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衿肤白貌美,浑身上下哪哪都漂亮。还是第一次被江明带出来就这么惹眼,难以想象成年之后完全长开了有多么漂亮。
季宴礼被几个随侍在身边的男仆带了下去。
楼望拿了一杯果酒给江梓衿,指腹在杯口上抹了一圈。
“尝尝这个。”
江梓衿低头一看。
楼望五指修长骨感,指尖都修剪的很干净讲究,手里拿着一杯湛蓝色的果酒。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因为江梓衿要买一个男人而表现出不满。
说是保镖,但听着的人都知道,这哪是什么保镖啊。
不过是大小姐新鲜感上来了,想包养几个男人罢了,在家大业大的江家也不算个新鲜事。
但劳动江明帮女儿要人,这等纵容实属罕见,足以见得江梓衿在江家到底有多受宠。
江梓衿接了过来,蓝色的酒液在杯子里如同梦幻的海底,里面还贴心的放上了几个冰块。
“对你的病有一点好处。”楼望说,“还不知道药效到底怎么样,就算没效果也对身体无害,加在果酒里面你更容易喝下去。”
江梓衿一怔。
系统在传送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告诉过她原身得了一场怪病,但具体是什么,由什么原因导致的,都一概不知。
“谢谢。”江梓衿冲着他浅浅笑了一下,脸颊旁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不客气。”
楼望扬起唇角,那双狭长的凤眸含着笑意,很俊朗的少年感。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江梓衿,朱唇皓齿,皮肤细白,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感觉时刻含着水光的杏眸,看人时显得尤为多情。
江梓衿端着杯子喝了一小口,入口清凉有一点酒味,因为加了冰块的缘故,很清凉。
还挺好喝的,像普通的饮料。
“先生。”
陆今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冒了出来,他还穿着那一身笔挺的西装,宽肩窄腰,只是神色冷了点,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感。
“什么事?”
拍卖会已经开始,江明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台上。
前几个拍卖的东西都没能入他的眼。就连压轴的‘商品’都是他匿名提供的,所以看的有些兴致缺缺。
陆今安说:“实验室。”
江明脸色一变,让他上前来。
陆今安走到江明耳边低语了几句,江明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轻松散漫转变的越来越凝重。
“行,我知道了。”
楼望将酒杯放下,手指拂过玻璃时,更衬得骨节颀长,能看见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
“江先生有事?”
江明对着楼望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说:“抱歉,确实有点急事要赶去处理,接下来的拍卖会就不参加了。”
楼望似是早就预料到,轻点了下头。
“小楼啊。”江明继续说,“你帮我看着点梓衿吧,她第一次跟我出来,有个伴也不孤单。”
楼望没有拒绝。
“我知道的,您去吧。”
江明的实验室并不是个秘密。
当初建立的缘由就是为了研发新药,将大小姐的病完全根治。
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多了还毫无起色,谁也不清楚具体情况。里面管控非常严格,研究员几乎极少出实验室,外人更是很难进入。
可以说是十分神秘了。
“父亲,出了什么事?”
江梓衿面上露出些担忧,看着江明。
江明却语焉不详,摆摆手道:“没什么事,你先在这玩会吧。”
江梓衿对这个拍卖会一点都不感兴趣,本来还想着找机会从拍卖场上溜出去。
这样一来,她就不好再找借口离开了。
江明明显不愿意多说,他拿起身边的龙头木拐杖,站了起来,拐杖通体漆黑,似是有黑气盘旋,龙头之上镶嵌了两颗血红的宝石,很奇特。
“我先走了。”
他仿佛真的很着急,没说几句就拄着拐杖,往门口而去,速度很快。
【叮咚——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神秘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里充斥着阴暗、血腥。也许,一切的源头都出在那里呢?(待探索)】
【请注意,主线任务的探索是必须完成的。】
“现在上的拍品是最特殊,也是最珍贵的!”
拍卖师语气神秘,话筒的声音大到整个拍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几个男人推着一个长三米宽两米的‘长方体’走了进来,拍卖师举着话筒,“大家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拍卖师说:“传说中,世界分为三界,神界、人界与鬼界。神创造万物,享无尽法力,亦有通天之能,他庇佑人界,受万人追捧,无人得见。”
“而这次的拍品名为——拟神!”
他一把掀开盖在‘长方体’上的布——
江梓衿瞳孔一缩。
那里面......
竟然是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昏暗的单人病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里面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张床。
无尽的黑暗仿佛是要把人整个吞噬,季宴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五官深邃俊美。
他胸膛上的伤已经被人仔细包扎好了,绷带包了一层又一层。凑近了去看,季宴礼的胸膛居然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就像是.....
死了一样。
病房里的气氛却比平日更加阴冷。
浓重的黑气逐渐蔓延到整个病房,墙面都扭曲起来,诡谲怪诞。
无数小鬼从地底冒了出来。
【鬼主大人。】
【鬼主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声音阴森渗人,无数个‘怪异’的畸形人从角落里化出了形,那双眼睛大的离奇,是纯黑的,没有眼白,嘴角被割到耳根,形成‘微笑’的模样。
【鬼主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
【杀了她。】
【杀了江梓衿......】
【好疼,好痛苦啊。】
病床上苍白着脸的男人眉头一皱,眼睛倏然睁开,他不耐烦的从病床上扔下一块枕头,砸在那几个絮絮叨叨的小鬼身上。
“吵死了。”
小鬼被枕头砸到,嗓音尖锐喊叫,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撕裂,惊恐的化为灰烬,消失在病房内。
黑色的浓雾翻涌不停,又渐渐偃旗息鼓,和纯白的墙面融为一体。
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第6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6)
那是一个被改造完全的畸形‘婴孩’,皮肤是深褐色的,嘴角两边被人用刀割开了,划到了耳根处,又被人细细缝合,留下一长道红痕。
它身后还插着一对洁白的翅膀,半笼着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双眼紧闭,陷入了昏睡,看起来十分虚弱。
拍卖师说:“拟神的能力非常强大,这只是初代样品。它能实现人的愿望,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实现愿望的能力也就越来越大。”
众人一片哗然。
“实现愿望?!”
“这怎么可能?”
“长得好恶心啊......”
贵族小姐羽扇遮脸,不敢多看一眼。
拍卖师话音一转,“拟神的生命不稳定,能存活多久都是未知数,而这只样品是所有样品中最健康,也最强大的一只。”
即使存活时间受到限制,但能实现愿望这一能力就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真的吗,居然能实现愿望?”
“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拍卖场,不可能贩售骗人的东西。”
凡事都有万一性,要是拟神存活时间长,能力增大到不容小觑,获利的不就是当年买下它的人么?
到时候想要什么东西,向它许个愿望就能拿到。
这是多么让人眼热的能力啊。
拍卖师神秘一笑,“我知道实现愿望这一能力有些荒诞,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不过我可以试验一番给大家看。”
他拿了一张纸,对着‘拟神’轻声说道:“I want the paper in my hand to burn.”
【我希望手中的纸自燃。】
突然间,手里的纸就像是被无形的火苗点燃,猛烈燃烧起来。
‘拟神’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黑的犹如深不见底的井,能将人拉入深沉漩涡,没有一丝眼白,十分诡异。
洁白的双翅自身后展开,圣洁美丽。
拍卖师很快就松了手,灰烬随着风消散在空气中。
他拍了拍手上残渣,沉着声,拿起放在一边的话筒。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我们正式开始竞拍。”
“起拍价——一千万!”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稀罕物,此起彼伏的竞价声不绝于耳。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三百万!”
......
江梓衿愣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
楼望手撑着下巴,锐利的黑眸沉下,“是试验品。”
江梓衿说:“那是什么?”
“去年我在江南看到有类似的试验品,也能辅助实现愿望,但能力有一定的限制,只能实现一些很微不足道的东西。”
江梓衿听得很认真,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
楼望看着她乖软的模样,那双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跟上课时认真听讲的学生一样,乖得可爱。
“比如渴了,许愿从另一个房间拿水杯过来,这种不超脱空间原本存在的愿望。”
江梓衿点了点头,“拍卖会上的‘拟神’和你在江南见到的一样吗?”
楼望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不一样,仔细对比的话,拍卖场上的这只能力比我见到的要更强,许愿的能力应该也更高。”
“这种试验品的生命极其短暂,并且每许下一个愿望之后对身体的损耗巨大,无一例外。”
“这一只,大概也就是许愿损耗稍弱些,早晚都会死。”
江梓衿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拟神’的外表很像人类的婴孩,被缝合填补了许多不属于它的东西,怪异又诡诞。
到底是什么人把它创造出来的?
最后的商品以三千五百万的高价被拍下。
这场拍卖会也正式结束。
工作人员陆续引导着人离场。
江梓衿站起了身,楼望说:“要走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一身红裙子格外艳丽精致。
楼望撩下眉峰,“我送送你?”
江梓衿笑着婉拒,“不用了,我想先上楼看看。”
拍卖场楼上,江明给她准备了房间,季宴礼也被临时安置在楼上休养,她想上去看看季宴礼的伤势怎么样了。
楼望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勉强了,说:“这药你要是吃着有效果就再联系我。”
江梓衿应了声‘好’,脸颊旁的酒窝若隐若现,甜腻漂亮。
她有些心不在焉,草草打完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楼少,您对她那么好干嘛?她都当着您的面拍下一个男人......”
助理有些愤懑,他家少爷那么优秀,而江梓衿除了一张脸蛋之外,哪一点配得上楼望的青睐。
“她挺有意思的。”
楼望端着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狭长的凤眸中满是笑意。
“能招来.…..”
助理一愣,没听清楼望的后半句话,问道:“什么东西啊?”
楼望没回答,他看着江梓衿的背影,轻声道:
“很期待下次见面。”
江梓衿上楼之后,走廊上居然空无一人。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不停的回荡。
墙壁上挂着一副副油画,色彩艳丽,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宛若一只只扭曲畸形的鬼影。
越往前面走,温度好像逐渐开始下降,身后有一股凉风吹在她身后,阴冷潮湿。
“太奇怪了......”
江梓衿放慢了脚步,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害怕。
虽然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但楼上不可能安静成这样,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走廊长得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江梓衿心头一跳,转过身想往回走,身后却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一道漆黑的铁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啊!”
江梓衿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走廊上怎么可能会有一道门?!
她怕死了灵异世界,动也不敢动了,身体僵硬的靠着墙,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笑。
尖锐,刺耳。
“什、什么东西…...”
令人窒息的阴冷挟裹住了她,恐惧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梓衿,兑换清醒茶!】
系统的提示音在江梓衿脑海中响起,可她恍若未闻。
江梓衿已经被吓坏了,靠着墙慢慢滑倒在地上,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小团,犹如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白嫩的手陷进裙摆里,小腿露出来了一大半,灯火憧憧,细看之下还能看到江梓衿泛红的眼尾,双眸湿润。
一只手,握住了她纤细精致的踝骨。
冰冷又刺骨!
“不、不要过来......”
江梓衿杏眼里满是恐惧,眼前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脚踝上却有被人紧紧抓住的触感。
【抓到你了。】
黑暗中,粗砺难听的声音仿佛自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犹如黏腻的冷血动物,一寸寸舔舐她耳后敏感的肌肤。
第7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7)
灯光倏地熄灭,江梓衿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墙壁开始扭曲折叠。
她挣脱不掉脚踝上那只冰冷刺骨的鬼手,鬓角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尾拢着细细密密的绯红,犹如精致易碎的瓷器。
“唔......”
奋力挣扎带来的疼痛让她眼眶红透了,她怕疼又怕鬼,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苍白中透出昳丽的美貌。
“放开、放开......”
‘鬼’本来不应该有呼吸,耳后的碎发却被吹得浮起来。
恶意如潺潺流水,一点一滴淌进心间。
江梓衿觉得身上越来越凉,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在她身后,将她抱紧在怀里。
挣扎不得、反抗无用。
身后的黑影得寸进尺,冰冷的气息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浸透。
沾染上它的气味。
【好香。】
就在江梓衿恐惧的快要晕眩之际,灯光‘啪’地一下大亮。
“大小姐。”
一只强壮滚烫的手揽上江梓衿细瘦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红裙下落,露出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
季宴礼喘.着粗气,眸色渐深,手下的触感极其柔软滑腻。
“呜......”
江梓衿很轻,躺在他怀里跟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哭泣时的呜咽声又细又小,跟被人丢弃的猫崽子一样。
“鬼......”
她还兀自沉浸在恐惧里,紧紧在抓着季宴礼宽阔的脊背,如同抓着自已唯一的救命稻草。小脸埋在他胸膛上,被吓哭了,纤长卷翘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
季宴礼将她抱到自己的房门外,抬脚踹开门,又将人放在床上。
岂料江梓衿抓着他死活不松手,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杏眼艳色潋滟。
“鬼......有鬼.....”
季宴礼沉默了半晌,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让人能有个更舒服的坐姿。
“哪里有鬼,”季宴礼黑眸翻涌如澎湃海浪,他低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有的。”
江梓衿哭得止都止不住,哪还有什么大小姐娇矜的样子,她也不管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只要是个有温度、有呼吸的人类都行。
“走廊上....真、真的有,它抓着我的脚.....”
季宴礼掀开她的裙子,双腿纤长白皙,脚踝精致漂亮,没有一点痕迹。
“没有。”
他抬起手,缓慢的拭去江梓衿眼睫上的泪珠。
季宴礼的手很大,衬得江梓衿的脸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
小巧精致。
胸前,被医生用绷带包扎好的伤口,因为他之前抱江梓衿的动作而微微撕裂开,江梓衿还埋头在他怀里,把那一小片绷带都哭湿了,泛起一点点的刺痛。
鬼......?
季宴礼若有所思,他抬眼看着一边洁白无瑕的墙面,墙面下有一个微乎其微的黑影,注意到了男人的视线,周身颤抖如筛糠。
它恐惧极了,尽力把自己缩到最小,不让季宴礼注意到。
“真的有......”
季宴礼食指和拇指勾住她的下巴,“大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冷静下来的安全感。
“那是你的错觉。”
他的视线和江梓衿湿漉漉的杏眼对上,眼尾那一抹艳色就像雪日的寒梅,下巴上的软肉嫩滑,被季宴礼按压的微微陷进去,透着一层绯粉。
江梓衿在他的注视下,涣散的视线逐渐开始聚焦,睫毛湿哒哒的,眼尾下耷,有些可怜的意味。
“是吗?”
她低声喃喃,握住下巴的那只手很粗糙,指腹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在她脸上若有似无摩擦的时候,激起浅浅淡淡的酥麻。
“嗯。”
季宴礼那双漆黑的眸子宛如无边无垠的深海,他低声说:“你太累,出现幻觉了。”
他的嗓音淡淡的,尾音略微低沉,落在江梓衿心底,比鼓声还要令人心悸。
“假的...?”
江梓衿泪痕未干,视线一转,入目是季宴礼深刻俊朗如刀削一般的下颚线。
男人正抱着她,古铜色的肌肉饱满坚实。
季宴礼的胳膊简直有她两个胳膊那么粗壮,单臂搂住她的时候,怀抱滚烫冒着热气。
而江梓衿,正紧紧揪着季宴礼的‘衣服’不松手,整个人完全的陷进他的怀里。
这哪是什么衣服。
是医生给季宴礼包扎的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被她扯弄的伤口都崩裂了。
“季宴礼......”
江梓衿慌乱地羽睫乱颤,贝齿咬着红润的下唇,连忙想从他怀里坐起来。
“啊!”
因为动作太急,腿又被吓得虚软无力,刚接触到地面时就被高跟鞋崴了一下,疼得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疼......”
她身体敏感度高,对疼痛的感知能力强,眼泪难以抑制的夺眶而出。
“没事吧?”
看到她哭,季宴礼也是愣了一瞬。
手比脑子反应的更快,在她即将摔在地上的下一秒就将人拉回了床上。
“我的腿......”
江梓衿浑身都娇,凑近了还能嗅到她身上甜腻的香味,像捣烂的甜腻樱桃,糜艳香软。
这么能哭。
季宴礼看着她的泪水,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江梓衿太能哭了。
吓到了就哭,疼了也哭,娇气的跟个易碎的瓷器一样。
“我看看。”
江梓衿脚扭伤了,杏眼水盈盈的。
季宴礼叹了口气,手往下伸,握住了她的小脚,踝骨又红又肿。
他帮江梓衿脱下了高跟鞋,脚趾尖修剪的圆润精致,很白,漂亮又诱人。
季宴礼的手附在她扭伤的部位,手心隐隐黑雾聚拢。
他低声说:
“娇气。”
第8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8)
江梓衿的手揪在床单上,指尖粉白,脚踝上的扭伤在季宴礼的按摩下舒服了很多,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
“谢谢你.....”
病房的白炽灯映照在江梓衿身上,勾勒出她昳丽美艳的样貌,长而顺滑的乌发散落在肩头。
再向下,就是她红裙之下的一双纤细漂亮的足腕。被季宴礼一只手就掌握了完全,踝骨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扭断。
“大小姐。”
季宴礼凝视着她的侧颜。
“嗯?”江梓衿浓密的睫毛颤动。
“您不用对我道谢。”
男人拿起床头柜上的手帕,他给江梓衿擦了眼睫上晶莹的水珠。
“是您救了我。”
抚摸在踝骨上的手掌炙热,江梓衿觉得又痒又疼,强忍着没缩回去。
季宴礼的样貌不是清瘦的那一挂,粗犷又很有男人味,低声说话的时候眉眼的冷冽化开,弧度都柔软了些。
“你的伤好些了吗?”
江梓衿咬着下唇,唇畔是玫红色的,唇珠挺翘,非常好看。
季宴礼动作顿了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再修养两天就没有大碍了。”
季宴礼看了眼身上的伤,他自愈能力很好,再加上调养得当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八成。
江梓衿抿了抿唇,说:“那就好。”
季宴礼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阳虚阴盛,再加上身体羸弱,极易遭受小鬼侵袭。
也难怪会在走廊上撞见那个东西......
“到了晚上,小姐可以尽量少出门。”
江梓衿一愣,就听他说。
“这个拍卖场以前死过人。”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
季宴礼说:“地下有一个大型赌场,有些人赌输了不肯给钱就被抓走强行贩.卖.器官,用来抵债。而晚上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小姐还要在这里住两天的话,要小心那些精神不稳定的赌徒,可能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
江梓衿紧绷的神经放缓了些许。
刚刚她还以为是鬼。
鬼魂摸不见看不着,在她心里比人类可怕了数倍。
【他们都想独占你。】
这是传进这个世界之前,系统给她的警示语。
这个‘他们’指的又是谁?
江梓衿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咬紧下唇,唇肉被她蹂躏得殷红饱满,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季宴礼垂在身下的手微动,又很快停住。
江梓衿将脚从他腿上挪开,虚虚的踩在地面上。
在这个世界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还有刚刚在走廊上撞上的‘东西’,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
“我送您回去。”
季宴礼站起身,他只穿了一件长裤,宽肩窄腰,古铜色的健壮身躯上缠满了绷带,肌肉虬结,充满了力量感。
江梓衿的恐惧因为这句话又上升了些,“要出、出去?”
季宴礼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别怕。”
他走在前面,另一只手半抱住江梓衿的腰。
手下的触感极软,腰上的软肉微微下陷。
季宴礼一个胳膊就能把她轻松举起来。
幸好江梓衿的脚只是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及骨头,不然没个两三月都好不了。
“我...我可以自己走。”
箍住腰肢的铁臂十分有力,江梓衿有了点安全感,又觉得这个姿势太过于羞耻,一下子红了脸,眼前水蒙蒙的。
“脚还没好全,等下更严重了。”
季宴礼打开门,门外零星走动着几个安保人员和服务生,灯光很亮,脚步声和说话声驱散了江梓衿的害怕。
她扭头往两边看,哪有什么漆黑的铁门,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江梓衿有些怀疑,但之前在走廊上听到的声音,和在背后紧抱住她的冰冷怀抱实在是太真实了。
“大小姐?”
门外的安保都是认识江梓衿的,瞧见大小姐被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搂抱着,都愣住了。
“您......”
他们见惯了小姐领回来的各种男人,但没有哪个人能像他这样,随意又放肆的环住江梓衿的腰。
大小姐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交往的男人就没有超过一个礼拜。
“大小姐的房间在哪里?”
季宴礼没有理会他们惊讶的神色,低垂着眼,声音很淡。
“哦、在....在那边.....”安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走到尽头,然后右拐就到了......”
季宴礼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走得远了,身后的人才侧头低语。
“那男人是谁?小姐怎么会和他这么亲密。”
“我知道,”一个男人神秘兮兮的小声道,“就是今天小姐在拍卖会上买的一个男人。”
“是他?!”
“他不是还捅伤了聂家那个小少爷吗,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另外一个人摇了摇头,“大鱼大肉吃腻了想换个口味呗,我估计啊,这个新鲜不了三天。”
“也是.....”
......
季宴礼将她送到了房间,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
“如果还不舒服就喊医生来看看。”
江梓衿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小脸很白。
“好。”
季宴礼没想多待,脚步一转就准备出去。
“等一下。”
江梓衿把人喊住,耳尖却逐渐蔓延着珊瑚红的潋滟,她看了一下季宴礼垂在身下的手,犹如被火烫到,很难以启齿的开口:
“刚刚碰到脚了....”她彻底红透了,“很脏。”
“你洗一下手。”
季宴礼握着门把手,没有转过头,眉梢却向上扬起,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
“嗯。”
“知道了。”
季宴礼走到一处空旷无人的拐角处,眉眼冷峻,声音很沉。
“滚出来。”
走廊墙上挂着的油画微微颤动,温度骤然下降,阴冷的风吹在脸上跟刀片一样刺疼。
那副画像上是一个端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冰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漂亮,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点痣,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很俊美的样貌。
此时,他嘴角向下耷拉,眼中居然冒出了两行血泪,又悲又怨。
黑雾从画像上溢了出来,仿佛要将一切光亮都吞噬殆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味。
【好痛啊。】
【鬼主大人......】
季宴礼手向前伸,一个虚无的影子被他捏在手心里,手背上青筋暴起,稍一用力,黑影被他掐得痛苦哀嚎。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