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脱脂牛奶,没有另外加糖。”靳闻则大概看穿了她的想法,适时开口。
“那我能喝!”秦月坐到沙发上,拿起漂亮的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靳闻则搬了个软凳,坐在茶几对面,长腿屈起,自然分开,姿态矜贵。
他狭长的凤眼注视着她,问:“你原本准备什么时候搬家?”
喝了口喷香的奶茶,她用红色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把上面的奶渍舔掉,留下莹润水泽,靳闻则的目光暗了暗。
“后天吧。明天收拾一下东西。”秦月反问,“怎么了?”
靳闻则定定地看着她,神色认真且郑重:“你说会补偿我,还算数么。”
“噗,咳咳咳!”秦月被奶茶了给呛了一口。
她的脸有烧起来的迹象,捧着温热的马克杯,移开了目光,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搬到我这来?”男人步步紧逼。
秦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来是没考虑过。为什么?”
秦月思索了片刻,决定说实话。
“你这房子不是你的吧?”
男人挑了挑眉,没接话。
秦月继续说:“既然不属于你,我住着也不会踏实。”
“也就是说……”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如果是我的房子,你会搬过来?”
“倒也不是……”秦月搞不懂,她不过是来吃顿饭,话题怎么就到了搬家上了。
他们两个又没什么感情基础,也住不到一块去吧。再说……她还准备离婚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靳闻则坐在矮凳上,身上那股攻击性减弱了许多,“我与靳家人关系不好,一直住在这里,确实不是个长久之计。”
秦月连奶茶都不喝了,静静地听他说。
“所以……秦月,你要不要和我合租?”靳闻则问她。
“啊?”
靳闻则循循善诱,“你可以考虑一下,与我住在一起,家务和做饭都是我来做。房租的话,咱们平摊。”
他的条件太诱人了,秦月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已经答应我朋友搬去她那了。”
“不是还没搬么。”
秦月见他铁了心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想我和你合租呢?”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补偿我的途径。”
秦月心说,这也不算补偿啊!让我出钱出力,你只管享受,才算是补偿吧?
“不急,距离原定的搬家日不是还有两天,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秦月紧绷的心稍微缓了缓,“哦”了一声。
“再坐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回到酒店,秦月洗了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和靳闻则同住吧?别扭;
不答应吧,又违背承诺,真是纠结。
手机屏幕上跳出凌鹿发来的新消息,她还没看内容,就感到心虚了。
【月月!你又上热搜啦![图片]】
秦月皱眉,点开图片一看。她和傅城怎么被拍了?
狗仔选的角度还很奇葩,正好是酒店后门,傅城打开车门低头,自己坐在车里面抬头的时候。
车门框把他们的脸挡住了,因此特别像他们在接吻!
话题里面,有人扒出了傅城的身份,已经沸腾了。
【我就说秦月和傅城不一般吧!人家是青梅竹马!】
【自古青梅打不过天降,劝你们还是别自嗨了。】
【秦月口口声声说和傅城是普通同学的关系,结果偷偷和人家在酒店幽会,又当又立,真是给我看笑了。】
【同情秦月老公。】
【同情+1】
缩小图片,秦月给凌鹿回了个:【。】
凌鹿:【看完了?你真和傅城嗯哼了?】
秦月:【没有,好马不吃回头草。】
凌鹿:【好姐妹,有骨气!等你离婚后,找十个八个干净的小帅哥,不比傅城强?】
秦月笑出声:【哈哈,有道理!】
这事她已经澄清一次了,所以秦月找到了傅城,希望他能出面。
傅城没有在网上说什么,但是热搜一直在降,后面掉出排行榜,关注自然就小了。
第二天秦月没有工作,开自己的小车车回了一趟原来的小公寓。
一段时间没住,房子里面落了一层灰。
而且在总统套房住久了,再看她这四十几平的小房子,总觉得很压抑,唉,由奢入俭难啊。
她花了一上午整理好,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他们会派专门的人来打包,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拎起包包,戴上墨镜,她刚打开门,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响起。
眩光刺得她眯起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长枪短炮顺势往门里怼,恨不得戳到她脸上。
有人情绪激昂地发问:“秦小姐,你和傅城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同公司的何夏夏已经和傅城先生订婚了吗?”
“你已经结婚,为什么要插足别人的感情,是不是寻求刺激?”
“何夏夏受了刺激,今天拍戏的时候坠马,已经被送往医院救治了,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
秦月终于回神,冷着脸呵斥:“都给我出去!”
大家被她震到,后退了两步,她用最大的力气,把门“砰”的关上了。
可是门外的声音并没有停歇,伴着哐哐的敲门声,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媒体还在发问。
间或能听到有居民问:“怎么了这是?”
她刚刚把小公寓的水电都关了,六月底的天气闷热,房子里没开空调,很快她就汗流浃背。
不理会外面这些人,她坐在沙发上,登微博看了一眼。
热搜榜上,#何夏夏坠马#的话题后面,明晃晃地跟着一个灼亮的“爆”字。
点进去一看,营销号都在说何夏夏坠马是因为受了昨天那条热搜的影响。
有路人问:【何夏夏什么时候和傅城订婚了?】
何夏夏的粉丝就甩出一张拼接的照片,左边是傅城,右边是何夏夏,两人的中指上戴着同款对戒!
而且在何夏夏送往医院的第一时间,傅城就停下了全部的工作,匆匆赶去医院了,足以说明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秦月陡然间成了众矢之的。
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都把她打成了破坏人感情的小三,话题、她的评论区、私信箱里,全是不堪入目的谩骂。
何降雪给她打来了电话:“秦月,你现在在哪儿呢?网上的这些你别往心里去,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处理了。”
“我在原来的小公寓这边,”秦月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群媒体把我的门给堵住了。”
“哐哐哐!”敲门已经升级为了砸门,还有人在外面嚷嚷着把门踹开,给小三一点颜色看看。
何降雪凝重地说:“我马上报警!你把门锁好,千万别出来!”
“嗯。”
挂了电话,秦月搬了把椅子,抵在了门前面。
这栋公寓的物业就是个摆设,也没有保安,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来维持秩序。
脆弱的防盗门被凿得震天响,门框在掉灰,有了松动的迹象。
门外的人在大喊:“秦月!你有本事当小三,怎么没胆子开门?滚出来,我要替夏夏狠狠地抽你两巴掌!”
“自己有老公还去勾引别人的未婚去,你要不要脸?”
“你怎么不去死!!”
网上的言论就已经足够刺人,遑论现实中的这些。
尤其她一个人被困在狭小的公寓里,门外聚集着一群怒气汹汹的人,要破门教训她。
饶是她心态再好,此刻也恐惧起来。
“我说了,我和傅城根本就没关系!”她喊出来,声音都在发抖。
“你放屁!”门外的人咒骂着,“都有人爆料了,你对人家死缠烂打,就连结婚都是为了刺激他!你怎么这么下贱啊!”
接着,就是一串污秽的国骂。
秦月的脸被气得刷白,指尖颤抖,播出傅城的电话,让他赶紧出面处理。
可是直到一分钟后电话挂断,他都没接。
而她的门已经坚持不住了!伴着“哐”的一声巨响,她向后退去,顶着门的凳子被掀开,门板四分五裂!
先冲进来的,甚至不是媒体。
他们有男也有女,面色是如出一辙的狰狞,朝着她扑过来。
没等她回过神,就有人扯住了她的衣服,使劲儿地一撕——刺啦!
秦月的肩头露了出来,嘴唇毫无血色,大脑一片空白。
有人高高地抬起手,对着她的的脸招呼下来。
秦月瞳孔一颤,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身前的人传来了几声惨叫,被重重掀开。
她猛地被人拥入怀中,清冽的冷香驱散了恐慌和燥热。
“别怕,我来了。”
靳闻则摁着她的后脑,把她严丝合缝地扣在怀中,沉声说。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是0点更
混乱的世界, 以他为锚点,一圈圈变得安定、平静。
周围噪杂又真切的声音传进耳中,让她厌烦又抵触, 本能地抬起手,重重地环住了男人的腰, 像是要躲进他的胸膛里。
他抬起手, 并未推开她,而是轻轻地帮她拉好了被扯乱的衣服, 又“哗啦”一声,将他自己的外套兜头罩在了她身上。
秦月的嗓子不知何时变得喑哑, 埋头的姿势不变,低声说:“我想离开这里。”
“我带你走。”
靳闻则只回了四个字,随即拦腰将她抱起来往外走,宽大厚实的外套把她的头脸、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
他开口, 贴着她的胸口随之震颤, 声线冷冽到了极点:“一个也别放走。”
四周有数道恭敬的男声传来:“是,先生!”
随着他们的动手, 脚步声又凌乱起来, 闪光灯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噼啪!哐当!”那是设备摔在地上,撞得粉碎。
有人崩溃地大喊:“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的相机!!我要去告你们!”
也有人讨饶:“大哥们行行好, 我只是个看热闹的啊!”
“拜托了, 放过我,我不想进局子!”
不管外界怎样混乱,靳闻则的脚步都丝毫没有被影响。
秦月那颗高高提起来的心, 在重重地跳动, 逐渐和他沉稳的心跳重合。
“叮”, 他上了电梯, 很快到了楼下。
走出大楼,她感到了一阵灼热,当靳闻则把她放下,她才发现他今天没开车,而是骑着机车来的。
重型摩托有着嚣张的线条,红白配色,很像她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赛车。
他抬手,把她身上的骑行服外套拉链拉好,眼眸十分专注。
秦月张了张口,想问他怎么来了,触及到他冰冷严肃的面色,竟错失了机会。
他把头盔戴在她头上,长腿一迈,跨上机车。
“先上车。”他抬抬下巴,同她道。
秦月的心又开始急速跳动起来。她踩着后座的脚蹬,扶着他的肩膀,跨到了车上。
他拧动油门,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秦月不需要他再提醒,就已经伏趴在他后背,两只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重型机车像是巨兽,载着他们,提速飞快,汇入车流,又不断地在轿车之间穿梭,把一切都甩在了身后。
速度带来的心悸,刺激着秦月的神经,她闭上眼,什么都不再想,任由风声把自己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机车停下。
车子倾斜,男人一脚踏在地上,转头同她说:“下车吧。”
秦月慢慢松开他的腰,从车上下来,环顾四周,感觉他们是来了什么公园。
干净平整的水泥路两旁,种植着一排高大的树木,再往远处看,是绿色草坪和被吹皱的湖泊。
今日无雨,太阳灼热,不过被树荫过滤后,投下来的日光没有那么毒辣。
风吹过,树木沙沙作响,蝉鸣声不断。
除了他们,没见到什么人,秦月紧绷的心神,总算是有了一丝放松。
“你怎么会来?”她垂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儿,问。
他的骑行服还在她身上,她纤细的身材撑不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看到了网上的新闻,就来了。”
秦月却觉得并非这么简单。他甚至考虑到了路况,选了最快能到达她身边的方式。
砸门声、谩骂声仿佛还在耳畔,让她每一次想起,脸都白上一分,明明是盛夏,她却感到了一阵寒凉。
抬起头,她甚至没意识到她的眼睛早就红了,认真地道:“靳闻则,谢谢你。”
冷俊的男人凝视着她,摇了摇头。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次的事?”他问。
秦月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也拿不出个头绪来。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她拿出一看,竟然是叶婷芳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接起来,刚说了声“喂”,那边就劈头盖脸骂道:“秦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明知道傅城是夏夏的!真是丢脸,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女儿……”
以往她还能从容应对,可现在,她脑子嗡的一声,觉得世界都在摇晃。
哪怕靳闻则还在她身边,她也顾不上风度了。
“要我说多少遍,我对傅城没兴趣!何夏夏是什么晦气东西,也来沾我的边?”
“你还狡辩……”叶婷芳气得直喘,“夏夏都被刺激到住院了!”
“张口闭口就是夏夏,她别才是你亲生女儿吧?有你这样的母亲,我真是够悲哀的。”
“秦月,我是为了你好,不想再看你走上歪路!”
“你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她气血上涌,直接挂了电话,再次把叶婷芳给拉黑。
红着眼睛,她盯向靳闻则,问他:“我能和你拍个照吗?”
靳闻则:“可以。”
秦月调出手机的录像模式,举起手机,将前置摄像头对着他们,然后一扯靳闻则的衣襟,让他低下头来,对着他的薄唇就亲了上去。
靳闻则的凤眼微微睁大,脊背也僵了几秒。
女人亲得毫无章法,一看便是没什么经验,只知道用唇瓣碾磨。
与其说是吻,更不如说她是在发泄,没有丝毫的迤逦感觉。
只持续了几秒钟,她就撤了回去,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嘴唇,背对着他,两只手飞快地敲着手机。
身高差让他轻易就能看到她是将刚刚那段视频传到了微博上,此刻在编辑着文字。
叶婷芳的那个电话,把秦月的情绪引爆到顶点,她真是气炸了,只想狠狠地反击网上那些人,告诉何夏夏和傅城,自己是有老公的人,让他们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手机上,自然没看到身后的靳闻则眼眸幽暗了两分,最后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随她去了。
秦月编辑了一长段,又检查了一遍错字,眼看就要发出去的时候,犹豫了。
有风从她周身拂过,带来的那丝清凉,让她的大脑降下温来。
她久久不动,靳闻则轻声问:“怎么不发了?”
秦月握着手机,缓缓转身,反问他:“你不介意吗?”
靳闻则淡淡“嗯”了一声,还在等她回答自己。
对上他清冷的眼,秦月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凉水,彻底清醒了。
她抿唇,把刚刚打的字一个个删掉,视频也取消上传了。
放下手机,她低声说:“不发了。我以前不是没澄清过,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只相信他们想相信的。就算我发了视频,他们也会说,我背着你和傅城幽会。”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问靳闻则:“我眼光就有那么差?”
男人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浅笑:“我可以把这话理解为你在夸我吗?”
秦月重重点头:“对,我就是在夸你。放着你不选,选他,我眼睛又不瞎。”
他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笑意。
“发出去也是让人看笑话,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我要想想别的办法。”
秦月正思索,男人扳着她的肩膀,给她转了半圈的,让她面对着他。
猝然拉近的距离,让她脑中的弦绷紧,忘了思考,怔怔望着他。
“你刚刚,是在吻我?”他微微低头,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
那慢条斯理的清冷声音,让她的脸,后知后觉烧了起来。
她想辩解,还不是那些不知道打哪来的媒体太过分,堵门不说,还要来扯她衣裳。
叶婷芳又来火上浇油,她一个上头就……
可是被他幽深的目光定住了全部的心神,她最终只心虚地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靳闻则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了起来。
“咚咚咚”,秦月的心脏竟然比刚刚和叶婷芳打电话的时候跳得都要快,像是被猛兽盯上,喉咙一阵发紧。
她想逃,但靳闻则根本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上次在靳家我就想说了,”男人低头,之后的话,全部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你那根本就不叫吻。”
“啪嗒”,她的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她想低头看,靳闻则却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转了身,手背垫着她的后背,把她抵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舌尖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扫过口腔,侵占着她的领地。
“唔……”在他的力道中,秦月被迫扬起头,承受着。
她一定是脑子糊涂了,不然为何在这种足以窒息的刺激下,回应了他一下。
紧随而至的,就是男人更猛烈的亲吻,好像要把她给拆吃入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重获了呼吸,身子靠在树干上,眼前蒙了水雾,一片朦胧。
她剧烈喘息着,眨了眨眼,瞳孔总算是聚焦了。
靳闻则往常淡色的薄唇,此刻已经变得殷红,像是熟透的浆果,蕴含水泽。
他尚且如此,她更不必说。
她大脑一团浆糊,不知怎么发展成了这样,又不敢问。
毕竟……今天还是她先亲人家的。
秦月呆呆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小声地呜咽了下,把头给偏开了。
机车行驶在路上,不像之前的速度那么快。
秦月穿着靳闻则的骑行服,不过因为热,拉链早就已经拉开了。
她从他长长的袖子中探出小手,抱着他结实的腰身,让自己的大脑渐渐降温。
耳畔只有引擎声传来,他不讲话,她的理智一点点回笼了。
“靳闻则,我想到了。”片刻后,她把身子往上探了探,对着他的耳朵说。
“想到什么?”
“我要去何夏夏的医院!”
“好。”
秦月疑惑:“你知道她在哪住院?”
靳闻则点点头,从前面一个路口掉了头。
秦月只当是网上有人爆料了,安心地呆在后座,没有多问。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医院住院部楼下停下,秦月一路杀上了楼。
推开何夏夏病房的门,傅城先迎了过来:“秦月,你怎么没接我的电话?网上的事我已经看到了,我会处……”
“滚开。”秦月目不斜视,冷冷地将他推开。
傅城下意识想来拉她的手腕,又被一股大力扯住了衣领,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谁?”他拧着眉,不满地转头,一下子对上了靳闻则冷漠的脸。
被他的气势震了下,剩下的话,都噎回了喉咙里。
这个空档,秦月走到了何夏夏的病床前。
女明星为了上镜更漂亮,普遍都很瘦,何夏夏个子不高,身上更是没有几两肉,最小号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空荡荡的。
袖口下的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纱布,看样子只是一点点擦伤。
望着她,何夏夏直起身,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姐姐,你怎么来了?”
秦月抬起手,重重地甩在了她脸上,“啪!”
世界寂静了,何夏夏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叫了一声。
“你怎么打人?”不愧是演员,眼泪说来就来,“我知道你是因为网上的事迁怒我,但是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身后的傅城眉心重重跳了一下,上前想要阻止秦月:“你有话好好说,夏夏还伤着。”
“闭嘴。”秦月转头,冷冷地对傅城说。
傅城满是陌生地看着她,脚步犹如被钉在了原地。
接着,她又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秦月!”何夏夏癫狂地叫。
秦月居高临下地重新看向她,讽刺地问:“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何夏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如果你说对戒的事,那真的是个巧合,我也不知道傅城之前参加峰会的时候戴了同款戒指啊……狗仔还把你们见面的角度拍得那么暧昧……”
她委屈巴巴地解释:“我又住院了,没能第一时间出面澄清……”
“真是好一朵白莲花啊。”秦月嗤笑。
何夏夏脸一白,强势起来:“你要不是来探望我的,就请你出去。”
“我话说完了自然会走。”
秦月盯着她:“在你因为点擦伤住院隐匿的时候,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何夏夏垂着眼,不说话。
“一群不知道从哪来的人,把我堵在了房子里,破门而入,骂我,打我,还来扯我的衣服,说是要给你报仇。”
傅城重重一震,扭头看向靳闻则,后者那阴沉的脸色,证明了秦月说的是真的。
是在秦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当时夏夏正在他怀里哭,他才没能看手机。
她能好好来这里,应该没被欺负吧?是靳闻则救了她?
意识到这点,傅城的脸变得苍白。
何夏夏低声,假惺惺说:“可是他们怎么做,我又管不了,你没事就好。”
“你猜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何夏夏一怔,抬起头来。
秦月笑道:“一个不落,都被送去警局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审出是谁指使他们的了。”
何夏夏的脸色,终于出现了裂痕,瞳孔惊慌地颤了颤。
秦月的话,像是催命符:“还有网上那些爆料的营销号,你猜猜他们都是收了谁的钱?
“再看看你们的同款戒指,呵呵,哪有那么多巧合?”
何夏夏的脸比送到医院的时候还要惨白,终于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夏夏,这次的事,你别想善了。”秦月一锤定音。
傅城看到何夏夏这幅反应,脑子也终于转过弯儿来了。
他一步步走过来,失望地对何夏夏说:“是你雇的狗仔?看到了偷拍照片后,又故意戴了和我一样的戒指,还假装坠马,博取同情?堵秦月的那些人,也是你派去的?”
何夏夏恐惧地连连摇头:“不是的!我哪能使唤得动狗仔?坠马也是意外!”
可惜,傅城已经不相信她了。
当他对何夏夏不再偏袒,理智自然就会回到他身上。
他严肃地同秦月道:“我会把一切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何夏夏像是被人给重重凿了一拳,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唇瓣颤抖着。
“但愿你说到做到。”秦月冷冷地瞥了何夏夏一眼,从傅城身边离去。
“秦月,”傅城头一次感到言语是这么苍白,终于低下了他的头,“对不起。”
秦月没有回应他,而是对靳闻则说:“咱们走。”
靳闻则:“好。”
只一个字,却比所有的承诺都要重。仿佛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为她担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留下傅城和何夏夏两个人,气氛凝滞。
“我也走了。”傅城一秒钟都不想再留,也要离开。
“哈哈。”病床上的何夏夏嘲讽地笑了起来。
“傅城,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她扯着嘴角问。
傅城没答话,只是转头皱着眉看她。
何夏夏面若冰霜,脸颊已经肿了起来。
“像个被打败的丧家之犬。”她一字字,清晰地说。
傅城的脸,骤然沉了下来。
“你别告诉我,在秦月都结婚之后,你才终于发现你真正喜欢的是她,想把她追回来吧?怎么,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你看看人家搭理你吗?”
“够了。”傅城恼怒地反驳,“我和秦月之间早就没可能了,你好好养伤。”
不给何夏夏回应的机会,匆匆离去。
傍晚,秦月看到了何夏夏发的微博。
她态度恳切地澄清了和傅城的关系,表示戒指只是巧合,她与傅城并非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还为这次的事件,向秦月道了歉,表示她接下来会安心养病,暂停一切工作。
说白了,就是被雪藏了,期限未知。
傅城紧随其后,也发了一条公告,称他当时只是去给秦月送修好的车子。
他还命人截取了那天酒店后门的监控录像,从录像里可以看出,秦月对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漠,关车门时,是他伸手去拦,更没有什么“亲吻”。
最后,他也郑重地向秦月道了歉。
这种两级反转,简直看呆了所有关注这事的网友。
【哈??我只能说秦月是真的倒霉】
【听说她今天还被人堵了,要不是警察到的快,后果不堪设想】
【我怎么听说是她老公把她救了?可惜网上一点图片都没流出来】
【巧合?何夏夏自己信吗?】
【就算不是未婚夫妻,何夏夏和傅城两个人关系也不一般吧?这次是闹掰了?】
【没想到秦月以前骚操作那么多,这次真是无辜的啊】
【那些骂秦月的呢?怎么不来道歉?】
凌鹿第一时间向秦月打来电话贺喜:“太好了,终于澄清了!这俩人赶紧锁死吧,爱恨情仇都别扯上你。哦还有,几个和我骂架的人都销号了。活该啊,让他们什么都搞不懂就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