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不打算吃,她环顾一圈,没找到程夕的身影。两人站在原地继续等,按照约定时间,已过去十分钟。
太阳虽暖,但很冷。
沈城东抬起双手捂住她发红的小脸儿,心里很生气,但表面不显,“再等五分钟咱们就走吧,估计他们不会来了。”
想到程夕那天求自己的眼神,姜柔觉得她一定会来的。
“咱们再等等吧,如果再过十五钟她不来,咱们就走。”
没办法,沈城东只能答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姜柔准备离开的时候,程夕一脸急色,姗姗来迟。
“小柔,对不起!我出门前遇到点突发情况,所以来晚了!”
姜柔看见她,扬起一抹笑,“没关系,我们也才来。”
见她没生气,程夕长舒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忙转过身,把身后的男人拽到前面。
“你躲后面干嘛呀?又不是见不得人!”
男人不太自然地站出来,对姜柔和煦一笑,“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姜柔惊讶地睁大双眼,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眼前之人正是汽车厂的工程师,林墨。
“你们认识?”程夕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好奇地问。
“嗯,汽车厂是我们播音专业的学习点。”
姜柔笑着解释这份缘分,程夕听了也很吃惊。忽然一阵冷风划过,程夕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这才注意到,姜柔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丈夫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去买驴打滚了,马上回来。”
他们本来想:如果等不到人,就买份驴打滚回家吃的。
程夕好奇地打量周遭,在猜周围哪个男人会是姜柔的丈夫?
可惜,冬天大家都戴着雷/锋帽,她看不清脸。
就在这时,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朝他们这边走来,身上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哪怕穿得很严实,看不清长相,却依然能感觉到他气场强大。
沈城东走到他们面前,下意识靠向姜柔,首先看的是林墨。
林墨感受到他具有压迫性的目光,笑着伸出手,介绍道:“我叫林墨,是程夕的好朋友。”
沈城东回握,表情淡淡,“我叫沈城东,姜柔的丈夫。”
见他俩介绍完了,程夕赶紧介绍自己,“我叫程夕,是小柔的同学。话说…城东、程夕,咱俩这名字挺逗,没准还是亲戚呢~”
作者有话说:
本章50个红包,下章在零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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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她的想法,沈城东一脸无奈,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
这亲昵的举动,看在单身狗眼里,被喂了一大把狗粮。
程夕心想:这男人虽然看不清长相, 但很喜欢姜柔, 应该人不错。
接下来,他们去后海。
放眼望去,冰面上都是人。
动作优美的,歪歪扭扭的,各式各样,空气中回荡着欢声笑语……
沈城东附在她耳边问:“你想滑冰吗?”
姜柔摇摇头, 特别不想。
程夕想滑,但是林墨不让她滑。
随后,他们找到一张长椅, 坐下来看别人滑。这附近都是周末约会的情侣,言谈举止间尽显亲密。
姜柔把目光尽量放在冰场上, 看着看着, 觉得滑冰也挺有意思。
这时候,程夕觉得无聊看够了,想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饭。姜柔看了一眼时间, 婉言拒绝了。
家里的宝宝们还要喝奶, 他们不能出来太久。
程夕无奈, 只能和他们挥手告别。
等姜柔走后, 她忍不住对林墨吐槽,“我本来是想忽悠小柔,求她陪我一起滑冰的,但她丈夫看起来太凶了,比我姑父还凶,我愣是没敢吱声。”
林墨被逗笑,很认同道:“她丈夫确实很凶。”
尤其是刚开始看他的眼神,略带敌意。
离开后海,两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去哪里?程夕看向他,忽然问:“你打算在外面住多久?林伯伯最近经常喝得烂醉,我爸妈都劝不了他。”
听她提起父亲,林墨收起笑意,脸色变得冷凝,“他以前就这样,我也劝不动他。”
小时候还会因此挨打。
看到他的反应,程夕眼里划过心疼……
另一边。
姜柔回到家,先是给孩子们喂奶,见沈城东拿着书本出去,便问:“你不是晚上去田叔家吗?今天怎么改时间了?”
“田叔晚上有事,所以我现在去。”
“哦,那你去吧。”
等喂完奶,姜柔带着宝宝们做游戏。他们不到一岁却很聪明,姜柔把球放到火炕上,他们懂得把它抓起来,还会两只手来回交替。
不仅如此,还懂得把球还给她,重复刚刚的游戏。
宝宝们玩得很开心,直到犯困了,才结束这个游戏。
等沈城东从田家回来,姜柔便和他一起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家。
回去的路上,见他沉默,姜柔问:“你怎么了?”
沈城东抬眸,回答道:“田叔的孩子是在冬天丢的,今天是那孩子生日,今晚他打算去丢失地点再转转。”
姜柔听了,心里酸酸胀胀,只希望田叔能早日找到孩子。
在过年放假前,学校又组织去汽车厂劳动。
上次那个同学对林墨还没死心,希望这一次能有进展。她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男人的身影。
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林墨不在厂里,差不多要中午才能回来。
到了中午,在汽车厂食堂吃饭,女同学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见林墨坐在角落里吃饭,她立刻拉着姜柔和另外一名女生去拼桌。
姜柔刚点完餐,其它座位已经人满为患,她只能端着饭盒跟着走。
几人大大方方坐到林墨这桌,姜柔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她侧过头冲他微笑,算是打招呼。
林墨看到她,也展露笑颜。为了避嫌,两人没说话。
女同学想趁此机会表明心意,便和林墨聊了起来。
他看起来是那种一丝不苟的人,却很健谈。声音一直很柔和,也会认真聆听别人的对话。
姜柔终于明白,为什么程夕会找他做好朋友了,和他相处真的舒心又自在。
聊着聊着,女同学忽然谈起最近社会上的一些负面新闻,有些义愤填膺。
林墨听到这些事,皱起眉头,目光不似刚刚那样温柔,只不过他在低头吃饭,别人并没有注意到,可姜柔就坐在他旁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她侧过头看他,这一刻,却有些恍惚。她又仔细瞧了瞧,是真觉得他生气时的侧脸和田叔有点像。
傲骨中带着一丝孤寂,尤其眉宇间极像。
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林墨转过头看她,脸上又恢复和煦的笑,这样的他就不怎么像了。
想到女同学之前说过他是51年出生,姜柔忍不住猜想他会不会…是田叔的儿子?
只因为一个侧脸就产生这种联想,她也知道挺可笑的,却不由自主往那方面想。
“你有话问我?”
林墨突然出声,把姜柔吓了一跳,她连忙摇头,说自己没事。
眼下不是旁敲侧击的时候,她打算下班再找机会问问。
因为有心事,这顿午饭,姜柔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见林墨也要走,姜柔终于拦住了他。
“林墨同志,我能跟你聊聊吗?”
他转过身看她,眼底划过惊讶。
得到默许,姜柔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走出工厂大院。
“我过来想问问你,你和程夕同住在一个家属院吗?”
其实她更想问:他爹妈是不是亲生的?但那样问太唐突了,人家会把她当成神经病。
“对,我们在一个院住,你有事?”
“哦,她的钢笔忘在我这里了,麻烦你告诉她,让她明天过来取。”
姜柔在心里偷偷记下:程夕那院儿都是背景深厚的人,说明林墨的父母也是那样的人,这是第一条有利信息。
林墨并不知道她的心思所想,点头答应她:晚上会跟程夕说。
紧接着,姜柔又问:“我看你和程夕关系不错,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不是,我十岁前一直在河省,后来才随父亲搬到京市。”
姜柔听了,继续在心里记下:林墨十岁前在河省长大,如果他真是田叔的儿子,就说明他当年是被人带去河省的。而且他刚刚只提到了父亲,很有可能没有母亲?
姜柔还想问问他,是在河省哪个市长大的?这时,耳边传来急促的刹车声,她闻声望过去,只见沈城东骑着自行车,单脚撑地,正看着她。
因为满脑子都是林墨的身世,姜柔没在意他的醋劲儿。
想着不能再继续打探消息了,还感觉有点可惜。
林墨看了一眼沈城东,对姜柔说道:“你丈夫来接你了,咱们下次见。”
“好,下次见。”
姜柔朝他礼貌微笑,目送他离开。
沈城东猛踩两下脚蹬,来到她身边,快被气笑了:“他长得好看吗?”
姜柔这才有心思看他,如实说道:“还行吧,跟你是没法比。”
“……”沈城东忍不住嘴角上扬,没好意思表现得太高兴。
本来还挺醋的,可下一秒就被她哄好了。
姜柔坐到他的后车座,默默捋清那几条重要信息。然后搂上男人的腰,笑着问:“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沈城东踩着自行车,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姜柔忍不住轻笑,打算调查清楚后,再跟他提这件事。
第二天。
程夕来找她取钢笔。姜柔把她拉到操场上散步,程夕一脸茫然地问:“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想起锻炼身体了?”
姜柔只是慢慢走,笑言道:“因为一天之计在于晨,早晨适合锻炼。”
这话,让程夕无从反驳……
过了一会儿,见铺垫得差不多了,姜柔问她:“我昨天在汽车厂遇见林墨,发现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我想问问你,他是家里的亲生子吗?”
“??”程夕挑高眉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当然是啊,他爸就他一个儿子。”
姜柔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还有两个问题没问,她想问完才死心。
“那他是冬天生日吗?比如这个月的生日?”
这下,程夕的反应又变成了震惊加疑惑,“对,是这个月的生日,你怎么知道的?”
如今,年份、月份都对上了,姜柔感觉有希望。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后腰有红痣吗?”
这个问题,程夕回答不上来,因为她没见过他脱衣服的样子。
于是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眼下,只有程夕能帮忙。姜柔沉思片刻,决定把田叔的故事告诉给她听。
十几分钟后,程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所以你怀疑林墨是那个田叔的儿子?这不可能啊,大院儿人都知道林墨是林叔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忽然,她想到那颗痣,便问:“是不是只要看他的后腰,就能知道了?”
“对,那颗痣在腰椎旁边,如果他没有,就不是。”
反之,如果他有,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田叔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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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夕说完这句话,像怀揣着任务般离开了。
姜柔收拾好思绪回教室。今天学校有考试, 所有同学都很紧张,她也不例外,等考试结束,也该过年了。
在经过走廊时,迎面走来郑月, 她看见姜柔, 刻意放慢脚步。
在两人面对面将要错过的时候,郑月忽然问:“土包子,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见她又给自己起外号,姜柔连理都没理她,径直往教室走。郑月见状,立马跟上了去,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姜柔转过头,一脸严肃道:“你在说话前, 最好把嘴巴洗干净点。身为将来的播音员,你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郑月被家里娇生惯养长大, 从来没被人这样说过, 她被气到跺脚,硬生生忍下打人的冲动。
如果发生肢体冲突,无论是谁都要被记过的。
“你才没有素质, 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们会喜欢你?”
听到这话, 姜柔瞬间明白她的敌意来自于何处?就觉得很幼稚。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 就等这次考试成绩出来吧?希望到时候你可以输得心服口服。”
郑月听了更加不服气, 可是等到考试成绩出来后,却被狠狠打了脸。
因为姜柔的成绩是全播音专业第一名!
取得这样好成绩,姜家人都很高兴。转眼又是除夕,家家团圆的日子。
今年,姜家和田家还有姜文芳一家子,聚在一起过年。
因为程夕那边还没找到机会查看林墨的后腰,身世之谜只能暂时放一放。
面对田文斌,姜柔还算沉得住气,愣是没说出林墨的存在。
田文斌很久没过这种热热闹闹的除夕了,他起早不止写了对联,还写了福字。
带着霜花的窗户贴上福字特别喜庆!
姜文芳领着一家老小早早就来了,三个孩子被她支唤得乱转。陈爱荷见状,无奈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屋子我都收拾过了,不用他们再打扫。大过年的,快让孩子们坐吧。”
正好姜文芳也有事要说,便让仨孩子去一边玩了。见姜柔不在,姜文芳凑到她身边,小声叨咕道:“我听咱家亲戚说,姜秋雨办喜宴那天,吃得可好了,你说她咋那么缺德,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你和我大哥。你们真是白养她十多年。别的亲戚都请了,就没请你们,这不是纯属膈应人吗?”
大过年的,听到姜秋雨的名字,陈爱荷只觉得晦气,“咱能不能别提她?”
可姜文芳还没发泄完心中不满呢,继续叨叨,“你是不知道,她结婚把她舅嘚瑟坏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怜这现任丈夫的闺女才三岁,就摊上这样的后妈。”
陈爱荷是真懒得听,虎着脸警告她,如果再说这些破事,就不留她过年了。
姜文芳终于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此时,在里屋。
钱国富和钱国香在逗宝宝们玩,姜柔坐在旁边笑着看,钱国多望向她欲言又止,最终没把自己和陈瑶分手的事说出来,感觉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合适。
沈城东和姜德山在院子里杀鸡,钱国富听到动静,扒着窗户看,因为有霜,根本看不清楚。
于是他迈下火炕,趿拉着鞋往外跑,边跑边说道:“姐,我去外面玩会儿,哥你去不去?”
钱国多怕他跟其他孩子打架,便跟着去了。
见钱国香还在跟宝宝们玩,姜柔问她,“你不和他们一起玩吗?”
钱国香摇摇头,不打算去。
过完年,她就十七岁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再玩那些幼稚的游戏。
钱国香长相很讨喜,用老话讲就是很旺家很有福气的长相。这孩子有个缺点:那就是毫无主见,无论大小事都要听她妈的。
姜柔看着她那娇憨模样,问她在纺织厂工作得怎么样?
“挺好的,如果我再努力几年,一定能成为正式工!”
想到未来纺织厂的命运,姜柔建议她多看书,多学习文化知识。
可钱国香觉得在纺织厂上班挺好的,没把这话认真听进心里。
“姐,你和姐夫是谁给介绍的?等我以后也想找她帮忙介绍对象。”
“??”姜柔眼露惊诧,没想到姑姑家这几个小孩都这么着急结婚找对象。
“你还小,不用太早考虑这件事。”
可钱国香觉得自己不小了,她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
“我妈说了,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她不希望我像她那样,操劳半生还活得那么苦。”
姜柔很不认同这话,于是反驳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不如靠己。婚姻也不一定能靠得住,只有自己才是最大的靠山。”
钱国香听得一知半解,只能慢慢去理解这句话……
快到晌午,钱国富终于从外面玩回来了。
沈城东把今天上午刚崩好的爆米花倒进簸箕里,拿进里屋给他们吃。
姜柔拿起一颗放到他嘴边,沈城东很自然地接过,吃了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而温馨,钱国多很羡慕,他也希望有一天能拥有这么幸福的生活,可,陈瑶已经离开他了。
过了除夕,是1975年。
正月里,陈艾兰又给唐策介绍一个对象,女方是个农村姑娘,人很善良,长相也不错,会同意相亲,是因为父母想让她嫁进城里。
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早已娶妻生子。
相亲地点仍在陈艾兰家。有了上次那乌龙事件,这次陈艾兰格外小心,找的媒人也是知根知底的老姐妹。
双方见面后,对彼此都挺满意,这下,陈艾兰悬起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
唐家也开始张罗婚事,之前的新房布置了一半,唐策怕女方膈应,特意把她请到家中商量。
姑娘叫安宁,人如其名,看起来很文静。
唐家新媳妇上门,在大杂院又引来轰动。毕竟有张天柳在前,人们都很好奇,唐策这次找的媳妇是啥样?
等姑娘来了,大家都觉得还不错,至少眼神很正派,是个本分人。
这是安宁第一次走进大杂院,心情有点紧张,她跟着唐策来到中院唐家,对唐家的条件很满意。
唐策把她带进屋,唐广安早等在家中,桌上放着各种零嘴,唐真站在旁边,性格比以前内向许多,见到来人也没说话。
寒暄过后,唐策领她到新房,直言不讳道:“你也知道,我之前差点结婚,这是我妈当初布置的,如果住在这儿你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把这间房让给我爸他们住,咱们住他们那屋。”
唐家一共两间房,唐广安和唐真住一屋,中间打了隔断一分为二,新房没有隔断,如果换房,只要把床挪一下,再打个隔断就行了。
安宁看着崭新的家具,觉得他和原来那人又没洞房,没啥可膈应的。
见她对这间新房没意见,唐策开始着手办喜宴。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姜柔来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程夕打听结果。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程夕脸色激动,“小柔,我看见了!他后腰真有颗红痣!这可怎么办?”
“你确定看清楚了?”姜柔也跟着激动,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确定看清楚了,你放心吧。”
姜柔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不禁开始幻想田家人相认的画面。
“对了,你是怎么看见那颗痣的?”
提到这个,程夕笑得很坏,“趁过年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把他灌醉了,然后扒了他衣服。”
“……”姜柔没想到会是这种,脸有点发烫。
“你别看他瘦不拉几的,身材还挺好。”
程夕本想再继续说下去,姜柔赶紧打断了,“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到正题上,程夕收起坏笑,也很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其实他这二十多年过得不太好,为了让他爸高兴,他从小刻苦读书,比所有人都勤勉懂事,可惜,他爸仍然对他很冷漠。如果林墨不是亲生的,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姜柔听完,陷入沉默……
傍晚放学回到家,她一直魂不守舍。沈城东看在眼里,有些疑惑。陈爱荷也察觉到她的反常,问:“你这是咋了?开学挨欺负了?”
姜柔看向大家犹豫见秒,摇头否认,谎说学习太累,有点犯困。
陈爱荷一脸心疼,让她把孩子留在这边,回家好好睡一觉。
如今宝宝们已经十一个月了,姜柔正慢慢给他们断奶,晚上不需要再喂奶了。她轻声说好,也想趁今晚把田家的事跟沈城东说说。
晚上回到家,姜柔先是洗漱好,然后坐到沈城东面前,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林墨吗?就是程夕那个朋友?”
沈城东当然记得,他点了点头。
“我怀疑他是田叔的儿子,程夕说他后腰也有颗红痣。”
男人神色一凛,问她为什么会怀疑?
姜柔把自己的猜测道出来,想听听她的意见:“你说这事该怎么办?主要现在没有实质证据,能证明林墨的身份,也许有可能,这一切只是凑巧。”
另一边,程夕来到林家。
见只有林墨独自在家,她装作好奇地问:“林伯伯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去跟别人喝酒了。”
外人以为林墨住在机关大院一定无忧无虑,幸福长大。其实并不是,他父亲只是个早年丧妻,对外人和善对自己十分严厉的酒鬼。
程夕坐到沙发上,招呼他也坐。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林墨坐过去,耳尖微红,其实那天醉酒后的事,他都记得,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存有那样的心思。
纯洁的友谊染上颜色,就爱胡思乱想……
程夕还在思考该怎么问,过了半晌才假装开玩笑道:“我发现你跟林伯伯长得一点都不像,他那么胖,你这么帅,怎么会这样呢?”
林墨被她逗笑,耳尖更红了。
“他久坐办公室,又不爱锻炼身体,胖是正常的,他曾说我长得像我妈。”
林墨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像母亲更多。
听他这么说,程夕笑容一滞,纠结半天,决定把田家的事说出来。
至于他听完会不会生气,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半个小时候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林墨还在努力消化她的话,“这不可能,从小到大没人说我是捡来的孩子,包括我家那些亲友,也都拿我当亲生子一样疼,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程夕觉得让他独自冷静一会儿比较好,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思忖片刻,安慰道:“无论真相怎样,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希望你能勇敢面对别逃避。”
林墨心中一暖,回答:“好。”
送走她,他坐回到沙发上,脑海中不断浮现过去种种,感觉脑子乱哄哄的,心更乱。
从前没注意的小细节也在这时候蹦出来,扰得脑仁疼。
直到深夜,林父才醉熏熏地回来,见他坐在沙发上没睡觉,便晃晃悠悠走过来问:“你等我呢?臭小子,快进屋睡吧。”
今天的他像个慈父没发脾气,林墨抬起眼,问:“爸,当年我妈是在哪家医院生我的,您还记得吗?”
林长平哪怕喝醉,也有一丝清明在,他缓慢蹙眉,眼底闪过精光。
“你问这个干嘛?”
林墨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淡定回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和小夕聊天时,她有问过,我不知道该怎么答。”
听他提起程夕的名字,林长平反应更大,“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离程夕那丫头远点儿,你俩不许搞对象!听到没?”
“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没想处对象,你为什么讨厌她?”
林长平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抬手抚上眉心,“我不讨厌她,只是她的病不适合做儿媳妇,我也是为了你好。”
怕他再问个没完没了,林长平只能装醉,“头太疼,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林墨看他离开,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三月,风和日丽的一天。
大杂院里的人们忙忙碌碌,中院摆了好几张桌子,桌上荤素搭配,放着八菜一汤。
今天是唐策和安宁大喜的日子,他们把喜宴摆在了大杂院。家家都收到邀请,使得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身为大杂院的管事人,陈爱荷也帮他忙活着。
今天是星期天,又在大杂院里办,姜柔也参加了喜宴。
两个宝宝,她和沈城东一人领一个,高颜值组合特别抢眼。很多邻居都特别喜欢豆包和芒果,便坐在姜柔旁边逗弄着,大家被俩孩子逗得哈哈大笑。
唐策看到他们,走过来,主动递给沈城东一根香烟,沈城东看他一眼,回拒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见他不抽,唐策也没强求。
很快,婚礼正式开始,一对新人走到院子中央,拿着红本本宣誓。
坐在姜柔旁边的周奶奶,小声对她八卦道:“今天唐策结婚,那唐蓉都没回来,我是发现了唐家这几个丫头一个比一个心狠,都随了刘美凤。”
唐蓉是唐家老二,唐策的妹妹,自从嫁人后就很少回娘家,就连刘美凤被抓,她都没出现。
唐广安曾找过一回,被拒之门外。
姜柔听了,看向一对新人,见他们正喝交杯酒,也随着大家一起鼓掌。
就在这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姜柔转过头,是前院王婶。
“外面有两个人找你,你去看一下。”
“哦,好。”姜柔把怀里的芒果递给沈城东,起身朝外走。
当她看到门外来人时,惊讶不已,“程夕,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程夕笑着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说:“找你还不容易?正好闲着没事来看看你,顺便参观一下大杂院。”
姜柔看向她的身后的林墨,不确定是不是心中想的那样?
林墨见她,嘴角噙笑。
姜柔领着他们走进大杂院,喜宴还在进行当中,唐策正带着新娘给大家敬酒。
程夕看见这么大阵仗,眼底充满好奇,“这是有人在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