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面前的盛雪神色如常，就像是听不见这些动静似的。
目瞪口呆的陆尘然见此，也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
恐怕盛雪使用了什么道具卡——或许是可以不怕鬼的。
但是这厮到底要不要这么猖狂？就算不怕鬼，怎么连最基本的谨慎和忌惮都没有了？
陆尘然显然低估了盛雪——收拾完喘气鬼后，看着地上红色高跟鞋留下血红的痕迹，盛雪皱起了眉头。
她记得，好像那双高跟鞋有点厉害，要是自己这么踩上去，道具卡或许没什么事儿……但是之前这个喘气鬼一直在耳边恶心自己。
想到这里，盛雪四处瞅瞅，发现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后，一把揪过喘气鬼将他撂倒在地，就像推土机一样用它擦干净了一条满是血痕的路。
陆尘然麻木地看着盛雪推着喘气鬼走到了前车厢上门的位置。
途中路过了饿死鬼老大娘，老大娘看见一脸认真的盛雪，身子也不颤抖了，也不说她饿了，整个鬼显得十分和蔼。
后座的嘎吱嘎吱掰骨头声音和座椅蠢蠢欲动声音都在此刻消失殆尽……大家仿佛都被这一幕震撼住了。
第52章 通灵公交车16
盛雪就如同一个正常的乘客，抬头挺胸走到前车厢，将公交车所有的乘客都看在了眼里。
四个座位上坐着的乘客她之前就看过了，倒是没什么稀奇的。主要需要看的还是新上车的乘客。
想到这里，盛雪着重将目光放在公交车入口处——因为红色高跟鞋的原因，这里挤着一群鬼，看起来黑压压的，
为首的一个穿着裙子的年轻女人，她的脖子不正常的扭曲着，和肩膀呈现奇怪的角度，仿佛随时要断掉似的。
白色的裙子上染着点点发黑的血迹，察觉到盛雪的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这个年轻女人顿时激动了，直勾勾看着她。
与此同时，她的脖颈处像是再也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骨裂声，一侧已经出现了血痕。
盛雪一看就知道这个年轻女人不是自己要找的鬼，见她将后面的鬼挡的严严实实，走到她面前，语气十分认真道：
“你好，麻烦让一让。”
挡着她看其他鬼了。
“啪！”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年轻女鬼的头突然掉到了地上，甚至还咕噜咕噜滚了两圈。
盛雪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她地上的双眼对视。
“嘻嘻嘻。”
地上的年轻女鬼脑袋发出了诡异的笑声，这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了耳膜不适。
女鬼的眼睛里充满了恶意与狠毒，死死的看着盛雪，旁边的无头尸体挥舞着手臂，似乎在寻找自己的头颅，又或许……是在找盛雪站的位置。
盛雪平静地看着地面上的女鬼脑袋。
她的心里没有任何恐惧，甚至觉得面前的女鬼有些聒噪——这些鬼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动不动就喜欢嘻嘻嘻的笑。
还是正事重要。
想到这里，她蹲下身，将女鬼的脑袋提了起来，放在了面前还在四处乱抓的女鬼手上。
“你的头掉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顺便还好心提醒了一句：“拿好。”
说完，还将挡路的女鬼拨到了另外一边。
“……。”
见此，后车厢目睹一切的陆尘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盛雪他妈的到底使用了什么道具卡？怎么突然进化的这么可怕了？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捡人头像捡钥匙一样随便的？
她都不害怕的吗？
想到这里……陆尘然微微低下头，眼底掠过一抹暗芒。
年轻女鬼被推开后，她后面的大叔鬼噤若寒蝉，连忙捡起自己刚才加急掉下来的手臂，十分自觉地让开了位置。
盛雪刚才过来的时候用喘气鬼擦干净了路，红色高跟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目睹了她的举动，所以迟迟没有走动。
所以这些鬼踩着干净的地面，抓紧时间来到了后半车厢。
一连走了两个鬼，进门的地方终于宽敞一些了，只是又走了两个乘客，她已经能看清楚前门到底站着哪些鬼了，可还是没找到可疑的对象。
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盛雪转过头环视一圈，确保公交车里的每个角落都收入眼底。
公交车上的每一个鬼都关注着盛雪的一举一动，当发现她转身的时候，这些鬼都低下头，像是生怕被她注意上似的。
她正凝神细看有没有自己忽略的细节时，突然看见刚才被自己当拖布使用的喘气鬼，缓缓化为了一滩血水，朝着红色高跟鞋流去。
然后化为了精致的红色高跟鞋的一部分。
它似乎红得更加鲜艳了。
原来，触碰了它走过的血迹，会是这种结果。
“骷髅公寓，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下车准备。”
公交车已经行驶了一段距离，阴森女音的提示响起，其中夹杂的兴奋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公交车内顿时骚动了起来。
阴森女音说过，每一站停靠都需要票选一名从前门下车的乘客。
这满车都是鬼，想也知道，如果按照投票选择的话，她和陆尘然都没有什么优势。
所以在公交车停稳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盛雪干净利落的将一个直勾勾将自己盯着的男鬼踢了下去。
男鬼：“……。”
它显然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挨一脚，但是这一脚已经让它无法维持身体平衡，像一个皮球一样滚了下去。
男鬼滚下去之后，短暂地露出疑惑的眼神，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瞬间变得相当惊恐，它扑上来想要上车。
明明没有关上门的公交车在这时候显得格外诡异，似乎已经加上了屏障，男鬼无论如何也无法上来。
片刻后，它像是被什么人攥住了身体，在一寸寸骨裂声中消失殆尽。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下一站，十里花园，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下车准备。”
车门在男鬼消失的那一瞬间缓缓关上，而后出现的阴森女音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餍足，仿佛刚刚饱餐一顿。
盛雪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引得不适皱眉。
她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刚才要不是自己将男鬼踢下去，车门不会这么快关上。
或许，它会等票选出那个倒霉鬼之后，再开始行驶。
刚想到这里，盛雪注意力又迅速被阴森女音嘴里的站点名称吸引。
十里花园，她之前也是坐过这趟车的，如果灵山公交站台真的是首发站，她已经坐了一条完整的线路。
可是之前根本就没听见十里花园这个站点，难道……这是第二条线路才会走的？
副本之中，特殊往往代表着有线索，她开始努力观察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忽视的细节。
“哒、哒、哒、”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越发鲜艳的红色高跟鞋再次在车厢里走动起来。
不过这次它没有像刚才那样乱走，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到后门的位置，然后静静站定。
居然跟一个即将下站的乘客一样，正在静静等待下车。
与其说它之前无理取闹到处乱走，血痕不让众人下车，盛雪心里隐隐有一个更可靠的想法。
那就是，就算刚刚没有喘气鬼引得它烦躁，它也会在车厢里留下脚印，让公交车再次行驶。
因为它要下车的站点是十里花园。
公交车似乎很急切的想要到下一个站点，它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许多，不过才过了一分钟不到，它的速度就慢慢降低了。
盛雪和陆尘然都发现，原本外面有些模糊不清的玻璃像是突然被抹布抹干净了似的，居然隐隐能清楚看见外面的景色了。
一个站台在此刻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上面隐约写着“十里花园”的字样。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个。
而是十里花园的站台下，站着一个人。
她穿着红色的雨衣，清瘦的身影一看就是个女人，脸颊隐藏在雨衣的帽子下，只能隐约看见消瘦的下颔。
这是熟鬼了。
盛雪不怎么费力就认出，这是那天在公交车上让他们帮忙的红衣女鬼。
她要上车了。
盛雪记得很清楚，之前她曾经怀疑过红衣女鬼的女儿很有可能就在公交车上。
但是因为上下站台的规则限制，所以女鬼无法见到自己的女儿。
如果真的是规则让她们无法见面，那么红衣女鬼到底会选择一个和自己女儿距离近点的站点还是远点的站点？
毫无意外，当然是前者。
而因为红色高跟鞋之前到处在车厢里走，所以公交车前几站没有乘客下车。
她已经将公交车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类似小孩的鬼，所以可以说明——红衣女鬼的女儿变成鬼的形态应该不是小孩。
盛雪的视线慢慢放在了后门的红色高跟鞋上。
因为即将到站，公交车上开始摇摇晃晃，盛雪不再犹豫，走到陆尘然旁边，拿过灵异相机对着红色高跟鞋咔嚓了一下。
相机很快嗡嗡作响，盛雪手里多了一张照片。
陆尘然凑上来一看，发现红色高跟鞋在相片里仍然是红色高跟鞋，但是上面却多了一个虚影。
准确来说，这才是红色高跟鞋的真正主人。
一道虚白色的影子穿着不合脚的红色高跟鞋，稍矮的身影一看就是个小孩，虽然不知为何她没有具体身形，但是此刻眼神直直地看着前门的方向。
陆尘然和盛雪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些什么。
“十里花园，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车子缓缓停稳，后门打开。
红色高跟鞋顿了一瞬，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陆尘然捏着属于小女孩的樱桃发绳，放进了鞋子里。
它没有任何停留，下车了。
红衣女鬼也在此时上车，两鬼恰好错开。
因为盛雪之前将入口处的鬼踹下去的关系，此刻前面没有任何鬼敢站着，那里十分宽敞。
红衣女鬼上车之后，目标也十分明确，直直朝着他们两人走来。
也就是这时候，盛雪和陆尘然才看清楚了她的正脸。
她的脸仿佛被什么东西划烂过，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横亘在脸颊上交错，瞧起来十分恐怖，和之前照片上的柔美清秀判若两人。
而且嘴唇也被用黑线缝了起来，不知道缝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此刻她用这张正脸看着盛雪两人，要不是两人承受能力强大，恐怕会被吓到。
当然，看见女鬼这幅模样，也不知道她后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此刻她就静静站在两人面前，沉默的看着他们。
盛雪想了想，觉得女鬼既然没有一来就动手，估计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就是提要求的时候了。
于是她将驭鬼玉如意里的相机鬼和大妈鬼召唤出来，问红衣女鬼他们的生辰。
气势汹汹的大妈鬼和老老实实的相机鬼出现在车厢里，红衣女鬼视线淡淡在它们身上环视一圈，然后伸出手指微微一点。
盛雪只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头晕目眩了起来，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在她缓缓倒下的时候，正好看见陆尘然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想对红衣女鬼说些什么。
只可惜她没有听到。
盛雪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妈的要是这次没完成任务，陆尘然会不会顺手将自己甩到前门去？
事实证明，陆尘然还是挺可靠的。
等再次有了意识，盛雪已经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看着熟悉的摆设，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明白自己这是又通关了一个任务。
突然，她的目光被面前的一张纸吸引了视线。
那张纸上似乎用黑线缝补出两行字，但是她根本看不懂啊。
想到通灵公交车上红衣女鬼被黑线缝补的嘴，盛雪猜测这就是大妈鬼和相机鬼的生辰八字。
就是……她看不懂，怎么办？
“叮咚——”
盛雪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见手机响了一声，像是有人给自己发了微信信息。
她点开手机，发现发信人是李梦雅。
虽然发送的不是语音，但是李梦雅的文字都能看出她的兴奋。
：大佬，你是不是已经安全出副本啦～陆大师也回来了。
“陆大师”三个字一映入眼帘，盛雪就像是如梦初醒似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对啊，陆尘然不是自称大师吗？自己还是去问问他吧。
说干就干，一想到这里，盛雪立马收拾好准备打车去李梦雅家。
结果刚下楼，她就看见两侧有几个男人在偷偷摸摸打量自己。
发现她有所察觉之后，他们不约而同转移了视线。
起先盛雪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她又感觉到了熟悉的被窥视感。
似乎是因为在副本中待久了，她现在对于窥视十分敏感。
不知道这几个人为什么要跟着自己，盛雪干脆直接转过身直勾勾看着他们，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为首的那个男人高大正派，原本还想遮掩一会儿，但是看见盛雪不加掩饰地看着他们，暗暗心惊。
不愧是特殊能力者。
他当即不敢怠慢，招手让自己的几个兄弟过来，几人一齐上前：
“盛雪小姐是吧，请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眼见对方一来就报出自己名字，盛雪可不买帐，凝着眉眼奇怪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借一步说话？有什么现在说不就行了？”
万一是贩卖人体器官的，她岂不是亏大了？
盛雪的防备心也很强的。
为首的男人一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权衡利弊一番，他担心引人注目，最终还是妥协了，压低声音道：
“我们是灵异调查局的，可否借一步说话？”
“灵异调查局？”男人妥协了，盛雪却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还算正经的几个男人，心里盘算他们是骗子的可能性有多高。
灵异调查局，她怎么没听说过？
难道是副本之中的人衍生出来的？
但是如果是副本，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
自己可从来没有在副本中使用过真名！
或许是盛雪的眼神说明了太多问题，男人脸上露出一些无奈，他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人看过来之后，小声道：
“昨天在三环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坠落的车祸事故，我们接到通知，司机是一个……”说到这里，男人不再说了。
盛雪也通过他这番话唤醒了记忆。
是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死人。
她知道自己撞邪了，一心只想着早点让自己恢复正常，却忘了官方也会追查这件事。
盛雪没来得及多想，面前的壮实男人暗地里观察她的脸色，然后小心斟酌道：
“通过行车记录仪，我们发现了你乘坐的车辆，曾经和事故车辆有过冲突。”
何止有过冲突？盛雪觉得男人说话一点都不严谨，那个司机差点想拉他们当垫背的！
“因为盛小姐的窗户是打开的，我们发现盛小姐曾经和出事司机对视过。”
“我和他对视过，但不代表我也是死人。”盛雪有些无语，也不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找上自己。
男人被噎住了，同时也从盛雪这句话得出：她果然知道司机是死了的。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男人顿了顿，见她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明白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
“如果以后再遇见什么灵异事件，可以拨打这个电话。同时，如果盛小姐愿意加入我们，也随时欢迎。”
还可以加入他们？
“行。”盛雪挑起眉毛，有些好奇。
但是她对这个也没兴趣，出于礼貌收起名片，转身飞快走了。
她虽然没有将名片丢掉，但是心里一直不以为意，一门心思只想着去找陆尘然。
根本没料到被男人说中的灵异事件会到的那么快。
“滴滴。”车子的喇叭声响起，盛雪上车坐好，出发之前给李梦雅发了一条消息。
李梦雅得知大佬马上要过来，显然很是兴奋，飞快回复了一句好的。
收起手机，盛雪将头靠在车窗上，大脑放空。
出租车里的车载广播电台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
“小姑娘，你这是晚上没睡好啊！”前面的大叔似乎十分健谈，看见盛雪似乎闭着眼睛睡觉，就笑哈哈地说了起来。
“还行。”盛雪见大叔笑的那么爽朗，还是回复了一句。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的要注意身体，我有个司机朋友，就是一直不按时睡觉，又吃甜食，前不久被人发现……居然死在了接客人的车里！”
司机似乎极为难过这件事，说到最后，语气是满满的叹息。
盛雪听见这句话微微一顿，抬眼不着痕迹地通过内后视镜观察司机。
这个司机穿着一件条纹毛衣，可能是因为久坐的原因，肚子上有很多赘肉，足足有三层下巴。
他头上戴着一个最大号的棒球帽，但是在他的大脑袋上还是显得有些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问题，盛雪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肉实后下巴。
还有青紫色的嘴唇。
青紫色的嘴唇通常代表了这个人的心脏不好，而且到这个地步……未免太严重了。
“哎，还是不说他了，一说我就忍不住有阴影！”司机还在自顾自说着。
“为什么有阴影？”盛雪问。
“小姑娘，你不知道……那个同行诡异的很……他明明已经被宣告了死亡，可是有一天，他的微信里居然又发来了一段语音。”
说到嘴里，司机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仿佛说到了什么很害怕的事情。
司机师傅通常有个侃东侃西的群，里面时不时就有人讲话。一般接送客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里面发语音聊天，每个人接送的距离有长有短，有说不完的话。
司机嘴里那个出事的同行肯定也在这个群里，不过因为他去世了，所以肯定不会再说话。
突然说话……如果不是他的家人，其中一定不对劲。
盛雪能想到的，司机当然也想到了。
果不其然，司机咽了咽口水，语气有些缥渺：
“我们原本以为是他的家人，心里想着安慰两句，当时我们群里很热闹，几乎大家都出来聊天了，倒是他的语音一发出来，我们都停止了聊天。”
“我打开了语音，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他似乎很激动，抬起头看向内后视镜，似乎早就知道盛雪在通过这里观察自己，现在迫切地想要和她对视似的。
他扬起了脸，盛雪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正脸。
那是一张极为粗糙的脸，皮肤粗糙，或许是因为风吹日晒的缘故。
眼下有着浓浓的乌青——这应该是因为长期的睡眠质量不好。
整张脸上有着不少淤青，嘴唇更是青紫色……总体来说，通过观察这个司机的脸色，盛雪可以保证他的身体一定十分不好！
而且想到他嘴里对于那个司机的描述，盛雪心里升腾起淡淡的疑惑。
为什么她总感觉，司机所描述的一切，都和他那么相符？
“语音里……刚开始是淡淡的电流声，滋啦滋啦的，听的也不真切……但是最后，居然响起了他和乘客谈天侃地的声音，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出息，仍旧在好好的开车似的……”
“我这个同行啊……平常是个非常幽默的人，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我们本来还以为这是他以前的录音，直到听见他和乘客说起日期——”
似乎想起了极为恐怖的事情，盛雪清楚看见他的眼睛瞪的奇大，神色也染上了惊恐：
“那就是当天的日期！”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早就死了，和乘客谈天侃地怎么可能是在今天？
除非……
“我当时……”
“师傅。”盛雪语气自然的打断他道：“可以在边上停车吗？”
在她的视线中，车辆马上就要上高架桥了。
高架桥上，就不好停车了。
“啊？”司机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愣，然后有些怔忡道：“还没到啊小姑娘，这里停车了，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马上就要上高架桥了，一会儿就到了。”
“我有点事情。”盛雪态度很坚持：“就在边上停车吧。”
司机拗不过她，只能不情不愿将车停在了边上。
盛雪下车准备付款的时候，听见他强调说：“微信付款吧，我不要现金。”
她扫码给了钱，然后下车关上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
盛雪对着车牌号拍了一张照，想了想，拿出之前自称灵异调查局那个男人给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他。
让他帮忙查一下这个车主。
男人很快就发过来了一张图片，图片似乎是公安系统的背景，上面显示着个人信息。
司机的车牌号，样貌，都能和刚才那个人对上，只是看到最后一行，盛雪眉头紧紧皱起。
已死亡。
他已经死了。
所以刚才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那个司机说的是他自己的经历。
他就是那个死后都谈天侃地，到处载客的司机。
但是谁也不知道到了一定的时间，在他的车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盛雪才当机立断要从车上下来。
手机又震动了一声，是那个男人发来的询问，问她是不是遇见了这个司机。
盛雪不置可否，但是并不想在手机上和人谈论这件事，自从她进入那栋废弃筒子楼开始，她仿佛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
她和男人约了一个见面的时间，打算当面说。
对方似乎很高兴，很快就发来了同意的信息。
盛雪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正准备收起手机，发现对方又发来了一句话。
——“盛小姐，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们真的是官方……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你已经被一个灵异组织盯上了，具体是什么我们需要当面交流，总之，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灵异组织？
是啊，上次想要撞上来的邻车司机，这次诡异的司机师傅，似乎都说明了这个问题。
而且自己之所以一而再再二三遭遇司机事故，是因为自己正在频繁进入副本。
现实世界外出两次都是要去李梦雅那边，都需要搭乘交通工具。
于是就成了别人拿捏她的手段。
若是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来算，等于自己短时间内遭遇了两次奇怪的事情。
就算因为经常和鬼待着阳气弱，可未免也太弱了一些。
或许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还隐藏在暗处，需要等自己慢慢去发现。
明天再说吧。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找陆尘然。
因为这条路与她八字不合，所以盛雪不敢再搭乘交通工具了，而是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哼哧哼哧地骑到别墅区。
李梦雅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看着盛雪骑着单车过来，神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盛雪关上单车，她就立马迎上来，神色有些犹豫道：
“大佬，你是不是最近……手头有些拮据啊？”
上次好歹还是搭出租车呢，怎么这次直接骑单车了？
好歹这么远的距离，她原本还想抱怨盛雪太慢了让自己等这么久，现在就只剩下了欲言又止。
不是才赚了五百万吗？
“我什么时候手头不拮据？”盛雪奇怪地看了李梦雅一眼，心底浮现出浓厚的羡慕：
“等我像你一样，我才不拮据。”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这个二十四小时免除一切灵异攻击道具卡有什么副作用，她自从使用了之后，感觉什么情绪都很淡。
唯独对金钱的渴望和羡慕一点都没改变，足以证明她对钱的爱到底有多深沉。
“你不是才挣了五百万吗？”李梦雅提示她：“你的挣钱能力不是更快？”
想到那五百万，盛雪的心情又好了一些，算下来现实世界她就花了两天，然后收入五百万，这挣钱能力也算数一数二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那钱自己还没去取，这次要休息这么久，自己还是要尽快取出来才是。
五百万啊……盛雪的心又活络起来，她突然急切想要见到陆尘然，只要陆尘然帮自己弄好大妈鬼和相机鬼，她就能去取钱了。
“陆尘然呢？”她问。
“在房间里呢。”说到陆尘然，李梦雅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担忧：
“大佬，这次你们去副本里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感觉大师出来以后心情特别不好？”
陆尘然虽然一直都表现的吊儿郎当的，但是李梦雅这个人对于情绪十分敏感，能感觉到陆尘然像是心里空了一块似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想了半天，觉得一定是在副本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啊。”盛雪不以为意，这次的副本他们根本没遭遇什么沉重打击，她觉得还好啊。
不过，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陆尘然似乎在问红衣女鬼问题，想来，应该是他询问的答案不符合他的预期吧。
想到这里，盛雪推测道：“可能和他的答案有关吧。”
回到别墅，陆尘然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在客厅里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什么，但是很快就被正常的情绪代替，让人看不出什么。
“你这是改名叫盛姗姗了？”
姗姗来迟，陆尘然这是在揶揄她。
盛雪也的确想跟他说今天的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讨论这件事，只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