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明那张脸都埋在了雪中。
浩华手中的钢管也掉落在地面。
他有些气喘吁吁地道：“我....我赢了。”
阙舟点头，“你赢了，你可以走了。”
“真的？”浩华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么轻易就放他走了？
“如果你不想走，也可以死在这里。”
“不！我现在就走！！”
浩华转头就想要上车。
车门却自动关上。
阙舟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不可以开车，只能徒步走下去哦。”
浩华身子一顿，抬脚就开始往山下奔去，还没跑几步就甩了一脚，又马不停蹄站起来，继续往下跑。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阙舟却忽然打了个响指。
整雪山开始震动。
小芝麻面色一变，“姐姐，要雪崩了！！！”
“我知道。”
“你赶紧走啊！！”
“不用走，我没事。”
阙舟没有下山的意思，反而转身向山上走去。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场雪崩，或者说，这场雪崩是她造成的。
小芝麻不明白为什么阙舟要这样做，但是大佬应该不会被雪崩伤害到，她安慰自己。
山上的雪已经开始往下落。
头顶上的雪猛地如同海啸一般冲山下狂奔而去。
浩华甚至没有来得及下山，就被这场雪给瞬间淹没，连同刚才那些人的尸体一起，被卷进了深深的雪中。
阙舟也没了身影。
公路上还在等待的秦琳和摄制组众人自然也看见了雪山发生的雪崩。
雪山距离小镇距离很远，那周围也没有人居住，倒是不用担心会伤害到居民。
周围的地面都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她面色一变，“救世主还没回来！”
说罢，秦琳就要转身上车，准备去雪山，被队友死死拦住。
“你现在去能干什么？被雪埋了？”
“既然阙舟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等什么等！”秦琳眼眶都红了，“他妈的山都崩了，还等个锤子啊！！谁知道阙舟是不是在山下面等我，说不定她泡在雪的前头，要是我过去了，就能把她救出来。”
“你在搞笑吗？雪崩的时候车都跑不过，人还能跑得过？”
“可是.......可是.......”道理谁不明白呢。
秦琳难道不明白吗？
可是那是金主，是她心中的救世主，是她的朋友，是她的伙伴。
她抓了抓自己的短发，一滴泪砸在了手背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跟踪的，事情是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别无他法。
所以他们只有等。
等到天黑，还是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但是大家还要休息，秦琳固执的要在这里守着，于是让其余的人先回去。
只剩下了两个人一起在这里陪她等，明天再换一拨人。
当晚，宴青出现在了车子的旁边。
黑夜中，他的脸色似乎也很阴沉。
“阙舟在哪？”他问。
秦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他，“她没告诉我们是谁跟踪，也不让我们一起，只是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所以我在这里等着。”
“是浩华......”宴青喃喃。
秦琳抬眸：“你说什么？是谁？”
宴青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义无反顾的向雪山走去。
“你丫去干什么？！”秦琳身体探出车窗，急促地想要让他别乱跑、
可宴青头也没回，坚定道：“去找阙舟。”
他没有去祈愿的圣地，因为巨大的雪崩让他心中有些惶恐。
他转身回来，带着一丝侥幸，却被告知，阙舟真的在雪山上。
可即便她真的被雪山毫不留情的掩埋。
他也要去找到她，在深深的雪中，挖出她的身体，把她带回A城。
抱着这样的信念，宴青到了雪山。
由于雪崩，雪山的山脚下都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雪。
宴青试探抬脚踩了一下，却发现那雪直接没过了他的大腿。
他走了进去，不敢绝望。
头顶的月亮落在雪上，周围的一切都泛着白。
昏暗的视线里，石头上似乎散发着很多很多微弱的光泽。
他定睛看去，发现是很多漂亮细碎的宝石，周围开着半透明如同宝石一般，颜色各异的花。
“在找我吗？”
身侧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宴青猛地回头看去。
穿着红裙的阙舟坐在一朵巨大的水晶上，周围都是花。
那一瞬间，宴青觉得阙舟一定是什么山间的精灵，又或者是什么神女。
那些漂亮的花都比不上阙舟，她穿着红衣，才是雪地中绽放的最好看的那朵花。
“你过来。”阙舟冲他招了招手，宴青便走了过去，踩着雪，他走到了阙舟的跟前。
头顶的月亮将满山都照的很亮。
眼前的景象让宴青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无法用语言形容眼前这一切的景色。
他也去过很多地方，有时候自己会去一个人旅行，很多歌都是在旅行的路上产生的灵感。
但是眼前的一切，他竟然找不出任何的文字可以形容。
漂亮和美丽好像太过肤浅。
还有一点，阙舟在他的身边，他无法思考。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不回去？”周围很安静，就像那天在山上一样安静。
她也一样漂亮，一样穿着红色的裙子。
阙舟静静地看着他，见着少年一直没有转过头，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怎么不看我？”
宴青的脑袋被迫转过去，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看阙舟。
只是喉结上下动了动，“我现在没办法看你，我会克制不住。”
“既然克制不住那索性就不要克制，可好？”
宴青的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还有柔软和香气混合在一起，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脑袋。
阙舟，吻了自己。
他理智的弦瞬间崩断，随后克制不住的喜悦。
于是宴青伸手勾住了阙舟的腰肢，然后扣住了她的脑袋。
他肆意掠夺者她的气息，却又被她渐渐掌控了主动权，只想要的更多一些。
却又在他快要陷进去的时候，阙舟松开了他。
宴青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睁开眼睛看着阙舟，带着一丝迷茫和委屈，“怎么不亲了？”
“还想姐姐亲？”
“想，姐姐亲我，很舒服，很开心。”
阙舟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很软，“乖，你凑近一些。”
他乖乖的凑近了一些，阙舟便再一次亲吻，气息在这方寸之地来回地起承转合。
直到他有些喘不上气，宴青才抱着阙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会亲。
她真的好会亲。
从见到阙舟的第一面，他就一直在幻想两个人之间的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想到这个吻会是在雪山上，在这个不像是人间的地方。
也没有想到，阙舟竟然会把他给吻得双腿发软。
“姐姐，你真的是精灵吗？”
“我不是精灵，我是妖精。”
宴青哦了一声：“那我就替姐姐保守这个秘密。”
悦耳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阙舟道：“现在我的把柄在你手上了，你可以用这个来威胁我和你在一起了。”
“那我要威胁姐姐变成我的老婆。”宴青似乎没有意识到阙舟这句话没有在开玩笑。
她看了眼雪山，“我是认真的，宴青。”
过了三分钟的时间，宴青才猛地反应过来，而后猛地向后退了一些，还差一点栽倒在雪地里。
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惊喜，“姐姐，你愿意当我的老婆了？”
小芝麻哼唧一声：“这人真会得寸进尺，还是一法定年龄都没到的小屁孩就想娶姐姐了，还没到女朋友这一步倒是想一步登天了。”
对于小芝麻的吐槽，阙舟觉得有点新奇，“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个小蛇嘴巴这么能说。”
小芝麻的尾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拿人家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嘛，姐姐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
阙舟说不生气，小芝麻又立刻喜笑颜开，虽然阙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一个蛇的脸上看出喜笑颜开的，但是她有些粉的嘴巴咧开，信子吐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还挺可爱。
“你现在还小，暂时只能当你女朋友。”
“真的？！！”
“假的。”
“真的！”宴青美滋滋地又重新抱着弥辞，丝毫不在乎为什么雪山上会有这么多的宝石，为什么这么大的雪崩阙舟还会毫发无伤，为什么她在这么冷这么高海拔的地方只穿这么单薄的红衣还不冷，甚至手心还是滚烫的。
这不重要，宴青觉得。
这世界上，她最重要。
雪山好像有歌声，但宴青听得不甚真切，好像在欢欣雀跃地恭喜什么事情。
那些宝石有灵魂一般，在雪地中闪着细碎的光泽。
忽的，视野中闯入了一只纯白色的鹿。
宴青想起来秦琳一直在兴奋的说他们拍到了一群白色的神鹿。
他也看了拍摄的画面，但是拍到的画面和亲眼看见完全是两码事。
尤其是那只鹿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出现在阙舟面前的时候，宴青觉得这只鹿好像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它的喉咙发出声音。
阙舟伸出手，从它的口中吐出一颗如莲蓬子大小的珠子。
珠子里面闪着奇异的光，阙舟摸了摸神鹿的脑袋：“辛苦你了，这雪山你不用担心了，从这次雪崩之后，不会再有人找到你们，你们也不用担心纪录片被人看见后，同类会被捕杀。”
神鹿漂亮的蓝眼中溢出了晶莹的泪，它前腿在阙舟的面前跪了下来，将高贵的头颅低垂在阙舟的面前。
全程宴青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直到神鹿离去。
周围漂亮的宝石也渐渐消失不见，一切就好像是他的幻觉一般。
可阙舟掌心握着的那颗珠子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在这里也看看日出吧，好不好？”阙舟问。
宴青立刻说好，又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是不是仙女，你要是仙女的话，是不是和我这种凡人在一起违反了天规啊？你会受到惩罚吗？”
阙舟怔了一下，恍惚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些自以为是的众神对她说。
“你是神，他是人，你们在一起，有悖天规！”
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哦，她说她才不管那么多。
阙舟拉着宴青的手，两人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她将脑袋靠在宴青的肩膀上，然后笑着说：“不用管那么多，谁敢阻我，我便将他们一起埋在这雪山下。”
雪山的日出和A市那座山上的日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坐在雪山上，当太阳从山谷之间升起，整个苍穹从深蓝色渐渐变成紫色，而后又染成金黄色。
巨大的太阳慢慢地出现在阙舟和宴青的眼前。
世界好像都苏醒了过来。
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明白了为什么姐姐会在雪山这里不回去。
也许姐姐是和这里的生灵做出了什么交易，现在的人类科技越来越发达，这也直接导致了全球气温的升高。
在来雪山之前，宴青就听说过这雪山早就不如十年前那么好看了，很多雪化了，甚至还有很多猎人去雪山上捕猎。
导致很多生物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灭绝了。
觉得自己好像猜对了的宴青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姐姐是仙女，自己不就堪比董永？
不过姐姐应该没有织女那么柔弱，自己也得好好锻炼身体，别跟董永似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自己妻子没了整天只知道在家里面哭哭啼啼的。
看完日出，两人这才往回走，秦琳还在路上等着，阙舟敲车门的时候，她抱着阙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那叫一真情实感。
她抹了把脸，“那些跟踪的人呢？”
他们都看见了，那么多辆车，阙舟一个人怎么摆脱的。
阙舟刚想说话，宴青立刻开口：“全都被雪崩给埋起来了，这叫恶人自有天收。”
“啊？那救世主，你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也.....呜呜呜呜呜。”
“姐姐是吉人自有天相，正好她在那边找到一处小山洞，在里面躲过一劫了。”
秦琳抹眼泪：“真的？”
“真的！”宴青看了眼阙舟，不能暴露姐姐的身份，他在那说的头头是道，众人也没察觉宴青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反正只要人还在就好。
若是真的人不在了，那秦琳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再在这一行待下去了。
她会没办法迈过这道坎，也许自己以后看到雪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好在，阙舟还在，她没有事情。
这是众人面对死亡最近的一次，当同伴真的出现了事情，众人才恍惚发现，原来死亡是距离自己这么近的一次。
如果阙舟没有让他们在这里等着，那他们也会被风雪掩埋，别说是梦想了，命都要葬送在这里。
众人回了民宿中，秦琳决定休息几天的时间，不去雪山拍摄植物了。
但阙舟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将自己拍摄的画面放在了秦琳的面前。
她仍然一副姿态优雅的样子，好像她一点都没有被雪崩影响。
“雪崩之后我出来拍了一些素材，你看看能不能用，可能拍的没你们专业，手机的像素也没相机的像素那么好。”
说完这句话，众人看她的眼神好像在发光。
秦琳站起身，忽然在阙舟面前单膝下跪，“阙舟，你，是我的神！！！！”
其实秦琳是不抱希望的，只是阙舟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想着拍视频，这种精神，谁能不动容？？
看完视频之后，秦琳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多少次震惊了。
“救世主，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她盯着手机上播放的画面道：“您管这叫做不专业啊？？你拍的这么专业，这画质堪比我们摄影机了。”
小芝麻昂起了脑袋：“那是自然，那是俺拍哒！人家可是学习过拍摄手法，肯定拍的好看呀~”
“小芝麻真棒。”阙舟夸了她一下，小芝麻的脑袋昂的更高了。
众人沉浸在雪山的美景中。
就连民宿的老板都凑了过来。
直到他看见神鹿，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虔诚的磕了头。
“在我们雪山，神鹿是我们的神，但是它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以前我们这里没有通路的时候，经常有神鹿会在被晚上为我们衔来能吃的东西，只是自从我们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神却抛弃了我们。”
老板是个长相高大，表面长得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细腻的壮汉。
他穿着当地的民族服饰，身上有种穿越千年的古朴气质。
阙舟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神没有抛弃你们，只是现在你们活的越来越好，不需要他们再费尽心思给你找一条生路，因为你们自己为自己就开辟了一条路。”
“这样吗？”老板喃喃。
“有舍就有得，这里人越来越多，它们就会越来越少的出现，不只是你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更多的是这个世界，坏人太多，他们也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罢了。”
老板本来觉得阙舟是一个外人，说这些话无非就是在安慰他。
可她的神情淡然，让老板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见过的一只神鹿。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和此刻的阙舟一样，是看透世间万物的淡漠，不同的是，神鹿眼中有对万物众生的悲悯。
但阙舟的眼中，好像深不见底的海，要将人瞬间吞噬。
老板不敢再去看，“你的身上，有神的气息。”
他的话让阙舟来了点兴趣，“你能感受到他们？”
老板点点头，又摇头：“不是总能感受到的，有的时候我们这里淡季，没什么人，我也经常去雪山，雪山旁边会有一种草，用来泡茶很香，也提神醒脑，那时候我总是能觉得神好像在我的身边，可是有的时候我又没有感觉。”
阙舟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你的内心比较纯粹，所以能感受到，孩子也比大人更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你是.....神吗？”老板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激动，而后轻声问。
阙舟轻笑出声，她漂亮的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你可以把我刚才和你说的都当做是......我乱编的。”
但老板知道，阙舟不是乱编的。
因为他真的见过神，坐在神鹿上的浑身发着光的女人。
那个神女和阙舟好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但这是他和神女之间的秘密。
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去。
修整了三天的时间，雪山小镇如期举办了篝火晚会，向神祈福。
老板说出，他小的时候这个活动就存在了，存在了很多很多年，以前每隔二十年的时间就会在村子里面挑选一位刚出生的神女。
神女背负着整个村子的命运，需要祈雨，需要向神祷告。
听起来好像很风光。
有导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些神女，如果不能完成村子里的希望，就会被村子里的男人轮流......”
导游话没说完，但是众人都明白了导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三十年前，有一位神女出现，是她第一次冲破了思想的禁锢，带领这个村子发家致富，废掉了这一项规定，但是她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包括她的一切身份象征，全部都没有了，当地的居民也不肯提她的名字，但是正是她，我们才能来到雪山这样圣洁美好的地方，看见这么美好的景色。”
“为什么那些人不说神女的名字啊？她这么伟大，不应该被更多人知道吗？”有人在人群中问。
导游：“可能是，在当地人心中，神女就是他们心中的神，神的名字是不能被提起来的，又或许是他们也不想神女被打扰吧，要是名字被知道了，说不定神女会觉得烦的。”
这个解释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篝火晚会很漂亮，秦琳在拍当地的风雨人情，宴青一直在拍阙舟。
然后，他在镜头中牵起了阙舟的手。
第二天一早，众人又出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而宴青连夜将视频剪辑出来，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这次是阙舟同意的。
粉丝以为是宴青发的什么vlog。
点进去一看，是个狗粮视频？？？
[救命啊，视频里面阙舟好美啊，可我是女友粉啊呜呜呜，算了，阙舟姐姐的女友粉也是女友粉，我要爬墙了。]
[宴青这小子好福气！]
[这算是公开了吗？？这是公开了吗？公开了？！！！]
[从镜头里面都能感受到宴青对阙舟的爱了，救了个大命，好般配！！！]
[我很好奇，宴青怎么和阙舟在一起的，阙舟不去是雪山了吗？雪山前两天还发生了雪崩。]
这条宴青回复了：我们没事，我跟着姐姐去的雪山，现在去往下一个地方，所以纪录片里面可能也有我出境~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光明正大的爱意。
他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喜欢阙舟。
即便有些不好听的话，但宴青不在乎，阙舟更不在乎，反正两人也不靠流量吃饭，他们本身就是靠实力吃饭，粉丝喜欢的也是他们的作品。
对于粉丝来说，谈恋爱才不是对不起粉丝，反而是敷衍自己的作品才是对不起自己的粉丝。
秦琳的纪录片第一季准备拍摄八集。
他们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从南走到北。
横跨了大半个华夏。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阙舟还真就什么活动都没参加，宴青也就陪着她一起。
对于别人来说，拍摄纪录片的条件也许很艰苦，但是对他们两个来说，拍摄纪录片的半年时间好比度假。
很多粉丝笃定他们只是玩一玩，但这一玩就是半年的时间。
半年后，纪录片也成功发布。
已经发布观看量就破了千万。
第一集 观众就被精美的画面给震惊到了。
很多冲着阙舟和宴青去看的网友，完全被里面的景色，还有每一处景色背后的故事吸引了进去。
播出当晚秦琳就接到了好几个品牌方的合作。
她激动地又给阙舟打电话痛哭流涕了半小时。
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是网友在半年的时间已经接受了阙舟和宴青在一起的这件事情。
实在是宴青每一次都会为阙舟拍摄小视频，在他的镜头下，原本就漂亮妩媚的阙舟显得更加的动人，是宴青的喜欢为阙舟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每到一个地方，宴青就会拍一个视频。
他的喜欢大张旗鼓。
所以，宴青的父母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这半年的时间不回家，是跟着阙家的女儿跑出去了。
阙舟接到了陌生电话，接起来之后是宴青的母亲，那边约阙舟明天早上八点见面，阙舟答应了。
当她走进约定的餐厅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宴夫人。
宴夫人穿着一身紧身的职业装，瞧着干练又精神。
只是她浑身的气场实在是算不上友善。
阙舟慢慢走了过去，当她站定在宴夫人身边的时候，宴夫人才终于抬起头。
眼前的女人穿着旗袍，面容精致昳丽，微微上扬的眼睛是她整张脸的点睛之笔。
带着一点点动人的妩媚，可眼神中的疏离却冷漠地能够拒人于千里之外。
阙舟坐在宴夫人的对面，“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找你自然是有事情的，听说我儿子和你在一起了？”
阙舟耸肩，“我还以为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
她随性的态度瞬间激怒了宴夫人。
宴夫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没把阙舟吓到，倒是把隔壁和隔壁的隔壁桌子上的人给吓到了，纷纷投来'你没事吧？你不是神经病吧?'的眼神。
可她，确实精神有问题。
“我劝你最好离开我儿子。”
阙舟笑都懒得笑，她仔细看着自己刚做的美甲，这也是小狗狗宴青给她做的。
别说，做的还挺好看，“接下来想说什么？给我五百万离开你儿子？还是要威胁我？你搞搞清楚，宴家不是你在做主，我更看不上你那五百万，哦，宴夫人有五百万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这里倒是有。”
说罢，阙舟翻了一下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
她将卡扔在了宴夫人的面前，“这卡里有五百万，拿去治治你的脑子，不用再来打扰我和小青。”
这张卡极具侮辱性。
宴夫人脸都憋红了，呼吸开始急促，在阙舟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尖叫出了声。
这下整个餐厅的人目光都看过来了。
宴夫人站起身指着阙舟就开始骂：“你算个什么东西！那是我儿子！你凭什么把我儿子抢走！！！”
有人看见了阙舟，那张脸太过闪耀，阙舟今天还特地画了全妆。
全包的眼线，微微烟熏的眼妆，酒红色的红唇，以及宴青给她弄得黑色卷发。
和她的旗袍相得益彰，浑身上下写着‘老娘就是绝世美女’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
其实宴夫人也很美，只是脑子多少沾点，再好看也不好看了。
“如果宴夫人不怕丢人的话，我可以在这里说一下你在小青小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我干了什么？我生了他养了他，不是让他跟别的女人跑的！”
这还没等阙舟说呢，众人就已经皱眉了。
这啥妈啊。
这控制欲也太强了吧？？？
尤其是有些和宴夫人差不多大的，忍不住开口：“这位夫人，你儿子能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你不应该开心？我儿子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们祖上冒青烟了。”
“要你管？！”宴夫人一眼瞪过去，那眼珠子有些大的吓人，给那阿姨吓一跳。
阙舟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柠檬茶，“小青四岁的时候，你把他关在杂物间三天的时间，不给吃不给喝，让他患上了幽闭症，小青六岁的时候，你威胁你老公，带着小青想要自杀，让他吞下大量的安眠药，导致小青到现在都有些身体不好，小青七岁的时候，你带着他想要跳楼，心情不顺的时候非打即骂，如果你说的生养就是这样的话，那我这边建议宴夫人可以去买一本育儿方面的书，多看看多学一学。”
周围的人越听越震惊。
这是儿子？
这真不是仇人？
刚那位阿姨又忍不住了，“你这样你也好意思来指责人家姑娘？你儿子能长这么大也是不容易，你真是当妈的？说难听点，你是杀人犯！”
说完，立刻有人点头附和。
虽然餐厅里众人不会站起来真的指责。
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口，剩下的人就会跟着附和起来，于是杀人犯四个字闯进了宴夫人的耳朵里面。
那些曾经的事情被阙舟一点一点的说出来，每多说一件事情，宴夫人的脸色就会更白一些。
她没想到，阙舟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小青告诉你的？”
“自己做的事情被人知道很奇怪吗？”
阙舟明明是坐着，可是宴夫人却觉得自己被她的气势给压了一头，甚至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她又颓然的坐下来，上一秒还情绪激动，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芝麻哇了一声：“原来这就是精神有问题的人啊，果然一看就是精神有问题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