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绘音那边出什么事了呢, 有点好奇啊,要不找个机会去看看好了,这么想着太宰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没人能明白长谷上杉现在的心情。
亲眼目睹自家小姐去车站里转了一圈,再出来时身边就多了个陌生少年,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将前排的车窗摇下,他悄悄探着脑袋瞟了一眼, 不是幻觉啊啊啊。
完了, 作为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 尾崎大人晚上肯定要抓他去问话了, 呜呜,还是小姐捞都捞不出来的那种。
不是谈恋爱吧, 肯定不是谈恋爱, 他家小姐才十四啊, 而旁边的那位男性看起来快成年了啊, 或者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这是诱骗, 诱骗!小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被骗的,呜呜呜。
心中悲痛无比的长谷上杉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已经来到了轿车面前。
于是当我第一次伸手拉车门没拉开的时候,我绷着嘴角看向坐在前排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的长谷。
天晴了,网友来了,我的小弟也掉链子了,很好。
“长谷。”我语气温和地呼唤了我的小弟一声。
“啊,在。”瞬间回神的长谷上杉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于是他就看见了被他锁在车外的自家小姐。
长谷上杉(安详脸):拜拜了兄弟们,今晚我就要去远航。
坐上车后,我正准备问折原临也中午想吃什么,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反光镜里瞪着一双如炬的大眼,怒气冲冲的长谷上杉。
我:我向来熨帖的小弟今天这是吃了火药桶了?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一脸淡定的,拨动着耳机线欣赏窗边景色的折原临也,好大的敌意啊,真是莫名其妙,明明长谷平时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将自己情绪外露的人,今天他好不对劲。
“收!长谷,这是我的客人。”我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压迫。
“抱歉小姐,属下今日回去后会自行领罚。”长谷上杉回答道,反正今晚是逃不过尾崎大人的审讯了,不如自己主动一点。
敲打完小弟,我听到身边的人笑了一声。
“笑什么,我这还不是怕吓到你。”我给了折原临也一个眼神。
“我可不会被轻易吓到啊。”折原临也姿势随意地靠在后座上,甚至还给自己调整了一下车座的倾斜度。
我:“也是,要是吓坏了我们甘乐酱,遭殃的怕是港口Mafia对吧。”
“三木酱很了解我。”一丝不明的意味从折原临也深邃的红瞳中快速闪过:“不过这一点还请放心,身处横滨我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来自黑手党的报复。
那是如同黑夜中的恶犬一样紧追不休的狂吠。
简易的试探结束后,我拿起手机看到了聊天室里天才少女的疯狂安利。
某智商超群的天才美少女:快看,我男神今天比赛又赢了!啊啊啊,为什么我不能去现场观看!
我点开天才少女发来的图片,一张球星比护隆佑的大头图呈现在手机屏上。
虽然我对外表狂野型的男人没什么兴趣,但我还是戳了戳天才少女。
三木:东京的那场联赛?要签名照不,我可以搞到哟~
天才少女:要!
三木:老样子?
天才少女:嗯!谢谢三木了。
一年前的某天,天才少女第一次开口拜托我,同样是关于某位球星的手写签名照。
就是那次,让我意识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因为天才少女给我的地址个很明显是个虚拟地址,这一点我可太熟悉了。
红叶姐给我上的课里面专门有教过如何判别,以及转交秘密信函时,该怎么为路线做掩饰。
信件——虚拟地址——中间人接手——中转——中间人接手——收件人
此类情况大多发生在跨国走私案件中,而我一直都知道天才少女的ip在美国。
一个普通的公民可不会连邮一份签名照都如此小心翼翼,所以我的网友们都是些什么神秘人物,希望我能在未来一一扒开他们的马甲,特别是那个乐子人,早晚给他寄刀片。
回复完天才少女的消息,耳边便传来长谷上杉的声音,“小姐,我们到了。”
“走吧,这家牛排我觉得不错。”打开车门,我对着折原临也笑道。
“我当然相信三木酱的品味啦。”折原临也的语气犹如青春活力的jk少女,“毕竟三木酱可是人家超级喜欢的人类呢。”
前排一直在悄悄偷听二人对话的长谷上杉:啊啊啊,这臭小子在对着我们大小姐说什么!
进来之后,我们选了个靠近橱窗边的位置,这里能随时观察到窗外各路行人的近况,我想折原君会喜欢的。
“确实,三木酱真是太贴心了。”眼底充斥着路人的身影,折原临也缓缓拿起水杯。
在等待菜品的期间,我们交流着聊天室里的琐碎,各自话语里偶尔的试探最终都会被对方化解。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我不得不开口感叹:“甘乐酱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折原临也联想到了少女曾经提到过的人,于是他喝了口服务员刚上的果汁略带趣味地说:“是吗?”
“当然啦。”我点头:“所以有个问题,还请甘乐酱务必如实回答我。”
折原临也示意少女开口。
我(认真脸):“你,是不是讨厌狗啊。”
“...”停顿了一秒后,折原临也眯了眯眼:“是的,我讨厌狗,不知道那种生物都在想些什么,一点都也有趣。”
“因为它们对主人始终保持忠诚?”我笑了笑,“难道忠诚不好吗?”
“一味的忠诚并不可取,三木酱不是刚刚才经历过吗?”折原临也反问。
伸手摆弄着桌上的餐具,折原临也接着说:“大多数时候人类的忠诚是不确定的,人会被欲望驱使,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背叛,那样才有意思。”
“你们确实很像。”我靠到了身后的沙发上,眼睛看向窗外的街景,都是人性的旁观者。
“哈哈,三木酱说的就好像我是谁的代餐一样。”折原临也勾着嘴角将身体抵在了前方的桌子边缘,“话说三木酱想体验一下dokidoki的滋味吗?”
“玩笑不能开这么大哦,甘乐酱,要知道我家里管的严。”我微笑着制止了他:“还有,你挡住服务生姐姐上菜了。”
“好吧。”做回了原先位置的折原临也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不过下一刻,他就被餐桌上的食物吸引了视线,摆盘带有厨师明显的个人特色,酱汁摆在一旁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单独调制,萝卜雕花也很有意思。
折原临也暗自垂眸,这就是三木根据他的性格推断出的他所喜爱的事物么,范围真是精准,该说不愧是Mafia的大小姐。
他双手拿起刀叉一边优雅地切着牛排,一边开口打趣到,“三木老师最近可是一直在鸽啊,真是大忙人一个。”
我:好像也不是很忙,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当咕咕精的正当理由了。
“毕竟你也知道,横滨比较乱嘛,啊哈哈...”越说我越没底气,最终我低下了头安安静静地吃着牛排,都怪太宰一直在烦我,今晚回去就写。
太宰治:?
用餐结束后,得到满意进食的折原临也擦了擦嘴角,随后拿起果汁杯举杯:“那么现在,开始聊一聊我们的合作吧,森小姐。”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放下了餐具,对他举了举杯子,本来用于装高档红酒的高脚杯被我倒上牛奶,“恭候多时了,折原君。”
我们之间的默契就在于,日常或私下里聊天时,称呼是聊天室里惯用的称谓,但当我们开始谈论正事的时候,那么称呼自然也就变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与折原君敲定了彼此的合作关系,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合格的幕后推动者,在之后长久的运行中,这条情报线路只会无限趋于平稳。
因为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稳定的利益才是最终目标。
“谈判这种事就不该让我来啊,果然很累人。”我放松了身体重新靠到后座上,“还有甘乐酱也真是的,你的友情价九九折,这跟打折了个寂寞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呢。”折原临也摆手,“人家可是正经的情报商,这在我看来是很合理的价格,毕竟横滨可没有什么小单子。”
这么说着,折原临也指了指少女放U盘的口袋,“比如那个,就不包售后哦。”
“怎么这样嘛。”我撇了撇嘴状似赌气地看向他。
“那是另外的价钱,为数不多的比横滨的情报来源更为复杂的存在,你们说不定会很需要。”折原临也用手指点着桌角。
“看来今晚回去我又写不成小说了。”因为我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了,这么重要的情报,还是要赶紧研究一下才是。
“话说,”折原临也突然扭头看向窗外:“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谁啊?顺着折原临也的视线我转头,然后就看到了双手扒拉着玻璃,整张脸都倒映在橱窗上的绷带少年,他身上还披着特别不合身的黑色风衣。
我:......
太宰,你报告没了,休想让我替你写报告!
虽然我很想说外面这个看起来像个笨蛋一样,与橱窗亲密贴贴的的家伙不是我的熟人,但是!
如果我无视他,他绝对要闹进店里,太宰治就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至于究竟是绷带成精还是猫妖志怪,此论题尚待商榷。
我伸出一只手抚上额头,对着折原临也抱歉地笑了笑,哈哈,这是自家傻猫主子。
“我明白了。”不知想到什么的折原临也一只手握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所以我就是他的代餐对吧。”
“什么代餐?”上一秒还在橱窗外的太宰治,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们的桌子旁。
我看了眼不远处战战兢兢的长谷上杉,我的小弟正抹着泪看我。
长谷上杉:拦、拦不住,不敢拦。
“怎么没人说话,刚刚不是还聊的很开心么,嗯?”太宰治嘭的一下在我身边坐下,像只宣示主权的猫咪一样竖起尾巴盯着对面的外来者。
明明很不一样,三木酱这可真是判断失误,不要把他跟着这种一眼望去尽是空洞的家伙混为一谈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折原临也面上还是挑衅地笑了回去,“因为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你只是我的代餐而已。”
太宰治:?
我惊恐地看向折原临也,不要搞我!
然而折原临也无视了我看向他的眼神,他的搞事精神此刻蠢蠢欲动。
“难道不是吗?”折原临也看向太宰治,“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与...绘音酱相识已有三年之久,你也不过是——”
“是后来者居上。”太宰治双手抱着手臂接话。
“认识了三年如今也不过见面两次,甚至称呼也带着犹豫,而我可是能随意开口喊绘音酱,并且天天面对面交流的。”一边说着,太宰治还朝我的位置靠了靠,彰显他最受宠的小猫咪的地位。
“所以啊,与其说我是你的代餐,不如反过来才是,你说对吧,绘音酱~”太宰治看向少女,鸢色的瞳孔里带着要是她不点头他就闹了的意味。
我:“我想静静。”
太宰治:“静静是谁?”
我:“是折原君口中的小静。”
太宰治:?
折原临也:......
很好,现在变成了三个人的沉默。
打破这份沉默氛围的是前来收拾餐盘的服务员小姐。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隔着服务员的身影,折原临也对坐在对面的少女说道:“能与三木酱有今天这样一场面谈,我很高兴,期待下次见面。”
“就凭你还想有下——啪嗒”是巴掌拍打在脑壳上清脆的敲击声,太宰治委委屈屈地抱上了自己的脑袋。
“需要我送你么?”我笑着对折原临也说。
“不用。”少年起身的很潇洒,他甩了下身后的衣摆朝我挥了挥手,“我自己一人足矣。”
我:。。。
好中二哦。
我目送着折原临也重度中二的背影,直到他踏出这家店,然后我的脸就被太宰的双手掰了过去。
“他为什么叫你三木酱?”太宰治不爽地鼓着包子脸问。
“因为那是我的网名外加笔名?”我不确定地回答。
然而下一秒我知道这个答案并没有令人满意,因为太宰的眉头皱了起来。
“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你没有问啊,你要问了我就告诉你了。”我看着太宰的眼睛如实回答,这又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你没问过而已。
我将双手附上太宰放在我脸上的手,说实话他手上的绷带磨得我脸颊两侧痒痒的。
“太宰,其实我对你很少有隐瞒,问题是你要先开口询问。”我们靠的很近,我的脑袋还被他的两只手控制着,于是我只好对他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来,“毕竟太宰太聪明了,我无法每一次都精准地猜出你想要得知的答案嘛。”
“你——”太宰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用一本正经的神态说出了十分惊人话语的少女,“你怎么又这样!”
我:我又怎么样了?
“讨厌!!!”太宰治大声叫唤了一句,然后就起身气冲冲地推门而出了。
独留一头雾水的我和完全不敢言语的长谷上杉。
过了一会后,长谷上杉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是否回程时,我也学着太宰的样子说了一声“讨厌!”
瞬间弯腰的长谷:“对不起小姐,属下有罪。”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又没说你,啊啊,谜语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回了港口后我又面临了一只新的别扭怪。
森鸥外:“呜呜,绘音酱的朋友竟然是男孩子,你们原来是去约会的么,父亲我啊绝不允许,听到了吗,绝不允许!”
我:如果让我选择一种死法,我希望我能安详地逝去,而不是被人烦死,啊,我今天要烦死啦!都给我闭嘴!
森鸥外:QAQ被..被凶了,但是好可爱!?
第53章
虽然下午我满脸负气地跑出了首领办公室, 但在看完手中的u盘之后,第二天一早我还是皱着眉头来到了林太郎身边。
“你要不要看一下这个,父亲。”我将u盘放到了桌子上, 双手叉腰地瞅着正在跟爱丽丝玩换装小游戏的林太郎。
看到自家好大儿露出少见的忧虑神色,森鸥外停下了手中的痴汉动作,扫过安静躺在办公桌边缘的黑色u盘, 他的眼神里的带上思量。
“这是绘音酱昨日得到的情报吗?”从爱丽丝身旁站起身,森鸥外走到黑发少女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暂时应该掀不起太大的风波。”
然而面带微笑的森鸥外却在看清u盘里的内容后沉默了一瞬,就连他嘴角的笑容都凝固住了。
因为在这个折原临也作为赔礼道歉而递给我的u盘中, 十分详尽地描述了某一个人的人生经历。
一个名为兰堂的年轻男人——曾经的欧洲异能谍报员阿蒂尔·兰波(超越者), 现在的港口Mafia底层打杂人士,异能力:彩画集,暂时推测为失忆状态。
“这可真是个惊喜啊。”浏览着电脑上有关兰波的情报,森鸥外感叹:“我们应该感谢那位折原君。”
“额,但是他说他不包售后来着。”我看向林太郎的双眼,“除非加钱。”
森鸥外:。。。痛, 实在是太痛了。
“需要我帮你把兰堂叫上来嘛?”我坐在沙发上晃着脚丫, 嘴里嘎嘣地嚼着爱丽丝刚刚塞给我的小零食。
听到这森鸥外不禁眯了眯眼, “绘音酱好像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平常很少主动干活呢。
“嘿嘿, 因为资料里写了他是超越者嘛,而日本如今可是连个正经的超越者都没有呢, 人家只是想近距离观摩一下真正的强者啦。”
我对着自家谨慎的老爹笑了笑, 虽然初衷并不是如此, 但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不然林太郎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那就去吧, 带他上来。”看着起身离去的女孩,森鸥外手指摩挲着下巴,“正好另一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走在前往底层的路上,我嘴里哼着悠闲的小曲儿。
阿蒂尔·兰波,平行世界里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一个浪漫与野性并存的法国诗人。
虽说资料里显示他是超越者,但怎么照片看起来那么弱不经风呢,还带着两个白绒绒的耳罩,我明明记得法兰西那边的人因为纬度高很抗冻来着。
这么想着我来到了专供底层打杂人员的休息室,扣扣——“请问兰堂——啊,你在啊。”
本来想张口询问兰堂在哪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室最里侧的男人,毕竟在这样一个早已逐渐回暖的天气里,他穿的实在是太厚实了,白耳罩也好显眼。
“是小姐诶。”
“小姐好,大小姐好。”
其余正在休息的成员们看到我后都立即站起身向我问好,唯独剩下仍坐在原地缩成一团的兰堂格外显眼。
在注意到其余人的视线都向他瞥来之后,头戴耳罩的黑发男人才慢吞吞的起身,学着他人的样子问候了一句“大小姐好。”
“兰堂。”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是。”兰堂回复到。
“请跟我来吧,父亲有请。”我笑着看向他,话说这人的头发保养的真不错,改天得请教一下他的护发素牌子以及护理方法。
“是。”年轻男人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仿佛除了一个“是”字,什么都不会说。
于是在底下成员的层层的猜疑中,兰堂跟在黑发少女身后走出了休息室。
离开了众多打量的视线,我终于能跟这位暂时丢失了记忆的超越者进行一番正常对话了,然而他就像个被冻坏了电路的老旧电视机,非要人拍一下才能转播一下,顺便吐出几个字来。
唉,我叹了口气,至于这么冷么,要不给你放空调底下吹吹热风重新连接一下电路?
看着企图将半张脸都缩进他带着的红色围巾里的兰堂,我不禁疑惑,港口大楼的中央空调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着,明明缓和气很足嘛,他是不是虚啊。
“兰堂先生这么怕冷,冬天都是怎么过的啊。”我疑惑的开口。
本来只是很随意的一问,但没想到兰堂他竟然很认真地思考并回复了我。
“严寒的冬日,是需要搭配舒适与安逸的季节,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家中的壁炉旁度过。”
乍然一听这话很正常,但细想就不对了,我记得港口底层成员每天的工作繁琐又匆忙,怎么听他的话,感觉日子过得还挺悠闲的。
“兰堂先生不用工作吗?”我看向微微落后了一步的长发男子,他看起来毫无因忙于工作而带来的操劳,只是单纯地虚罢了。
“...”兰堂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他开口道:“工作日我会做好自己该干的部分。”
“可是对于港口Mafia的成员来说,并没有休息日吧。”无论是先代还是林太郎,都是十分喜爱压榨下属的存在,不存在法定节假日一说哦。
对于少女的话,兰堂再次选择充当个坏掉的电视机的角色。
看来即使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骨子里的法兰西血统仍让他保持了休息日绝不工作,工作绝不加班这一传统观念。
“兰堂先生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医生。”我刚想说如果你体虚我可以帮你瞅瞅,毕竟我也算个半吊子的学医人。
但兰堂的回复却让我将剩余的话语吞了回去。
“看过,看过很多家,甚至连心理医生都看过,但是治不好我的病,自心底而生的寒意,火种已然熄灭...”男人低声呢喃着,如同诉说着诗句。
这样么,我微微转头注视着自刚刚跟我进入电梯便站在边缘处的兰堂,这个距离足够我好好打量他了。
这个世界的阿蒂尔长着一张冷峻、忧郁的脸庞,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柔弱,但他碧色的眼底时刻透露着犀利。
就像是一把尘封已久的利刃,他迫切地想要戳穿这个世界虚伪的表层,但却被不知名的镣铐束缚住了双手,所以此刻沉寂着身躯,但依旧能看的出,这是一把很锋利的宝剑,只是暂时蒙尘了而已。
叮——电梯的门开了。
在兰堂走出电梯后,我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动弹。
兰堂本不打算回头,但少女平缓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如果火种熄灭了,那么不妨去做一名盗火者,就像普罗米修斯那样。”我对着怔愣着转过身的男人笑了笑:“你知道吗,这可是‘你’曾经亲口说的。”在另一个世界。
“以及,父亲就在那扇大门之后,我还有事,就先不进去了。”
面对着即将闭合的电梯门,兰堂微微睁大了双眼,这个一直保持冷静的男人有片刻的失态。
“你,认识我吗?”
叮——电梯门关上了,一切的答案再次被掩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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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再次见到兰堂的时候, 他站在了林太郎身后,成为了港口Mafia目前唯一的干部候选。
虽然这个身份晋升的太过迅速,导致了一小部分底层成员的不满, 但不知道林太郎用了什么小手段,或者说是兰堂凭借着自身优秀的实力最终说服了他们。
总之那些背地里的议论纷纷全被强硬地摁了下去。
我与林太郎身后的兰堂对上视线,他看着我, 黄绿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似乎是想要和我说话,但又迫于办公室较为肃静的气氛没有开口。
“兰堂你先下去吧。”一阵钢笔的沙沙声后,森鸥外递给兰堂一份文件:“先照着这上面回收一下失物。”
这是兰堂成为干部候选后的第一个任务,按理说晋升后的初次任务一般都会是一项带有挑战性的任务, 但森鸥外交给兰堂的活十分轻松。
轻松得好像他并不在意, 兰堂是否会在这个位置上尽到他应有的责任一样。
虽说这也正好和了兰堂的意,但我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按理说,惜才如林太郎,像兰堂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紧紧地抓在手中才对吗,但眼下这个情况, 很明显是要放弃他的节奏啊。
于是在兰堂退出办公室后, 我不解地看向林太郎, 你要放弃一个连政府都垂涎的超越者吗?
“为什么?”这样的强者可不多见。
“唔, 要问原因的话,其实有不少。”森鸥外放下钢笔, 暗红色的眸子垂了下去, “不过究其缘由最主要的是不可控, 虽然我也很希望港口能拥有一位这样的超越者, 但要是不可控的话还是很麻烦啊。”
“所以只要让兰堂变成可控状态就可以了吧。”背上趴着一只金色萝莉, 我微微弯腰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绘音酱是有什么想法吗?”森鸥外看向正与自家异能玩叠叠乐的少女,放弃兰堂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所做出的最优解,不知道绘音酱会给出一份怎样的不同答卷呢。
我伸出双手将爱丽丝平稳地放到地上,然后转身面向林太郎:“你要给我打钱了。”
“这样啊。”森鸥外笑了笑,都差点忘了还有个售后呢,就是不知道这个售后服务的质量如何啊,以及可以具体到什么水准,希望性价比能高一些。
理解林太郎意思的我对他点点头:“我会尽量,至于最终能做到什么程度,我猜应该不会比直接放弃一个超越者更糟心了。”
森鸥外:“嗯,那就——”
“先打钱!”我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数,有关组织共同利益的情报休想从我这里薅羊毛。
森鸥外:嘤。
从林太郎那里顺了一大笔资金的我心满意足地走出了首领办公室,然而在我途经走廊的彩绘玻璃时,一位站在不远处巨大雕花落地窗下的长发男子跃入眼帘。
他背对着我,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看着通过彩绘玻璃照进来的光芒,兰堂的神情有些琢磨不定,他如今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那么是本该如此,还是说他弄丢了自己的信仰。
那么如果有的话,他的信仰又是什么,在脑海中那个一直念念不忘却又一回忆就溢满了悲痛的名字又是谁?他本人又是谁?
他真的是兰堂吗,不,那只用从他身边捡回来的帽子上的字母拼凑出来的名字,根据当时救他的人说,他手里紧握着那顶礼帽。
可如果不是兰堂,那他又是谁呢?
长发男子微微仰头,数道透过彩绘玻璃的阳光倾泻在他身上,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或者说从很久以前,自他醒来发现自己失去记忆后,便很难再感受到温暖了,但是前几日,从那个女孩的话里,他好像——
这么想着,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你是在等我吗?”我看着眼前仍旧穿的很保暖的男人。
兰堂没有回答少女的话,只是低下头说:“我送小姐下去。”
就这样眼见着电梯到底,一路的沉默。
执拗的类型,我在心里说道。
这个家伙一看就是那种从来都不会开口求人办事的人,明明心里很是急切,但身体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总之在经历了一阵长久的等待后,终是我忍不住先开口了。
“让女士一直等待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你要是有想问的不妨直接问。”虽然我不一定会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