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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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燕明烨中了。
从前燕明泽想,只要他是最好的就行了,大哥二哥比他差一点,只要他最好,父亲他们就会高看他一眼。
但不是这样的,祖母会为了比他还大一岁的燕明烨考中没他高的名次而发自内心地欢喜,也会为了大哥落榜伤心,会高兴地忘了他还在这儿。
宁氏乐了一会儿,猛然发现燕明泽还在,“哎,你二哥贪玩,可算长进点了,说不上大器晚成,我就说他从小就机灵,怎么可能学不会。这下好了,你们兄弟俩都考中秀才,你们这一辈出了三个有才之人,以后,都是明远他们的榜样。”
宁氏高兴之处还在于,几个孙子都有出息,外人也能好看国公府一眼,“他可算有点当兄长的样子了,从前,明明比你年长,可看着,好像你才是哥哥。”
燕明泽笑了笑,“是啊,二哥这回考得很不错,是比以前进步了不少。”
“我这一把老骨头,国公府还是要看你们的,”宁氏让嬷嬷从库房里选了一方砚台,送给了燕明泽,“你这些日子一直用功,虽然未考试,但不能懈怠。你聪慧,平日里还是要多用功。”
燕明泽看着那方墨玉砚台,说不上心是是什么滋味。
他没办法毫无芥蒂地恭贺燕明烨考上,他不想燕明烨考上,若是他明年考上,或者考二三百名,他兴许会高兴点。
燕明泽在正院待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去了,回去之后看不下去书,院子里的人因为燕明烨考中得赏而高兴呢。
倘若他脸色上稍微露一点,恐怕都会传到祖母和母亲那里。
燕明泽还记得,当初回书院的时候,燕明烨都是在车上睡觉,考完试父亲问他,也说自己考得不好。
他就真的以为燕明烨考得不好了。
考试这种事,题目会不会做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怎么可能当时不会,却拿了不错的成绩,难不成试卷上的答案都考官替他写的吗?
燕明烨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考什么样。
故意那样说,说自己考不好,然后父亲听了喜讯,自然高看一眼。
当初一个沈元景,如今沈元景走了,他又悄悄地站了起来,好个无声无息。
刹那间,燕明泽感觉如鲠在喉。
燕明荞下第一节 课就知道二哥考中了,雪竹过来传信,“姑娘,二公子中了,考了六十八,楚世子也中了,名次虽没二公子高,不过也不错,是一百九十六名。”
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傅仲宴还没走,他向燕明荞道了声喜,“恭喜,这回你兄长考中了,你也该放心了。”
燕明荞笑了笑,“先生,其实这不全因为学生,二哥哥他们平日也有用功。学生会劝说他们多用功,临时抱佛脚能管用一次,但不能一直管用。”
相比于院试,乡试要难上许多,三年一次,可不是光看看笔记就能考上的。
燕明荞不会让兄长一直走投机取巧的路子,还是得平日里多下功夫。
傅仲宴眼中划过一丝满意,“嗯,准备下堂课吧。”
第一堂课和第二堂课之间能休息一刻钟多,下节课是古琴课,燕明荞就算高兴也得上完课再高兴。
这真是个好消息,比知道她茶包卖出去了还高兴。
这其中还有她的一份功劳,母亲肯定也高兴。
燕明荞安安生生地上了一节课,下课之后飞快地往正院跑,燕明烨已经醒了,正在和沈氏吹嘘自己考得多好,平日多辛苦。燕明玉坐在一旁,手里捏着块儿点心吃,眼中尽是轻松的笑意。
燕明荞进屋之后行了礼,燕明烨这下止住话头,咳了两声道:“也是多亏了五妹妹,不然没有这个名次。”
自己考的话燕明烨也能考上,但得二三百名了,“妹妹的笔记真是帮了大忙,母亲祖母赏的东西,妹妹随便挑,不,全送给你。”
沈氏看着几个孩子不由一笑,“你可不能反悔,给明荞正好。行了,要是有尾巴都该翘上天去了,先吃饭。”
燕明荞道:“我挑一样就够了,母亲说了,你不能反悔。”
沈氏都发话了,燕明烨哪儿不听的道理,“放心吧,都给你也舍得。”
他正了正神色,跟着沈氏明玉明荞落座,看着一桌好菜眼睛都瞪大了,“我在书院可吃不到这些,都馋死了。”
也就在沈氏面前,燕明烨还能像个孩子。
明儿一早燕明烨就要回书院了,沈氏道:“在书院,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小心。还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回考上了,在书院一定要谦逊做人,别给自己招惹祸端。”
她没明说防着燕明泽,但话里也有这个意思。
好人家谁平白无故会害别人。
燕明荞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二哥哥,想说三哥应该不会这个时候挑事的。
她觉得,燕明泽欺负人,专挑软柿子,好捏的。
像苏小娘出事,没处申冤,没有证据,祖母都不会追究。而当初沈元景被燕明泽骗到寺庙后山,若是真出事了也没有人会信。
谁会相信一个国公府的公子为何会为难一个寄人篱下的人,连缘由都说不清楚。
说不准还觉得沈元景心生嫉恨,想陷害国公府的公子呢。
燕明泽做事,没有万全的法子之前,是不会做的。
二哥是母亲的孩子,祖母也喜欢,想对二哥下手,燕明泽肯定要掂量着。
他不会选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他最在乎的是名次,这人阴险狡诈,很可能等后年秋闱,再设计陷害。
现在燕明泽应该会更加用功,不给二哥超过他的机会。
可依燕明荞来看,二哥是没他聪明的,而且燕明泽苦读数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赶超过去的。
与其想方设法地让二哥不如意,还不如和正院交好,跟大哥二哥互相帮扶。
若是帮二哥的是他,母亲肯定也会很感激。
燕明荞就想不通,为何非要争个高低呢,就不能都是好的。
燕明烨嗯了两声,“放心吧母亲。”
沈氏很欣慰,给燕明烨夹了一块儿茄盒,“功课不用急,慢慢来,身体最重要。”
燕明烨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
“你不在这阵子,明荞还带着你做生意,以后可不能忘了……”
燕明烨只是想多吃几口饭而已,“不能忘了二姐和妹妹的好,哪怕日后成亲了都不行,母亲,这些话我记得比记孔先生的话还要牢固,且放心吧。”
沈氏这回笑了笑,“快吃吧。”
等晚上燕国公下职,把燕明烨好一顿夸。
燕明烨心里没有多大的浮动,他见过父亲是如何训斥大哥的,也知道,夸赞和训斥没什么区别。
家宴上,燕国公饮了几杯酒。苏小娘称身子还没好,没过来,但让丫鬟送来了贺礼来。
一众人都很欢喜,夸赞燕明烨上进懂事,老国公也实打实地高兴,不住地感叹,“都长大了。”
燕明荞看着这样的场面,以及桌上精美的菜肴,突然没了胃口。
她想大哥了。
大哥九月份离开国公府的,已经有七个月了。
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平日里吃睡如何,有没有被欺负。
燕明荞还记得带她去街上的兄长,出门会给她带吃食回来的兄长。为什么这样好的大哥,只是因为落榜了,父亲就那么训斥他。
燕明荞心里憋着一口气,使劲啃了下鸭腿。
她忧愁地想,大鸭子大鸭子,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鸭腿不会说话, 燕明荞看了眼盘子里的鸭头,也不会说话。
以往燕明荞最喜欢家宴上的菜了,但今日她没吃多, 吃了鸭腿后就没再吃别的。
家宴结束,众人离去,燕明荞也跟着沈氏回了正院。
路上风很凉爽,吹得人很是舒服,夜色朦胧, 沈氏也累了一天了, 到了正院后燕明荞和母亲道别, 回了自己屋子。
还没有太晚, 但燕明荞不想看书, 靠在榻上坐了一会儿, 雪竹进来了, 手里端了一份黄鱼面, “姑娘, 宁湘姑姑端来的, 说是小厨房刚做的。”
面冒着热气, 的确是刚煮出来的,怕是母亲看她没吃多, 所以让宁湘送了过来。
但燕明荞没胃口,她在家宴上也吃了点, 不饿, “我不想吃,拿下去吧。”
雪竹点了下头, 拿下去, 她们丫鬟会给分了。
燕明荞叹了口气, 她就是想大哥了,她知道今天是二哥高兴的日子,她也高兴,可看见父亲祖父这样,尤其以前对二哥也不是很好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个道理,在父亲他们心中,学问不好就不配做国公府的子孙。
从前父亲最喜欢的是燕明泽,今日燕明泽看起来也不太高兴。
还好她不想得到父亲祖父的喜欢,母亲二姐姐他们喜欢她就够了,不是因为她聪明,也不是因为她能做生意。
怎么可能人人喜欢她,人人都喜欢大哥。
这就对了,她也不是很喜欢父亲,祖父也一般。
燕明荞把这件事想通,又觉得肚子饿了,她喊了雪竹进来,“再去拿一碗黄鱼面,我又想吃了。”
小厨房做吃食,不可能做一碗。
雪竹笑了笑,“奴婢这就去拿。”
很快,黄鱼面端了上来。
这个可不是黄鱼熬的汤煮面,也不是面里多两条小黄鱼,而是把鱼肉剔下来做成面条,里面一点刺都没有的。具体是怎么做的燕明荞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很好吃,吃起来带着鱼丸的弹劲儿,汤汁是大骨头熬的,香味盖掉了鱼腥味。
那个鲜味就好像黄鱼面在汤里游了两圈,最后在手拉手高高兴兴地去她肚子里睡觉了。
就是这样的和谐。
四月份的夜晚还有些凉,吃碗面燕明荞趁着手脚暖和,赶紧梳洗睡觉,她把脚底的被子往上卷了卷,自己弄了个暖和的小窝。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只不过梦里一边是书上说的忠孝大道理,一边是大哥二哥,最后母亲给她抱走了。
她只要听母亲的话就好了。
醒来之后,燕明荞根本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倒是和沈氏又亲昵了两分。
沈氏不知为何,她养孩子也不能时时都看着,像燕明轩几人,管得更少。
她倒是乐意和女儿亲昵,母女俩一块儿用了早饭。
燕明烨和燕明泽一早回了书院,楚铮没去书院,睡到天大亮,然后过来跟沈氏报喜来了。
从别处看的和他亲口说的肯定不一样,他跟书院请了几日假,日后他进军营,看书是看书,但还是以练功为主。
在书院没有演武场,他功夫都耽误了。
沈氏也知道他志向在哪儿,只说别把学过的忘了,“平日里多巩固,考上不容易。”
她也有私心,楚铮能考上是好事,尤其是在明玉和镇北侯定亲之后考上,外人只会说这门婚事好,再加上楚铮一直以来和燕国公府走得很近,别人只会夸赞明玉。而等楚堪疑知道了,也会对燕国公府心存感恩。
沈氏倒不担心楚堪疑的品性,一个为了百姓在边关近十年的将军,品性怎会差。
楚铮未来要从军,能识字看书就行,的确不需要在功课上有多大建树,但沈氏还是希望他能好好学,书中有很多道理,他生母不在了,她也没办法总照顾,还是得靠自己。
“外祖母说的我都有记在心里,”楚铮道,“我会好好学的。”
中午楚铮留下吃了顿饭,燕明荞跟着一块儿吃的,她说了好几句漂亮话,楚铮挺得意的,“里面也有你的功劳,改日带你去骑马。”
怎么楚铮脑子里光想着骑马呢。
燕明荞先应下了,她和楚铮都约了好几次骑马了,也不多这一次。
不过她得继续上课,放假几日也没什么空,骑马不定什么时候呢。
从四月到五月,时间过得很快,过了端午节,天气越来越热,燕明荞虽然不怎么爱吃粽子,但很看重这个习俗。
她亲自端着艾草水把屋里角角落落都熏了一遍。
然后手上系上自己亲自编织的五彩绳,还送了沈氏她们一人一条。
听说这个能辟邪,加上她自己的心意,肯定能保佑家中亲人平安顺遂的。
燕明荞还给燕明轩留了一条,她想,大哥哥这个月应该能回来吧。
只是,她没等到燕明轩,而是先等到了从南方回来的陈越州。
陈越州五月中旬回来的,他再不回来,茶包都要断货了。
陈越州拿了三千五百两银子,总共带回来五千多斤茶叶,雨前龙井、乌龙茶、大红袍,有燕明荞要的价高的,也有一两十斤的。
春日多雨,为了不让这些茶叶淋雨发霉,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三千五百两尽数花完,林枣那边,茶包也快卖完了,卖完不仅意味着回本,还意味着赚钱,燕明荞投了一千五百两,这月月初算着总共流水二千八百余两,净赚一千三百余两。
等全卖完还能加一百多两银子。
茶包的利润在五成左右,第一次做生意,走了不少弯路,茶包都重新做了好几次,浪费了不少茶叶和纱布袋子。
这回再来,应该会更容易些。
陈越州还带来一个消息,茶庄的人问,要不要做长期买卖。
那边有这个意思,知道陈越州做不了主,所以让他回来问问。
茶园的茶叶也并非每年都给卖光的,也并非是块地都适合种茶采茶,那边茶农估算着一亩地差不多能产一百多斤的茶叶,整座山二十来亩,一年收几次,能产出两千多斤茶叶。
陈越州在这家定了八百斤新茶,一两银子一斤的三百斤,剩下的一两银子五斤,总共花了四百两银子。
一年卖两千斤茶,而陈越州一次定走了八百斤,对茶农来说,他们也算是大主顾。
签下长的单子,以后就不用担心茶叶销路了。
燕明荞知道陈越州说的是哪家,她道:“这家的茶叶倒是不错,可以每年从他家拿一千斤,你得跟他们说清楚,茶叶好,单子还能再加,不好的话,就不和他家做生意了。”
签文书得陈越州去,带着燕明荞的私印,这样双方都省事省力,也省着以后再为茶叶发愁。
陈越州买茶也要去不少地方,舟车劳顿,也很辛苦。
燕明荞道:“你若觉得哪家茶叶合适,就签下来吧,价格的话,能谈就再谈谈。”
她买的多,总不能再涨价吧,一斤茶便宜几钱银子,几百斤,也不少银子呢。
她的钱,自然是能省则省。
陈越州明白,“姑娘放心。”
燕明荞知道他此行辛苦,“你回去休息两日,对了,你不在的时候,我让林枣去你家里去过两次,一切安好。”
陈越州不在,她理应照顾他的家人,送点吃食银子,也省着陈越州在外还担忧家中。
燕明荞看着,这批茶叶做成茶包下个月就能卖了,“作坊人手可能不够,我等放假去牙行看看吧。”
她给了陈越州十两银子,这个不算在月钱里,算是这一趟的辛苦钱。
陈越州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谢,“多谢姑娘。”
燕明荞忙道不用,陈越州不是国公府的人,家中尚有亲人在,安抚他的亲人是她该做的事。只要她做得好,陈越州也会更忠心,她可不是发善心,是为了自己的。
当然也有小部分原因在于林枣说陈家的孩子很懂事。
她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
也许是好事成双,陈越州回来没两天,中午下学的时候,燕明荞就看见了许久没见的大哥哥。
数月没见,燕明轩高了一寸多,人黑了,也瘦了点,但不是竹竿那种瘦,而是精神了,比起走时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病殃殃的样子,整个人如同志怪小说里写的,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出门一趟好神奇啊,燕明荞也想出去看看了,不过,欣喜充斥着她的脑子,她在屋门口喊了一声,“大哥!”
燕明轩也许久未见妹妹了,和在身边常看见不一样,许久不见,乍一见到,就觉得变化很大。
妹妹高了,脸上肉多了点,眼睛明亮有神。
跑起来的时候像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燕明轩招了招手,笑着道:“明荞,大哥回来了。”
燕明轩这回游学去了不少地方,出门的时候身上带了一百两银子,都说穷家富路,这还是燕明轩不想路上太奢靡,少带着呢。这对燕国公府来说没多少钱,可对那些想看书只能去抄书看的人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财富了。
他路上还遇见了一个熟人,当时他银子被偷,是书坊的伙计帮忙追回来的,他一看,才发现是沈元景。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但对燕明轩有不小的帮助,后来他就学着沈元景,穿粗布麻衣,一边走一边自己做零活赚钱。
银子存在了银庄里,一百两,出门八个月,变成了一百零二两银子。
看了很多书,走了许多路,吃了苦,见了人生百态。
燕明轩回想起来,当初因为落榜弄成那样,也有自己的原因。
国公府的担子他会挑起来的,这回回来之后,先回书院,然后准备成亲,成亲之后就不像以前那样成日待在书院了。
书院也有这样的人,白日上课,晚上回来。
沈氏看燕明轩这样,也就放心了,他当初去游学,总是这儿待一阵那儿待一阵,写信都收不到。
如今终于见到了,人好好的,她心才踏实。现在就挺好的,不是每个人都是特别聪明,一考就中。
燕明荞对着兄长笑得极甜,“大哥可算回来了,我可想大哥了。”
燕明轩给明荞带了礼物,他这一路没赚多少钱,花花用用剩的并不多,用母亲妹妹给的银子买东西也不合适,给家人带的礼物都是用他自己做工赚的钱。
他买的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东西,有点担心妹妹不喜欢。
燕明轩把东西从袋子里掏出来,燕明荞眼睛却亮了起来,“小鸟!怎么翅膀还会动啊!”
燕明轩拿出来一只刷了颜色的小鸟,看着可机灵了,翅膀放下的时候颤了颤。
是会动的。
燕明荞的娃娃不少,什么小老虎然后小瓷人,还是头一回见会动的。
可真有意思。
翅膀能动很大的幅度。
燕明轩见妹妹喜欢,松了口气,“你看它尾巴下面有一个发条,拧一下就能翅膀动,嘴巴也跟着动,但是不会叫。”
不会叫也好啊,比什么都不会的鸭腿好多了。
燕明荞多了个宝贝,心里高兴得很,“谢谢大哥,这个我很喜欢。”
燕明轩道:“妹妹喜欢就好。”
燕明荞回屋玩小鸟去了,她知道大哥和母亲肯定还有话说。
燕明轩回来了,晚上去寿安堂陪两位老人吃了顿饭,宁氏还是很看重这个长孙的,见他瘦了不停地给他夹菜,“多吃些,看你在外面都瘦了。”
“祖母祖父也多吃些,”燕明轩明显感觉,祖父耳朵眼睛都不如从前了,有时候说话,要重复两三遍才能听清。
走路没之前稳当,白头发越来越多,两年前头发还是黑白各占一半,如今只能从白发中找黑发了。
在越朝,老国公这样的已经能算高寿了。
过两年就是六十大寿,燕明轩希望长辈们都长寿安康。
老国公说了他几句,“明烨这回也考上了,你出去一趟,回来收收心。”
燕明轩没解释他出门都做了什么,只点了点头,“我明白。”
燕明轩回来之后府上也没有多热闹,他要去书院,还要准备婚事,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燕明荞则是趁放假的时候去人牙子那儿看了看。
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已经不在了,不知被谁买走了,燕明荞没问,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她又买了四个婆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问过牙行的人,品性都不错。
多了四个人,作坊就能转得开了。
燕明荞记着大哥的婚事在下个月初九,是请人算的黄道吉日。
那天燕明荞也正好放假,母亲交给了她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活,就是穿得红红的,去新人床上滚一圈儿,然后会给她包一个大红包。
这是习俗,成婚的新人找一对小孩儿压床,最好找那种很聪明的,多是结亲两家一家出一个。
燕国公府就是燕明荞来了,安阳侯府的那个小孩儿燕明荞还没见过,母亲和她说,要坐在新娘的嫁妆被子上,得前一晚过去住。
这是越朝的习俗,如果这样能让以后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聪明,燕明荞当然乐意去住一晚了。
一点都不是为了红包。
婚姻嫁娶是很大的事,尽管燕明轩出门游学,但是逢年过节该走动的礼从没少过,而且沈氏把燕明轩住的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就是为了给嫂子住。
燕明玉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她们做生意还带着燕明轩,许静姝进门,对她们应该会很好吧。
如果是个聪明人,不冲情分,冲着银子也该把长嫂该做的做好。
安阳侯府家底多少她不知道,但每月光分给燕明轩的银子就有六七百两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燕明玉估计,这个银子等许静姝进门之后,沈氏肯定会给她。不然等以后翻出来,就是夫妻俩之间的隔阂。
六月初九成亲,燕明玉感觉自己也无师自通了宅斗法门,尽管不会算计,但很多关系能看明白了。
她的婚期订在了明年四月份,还有不到一年,她就要去镇北侯府住了。
她可不希望,在燕国公最后几个月,还有乱七八糟的事。
燕明玉还是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只要不愁吃不愁穿,每日有话本子看,她就知足了。
最好下面人省心一点,她不想操心。
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的确快。
六月初,天越来越热,每天太阳高高挂着,燕明荞穿上了最薄的夏装,可还是热。
六月初八,她被送去了安阳侯府,跟着两个丫鬟,带着明儿要穿的新衣裳,直接住到了嫂子屋里。
许静姝今晚睡不了几个时辰,她把床铺收拾好,一会儿燕明荞好睡。
“晚上想吃什么,嫂子这儿的厨娘有几道拿手好菜,做给你吃好不好?”
许静姝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明儿就成亲了,自然能改口了。
她很喜欢明荞,漂亮,而且没什么娇小姐的脾气,这么乖的姑娘,谁能不喜欢。
燕明荞在安阳侯府吃得中午饭,一桌人都给她夹菜,她都吃不过来了,现在和嫂子待着,她想等一会儿再吃,“晚点吃行吗,我肚子还不饿。”
许静姝笑着道:“当然行啦,你想做什么就和丫鬟说。”
看见燕明荞,许静姝心里没那么紧张了,第一回 嫁人,总归是不平静的,但国公府能养出明荞这样的孩子,就意味着不错。
因为燕明轩落榜,家里也不太满意,当初本来就说好了,也知道明轩功课如何,但总想着跟别人比,看谁未来的夫婿考中了,要做官了。
连着和燕国公府相处都远了几分。
当初沈氏请她去赏菊,就是因为这个没去。
后面燕明轩也不在家中,她母亲觉得燕国公府慢待了他们,就不让她出门,说是在家学规矩养性子,其实就是想给燕国公府脸色看,可是亲事都定了,许静姝还是担心燕明轩心情不好,担心他在外面出事。
这要是被她母亲知道了,定要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现在马上要成亲,前阵子燕明轩也来府上了一次,母亲那会儿是不敢给脸色瞧,所以这数月,就她自己跟自己生气了。
本来考科举就不是人人都能考上的,她的兄长都没考上,母亲为何不比这个。
亲事都定了,也没反悔的可能,许静姝就希望燕明轩人能好好的。
“明荞,你大哥出去,可带了什么人回来?”
燕明荞眼睛转了转,“嫂嫂没问大哥吗?”
许静姝今晚要沐浴,头发散着呢,“他回来就来过一次,虽然定了亲,也不能说太多啊,我哪儿记得问。”
会不会带个丫鬟回来,又或是出门遇见别的姑娘了,那……
燕明荞叹了口气,“嫂嫂你平日看得话本子多不多?”
许静姝心虚地移开目光,“怎么问这个?”
燕明荞道:“这些看看就行了,但上面的故事不能信的,这些是杜撰写出来的。大哥出门,连银子都没多带,就是为了游学,体会人生百态,每日光吃饭都成问题的。他的小厮都被赶了回来,怎么可能再带人回来。”
许静姝干笑两声,又有点高兴,“这样呀。”
燕明荞算是知道了,“大哥院子里的丫鬟不多,平日在书院不怎么回来,他也不怎么花钱。”
许静姝揉了揉脸,又揉了把燕明荞的小脸,“鬼机灵,我可没问这些。”
“我们府上每五日请一次安,祖母那边一个月一次,但平日里可以去看看,父亲的妾室不算多,平日都在自己院子。其他人,等嫂嫂进府就能看到了。”
许静姝也就见过明玉明荞,当初定亲,其他的弟弟妹妹没有认全,但看明荞话里的意思,在燕国公府,母亲最大。
她没别的想问的了,看了看妹妹的肚子,“饿不饿?”
燕明荞又摇了摇头,“若是下回再来,可不能这么给我夹菜了,我都吃不完。”
许静姝歉然道:“好好,是我没顾到你。”
燕明荞道:“也不是,因为就属嫂嫂你给我夹的最多。”
许静姝想笑,但忍住了,“下次不会了。”
燕明荞又道:“不过也很好吃就是啦。”
燕明荞又问:“嫂嫂,明儿和我一起压床的是谁呀?”

许静姝道:“是顾太傅家的公子, 跟你同岁。”
本来说好的是她长姐的孩子,也就是她外甥。但她母亲说最好选一个聪明些的,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聪明。燕国公府送来的人是明荞, 这边不好选个平平的,就接了顾太傅家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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