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崔闻玉和孙薇又来约她出门散心。
过了一年最热的时候,近来天高气爽, 林溪也愿意四处走动。
三个人约好一起去玉云寺拜佛。
如果心神不宁, 又无能为力,拜佛就是一个很好方案。
京城动荡不安, 玉云寺的香客迎来送往, 是往常的数倍
林溪从来不信神佛, 不过来都来了……
另外两位很贴心地准备好了拜佛的香纸, 她就一起拜拜。
反正又不用额外花钱。
假装很有诚心的样子,万一真的灵验呢?
崔闻玉笑着问:“要不要捐一点香火钱?”
林溪想也不想地说:“啊,捐什么?我不犯罪、遵纪守法就已经是对世间最大的贡献,佛
祖肯定心中有数。”
林彦十分无语,看着她幽幽问:“万一佛祖没数呢?”
“咱们不能高看佛,但是也不能小看。”话音一顿,林溪又道:“这样清晰明了的事心里都没数,那就别怪我换一家,去城西的道观了。”
为什么给香火,周帝沉迷于求神问道,带头送钱,这些和尚不要过得太好……
不说源源不断的香火钱。
城外大片大片的良田也都是归寺庙所有,光是佃农都雇了上千人……
这可比琼楼赚钱多了,可以说是无本买卖。
真可谓拿头发,换了万贯家财,这些和尚比普通人幸福太多。
也是考虑到自己吃不了,每日茹素的苦,当和尚又很容易被发现是个女的。
不然早就皈依佛门了。
竖起来还是怀月够狡猾,懂得另辟蹊径。
不知少走了很多弯路,仗着和尚的身份,把周帝哄骗得一愣一愣的。
如今那秃驴不但有权也有钱,和尚当的不要太得意。
比她那位苦读数十年,连中三元的兄长有权势多了……
关键还事少受尊重。
林溪这次来玉云寺,也是想让怀月帮忙敲敲边鼓。
让周帝能放他舅父离开京城。
当然,也可以说和故人辞别。
好歹认识一场,虽然是互帮互利的朋友,但是细细算起来,还是怀月帮她的多。
就说这和尚得意的很,根本不用她出手。
一旁的小沙弥,听见这位女施主亵渎佛祖,差点没晕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你竟然敢当面就造下口业,真是罪过啊罪过!
更让人费解,这位口无遮拦的女施主,竟然是怀月禅师的座上宾!
罪过啊罪过!
林溪猜中了小沙弥心中所想,不以为意。
她只是不诚心礼佛,怀月禅师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妖僧。
那些女施主看到他,哪里知道什么阿弥陀佛,只怕心里一边打鼓,一边默念色即是空吧。
骗男又骗女,骗老又骗少,骗上又骗下。
林溪本来想逗小沙弥几句,崔闻玉察觉到她的想法,忙塞了三支点燃的香。
“咱们快拜吧。”
林溪耸了耸肩,只好专注地去拜佛。
来都来了,她把一个连着的三个大殿,每尊佛都拜了一遍。
雨露均沾,只要有一尊佛显灵就够了。
就……万一呢?
崔闻玉犹豫问:“你……不是才成亲吗?这就要拜送子观音吗?”
林溪:“啊……原来这是送子观音啊。”
她刚才低头就拜,心想反正庙里的佛,总归是保佑人好的。
这样的话,什么样的佛祖都来一点吧。
崔闻玉又问:“你不会有了孩子……就不搭理我们了吧。”
她从前就有几个闺中密友,成婚后再也没私下见过,整日忙着料理夫家事情,也渐行渐远。
林溪想也不想地说:“这怎么会呢,带孩子有我兄长,而且还有陆焰啊,怎么也轮不到我操心。”
说真的,何持让估计还不会放心让她带孩子。
林溪思索一番,又说:“再不行,我还有舅父,还有踏雪。还有林彦……”
被点到名的林彦一脸懵:“这又关我什么事?你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林溪笑了下:“有点信心,你其他教不了,但是可以教孩子下雨天要躲,饿了要吃饭,还有无论何时都保持良好的心态,这也很好啊!”
她也不明白,三个姑娘去庙里拜佛,怎么林彦也要跟着来。
这个小子,最近好像更喜欢和姑娘玩。
嗯,一有空就跟在她屁股后面。
自从知道要离开京城,也不怎么去书院了。
这大约是这就是祖传的……不会读书。
好吧,他们姐弟比起其他世家子,也不见得有多差。
只是和兄长相比……差的有点多。就更不说,还有一个被兄长常常夸赞的陆焰。
林彦:“……”
可恶,你这听着可不像是夸人的话。
念头一转,如果他有了小外甥,那他大约还是会带着。
会把自己拥有的好玩意,都分一半给对方玩。
林溪让崔闻之和孙薇在寺庙里逛一圈,顺便帮忙带一下她弟弟。
她自己要去找怀月,辩一辩佛理。
一刻钟后,林溪在后面别院如愿见到了怀月。
这位一如往常身着紫袈银鱼袋。面目端正,双眼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起来既慈悲,又拒人千里之外,抬手垂眸间,果然一派世外高僧的模样。
但说出的话,那就未免有些太接地气。
“我帮施主,施主何以回报我?”
林溪:“……”
又是这一套,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明明当年认识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别人当和尚舍弃了七情六欲,你就舍弃了良心是吗?
林溪:“放眼京城,除了我兄长,我和你认识得最久了。大家是朋友嘛。”
怀月不为所动,不快不慢地撵动着佛祖。
檀香萦绕在他周围,十足的得道高僧模样。
林溪明白了,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你现在是深受周帝信任,但是那个老头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那些世家对你印象不好,你不担心改日换人登基,把你这个妖僧杀了立威吗?”
怀月:“慎言。”
“我虽然离开京城,但国公府有不少眼线留了下来,待到你落魄的一日,拿着我的信物去找他们,一定会得到最大的助力。”
怀月轻轻抬眸:“施主很担忧我的安危。”
林溪:“都是朋友嘛,等你以后有时间,或者觉得京城闷得慌,可以来找我玩啊。”
等客人离开后,怀月垂首看着手中的印鉴。
他能常伴周帝身边,自然也找好了后路。
只不过刚才还是在对方笑眼盈盈的注视下,依然收下了信物。
这是一个不太合算的买卖。但……谁让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林溪以他没有落发出家前的挚友自居。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个人向来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没什么顾忌。
撵动佛珠间,怀月想起了半年前,对方笑着说:要不然你还俗吧,娶了我,帮我解燃眉之急。
他蹙眉还没来的及呵斥。对方又说,开个玩笑,状况有点急,我等不及你长头发啦,而且我才不要和你成亲。
我才不和你成亲,这句话听着有些古怪。
他问:是吗?为什么?
林溪依然笑得灿烂,却有了几分正色。
“当然是啊,我们这么像,又这么合得来,如果真的成了夫妻就太可惜了。”
怀月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再言语。
这位总是一句话就哄得人服服帖帖,生不起气来。
当朋友是很好,左右他也就这么一个朋友,也没有旁人。
能和这么一个恶劣的人,当上许多年的朋友。
也只能是天意了。
林溪见完了怀月,从后院绕出来,去找另外三个人。
然后,她意外地遇见了另外两个人。
苏漾漾看到林溪,也是一脸意外,近来她睡眠不好,这才想着来玉云寺上香祈福。
问一问签,顺便捐一笔香油钱,求得心安。
林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自己和这两个人有特殊的缘分……
又或者单纯是巧合。
毕竟玉云寺太出名。本来就是这些京城世家公子和贵女,祈福、散心、相看、偷情的好地方。
走廊那一头,林彦远远看到林溪,加快步伐走来。
他刚想想说,刚才帮人求了个护身符
跪了半个时辰祷告,十分诚心求的,应该会有用。
待林彦走近了后,才看到站在林溪后面的另外两个人……
依照从前的经验来看,单独遇到林溪没事,单独遇到苏漾漾也没事,单独遇到信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三个人碰上绝对没有好事,仿佛在告诉他:危险快逃!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机灵,无论是谁有这么一个姐姐,都会自动掌握某些求生技巧。
林彦深丢下一句“我觉得这个护身符还是适合姐夫,下次再给你求”。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依照以前的经验来看,三个人遇到,林溪不会吃亏的……
但他留在这里,那就不能保证不会被牵连了。
这个母老虎,生起气来可不管什么弟弟不弟弟,路过的狗说不定都得被踹一脚。
林彦途中遇到了崔闻玉和孙薇。
他随口说了句,我姐在大殿前面,正在和苏漾漾、沈重霄叙旧。
就继续往外奔走。
崔闻玉和孙薇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往大殿走去。
林彦快跑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
真是服了,这两个姑娘不走就算了,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凑热闹。
孙薇恨极了苏漾漾。
是受害者的家属,对施害者的家属,以及当初的既得利益者,永远难以平息的厌恶。
若是见不到人还好,也许总有一天仇恨能慢慢平息。
但是偏偏要时常听到、见到,听到对方如何的道貌岸然,沽名钓誉。
这让人如何能放得下!
孙薇眼神冰冷地盯着苏漾漾。
若不是信王在这里,她又不想言行牵连到同行的人。佛门之地喧闹也会影响到其他香客。
她一定不会就只这么看着。
苏漾漾见到林溪有些意外,也有些不高兴。
但是她见到孙薇时有点怵。
这个疯子,一直揪着她姐姐死的事情不放……每次遇到都故意找麻烦。
让她几次没有面子。
这个人真讨厌,如果是师兄还在的话……根本不会让她这么胡来。
她不动声色地躲到了沈重霄后面,谴责地看向林溪。
定然是林溪故意把孙薇带来,为了大庭广众之下落她的面子,让她丢脸。
接收到对方谴责的林溪有点懵。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她十分莫名其妙,毕竟刚才她一直在观察信王的腿。
居然能走楼梯了,虽然速度有点慢……但不得不说很神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哎,要是她这种倒霉蛋身负同样的伤,别说腿能正常走路。
怕是人都无了。
可恶,这太不公平了。
越想越不服气,真的很想再下一次狠手!把腿砍了应该就不能走吧……
不能真的佛祖显灵,又重新长出来吧。
沈重霄没有好脸色,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国公府的小姐也在,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这才心绪不宁来求神问佛。”
林溪:“……”
看来还是有影响,以前沈重霄还会装得风度翩翩。
啧啧,现在都会阴阳怪气,图穷匕见,不装了是吧。
林溪笑容和韵:“原来这就是信王来的缘由,那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来求送子观音。”
众人:“……”
你这是可以说的吗?“
沈重霄颇为意外,同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声音冷冷道:“真想不到,看不出来你会急于求子。”
林溪一脸平静:“那倒也不是,其实我不着急,我夫君着急,你们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天天喝补药呢。”
众人:“……”
这是可以这么平静说出来的吗?
崔闻玉和孙薇有点懵,虽然她们也对林溪夫君不太关心,甚至可以忽视。
但是怎么莫名有些同情对方……
总觉得是林溪趁着她夫君不在这里,所以疯狂地说坏话。
沈重霄表情有些龟裂,冷笑一声:“这能怪谁,还不是你自己选的夫君吗?”
两个人明明在船上那几日聊得很好,何以到了京城就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推掉了皇帝的赐婚,还自行找了个病秧子夫君。
她那个夫君有什么好的,也就是脸能看……
还有就是阴险狡诈,每次都能躲开他的算计不说,他还差点着了对方的道。
不过那又如何,陆焰身份低贱,也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妇人手段罢了。
本来是民如草芥的一个人,不过得幸攀上了国公府,这才让旁人高看他一眼。
林溪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
“是啊,所以我没有怪谁啊,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难关度不过去呢,你们也一样,共勉。”
苏漾漾有些恼怒:“你、你乱说什么。“
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大庭广众下这么诋毁名声!
林溪真是好歹毒!
她一个结了婚的妇人,才居然一直朝着信王的下三路看……
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苏漾漾想到是来求神问佛,她未免不显得太刻意,特意淡妆白衣。
没想到林溪来寺庙,竟然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
一身淡蓝色华丽衣裙,如同天空澄澈般蓝,在寺庙的白墙黑瓦间十分醒目。
衣料还嵌了银线进去,不但轻盈,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不说来往的路人,频频投来视线,连着沈重霄都多看了两眼。
林溪:“啊,我没有乱说啊,人间自有真情,懂的都懂,无情无义的人不懂。所以,你们懂吧?”
苏漾漾气得脸都憋红了。
这个人真是个疯子,永远在胡说八道,毫无羞耻心。
她不想纠缠下去,对身侧的人说:“殿下,我们还是快去捐香油钱吧,还可以找怀月大师问问禅。”
林溪:“怀月禅师啊,他不会见你们,你们和佛门无缘。”
苏漾漾气极反笑:“你说我和佛门无缘,我便无缘了吗?”
林溪张口就来:“怀月禅师说了,今日只会接见一位与佛有缘的人,他方才已经见过我了,夸我颇有慧根,果然是得道高僧。他也说不见客了。”
苏漾漾:“这不可能。”
一边的小沙弥上前,双手合十施了个礼:“方才禅师确实过这位女施主,想必说得是真的吧。”
在林溪饱含善意的注视下,苏漾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沈重霄的脸却已经黑了。
林溪没有再理会他们,大笑着从那两个人中间穿行而去。
出了玉云寺,崔闻玉有些不放心地问:“方才的事,不会得罪了他们吧。”
孙薇:“……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肯定是得罪了,这还用问吗?
老天爷啊,她怕无端波及林溪,这才一再忍耐。没想到林溪主动开战,可比她战斗力强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看到刚才那对男女的表情,真的心里好爽好舒服!
林溪一脸淡然:“你们多虑了,他们就爱听我说话,不然怎么找上来。说不定回味的时候,还偷着乐呢。”
“……”
原来一个人的缺德,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和清新脱俗……
再看看她这张真脱俗的脸,很难评价。
今日既已出了门,林溪也不着急回去。毕竟踏雪铆足了劲,光是梳妆打扮,就耗费了一个时辰。
颇有一种她要离开京城前,要留下几个让人印象深刻的造型的决心。
林溪还约了梁乾在琼楼吃饭,顺带叙旧。
她不日即将离开京城,估计梁乾先行一步回藩地。
这次来京城觐见的藩王,都已经陆续回去了,如今只剩下梁乾。
这也算饯行宴。
另外一边,梁乾早就等候在四楼包厢。
他站在窗口,远远就看到了下车的三个姑娘。
低头整理了下衣衫,笑意更是压不住。
林彦回了国公府,意外在前厅见到了陆焰。
他有些惊奇地走了过去,开口问:“姐夫,你今日怎么在府。”
林彦好有几日都不常见到陆焰,也没多想,以为对方是在忙。
国公府上下都察觉到有些不对,但这不包括林彦。
他每次见到陆焰,还是会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陆焰看到那一张下颌有几分和林溪相似的脸,心中一软,下意识会点头回应。
当然,他告诉自己,还好只是下颌相似,这才没林溪那么讨厌。
林溪怎么会不讨厌呢,把他一颗心搅得七上八下。
林溪的五官秀美,但下颌线清晰有棱角,这让她气质中多了几分清冷和不易接近。
男装更是俊郎疏狂。
但是林彦一个少年,这样的下颌线就有几分男生女相,好在他眉毛浓密,身量颇高,不至于让人一眼认错。
微圆的眼里,藏着一份特有的纯真。
陆焰盯着他,不动声色道:“你从哪里来的?”
林彦想也不想地说:“我从玉云寺来,陪林溪去拜佛。你猜她去求了什么?她去求了送子观音!”
陆焰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真的是送子观音吗?”
她不是说说她……不想生孩子了吗?怎么又去求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只能是为了自己。
她想要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她心里一直有他。
林彦:”可不是,主要是姐夫你最近忙,不然应该你陪着去的,那就不用崔家姑娘和孙家姑娘相陪了。”
陆焰:“是她们陪着去的?”
其实他……也不是很忙。
陆焰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冷淡了。
这才圆两次房,应当没有那么快有孩子吧……
而且求送子观音,是该夫妻俩一起去才更灵验。虽然他从来不信神佛,但若是她相信,那么他也可以信不信。
原来林溪表面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实则心思这么细敏。
也是,她毕竟是嫁给了自己为妻,自然想和和睦睦,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陆焰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
今日方知,原来这个词世间最动听。
念头一转,他拼命压下了那些不断涌上了喜悦。
哪怕此刻她想长相厮守,知道真相那一刻,也未必想吧。
林彦不会猜到,这短短的几息间,面前的人已经心思百转。
纹丝不动下,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他自顾自地又说:“还碰上了信王和苏漾漾!我马上就跑了,崔家姑娘和孙姑娘可真是女中豪杰!还敢凑上去看热闹。”
陆焰:“那她还好吗?她如今在哪里?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说要在琼楼吃完饭才回来。”
林彦话刚落音,就看见陆焰快步地走了出去。
甚至还带起了一阵风,吹到了他脸上。
林彦盯着对方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还好吗”,肯定不是问林溪,那林溪她能吃什么亏?
那难道是问信王好不好。
那大概、可能是不太好吧。
不过陆焰真关心林溪。
刚成亲时候,对方说得那些真情表白,他也不完全相信。
现在是真信了。
作者有话说:
陆焰:他好爱我。和我的爱是一样的。
林溪:上离婚法庭时,带上你的小破刀。
哇,昨天居然有不少营养液。
那营养液破万加更两天,在来一点凑合整数。感谢在2023-06-29 22:56:30~2023-06-30 20:1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樱 100瓶;抹茶抹茶 91瓶;Mummu 89瓶;锦鲤本鲤 51瓶;野生少女小语、紫藤花下的华丽 50瓶;齐司礼的笨鸟 36瓶;残 35瓶;暴走暴走、猪猪侠、九酿久 30瓶;每天等更新 22瓶;清酒、超超超懒的蜗牛、ka、tt、441982、蜜雪儿1204、咸鱼一条、susu、miso、dede、有狐说道、zxxka、听说 20瓶;糖炒栗子、忘川花海 18瓶;夏天的风、冬青园 17瓶;我的贝壳 16瓶;肥杳一、唯菀、清风澈澈、帆啦啦啦啦 15瓶;梵歌 12瓶;诺唯、yuki 11瓶;发呆的酸味牛肉干、夹心石头蛋、染鸢、叽叽不咕咕、泰利纱熊熊、冰瑶、橘子、zoe、哈哈精、敏敏日渐消瘦、见光、珠珠、LL、霁青、当归、风如是、经笥、丫頭、zhizhi、顾缘来、柠檬、冀高一筹 10瓶;圣火昭昭喵喵喵喵 9瓶;咕咕炖汤 7瓶;言寺 6瓶;lxrlxr111、5090737、我是一个有理想的吃货、王润珺、麦兜、鸢尾、星星浸入月光、东方、好的听不见你说什么、疏影胧月、pc1128、利多卡因不加肾、啵赞的糖果子、tree、胖兔子、茶馅笼包 5瓶;豆崽、阿妉、lynanise、小心心、moumo 3瓶;呜呜呜呜开车啦、林林小马、上弦月、emo怪 2瓶;一杯柠檬红茶、肖战的小飞侠、凤凰花又开、琳琅满目、千颖、August、嘻嘻哈哈過一生、姿逸、kittycc、狗蛋公主、可爱即正义、醉色染红颜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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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觉得自己未免太容易动摇, 一边又思考……是否这几日太过冷淡。
她虽然和一般女子不同,但毕竟也是女子。
哪怕思绪万千,也未曾影响去琼楼的步伐。
甚至一改平时的低调行事,只想快一点见到她。
陆焰一路打马, 玉玉挺拔, 发尾飞扬, 独属于少年的风流英气引得路人频频无数人看去。
暗道这是哪家少年郎,竟这般英俊。
行至东角楼街, 这条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来往行人如织,不许纵马。
陆焰才下了马, 大步往前走。
琼楼的小厮,见是另一位主顾来了, 又行色匆匆, 下意识的以为也是约好的, 忙满脸笑容地把人往楼上引。
“姑爷您也来了, 大小姐正在楼上宴客,前脚刚到,这都还没上菜呢。”
“嗯,好的。”
陆焰心里叹了口气,若是今日他陪林溪去玉云寺, 去拜那一尊送子观音。
那现在包厢里便能清净许多。也就没有这些不相干的人。
陆焰竭力地控制着表情, 不要笑得太明显。
这还才几日时间,刺杀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待他踏入四楼包厢, 脸上的笑意就不用再刻意压制了。
因为自己消失了
怎么还有一位。
只是一眼便叫人看着生厌。
梁乾今日特意让手下去瞧了眼, 林溪今日穿什么颜色衣服。
得知是蓝色后, 他今日也穿了一身蓝衫, 然后做出一副斯文人打扮。
说白了……就是模仿陆焰平时的穿着。
毕竟这是林溪会喜欢的样子。
西贝货碰到了正主,梁乾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毕竟他可是一直在等陆焰死呢。
而且他当林溪这个夫君不存在,那就不存在。
何必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虽然这段时间对方越看越有精神,这点十分不妙。
陆焰瞬间气血往上翻涌,这个人太让人厌恶,顿时起了杀心。
他居然和林溪穿一样颜色的衣裳,想也知道是故意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哼,也就是林溪不知道对方的小心思。
此时此刻,他有些恨上了对方的粗神经。
陆焰心里憋着火,额角青筋仿佛都在微微跳动。
好啊,他这才稍稍冷处理了几日,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已经想好另觅佳人了吗?
但这个男人算什么佳人?哪里有一点比得上自己?
她有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惜眼神实在是不算好。
陆焰不由想到当日墙头那个算命的批言,多夫之相。
他的心思转了又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还挤出了几分笑。
“你们聊得很开心吧,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林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这个人。
怎么又不高兴了。
男人,你的名字叫难懂。
林溪:“那也没有,既然你来了,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陆焰视线环视了一圈,林溪左右两边都坐了人。
左边是梁乾,右边是崔闻玉,已经没有空的位子。
于是他更不高兴了,虽然面上依然瞧不出端倪。
此时此刻,哪怕溅起一星半点的火花,火药桶怕是当场就要炸。
枉费他匆匆赶过来,原来她已经有那么多人陪着了。
那其实他来不来无所谓。
陆焰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梁乾身边。
生气归生气,他才不会就这么走,不然岂不是如了别人的愿?腾出地方让她和别人眉来眼去。
梁乾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十分不欢迎。
不过来都来了,他又不可能拉着脸把人赶走。
毕竟这个讨厌鬼还占着林溪夫君的头衔。
这个人看着不动声色,但平静之下,是前所未有的凶恶。
时不时往看过来的眼眸,像是刀子一般。
他妈的,梁乾觉得坐在这里莫名有种被凌迟的错觉……真是无语了。
梁乾能从父兄手里夺过权力,自然不是单凭着一腔孤勇。
对于危险还有野兽一般的直觉。
而此刻,他感觉到了许久未有的浓烈危机感。
这个短命鬼不死就算了,该不会把心一横,还想弄死自己吧。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他怎么可能做到。
可是既然做不到,他又为何这般警惕?
小厮敲门进来,送来了茶水,上前帮每个人都斟了一杯茶。
陆焰拿起茶杯,脸上是淡淡的笑:“我见其他藩王早已离京,世子是因何事逗留,这才一直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