姜柔只是笑笑,并把他领进院子。
沈城东也在家,看到来人不禁疑惑。
对于工作上的事,林远游不会拐弯抹角,他想和姜柔单独谈谈。
沈城东去泡茶,给两人留下谈话空间。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林远游和姜柔两个人,他们坐在凳子上,林远游这才开口。
“台里有意制作一档新栏目放在其它频道,这将是明年主推栏目。我来是想问问你,想参与制作吗?如果想,我向台里推荐你。”
姜柔还处于震惊中,下意识问:“它和《新闻联播》有冲突吗?如果是二选一,我选继续播报新闻。”
“没冲突,两个栏目互不干涉,只不过你会辛苦一点。”
能够参与制作,姜柔听了有些心动。现如今,孩子们都去读书了,她时间很充裕。
“谢谢领导,我想试一试。”
见她答应,林远游很高兴,他相信姜柔有能力做好一切!
两人相约明天去电视台再详聊。
直到他离开,沈城东才出现。
“他来什么事?”
姜柔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心中充满期待。
沈城东蹙起眉,关注点仍停留在林远游身上,“如果参与这档栏目,他是不是又变成你直属领导了?”
“嗯,是的。”
“……”
沈城东抿起薄唇,顿时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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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找到林远游聊了许久。
这是一档谈话类节目,受邀嘉宾不限于娱乐圈, 也可以是科学家或是对国家有贡献的商人。
目前,全国还没有这种类型的节目,它对主持人的水平要求很高。除了亲和力和应变能力,还要有掌控全局的驾驭能力。
特别有挑战性,姜柔有信心做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 除了正常的新闻播报, 她把全部精力放在新节目当中。
沈城东见她这么忙,只能默默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另一边。
豆包和芒果也逐渐适应校园生活。平时休息的时候,芒果会泡在图书馆,一呆就是一整天。
她对股票知识很感兴趣,还用零花钱进行实操,看着它们一会儿涨一会儿跌, 觉得很有意思。
这天,她照常来到图书馆,刚找到位置坐稳, 就见有个男孩一屁股坐到她对面,啥也不干, 只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芒果微微蹙眉, 很反感这种无理行为,她收拾好书籍,打算换一个座位。
就在起身时, 男孩开口问:“你是金融系的叶橙晚吧?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在这之前, 芒果也曾被男生表白过, 第一次碰到像他这么没礼貌的。
她抿起唇, 懒得理会转身要走,这无赖男孩却拦住她的去路,小声说:“别急着拒绝,如果你跟我做朋友,等将来毕业,我可以让我爸给你安排好工作。”
见他这么厚颜无耻,芒果恨不得揍两拳,“你让开,不然丢人的只会是你。”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一道男声响起,语气熟稔自然,“橙晚,你怎么了?”
芒果闻声看过去,是豆包的朋友——汪齐。她回以一抹微笑,直接答道:“这人不让我走,非要和我做朋友。”
刚刚还在耍无赖的男孩看到汪齐,再看清他身后的人,已吓得瑟瑟发抖,以为汪齐也喜欢芒果,连忙辩解:“我没别的意思,这都是误会。”
汪齐看向他,语气不算太好,“误会什么啊?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赶紧滚!”
这一声吓得男孩赶紧离开,彻底对芒果死了心。
等他走后,芒果对汪齐表示感谢。
汪齐挠了挠寸头,脸色微微发红,“我跟你哥是朋友,你不用这么客气。”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我们也是来看书的,不如咱们坐一桌吧。”
想到人家刚刚帮了自己,芒果没有拒绝。这时,她才注意到在汪齐旁边还站着一个很高的男生,目测能有一米九,丹凤眼,长得很白,看起来气质尊贵,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汪齐为她介绍道:“这是我堂哥,名叫汪景云,家住沪市,读法学系,比咱们大一届。”
见他像在报户口,芒果忍不住轻笑,然后看向汪景云礼貌问好。
汪景云对上她那双笑盈盈的桃花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审视。他轻轻颔首,算是跟她打过招呼。
见这人冷冰冰的,芒果识趣地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到书中,认真看了起来。
汪齐见状,没好意思再跟她搭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图书馆里只剩下翻书的声音。直到芒果把书看完,她才抬头。
见对面还在认真看书,她小声知会道:“你们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汪景云抬眸,就听耳边响起堂弟谄媚的声音,“行,你忙你的。如果碰到麻烦,记得要找我。”
“好,我会的。”
芒果抱起书本,轻手轻脚离开,目送她离开后,汪齐才收回视线。
汪景云见状,淡淡地问:“你喜欢她?”
汪齐被问得有些懵,“啊?喜欢谁?”
“刚刚那个女生。”
见他说的是芒果,汪齐差点被吓死,“哥,你别乱说。我喜欢谁都不敢喜欢她啊!”
要知道,姜诚舟可是能打死野猪的人,又护妹心切,除非活够了,才当他妹夫!
汪景云看他反应这么大,不像在说假话,蹙眉问:“你为什么不敢喜欢她?”
这关乎面子问题,汪齐不想让堂哥知道自己怂,于是含糊不清道:“因为她太漂亮了,所以没那自信。咱们别提她了,继续看书吧。”
汪景云抿起薄唇,把视线移到书上,没再继续问。
此时,芒果直奔电视台,她约了妈妈一起逛新开业的商场。
姜柔见她急匆匆地跑过来,忙出声提醒:“你慢点跑,小心车!”
芒果听见,乖乖放慢脚步,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妈,咱们走吧,等逛完商场,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以为她所说的好地方是饭馆之类的,姜柔没多问。
之后,他们来到商场,先逛服装区再逛日用品区,买了许多化妆品。
由于保养得好,姜柔站在芒果旁边更像个姐姐,有售货员认出她,激动得不行,真心夸道:“我是从小看您节目长大的!您长得真漂亮!”
姜柔被逗笑,认真想想,自己在电视台已经工作十五年了,确实能够陪伴一代人长大,这种感觉很奇妙。
买完东西告别售货员,芒果挽住她的胳膊笑吟吟地说:“妈妈,您永远都是我的偶像!”
姜柔侧头一笑,不禁打趣,“你偶像真多,前几天还听你说爷爷是偶像。”
见被戳穿,芒果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振振有词道:“主要是你们太优秀了,都是值得学习的偶像!”
姜柔眼露宠溺,没再反驳她的话。
两人走出商场,芒果叫来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
听到地址,姜柔诧异地问:“你去证券交易所干嘛?想买股票?”
在外人面前,芒果没解释太多,二十分钟后,他们在交易所门前下车。
姜柔戴上口罩,跟着她走进去,对这里充满好奇。
交易所里人来人往,芒果在某处站定,指着其中一只股票小声说:“妈,经过我分析,它在未来几年会一路高涨,您想不想投资?”
见她拉自己来这里,是想哄自己买股票,姜柔很无语。
她不反对子女炒股,但不能太过投入,于是提醒道:“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少投一点可以,但不能把所有精力放在这上面,知道吗?”
芒果虚心点头,向其保证道:“您放心吧,我只是投了一点零花钱,不会因为它而影响学习的。”
得到保证,姜柔这才放心。她拿出一万元钱买了芒果所说的那只股票,至于会不会涨,她也想知道女儿的眼光如何?
随着天气渐渐变冷,姜柔的新节目将要录制第一期。
经过开会商量,第一期嘉宾将从这三人当中选出。他们分别是:赵奋斗、周末松和沈佳玉。
前面两个人,姜柔无比熟悉,只有沈佳玉没接触过。
林远游的意思是:第一人选是沈佳玉,其次才是赵奋斗和周末松。
于是,工作人员联系沈佳玉,经过几番沟通后,对方终于答应上节目。
为做好这期节目,姜柔找来很多资料,对沈佳玉有了深入了解。
她是一名体操运动员,曾在亚运会上为国争光,前段时间又在国际获得一枚金牌,是位家喻户晓的人物。
想着这是一档谈话类节目,仅凭这些资料远远不够,于是她约上沈城东,来到体校,打算学习一些体操知识。
沈城东只以为她是学些理论知识,便答应了。直到她求教练,想试一下单杠,着实把沈城东吓了一跳。
不仅是他,教练也很惊讶,“您以前学过吗?”
姜柔摇头,“没有,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这样才能跟沈佳玉有更多话题可聊。”
教练犹豫一瞬,便答应了。
怕她受伤,沈城东默默陪在她身边,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幸好,姜柔的身手比较灵活,几个简单动作后,就没再试。
沈城东暗自松气,本以为一切该结束了,却没想到姜柔又去试跳马和吊环。
经过一番实践后,姜柔得出的结论是:当一名运动员真的很辛苦,如果换作是她,估计这辈子也进不了国家队。
从体校回到家,沈城东让她趴到床上给她按摩。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姜柔很是享受。
沈城东一边按摩一边低声念叨着,“你平常疏于锻炼,明早醒来,肯定会浑身疼,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吧。”
姜柔点了点头,整个人舒服的快睡着了。
第二天,如预料般,她身上各处微微酸痛,如果不是沈城东有先见之明,给她做了按摩,估计今天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趁他做早饭的功夫,她快速亲吻他的脸颊,说了声“谢谢”。沈城东勾起嘴角,又在她唇边轻轻啄了下。
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流动,就在两人想要再亲一下彼此时,芒果从屋里走出来,打着哈欠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