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他其实还是在为自己考虑的。中分头想的很清楚，他看得出其他人在轻视他。他们觉得他弱小，那就很可能拿他开刀。尽管中分头不认为自己很弱，但是被围攻的话任谁都很难自保吧？
听到这句话，苏容沉默了一秒。她清楚可以抢夺别人任务的这件事是瞒不过别人的。毕竟他们想要获得补偿的话，就得把“谁接通算谁的”这件事说出去。
而一但这件事说出去了，其他人不是傻子，就必定会联想到可以靠抢夺别人的任务来完成任务的这种方法。
到时候如果他们不想被举报的话，一定会这样做的。
想了想，她回答：“那我们换一种补偿方法？”
中分头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苏容的想法是他们隐瞒“谁接通算谁的”这件事，撒谎告诉其他人不能这样做，这样也就从根源上制止了自相残杀的可能。
当然这种做法未来是有可能被发现的，不过他们毕竟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到也不怎么心虚。
而苏容的想法则和他不一样，她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毕竟也加了三四次力量加点和两三次的速度加点，远超其他人了。
但是她刚才算了一下，她们一共能分到三通电话，加上之前打的三个一共是六通电话。这样算下来还差四通，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被举报才能完成任务。
这样看来，原本要求的利益对她们而言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借此机会换一个呢，还能防止客服部腥风血雨的厮杀，何乐而不为？
二人各自怀揣着小心思四目相对，中分头点头同意：“我觉得可以，那你到时候别说漏嘴了。我们就当主管告诉我们那样不行，连你的合作伙伴也不要透露。”
苏容乖巧点头，针对细节提问：“那我们现在要什么补偿？”
这种事情得提前商量好，不然到时候意见不统一就麻烦了。
难得的，中分头给出了一个可靠的建议：“我们不是每天都有日结工资吗？直接要钱不就行了！”
苏容眼前一亮：“你好聪明啊，我都没想到！”
“不过要多少是个问题。”中分头并没有被苏容的夸奖冲昏头脑，或者说她那种来自笨蛋的无脑夸奖，是个人都不会特别放在心上的，“毕竟我们不知道日结工资的具体数额，要多要少都不合适。”
“那就要百分比好了。”苏容冷不丁的给出建议。
听到苏容的答案，中分头兴奋的一拍手，准备故技重施：“百分比可以啊，这样肯定没问题！每人要个百分之十，接下来和他们讨价还价就行了。”
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狐疑的上下扫视苏容，“你这家伙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当然是聪明！”苏容毫不犹豫的回答，笑死，谁会承认自己傻呢？
她这样的回答反而让中分头放心了不少，他嗤笑一声：“行吧，你最聪明行了吧？”
回到客服部的时候，其他几人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原地，玩笔的玩笔，聊天的聊天，颇有一种课间休息的感觉。
见到二人完好无损的回来，立刻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毕竟他们任务还差很多没完成，现在就指着他们救命了。
知道时间不等人，中分头也不耽搁，把主管给的方案告诉众人。
“这怎么可能？”灰毛衣一脸诧异，“我们要违反规则才能完成任务？”
“事实就是这样。”中分头耸耸肩，他已经惊讶过一轮了，现在镇定的多，“我觉得她可能在跟我们玩什么文字游戏，就看你们能不能发现了，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苏容已经坐回了座位上。花奶奶从兜里掏出刚才摘下去的那副老花镜重新戴在眼睛上：“花花啊，能把你们当时和主管的对话给我复述一遍吗？”
看得出花奶奶对他们传达回来的内容很不信任，当然这并不怪对方，毕竟听上去的确有一点不合理，想要再确认一遍也是正常的。而这也是苏容和中分头愿意主动过去的原因，就是怕其他人在传话的过程中出现误差。
本质上，他们都是更相信自己的那一类人。
所以苏容也没产生什么逆反心理，老老实实的复述了一遍。虽然她心里对主管的话有自己的判断，但是万一她判断错了呢？所以让花奶奶自己思考一遍也没什么问题，如果对方能发现她没有发现的地方那就更好了。
听完苏容的复述，花奶奶沉默了一会儿，看上去是在思考。
“对了，那之前提到的补偿……”坐在最边缘的黄裙子女生小声问道。
她对面的衬衫男立刻瞪了她一眼，责怪她多嘴。这时候还提什么补偿啊？没准不提他们俩就忘了呢？
其他人也是不满的瞥她，大家都想糊弄过去，谁知道被这个二愣子给点破了。这家伙之前不声不响，还以为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没想到也是个傻的。
不过黄裙子女生倒不觉得自己有错，事实上她是故意说出来的。就算她不提醒，那两个人也不可能忘记。要知道，他们还有队友呢，总不可能四个人一起忘记维护自己的利益吧？
既然对方不会忘记，那还不如她主动说出来，好歹能博个好名声。
黄裙子敢肯定，她现在说出来之后，未来如果有其他两组之间合作，别看那些人现在对她不满，到时候肯定会抢着选择她的。
就算他们觉得她不那么聪明也没关系，这个怪谈很明显是有调查员之间的竞争的，不然也不会两两一组。有竞争就一定有合作，她维持住自己诚实老实的人设，就不怕没人找她合作。
毕竟一个憨厚老实的合作者，可比奸滑的合作者受欢迎多了，至少不用担心被背刺了，这对于大多警惕心十足的调查员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黄裙女生看了眼对面不太聪明的衬衫男，微微叹了口气，这局果然还是得靠自己啊。
“关于这件事，我们问过主管了。”中分头神态自若的告诉众人，“她说是不可以的，只有用自己的话筒才算自己的收益。所以你们得换个方法补偿我们。”
虽然说的有点晚了，但他也不怕众人反悔不给补偿。毕竟他们又没有撕破脸皮，要是现在其他人出尔反尔，那谁还敢主动冒险，把消息透露给别人呢？
“那你们想怎么办？”问话的又是红帽子。
中分头把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方案告诉众人：“我们要你们每人把日结工资的10%交给我们。”
10%显然是异想天开，眼镜男都被气笑了：“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之前要我们一人给你送一通电话，现在又要每个人的10%，做梦晚上做，别在白天贻笑大方。”
方法不再精，管用就行。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有故意激怒众人的嫌疑，但是该砍价还是得砍。
最终的结果是每人交给他们俩一共5%。
在他们讨价还价的时候，花奶奶也终于思考出了结果。如果苏容的复述没有出错或者撒谎的话，拥被举报换来更多的完成任务的机会的确是唯一的方法。
和苏容对视一眼，花奶奶点点头。苏容顿时理解了她的意思，在下一通电话到来的时候直接摆烂，把话筒拿的远远的，不听对方说话。
其他人紧张的看着这边，等待苏容这通电话打完之后的结果。他们都看的出来，苏容二人是准备被举报了。
等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挂断电话的声音，苏容才看向自己的工牌。工牌上面还是107，多出来的7分分别是第一次接电话加的5分和后来两通电话各加的1分。
也就是说这一通电话并没有给她增加数值。所以评分增加的原因果然是听了电话，而不是接通电话。
但是还没过一秒，工牌上的数值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一个大跳水，从107直接变成了57。
一次减了50分！
“嘶！”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当然清楚这50分是因为被举报而减少的，可是一次举报竟然能减50分，这实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要知道接一通电话也不过才给5分啊！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那么好看起来，如果被举报一次只扣一二十分分的话倒是没什么，但是一次扣五十分未免太多了。要知道初始分值一共就100，那岂不是被举报两次就直接被辞退？
即使是他们因为之前接电话加了点分，也只能被举报两次，第三次还是得死。这还是建立在这期间他们不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扣分的基础上。
高昂的代价让众人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过苏容二人都已经打完电话了，自然不用和他们一起纠结。可能是因为解决了今天最大的困境，她现在意外的感觉身心舒畅。
主管说的是对的，在被举报之后，还没过五分钟，电话铃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苏容接通电话，这次是好好听着的，准备和之前一样“嗯嗯啊啊”的敷衍过去。都已经试过被举报的代价了，自然不用再作死。
接通电话，那头的第一句是：“小鲜肉罐头公司是吧？我觉得你们家罐头有点问题。”
“嗯嗯，您说的……嗯？”突然反应过来的苏容疑惑了一下，然后才赶忙正色道：“您觉得哪里有问题呢？”
问的时候她心里不免升起疑惑，在之前的三通电话里，客户都很满意“小鲜肉罐头公司”的罐头，怎么这位突然就有意见了？
其实四个人里有一个人对产品有意见是个很正常的事情，但问题是时间点太巧妙了，正好卡在她被举报的这个时间节点。
被举报前都是好评，被举报后不但来反馈的客户频率变高了，而且第一个还就是一个差评。
这令她不得不多想，是举报带来的问题吗？
“你们的腿肉罐头里肉太少了，最重要的是，只有大腿肉味道才足够肥美，你们往里面塞那么多小腿肉干嘛？”
大腿肉比小腿肉肥美，是人腿吗？
“非常抱歉让您感到不满，我们下次会多放大腿肉的。”苏容好声好气的回答，“您还有别的建议吗？”
“……没有了。”那边很快挂断电话。
苏容看了眼自己的工牌，从57变成了62，加了5分。
毕竟对方是在提建议，她从不能和被夸奖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得进行有效的回应。而认真听了对方的话之后，分数就从不仔细听的+1变成了+5。
不过无论如何，以她现在62的分数，都肯定是加分比减分好，所以虽然加了五分，但苏容也不怎么心慌，老老实实的等下一次电话。
这时候周围的其他几组也开始着急了，他们的电话频率还是半小时一次，如果再不下决定，怕是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咬了咬牙，尽管明知被举报要扣五十分，但众人还是都选择在下一次通话的时候敷衍过去让客户举报自己。
毕竟除了中分头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在不被举报的情况下完成任务。而中分头也不可能主动把真相说出来，不然到时候他第一个吃力不讨好。
有了被举报的加成在，很快大家都开始热火朝天的接电话。
趁着电话没打来的空隙苏容仔细听了一下，果不其然他们遇到的客户也都变成了“问题客户”，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刁难客服。
看来客户的态度的确和被举报有关系啊，又或者是和分数有关系？苏容若有所思的想着，又接通了新一轮电话。
直到今天的第十通电话的时候，最后对面的客户问了一句：“你吃过你们公司的罐头吗？”
苏容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撒谎说“吃过”，毕竟一个公司的员工没使用过自己公司的产品，未免让人难以对产品产生信任。
但是想了想，苏容还是如实回答：“没吃过，我是今天刚来到咱们市，也是第一天入职‘小鲜肉罐头公司’，所以还没吃上我们公司的罐头。”
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用一种明显能听得出兴奋的声音劝说苏容：“那你快去吃吧，超级美味的哟！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绕有深意，让人不禁产生许多联想。这种乐子人为什么想让她吃罐头，并且为之感到兴奋？
苏容很难不认为罐头里有人肉，对方是在兴奋于人吃人肉的禁忌感。
简称为变态。
如果是现实中她就要开骂报警了，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只能好声好气的回答：“我现在的评分不能吃罐头，等分数够了才行。”
“这样啊……”那边的家伙很明显有些失望，不再多说，利索的挂断电话。
苏容揉了揉眉心，一连接了六通电话，她感觉自己现在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满脑子都是人肉。
经过这一天的挣扎，分数达到了87，也不算太低，明天估计就能变回100。
眼见着时间还剩二十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苏容看向花奶奶：“我们还接吗？”
她们已经完成任务了，按理说其实没必要接着接电话。但是接着接电话能多加分，目前看来分数低很可能出现危险，所以她才问了这么一嘴。
而花奶奶也不负她所望的果断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元旦特辑：
元旦佳节，侦探和律师理所当然的选择在家里休息。但是他们休息了，不代表罪犯会休息。事实上，这种大型节日往往是那些该死的家伙犯罪的最佳时机。
拥挤的人群让他们偷盗更为方便，响亮的炮竹声掩盖了爆炸声和枪声，还有一些愉悦犯满心满眼的想要在这个时候踩着他们的尸体成就显赫声名。
元旦炸死城市之光，来年迎接犯罪天堂。
有了前几年的教训，为了一劳永逸，今年侦探二人直接乘坐着私人飞机，在天上度过这个夜晚。
律师：“你说明天回去的时候，我们那两间房还在吗？”
侦探：“走之前我看到窗户上有个红点，你猜那是什么？”
律师：“……”
侦探：“不过不用担心，这栋楼本身也就只有咱们两个住户，而且还买了保险。开年大赚一笔，这还不乐一个？”
律师（笑）：“好吧，还好我们直接买了二十年的保险。”
侦探：“那我新一年的目标就是争取不让这个保险公司破产好了，元旦快乐？”
律师：“元旦快乐，新一年的目标是争取明年这个时候还能和你一起争取让保险公司不破产。”

花奶奶摇摇头：“算了吧，奶奶我有些累了。”
看着对方面色红润的样子，苏容抽了抽嘴角。她可看不出对方有一点疲惫的痕迹，这奶奶能进入困难怪谈，果然是有一手的。
这样想着，她面上乖巧的点点头。事实上苏容也不想继续打电话了，在她看来电话那头的客户都很有种不怀好意的意味，而且吃这个公司罐头的能有什么好人啊？
公司不让加班这件事本身也反应了加班会带来不好的影响，那么超出十个电话之外的工作量，算不算加班呢？
苏容自觉自己今天冒得险已经够多的了，就不再掺和这一脚了。不过她尊重搭档的意愿，如果花奶奶想要接着打电话的话，给出合适的理由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好在对方也并不贪心，两个人一起坐在椅子上看其他人忙的热火朝天。
很快第二组的任务也完成了，是红帽子那组。她和搭档当时下决心也很快，所以赶在第二个完成。
不过和苏容二人不同，他们俩决定继续完成任务。毕竟评分没过100到底心慌，万一没过100的代价是晚上出事呢？反正她是不敢赌。当然更重要的是红帽子也馋那点分，她希望能把分数提的再多一些，以免万一被举报撑不过去。
超过十通电话之后的任务量，每次都能加十分，这让他们大为惊喜的同时也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四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下班。已知下午五点必须离开，而他们可以离开工位十分钟。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他们都选择了被举报然后完成任务，今天没有因为完不成任务被辞退的调查员。
很有意思，一整天下来竟然没有死亡一个调查员。要知道他们一共有十四个人呢，按理说起码得有一个在第一天被炮灰的。虽然这是一个足足五天的较长怪谈，但这个死亡率也有点低了。
危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爆发呢？
“大家来报一下分数吧。”眼镜男推了下眼镜，“我个人认为这样有利于我们对局势进行分析，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先报，现在是91分。”
前面接了两通电话之后，大部分人都意识到只要不仔细听就能减少加分，也能明显感受到听完那些客户的话之后的不适感。
所以都和苏容一样直接摆烂，全靠机械式的附和撑过去。
一个个报完之后，分数最少的是苏容。最多的是红帽子，足足110分。
值得一提的是，客服和记录员相比，记录员的分数普遍比客服高。因为记录员毕竟要把谈话内容记录在纸上，没法像客服一样听都不听，所以只能加五分。
最开始大家还以为客服要困难一些，现在看来更困难的反而是记录员。
当然仔细算下来还是各有各的困难，毕竟客服要面对顾客的刁难，也并不那么容易。
半斤对八两。
走到前台，几人把工牌交给站在前台的女人。对方用工牌刷卡，然后给大家发钱，每人是40怪谈币。
这个数量让众人都惊住了，这可是40怪谈币！
要知道，苏容的【生钱包】一个月才能生成100怪谈币，而现在这里一天就给40，那么一周五天结束之后，能直接赚到200。
这让苏容不由得想起了红色植物园怪谈，那里也是给他们送钱，然后顺便让他们送死，这样钱就能直接返还他们手上。
莫名的有种异曲同工之妙，是笃定他们没法通过实习期活着离开吗？
垂下眸子，苏容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钱，看向其他人：“之前商量好的补偿……”
他们商量的是每人给5%，也就是说每人需要给他们俩2怪谈币，十个人就是20怪谈币。
这个数量真心不多，众人爽快的给钱，苏容和中分头一人分到10怪谈币。这个钱是不需要和队友分摊的，毕竟他们又没上二楼冒险。
一天赚了50怪谈币，苏容非常满意。她就希望自己能顺利离开这个怪谈，拿着自己从这个怪谈中赚到的，加上原本的，统共500怪谈币，当个快乐的小富婆。
出了公司，众人立刻分道扬镳。规则十一里说的明确：[下班后尽量不要与其他实习生交谈，晚上十一点之前务必回到员工宿舍。]
纵使有人怀疑这条规则，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违反。公司这种地方容易出小人，万一有同事看到他们公然违反规则，把人被举报上去就惨了。鬼知道公司会不会做出处罚。
而苏容就不担心了，有【污染提示器】在，她非常清楚这条规则是正确的，下班之后与调查员交流大概率会出事。
但这条规则是正确的，可下一条[在公司外面，禁止对人谈起公司里的内容。]却是错误的，也就是说可以在公司外和非公司员工的其他人讨论公司事宜。正好快到晚饭时间了，苏容打算随便找家人不多的饭馆打听消息。
众所周知，饭馆是探听情报的好地方，不论是古代现代国内国外都如是。
点了碗素馄饨，等菜的时候她状似无聊的和老板娘聊闲天。五点半吃饭到底有些早，小餐馆里没别人，老板娘自然也不介意和她聊一会儿。
年轻女士常常面临的问题就是婚恋和工作，苏容随便拉了两句家常，就把话题拉到了工作上面。
“……‘小鲜肉罐头公司’吗？那可是我们市的龙头企业，小姑娘很有本事啊。”老板娘赞叹道。
苏容故作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是运气好，侥幸通过了面试。不过现在还在实习期，还不一定能真的留在公司呢。”
对于“小鲜肉罐头公司”内部的职位老板娘不太了解，只能尽量鼓励对方。
不过苏容也没在这个话题多停留，轻飘飘的把话题往下一带：“我是在公司里做客服的，姐姐你应该经常吃我们公司的罐头吧？有打电话给客服过吗？”
在她的预测中，这些本市的人恐怕根本不知道他们公司有客服部，毕竟他们面对的那些客户根本就不像正常人。
谁知老板娘竟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你别说，我还真给你们‘小鲜肉罐头公司’的客服打过电话。”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苏容惊讶了一瞬，连忙问道：“是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有什么建议吗？”
她本身就是客服，问这个问题也不突兀。
老板娘摇摇头：“没有，我是打电话夸奖你们的。要知道你们公司的罐头可是我的最爱，所以我就打过去夸奖了一番。现在想来给你们增加工作量了吧？真是抱歉。”
“不，完全没有。”苏容连忙道，“事实上我们每天都有目标工作量的，达不到才是真的麻烦。而且夸奖谁不喜欢听啊，听到有顾客对公司的产品进行夸奖，我们这些客服也会很开心的。”
“是这样吗？”闻言，老板娘脸上也露出笑意，把盛好的馄饨放在苏容面前，“那我就放心了。”
吃馄饨的时候不好说话，苏容倒是没有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教养，但是这种带汤水的食物一边吃一边说就真的很不雅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在思考。
别看刚才和老板娘聊的好像没什么内容，但其实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
客服部既然是真的存在的，也真的有市民会来给他们打电话，那她之前判断的，他们对面的客户都是诡异的判断就很可能是错误的，至少不全是诡异。
毕竟公司就一个客服部，市民的电话肯定是他们这些实习生接的。
但是每一个，没错，是每一个客户都会给苏容带来被污染的感觉，无论是夸奖还是提建议。这也是她之前判断电话那头都是诡异的根本原因。
可是现在这个判断被否定了，那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被污染了呢？
明明现在聊天就没有不适的感觉。
难不成是那个座机电话的缘故？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苏容就不得不怀疑那个座机电话就是这个怪谈的污染源了。虽然她清楚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总之给他们客服打电话的客户身份还需要辨认，不排除这些人现在看着正常，等一到打电话的时候就突然变态的可能。
但是没法验证啊，他们又没有手机，没法给客服打电话。如果请求店老板打电话的话，也没法观察到她的情况。毕竟上班时间离开，虽然规则里没写，但恐怕前台都不会答应。
突然，苏容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公司外的人没法观察，但是公司里面的人总可以观察吧？他们没有手机，又不代表其他原住民没有。
虽然让公司内部的人来做这个实验避免不了的会有变量不统一的问题，毕竟公司外和公司内有一定可能有区别。
但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既不用冒险，操作起来又比较容易，总得先试一试。
吃完饭，苏容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这地方其实没什么可看的，乍一看就像普通的怪谈世界一样，但这也让她对这个世界着实很感兴趣。
「祂」到底想干什么呢？弄出这种现实与怪谈交融的世界。实不相瞒，这种又没逻辑、又荒谬、又残忍的设计，让苏容很难不有种混邪乐子人的那种无厘头既视感。
不过说「祂」是混邪乐子人倒也的确没毛病，苏容的确感觉这一切都只是「祂」的游戏而已，最多就是多加了一个“侵占地球”的目的。
但归根结底还是个游戏。
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清空。苏容抬头看向面前的“不规则银行”辉煌的门面。
银行是非常伟大的现代产物，本身还生活在现代的怪谈世界自然也有。不过只有一个大型银行，就是这个“不规则银行”。
它是由三大组织共同创立持股的，因此权威性很高，老百姓也不用担心因为诡异肆虐的原因银行突然倒闭。
要不是自己真的没什么钱，苏容肯定也去办一张银行卡。
看了两眼之后，她果断转身离开。这次过来只是来见见世面，苏容并不打算现在就接受那个任务。
起码得等到她把这个怪谈摸清楚了，才会考虑是不是要接。卧底任务毕竟很危险，她不能在困难怪谈的基础上再提升一个地狱难度，会死的。
回到员工宿舍，顺着工牌上的宿舍号找到自己的房间，苏容刷卡进门。这是一个单人间，大概是为了防止实习生们不小心触犯规则私下接触，所以才这样安排的。
不得不说这是她住宿体验最好的一个怪谈，不但是单人间，而且宿舍里没有任何规则条，也没什么看着诡异的地方，除了桌子上和客服部一样的座机电话。
但没有规则的话，应该不需要太提心吊胆，能在怪谈里睡个好觉已经很不容易了。
此时的苏容还抱有这样美好的妄想，直到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昨天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早上七点四十，苏容来到了公司门口。这里已经来了好几个调查员了，都乖乖在门口等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谁都没有提前进去。
上班时间是八点整，提早来是避免路上出现意外状况导致迟到。但是毕竟规则说了不让加班，谁知道提前进去算不算一种加班。所以大家都只在门口等着。
等到九点五十五的时候，红帽子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她的搭档还没有来。
能进入困难怪谈的，时间观念都很好。在怪谈里时间观念不好的都死在前面了，根本到不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