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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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这日天气很高,天朗气清,天高云淡。
燕明荞一早就换了新衣服,为了契合中秋这节日,特地穿了极其明亮的黄色。衣领绣了嫦娥奔月,衣袖是好几只小兔子,肩膀搭了一条橙黄色的披肩,连鞋子都是小兔子图样的,但不是普普通通的兔子,而是坠了珍珠,又用丝线绣了小耳朵。
这件衣服并非府里给做的秋衣,而是沈氏特地让人做的,明荞年纪小,穿这些衣裳最合适了,等长大了就不能再穿这些了,年纪小的时候多打扮打扮。
发髻不再是花苞头,而是梳了高髻,簪了两根彩贝钗子,磨成了兔子的样子,外加一根珍珠发钗,今日还特地在头上点了花钿,任谁看了都说一声好看。
沈氏还说了,若是晚上想出门看灯会,那也行。
中秋也是有灯会的,今日燕明玉就出门看灯会了,和楚堪疑。
楚堪疑半年回来一次,这次回来得晚了些,正好赶上中秋节。
沈氏点头首肯,今晚燕明玉可以出门,让燕明玉和楚堪疑一起,比让燕明玉自己出门还放心呢。至于楚铮,他父亲回来了,自然留在镇北侯府了。
吃过晚饭,燕明玉就出去了,她今日穿了素色,楚堪疑也是。
一个亭亭玉立,一个长身玉立,根本看不出楚堪疑大将军的身份。
楚堪疑先让燕明玉上马车,等人上去后自己才上去,马车慢慢悠悠地朝着闹市走。
到了街边,两人便下了车。
今日街上人也不少,多的是出来赏月赏菊的,月亮挂在天边,街边摆着金菊和兔子灯,茶馆里说书先生今日只讲嫦娥奔月的故事,但这个燕明玉小时便知道,看的话本子又多,便不觉得多稀奇了。
楚堪疑会时不时偏头看燕明玉一眼,他总觉得不好搭话,燕明玉也不看他。
刚在马车上,两人也没说什么。
燕明玉的样子倒不像生气,就是好几个月未曾见过,一下子回到了数月以前,不,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刚见面的时候。
连有点熟都算不上。
楚堪疑走在燕明玉旁边,长街上车水马龙,头顶明灯高悬。
燕明玉心里盘算着吃点什么,家宴上她吃的不多,街上各种小吃,板栗的香甜味儿都飘到她鼻尖了,这是吃还是不吃。
再不吃这个小摊就过去了,燕明玉记得这家是最好吃的,甜是栗子晒过的甜,剥也好剥,很干甜一整个光光滑滑,别的家的都是外壳甜,栗子没什么味道。
再不说就真的过去了,燕明玉赶紧道:“我想吃点栗子仁儿。”
楚堪疑停住脚步,“嗯?”
第一遍说,燕明玉是好意思的,再让她说一遍,就不好意思了,“我闻到了糖炒板栗的香味。”
楚堪疑刚只是诧异,燕明玉不说话,原来是在想这些,他还以为……
楚堪疑道:“你在我后面,我去买。”
让人在原地等着也不妥,这会儿人多,楚堪疑怕出事。
糖炒栗子还在锅里,乌黑的大铁锅,里面栗子拌着细沙,最外面的一层皮光亮亮的,有的栗子忍不住开了口,摊位旁边等着的人还挺多。
楚堪疑就排在后面等着。
轮到他的时候,楚堪疑买了五斤,又冲摊主多要了两个袋子,先递给燕明玉一包,这会儿栗子还烫手,燕明玉在府里什么都不做,手哪儿禁得住这个热劲儿。
但楚堪疑两手一捏,栗子仁进纸袋里,栗子壳儿掉进了另一个袋子。
燕明玉看了一眼,低下头道:“是给我剥的吗?”
楚堪疑道:“你说你想吃栗子仁儿。”
原来第一句话他听见了呀,那为何又嗯一声,燕明玉摸了摸手里的那包,还烫手呢,但很快,装栗子仁儿的袋子递了过来。
一小底的栗子仁,还冒着热气,燕明玉捏了一个,飞快地塞进嘴里。
很好吃,是甜的。
不过楚堪疑这人也神奇,是不是她说想吃栗子,楚堪疑就只给栗子。
得说栗子仁才管剥。
要什么给什么,把她纳入家人的范畴内。
燕明玉道:“很好吃,你别光顾着剥呀,你也吃,这么多呢。”
剩下的栗子后头小厮拿着呢,楚堪疑没想到这一层,他很少吃这些。
他尝了一个,是软糯的甜味,但感觉和红薯差不多,这话还是留着别说了,不然燕明玉听了肯定不高兴。
谁吃着栗子会想红薯。
两人在街上走走转转,楚堪疑遇见一个摊子就会问燕明玉一遍,在第一次燕明玉想矜持点说不吃楚堪疑立马就走之后,再遇见想吃的她会直说。
逛到最后,燕明玉还多了一支簪子,这个并非楚堪疑问她之后买的,而是直接选了一个掏了银子。
是支玉簪,明玉。
出来这一趟燕明玉挺欢喜的,临走的时候她送了楚堪疑二十匣月饼,月饼比别的点心禁放,可以回去吃,若是喜欢她再送就是了。
她虽然喜欢楚堪疑有钱有权,但是任何事都该有来有往。
燕明荞今儿也出来了,母亲就肯放她出来转转,但要带两个丫鬟两个护卫才行。
其实燕明荞比任何人还害怕被拐走丢了呢,若是被拐到山沟沟里去,没好吃的饭菜不说,还要洗衣干活给人当童养媳,还见不到母亲和姐姐们,多惨啊。
所以她很听话,带着李嬷嬷林香两个护卫,出门也不乱走,就去看灯会猜灯谜赢兔子灯。
这边猜灯谜的铺子有很多,中秋虽然是团聚的日子,但一家子出来吃饭的也不少,酒楼茶楼饭馆,门口都是猜灯谜的。
不过燕明荞不敢猜对太多,因为她也算生意人,知道做生意弄这些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若是猜灯谜太多会抢了别人的风头,那就和店家的本意相悖了。遇见心眼好的还好说,若是心眼小的,很可能事后算账,而且母亲也说过不能太出头,燕明荞就猜几个,拿个小小的兔子灯就走。
几个铺子下来,一共拿了三个兔子灯,一个给了林香,一个给了李嬷嬷。
其实看别人猜谜也很有意思,有的人
走着走着,面前又伸出来一个兔子灯,燕明荞抬头一看,青蓝色的锦缎,又对上一双眼睛,是上回一起压床的顾言。
顾言道:“没想到在这儿看见你了,灯笼要么,不是谢礼。”
燕明荞把手里的灯拿出来,对着顾言晃了晃,“我也有,你看,咱们的一样。”
还可能是在一家赢的。
顾言嗯了一声,指着旁边的铺子,铺子牌匾挂着一个荷花灯,样子美轮美奂,“答对最多的谜底能得一个大花灯,你想要吗?”
燕明荞摇了摇头,“我不要,那个可能是店家给自己准备的。”
要是燕明荞做生意,几十两一个的花灯,也舍不得送人的。
不过,也轮不到两个人了,一个十几岁的公子全答对了,把荷花灯赢走了。
顾言咳了一声,“那你和我走会儿吧,我让小厮回去拿谢礼。”
小厮眼疾手快,飞快地往回跑,燕明荞想拦都拦不住。
燕明荞认真道:“顾小公子,我上次已经说了,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你已经谢过了,不必准备谢礼了。”
顾言倒是不执拗,“你放心好了,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一会儿拿来了,你觉得不喜欢或是为难不收便是。”
还有,不是说好以兄妹相称吗,怎么就不了呢。
燕明荞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先去茶馆吧……顾小公子,若是我请你喝茶,你还会回请回来吗?”
顾言道:“我若回请,你就不请了?”
燕明荞点了下头,她和顾言只见过一次,他是太傅家的公子,她是燕国公府的姑娘,她未来姐夫是镇北侯,与人相交,要考虑的多一些。
顾言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请你,你不必回请了。”
燕明荞:“哎哎哎!”
顾言:“逗你的,一人一半好了。”
顾言问去哪个茶楼,燕明荞觉得,去哪个都没去自己的好,一来茶真的好喝,二来还能赚些银子。
正好离得也不算太远,过个胡同再走两条街就到了。
“去红泥小火炉吧,那边也有茶水。”
顾言从善如流,让另一个小厮在原地等着,一会儿直接过去。
那条街并非闹市,越往那边走人越少,进了那条胡同,燕明荞又听见了很热闹的说话声,顾言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同躲到了护卫身后。
顾言摸了摸鼻子,“我是不太好奇,可能是抢钱的,也可能是打架的,明荞妹妹,好奇心害死猫。”
燕明荞也不好奇,但若是女子被劫持,她有护卫,也能帮个忙。
燕明荞道:“远远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帮。”
顾言两个小厮都不在,燕明荞才多大,出了事谁也耽搁不起。
但那边吵闹声越来越大,出了事也会良心不安。
“看一眼。”
顾言人小,是男子,贴着墙看看倒也不会打草惊蛇。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立马转过头。
燕明荞:“嗯?”
顾言:“荷花灯。”
燕明荞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位公子赢了灯,但店家不放舍不得,所以追了过来,把人堵在了胡同里。
燕明荞:“报官吧,咱们人少,帮不上忙。”
顾言也是这么想的,他连小厮都没有,若是帮忙不成,自己还陷进去,那就不是帮忙,而是逞英雄了。
几人顺着原路回去,燕明荞让一护卫去报官,等这条路能走,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幸好今日人多,护城军一直在寻卫。
燕明荞幸好没说要荷花灯,不然……
顾言也松了口气,他猜谜就拿了小兔子灯,周围人还说神童不过尔尔,还好。
进茶馆喝了两杯茶压惊,燕明荞害怕地赚了半壶茶钱,顾言的小厮也到了。
顾太傅是清官,家底比不上燕国公府,他还的谢礼真的只是小东西,一小盒果干儿。
有金黄色,有黄色,有红色,也不多。
顾言道:“里面有菠萝蜜,芒果……你尝尝,不喜欢就不要,不必勉强。”
燕明荞尝了一小口,是甜的,并非糖腌得甜,而是那种清甜,好好吃。
盛京地处北方,而这些水果,都是很南边才种的。
盛产的时候是夏季,那会儿天最热,运过来要么坏了要么不新鲜了,所以燕明荞不常吃这些。
一骑红尘妃子笑,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银子和权势去让人送这些。
竟然能吃到果干,真好吃。
顾言:“只是一些果干儿,甜口的,感谢你那天的酸梅干。”
燕明荞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道:“真的是随手一帮,你就别记在心上了。东西我收下了,以后可别再拿这件事说事了。”
这在烤肉铺子的茶馆喝茶,赚了顾言茶钱,拿了顾言的东西,“我还挺喜欢的。”
顾言就是为了送这个,他没别的事了,留下茶钱就走了。
等人走后,燕明荞把果干往茶叶里放了一块,因为这些水果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所以她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放了这些果干儿后茶水变得好清甜,好好喝。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南边的水果不好带过来,但可以做成果干儿呀。
燕明荞把茶喝完,带着东西打道回府。
街上人还挺多的,回去之后她把果干儿给母亲她们分了分,因为并不多,所以只能尝尝鲜。
秋日不缺水果,燕国公府有不少的葡萄橙子,但吃这个还挺新奇的,燕明荞卖的茶包里也有果干,但都是比较普通的,比如葡萄干,橙子干,没有这个好吃,这个真的好甜呀。
燕明荞回来之后肚子饿了,啃着果干不觉得饱,又吃了半块蛋黄月饼半块五仁月饼。五仁月饼是五香居的,里面的花生瓜子仁儿特别香,做的一绝,一点都不油腻,燕明荞是觉得,点心只要不是特别甜,都很好吃,她打算明儿早上再吃枣泥的。
得益于玉芳斋,燕明荞就算平日里想吃月饼也是使得的。
中秋的利润得下个月月初再算,但她这阵子去五芳斋看了看,新掌柜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看样子卖得挺不错。
中秋就这样过去了,节后,燕明荞跟着许静姝一块儿参加了一场赏菊宴,吃了几块菊花做的点心。书中有言“夕餐秋菊之落英”,可能就是这个吃法。但她觉得没有蛋黄酥好吃。
许静姝嫁进来之后少说参加了有五场宴会了,入冬之后应该还会赏个雪,等明年开春,差不多就能把明月的婚事定下来了。
她也看了几个,到时候再看看婆婆和明月的意思。
沈氏问过燕明月,若是以前,她只会攀比婚事。
但燕明月现在明白了,就算看着再好的婚事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大姐姐的看着挺好,可夫妻俩要攒着钱过日子。
二姐姐的也不错,可有继子,日后不定如何。
她只需管好自己。
燕明月和沈氏说,要人品贵重,家世不是那么重要,相貌端正些,若是功课好,就更好了。
燕明月想当官夫人,她家世摆在这儿,总不能太低嫁,她是庶女,嫁给庶子是愿意的,母亲不会在婚事上为难她。
孟小娘也操心她的婚事,这阵子总和交好的出去。但孟小娘看中的都是府中得宠妾室生的孩子,一身狂妄自大的毛病,燕明月不愿意。
离及笄还有一年多,慢慢看,倒也不急。
燕明月婚事会定得早些,燕明烨和她同岁,比她还大些,但还是想着先立业后成家。
年前府上就没别的事了,今年收成不好,但也没影响到燕国公府。
几个铺子赚的不少,尤其等到下个月,会有好大一笔进帐。
加上两个烤鸭铺子,燕明荞能分不少钱。
还是见到银子让人高兴。
秋日雨多,但燕明荞还是一日不落地去上课。府上平静的很,倒是盛京城内出了件大事。
安王府的世子差点没了。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安王世子自幼体弱多病,这便染了风寒,身体每况愈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他快及冠了,安王妃几乎把盛京城的大夫都请过一遍,但娘胎里带的病,哪儿是那么容易就治好的。
若非安王府有太医常来诊脉,又有大笔银子能买贵重药材,安王世子可能活不过三岁。
这快二十岁了,全是靠真金白银续命。
都说安王世子性子温和,人也有礼
他已经成婚了,妻子柔善,可是因为他体弱,连个孩子都没有。
安王今年四十岁了,他只有这一个嫡子,若是嫡子没了,未来能不能有孩子还是两说,这下安王府,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安王妃想要保住嫡子的命,但盛京大夫们……连太医都无计可施。听人说,安王妃连道士都请过,开坛作法,但也没用。
月底的时候,燕明轩几人放假回来。
燕明泽回来以后先去了锦华苑,这是以前都没有过的事。
孟小娘很是高兴,一直问燕明泽在书院吃得如何,睡得如何。
燕明泽敷衍地应了几声,他问孟小娘燕明月的婚事,“三姐婚事定下了吗?”
孟小娘道:“我正愁着呢,夫人让大娘子带着明月参加宴会,可大娘子能多尽心……这都一个月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燕明泽道:“倒也不必太急……小娘可知安王世子病重的消息?”
孟小娘当然知道了,外面人都说是安王妃善妒,对妾室和别的孩子下手了,所以才报应到她儿子身上。
但老百姓也只敢私下说说,皇亲国戚,谁敢当着面说,命都不要了。
孟小娘有时候也庆幸,自己没遇见那样的主母,不然可有的罪受。
而且,她生了三个孩子,国公府孩子多多呀。
燕明泽道:“听说安王妃无计可施,去万象寺给世子祈福,竟然真寻到了一个法子。”
孟小娘不信,这阎王爷要的人,岂是说救下就救下的?
“啥法子?”
燕明泽道:“冲喜。”

第75章 冲喜(二)
孟小娘愣愣地看着燕明泽, 一时之间,她没有反应过来儿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为何突然说安王府的事,又为何扯给安王世子冲喜的事, 尤其,在问过明月婚事之后。
安王世子已经成婚了,只是世子妃并无所出,就算冲喜只不过做个妾室罢了。
孟小娘看了眼燕明泽,燕明泽嘴角带了点笑, 他给孟小娘递了杯茶, “小娘, 你看二姐姐的婚事, 镇北侯虽是个鳏夫, 但长年累月不在盛京, 嫁过去就是过好日子的。听闻安王世子温文尔雅, 才高八斗, 府里又没孩子, 若是姐姐能嫁过去生下一儿半女, 安王府定不会亏待于她。”
孟小娘抿着唇没有说话, 燕明泽又道:“不过这事儿我说也做不得数,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进安王府呢, 听说冲喜还要测算生辰八字,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孟小娘依旧没有说话, 她在后宅, 还害过苏巧慧,她哪儿能不知道安王妃的手段。二十年里一个妾生子都没有, 只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庶女, 不像燕国公府这般孩子多, 若不是手段,怎么可能只有她生了儿子。
茶水她没喝,看着里面飘荡的茶叶,突然想起一件事。
早些年的时有过一则流言,说是当初沈家女儿入王府做侧妃,沈家女长得极美,安王很喜欢她,入府不久她就有了身孕,但是沈侧妃不守妇道,和青梅竹马私通书信,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并不是安王的。
再后来就没这个侧妃了,其余的妾室为何没有孩子,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安王身体不行,毕竟世子就体弱。
去冲喜,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好出路。
孟小娘打心底里不愿意,尽管现在燕明月和她离了心,老往正院跑,但那也是她的女儿,自小养到大的情分。嫁过去只能是妾室,当真冲喜……生下了孩子,那世子妃能把她留下?
孟小娘捧着茶,脸色有些白。
燕明泽知道小娘不会立刻点头,“姐姐年纪尚小,不过也未见得能选上,这个要看生辰八字的。小娘,不如这样,先把三姐的生辰八字拿去,若是能行,安王府肯定会很看重三姐的,日后也不会亏待她。
你想想二姐,嫁过去不也是守活寡吗,但得到了银子和权势,听说世子妃出身于书香门第,性子柔雅,比起嫁给世家里的庶子,受那个窝囊气,我觉得,还不如进安王府呢。”
孟小娘把茶杯放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容我想想,这不是小事,夫人如今很喜欢明月,会好好斟酌明月的婚事的,没必要多此一举。”
屋里只有母子二人,外面静悄悄的,但孟小娘没深说,有傍上安王府的念头,儿子是为了自己。
母子俩心知肚明。
八月底,天气很不错,树叶也没全变黄,更没有落光,是早秋之景,但让孟小娘忍不住打冷颤。
想想没了孩子的苏小娘,如今竟然到了明月身上。
燕明泽微微低下头,神情薄凉,“小娘,夫人并非三姐生母,再喜欢能多为三姐考虑。镇北侯今年二十六岁,安王世子才二十岁。”
孟小娘还是那句话,“容我想想……那也是你姐姐!”
若是别人,孟小娘二话不说就点头了,那是她的女儿。
燕明泽当然知道了,“小娘以为我是为了自己?就算三姐嫁得好,那也是燕国公府和安王府的关系。我尚未中举,就算结亲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言尽于此,小娘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孟小娘并不傻,若真和燕明泽说的一样,那为何他不提取问明月的意思?
可她也没问。
孟小娘心里已经有了偏向,就像燕明泽说的,只是测测生辰八字而已,万一不行呢。
燕明月并不知道这些,月底放假的这天,她跟着妹妹去庄子的作坊帮忙了。
主要是为了试新茶包。
这批茶包里没有茶,而是一些药材果干儿,对照着医书搭配,不过也是泡着喝的,就一块儿叫茶包了。
顾言送的果干燕明荞很喜欢吃,借口家里有亲戚做生意,托顾言引荐,拿了不少单子,下个月应该就能送过来。
至于为何不说是自己的生意,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年纪小,做生意不好向外人说,被有心人知道容易挨算计。至于果干儿是不是太傅府的生意,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只要清清白白做生意,那就行。
燕明荞定了不少果干,用来做茶包,她其实也想过,让陈越州去南边跑一趟,自己做果干生意。
但这是顾言给的,她没有经验,等把生意摸熟,怎么也得大半年。
不如直接走顾言的路子方便,这样她就有时间专门试茶包了。精于一事,不能贪心,赚钱的生意有的是。
新的果干也是从顾言介绍的商人那儿买的,不过没有那么多的量,但很好吃。
燕明月是过来帮忙的,这是她第一次来妹妹的庄子,很大,还有好多鸭子,就……怪吓人的。
到如今,见妹妹有什么她依旧会羡慕,但想的是快些攒银子,明荞能带着她赚钱,她就好好珍惜这份情谊,从五月底到八月份,燕明月到手有七百两,和燕明玉借的三百两已经还回去了,但二姐姐并没有要她利息。
本来燕明月另包了五十两,但说什么燕明玉都不要。
这样算下来,燕明月已经开始回本了,以后每个月都能有分成,加上杂货铺的利润,哪怕花一些,赶在出嫁前,都能存下不少银子。
她还有两三年才出嫁呢,少说也得五六千两银子。
虽然和二姐姐五妹妹比不了,但比起燕明茹和别的府的庶女,还是多不少的。
忙活一日,定下了两个茶包,陈越州不在盛京,他得赶在入冬前多囤些茶叶,一直到来年开春,怎么也得几千斤。
这两个月分成并不多,大部分银子都去买茶叶了,六月份干旱 茶叶生意不太景气是真的,但七月下过雨之后,又恢复了过来,陈越州光南方就去了两次了。
怎么可能不赚钱。
如今,茶叶有陈越州,生意有林枣,还有许多逐渐上手能做事的人,燕明荞只要管茶包方子,当然,这也是最重要的。
两人离开庄子的时候带了不少茶包,毕竟是东家,拿些回去喝还是行的。
回到国公府后,燕明月回了自己的院子,燕明荞则是去寿安堂吃晚饭了,秋日不冷也不热,但宁氏这几日胃口不好,老国公也是。
盛京城都在传安王府的事,宁氏自然也能听到,尤其是老百姓又把当初沈明珠旧的事翻了出来。
有人说是安王妃自己的报应,也有人说世子可惜。
只是当初到底有没有往来的书信,沈明珠和顾宁臣究竟有没有私情,估计只有安王妃和沈明珠自己知道了,当然顾宁臣也知道,但顾宁臣的话能信吗。
燕珍一直相信沈明珠,但宁氏不敢保证。
宁氏这几日一直为这个事发愁,可要沈元景知道自己的身世,但若是安王妃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弄死,对沈元景更不好。
他从小孤苦伶仃,生下来就被燕珍送走了,后来养他的那家出了事,好不容易又找了回来,长这么大,难道还要再卷进后宅的争斗中。
但这是他自己的命,他今年十一岁了,该为自己做决定,若是他想回去呢。
做沈自谌的孙子,不能科举,不能去书院。
宁氏陷入了两难之地,愁得饭都吃不下去,燕国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若出了事,难免连累燕国公府。
宁氏不忍心,打算进宫一趟,问问燕珍的意思。
看两位老人胃口不好,燕明荞做孙女的,只能哄着,“祖母,你看你多瘦了,这么瘦还不好好吃饭是不行的,你看看到底哪道菜不好吃,咱们换好吃的还不行吗。”
宁氏被逗得一乐,燕国公也笑了,“多吃些,明荞都这么说了。”
燕明荞吃饭很香,每顿两碗饭打底,还能吃很多肉和菜。不过她平日动的多,所以吃得多也不怎么长肉。
看着燕明荞,宁氏多用了些,老国公纯粹是年纪大,每顿都要喝酒,就吃不下饭了。
燕明荞让祖父少喝些酒,“肚子就那么大,喝了酒占了地方,那给饭留的地方不就少了吗。”
细品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老国公今年五十八岁,前两年他还总是出门会友,跟着饮酒叙旧,但现在,他能感觉自己身体不如以前,没哪个人不怕死,所以老国公现在不怎么出门了,都在家中和几个孙子孙女们一块儿待着。
明荞的确讨喜,他道:“不喝了,不喝了,祖父吃菜。”
燕明荞放心地点了点头,“多吃饭才行,别的吃的像点心、水果……再好吃也没有饭菜好。”
这个道理她都明白。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得哄着来才行。
两人晚上吃得比平日多点,再多吃燕明荞又不让了,“你们吃完都不动,太多肚子会难受的,得等明儿早上再吃了。”
不仅怎么吃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停也规定了。
宁氏愿意听明荞的话,三人你哄哄我,我哄哄你,一顿饭也就吃完了。
吃完饭,宁氏给孙女拿了匣子珍珠,“回去数着玩儿去。”
燕明荞过来是为了陪老人,不是为了东西,“祖母您留着吧,我不要。”
老国公也让她拿着,“给你就拿着,明儿还过来,早点来,让祖父看看你写的字。”
燕明荞练字已有两年,小有所成,根本不怕拿给长辈看,
她已经安排好了,以后晚上和两个姐姐轮流来寿安堂,中午上课的话自己吃,这样省时间,不上课正院、姐姐那儿、致远堂都能去,哪个院子都有好吃的。
等燕明荞回了正院,宁氏和老国公商量了一番,打算后日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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