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反应过来陷入误区的其实是他自己,于是醒来之后实力削减了大半的他跟随兰波来到了日本,他想见见在兰波口中,那个活的与他不同的孩子。
“抱歉。”能屈能伸的暗杀王选择暂时性妥协,然后就在他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敲了两下并推开。
随着门后的身影逐渐显现,站在兰波身边的魏尔伦也随之动了。
顶尖暗杀者的速度非同小可,在橘发少年还未反应过来的间隙,魏尔伦已经上手从上到下摸索了一遍少年。
骨骼发育良好,肌肉也结实,头发顺滑,还有着一张脸,嗯,跟他很像,没错他就是——
“弟弟。”魏尔伦开口。
“变态啊!”与魏尔伦的话音同时落下的是中原中也拔高的声音。
橘发少年惊恐的后退,一边后退着他还一边说:“你别碰我!”
对方似乎是被自己的声音镇住了,中原中也注意到自从他喊出刚刚那两句话后,男人便不再上前,于是他才逐渐抬头打量这个刚刚并没有看清容貌的人,毕竟对比只有一米六的中原中也来说,对方有亿点点高。
然而在看清了这位的长相,并且注意到办公室里其他人的存在之后,向来脸皮不厚的橘发少年开始从脖子处逐渐变红。
“喂,不要笑了,你都要撞茶几上了!”中原中也大声地冲不远处的少女说,虽然首领同样也在捂嘴笑。
在他这句话说完后,金色的亚空间出现,虚虚地挡在女孩身后,防止她不小心磕到后面的小茶几。
收回发散的视线,中原中也看向眼前这位听了自己的话后明显被打击到的男人:“那个,你是魏尔伦对吗?”
“你知道我?阿蒂尔跟你说的?他都说我什么了?”魏尔伦低头看着中原中也,如大海般蔚蓝色的双眸里带着期待。
中原中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问了一句对方的身份,结果迎来了莫名其妙的热情三连问。
对此橘发少年表示微微不适,明明除却多年前实验室的那次相遇外,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表现出一副他们很熟的模样。
甚至还上来就喊他弟弟!他才不要凭空多出来一个哥哥好吗!
而站在一旁的兰波也是,在听到魏尔伦这么称呼中原中也后,他有些微妙的皱眉,毕竟首领和大小姐总是调侃他为中原中也的“母亲”,被调侃的次数多了,他甚至都接受他们这么称呼他了。
但现在若是魏尔伦叫中也是弟弟的话,那不就等于他曾将的好搭档成为了他的好大儿吗,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兰波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出了脑袋。
“兰波并没有跟我提起过你,我是通过另外的渠道得知的。”通过跟某位少女聊天,中原中也心想。
“以及至于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弟弟——”中原中也想起少女曾不经意间向他透露的信息,保尔·魏尔伦,与他相同的出自军方实验室的人造异能实验体,他的声音顿了顿。
“这个等以后再说...”中原中也此刻已经明白了首领突然打断他的任务召他回来的用意,是因为...找到了他的同类么。
如果说还在羊的时候,突然见到了一个跟自己长得这么像,并冲上来就抱住自己喊弟弟的人,或许中原中也会感到激动,因为那个时候他迫切地想要得知真相。
但现在,即使尚未拥有权限去打开那份有关他具体实验经历的最高机密文件,但他最想搞清楚的事情其实已经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并不对魏尔伦的到来抱有太大的期待,毕竟他们只是经历相似,不,或者也不相似,兰波曾对他说过,他比魏尔伦更幸运一些。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了,难道真的要称呼他为兄长吗,那也太奇怪了,比称呼兰波为母亲还奇怪,好吧,二者同样不妥。
气氛似乎有一丝尴尬,这时,森鸥外开口了:“不知魏尔伦阁下接下来要何去何从呢?”
听到森鸥外的话,金发男子瞥了一眼上首的男人,随后又视线又依次扫过兰波和中原中也。
本来他的确有来港口Mafia将中原中也带走的打算,甚至他想过如果中也对这里有羁绊,就杀光他所有的羁绊,但将这番想法说出口的魏尔伦被亚空间摁到地上狠狠擦了一遍地板。
同时兰波幽幽地问他:“我如今也在港.黑工作,也与中原中也有关联,怎么,你准备杀了我吗?”
于是魏尔伦不说话了,并且这一路都被各种盯梢。
但现在看来,魏尔伦打量着充满活力的少年,他想,或许兰波是对的,比起隐姓埋名的安逸生活,这里更适合中原中也,有些人的光彩不该被埋没。
虽然本来看着蛮活泼的少年在看到他之后明显变的不活泼了。
“森首领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如今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意愿。”好不容易脱离了欧洲异能谍报处,他才潇洒了多少年,自由的滋味不要太好,然而兰波和中也都在这里啊,于是在停顿了几秒后,魏尔伦接着开口道:
“当然,若是森首领出钱临时雇佣我,我倒是也会帮忙做一些事情。”
森鸥外要的就是这个回答,魏尔伦是一头不稳定的疯狗,目前看来能控制住他的也就只有兰波,如果将来兰波离开港口,那就——
所以森鸥外并没有让他成为部下的想法,能拥有一份雇佣关系已经足够令人满意了。
虽然按照兰波的说法,魏尔伦的异能如今大幅度削弱,但暗杀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或许可以在这方面利用一下,森鸥外开始在心里敲他的算盘。
不久后,魏尔伦被安排在了港口的秘密地下室专门教习暗杀术,他成为了芥川银的老师,就连我也被丢去学了几天。
不得不说,中也他哥打人比中也疼多了。
以及后来在地下室看到魏尔伦的太宰治:这是什么超大号小矮子吗,不,太可怕了,这也太可怕啦!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瞒着坂口安吾进行的,至今为止,特务科仍不清楚港口Mafia窝藏了一位超越者,哦,现在或许可以说是一位半了。?
第94章
由于魏尔伦的突然到来, 我被林太郎安排加练了两个月,导致本该在我计划之中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提上日程。
但现在, 我的加练结束了,毕竟我已经得到了暗杀王的夸奖。
所以——
“太宰,你待会儿要去和织田他们喝酒吗?”看着准时从沙发上伸懒腰的人, 我开口问道。
“是呀。”伸完了懒腰的太宰治点头,同时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平时她可不会问他的去向。
“那我也要去。”太宰治听少女这么说。
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微弱不对劲的太宰治站起来,蹭到了少女身边,趴在她的办公椅椅背上, 伸出一只手圈着对方的头发。
这两个月以来, 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比原来的距离要近得多的那种亲密。
或许变化发生的起始是绘音酱从东京带回来蟹肉罐头的那天。
那天傍晚,本就渐黑的光线被挡光帘遮挡,没有开灯,室内昏黄与黑暗交织,少女蹲在他耳边轻声询问“喜欢么?”
太宰治回答的是喜欢, 当然后来她加上了蟹肉罐头, 所以答案仅仅是对蟹肉罐头的喜欢, 但真的只是那样吗, 太宰治知道,并不是。
他知道她也知道。
朋友之上, 恋人未满, 或许该这么形容他们这段时间的状态吧。
用着同一瓶带着海洋气息的香水, 他们肆无忌惮地靠在一起, 手背贴着手背感知彼此的温度, 在沙发上,少女看书,他躺在少女的膝盖上合着眼,听着耳边那微乎其微的翻页声与呼吸声。
他有时会尝试着用手指去勾对方的小拇指,或是将其散落在身侧的黑发捞在手心里,一根一根地捋顺,然后歪头蹭到少女的肩膀上。
但也就仅是如此了,没办法再靠近一步,那最后的一步,或许需要一个契机,又或许需要什么人来推动。
不够啊。
人类总是贪心不足,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越多,他开始更加贪得无厌。
虽然他的内心告诉他得到的注定都要失去,但他却如此贪恋这片刻的温存。
少年或许真的在原地彷徨了太久,可当迷雾渐渐散去,他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棵在一片光秃秃星球上唯一开花的存在。
某一刻,透过从黑色发丝间隙落下来的几缕微光,太宰治眯着眼睛,终于给一直以来不确定的谜题填上了完美答案。
猫猫对铲屎官不只是占有欲,更多的是喜欢,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是想要拥抱在怀里亲吻的那种喜欢。
想要更亲密的接触,想将小小只的她整个用风衣裹住,想要贪婪地撷取女孩发间的清香,想要用自己的牙齿狠狠咬上她的后颈、耳垂,然后给她打上标记,像小猫咪圈占领地那样,给她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只是,太宰治揣测不出少女的心思,明明以前他总是能将她看透,但现在他看不透了,难道爱情会把人变成白痴这句话也应用在他身上了吗。
真可笑啊,他也会有这么一天,因不敢确定而选择妥协。
太宰治不想继续思考下去了,他怕想多了,自己再次变得痛苦又不幸,已经习惯了伴着花香而眠,不要随随便便又把他推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不,他知道,绘音酱不会那么做,她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情,她...
“太宰?”
座椅之下传来的声音拉回了太宰治无边发散的思维,少女伸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太宰治顺应着她的动作俯身,让她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摸到他的眼睛,他的眉毛。
“绘音酱想喝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少年的声音有些缱绻,“如果绘音酱不介意,我可以给帮你调加了洗洁精的金吉利。”
我:“...那多谢?”
于是下了班选择来lupin放松的坂口安吾,下一秒就看到了一个小时前他刚递交过报告的直属上司,她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代替了他,与太宰和织田作说说笑笑。
她的怀里甚至还抱着那只一直不让摸的三花猫,为什么她第一次来就能抱,但三花一直不让他摸,这不公平!
这可真是,原本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不放松了呢。
“哟,安吾,你来啦。”太宰治挥手和坂口安吾打着招呼:“唉,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跟摔了个狗啃泥一样好笑,哈哈哈,不会是因为看见了绘音酱吧?”
太宰治朝身旁少女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坂口安吾赶快说好话,不然他会被上司穿小鞋的。
坂口安吾:难道森绘音给他穿的小鞋还少吗!
“安吾对我有意见吗?”因为是私下里见面,彼此也算熟悉的人,所以我并没有用工作时的语气称呼坂口安吾。
“不,不敢,不是,属下说没有,没有意见。”坂口安吾站在门口没有动,他在思考接下来的应对措施,是谎称自己身体不适马上离开,还是——
然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因为少女拍了拍她左手边的圆椅:“放松点,安吾,已经下班了,在这里不需要对我那么恭敬,来,坐吧。”
其实我觉得中也和他下属的关系就很好,听说他经常下了班后,便拉着下属们一起去喝酒,然后一起发酒疯砸酒馆。
中原中也的下属们:不,是他们拉着中原大人不让他砸酒馆。
我也曾试过稍微熟络一下我与我的属下们的关系,事实证明除了长谷上杉,其他人都不太行。
坂口安吾太过谨言慎行,而织田作之助则完全听不出来我开的玩笑,他自己说的也都是冷笑话。
于是我放弃了成为与下属打成一片的领导这个糟心想法,算了我才不要跟大老爷们打成一片呢。
我要去找爱丽丝和银酱玩,可爱的美少女才是最棒的。
坂口安吾本来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但对面的三个人用同样的姿势扭头看他,并且都直勾勾向他盯来。
最终坂口安吾强忍着自己的吐槽欲和满心的悲伤,坐到了自己的上司身边。
下班和上司喝酒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他。
更何况——
“绘音酱考虑好了吗?你已经盯着酒单看半天了。”太宰治喝着加了好大一个冰球的啤酒眼睛亮晶晶地说。
“没有。”我摇了摇头,成为森绘音后的我的确没有再碰过酒精,“所以有推荐吗?”
我看向吧台里正在擦拭玻璃杯的调酒师兼老板。
“如果小姐是第一次喝酒的话,那我推荐白色佳人。”吧台里的老板微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小姐与他的几位常客是熟人,并且进门之后犹豫了许久,那么他猜测对方应该是第一次喝酒。
我:“那就多谢了。”
酒吧老板转身拿着工具,至于日本法律明文规定的仅20岁以上的公民才享有喝酒权利这件事,从来都不在这家店里上演。
只要客人坐下点单了,那么他都将为其服务。
几分钟后,一杯看起来就非常适合女性饮用的,带着新鲜柠檬片的酒杯端到了我面前,当然同时坂口安吾面前也被放了一杯刚榨好的番茄汁。
我盯着坂口安吾手中鲜红的番茄汁:“安吾你好拉啊,来酒吧竟然不喝酒,喝果汁。”
坂口安吾已经逐渐适应上司对他打趣的话:“属下..我有时也会点一杯威士忌,但今夜回去还有记录要整理,我需要保证一颗清醒的头脑。”
“啊啊,不愧是安吾,安吾都是怎么做到的,下班还在工作,好可怕。”太宰治在旁边插嘴说。
在喝完了手中的酒之后,我咂了咂嘴:“有点像果汁。”
“这一款本身酒精度便偏低。”老板上前收回喝空了的酒杯,同时询问红发男人:“需要再续上一杯蒸馏酒吗?”
织田作之助摇头:“不用。”
“织田作,你今晚回去也有事嘛?”太宰治像是没骨头一样,左蹭蹭绘音酱,顺便伸手把她怀中窝着的三花猫吓跑,然后向右伸长了胳膊,去扒拉一下自己的红发友人。
看的出他现在处于难得的欢畅情绪中。
“不,我得回去构思一下我的小说了,今日看了三木老师的新作《贝壳里的新芽》略有感触。”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带着对某位作者的崇拜。
一旁的作者·我:。
话说我好像真的把三木这个马甲捂得很好诶,并且太宰也没有主动告诉过他们,我还以为他会跟他的朋友提起过呢,结果意外地尊重了我的隐私。
我看向太宰,此时他正一只手捂着嘴巴,发着噗呲噗呲的气音,似乎是在笑,但又在故意隐瞒,这就显示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怎么了,太宰?”果然,织田作之助并不理解友人突如其来的笑点,于是他开口问道。
“啊,我只是在想——”太宰治瞥了少女一眼:“不知道织田作想不想知道三木老师的真实身份。”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毕竟老师既然从未公布过,还是保护好老师隐私的好。”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示意太宰不用为了他特意去查三木老师的身份,但没想到的是,太宰似乎笑得更厉害了,肩膀微微颤抖,搭在身上的大衣都快从两肩处滑下来了。
“哈哈,绘音酱~不行,我好想笑,哈哈哈,织田作好认真啊。”太宰治笑着彻底歪倒在左侧少女的肩膀上,将本就有些毛躁的发型蹭的更加乱蓬蓬,这个动作看的坂口安吾默默喝下了整杯番茄汁,闪瞎他的狗眼算了。
虽然我也不太理解太宰的笑点,能戳到少年笑点的事总是很奇特,但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在看了几眼调酒师刚在小黑板上写下的本周特供后,我伸手对吧台里的人说道:“你好,可以给我一杯长岛冰茶吗?”
“小姐确定吗?”老板确认了一遍,小黑板上已经后缀了该酒的度数,他想少女应该看得清楚。
我:“当然。”
得到了少女认真的回答,老板转身开始捣鼓那些五颜六色的酒瓶子。
“绘音酱,其实长岛冰茶...”在老板去调酒后,太宰看向少女,话说了一半便不再多说,似乎在期待什么。
而与有眼睛里明显带着坏笑的太宰不同的是,织田作之助略带提醒地开口:“森小姐,长岛冰茶它的隐性度数较高,初次喝酒的人,更容易醉。”
“没事,我并不是空腹来的,以及我有专门做过与麻痹神经的毒药有关的抗毒训练。”所以酒精的副作用对我来说是小case啦,我自信地说着。
曾经我的酒量还算不错,至于现在嘛,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况且长岛冰茶其实也挺像是饮料的,至少比起56度的红星二锅头来说,它就是饮料,不过确实是比较好喝的饮料。
所以在我喝完第一杯后,便续上了第二杯。
只是当我伸出一根手指想续第三杯的时候,老板略微停顿了一下:“小姐,这并不是饮料。”
“我知道。”我用一副“你信我不会有事”的目光盯着酒吧老板,最终老板在我的目光中选择了妥协:
“好吧,这是最后一杯了,即使您再点,我也不会继续做了。”
“嗯,知道了。”我乖乖地点了点头,或许这个动作已经代表着酒精开始上头了,至少太宰治是这么认为的,救命,绘音酱现在看起来真的好乖。
织田作之助对此没什么感觉,倒是另一边的坂口安吾——
他单手扶着镜框,在心中思索明天究竟几点给上司递交报告才好,以及,森小姐的工作会不会又要交到他的手里(因为起不来床,所以丢给下属,她因熬夜玩游戏有过此类先例)。
因为是最后一杯,所以这次我一直在小口小口地抿着。
传进耳朵里的话语从最初的清晰逐渐变得叽叽喳喳,像是潜在水面之下,偷偷听岸上的人对话那般,带着朦朦胧胧的零碎。
现在他们聊完天准备走了,我看到织田作之助最先起身,他正和老板说着什么。
以及,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醉倒不至于醉,就是,啊,提前体验一番老花眼么,桌子上的酒杯有点歪了,透过酒杯看到的太宰也有点...歪?
不对,我放下酒杯抬头看向太宰,他此刻的确在歪着脑袋看我,有种猫猫探头的既视感。
真可爱,他真可爱,我在心里想到。
这么想着,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脸颊两侧,一边往外扯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这么可爱的小猫咪怎么就是不发腮呢?”
“嗯?”突然被扯住两腮的太宰治看着少女略带红晕的脸颊,随后他仿佛突然顿悟了一般。
“喵~”这一声从少年嗓子里发出的猫叫,不禁使对面的少女瞪大了双眼,更是吓得正准备起身的坂口安吾扑通一下又向后跌坐回了位置上。
付完了酒钱的织田作之助:“安吾你怎么了?还有刚刚三花猫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有猫叫?”
听到友人的询问后,坂口安吾再次站起身,这次他离开座位离开的十分迅速,并且避开了仍坐在原位的少年少女。
“快走快走。”坂口安吾拽着织田作往酒吧大门的方向走去。
“诶,可是太宰和森小姐,他们——”织田作之助有些纳闷,不告别直接离开吗?
“不用了,他们现在没空搭理我们 。”坂口安吾向红发男人打着保证:“以及,我猜明早在办公室应该见不到小姐了,你带着梦野久作,就不要去敲门了。”
“也是,毕竟森小姐今天喝了不少酒。”织田作之助被转移了思维,于是他点点头,跟着坂口安吾一起离开了这间酒吧。
在友人都离去之后,太宰治才拉着少女的双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绘音酱,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少年的语气低低的,带着诱哄。
“嗯。”我看着他点头。
于是在绘音酱的应允下,太宰治牵起女孩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离开了酒吧,太宰治一路避开了监控摄像头,脚下并不是回港.黑的路,但少女似乎没有在意,就这样乖乖被他牵着小手走着。
只是时不时,她会小声嘀咕一句:“太宰,你走慢点。”
太宰治便会在他的话下放慢脚步,其实他走的并不快,已经比他日常的走步速度慢了许多了,但身边的少女似乎被脚下人行道的格子地砖吸引了视线,她走着走着,就会跳起来,单脚踩在一块黄色的地砖上,然后像是触发了什么按钮一样,会笑一下。
他们就这么沿着街边的小道一路走着,直到走到鹤见川旁的一片树林附近,少女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太宰治伸手拽了拽,没拽动,于是他转头看向她。
黑发少女站在原地,眼里泛着水光,她一只手扯着太宰治的手掌,另一只手指向旁边需要翻过绿化带,才能进到里面去的一片松木林。
太宰治笑了笑,只当是少女有些醉了:“绘音酱知道那是哪里吗?”
“知道呀。”我点点头:“是要偷偷干坏事的时候必备的阴暗小树林。”
“哈——坏事。”太宰治被少女的回答逗笑了,他缓步上前逐渐贴近少女的脸颊,直到他能透过月光看清她脸上那些细小又柔软的小小绒毛,可爱~
“绘音酱想要干什么坏事。”他看着她说道。
我盯着眼前这个俯视我的少年,他这一年来窜个子窜的好快,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
我突然挣脱开太宰的手掌,双手抓在他的衣领上,迫使他再度低头,而我也微微踮起脚尖。
太宰治感觉到有湿润软.绵的触感落在了自己的鼻尖。
“你——”太宰治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觉似乎有行人在朝这边走。
于是这一次是他抓着少女的手腕翻了个身,他们一起倒在了绿化带的另一边。
“诶,我刚刚看这边有人来着,怎么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不明所以的男声说道。
“你眼花了吧,没有啊。”他的同伴回复。
“好吧。。。”
在绿化带矮灌木丛与树林交叉的大片阴影之下,我听着从头顶经过的行人,这样就真的有一种干坏事的感觉了诶。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的有些厉害,也许是因为我刚刚的举动,也许是因为我此刻趴在了太宰身上,又或是接下来我即将说出口的话。
背靠着灌木丛,太宰治甩了甩脑袋,头上沾的几片叶子被他甩了下来,刚刚的事情还没有答案,太宰治盯女孩,鸢色的瞳孔里酝酿着不明的情绪。
现在这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要被戳破了吗,他可以——
“太宰,你喜欢我吗?”蹲坐在地上的少女最先开口。
没有契机,没有多余的其他人来推动,或许只是借助了一点点上涌的酒精。
她开口问他,喜不喜欢。
暗淡无光的林子里,太宰治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喜欢。”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吧?”她还在继续提问,仿佛喝醉的人是太宰治而不是她一样。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太宰治的语气很轻,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脸颊,啊,她缩了一下脑袋,看来自己手上的绷带又弄痒她了。
“不过绘音酱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太宰治问道,真的不是醉话吗,那种明天一早醒来,只有他一个人会记住的醉后胡言乱语。
“我没有喝醉好嘛,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认为我醉了。”看着太宰带着探寻的眼神,我不服气地说。
“嗯,绘音酱没有喝醉。”太宰治认真的复述了一遍,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太宰。”我抓住了他正抚摸着我脸颊的那只手,拉到嘴边,在他的掌心落下一个轻吻,随后看向略微怔愣的他:“你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绘音...”太宰治意识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开始加速,挤压的恐惧、翻涌的喜悦、无尽的期待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想要将一朵花揉碎融入血液的想法。
在少女的目光下,太宰治渐渐坐直了身体:“绘音酱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不确定关系,可以一直以绘音酱想要的状态维持下去。”
“但现在——”太宰治看着少女轻笑:“我好贪心啊,怎么办,我好贪心,绘音酱。”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我看着太宰,在并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我们对彼此的试探都带着揣测,以至于自己刺伤了自己,那些带着剧毒的尖刺,刺的人好痛。
“太宰,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很多事情你要开口问,只有你问了,我才能给你一个答案。”
但若不是他想要的答复呢,又或是被拒绝回答了呢,太宰治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中问道。
风吹动了发梢,太宰治看见少女伸手从他头顶取下了一片不知何时掉落的树叶。
“绘音酱,”少年开口了,他缓慢的、一字一顿的用带着微颤的声音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这是什么诡异的告白方式,我看着他,眼里带着无奈的笑:“愿意哦,但不是现在,要等到死亡真正降临的那一刻才可以。”
“绘音酱,你真的是——哈哈哈,你真的没醉吗?”太宰治不确定地问道。
“没有,这点酒精麻痹不了我的理智。”我倾身往太宰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请治哥务必不要担心我明天会忘记,因为——”
我拉长音调:“因为我录了音。”我甩了甩自己的手机。
听到如此言语,太宰治笑得伸出一只手抵住了脑袋,半响,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真巧,我也是。”
所以你看,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对吧,绘音酱,告白这种事情,还有谁会录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