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仙尊后我真香了—— by孔绥
孔绥  发于:2023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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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她转过身回头的刹那,她就隐约地意识到事情似乎和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可能她搞错了什么东西,桑清衍或许并不是要跟着她到床榻这边来,而是准备去边上的静室修炼。
她的余光似乎都瞥到了他脚步的转向。
可是,她刚才的动作太快了,身体的反应远快过大脑的思考,等发现情况不太对劲的时候,她就已经表演完了一套丝滑小连招。
“…………”现在就是很想逃。
可以的话,她想连夜扛着身下的床榻逃离这个世界。
在很短却又让人感觉无比漫长的对视中,桑清衍长眉轻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床边走来,顺手将她褪到腰际的外衫拉了起来,直到遮盖住雪白纤巧的锁骨。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肩头,轻薄的外衫根本阻隔不了肌肤与指腹相接的触感。
细微的凉意与热意对比,让她愈发无法忽视肩上的那只手。
盛千婵尴尬,羞涩,觉得不自在又有点难堪。
她扭了扭身子,想要将桑清衍的手甩开,但不奏效,却也不想直视他,只好偏过脸,气急败坏地问:“你干什么?”
“我说的是像从前那样双修。”桑清衍低声说着,语气也透着一丝手足无措。
按理说,他将衣服拉上来就应该把手放下,可他的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在盛千婵的肩膀上流连。
这不应该。
他使出十二分的自制力,若无其事地将手抽离。
肩上的压力骤然消失,盛千婵却感觉心里有一丝空落落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她没开口,倒是桑清衍接着在说:“我看你最近刻苦修炼很累,与我双修或许会快一些。”
盛千婵斜他一眼:“你确定不是为了早日生孩子?”
从前这人为了让她早日生出拥有桑家血脉的后代,可是积极地催促着她夜夜一起修炼,要不是以那种方法八辈子都生不出崽来,没准她这会儿都怀上了。
才不信他的好心呢。
“若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还用从前的双修之法。”桑清衍皱着眉解释道。不管是谁,被误会总令人不愉快。
他急着辩解,盛千婵敏锐地发现了不对,疑问也跟着脱口而出:“你知道了?”
话一出口,她就自知失言,果然,桑清衍看她的眼神也瞬间变了。
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果然,你也早就知道。”
盛千婵摇头,张口就是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开玩笑,谁会承认啊,她又不傻!
桑清衍目光沉沉,傻的人或许只有他。
盛千婵越是心虚否认,越证明她确实对这事了解得一清二楚,此时不敢承认,无非是怕他恼羞成怒。
偏偏想起原先的误解,桑清衍心里还真升起了一丝羞恼的情绪。
他少时跟爹娘住在桑家以外,全靠初为人父人母的夫妻俩启蒙,接受的教育大多也与修炼有关,不像大家族子弟,年幼懵懂时期就有专人讲解孕育子嗣后代之事。
后来年纪稍长时,他也曾无意间窥见父母之间一鳞半爪的亲昵场景,只是往往才刚撞见就被他爹拎着领子丢出了房间。
等他好奇发问,他爹娘也只拿了个双修的借口来搪塞他。某个不靠谱的亲爹更是掏出了一本据传上古名门大宗流传下来的正道功法,并告诉他,他们夫妻双修是为了给他生一个弟弟妹妹。
这本功法就是后来的《阴阳天典》,也是桑清衍对男女□□最主要的认知来源。
在亲生父母的误导之下,通过双修能生孩子的想法深深刻入了桑清衍的脑海。
而此后他又经历父母出事等一系列惨剧,本就生人勿近的性子变得更加高冷,也愈发不爱与人接触,哪怕模模糊糊知道双修方法并不唯一,也只选择了他最熟知的那一种……
可显而易见,产生误会的只有他一个人。
盛千婵的表情,他看得很是分明,再结合她上一次的举动,桑清衍更是心中恍然她显然知道生孩子的正确步骤,更知道具体的操作过程。
装傻装了这么久,没准期间还有偷偷嘲笑过他。
这是桑清衍难得的黑历史,也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闹出来的笑话。但短暂的羞恼之后,他感受的却不是自尊心被戳中的不满,而是对盛千婵隐瞒真相的一丝理解。
她不想生孩子,她在逃避,可他却并不觉得生气。
当他回到桑家,主动去了解那些他从来没接触的情/事,甚至请教了藏书阁学识与阅历最渊博的长老,还被对方用意外又惊讶的眼神调侃,得知真正能生孩子的方法时他首先想的是还好原先的方法错了。
桑清衍也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在什么时候改变了,他只知道他不再像先前那样迫切地希望盛千婵生下桑家的后代。
她的修为还不高,生下一个血脉纯粹的孩子对她而言是极具风险的事情。
从前误解在那,他以为靠着双修提升她的修为,可以慢慢来,反正他实力强大,也不可能太快拥有孩子,他们的时间还很充裕。
到了现在,他反而希望这件事慢点,再慢点。走了歪路也好,孩子晚点出生,他就有把握进一步提升她的修为,做足万全的准备。
更或者,盛千婵要是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个契约,生下桑家的下一代之后就决定要离开,那又该怎么办?
种种因素叠加,桑清衍也不想和她用另一种方式双修。
但是,他不想,有人想。

桑清衍不想, 但架不住有人想。
“你既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还要像原来那样双修?”盛千婵不理解,这男人转性了吗?这时候又不急着要一个桑家的血脉后代了?
桑清衍平静地应道:“嗯。”
“你真的知道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半信半疑。
“嗯。”
桑清衍心如止水, 不动如山,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透着超越了世俗的欲/望。
他是真心想帮盛千婵修炼,她最近为了提升修为,整个人都有些浮躁了,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察觉到她体内游走的灵力有些虚浮。
“去静室吧。”他又提了一次。
盛千婵看着眼前坐怀不乱的高冷男人, 本就有些尴尬不满,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对峙,不免慌了神。
最后得知,他是真的没有绮念,只想正儿八经和她修炼,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嘎嘣”一下就断了大半。
她衣服都脱了, 你跟她说就只想修炼?
上次那个她都哭着喊不要了还骗她说最后一次的狗男人是谁啊?
被人魂穿了是吧?
盛千婵内心呵呵冷笑,从来没有如此的觉得桑清衍这张淡泊禁欲的脸看起来是那么假正经。
最主要的是, 就这么跑去打坐一整夜,那她过来的一路上做的心理建设不就白瞎了吗?刚才她那丝滑连贯的脱衣小连招不就成笑话了吗?
盛千婵才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磨着牙问某个男人:“你确定真的想要跟我一起打坐修炼一整夜?”
桑清衍眼神清明地看着她, 迟迟不敢把头点下去。
此时此刻, 他其实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戳到了盛千婵的痛点, 以至于她转瞬就变了颜色。
盛千婵扭过头, 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反正我不要。”
说着,她径直把外衫一扯, 整个人往床上一倒, 又一滚, 直到滚到床的内侧才停下。抬起头,双手支撑着脸趴在床上,侧头看向某位仙尊。
“看什么?不是你说双修吗?我觉得这种方法更好,那就这么定了。”她抬了抬下巴,食指微勾,“我今晚就躺这儿了,你爱来不来。”
他都知道真相了,再装就没意思了。
这种事,不能说一回生二回熟吧,但毕竟两人之间什么都发生过了,再来一次也未尝不可。
再说了,以桑清衍的境界而言,别说一次两次,做个成千上百次,也没那么容易怀吧?想想好像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盛千婵承认,她是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但总归她也没吃亏。
桑清衍长得俊秀,身材绝佳,又洁身自好,她就是馋人家身子又怎么了!
况且这本来就是常规主流的双修之法,像他那样两个人对坐苦修一夜的行为,才是另类的做法。
既然要通过双修来助她修炼,盛千婵自然也想选个更轻松舒适的,或者说,更符合她心意的方法。
……又不是没做过,一次和两次根本没有区别!
桑清衍听着她振振有词的解释,理智筑起的高墙也摇摇欲坠面临坍塌。
从盛千婵脱下外衣露出雪白的香肩开始,他就不敢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哪怕说话时与她眼神相对,也绝不敢让目光有所偏移。
他以为盛千婵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她看起来也不想生孩子不是么?
明明她装傻逃避了那么久,他也决定遂她的心意继续配合,让那个本应该尽快出生以安定桑家上下人心的孩子再晚一点到来。
可是……
她为什么要……勾引他?
是的,桑清衍从她一举一动中看出了勾引的意味。
从前他行走在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或隐晦,或直接,甚至不限男女,对他骚姿弄首之人,那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想不到男女之事上,只觉得厌恶。
他也向来不喜欢别人近身。
然而,盛千婵仅仅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指尖轻微地勾动,都好像有一根柔软的羽毛戳在了他的心尖上,轻微又调皮地搔动着,让他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想……靠近,想要……触碰她。
桑清衍的喉结动了一下。
盛千婵看到了,她下意识收起了自己的指尖,缓缓往床榻深处缩了缩。但她脑海里的警报没有像刚才那样疯狂拉响,所以她还是很稳。
“看我干吗?来呀?”
“你确定?”
男人低沉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像是贴在她耳边低语,语气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丝幽深。
盛千婵的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气势上不肯输阵,昂着下巴说:“当然。”
她承认,她的语气可能是有那么一丁点挑衅。
虽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桑清衍都知道生崽的正确步骤了,还要选择从前的笨办法,可既然他刚才那么坚持,怎么也要再拉扯几个回合吧?
谁知道,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一袭白衣穿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处衣服褶皱的男人,居然抬手就扯开了腰带。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衣服,一边低声应着朝床边走来。
“好,如你所愿。”
颀长的身影遮挡了室内的灯光,阴影投注而下,将床上少女白皙柔软的身段悉数笼罩。
箭在弦上,盛千婵却突然有些发怂:“等,等等……”
等不了。
指骨分明的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又捏住了她的两侧脸颊,迫使她像一只愤怒的河豚一样抬起头。
盛千婵脸颊气鼓鼓,想说的话被细密落下的吻堵了回去。
“不似唔……等窝……”
是她招惹在先,又怎么能指望桑清衍停下。
很快,盛千婵就说不出话了,她也分不出心神再想其他。
烛火几乎都熄灭了,只有离床榻最近的一盏仍然亮着,不知被哪里来的风吹动,火苗颤颤悠悠,映照着不停晃动的床幔。
相比上一次还能稍微占据一点主动,盛千婵这一次完全生不出抵抗的力气。
节奏太快了。
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随着桑清衍的动作不断甩动,又不时与他散下来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盛千婵伸手抓紧她能抓住的一切,犹如漂浮不定险些被浪打翻的浮萍依附在浮木上,牢牢地抓住了桑清衍的长发。
一声闷哼。
细微的疼痛感刺激了男人,让他的动作愈发猛烈起来。
这是她所希望的,他只是在一一照做。
隐忍而又愉悦的神情在桑清衍恍若谪仙般的脸上浮现,他眯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面孔。
那是一张染上红晕,失神却依旧美丽的面孔,犹如娇艳的花朵被露水打湿,盈盈不堪一折。
桑清衍不知道他们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因为她喜欢,她想要,还是她不准备拖了,打算尽快完成契约任务,他只知道他光是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内心的占有欲就如野草般在疯狂生长。
于是他又落下了一个吻。
距离天明尚早,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你让我缓缓,我说真的。”泡在温泉池里,盛千婵伸手抵住了试图靠近的男人胸膛。
她快速地瞟了一眼对方身上凌乱交错的抓痕,内心的小人在怀疑“我是不是真得抓得太用力了”和“他堂堂仙尊级别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被我破防”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避过了那些糟心的痕迹,义正言辞地说道:“有些事需要适可而止,次数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她已经感觉她快坏掉了喂!
“不会,这里的灵泉有滋养身体之效,虽然还不足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寻常沉疴旧疾,只要泡一泡就能好上七八分。”
桑清衍似乎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适才刚结束,盛千婵闹着要休息要清洗,他就带她来了整个桑家唯有他才能来的温泉禁地,想的就是她肯定累到了,正好能在此恢复一下。
不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被领情。
……当然不可能领情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打着其他的主意啊。
盛千婵斜了他一眼,当作没听到他的话。身体微微放松,向着池壁靠去,却不料腿也跟着发软,整个人直直往温泉里滑去,幸亏桑清衍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捞进了怀里。
“小心些。”
盛千婵:“……”她会变成这样都怪谁啊?
但她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动了,被人抱着的感觉也挺舒适,她干脆放任自己靠在了桑清衍怀里,任由他就着池水,用手指一点一点梳开交缠的发丝。
她觉得桑清衍似乎很喜欢帮她梳头发,但这样的场景总让她生出一种他平时也是这么替傻鸟梳理毛发的即视感。
盛千婵甩甩脑袋,把这诡异的感觉赶出了脑海。
但不得不说,桑清衍替她缓解不适的手法很到位,尤其是泡在温温热热的池水中,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滋养着她每一寸身体,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刚才双修的成果也随着灵泉的滋养逐渐显现本就松动的瓶颈又被突破了一分,只剩下一道薄薄的纸一般的阻碍还卡在前进的路上,只要她愿意伸手捅破它,阻碍就能随时消失。
不过,盛千婵决定缓一缓。
进阶是大事,她修为才刚提升上来,还需要稳固一番,下次跨越境界不出意外会有雷劫,保险起见,做足准备之后再去渡劫会更稳妥些。
就是想起刚才的双修,盛千婵稍稍有些难言。
一来真相被揭穿,她不好意思装下去了,生怕桑清衍觉得她拒不配合,态度不够端正;二来也是馋桑清衍的身子,内心有点见不得人的小杂念在蠢蠢欲动。
因此提出双修的时候,她足够坚决,也表现得无所畏惧。
问题是,没人告诉她,桑清衍的进步会这么快啊……
上一次他的动作明显还青涩生疏,甚至差点误入歧途,这一次就逐渐游刃有余,学会全面进攻了。就算他天赋异禀,学习能力再强,这速度也不科学吧。
盛千婵心有余悸。
本以为她好歹是接受过从前世界的各类知识熏陶,来到这里,手中也握有《阴阳欢喜真经》这样的经典秘籍,应对个初入此道的小雏鸟绰绰有余,没想到完全被吊打了。这找谁说理去啊?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听他的话乖乖去静室打坐一夜呢。
事出反常,必有猫腻。
想到这里,盛千婵抬起头,看着男人低垂着眼,一脸认真替她擦洗头发的宁静侧颜,不太甘心地问道:“桑清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去补课了?”

私下补课这种事, 怎么想也不会发生在桑清衍身上。
或者说,即便发生了,盛千婵也觉得犹如高岭之花一般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尊大人不可能会承认。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 他怎么忽然就开始熟练了起来, 难道这真的是天赋?
话问完,盛千婵其实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回答,不想桑清衍好像真把问题听了进去,神情流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补课?”
“就是说你刚才,呃……”盛千婵张口就想解释, 刚说没两个字,她反应过来,剩下的半截话戛然而止。
真是的,她干嘛要提这种奇奇怪怪的话题啊!
盛千婵打算就此把话揭过,但她忘了越是遮遮掩掩越容易引人好奇, 哪怕是桑清衍也不例外。
补课, 补什么课?
放到这里显得有些奇怪的词, 内心又重复默念了一遍,桑清衍顿了顿, 不知为什么感觉理解了盛千婵在指代什么。
这听起来似乎是褒义,她是在夸他?
脑海里闪过方才疯狂无度的画面, 桑清衍耳尖微红, 抿了抿唇, 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继续回想, 端起一贯高冷禁欲的模样,淡淡地回答道:“没有。”
他只是记住了上次让她哭喊不停又紧紧缠住他不放的几个姿势, 想着她表现出来的敏感点, 有意关照了一番, 倒也没有去请教过谁。
世家大族不缺漂亮的伺候丫鬟,也不缺相应的春宫图册,但是桑清衍压根没想起来还能从其他地方去学习这种事。
他对男女之事并不乐衷,自然脑子里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不然也不会在遇到盛千婵之前那么久都是孑然一身。
要知道,修仙是为了长生逍遥,而不是为了清心寡欲,整日苦修。
即便是那些出了名的修炼狂人,也不介意找个志同道合的道侣一起结伴修炼,更别说世家弟子和强大的修士了。他们根本不缺想要投怀送抱的狂蜂浪蝶。
能面对诸多诱惑还无动于衷的人,称得上极少数。
而桑清衍恰好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些,盛千婵并不知道。她刚想拉开话题,被桑清衍的答案一带,思维又跟着拐了回来。
“那你怎么忽然开窍的?别说你这也能靠顿悟?”
问到这个问题,桑清衍稍微有些难以启齿。
他确实是对上一次的欢好感到在意,又因为是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事情,便想深入了解一下。结果回到桑家翻了一遍各类典籍,才知晓他以前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可这要让他怎么说?
饶是桑清衍见过大风大浪,面对魔潮都能面不改色,听到盛千婵这么问,回想起藏书阁长老欲言又止而后又猥琐下流的眼神,他梳理发丝的指尖就忍不住微微捏紧。
刚才盛千婵想要装傻,他们俩对峙时,他没说,现在她又提起来,桑清衍还是不想说。
可盛千婵哪是能轻易放过他的性子,当即又开始磨人。
“哟,怪不得您是仙尊呢,这种常识类的知识都能一朝顿悟,真了不得。”论阴阳怪气,盛千婵是有一手的。
天知道刚才真相被揭穿,她都快尴尬死了好吗!
“……”
桑清衍定定地看她一眼,但他此刻的眼神丝毫没有威慑。
配合怀里之人不安分的扭动挣扎,他只好先把人圈住固定下来,语焉不详地说:“回来后我翻了些资料。”
说完,他心生无奈,他都没找她算账呢,她倒好,还揪着这事不肯放了。
盛千婵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先前心虚的时候她提不起八卦的心,这会儿看桑清衍也没有追究她隐瞒真相知情不报的意思,胆子便又大起来了。
她就想知道,桑清衍这种错误的认知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她认识的人里,别看盛思言年纪还小,偶尔的闲聊也能看出来,人家该懂的也都懂,怎么偏偏桑清衍是个例外?
如果换了其他人,桑清衍自然不愿意提及他的父母,甚至这些日子他想起幼时那段时光的次数又变多了,换作以往,他早就情绪难以平稳。
可这个人变成盛千婵时,他竟然一点也不排斥,反而有一种想和她说起自己过去的冲动。
在她身边,那些噩梦般的血色记忆都好像变得模糊了几分。
只不过,这种容易引人嘲笑的误会,桑清衍也不想讲得太细,对上闪烁着八卦之色的大眼睛,他三言两语简单带过,而后便停下来看着怀中少女的反应。
一秒,两秒……
上一秒还端正着表情一脸认真听他诉说过去的少女,下一秒瞬间破功,圆溜溜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噗哧”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短暂的破功后,盛千婵捂住嘴,挡住了笑声,嘲笑的意味却从眼睛里满溢出来,“你当时还真信啊?”
桑清衍:“……”算了,意料之中的反应罢了。
年幼无知,他也不相信父母居然会坑他。
他是看着父母平时一起修炼的,后来桑如阳和桑如焰这对弟妹看起来也是这么怀上了,他就对亲爹说的话就更没有一丝怀疑。
等回到桑家,接受桑家的教育时,他也早过了打基础的年纪。
长老们以为他在启蒙时就把该学的都学了,没必要再教一次,何况这种事说起来也有些羞于出口,对着个冷漠疏离的半大少年,谁也拉不下脸。
而桑清衍呢,又从小展现出了惊才绝艳的修炼天赋,桑家长老们都指望着他早早能撑起桑家,怕他被男女之事太早吸引了注意力,沉溺此道,耽误修行,平日里也有意避免涉及这方面的相关内容。
两边都觉得桑清衍肯定有机会学习到正确的男女知识,谁也没去把他的认知掰正。这就跟种下去的树苗倒了,也没人去扶一把似的,等过了很久回过头,才发现,嘿,这树竟然长歪了。
虽然离谱,但偏偏就发生了。
盛千婵肆意地笑了一阵,想着从前被亲爹亲妈无辜坑害的小小少年,笑着笑着,慢慢的,笑声停了下来。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还有博士夫妻结婚三年没生孩子,问了医生才知道纯盖被子聊天没法怀孕的野路子新闻。
现代社会下培养出来的高智商人才也会闹这种啼笑皆非的事情,这么一想,桑清衍产生类似的误会也没那么令人意外了。
至少他还没有认为接吻就会怀孕。
而且,这是他的父母告诉他的,他或许天然的也不愿意去怀疑真实性吧。
想到桑清衍说过的有关他父母的事情,盛千婵稍微有那么一丝后悔追根究底了。她好像总是在让他回忆起伤心的往事。
这么想着,她踩着男人的脚,点起脚尖,安抚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和桑清衍冰雪般冷淡生硬的外表相比,他的头发柔软得多,沾了水更显得格外顺滑。
黑色发尾贴着脖颈顺下来,湿漉漉地散在背后,落入没过腰际的池水中。只有一缕颇为调皮,窜到了前面,在胸膛上蜿蜒出性/感的弧度。
一开始,桑清衍还任由她小奶猫似的爪子在他头顶轻手轻脚地抚摸,身体站得笔直,只有喉结在上下滚动。
等她有些站不住了,手沿着长发摸到脖颈,他才将人揽住了带进怀里。
盛千婵的手刚碰到他脖颈,下意识想接着往下摸一摸肩胛骨她从上一次就感到好奇了,那双大翅膀究竟是怎么长出来的,以她对人体构造的认知而言,根本无法想象。
结果还没摸到,她的鼻尖就被结实硬挺的胸肌给撞到了。
痛倒也不是很痛,但盛千婵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停留在男人肩颈处的手也改为了扣住他的后背。
这么亲密的姿势,让她不由自主就想抓挠两下。
“你不能轻点吗?”她抱怨着,手指不受控制地划动起来,也没等桑清衍回答就接着问道,“你的翅膀呢?”
桑清衍的声音听起来有一分喑哑,好像在忍耐什么,用词简洁地问:“你想看吗?”
盛千婵眨巴眨巴眼,有种正在引火上身的预感,不敢继续在这上面深入聊下去,赶紧转移话题:“好像……也不是很想,哈哈,我们是不是泡了挺久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无人应声。
回应她的是一双骤然出现的大翅膀。
“……!”
盛千婵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磕巴了:“我、我其实就是随便问问……要不,要不然你还是收回去吧?”
漆黑的大翅膀湿哒哒地垂下来,羽尖贴过来蹭了蹭她的腰。
盛千婵忍不住想起上一次,也是他们俩第一次的时候,这双大翅膀也是蹭着蹭着就把她给笼罩在了其中。
昏天黑地。
不知今夕何夕。
果然,往事不能回忆。
盛千婵打了个冷战,上一次过度放纵的后果还历历在目,让她忍不住心生警惕。
“桑清衍,我跟你说,今晚真的不行了!”她大声叭叭,严词拒绝,试图逃出男人的包围圈。
桑清衍捞起她的发尾,修长白皙的手指爱怜地穿过绵柔的黑发。
他蹭蹭她的发顶,哄小孩般低声说:“只是给你看看。”
盛千婵留给他一个半月眼。
真当她是小孩那么好骗呢?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狗男人妥妥就是个大骗子!
盛千婵是这么想的,但现实的确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漆黑的大翅膀安静地在桑清衍身后舒展开来,随着夜风轻轻扇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盛千婵半信半疑地往回凑近了一点,伸手摸了摸唔,还是熟悉的手感。
她抬眼,再次确认:“真的就只是给我看看?”

“想摸也可以,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
盛千婵觉得,这听起来像是不怀好意的某种勾引,可的确让她有些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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