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淑柔:……
在她刚生产时说这个好吗?
是她表现得太精神了?
她真想给四爷表演她很虚弱,现在听不得这些。
可她知,古代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决定了的事也不会因为她表现虚弱而改变。
尤其是这些发惯命令的皇家阿哥。
除非她温柔软语一番,或许还能改变,可现在也不行啊,她总不能刚生产完就这样吧。
胤禛见她不说话,也跟着沉默了一会,之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改口道:“你若实在不舍,就留他到七岁罢,到时候必须搬出前院了。”
宋淑柔这下是真的震惊了,惊得下意识想确定问:“爷说的可是真的?”
他如何又改变注意了?
古人男女七岁不同席,寻常人家男孩子七岁前就要搬出内院,皇阿哥们也几乎都是六岁搬出。
若那个阿哥肯为他的妻妾延迟一点,那对方必定是阿哥比较宠爱的人。
她正想着,胤禛就说:“爷说的话还能有假?不过也只弘显,弘槿六岁时也得搬出内院。”
这时正在偷听的弘显连忙跨了进来,大声喊:“阿玛,儿子听到了。”他一面喊,一面跑进去抱着自家阿玛大腿。
胤禛没好气的低头瞧着这臭小子,然后又抬头看向有些慌张的大女儿,和有些不高兴的弘槿。
他睫毛动了动,嘴角露出了点笑意,道:“进来吧,在那站着干什么?”
弘槿扒着门,并未动,而是眼睛看向里间,可惜屏风挡着,他看不见。
而额林珠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没像弘显那么腻歪,而是稳稳地走到自家阿玛前,问:“阿玛,女儿可以进去看额娘吗?”
胤禛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弘槿,无奈道:“你们进去吧,别闹你们额娘,也别压着她。”
宋淑柔躺在床上听着,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其实四爷这个人是挺好的,是个不错的父亲,只可惜他们身份问题。
她想着他未来身份,还有如今府邸的女人,她是注定不能爱他,不过没有爱,也有亲情吧。
几个小孩得了令,欢天喜地的绕开屏风进了里屋,三人扒着床沿,也碰自家额娘。
他们看着额娘两边的弟弟,然后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额娘,弟弟好丑……”弘显嫌弃的语气。
宋淑柔眼珠一转,玩笑道:“你小时候也这么丑。”
弘显大惊:“怎么可能,儿子长得这么好看!”
屋里的人听见,纷纷憋笑。
而弘槿和额林珠忍不住翻白眼。
真是又臭美又坐不动。
坐月子的时间是漫长的,好在每日有几个孩子陪着她解闷。
转眼她已经出了月子,洗三满月也办了,而两个双胞胎的名字也出来了。
因弘昐夭折,所以不算在序齿里。
故而两个双胞胎排序为老四老五。
老四叫弘哲,老五弘鹤。
这日,宋淑柔和五个孩子都在暖阁,她竖着耳朵,时不时朝外间望去。
翡翠笑道:“主子别急,夫人们这会在路上了。”
宋淑柔:……
她哪里是急着见原身娘啊,她是有些紧张好吧,等会该怎么相处呢?
对了,给她看双胞胎,应该就有话讲了。
第65章 转瞬
这时翠莺进来报:“主子,夫人到了,这会白芷姐姐领着夫人去和福晋请安呢,估计等会就来了。”
宋淑柔闻言忙吩咐道:“翡翠,快去把前些日子爷赐的碧螺春沏一壶来。”
翡翠欠身笑着“嗳”一声,转身去沏茶去了,宋淑柔又连忙低头看了看自身,又理了理衣袖。
一刻钟后。
翠莺兴冲冲地又来报:“主子,夫人来了。”
宋淑柔忙起身,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白芷扶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岁的妇人跨进屋,妇人穿了一身深紫色衣裳。
赫尔济氏自进贝勒府她既紧张又忐忑,生怕哪里错了规矩,心中又思念着近十年未见的女儿。
此刻她终于见到,她只觉得高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细细打量着女儿,一时也不敢认,女儿出落的越发出色了。
看着看着赫尔济氏眼泪不知怎么地就落下来,她缓缓下跪,“妾身赫尔济氏参见侧福晋,侧福晋万安。”
她这一跪一说话,彻底惊醒了发怔的宋淑柔,宋淑柔只觉得脸颊已经湿透了,她忙上去将额娘拉起来。
“额娘……”
拉起来后,宋淑柔两眼发红地扑进赫尔济氏怀里双手紧紧抱住,眼泪珠子不断流落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还能在清朝见到她妈妈,不对,她们不是一个人。
只是长得过于像罢了,但是这就够了。
她太想妈妈了。
自她高中后,妈妈得癌症后,她就再也没有妈妈了,也见不到妈妈了,没想到会在异世见到。
两人抱着一通而哭,翡翠无声地将不相干人等领了出去。
此时屋里就只剩宋淑柔、赫尔济氏,还有抱着双胞胎的白芷和白茵并三个大的。
额林珠和弘显见额娘哭,眼睛也跟着红了,泪水聚在眼眶,两双泪汪汪的眼睛望着她们的额娘。
弘槿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暗自抹了抹眼角。
哭了一会,宋淑柔忙松开赫尔济氏,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和赫尔济氏一一介绍自己的儿女。
赫尔济氏又要跪下,宋淑柔想把她拉起来,赫尔济氏瑶瑶头:“礼不可废。”
宋淑柔见她态度坚决,只能压着心酸看着她再次跪下。
三个孩子忙上前拉赫尔济氏起来,然后宋淑柔又是一番介绍,宋淑柔见弘显坐不住,让他们三个出去玩。
刚好她有事想问问额娘,弘槿已经看出额娘的意图,故而虽不想走,但是依然和姐姐哥哥出了屋。
赫尔济氏细细地看着自家女儿,拭了拭眼角的泪,“瘦了,也好看了。”
宋淑柔笑了笑,将已经沏好茶亲自倒一杯放在赫尔济氏面前,此时她也不哭了,看着这个跟妈妈极为相像的额娘,仿佛回到前世妈妈还在的时候,心中倍感亲切。.
她笑道:“额娘快尝尝这茶怎么样,额娘方才进院时可有瞧见入门两边那两棵红梅树?”
“这茶水是额林珠去年冬日在红梅上收集的雪水,她原是收集玩的,后来听伺候她的人说可以入茶便都存起来了。”
赫尔济氏闻言,先将因久别重逢而激动的情绪抛开,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一股清香散在口中。
宋淑柔眼巴巴地望着,见额娘喝了忙问:“额娘,怎么样?”
赫尔济氏柔和的眉眼绽放开,夸赞道:“很是不错。”
说着,她又端详着宋淑柔柔声说:“见到你好,妾身也就放心。”
宋淑柔迟疑了一下问:“家中怎么样?”
赫尔济氏笑了笑说:“家中一切都好,你阿玛虽升不上去,但胜在稳妥,你大哥现在升了副千护,虽是个从五品官,但你大哥也才二十五,还有努力的机会。”
“你也不用担心家里,好好照顾好自己就是让额娘和你阿玛安心了。”
宋淑柔听得这一席话,对家里的情况也大概了解了,同时她的眼眶禁不住有些湿润,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赫尔济氏看了一会双胞胎,没一会双胞胎就哭了起来,宋淑柔估摸着是饿了,让抱下去吃奶。
然后让翡翠吩咐小厨房多做几道菜一起吃了。
赫尔济氏一直待到下午太阳西下时才坐着马车回去。
再次见到和妈妈相似的人,而对方今世又是她妈,宋淑柔表示她再高兴不过了。
而且又知道家中情况在缓缓上升,她也放下了心,开始安心养孩子。
春去秋来。
转眼五年过去。
这五年期间弘显和弘槿都搬出了内院,也都进了学,李氏也在康熙三十九年八月生下弘昀。
而传说中渣渣龙他娘和弘昼额娘也在康熙四十二年入了府邸。
如今刚入五月,弘显和弘槿下了学先去给嫡福晋请了安,便匆匆忙忙地赶来茗湘院了。
此时宋淑柔早已做好他们各自喜欢的菜,等着他们。
弘哲桌上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桌上的菜,他咽了咽口水,这讨好地望向自家额娘,讨好笑道:“额娘,儿子可不可以先吃一点呀?”
宋淑柔瞅了他眼,道:“也不知你是像了谁,我和你阿玛都不好吃。”
话音刚落,弘哲小声反驳:“额娘还不好吃,明明每次吃的都讲究,不辣不吃。”
宋淑柔:……
她没好气的瞪了臭小子一眼,“那和你一样吗?你瞧瞧你,知道的没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没吃过好吃的似的,你仔细想想,每次你吃饭你都要吃三碗,那不是小碗。”
弘哲道:“儿子那是节约,每次小厨房做多了菜,哪次不是儿子解决的。”
说毕,他眼珠一转,看向弘鹤道:“额娘,儿子这个算什么,你怎么不说说老五,他吃东西挑的很,这不吃那不吃,还不准儿子碰他的东西和床!”
说到后面,弘哲就有些气和憋屈,可他又打不过弘鹤。
宋淑柔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的弘鹤,说来也奇怪,他们兄弟两个,虽是双胞胎,但性格爱好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弘哲不拘小节,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因此五岁的他长得圆圆的。
而弘鹤不仅吃东西挑剔,似乎还遗传到了四爷的洁癖,不,好像更严重些,故而两人逐渐长大,原本有七分相似的容貌彻底成了四五分。
总之弘鹤比一个小姑娘都精致。
宋淑柔的掀眼皮看弘哲:“额娘说这个,你扯你弟弟了——”
这时,弘显有气没力的声音到了门口:“额娘,儿子回来了。”
他说着抬脚跨进了屋,身后跟着弘槿。
宋淑柔听他声音不似以往有中气,又见他兄弟两人情绪不对,便问:“怎么没精打采的?是有什么事吗?”
第66章 兄弟
十岁的弘显和八岁的弘槿身形抽条了许多,天渐热,他俩任由人伺候着用湿帕子擦了把脸。
完后弘显才在餐桌前坐下,然后老气横秋叹了口气说:“额娘,你不知道,十四叔和阿玛吵架了,好像还是为的八叔,他们一吵架,周围就散发着冷气。”
宋淑柔问:“他们吵架你看到了?”
弘槿插嘴道:“那是大哥猜的,不过儿子回来的时候的确听到有两个小太监私下议论,说阿玛和十四叔吵架了,似乎是阿玛让十四叔不要和八叔混在一起。”
宋淑柔听了,不禁想到德妃,其实这些年她和福晋进去给德妃请安时,德妃对待她和四福晋态度相差不大。
而且德妃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狠毒无理取闹的人,那么为什么她在历史上会那么对四阿哥呢?
更是不承认四阿哥的皇位,认为该是十四阿哥的。
而今听到儿子的话,她忽然有个猜想,是不是因为十四阿哥是八阿哥党,然后四阿哥又不喜八阿哥,最后两人因此而产生分歧。
而四阿哥曾养在佟皇后膝下,与德妃并不亲近,那么德妃肯定偏向亲自养大的十四,在两个儿子之间,德妃选择了十四阿哥。
这些想法在宋淑柔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她收回神,道:“你们阿玛的事他自己会解决,你们不用关注太多。”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额娘吩咐小厨房做了你们喜欢的菜,快吃吧,等会凉了。”
弘哲听到这一声,眼睛都亮了,毫不犹豫的开动。
弘显见状,瞅了一眼老四,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弘哲,你和我去前院,我教你练武,刚好减减你的小肚子。”
弘哲闻言,觉得碗里饭菜都没那么香了,他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家二哥,拖长了音喊:“二哥——”
哪曾想到以往都会搭救的二哥仿佛没看见似的,并且还来了两句:“大哥说得对,老四,你该锻炼锻炼了。”
弘哲眼见救星无望,只好看向自家额娘和姐姐,然而她二人像似没接收到他的求救似的,只顾着吃东西。
宋淑柔暗笑,这家伙,是该被老大带着锻炼一下,不然近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要不是四爷忙着,他哪里能这般闲散。
想着,她看向弘鹤,这臭小子爱干净,也不喜锻炼,他认为那些会沾满灰尘的不好。
弘鹤很快感受到自家额娘的视线。忙道:“儿子还要练字呢,看书呢。”
弘显道:“哪日不练?也不缺这一日,弘鹤等会一起去。”
最后两人谁也没逃掉。
兄弟四人吃完饭,就去了前院,茗湘院以下空了下来,只留了额林珠和宋淑柔。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宋淑柔还有点不习惯,无聊的她只好拉着额林珠下象棋,当然,她是个菜鸡,每次都是女儿悄悄让她的。
弘显兄弟几人出了茗湘院,正要往前院走时,前面忽迎来一个几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三阿哥弘晖和跟着他的小太监,弘晖见到弘显等人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他正准备问他们做什么呢。
弘显就笑着开口:“三弟,我带老四老五去练武,你可要一起?”
弘晖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他又想到什么,亮光黯下来,摇了摇头:“我还要去和额娘请安,之后还要看书,就不去了。”
弘显道:“书是看不完的,锻炼能强健身体,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做别的事。”
弘晖何尝不知,可是额娘要下学后他早点回去请安,然后看书练字,额娘说,皇玛法和阿玛都喜欢聪明博学的……
想到这些他还是拒绝了。
弘显见状也不强求,领着三个弟弟和几个小太监走了。
弘晖站在园中,他下意识回头。
只见弘显们嬉嬉闹闹的声音渐行渐远。
弘晖眼里划过一丝羡慕,若是他也有这么多同母的兄弟,那么他也不至于如此孤单,而额娘也不会……
想至此,他眼里闪过一抹黯然,转身和小太监道:“走吧。”
远处的一个粉衣旗装少女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半响,等人都走了,她才说:“这贝勒府后院看着倒像是侧福晋的天下了。”
她的大宫女南鸳细瞧了她的脸色,才说:“这有什么,侧福晋年纪大了,主子你还那么年轻,等你和侧福晋那么大年龄时候,没准孩子比侧福晋还多呢。”
少女钮祜禄柏雪嗤笑一声,“你以为孩子就那么好生养?瞧李氏和乌雅氏,她俩人生养过,
不也是有一个没了,还有如今李氏膝下的六阿哥,那也是个病秧子,能不能养活还得另说呢。”
南鸳道:“她们岂能与主子你相比。”
钮祜禄柏雪瞧了她一眼,“这话太虚了。”
说完,她转移了话题:“不过,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先得宠。”不说先怀个阿哥,就说目前她也得先把一同进府的耿氏比下去才是。
不然岂不是她最后了,噢,不对,好像还有一个武格格,整日闷不吭声的却暗中观察的。
想着,她嘴角噙了一抹嘲讽,观察却不行动有什么用。
瞧现在这府里,有什么好的就是嫡福晋和侧福晋先得,然后李氏,再然后剩下的就是他们这些不得宠没有子嗣的。
不管如何,她都得有个阿哥。
她可是仔细观察了,爷每日下朝回来或者外面忙完回来,只要一进后院,第一个就是先去侧福晋院子。
她知道侧福晋是好看,可她不认为爷是为了看侧福晋的,而是为了看四阿哥五阿哥和大格格的。
总之,有子嗣就有宠啊……
次日,宋淑柔正和额林珠学着女红时,四爷一身冷气回来了。
宋淑柔见不对,忙让女儿自个去玩,她也不主动问,就先给他换了身衣服鞋子,又让人端水来,伺候他洗了把脸。
胤禛看着她忙前忙后的伺候自己,不高兴的情绪已散了大半。
许久,他开口说了一句:“今日皇阿玛发了很大的火,索额图被拘禁于宗人府了。”
宋淑柔判断他说这个的意思,大概也不是要她说什么,估计是解释,她其实挺疑惑的,经过相处,她发现四爷是真的在认真辅佐太子。
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太子失去索额图这个左膀右臂而生气,还有这些年为太子做的一些事。
那么四爷是何时萌发了自己想夺嫡的想法呢?
第67章 香露
宋淑柔知道像后宫和阿哥们的后院是不允议论朝政这些事的,而且就算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总不能安慰说:皇上只是暂时生气,没准过些时日,皇上就会看在太子的面上将索额图放出来吧?
系统刚刚可是和她提了一句,索额图死在康熙四十二年,也就是今年,还是饿死的。
若是她那样安慰了,到时候索额图不仅没放出来,还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想起她今日的言论,故而与她生气。
这可划不来。
宋淑柔一面想,一面倒茶递与他,然后挨着他坐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端视着他的脸说:“爷这些日子都瘦了。”
“妾不知朝堂上的这些事,妾也知爷心中是认真为太子着想,可爷也该顾惜着自个才是……”
胤禛略沉默的喝了一口茶,才道:“这些日子,朝堂上开始有人弹劾太子,均为大哥那边的人,太子是皇阿玛亲自养大的,情分自不比寻常,可近日…”
说着他叹了声:“似乎是这些弹劾让皇阿玛起了疑心,太子与皇阿玛似乎不如以往那般亲近了,加之索额图此事,怕是更让皇阿玛和太子的父子之情愈发远了。”
宋淑柔默默听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这些年参加年夜和其他阿哥酒席时看到的太子。
说实话,太子的样貌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那一类人,他人不仅生的面如冠玉,且说话和作风温润得如沐春风。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端着了。
这些印象在宋淑柔脑海中划过,她心中细细琢磨了片刻才说:“皇上是天下人的君主,妾不清楚太子与皇上的相处是怎样的,但妾知道,天下父母,都希望孩儿与自己亲近的。”
太子小时候或许会和康熙撒娇说心里话,但逐渐长大的太子有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且认为自己身为储君,一言一行都得做的得体。
所以他不愿放下身段去解释那些他没做过的。
而这些在康熙看来,就是儿子大了,开始惦记他的位置,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所以说,有时候放下架子说心里话还是很重要的,不然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至此,宋淑柔心中叹了口气。
胤禛听了,不禁想起自己的老大,老大是在宋氏肚子里时,他就开始期待的。
后来生下来后也是他抱得最多,也是他操心和花费时间是最多的。
虽然老大调皮不爱听话,但不得不说,相比聪慧懂事很少需要他操心的老二,老大才是他最喜欢的。
至于老三,也基本不用他操心。
而老四老五老六也都远不及老大在他心中的位置,想到此,胤禛忽然明白了皇阿玛为何会那么偏心太子,还有额娘……
花费精力最多的能不偏心吗。
胤禛似乎想通了什么,眉头舒展开来,一言不发地将宋淑柔拉进怀中。
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二人。
宋淑柔有一霎那怔住,随即眨了眨眸子,笑道:“爷想还没吃饭呢吧?如今天热了,不若妾让翡翠吩咐小厨房做些清淡的吧?”
胤禛“嗯”了一声,说完也不放开她,接着道:“你也陪我吃些清淡的吧,少吃你那些辣的,我记得你前几日上火了。”
宋淑柔:……
吃清淡的有什么意思,做什么要折磨她呢。
正想着,门边忽响起小声的窃笑声,然后不知何时回来的弘哲跨过门槛,捂嘴笑:“阿玛额娘,你们被儿子抓到了!”
宋淑柔闻声,连忙从四爷怀中退出来,朝臭小子瞪去:“你是不是太闲了!明日我就叫你哥继续教你练武。”
弘哲听出额娘的威胁,急忙收住笑并捂眼道:“儿子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没听见!儿子走错了,这是哪?儿子走错了。”他一边急急演着,一边准备偷偷退出屋。
宋淑柔笑骂道:“做什么怪!赶紧把手放下来,仔细摔着。”
说毕,她瞅了瞅门口,不见弘鹤,便问:“你弟弟呢?”
弘哲正犹豫要不要出屋呢,听了这句便回:“他沐浴更衣去了。”
胤禛端着茶又喝了一口,然后淡眼看向这个扰人的兔崽子,淡声道:“过来,将你今日背的文章给阿玛背一遍。”
弘哲笑容僵住,他做什么要来额娘这边?悄悄去玩不好吗?
这一刻,弘哲恨不得回到方才骂自己一顿。
宋淑柔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暗暗偷笑,兔崽子,叫你偷听阿玛额娘谈话。
想着,她也不管四爷如何教导儿子,去吩咐翡翠让小厨房做点四爷喜欢且清淡的食物。
怡兴院。
钮祜禄柏雪坐在放满花瓣的木桶中,她伸起纤纤玉单手捧起花瓣不紧不慢地放在自己雪白的肩上。
然后抬起雪足,由南鸳伺候洗足。
她合上眼,仰起细长的玉颈,将头靠在木头上,乌黑的青丝长长垂下,她不冷不淡的声音问:“此时爷可是在茗湘院?”
南鸳手下动作不停,嘴里回道:“回主子,是的,瞧这样怕是今晚又要在侧福晋那里歇下了。”
钮祜禄柏雪听了,脸色不温不怒,她半睁星眸凝视着水中的花瓣不语。
一边的南鸳从旁边桌上拿过一个小瓶子,揭开盖子将里面的香露往里面倒。
钮祜禄瞧着她的动作,问:“这东西果真有效果吗?”
南鸳垂着眼说:“是真的,主子放心吧,五日后保管起作用。”
钮祜禄柏雪视线从南鸳手上往上移,待到脸颊时停下,从钮祜禄柏雪的眼眸看去,只见这丫头垂着眼,做事很认真的样子。
这丫头是她刚到贝勒府时,从几个小宫女手中救下的,当时那几个小宫女嚷着南鸳偷了她们谁的钗子。
南鸳哭着说没有偷,钮祜禄柏雪原本也是不准备管的,可当时这丫头哭着求自己做主时,钮祜禄柏雪就心有动摇。
她当然不是心软,她可没那么多善心,她只是想得到这丫头的忠心。
当时她初到贝勒府,什么都不知道,若能收下这丫头,或许能让她快速了解府中情况。
之后她将南鸳救下,果然这丫头对她很是用心,至于忠不忠心她并不确定。
不过从前几日她正为不得四爷宠而烦恼时,这丫头拿出这香露并告知她作用时,她就对这丫头彻底改观了。
不为别的,只因这香露竟是南鸳这丫头自己弄的。
寿福院进了一个美人又一个美人,李氏等人在堂屋落座。
耿思诺一进屋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
她见侧福晋和福晋还未到,仔细嗅了嗅,味道似乎是从钮祜禄格格身上传来的。
耿思诺自小嗅觉就比别人敏锐些,她看了一眼优雅的钮祜禄格格,眼珠一转,笑着坐到对方后一个位置。
她靠近嗅了嗅,在对方不悦之前好奇开口:“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姐姐用的什么香?”
这声音吸引了屋里李氏、武氏、乌雅氏的注意力,她们目光一致的朝钮祜禄氏和耿氏看去。
钮祜禄柏雪被这些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耿思诺却是朝她们弯了弯眉眼,嘴边也跟着露出了两个梨涡。
她眼睛带着童真的笑,并娇声说:“各位姐姐,你们可有闻到,这个香味好香啊。”
几人闻言,都跟着嗅了嗅,李氏皱眉道:“哪有什么香味。”
耿思诺见她不悦,也不害怕,反而笑盈盈解释:“姐姐不知,我嗅觉敏锐些,故而能闻到。”
说毕,她又看回钮祜禄氏,弯着月亮似的双眼问:“姐姐,你可不可以告诉诺儿姐姐熏的什么香?这个味道好好闻呀~”
耿思诺言语行动间像是一个天真活泼小姑娘,配上她那张圆圆的脸,看起来还真像个可爱小孩子,让人不觉心生喜欢。
钮祜禄柏雪这段时间也算了解耿氏,故而对耿氏这性格还算接受,听到耿氏问香时,她羽睫微动,笑着无奈道:“哪有熏的香,不过是晚间时泡了桶花瓣,许是这花香染上的吧。”
耿思诺听了,奇道:“什么花竟有这种——”
话音未落,就见钮祜禄氏朝她使了眼色,随后站起身并福身道:“侧福晋吉祥。”
耿思诺闻声,忙转身行礼:“侧福晋吉祥。”
此时屋里仿佛是突然的鸦雀无声,李氏、乌雅氏、武氏、钮祜禄氏、耿氏都起身蹲着身子,也不敢抬头。
宋淑柔由翡翠搭着手进了屋,视线扫了左右两边,淡声道:“免了。”
她一面说,一面向左侧第一位走去,不紧不慢地坐下,翡翠垂首站在她的身后。
几人听了,这才坐下,此时屋内一丝声音也无。
就在这个时候,耿思诺娇娇的声音说:“侧福晋,方才我正说钮祜禄姐姐身上的香味呢,几位姐姐都没有闻到,只有妾一人闻到,不知侧福晋你可有闻到?”
她的话音落,几人也都不奇怪,这个耿氏就是如此,她似乎不怕人,不管是福晋侧福晋还是爷。
而福晋和侧福晋似乎也因她的性子对她不同些。
宋淑柔惊讶地“噢”了一声,眼睛看向钮祜禄氏。
钮祜禄柏雪眼底深处有些不悦,不过那抹不快消失的很快,并没有人发觉。
她向侧福晋笑着解释:“不过是花瓣的味道,耿妹妹说她鼻子比较灵敏,所以才闻得到。”
宋淑柔见钮祜禄虽笑,但她却能感觉那笑并不达眼底,显然是不高兴了,不过也不关她的事,只浅浅点了点头。
在后院生活了十年的宋淑柔也变得多疑起来,她脑海中想着耿思诺说的香味,控制好表情问系统:“系统,钮祜禄氏身上有香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