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怕了那个宋莉了。”
白棠帮着游婷美选了套衣服。之后就吐槽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大院那么多人染了跳蚤。源头就在她那。”
游婷美在学校的学生宿舍有床位,她们宿舍就听说有个长跳蚤的。不过,这人不是不爱卫生。是家里太穷,住的太山,缺水缺钱才会这样。
那人到了宿舍没过几天,就把满脑袋的跳蚤弄死了。期间,她们宿舍没听说谁头上长跳蚤的。
这样的距离都没事,怎么大院有一个算一个,中招了一大半?
“我是不敢让她靠近我了。”
白棠想到以前在娘家时, 看到过的那种满头跳蚤蹦来蹦去的画面。就觉得鸡皮疙瘩蹭蹭起来。
游婷美见白棠一副害怕的样子,捂嘴笑了起来。
“笑啥笑。咱大院那么多人都染了跳蚤。我看你最好带着朵朵,跟你家大有回婆家住上些时日。再继续住在大院, 我怕你头发也要保不住了。”
大院的女人们,很多都留着长长的辫子。这染上了跳蚤, 肯定就得把头发给剪掉。这才好进行下一步的杀虫工作。
白棠提醒着游婷美。自己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上扎着的辫子。
她觉得自己也很危险。就跟宋莉隔了一道墙。
“不行, 等回去后。我得让成子跟牛胜利提一提。”
两人说话的时候还在百货商店。挑好的衣服刚刚到手。这不,就在这遇上上班的牛大姐。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工作日看到白棠不奇怪。但遇到游婷美这个学生,倒是有点奇怪了。
游婷美扬了扬手里的衣服:“这不是过来买衣服吗?”
见到牛大姐乐呵呵的样子,白棠估摸着对方并不知道大杂院发生的事情。于是,她麻溜儿凑过去, 把大杂院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些。
“我琢磨着大姐你这几天最好别回大杂院了。要是回的话, 感觉你的头发也要保不住。”
牛大姐瞪大双眼听完白棠的话, 满脸不可思议。
“不对啊!这宋莉人再怎么娇气。但人家是城里人,又是医院的护士。听胜利说可讲究了。就是他外出训练回来。作战服上沾满泥巴时,都会被宋莉给嫌弃。”
就这样的讲究人, 牛大姐怎么都不能把她跟吸血的跳蚤联系起来。
白棠耸耸肩,她跟宋莉不熟,可不知道她平时人咋样。就冲这两天大杂院的事儿,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反正啊!事儿跟你说了。你得自己衡量一下。”
白棠没有再说宋莉的事情。跟牛大姐随意说了几句话后。就跟游婷美一起离开了百货商店。
五月的天开始炎热了起来。
从百货商店出来后, 白棠就觉得头顶的太阳晒得人头发都热了起来。她刚想准备回家, 就听到游婷美说道:“白棠, 跟我一起去邮局, 把东西先给寄出去吧!”
白棠诧异地点头, 但看着游婷美手里那单独的一套成衣。觉得这个礼有点少了。
按照大院邻居们给老家寄东西的规格, 一般都会往包裹里塞些罐头厂生产的肉罐头。又或者是多贴一包糕点。像游婷美这样只寄一套一副还是少数。
“你可别以为我抠门……”
看到白棠的表情, 游婷美忍不住解释了两句。
“反正你看我从南城直接嫁到京市, 就该知道我跟家里的关系挺一般的。”
白棠也猜到游婷美跟娘家的关系不好。如果跟娘家关系好的话,平时相处间多多少少会说些娘家的事情。但白棠真没听过游婷美娘家什么事。只知道她是南方人,高中毕业。毕业后嫁给梁大有,然后跟着对方住在京市。
见游婷美一副不介意的模样。白棠就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问我跟娘家的关系啊!”
游婷美一副乐呵呵地模样,还对白棠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家就两姐弟。家里除了我还有个弟弟。我跟我弟弟的年龄差距还挺大的。反正啊,要说多好那是没有的。但说不好,也不对。”
这么云里雾里的一番话,白棠倒是有点懂了。
“这有啥。我这跟娘家直接都闹翻了。咱别说这些扫兴的话。我就问问你学校的事儿……”
看出了游婷美的不自在,白棠直接打住了这个话题。开始问对方在学校的学习生活。白棠没上过大学,对大学生的学习日常相当感兴趣。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把衣服给了出去。之后又一起上药店买了一大把艾草回来。这些主要是买回家去熏屋子用的。白棠想着先预防预防。别到时候家里真有跳蚤。
一人一把艾草扛着走到胡同。白棠就发现不少大妈都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一看到白棠跟游婷美的身影,大妈们立刻就避开到一旁。好像她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不是,听说你们大院好多人染了跳蚤……”
见白棠跟游婷美脸色不太好看,有个大妈直接问道。
“成子他媳妇,你这艾草是用来熏跳蚤的吗?咋不买农药?农药的效果更好啊!”
白棠听到这话无语了。
她真看到有人用农药直接倒头上药跳蚤的。不过这个操作不是乡下人干的。毕竟在乡下,农药这玩意儿算是稀缺的工业品。只有城里人才用得起农药。
只是,这农药毒性特别大。白棠觉得农药杀头上的跳蚤快。但在杀跳蚤的同时,怕是把人也给药倒了。这里头的下药分量太难琢磨了。
“大妈,农药不要钱票啊!艾草多好。便宜量又大还不要票。不过,你们是从哪知道我们大院有人染了跳蚤。”
白棠说着又看了看其他几位大妈。发现她们在自己的视线看过来时候,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好像她跟游婷美有毒一般。
这让白棠更加无语了。
“你们大院今天好几个老姐妹,直接把头发都给剪短了。”
白棠懂了。不过接下来大妈的话更加让白棠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要我说,这头发剪了也好。听说拿去理发店回收,卖了好几块钱呢!”
听到这话,白棠想象到那些爬着跳蚤的头发就这样回收。更加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又冒了起来。
这年头,国营理发店是收头发的。而且一般门外的墙壁上还会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卖头发是支援国家的外汇收入。
而事实上,这些回收到的头发确实会在粗加工后,出口到国外换取外汇。
白棠前几年的时候,就去理发店卖过头发。
只是她没想到,理发店居然还收这种带着跳蚤的头发。想想就觉得挺窒息的。
就在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而已。又有大妈跳出来补充了两句。
“还有,那个胜利的新媳妇,她不是个护士吗?她今天在外头溜达还跟我们说。少跟你们大院的人接触。说凑到一起说话很容易被染上跳蚤的。成子他媳妇,你要是回你们大院。记得跟我那几个老姐妹说说。等跳蚤没了再来找我哈……”
有人开头,接下来白棠跟游婷美都听到不少大妈拜托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哟!”
大院里,弥漫着艾草的烟气。
白棠在进门前,特意看了看自家的小院儿有没有人。发现屏门敞开,而院子没有人后。她这才匆匆跑进家门,顺手把屏门给关上。
自从前两天牛胜利夫妻住进来后,白棠一般外出的时候,会把羊咩咩跟小棉花两头羊送到厨房的角落呆着。然后把厨房的门给锁上。
这厨房是另外搭建出来的土胚房,有独立的屋门。
同时,自己居住的那间屋子,还有隔壁的库房、卖卤肉的小间都会锁上门。
之所以这样做,不是防着被宋莉偷东西。而是防止有外人看到屏门大开后。进来偷东西。
毕竟,前院始终比不上二院。有那么多邻居盯着。
屏门砰得一声关上后,白棠就把扛着的艾草丢到院子的角落。之后就是跑回屋里,从屋里找了条丝巾,把整个头发都包了进去。
包好后,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点燃艾草开始熏屋子。艾草点燃带来的烟味相当大。隔壁二院跟后院也有人在点燃。一时之间,整座大院就被烟雾给笼罩了。弄得如同仙境一般。
胡同的人知道这是咋回事。但外头的人不知道啊!
就在白棠拿着点燃的艾草到处熏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有急促的跑步声音。接着就有人冲进了大院。大声嚷嚷:“这是着火了吗?这是着火了吗?”
大白天的忽然来这么一声,大伙儿正在熏艾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白棠打开屏门往外头瞧了一眼,就看到街道办的程主任带着好几个工作人员。满头大汗站在前院的空地上。对着二院那头喊话。
这阵仗,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哎哟,程主任。我们这在熏跳蚤呢!”
徐大妈急匆匆拿着一捆燃烧中的艾草,从二院里冲了出来。
程主任看到她这个动作,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等听清楚是熏跳蚤后,眉头一竖,双手叉腰,大声问道:“谁家熏艾草这样熏的。你们这是熏了多少艾草?”
徐大妈直接回了句:“我们整个大院的人都熏啊!”
听到这么多人一起熏艾草,程主任更加不能理解了。这还没到蚊虫滋生的季节。咋搞这么大阵仗。
不过,质疑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下一句徐大妈的话,就让街道办所有人齐齐后退。
“那我大院的人好多都染上了跳蚤。不熏熏咋成啊!”
这年头跳蚤其实还挺常见的。但身上没有跳蚤的人,是很怕自己染上跳蚤的。这不,街道办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齐齐后退。
程主任后退了好几步,好像意识到自己这行为不妥当。干咳两声,在烟雾弥漫的大院中。艰难问道:“那你们这跳蚤哪里惹来的。”
基本上这一个片区都归他们街道办管。还真没见多那座大院集体染上跳蚤的。
徐大妈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怒意就下不来了。
“还不是那新媳妇……”
白棠一直站在自家屏门前,听着徐大妈告状。然后这才知道。
原来今天早上在她跟游婷美离开大杂院后,就有人怀疑这跳蚤是宋莉带过来的。毕竟她们夫妻大半夜从招待所跑回大院。大伙儿就隐隐约约听说了招待所有跳蚤这个事儿。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小事。跳蚤嘛!又不是啥稀罕东西。出现的话,摁死就完事儿了。
但谁知道这一次的跳蚤格外得厉害。还让整座大院的人都染上了。这短短两天的功夫,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程主任当然也觉得难以相信。特别是在听说那什么新媳妇来了就两三天的功夫。
“这是跳蚤不是毒药。效果哪能那么快……”
这话让徐大妈被噎住了。但让白棠的怀疑更加加深了。
这毒药可以下到食物里面,短时间让很多人中毒。
那这跳蚤,总不能直接丢在人身上吧!
想到这个,白棠就打了个冷颤。
如果宋莉真干出这种事情来,那真的非常非常恶毒了。
大家也没认识几天,犯不着这样处心积虑害人吧!
白棠自己估摸了一下大院的人数。如果按照人数来说,这宋莉得去哪里找那么多的跳蚤。又一个个丢在邻居们的身上。
她总不能捅了跳蚤窝吧!
白棠不可置信的时候,那个被她怀疑捅了跳蚤窝的人,这会儿一点都不清闲。
距离大院最近的一家邮局里,宋莉正握着电话,跟在大东北的母亲说着这几天的情况。
“那边没人欺负你吧!”
知道女儿要去婆家探亲,宋母提着的心就没下来过。自家女儿自家知道,就是个不吃亏还娇气的主儿。就因为女儿这样的性格,一直拖到年纪大了才找到牛胜利这么一个对象。
虽然家庭条件很一般,但人很上进。
只有这样的人,才比较容易拿捏。那种家庭条件跟她家匹配的。都看不上自家女儿这样的性格。当然,她跟家里老头子自然也不敢把女儿嫁入那样的家庭。
不然,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但低嫁也有个坏处。就是婆家人的素质没法保证。谁也不知道女儿到了婆家后,将会面临怎样的情况。特别是在知道牛家住的还是人员结构复杂的大杂院。
因此,宋母从送女儿上火车后,提着的心就重来没有下来过。
“妈,你放心。这里我都处理得好好的。没人为难我呢!”
那些人都有事儿忙着呢!宋莉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大杂院如今的情况。
宋莉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好些话,语气中的轻快让宋母提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婆家人好相处的话,你也得尊敬婆家那边的长辈。你是低嫁可以拿乔,但别把姿态摆得太高了。说到底,那些都是胜利的家人。你作为胜利的妻子,如果有可能,还是跟人家好好相处……”
一听亲妈又要长篇大论,宋莉立刻不耐烦:“妈,好了,你别那么啰嗦了。反正我又不在这里住几天。关系处得再好也没用。”
女儿这话一出,宋母一直没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莉莉,这边许家那个清欢回来了。好像要在军区呆上一段日子。你看看暂时别回来?”
一听许清欢这个名字,宋莉就紧张起来。无他,这人跟她有过节。严格来说,是自己得罪过对方。两人基本上到了不能见面的情况。一见面,自己就会被许清欢压着打。而每次许清欢打自己,军区大院都不会有人有意见。
想到这里,宋莉咬紧了下唇。好一会儿问道:“妈,她要在军区呆多长时间?”
那头宋母听到女儿松口,立刻松了口气:“据说要住上十天半个月。你就晚点回来,在婆家呆上点时日。”
虽然不乐意留在那个破旧的大杂院,但宋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无他,不答应的话,回去就会被人给压着打。
心情有点低落的宋莉回到大杂院,刚好就遇上了街道办程主任带着人离开的画面。
接着,就是大杂院好几个说过她闲话的大妈,又拿着一捆燃烧的艾草在熏头发。看到这里,她低落的心情又乐了起来。
“你回来干啥?”
徐大妈手里还拿着一把艾草。见到宋莉脸色马上沉下来。虽然大家都说跳蚤可能跟宋莉关系不大。但徐大妈觉得自己这个老江湖,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事儿肯定跟宋莉有关。
就是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可以在两天的功夫,就让大院不少人染上了跳蚤这玩意儿。
“这是我的婆家,我自然要回来。”
宋莉十分不耐烦徐大妈的咄咄逼人。但只要想到对方熏跳蚤的狼狈样。那口气就马上顺了下来。
她站在前院的院子里,大概看了看牛家那边的情况。见家门紧闭,就知道牛胜利又带着爹妈去外头逛街没东西了。
既然牛胜利不在,大杂院又烟雾弥漫,到处是艾草的臭味。宋莉想了想,抬脚就朝外头走去。
白棠这会儿已经熏完了家里。隔壁客房关着门窗,她没法熏,只能作罢。
结果从小间的大窗上,正好看到宋莉离开大院的样子。白棠想了想,最终把家门锁上。悄咪咪地跟在宋莉的身后。
这一走,就走了大概十分钟。
这一带只有国营饭店跟招待所。这个点还没到吃午饭,国营饭店不接待客人。那么,宋莉只能去一个地方了。
那就是招待所。
白棠没跟着对方进招待所。但见她熟门熟路跟前台那打完招呼进了里面。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单手拎着一个布袋从里面出来。然后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白棠看了个清楚明白,觉得里头有点问题。
她整了整衣服,直接走进了招待所。
这一间招待所附近有几个工厂,平时主要接待来工厂出差的外地人。又或者是有人来工厂探亲的时候,给工人家属居住的。
白棠一进去,前台服务员正在纳鞋底。头也不抬地问道:“住店的话,介绍信拿来?”
白棠当然不是要住店,更加没有介绍信。她想了想,从兜里拿出张厂里发的洗澡票递了过去。
对方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懵,接着十分自然地接了过去。
白棠见她这个样儿,心中就有了计较。
“同志,请问一下。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位女同志,穿着漂亮的确良碎花上衣的那位。她是这里的住客吗?”
服务员打量了白棠几眼,见白棠满脸写着我是老实人的样子。也没什么保护客户隐私的概念,直接说道:“那女同志不是这里的住客。”
见服务员愿意回答问题,白棠赶紧又问了一句:“那她为什么能够进来?是经常来的吗?”
服务员听到这话,有点不耐烦了。白棠见状,十分上道地又塞了一张洗澡票。
反正这洗澡票家里有很多,都是厂里给发的。要是用完的话,去澡堂泡澡的时候再买也来得及。价格便宜实惠得很。
接过第二张洗澡票,服务员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
“那女同志是个娇气的。就在我们招待所住了半个晚上,就嚷着我们这里有跳蚤。死活要退房。我寻思着哪个招待所没点跳蚤臭虫啥的。就这女同志穷讲究。”
服务员说着,好像打开了话闸子,继续把事儿说个清楚明白。
“结果,好家伙。第二天一早就回来我们招待所。说要去之前住的房间看看。我们这不是……”
服务员没说完的话,但白棠懂了。
肯定是宋莉给服务员塞了什么好东西。所以服务员才让宋莉进的房间。
不过,说完这个后,服务员自己都后悔一时嘴快。
毕竟这退房的客人要再去房里,必须要付房费的。
见服务表情变了,白棠立刻装傻充愣:“这有啥的。大家都是好同志,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就是回房里看看吗?说不定人家在那丢了东西,回头找呢!”
“哎,这位嫂子。你这样一说,好像有道理。怪不得,我就说她为啥天天来。每次来个小半个个小时才走。真有可能在那房间丢了东西。”
白棠见服务员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带偏,微微松了口气。
服务员这一波自爆,倒是让白棠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宋莉离开这间嫌弃无比的招待所后。每天都回来一趟。每次逗留十几二十分钟。期间,在房间里做了啥没人知道。
但白棠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知道对方在房间里做了啥事儿了。
只是,这样一来。都在虫窝里面了,咋没感觉到对方有哪里痒的样子。
不止白棠有这个疑问,大院的人也有同样的疑问。
宋莉回到大院后,刚好撞上了牛胜利带着牛大爷、牛大妈从外头回来。
三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估计是在自由市场高价买回来的好东西。看得不少人十分羡慕。但羡慕过后,大院的邻居又想起这个跳蚤事件。
牛大妈当然也怀疑跟儿媳妇有关。但儿子就在跟前,她在大院这些老姐妹投诉的时候,完全没有吭声。
以徐大妈、孙大妈、陈大妈、练大妈几位大妈为首的跳蚤受害者。不客气地拉着牛胜利就抱怨起来。
这个动作让宋莉看了十分生气。
她家男人可不能让这些人传染了跳蚤。虽然这个几率不大,但宋莉可不想身边的人身上带着跳蚤的。
于是,她对着那头正耐心听大妈投诉的牛胜利喊道:“胜利,你别在那磨叽。过来一起给爸妈打下手。”
后一步从招待所回来的白棠,刚好听到了宋莉这样懂事的话。又联想到对方在招待所偷摸着干的事情。只觉得这人可这会装啊!
“白棠,白棠。你来得正好!我们在跟胜利说她媳妇的事儿。”
徐大妈看到白棠站在大门口,立马冲她招手。那样儿,估计是想要白棠过去跟牛胜利说说他媳妇的事儿了。
白棠不想卷入这种家长里短的风波。
“你是不知道上午我们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这事儿跟胜利他媳妇脱不了关系。不然为啥他们一来,我们大院就整个都遭殃。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宝安那闺女,小小一个孩子。居然也被染上了这该死的跳蚤……”
徐大妈絮絮叨叨想要拉白棠过来当说客。毕竟牛胜利夫妻就住她家。有啥问题,她这个屋主更加清楚明白。
白棠看着不远处一个人站着的宋莉,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大概就知道她这是以为大家没法儿证明这跳蚤跟她有关系呢!
想到对方也是刚刚从招待所回来没多久。身上说不定就有从招待所带出来的跳蚤。
是的,白棠已经怀疑宋莉这跳蚤是从招待所那弄来的。至于怎么弄,她人没见过世面,真不知道。但要把这么多跳蚤带过来,肯定得用容易来装。
罐头厂别的不多,就罐头玻璃多。
白棠想到对方从招待所拎出来的那个布袋。估摸着布袋的形状,觉得十有八九就是用罐头玻璃瓶子装的跳蚤。
而这个布袋子,现在还在宋莉手上。
“大妈,我也不知道这跳蚤哪里来的。不过……”
白棠说话的时候,前院这些人都看向了她。
白棠见状,就装作不经意间把前院角落的草扫帚,撞倒在宋莉身上。对方被这个变故一吓,手里的布袋子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当兵多年身手敏捷的牛胜利,已经把跌落的扫帚挡住。随即,满脸歉意地看向白棠。
看到对方的表情,白棠估摸着牛胜利也觉得事情跟自己的媳妇有关了。
同时,那头掉在地上的布袋子,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后,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是个玻璃罐子。
白棠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人笨手笨脚的,里面的东西听声音是坏了。怎样?拿出来看看。我给你按照原价赔偿。”
一听白棠要赔钱,牛家人一个个不答应。
白棠却把目光对着宋莉,企图从她身上看出些微端倪。
果然,听到白棠说要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宋莉就抖了抖。不过,很快又镇定起来。
看到这里,白棠估摸着这次是抓不到证据了。
之后,牛胜利把布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碎渣玻璃后,确定了白棠的猜测。
“嫂子你看,就是个玻璃罐头瓶子,不是啥贵重东西。你别说啥赔的了。”
牛大妈看到这里也松了口气:“对对对,赔啥赔呢。就是个罐头玻璃瓶子而已。”
说着,牛大妈就招呼着一家人回家。
而那几个大妈听见牛胜利保证会帮忙查证后,也把垂花门给让了出来。
白棠见宋莉那微微勾起的笑容,更加确定这人有问题。
至于玻璃罐子里面是空的也很好解释。毕竟这跳蚤虽然不稀罕。但弄一罐子跳蚤也并不容易。
中午,牛胜利夫妻自然是在牛家吃饭的。
白棠趁机把今天的事情跟何天成提了提。着重强调:“这跳蚤有手有脚的,咱也没法证明源头是宋莉。但是,我想请他们夫妻别住我们家了。”
借了房子,结果惹出这样的麻烦事儿。说实在话,白棠觉得挺憋屈的。
何天成听完这些幺蛾子后,当然也不乐意借房子了。
牛胜利是他好兄弟没错,但好兄弟也不能这样让好兄弟吃亏。
“你别担心,吃过饭后我把他叫出去,谈谈搬走的事情。”
白棠一听,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我知道人家住得好好的,忽然让他们搬走,好像挺不讲情面的。但是这跳蚤还有宋莉这人的心眼,我是真受不了。”
何天成又给自家媳妇夹了了块肉。说道:“我知道。这人我也不乐意看到。胜利回来这几天,我瞅着他那媳妇对他可高高在上得很。这哪像是夫妻,更加像是车间主任跟车间工人。”
这比喻让白棠听了有点想笑,又有点无语。
胡同的角落,牛胜利给何天成递烟,被何天成拒绝了。
“早不抽了。你小子经常雨里来风里去的,也别抽那么多。”
牛胜利摆摆手:“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也就是心烦的时候抽两口解解压。”
“看来,你也觉得你媳妇儿干了那事?”
牛胜利无奈点头。
他不是傻子,当一切的巧合凑到一起时,巧合不再是巧合。
“我是没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她图啥呢?大家身上有跳蚤,她能得到啥?”
何天成摇头:“别拿图啥这个话题来为难自己。”
见多了奇葩事儿,何天成现在对很多事情看法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特别是有些你无法理解的奇葩操作。对于当事人来说,居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不,两个男人在胡同的角落想不通。但吃过午饭,躺在陌生床上的宋莉,却对自己的做法相当满意。
来这里前,她就知道大杂院的人肯定嘴巴很碎。等来到之后,更加确定了。但她没有办法把这些老娘们的嘴巴一个个堵住。
后来,还是晚上在招待所被跳蚤咬了后。一个很损的招从脑袋里面冒了出来。
她是军区医院的护士,但来看病的人还包括家属。这些家属来自天南海北,自然也有不讲究卫生的。
作为护士,宋莉见过不知道多少这种人了。当然,也知道这些不讲究的人头上身上,都会有跳蚤。
医院的卫生做得很好,这些人进了医院后,就是有跳蚤也会被除干净。但跳蚤带来的危害她是相当清楚的。比如不会咬死人,但会拉扯人很多精力。让人没时间关注外头的事情。
这样的害虫,到了这个时候,倒是可以给她帮个忙了。
于是,才有了碎嘴大妈都染上跳蚤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宋莉就发现没人再嘴碎讨论自己了。这样的场面是她一直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