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短的时间……”
“那也得送走!”
无奈,李婶只能找了个绿水村的杀猪匠,把人直接送去了,收了三十两银子。那杀猪匠已经三十岁了,死了两个婆娘,不然也不能给出三十两银子。
李小云已经能说话了,哭喊着不嫁,怎料不光李婶母子两个,连杀猪匠都当做听不见,把人直接绑了起来带回了家。
杀猪匠的家里臭烘烘的,人也是臭烘烘的,像是几年没洗过澡一样,地上还有隐隐一层血迹,看得李小云是胆战心惊的。
盛公子为什么还不来救她,为什么不把她带走?
因为是三婚,杀猪匠也没摆酒,就直接把人扔在了床上,李小云死命挣扎着,结果杀猪匠不惯着,直接两个打耳光把她打懵了,一阵剧痛,杀猪匠占有了她,发出满足的叹息,李小云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这一刻,她还在想,盛公子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来救她的……
“李小云被家里人绑着嫁给了绿水村的杀猪匠,那杀猪匠喜欢打人,前头两个娘子就是被打死的。”
“看来李小云嫁过去也不会好过了。”安清芫感叹了一句。
这样的话,她就没必要再去报复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且过着呢。
“嗯,那就先放过她。”显然顾郁也是这么想的。
安清芫靠在顾郁的怀中,“阿郁,我们好好的,过一辈子。”
当然了,顾郁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他要一辈子跟清儿在一起,不对,是生生世世都要与她在一起,至死方休!
“十五我们去镇子上过吧,听说护城河边要放烟火。”镇子上的十五一直会放烟火,不过顾郁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倒是村子里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子每年都会去看,回来的时候说着多么好之类的,今年,他也想跟清儿一起去看,但是,烟花一定没有人美!
“好啊。”安清芫爽快地答应了,到时候带着小卓和小梅,大家也好热闹热闹。
正月十五,元宵喜乐。
早上吃过饭后,安清芫就洗了个澡,换上一身青绿色衣裙,就准备出发了。顾郁今日没有带斗笠,而是大大方方地露出了面容。
他想了想,总不能一辈子带着斗笠出去。
安清芫笑了,也没有往脸上画那些痣,只是戴上了面纱。
今日去镇子上的人很多,牛伯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他们四个还是早早地到了这才有了位置,不一会儿牛车就坐满了,说是人挤人也不为过,顾郁只得把小姑娘抱在自己的怀中坐着,牛车一晃一晃的,顾郁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自讨苦吃。
小姑娘身上的馨香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孔里钻!
好不容易到了镇子上,顾郁赶紧把人放了下来,抖了抖衣衫,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街上的人很多,顾郁高大又健硕倒是引了几分少女的侧目,但又在看见他脸上狰狞的伤疤时退却,不禁心中遗憾,若是没有丑陋的疤痕,但就那身材,着实让人眼馋得紧。
娇小的人儿带着面纱在他身边,一高一矮,一健硕一娇小,倒是看得相配得紧,有些姑娘看着不禁嗤之以鼻,带个面纱,还不知道长得多丑呢,倒是跟这个丑八怪配的很。不多时,便有那些不得听的话进了两个人耳朵里,大过节的,安清芫不愿惹事,不过顾郁倒是心中不爽,小姑娘握了握他的手掌,示意他继续看灯。
护城河边支了个大摊子,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花灯,每个花灯上都写着字谜,若是能猜中,便可免费拿着花灯回家,每个人只能猜一次,猜一次二十文。一些简单的字谜有人猜的中,不过花灯也是一般,远远不值二十文,只不过就是凑个热闹。
安清芫看着有兴趣,拉着顾郁就挤了进去。
左看看,右看看的。
“阿郁,我喜欢那个百鸟朝凤的花灯。”安清芫指着最上面那个花灯,灯上的鸟儿栩栩如生,着实是整个摊子最好看的了。
“这位姑娘当真是有眼光,这是我们这的灯王,之前有很多人来猜都没成功。”老板笑眯眯地开口。
就喜欢这种年轻的姑娘公子,总想着去猜灯王,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选了灯王,那就是给他送钱。不过老板倒真的希望今年能有人猜中,不然,明年该没有人来照顾他的生意了,都以为他是个骗子。
“一点一点分一点,一点一点合一点,一点一点留一点,一点一点少一点。打四字。”
安清芫小声念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安清芫想不到,不过她还是掏出四十文钱给了老板,他们两个人。老板笑眯眯地收下了银钱。
“这位公子可猜了出来?”瞧着这高大公子的模样,认不认字都两说,老板可不认为他能猜得出来。不过面子上还得问一下。
“不然您去想一想,待会儿再来?”别说他不给时间,他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唉,看来明年得把这灯王换一个了。
“汾,洽,溜,沙。”顾郁轻轻说道。
老板愣了一下,这灯王在这挂了一晚上了,竟然被这男人猜到了?
一旁的安清芫也是,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相公就是个山里的猎户,没想到这么聪明,她都以为他字都不会认识几个。她崇拜的眼神看向顾郁,仿佛在说着,阿郁真厉害。
顾郁明显被这眼神取悦到了,“老板?”
“哦,哦。”老板回过神来,取下那个百鸟朝凤的花灯,递给了顾郁,顾郁转手给了安清芫,“喜欢吗?”
“嗯。”安清芫猛地点头。
接受着周围少女们羡慕的眼神,安清芫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阿郁,这么聪明的阿郁,是她家的!
有一白衣公子走到了两人面前,伸手行了个礼,然后道,“二位打扰了,家妹很喜欢您手上的花灯,可否割爱,在下愿出二十两银子。”
安清芫摇摇头,“不愿意。”这是阿郁送给她的,她才不要给别人呢。
白衣公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被拒绝,要知道在这个小镇子上,二十两银子可算上是一笔天价。
“哥,我就要这个花灯。”白衣公子身旁跟着的粉色衣裙的少女指着花灯说道,丝毫没有把面前这两个人看在眼里。
“棉棉,我们换一个花灯好不好?”齐安打着商量。
奈何齐绵绵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齐安,一直吵着要百鸟朝凤的花灯,她第一眼就看中了那个花灯,只不过是哥哥没用,不能猜出谜底。
“阿郁,我们走吧。”安清芫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
“站住!”谁都没有预料到,齐绵绵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就往安清芫身上甩,周围一片惊呼声,只见顾郁一个转身把安清芫护在了怀中,接下了鞭子。
齐绵绵想把鞭子抽回来,可是没有成功。
“你放开!”
“齐绵绵!”饶是齐安好脾气,如今也快磨没了。太嚣张了,竟然当街打人,都是祖母惯坏了!“给两位道歉!”
“我不!”齐绵绵觉得屈辱,手中还紧紧攥着鞭子。
她使劲想抢回自己的鞭子,谁料顾郁突然手一松,齐绵绵啪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你这人,竟然伤了我,哥哥,你把他打死吧。不然我回去告诉祖母,你由着外人欺负我。”
“胡闹!来人,把小姐带回去。”接着就看到几个仆人把齐绵绵带走了。
齐安一脸愧色得冲着顾郁二人鞠了一躬,“家妹被家里长辈惯坏了,实在是对不住,这是给二位赔罪的。”齐安双手递上了荷包。
顾郁看都没看荷包一眼,若不是他有功夫,那鞭子就会抽到小姑娘身上,她那么娇嫩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他压住了心底的火气,没有说什么,直接拉着安清芫离开了。
齐绵绵是吧,很好,他记住了。
出了这一档子事,两个人的好心情都没了,“阿郁,我没事,你别生气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嘛。”
“我会一直保护清儿。”
第63章 一见钟情了
在护城河边,两个人站在桥上,找了个观赏烟花视野开阔的地方,并肩而战。若从背影来看当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哥,我想去坐船!”
身后传来熟悉的跋扈的声音,安清芫眉心一皱,这得亏不是她的妹妹,要不然得一天被气死八百遍。
顾郁什么都未说,只是搂着安清芫腰肢的胳膊用了一下力,同时警惕着四周,呈现保护的姿态。
“哼!”齐绵绵轻哼了一声,示意齐安看过去,又是那两个讨厌的人。
“不得无礼。”
齐安稍带歉意地冲着顾郁点了点头。
砰砰砰……烟火冲到了半空中,然后绽放了耀眼的花朵。控制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黑夜,连带着护城河也波光粼粼的。
安清芫依偎在顾郁的臂膀中,看得津津有味。
“喜欢?”
“嗯。很好看。”
顾郁暗暗下了决心,明年,明年一定专门为她燃放一场盛大的火树银花。
河面上突然刮起了大风,安清芫一个不查,脸上的面纱直接被风吹跑了,露出精致的小脸,不施粉黛,却楚楚动人。
而她惊慌失措的一双小鹿眼正落在了一旁的齐安眼中,只一眼,便叫齐安慌了心神。他装作不在意,事实上,视线一直跟着那抹倩影。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眉眼,纯洁的双眼,让他……深陷其中。这一瞬间,齐安明白了何为一见钟情,而他,似乎对一个有夫之妇一见钟情了。
顺着自家兄长的视线看过去,齐绵绵也看到了那张让她见了都移不动脚的脸,瞬间,齐绵绵的脸黑了,心里暗骂小贱人。然后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挡住了齐安的视线。
顾郁反应很快,在面纱吹落,小姑娘惊慌失措的时候,顾郁就把人按在了怀中,不让她的小脸被人看见。殊不知,已经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心里。
重新带好面纱后,安清芫才被放开,安清芫表示她很慌啊,这个时代,他们夫妻无权无势的,哦不对,她还有个便宜爹在京城,但是有什么用呢?还是低调点好啊。
她现在还不知道,他爹在京城都已经火了。
虽说她吃了灵果之后百毒不侵,不过上次被下药事件后,她跟肥肥说起这件事,肥肥也说了,她是百毒不侵,但是普通的迷药还是无法挡住了,当时安清芫就裂开了。难道毒药和迷药不是一回事吗?
顾郁拉着安清芫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出来,实在是有些晚了,两个人便准备在客栈住一晚,福满楼对面是青山镇最大的客栈,老板跟福满楼是同一个,都是京城来的。
巧合的是,两个人到了客栈前台之后,竟然又碰到了齐安兄妹两个。“呵,大哥,什么时候咱们客栈的定价这么低了,什么人都能进来?”
齐安很高兴能看到她,这个时候自家妹子还在闹,自然也没了好脸色,“齐绵绵,家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我这就书信一封给父亲,问问是不是他教你的目中无人,仗势欺人,尖酸刻薄。”
若说齐家,齐绵绵最怕的是谁,那就是齐父了,当即便轻哼了一声,上了楼。
“不好意思两位,在下齐安,是这家客栈的少东家,今日家妹多余冲撞,为表歉意,今日二位的房费免了。”说完,便示意小二带着两人去了二楼的天字号房间。
顾郁没有跟陌生人寒暄的习惯,安清芫则是对齐绵绵不喜,顺带着看齐安也不怎么顺眼。
要说不愧是青山镇最大的客栈,里面装饰得还真是不错,实木雕花的床榻,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还有屏风隔着的浴桶,可以洗澡。
看着大浴桶,安清芫有些蠢蠢欲动,“阿郁,我想泡个澡。”
“好,我去叫水。”顾郁咽了一口口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小姑娘兴致勃勃的样子,也熄了心思。只得乖乖地去叫了水。
小二的动作很快,少东家吩咐了,天字二号房的客人是贵宾,要好好伺候着,于是不光倒了热水,还送来了热牛乳和点心。
安清芫都不禁感叹妥帖。
房间很大,屏风隔出的地方在一旁,安清芫只需要过去泡澡就可以了。“阿郁,我去泡澡啦!”说着,欢快地奔向了浴桶。
顾郁苦笑,这家伙,真是放心他这个大男人。
顾郁翻看着手中的书,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书都是反的,听着屏风后传来的声音,他清楚地感觉到,那是外衫,裙子,里衣,然后……搭在了一旁的屏风上,接着是入了水的声音,然后便是哗啦啦冲水的声音。顾郁只觉得浑身燥热,光是听着,就已经受不了了。
想静下心来,可是脑海里都是那抹白嫩的身影,顾郁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色狼,无时无刻不想把那只小白兔拆穿入腹。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淅淅索索出水的声音,“阿郁,我好了。你要不要也去泡个澡?”别说泡完澡还真是舒服。
顾郁回过头去,脑袋嗡的一声,只见小姑娘只穿着一条亵裤和小肚兜,若隐若现的小白兔就像是勾人魂魄的妖精,顾郁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我穿了呀,而且屋里不冷。”虽是冬天,不过地龙烧得很热。
是啊,屋里很热,顾郁的额头都出了汗水,“我去洗澡!”说完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钻进了浴桶里,“阿郁,水还没换……”
安清芫都没来得及说话,顾郁已经进了水。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苦笑,早晚会死的!
一直到水变量,顾郁才起身,同样地只穿了一条亵裤,结实的胸膛上还有头发滴落的水珠,安清芫看待了。阿郁的身材,无论看多少次,还是那么好看啊。
顾郁坐到床上,伸手帮小姑娘绞头发,入鼻的是熟悉的馨香,算了,不忍了,顾郁直接化身为狼,势必要吃掉小白兔!
顾郁顺着小姑娘的目光低头看去,笑了笑,这真的不能怪他。
想不到解决的办法,顾郁就把人搂在怀中,关灯睡觉!
当年天子萧明礼,生了重病。
膝下七个子女。
除了已逝的大皇子外,还余四子两女。
若那已故的大皇子活着,如今也该有四十五岁了。这么多年来,每每午夜梦回之际,萧明礼都会梦见已故的大皇子,哭着喊着质问他为何不替他报仇,让那凶手逍遥法外。
当年大皇子萧安恒惊才绝艳,是立为太子的最佳人选,他能文能武,在太平盛世能提笔做文章,在敌国来犯之际又能提枪上阵,奋勇杀敌。一时间风头无两。
而其他几个皇子就稍显平庸了,那时的萧明礼对他也颇为忌惮,但是也感到欣慰,毕竟后继有人了,当时他的立太子诏书已经写好了,就等着萧安恒在前线回来就立他为太子。
可是任谁也没想到,在他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大皇子府进了贼人,那些贼人竟然如入无人之境,杀了进去,一时间大皇子府火光冲天,尸横遍野,那杯萧明礼自小教导着长大的皇太孙也死在了这场有预谋的杀戮之中。
等萧明礼知道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而萧安恒的大军已经归朝到了城门口,萧明礼下令阻止萧安恒进城!若是他回来,发现自己的妻子孩子都被人害死了,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萧明礼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奏折铺了满地,一下子仿佛整个人老了十岁,望着地下跪着的四个儿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萧明礼只觉得心寒。
“你们……那是你们的大哥啊!”
是啊,那是他们的大哥啊,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皇位只有一个,四个人已经想好了,就在赌,赌法不责众,若是为大哥出头,那只能把他们四个一起杀了。
三皇子萧安以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父皇,大皇兄的声望在民间一直很好,颇有超越父皇之势,儿臣们也是为了父皇分忧。”虽然说打倒了一个大皇子,竞争对手还有三个人,不过那三个人在萧安以看来,便不足为惧了,只有那个男人,才最让他忌惮。
“混账!”萧明礼拿起一个奏折就打在了萧安以的头上,血顺着萧安以的额角流了下来,可想而知,萧明礼的怒火有多大,其余的三个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可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啊,那还有你们的亲侄子啊!”萧明礼眼睛都红了,这几个人怎么能下得了手啊,那是他们萧家的血脉,是萧家的第一个孩子啊,这几个当叔叔的还抱过宠过的孩子啊。
他的遇儿。
“父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这还是您教我们的。”萧安以不以为然道。
看着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萧明礼深感难过。
看着萧明礼这个样子,萧安以决定再加一把火,“父皇,若是你生气,那把我们四个都杀了吧,这样大哥还是大皇子,到时候接替您的位置,便是名垂千史的明君!”
萧明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愤怒与难过。
“来人,传旨。”
大皇子萧安恒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判流放三千里,无召不得回。
四位皇子带着胜利的表情从御书房出来了。
萧安以明白,在盛世,惊才绝艳又深得民心的大皇兄本就不该存在,自己这么做也只是为父皇除掉大皇子递上了台阶。在天家,哪有什么骨肉亲情,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父皇对大皇兄的忌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于自己兄弟几个诛杀了大皇子满门,虽是手段狠厉了些,但是并不后悔。
萧安恒被拦在城外的时候就发觉有些不对劲,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未归。
直到被御林军包围了,念了圣旨,这才明白了。原来是针对他的一个局。
萧安恒笑了,没有接旨,而是失落地走远了。来传旨的太监可怜大皇子,便偷偷告诉了副将京城发生的事情,副将大为震惊。
副将不敢隐瞒,直接告诉了萧安恒,萧安恒本以为是兄弟之间争夺皇位,既然是他们想要,那给他们就好了,没成想,自己的妻儿都已被害了,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大皇子妃的娘家受了连累,其父工部尚书被撸了官职,一家人被迫连夜离开了京城。萧安恒的亲信也被尽数诛杀。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趁着黑夜,萧安恒孤身一人潜入了皇宫。
而萧明礼,和四个儿子正在御书房中等着他的到来。
“为什么?父皇?”萧安恒红着眼睛,像是一个吃人的野兽。
萧明礼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大皇子夜探皇宫,杀无赦。”接着数十名御林军从屋顶飞下,与萧安恒缠斗在一起。萧安恒存了死志,并未全力应敌,最后,身中数剑,睁着双眼,离开了这个人世。
死之前,脑海里浮现的,是妻儿的音容相貌。
“你们处理吧。”萧明礼背着手,离开了御书房,看背影,似乎更加苍老了。
大皇子谋反案就这么不清不白地写在了史书中。
过了八年,三皇子萧安以才被立为太子,不过萧明礼却是久久不肯退位让贤。不得不说,萧安以是个天生的治国之才,虽不如萧安恒那般优秀,不过他深谙人心,明面上倒是也一片祥和。
如今,萧明礼已经病入膏肓,恐怕时日无多了。
第65章 往事(下)
萧明礼躺在病床上,太子的生母德妃侍疾,德妃素来在外人面前宽厚,可是当没人的时候,就会再萧明礼耳边一直说让他传位给太子,并且萧明礼身边的人里里外外都换成了太子的人,只有一直服侍在御前的四喜被留了下来。
德妃见萧明礼久久不下诏书,也没了好好侍奉的心思,只是保证萧明礼不被饿死,其余的就是四喜一直在照顾。四喜红着双眼,看着龙床上满面病色的萧明礼,“陛下,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萧明礼双目空洞地看向天花板,不禁想起还未继位时,他的太子妃苏氏,年长他两岁,举止投足尽显大家风范,照顾自己更是井井有条,曾经他病重,太医都让准备后事了,是她不顾自己的身体,硬是把他从鬼门关拽了出来,而代价就是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后来萧安恒出生了,那是他的嫡长子,他欢喜得厉害,安恒安恒,愿他一生安然永恒。可是……可是那孩子终究是死于皇位之争,后来萧明礼无数次地在想,若是安恒还在,这局面该是如何呢?
还有皇后苏氏,教导无方,如今代发在护龙寺修行,为她的儿子,孙子祈求来生。
当日苏氏苦苦哀求他,让他放了安恒,可是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安恒死了,苏氏的心也死了,直到离开皇宫,都不肯再见萧明礼一面。
想到苏氏离宫的那一天,天降暴雨,黑云压着皇城,没有一丝光亮,他站在城楼上,死死地望着苏氏离开的背影,内心或许是后悔的吧。
如今,若是苏氏还在,定然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不至于让自己这般狼狈。
“四喜,大皇子的事,你说,是朕错了吗?”
四喜连忙跪在了地上,“陛下,不是您的错。”四喜也曾为大皇子惋惜,不过终究也只是惋惜罢了,大皇子之死牵扯甚广,不止是一个人能左右的。
“现在想想,那些个老家伙一个个的,不管是因为什么,竟然没一个在朝堂上为安恒说话,而为他说过话的,不是被贬了,就是被流放了,如今,整个朝廷,是太子说了算啊。”包括他这个皇帝,如今竟也是有名无实了。
接着,萧明礼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块黑色玉牌,交给了四喜。
“陛下,您这是?”
“朕,恐怕是不行了,这块玉牌,你且去护龙寺交予皇后,她知道该怎么用。”这,也是他最后能为苏氏做的了,他若是死了,德妃母子恐怕就会对苏氏下手了。
这块黑色令牌是萧明礼手上一支精兵,三万,但是个个都精锐以一当十,即使对上皇家暗卫,也未必吃亏。
“这,老奴现如今也出不去啊。”这宫里宫外,都是太子和德妃的人,唯恐宫里的人出去把消息传出去。
“朕知道,你放心,朕安排好了,出去了,你就别回来了。”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陛下!”四喜眼泪不断地流了下来。
萧明礼扯出一抹笑容,“怎的到了这个年纪,还这么爱哭呢,四喜啊,你说说,你跟了朕多久了?”
四喜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回陛下,奴才从王府的时候就跟着您,如今已经快四十年了。”
是啊,四十年了,这辈子,四喜从未为自己活过,身边人来人往,也只有四喜,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你呀,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又黑又瘦的,还被别的小太监欺负得躲在假山后哭鼻子。那个时候朕就在想,若是朕的身边有这么个爱哭鬼,早就把他拖出去斩了,烦都烦死了。”
“陛下惯会说笑,那次还是陛下救了奴才,不然奴才哪能活到现在。”
虽然,在大皇子的事情上,萧明礼做得确实是让人寒心,不过在四喜的眼中,萧明礼永远是那个当初救了他的人,他不能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是一辈子忠于萧明礼的。
“好了,朕累了,你出去吧,别再回来了,就陪着皇后吧,替朕照顾她。”
说完,萧明礼就闭上了眼睛。
四喜的双眼红彤彤的,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这次,怕是和陛下见的最后一面了,陛下不让他回来,是为了保护他的命啊,太子绝对不会允许知道很多事情的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恐怕也就只有皇后能护着他了。
四喜强忍住泪水,使劲磕了三个头,便退了出去。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萧明礼的眼角,也流下了一滴眼泪……
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就是已经过完了,所有的事情又继续步入正轨。
齐安在福满楼查账,齐绵绵则是在一旁吃东西,边吃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菜太咸了,点心太甜了,姜掌柜候在一旁是敢怒不敢言,这来的是个祖宗啊。
“好了,闭嘴。”终于,齐安也受不了了。
只见齐绵绵哼的一声,掉头就出去了。
不多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齐安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姜掌柜连忙派了小厮前去查看,回来的时候只说是大小姐跟人吵起来了,齐安颇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已经是受不了这个妹妹了,只会惹事,不过还不能不管,毕竟人是他带出来的。
齐安跟姜掌柜走到门口,就见齐绵绵在叉着腰,“我们福满楼不要你这些菜,脏死了,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你们快滚,不然打死你们。”
安清芫都要无语了,要不是她今日跟着顾郁来送菜,她家阿郁又要被人欺负了。
“你可能做得了姜掌柜的主?”
“姜掌柜算什么只能算我们家的下人,这福满楼你去打听打听,是我齐家的产业,我是齐家的大小姐,当然说了算。姜掌柜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脏死了,我待会儿还要去找他算账呢。”
门口的姜掌柜,一张老脸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的,没想到自己兢兢业业在青山镇这么久,在齐家人眼里竟然是个下人?
第66章 他对有夫之妇一见钟情了
齐安的脸色则是一直不太好,但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就在那里,是不是他也可以更进一步?
然后便听到齐绵绵一阵输出,再看身旁的姜掌柜,“闭嘴,齐绵绵!”齐安快要被这个妹妹气死了。他今晚就要书信一封给父亲,然后在把齐绵绵送回京城,他是一天都受不了齐绵绵了,以往只觉得这个妹妹脾气大一些,不过小姑娘嘛,娇生惯养是正常的,现在看来,哪里是脾气大一些,那简直是嚣张跋扈了,须知堤坝溃于蚁穴,这齐绵绵再这样恐怕真的会给齐家带来祸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