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屋子一空下来。
听到消息的孙大妈,就先别人一步把屋子给租下来了。
虽然是高婶子那女人住过的。但屋子是好的没毛病。
跟花家商量后,这屋子就以花宝安的名义租了下来。
这下好了。又不用跟徐大妈一起住,租住的屋子又离家里那么近。
“大妈,我去给你们打下手。”
见二大妈要起身一起去后院布置新房,胡小竹积极主动起来。
这些天的遭遇让她只能用勤奋这一点,希望可以挽回自己那已经没有名声的名声。
二大妈听到后却摇头:“不用。咱二院的邻居都去帮忙。你个小姑娘的,今天就好好轻松轻松。别那么累……”
胡小竹看着对方说完漂亮的话后,就不理自己离开,心中一阵难受。
这家里,二大妈这个老大妈只会说场面话。亲姐姐更是个面甜心苦的。倒是这家的男人对她还不错。
可惜,一个太老。一个又是她姐夫。
刚来大杂院的时候,胡小竹不是没想到过跟姐夫发展些特别的友谊。
只是,她这姐夫就是根木头。抛媚眼都不接的那种。
后来又出来庞家那姐夫跟弟媳妇的事儿。胡小竹亲眼目睹后,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好下场,更加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那种暧昧的气息。
只是今天,看着大院的人进进出出出,喜气洋洋给即将要结婚的许芳芳、花宝安布置新房。
不知道为什么,胡小竹心中酸溜溜的。
而这股酸溜溜,在再次面对姐姐的责骂后,变得愤怒起来。
“我都说了多少遍,的确良的衣服不能用刷子刷,不能刷。你为什么记不住。”
胡梅梅手里拿的,是一件纯白的确良衬衣。这衣服还是她结婚那年,指定要顾家给买的。听说顾家是托人从海城带回来的。平时她都舍不得穿。也就是谁家办喜事的时候,穿上去显摆显摆。
再过几天,许芳芳跟花宝安就要结婚了。
这衣服她就提前拿出来,准备让胡小竹洗一洗。之后还要跟隔壁庞家借熨斗熨一熨的。
现在好啦!
衣服胸前的地方,被勾了不少丝线出来。还怎么穿得出去见人。
“把你给卖了,也赔不起我的衣服。”
胡梅梅说着,又把手举起,一副想要给胡小竹甩巴掌的模样。
这下,老顾家两个男人都看不过去。
顾大爷直接开口:“梅梅,衣服洗坏了就算了。我这里刚好有几张布票,你拿去买布做一身新衣服。”
而顾立强则是站起来,握住了胡梅梅高举的手:“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吗?爸都说让你买新的,别再骂了。”
这些天胡梅梅一直在家里打骂胡小竹,顾家两男人都看不过去了。
只是这胡小竹的名声是真不好。再有一个,她是个姑娘。他们爷两更不好靠近。
也是这次胡梅梅当着两人的面要打人,他们这才出言阻止。
胡梅梅见家里两个男人出声,这才恨恨放下手:“以后你要小心点。”说完,接过公爹递过来的布票,胡梅梅乐呵呵地进了自己屋里。看那样子,是准备待会儿就去百货商店买布去。
而留在堂屋的胡小竹,忽然对着顾家父子两人跪了下来。
“谢谢顾大爷跟姐夫的帮忙。要不是你们,我……我……”
顾家两个男人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两人连忙起身就往后退。
“你就别跪了。你姐姐不是故意的。”
“我这是太伤心了。现在名声没了,姐姐又讨厌我,我都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顾家两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准备先离开堂屋。
最近庞家的事情可是给大院的男人敲响了警钟。得跟女同志保持距离。
跪着的胡小竹见两人都没有动静,也不生气。
她这会儿也没有那种什么心思,只是想装可怜,让这家里两个赚钱的人看到后。可怜自己,给自己点钱票或者给自己介绍对象。
而装可怜是她唯一最拿得出来的。
不过,她这可怜还没装多久。
一直在堂屋地上坐着玩玩具的顾金宝看她跪在那,腰身又伏低的样子。立刻不客气就从地上跳上了胡小竹的腰背。双手拉着她的头发,口中就喊道:“驾驾驾……”
顾家爷俩见状,只能一个哄着孩子叫他放手。一个跑出堂屋去隔壁屋子,喊胡梅梅回来收拾烂摊子。
最后,这事儿怎样顾家爷俩是不知道的。
两人看到胡梅梅过来后,就麻溜儿去了隔壁花家。去凑凑这即将办喜事的热闹。
胡梅梅过来后,把儿子抱走,冷哼道:“你以为随便跪跪,男人就会可怜你吗?哼……”
家里这爷俩的性格,她一清二楚。
被丢在原地的胡小竹,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好可怜。
特别是人家 28岁就要结婚,自己却名声都坏掉了。
这个时候胡小竹不会想,其实她刚来的时候,徐大妈对她还是有点上心的。只是当时她自己看不上花宝安,又一直吊着徐大妈。这才错过了一段算是靠谱的姻缘。
老顾家发生的小插曲,完全不会影响大院邻居的好心情。
这是时隔大半年,大院再一次办喜事。
而起结婚双方还是大院长大的孩子,就没有一个人不高兴的。
白棠家上午就来了客人。
婆婆石香叶带着一家人上门吃饭联络感情。
饭后,两个男人被留在家里洗碗看家。两个女人带着自家的孩子,一起去了后院看热闹。
这时候布置新房没啥讲究。但人多就热闹。
后院这里,前几天来的时候大家是气愤不已。现在高婶子灰溜溜搬走了。大家再看到那半间屋子,感觉都不一样了。
白棠看着李天林很有叔叔样儿,带着团子跟圆子朝孩子堆跑过去。
就笑着跟婆婆说道:“妈,这天林现在真有当叔叔的样儿。”
“嘿,他这是还小呢!等再大一点,怕是嫌弃我们让他带孩子。”
婆媳两人说笑间,就进了那间正在布置的屋子。
高婶子搬走的时候,把自家的东西都搬走了。白棠进去的时候,觉得这就是一间空屋子。就连点破碗破家具,那都是没有的。
“好家伙,这看着像被蝗虫过了一遍那般。”
“嘿,你别说。那天她搬走的时候,就连梁上的瓦片都想拆走。要不是我眼睛尖看到后,告诉她男人。这会儿这屋子怕是就剩个房梁了。”
“哈哈哈……”
后院一个大妈见二院的人那副惊讶的样子,立刻说起了高婶子那天搬家的奇葩事儿。
白棠边听边看。
发现这高婶子还是有点好处的。就是搬家搬得太过彻底。屋里就连垃圾都没有。简直不用怎么打扫。
屋里另一头,徐大妈跟孙大妈已经商量着要啥。
家具要买床、书桌、脸盆架、衣箱。窗户就连玻璃都给卸走了。于是,玻璃也得去玻璃厂割几块回来。
白棠见婆婆加入了聊天,就无聊地抬头四处看了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后院的屋子里。
看着跟她家没啥区别,就是天花板更高了。
白棠甚至还看了几眼那房梁。跟自家的房梁做了对比。心中想着这里的房梁会不会也有那种暗格。
“让一让,让一让……”
她这头刚想着,那头见看到花家兄弟搬了个木梯子过来。
“这是干啥呢?”
“房梁看着脏得很,先把上头的蜘蛛网扫扫……”
其他大妈看到花家兄弟的动作,纷纷夸他们细心。
事情到了这里本来也没啥。因为人多热闹,笑声也大。让靠近后院的正房那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里,就有心中充满愤怒不满的胡小竹。以及对这座大杂院无比嫌弃的苏玲玲。
两人这会儿都打开对着后院的窗户,听着那的热闹。
后院跟二院中间是有一道院墙阻隔的。他们倒是看不到后院的情况。但是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后院那,白棠见到花宝安手脚麻利地窜上了房梁。心中还想着对方会不会像何天成那样,很快就发现房梁的不同寻常。
后来又想,这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这房梁里头的机关,何天成可是特意去找老木匠打听的。
不过,事情就是那么巧。
这后院的房梁论理应该是十分结实的。
但花宝安也没干啥,就忽然哎呀一声。
白棠这会儿正抬头盯着他干活呢。忽然来这么一句,不少人都跟着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花宝安手中拿着一块类似木板的东西。但是上头有着腐朽的痕迹。
“这房梁咋就朽了。不过,哎。里头居然有个小洞。”
大妈们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于是,一个个兴趣盎然地问道:“宝安,宝安,你是说着房梁是中空的吗?好家伙。那这屋子还能住人不?”
房梁上的花宝安这会儿可没想那么多。他把手朝发现的那个洞口伸了伸,很快就到底。其实也就几公分的高度。
“没事,没事。这可能是当时做房梁的时候,那木头没处理好……”
大家一听没事,就有嘻嘻哈哈笑起来。
白棠作为知道内情的人,倒是提了好大一口气。接着又轻轻呼了出来。
不怕,她家的房梁里头藏着的东西,全都已经转移了位置。就是这房梁里头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也没啥。
说是这样说,但白棠听到不少大妈走的时候,笑哈哈地说着这事儿。还说这大户人家盖的屋子,房梁居然这么不结实。白棠听了都有点担心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玲玲坐在屋里,听到后院的房梁上,居然有一个小洞的时候。一直迷糊的脑筋瞬间就如同被擦亮一般。
只见她面色红润,在原地四处转悠。最后抱起熟睡中的女儿狠狠亲了一口。
那何家倒座房的秘密,可能就在房梁上!
当然,这个时候白棠也就是担心房梁的事情暴露。回到家后,偷偷跟何天成提了两句。
之后,大家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般。
日子就这样过去好几天。期间大院倒是风平浪静起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就是纺织厂也要盖集资楼的消息传了过来。
不过,这跟他们罐头厂没什么关系。大家听听也就算了。
要说大院有啥热闹事情,就是牛家跟许家两家的女人,都在这几天把嫁妆如同潮水一般搬进了大杂院。
两家都要嫁女儿,婚期是许家在前,牛家在后。
这样的喜事,这些天大院的人就没有不高兴。
当然,除了胡家姐妹跟苏玲玲。
前者就是嫉妒,后者则是鄙夷。
无论旁人的想法怎样,转眼间许家跟花家的喜事就在新的一个周末举办了。
“东西放这里就可以。对,菜待会儿就上。大家就随意啊!”
结婚的这一天,整座大院都动了起来。
大家都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如同自家办喜事那样。
一大早,白棠也过来二院这里帮忙。
刷刷碗筷,洗洗青菜啥的,很多活儿干。
这两家办喜事办的很低调,也就是请大院的人一起吃一顿。最厉害的是掌勺的人请的居然是梁大有的亲爹梁师傅。
这还是跟游婷美关系不错的孙大妈开口。加上上次去医院生孩子,徐大妈给过的帮助。让梁家这次刚好可以还人情。
忙活了一上午后,新娘子从许家出门。接着花宝安骑着自行车带着人在胡同口转悠了一圈,直接接到后院的布置一新的屋子里。
在之后,就是新人一起宣誓背语录。大家伙一起打趣新人。
大妈们在这一天,说话的口吻都温柔了起来。
看得白棠直发笑。
到了吃宴席的时候,菜色虽然说不上肉很多,但味道绝对是比国营饭店还好吃的。
女人们带着孩子坐一块,男人们则是坐成一堆。大家吃放聊天很是热闹。
饭后,男人们开始喝酒抽烟聊天。
女人们则是带着孩子去后院新房那,继续聊天说笑。
这一天看起来是那么普通的一天。
但是在这一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将会改变好几个人的命运。
苏玲玲看到那些大妈们带着一堆小媳妇孩子,统统往后院挤了过去。又看到大院的男人都聚集到二院那喝酒聊天。
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强作镇定地从家里出来。为了打掩护,她甚至抱上了女儿。
没有人给她太多的眼神,她顺利从屋里离开。穿过二院,跨过垂花门到了前院。
前院就白棠一家,两大间屋子被围墙围着。她抬头看了看这围墙的高度,又看了看屏门外头被用锁头扣上的门把子。
脑海中同时响起那天特意去找木匠问的话。
同一时刻,不怎么会喝酒的顾立强,也因为今天高兴。陪着花家兄弟喝了两杯。两杯过后,脑袋晕乎乎的他,就起身准备回家躺躺。
他就是晕不算太醉,认得回家的路。
摇摇晃晃很快摸回了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因此,他没有看到有个人一直盯着他。从他进屋到躺下,没有移开过目光。
六月的京市已经进入夏季。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平时热闹的胡同到了这个时候, 没什么人影。外头除了蝉鸣鸟叫外,并没有其他声响。倒是二院那些男人们聚集到一起,发生一阵阵的喧闹声, 显得格外地吵闹。
苏玲玲抬头看着眼前这二米多高度的围墙,一手抱着还在睡觉的孩子, 一手擦了已经满是汗水的额头。心中直骂娘。
特别是门把上挂着的那把大锁, 更让苏玲玲觉得无语。
这年头,还真的很少有人会像何家那样,就去隔壁院子,也把家里锁得这样严严实实的。
心中吐槽,但因为早就做好计划。苏玲玲这会儿倒是不着急。
她看了看女儿, 又看了看前院的环境, 最后把孩子放到何家大门门前的青砖上。
接着, 就朝前院大门角落走去。
在那里,放了不少从二院院子搬过来的杂物。这些杂物是为了给今天的喜宴腾位置,暂时搬到这里来的。
而她这一次的目标工具, 刚好就在其中。
趁着内院的人不注意,苏玲玲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一副木头做的梯子。轻轻扛在肩上。
这种实木做的梯子,都是木匠做的榫卯结构, 十分厚重。
苏玲玲扛到肩上后, 被这结实的重量压得龇牙咧嘴。
但她这会儿是做贼, 再重也不敢叫出来。
然后, 她就以自己最看不起的劳动人民姿势, 两只手一前一后扶着肩膀上扛着的木梯子。半弯腰, 一步一步挪到了白棠家的围墙上。
等搭好梯子, 她见二院、后院都没人注意到这里。
马上按照计划, 把刚放在地上的孩子抱起来。
之后就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木梯,朝围墙上攀爬起来。
围墙也就二米出头,爬起来很轻松。
加上木梯结实,抱着孩子走其实也不费力气。
不过,当苏玲玲蹲在墙头上时,她发现自己一开始的计划还是简单了。
这上来墙头容易,但怎么跳下去就是个问题了。
她很久没来过白棠家,根本不知道她家的院子,围墙下不像二院的人家那样堆满东西。
现在她抱着孩子,蹲在墙头下就如同个傻子一般。
苏玲玲再一次觉得这家人跟自己犯冲。
偏偏这个时候怀中的孩子可能因为来回移动的原因。加上头顶的太阳真的很晒。
于是,哭了起来。
这是苏玲玲第一次庆幸孩子是个早产儿。哭声十分细弱,让她不至于被人给发现。
孩子哭出来的第一声时,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巴。同时,抬头朝二院那张望。
不过,前院跟二院之间不止有围墙的阻隔。更有抄手游廊的屋檐遮挡。即使她蹲在墙头上,照样什么都看不到。
“福宝,别哭。乖!妈妈可是给你找钱钱呢!”
嘴巴嘟囔着,苏玲玲知道自己没时间了。
即使围墙看起来很高,自己跳下去可能会受伤。但是她还是往下跳。
边跳边自我感动地说道:“福宝。妈妈会抱紧你,不会让你受伤的。”
苏玲玲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但其实她的动作已经被院子内两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从墙头跳到院子里,预想中的痛感立刻传了过来。
苏玲玲咬牙一瘸一拐地朝倒座房那走去。心中还庆幸只是脚痛,并没有崴到脚。
这个时候,胡同外的蝉鸣声越发大了起来。苏玲玲觉得走几步路,自己的头发都要被汗给浸湿了。
结果,好不容易挪动脚步,走到了那间自己曾经还出力建造围墙的屋子前。苏玲玲傻眼了。
“这……”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想要咒骂这姓何的一家穷人多做怪。
家里没个三瓜两枣,倒是这又有锁,那又上锁。
年代文不是说这个时候的人,都不关门的。怎么就这何家特殊。
已经对倒座房里头财宝疯魔的苏玲玲,脑洞那是相当之大的。
一下子居然跳跃到何家是不是早知道自家有财宝。所以才会这样处处锁门,处处提防。
她试图推了推门,但这木门外头另外安装了搭扣。然后搭扣上头已经扣好,还给加了锁。她根本进不去。
但门进不出去不是还有窗吗?
苏玲玲见到窗户是半开着的,就准备爬进去看看。
不过这样一来,手里抱着的孩子倒是碍事了。
于是,小福宝再次被亲妈放下。不过,这一次放下的地方是院子的石桌上。
解放了双手过后,苏玲玲试图推了推窗户。发现这窗户还真的可以推开。
她把脑袋伸进去看了看,就跟自己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墙给刷上了白灰,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不过,苏玲玲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来看墙的。
只见她抬头看着屋里的那根巨大横梁,响起了前两天特意找木匠打听到的话语。
“哦,你是问那种梁柱上做的小机关啊!这种小机关是有的。以前的商户人家就喜欢这样藏东西。不过,现在那些东西也不值钱。谁去管那些哦!”
这个是时候的金银珠宝,确实没有两条五花肉来得那么实在。
但苏玲玲还是想要。她疯狂想要钱。
不过,没等她抬腿从敞开的窗户跨进屋里。就感觉到有什么热乎乎又毛茸茸的东西,一直蹭着自己的屁股。
她觉得不太对劲。
一转头看到一个羊脑袋,顶着两个黑乎乎的眼珠子,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在做什么?”
苏玲玲难得的心虚了一下。
但是心虚也只是一瞬间。
“去去去……”
嘴巴一边吆喝,一边用手把羊脑袋往身后推。
羊咩咩不知道这个两脚兽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它不认识这个女人。于是,在苏宁一脚踩上窗台,一脚腾空。屁股墩跟窗台齐平的时候。羊咩咩直接一个脑袋顶了上去。
要知道,羊咩咩虽然是一只母山羊。头顶的羊角比较细小。但是,形状却是比较诡异的弯曲。
而现在,这个诡异弯曲的羊角,弄好直接扎进了苏玲玲的屁股蛋子中间部位。
“啊……”
苏玲玲忍不住大喊起来。接着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偷偷来找财宝的。
不过,她这一声尖叫不止吓到了自己。也把羊咩咩给吓到了。
只听得羊咩咩一阵“咩咩”叫。随即,羊圈里的小棉花听到妈妈叫,也跟着叫了起来。
两只羊的叫声此起彼伏,跟唱戏似的。
苏玲玲这下也顾不上菊花的疼痛。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想要去压羊咩咩张开叫的嘴巴。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因为她多次忽略羊咩咩,又让羊咩咩叫起来。造成的动静已经让二院正在喝酒抽烟聊天的人注意到了。
二院里,听到羊叫声的梁大有,好笑地调侃:“成子,好像是你家的羊在叫是吗?这怕不是家里遭贼了吧!叫得那么大声。”
有些人光顾着喝酒,倒是没听到羊叫声。
不过,下一秒。
像是听到羊咩咩的叫唤一般,二院唯一的一头山羊也跟着叫了起来。
这头山羊正是前几天白棠从郭雄那里弄来的。羊一到手,就被一大妈跟宝贝蛋一样,安置在以前门口的鸡窝里。每天好好的伺候,好好的给家里的福宝提供羊奶。
这下,三头羊一起叫起来。倒是让二院的男人们都停下了聊天的动作。
二院一安静下来,羊叫声就更加明显了。
虽然不怎么相信大白天会有贼,但不少人还是跟着已经起身的何天成。一起上他家瞧热闹去了。
结果,刚打开屋门。所有人看到的就是苏玲玲正拿着屋檐下放着的镰刀,朝着羊咩咩挥了过去。
“你干什么……”
沉浸在跟羊咩咩搏斗中的苏玲玲,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造成的动静太大了。
她机械地转过脑袋,朝着门口看了看。
只见二院的男人们,几乎一个个都站在门口盯着自己。而这些人里面,就有她那公爹一大爷。
“我想知道我家的羊怎么得罪你了。”
“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何天成在看到自家院墙上搭着的木梯子时,就猜到家里遭贼了。只是,没想到打开门一看。这贼还是个老熟人。
“我……”
苏玲玲难得地词穷。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计划得好好的一次探索计划。最后居然会败在一头羊身上。
这个时候,刚刚狼狈闪躲苏玲玲的羊咩咩。在看到主人回来后,立刻咩咩叫着冲向何天成。
何天成伸手摸了摸这羊的小脑袋。把它往羊圈那推了推。这才带着外头一串男人走了进来。
虽然自认为男人不要说女同志的小话。但这会儿不少喝了酒,又看到苏玲玲动作的男人,说起来话格外得难听。
“这是想偷啥东西呢?”
梁大有比较直接,直接摇头无语:“成子,刚我说遭贼是开玩笑的。”他没法想象,青天白日,还真的有人偷东西。偷的还是邻居家的东西。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苏玲玲十分硬气的把手里的镰刀甩在地上。心中打定主意,打死不认。反正也没人看到她偷东西,她身上也没有偷来的东西。
男人们没想到苏玲玲居然这么厚脸皮。做贼被逮了个正着,还赖死不承认。
“我们都看到了。成子家可是锁了院门。你在里头不就是偷偷跑进来的吗?”
“就是,外头院墙上搭着的木梯子不就是证据吗?”
“做贼还死赖着不承认,真是开了眼界。”
这一句又一句的指责,苏玲玲却充耳不闻。反而倒打一耙:
“我还没说你家青天白日锁什么门。是不是家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不我去找红袖章过来?查查你家是不是有违禁物品?”
何天成一直是知道这个女人厚脸皮的。只是没想到心思居然这么歹毒。
“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呢?家里藏着违禁品所以才那么着急?”
何天成看着她如同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忽然觉得庞志祖离开是对的。不然,面对这样的女人,真是再好的脾气都难以忍受。
在场的人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顾大爷更是嘀咕:这姑娘不是车间主任家的姑娘吗?咋癞皮起来,跟村里的大妈一个样儿……
自以为占了上风的苏玲玲,看到何天成一直沉默不语。挑衅的笑容越发加深。
心中想着如果自己得不到那笔财宝。索性就去gwh举报,让那些人来搜。她就不信,好东西搜不出来。她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越想额头的汗水就流得越多,心中就越是烦躁。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把何天成逼出几句话的时候。
就见一直躺在院子石桌上的福宝,忽然动了起来。
这孩子因为早产的缘故,平时都不怎么动。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晒得太累的缘故。只见小宝宝身体扭动了几下,居然从襁褓里头往下滑。
这个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站在前头的何天成,三步两步上去。赶在孩子头碰地之前把人抱在了怀里。
后头的男人们见状,一个个松了口气。
一大爷被眼前这一幕气的浑身发抖。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口中说着疼女儿,爱女儿如命的苏玲玲。为了来邻居家,不知道想偷摸着干什么,可以把女儿放到那样危险的地方。
要是刚刚成子的动作再慢上两步,这么小的孩子脑袋着地。哪里还有命呢?
一大爷这个时候已经下定决心,孩子不能让苏玲玲带了。
就在他准备发难的时候,二院传来了一阵女人尖利的骂声。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
时间回到三头羊同时咩咩叫时。
今天的喜宴胡小竹从头到尾都在帮忙。试图让自己勤快的形象,把那个相亲二十多个男人的印象给覆盖掉。让大家只记得自己是个勤快的小姑娘。
但是吃席的时候,亲姐姐胡梅梅直接在饭桌上,毫不客气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吃饭就吃饭,不要把眼睛一直往男客人那边看。你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你这是想带累家里吗?”
胡小竹确实时不时看向男客人那几桌。但这不是因为她着急要嫁人吗?
每天在顾家被亲姐姐指着鼻子骂。被亲姐姐指挥干活,指挥得团团转。她心中压抑了很多怒气。这股怒气直到再次被大庭广众之下责骂,胡小竹终于决定不忍下去了。
她决定要回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