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泽锐边躲边嚷嚷道:“妈,你别冤枉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做。还有,大哥也不是什么白眼狼,大哥好着呢,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总是看大哥不顺眼?”
严母气得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他砸过去,“严泽锐,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我的?”
严泽锐闪身躲开,茶杯砰地一声,碎了一地。
见状,严泽锐赶紧撤,“妈,我不跟你说了,我回房去看书了。”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
严母感觉有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憋屈得慌。
沈慧慧看到了,也不过去安慰她,而是默默退回房间去。
严泽轩今晚值班,不在家。
江梅、严泽毅他们两口子不在家,他们吃过晚饭之后去了李淑芬那看他们的大女儿严妍去了。
严父在书房里,对客厅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
严母有气无处撒,只能独自生闷气。
另一边,江雨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了严泽恒一个问题,“你觉得早婚好还是晚婚好?”
严泽恒避重就轻地道:“遇到合适的就结。”
“这么说你娶我,是因为觉得我合适?”江雨皱了皱眉,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严泽恒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啊,怎么会这么想?你觉得我娶你,仅仅是因为你合适?”
江雨委屈地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严泽恒贴到她耳边说:“是喜欢。”
江雨假装没听到,“是什么,你大声点。”
严泽恒哭笑不得,“别闹,在外面呢,回去再跟你说。”
算了,放过他吧,他这人在外面一向谨言慎行,回到家门一关,想怎么逗他都行,他都会接住,那才有趣。
她换了个话题,还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你觉得四弟的那个女同学怎么样?”
严泽恒蹙眉道:“跟四弟不合适。”
顿了顿,他又说:“不要试图撮合他们。”
江雨撇撇嘴道:“我又不是媒婆,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除夕,回那边吃团圆饭吗?”他冷不丁地问道。
江雨沉默片刻之后才说:“你想回就回呗。”
以往每年除夕,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总免不了会发生冲突。
她自从怀孕后,精力大不如从前,与其回去跟他们发生摩擦争吵,不如眼不见为净。
沈慧慧说她性格别扭不合群,对看不顺眼的人,喜欢躲得远远的。
或许她说得对吧。
她只将严泽恒和严律这两个人纳入到了她的世界里,其他人,她根本就不在乎。
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公婆,她没对他们有过任何期待,也没想过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既然她对他们无欲无求,那就不用顾虑太多,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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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除夕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严泽恒就被部队紧急召回去了。
当时正是深夜,他们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们给吵醒了。
严泽恒出去开门, 不大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他边急急地穿衣服, 边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江雨说道:“我得回部队了, 媳妇,对不起,不能陪你们过年了。”
江雨瞬间清醒,“你要回部队,现在就回?”
“对, 我战友开车在楼下等我了。”
“怎么这么突然?”
“没办法, 身不由已。”
江雨能理解, 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绪的,她尽量克制住,没有表现出来,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去吧,工作要紧。”
她掀被下床,打算去帮他收拾行李。
他制止了她, “哎, 你别起来了, 天气冷, 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江雨:“那我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给你带去路上吃。”
严泽恒拗不过她, 只好顺着她。
这段时间, 他们置办了不少年货, 有糖果、瓜子、饼干、腊肉腊肠、江米条、小麻花、麦乳精、红糖等等。
江雨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塞给他让他带去。
严泽恒哭笑不得,“这些东西你们留着自己吃就行了,我不要。”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馋零食的,他把她塞进去的那些糖果饼干一一拿出来。
江雨瞪了他一眼,“你别乱动,我都打包好了,这些东西你带在路上吃,可以消磨一下时间,我们想吃可以再去买。对了,还有鸡蛋,我去煮几个鸡蛋给你带上。”
严泽恒拒绝道:“不用了,时间来不及了。”
江雨:“那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没有了,我都收拾好了。你和律儿在家要好好的,不要什么事都逞强。”严泽恒不放心地叮嘱道,“房子的事,你抽空再去问问,如果他们肯卖,你就买下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等我回到部队,我就让我战友把欠我的钱还了,到时我把钱寄回来给你。”
江雨说:“我有钱的。”
“你自己的钱留着自己花。”严泽恒说,养家糊口是他的责任,他不能经常陪在她身边,只能把钱给到位。
江雨:“好好好,我会看着办的,房子的事你就甭操心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有孕在身,保重身体要紧,工作就不要做了,好好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律儿。”
严律还在睡,刚才的敲门声只是让他翻了个身而已。
江雨:“你要不要跟你儿子说一声?明天他醒来要是看不到你,他肯定会很难过的。”
严泽恒犹豫了下,然后走到床边,半蹲下身,亲了严律的额头一下,接着小声唤道:“律儿,醒醒,律儿……”
“爸爸——”严律揉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
“爸爸要回部队了,不能陪你和妈妈一起过年,你在家要乖乖的,要听妈妈的话……”
“嘟——”一阵喇叭声响起,在催促严泽恒赶紧下去。
严泽恒摸了摸严律的头,抱了他一下,松开,再起身抱了抱江雨,“我得走了。”
江雨依依不舍地跟他道别。
她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到门口,他就不让她送了,“回去吧,别送了,外面冷,我放假了就回来看你们。”
江雨声音哽咽地道:“你多保重,照顾好自己,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爸爸……”严律突然冲出来,紧紧地抱住严泽恒的腰身,一副不想让他走的样子。
严泽恒纵有千般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开。
江雨和严律站在走廊上,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去。
他临上车前,抬头看了看楼上的他们,还冲他们挥了挥手。
直到载着他的那辆吉普车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江雨和严律这才收回目光。
“律儿,别看了,回去睡觉吧。”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爸才刚走你就想他了?”
“嗯。”
“他放假了就回来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放假?”
“该放假时就放假了。”
严律强忍着,不让流泪流出来。
江雨牵着他的手回屋,哄了他很久他才睡,她自己却辗转难眠,枕边少了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啊!
第二天清晨醒来,严律第一句话就说:“妈妈,我昨晚梦到爸爸走了。”
江雨:“那不是梦,你爸爸昨晚确实走了。”
严律脸色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雨见状,心疼地抱住他安慰道:“别难过,还有妈妈陪着你呢。”
严律窝在她怀里,静默了好一会才接受严泽恒已经离开了这个事实。
下午,江雨带严律一起去买菜,两人顺便去了趟大杂院。
明天就是除夕了,很多工厂都放假了,大杂院里住的都是附近工厂的员工,放假了,大家都在家,热热闹闹的。
江雨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的人还是蛮友善的。
“嫂子,你怎么来了?”严泽恒的发小郑天佑看到他们,赶紧出来迎接。
“我过来看看,对了,严泽恒他昨晚回部队去了,房子的事……”
“嘘——”郑天佑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进屋再说。”
这年头,住房紧张,很多人都为“住房难”发愁、焦虑。
郑天佑家的那两间屋,由于郑天佑去了外地工作,空出了一间出来,周围的邻居对那间空房一直虎视耽耽,或想买想租的,大有人在。
郑父郑母都有退休金,且他们只有郑天佑这么一个孩子。郑天佑又没结婚,他有工作,工资还不少呢,他们家不缺钱,所以不管邻居好说歹说,他们都没有把那间房出租出去。
郑天佑要把他父母接到外地去跟他一起生活,他们要是搬走了,家里的房子总不能一直空着吧?
到时,邻居见他们家没人,肯定会偷偷搬进去住。
房子要是被人霸占了,以后你想要回来,有的要扯。
郑家老两口在这房子里住了几十年,让他们把房子卖了,他们又舍不得。
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是,郑父郑母怕哪一天他们的大儿子回来了找不到家门。
他们心里一直怀有期待,他们的大儿子还没死,他有一天会回来的。
江雨明确问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想卖房了?”
郑天佑:“也不是不想卖。”
郑母:“我们想留一间房。”
江雨环顾了一下房子,问道:“你们想留哪间?”
郑母:“最外面这间吧。”
最外面这间是郑父郑母他们的卧室,有十几个平方,往里走就是客厅,客厅有二十平左右,从客厅出去有一个小院子,他们在小院子里搭了间厨房和浴室,院子被高墙围着,再过去,是另一座大杂院。
对了,房子最里边还有间卧室,连通小院子,那间卧室原本是有两个门的,郑父郑母听说卧室有两个门是风水大忌,容易引来煞气,所以他们把另一个门给封了,只留了从小院子进去的那个门。
江雨对他们家的房子很满意,即使他们家要保留一间房,她也想买下来。
要知道,房子以后是会涨到“天价”的。
买下这套房,等到四五十年后,价值几百上千万。
而现在,只需一千块就可以买下来了。
此外,他们要保留的那间房,可以免费借给他们住五年。五年后,他们要是还想住,每月租金三块钱。
“房子不能再便宜点吗?八百怎么样?”江雨跟他们讨价还价。
严父很坚决地道:“不行,一千块,一分都不能少。”
江雨咬咬牙道:“那好吧,我要了,什么时候去办理过户手续,我好把钱给你们。”
郑天佑:“现在都放假了,等年后人家上班了再去办吧。”
江雨:“也好,那我初八再过来。”
按照节假日规定,一般都是正月初七上班。
房子的事谈妥之后,江雨就带着严律离开了。
从大杂院出来,非常不凑巧地碰到了严母和江梅、沈慧慧她们。
她们拎着大包小包,显然正采购回来。
江梅惊呼道:“姐,你怎么在这?”
江雨:“路过。”
沈慧慧招呼道:“大嫂,你们今晚回来吃饭吧,我们买了很多东西。”
江雨看向严母,严母把头撇到一边去,好像不愿意搭理她。
江梅:“姐,大哥呢,大哥去哪了,他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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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养,孩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给养废的。◎
严母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 她竖着耳朵等着江雨的回答,显然,她也很想知道严泽恒的近况。
江雨淡淡睨了她一眼, “律儿他爸昨晚就回部队去了。”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实话实说, 免得他们又以为她在从中作祟, 不让严泽恒回家。
沈慧慧惊讶地道:“啊?大哥回部队去了?不是说放半个月的假吗,这才回来没几天呢怎么就走了?”
江雨叹道:“没办法,部队急召。”
沈慧慧好奇地问道:“是不是要打仗?大哥会上战场吗?”
此话一出,严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江梅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严律抓着江雨的手突然用力了几分。
江雨低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而后深吸了口气, 冷冷地道:“这是军事机密, 不要胡乱猜测。”
沈慧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三弟妹, 你以后说话注意着点,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江梅板起脸教训道。
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能数落他人的机会。
沈慧慧冲她翻了翻白眼,“我这人有一说一,哪像二嫂你, 觉悟这么高, 令人佩服!”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冷嘲热讽之意, 江梅不乐意了, 不悦地质问道:“三弟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嫌我多管闲事是不是?”
沈慧慧耸耸肩道:“我哪有。二嫂, 你是不是想多了?”
江梅一噎, 哼道:“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心理清楚。”
严母忍无可忍, 出声呵斥道:“行了,这是在外面,你们都给我消停点。”
接着,她看向江雨,“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她越过她,先走了。
江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走?
“大嫂,走吧,咱回家去。”沈慧慧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向严家的四合院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她回过头挑衅地看了江梅一眼。
江梅:“……”
一进家门,严母就吩咐道:“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眼里是不是看不到活儿?还愣着干嘛,去做饭呀。”
江梅、沈慧慧:“……”
“哎呀,还是大嫂好,不用干活。”江梅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
沈慧慧:“大嫂毕竟怀孕了,二嫂,你要体谅一下。”
江梅撇撇嘴,小声嘀咕道:“都是儿媳妇,待遇咋还不一样呢。”
沈慧慧喜欢下厨,她可不喜欢,她最讨厌干家务了。
要不是有张姨这个保姆在,她早就像江雨那样,搬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分家的事也是,之所以没再提,是因为她想让张姨去给她当住家保姆,张姨拒绝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维持原状比较好。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至于江雨,在她看来,她完完全全就是个傻子。
江雨懒得跟她计较,不管她说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半点情绪。
她是来做客的,想让她干活,没门!
江梅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沈慧慧一起进了厨房去忙活,独留严母、江雨和严律他们仨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严母咳了一声,打破沉默问道:“老大家的,老大有没有告诉你,部队急召他回去干什么?”
江雨:“没有,我没问。”
严母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责怪道:“你是怎么当他媳妇的,一点也不关心他?”
江雨打发严律道:“律儿,你去看看你四叔在家吗?你去找他玩去。”
严律摇摇头,“我不要。”他紧紧地抱着江雨的手臂,“我想跟妈妈在一起。”
“这么大了还黏着你妈妈……”严母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江雨反驳道:“律儿才五岁,还是个小孩子呢,黏着妈妈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严母:“照你这么养,孩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给养废的。”
江雨气道:“妈,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精神有些不正常?三弟、三弟妹他们都是学医的,你怎么不让他们帮你看看?有病就要及时治疗,不要讳疾忌医。”
严母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江雨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带着严律逃之夭夭。
可惜,还没走出大门,就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严泽锐。
严泽锐自然不让他们走,严律也想跟严泽锐一起玩,江雨只好选择留下来。
席间,她不敢再去触严母的霉头,全程安静地吃着饭,江梅、沈慧慧 cue她,她也不理会。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有清蒸鱼、水煮牛肉、香菇蒸火腿、腊肉炒白菜、鸡蛋豆腐汤等。
江雨连干了两碗米饭,饭后还吃了好几个橘子,橘子酸酸甜甜的,口感非常地不错。
这顿饭,她吃得很满足。
江梅存心不想让她好过,于是故意道:“大嫂,没想到大哥走了也丝毫不影响你的胃口。”
江雨:“谁叫我怀孕了呢,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发育得更好,我当然得多吃点哟,怎么,不行吗?难道家里还缺我这口吃的?”
沈慧慧插话道:“没有没有,大嫂你多吃点也是应该的。二嫂,你不要那么小气啦,咱们还没有分家呢,大嫂吃的可是公婆的,又不是你的,你那么斤斤计较干嘛?”
江梅被她这番挤兑,气得咬牙切齿,可面上她却委屈地道:“我又没说什么,你们至于这么欺负我么?”
江雨和沈慧慧面面相觑。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江雨提出告辞,她可不想留在这跟她们争吵。
严父对严母直使眼色。
严母硬着头皮道:“大过年的,你们搬回来住吧。”
沈慧慧:“是啊,大嫂,你们搬回来住吧,大家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严泽锐:“大嫂,你们就搬回来住吧。”
江梅:“对啊,你们孤儿寡母的住在外面不安全。”
严父黑着脸道:“老二媳妇,你别乱用词,你大哥还好好着呢,又不是不在了。”
孤儿寡母,形容的可是男子死后遗留的孩子和妇女。
江梅自嘲道:“不好意思啊,我读书少没文化。”
江雨冷哼道:“原来你这么蠢笨啊!看来,你的大学是白上了?哎,你说说你,读了那么多书,到底读到哪里去了?”
沈慧慧意味深长地道:“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江梅反唇相讥,“你们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一个上了大学却还没毕业,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再怎么样都比你们强。”
这年代的大学生可是很值钱的,她大学毕业,当然有骄傲的资本。
沈慧慧呵呵两声,“鸠占鹊巢才成的大学生吗?”
江梅面色一僵,咬牙切齿地道:“沈慧慧,你别含血喷人!”
沈慧慧看向江雨,“大嫂,二嫂竟然说我含血喷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雨笑道:“确实挺可笑的。二弟妹,你别狡辩了,若要人不已,除非已莫为。”
沈慧慧:“对,事实胜于雄辩。”
江梅求助地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大家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
她跟江雨的那些恩怨,严家人都是知道的。
江雨比她先嫁进严家,她亲口对严家人说过江梅顶替她身份的事,奈何当时严家人以为她嫉妒江梅,所以都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他们既然不信,那她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反正后果也是他们自己承担,要后悔也是他们后悔。
事实也确如江雨所料,江梅嫁进来后,有事没事都会闹腾一番,搞得大家都不安生。
严家人会站在她那一边维护她才怪!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江梅跺跺脚,气得拂袖而去。
江雨:“不好意思,搅了大家的兴。律儿,走吧,咱们该回家了。”
严泽锐自告奋勇地道:“大嫂,我送送你们吧。”
看着他们走出大门,严母慒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她什么意思?是不愿搬回来住吗?”
严父:“没说要搬回来应该就是不想搬吧。”
严母气道:“真是不识好歹!”
严父叹道:“算了,她不想搬就不搬吧,强扭的瓜不甜。”
严母:“不搬,等她生产之后,看她怎么照顾两个孩子。”逞强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倒要看看,到时她还会不会嘴硬,继续住在外面?
江雨丝毫不知道严母想看她的好戏,她和严律在严泽锐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江雨邀请严泽锐进屋去坐坐,严泽锐说他约了何晓琴今晚去看电影。
江雨惊愕地问道:“何晓琴答应了?”
严泽锐高兴地点了点头。
江雨:“她不是说学习要紧吗?”
严泽锐:“劳逸结合嘛。”
江雨忠告道:“高考在即,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严泽锐信誓旦旦地道:“大嫂,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江雨还想再说些什么,严泽锐以时间来不及了,冲他们挥挥手,走了。
“妈妈,四叔不乖。”严律突然出声道。
江雨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哦。”严律应了一声,下一秒,他又问道:“妈妈,奶奶叫咱们搬回去住呢。”
江雨弯下腰,平视他的目光道:“那律儿想不想搬回去住?”
严律摇摇头。
江雨:“为什么呀?”
严律抿唇不语。
江雨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把双手放到严律的肩膀上,跟他说:“咱们不搬,咱们买房自己住,好不好?”
严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猛点头道:“好。”
“咱们下午去看的那套大杂院的房子,你喜欢吗?”
“喜欢。”
“过几天妈妈就去把那套房子买下来,然后写上你的名字,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严律眨眨眼,不敢置信地道:“我的房子?”
“对,你的房子,谁也不能赶你走。”
“也不能赶妈妈走,律儿要跟妈妈住一起。”
“还有妹妹呢,再过几个月妹妹就出生了,妹妹也要和咱们一起住哦。”
“好,妹妹也住。”
“妈妈先给你买房,等以后攒够了钱,妈妈也要给妹妹买一套,行吗?”江雨打着商量问他。
其实这事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但她想听听他的意见。
严律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行,没问题。”
“律儿,你和妹妹都是妈妈的孩子,你有的,妈妈也会给妹妹,这样才公平。你可不要吃妹妹的醋,妈妈爱你也爱妹妹,妈妈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江雨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免得他以后胡思乱想。
严律:“我是哥哥,我会保护好妹妹的。”
江雨感动地道:“那妹妹以后就拜托哥哥了。”
严律拍着他的小胸膛保证道:“妈妈,你放心吧。”
在农村, 辛苦劳作一年也存不到一百块。
在城里,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用到钱, 除去一家人的吃喝拉撒, 一年能存上个百来块,算是不错的了。
江雨和严律都没有城市户口,他们是分不到粮票的;他们的户口在乡下,在乡下你不做工就没有工分也就分不到粮食。
所以,他们只能靠买。
严母在粮站工作, 粮食问题他们不用过分担心。
再加上江雨好歹也是在乡下长大的, 去乡下买粮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且严泽恒每次回来, 都会把家里的米缸添的满满的。
她和严律的饭量都不大,他们也不怎么挑食,两人一个月的伙食费15块就绰绰有余了。
346块, 要是省着点花的话,足够他们花两年。
她那份临时工的工作,如果卖出去的话,应该能卖到三百左右。
这样算下来, 即使她三年不工作, 生活也不成问题。
还有, 严泽恒说他会寄钱回来, 也不知道他能寄多少, 要是有了这笔钱, 她手头会更宽裕一些。
江雨还写下了今年的计划:
一、买房搬家。
二、卖掉工作。
三、暂时先当个家庭主妇, 希望能顺利把孩子给生下来。
其他的, 等度过了生育这个难关再说。
严律看到江雨一会笑一会愁眉苦脸的,他放下手中的小人书,噔噔地跑过来问道:“妈妈,买了房子之后咱们家是不是就没钱了?”
江雨也不隐瞒,如实地告诉他家里还剩下多少钱,这些钱她打算怎么分配。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心里也有数,总好过这钱被人“顺”走来得强吧?
严律趴到床底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陶罐,塞到江雨的怀里。
江雨愣了下,“这是什么?”
严律骄傲地道:“我的钱。”
说着,他就把陶罐里的钱全倒了出来。
她数了数,好家伙,竟然有68块。
她倒抽了一口气,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他每年的压岁钱都被她给收缴了,她一星期最多也就给他一毛的零花钱而已。
严律脱口而出,“爸爸给的。”
江雨:“……”
江雨:“你爸爸可真宠你!”
严律笑得异常可爱,“爸爸最疼我了。”
“你爸爸确实挺疼你的。”说实话,江雨挺想把他的钱给没收的,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给,你自己的钱你自己收好,妈妈还有钱,暂时不需要用到你的。”
严律却说:“给妹妹买房。”
江雨扑噗一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开玩笑地道:“那你好好存着,等存够了你就给你妹妹买房吧。”
可严律却当真了,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好。”
江雨没当回事,她笑道:“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严律的决心,可不是说说而已。
翌日是除夕,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回严家四合院那边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