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四时纪—— by椎名六十七
椎名六十七  发于:2023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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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机到了。
由唯一脱离羂索操纵的天与咒缚去攻击狱门疆,就是撬开“门”的关键。
伏黑惠的领域从悠仁的领域之下破水而出,化作无数黑色影剑刺向羂索,在后者试图抵挡之时,转化成柔软坚韧的带状,紧紧缠住羂索的手脚。
“区区咒术师,你怎敢——”
“闭嘴!”
伏黑惠嘴角渗血,仍保持着脚下稳定不动,他双手紧握,随后朝向真希投以眼神。少女则借伏黑惠向她发射出的影子脚踏施力,向半空跃起。龙骨在她扭转身体时刃尖朝向下面的羂索。
刀身没入诅咒师临时展开的防护结界之中,真希的怒吼被破冰声掩盖,羂索不甘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可恨的咒术师!”
他试图捉住真希的脚腕,反被她踢向胸口,泛着淡淡绿光的立方体应声掉落,为伏黑惠的影子吞没,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可恶!住手!”
“太晚了,羂索!”
真希弯曲右膝重心下沉,侧转身体猛然施力,龙骨自她手中脱出,瞄准狱门疆飞驰而去。
“你要做什么!”羂索几近疯狂,脸上再也没有从容,狰狞的双眼死死钉在我身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以子之矛,袭子之盾。
用龙之逆鳞磨成的刀,去袭击与龙的血肉融在一起难以区分的活的咒物,会发生什么?
“你困了我千年,不就是想要龙的‘不死’来成就无法被破坏、活着的监牢吗?”我不禁笑出声,“可你怎么知道,龙并不是无法死去。”
“龙姬...”
宿傩向我跨出一步,我歪歪头,躲开他伸出的手。此时“龙骨”已然触碰到狱门疆,那枚淡绿色的咒物之上隐约显露出细小的裂纹。
“杀死龙的方法就是使龙化成人,自愿放弃与天地同齐的寿数。”
我仿佛听见从未见面的亲族的笑声。
你们也是这样,为了某个人类选择离开此世的吧。
“如果狱门疆没有死的概念,就由我为他带来终结。”
我说,“诅咒师,你看看你的狱门疆,可还完整吗?”
——狱门疆,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倒计时

日期:2021-12-26 19:45:42
狱门疆是埋葬龙骨与血的墓穴,因龙具有不死性,则狱门疆不会毁灭。羂索以为将我的灵魂解放是引诱宿傩入局的筹码,却没算到这正是他所有设计中最大的破绽。
接下来只需要我(龙)作为我(人类)死去就好了。
为了留住人类生命分散出去的灵魂恰好让这件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成为可能。
当狱门疆出现缺口,残存在其中的“我”与化作人类的“我”概念交换的瞬间,术式即可完成。
那个时候,被千年时光反噬的我也会因为衰老死去吧。不用再做谋划打算,利用互为因果的悖论就能完成一切,不愧是我,总是能找到最便利最偷懒的方式。
终于做到这一步,接下来已无路可退。
在所有人面前说出这句话时,我心中蓦然产生某种报复性的愉快感——无论是被推入陷阱的羂索,或是无条件信任、配合我的少年少女们,他们都没有猜到我的解决方案其实是如此无谋而笨拙。
可是往往是这种直截了当的战略,才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偷得胜利。
只一个人除外。
知晓我的选择、纵容我帮助我完成所有准备的宿傩,脸上混杂着无法解读的神情。
他没有要对我说的话,嘴角都不动一动,被我躲开后再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垂臂站在那里。虽然明白这是一意孤行必须付出的代价,堵在胸口的粘稠情绪却无从排遣。
我移开注视他的视线,转向另一边。
被伏黑惠的影法术缠住身体的羂索像极了在涉谷时他使用狱门疆困住五条之子的模样。
千年来处心积虑算计他人,如今也为他人所计算,这绝妙的“恶果循环”,不是正适合现在的羂索吗?
狱门疆被真希用龙骨击中的一面裂开纹路,淡淡的光芒从中泄出。
我没敢回头,害怕让他们看出我的动摇。
于是意识脱离躯体、同时出现在“内侧”与“外侧”。
或许谁回应了,谁又试图阻拦,我却无从感知。不可视不可闻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像被打开电源一般,突然恢复了感官。好巧不巧,正碰上白发黑衣的男人张开手指在我眼前摇晃。
“看上去有些眼熟,狱门疆有投射记忆的功能吗?比起不知在哪里见过的根本想不起来的小角色,还不如放部电影。”
“哈,不过知道结局的东西再看几遍都没有意义。”
五条的.....嗯,好像是叫五条悟来着,他很快放弃审视,轻易地接受了狱门疆之内出现“我”的事实。若不是过于神经大条,只能用他强大到自信不会有什么能伤害到他来解释这种行为了吧。
他重新窝回那堆骸骨之间,手指在其中一枚上敲敲叩叩,因为戴着眼罩无法察觉视线,并不能得知他的想法。
五条悟应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份游刃有余真让人烦躁。更加烦躁的是我一开始就错过了开口的时机,现在还怎么去和他对话?假装是狱门疆自带的投影功能吗?
“嗯,想起来了。这不是被塞进来前在fake杰身边一晃而过的家伙嘛。”
“气息和姿态有些变化,差点没认出来。”
“反正怎样都无所谓就是了。”
五条悟在自言自语,本打算假装听不见,可身后变本加厉的传来碎碎低语,这就是最强的咒术师?自言自语也如此令人火大。
“说谁无所谓呢!”
忍无可忍,质问道,“被塞进猫箱里出不去的家伙还说什么大话呢!”
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五条悟嘴角的笑容。
失策!那是得逞的笑容。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一进来就知道了,”五条悟说,“狱门疆的缝隙是我的学生们做的吧,不愧是我GJG的学生。”
“虽然我没有要求表彰的意思,但你在故意无视我的功劳吧。”
五条悟摊手,不置可否。再开口时,语气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
“既然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你会完全消失,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他人遗忘。不后悔吗?”
本该由我作为引导的一方,却被区区一个幼崽抢先了,我有些挫败,坐到五条悟面前。
“别以为我会说‘赎罪’之类的话,我对协助那家伙封印你这件事没有任何悔意。不过是现状只允许在你与我之间二选一,被关在狱门疆之中的人没有投票权,我替你做出选择,就这么简单。”
“为了拯救世界?”
五条悟撑着下巴,戏谑道。
我摇摇头,如实说明,“和世界关系不大,要打败羂索你是必要的,当然我也不是无偿做出牺牲。”
宿傩就拜托你了。
“还以为你会拜托悠仁的事。”五条悟摆摆手,没有直言拒绝或接受,倒用虎杖悠仁岔开话题。
“认定我会关照他?”
“毕竟是你的学生,你若没有关照他的打算,从一开始我就没机会与他相见。”
而且我是放养派,幼崽的未来由他们自己决定。
虽然只是概念上的亲子,宿傩也不会放任他受伤害的。
大概吧。
我打了个哈欠催促五条悟赶紧出去,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由源信和尚肉身形成的咒物还在用不断修补裂纹的方式去抵抗“死”,可惜从内开始的“腐朽”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毁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再不离开这里,就会和狱门疆一起堙灭。
五条悟逆着光,脱去眼罩的他轮廓与五条知极为相似。
我向他笑了笑,挥手告别。
那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
——神厌倦了人类所以才离开?
不,不是对人类失望,而是对人类充满希望,才选择离开这里的。
而人类不再需要向神祈祷也能继续前行。
漫长的冬季,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个番外。
不是BE。

我的主人是个奇怪的家伙。
他身材高大,宽大袖口中探出的四条手臂十分有力,轻易地就能将东西(包括我)举过头顶。主人的头发是暖暖的颜色,脸上时常覆着奇怪的面具,隐藏在纹路中间的缝隙平时难以察觉,实际上那并非伤痕,而是没有睁开的额外的眼睛。
偶尔来访的客人告诉我说他并非人类。
可我看来,虽然主人平日里总是一副不知想些什么的漠然神情,独坐时却与常人无异。
那是该用什么字眼来命名的神情呢?
某年某日
我与主人一同居住在远离人类的宅邸中。
说是宅邸、其实除了他与我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
饮食衣物总是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出现,用过后也会不知不觉的消失。
因为很便利,所以从未考虑过它们从哪里来。直到主人某次酒醉的隔天早餐没有出现,我才明白,原来那些东西都是主人用纸做的“使役”送来的。
普通人类能做到这些吗?
大概我的主人也是“咒术师”吧。
某年某日
关于“咒术师”。
造访这座宅邸的客人曾提起过——所谓咒术师,乃是操纵感情之人。
“何为感情?”
听到我的问题,金发的来访者久久没有回答。
我将要在这片“沉默”之海中睡去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感情是动机。”
“灵长与其他生命不同之处在于有‘知’,将对自我的感知向外延伸,投射于他物,就是被称作‘感情’的物质。”
“该如何产生感情呢?”我追问道。
金发的客人摇头,“本能。”
本能生而有之,我生于此,那么我也拥有感情。
而感情乃是灵长的权利,如今万物灵长是人类,于是我也是人类。
我如此推论。
“我是人类吗?”
这次,金发的客人很快回答了我。
“没错,龙姬,你是人类。现在的你并非游历于鹿之原的荒兽,而是生存于此的、货真价实的人类。”
我松了口气。
透过金发客人的眼睛,仿佛能看见清澈的水面。
那是湖泊还是大海呢?
如今尚不可知。
不过听说这位客人现在定居在推开门就能看见水的地方,得知这件事就足够了。
某年某日
虽然住在这里的只有我和主人,前来拜访的客人却来往不绝。
主人几乎不见客,所以招待客人的工作就交给了我。
倒不如说,与主人独处的时间变得相当稀有了。
可是倒茶、准备坐垫这些小事明明可以用纸做的式神来完成啊——我终于忍不住抱怨,然而那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茶壶还是空的,坐垫也没有铺好。
只是从那次开始,属于我的点心盘子里就总放着甜甜的苏蜜。
是给我的奖励吗?
当我端出来和客人分享时,苏蜜却悄悄消失了。
“抱歉,没来得及准备点心,现在只有茶可以喝哦。”
“早就预料到这点,所以让虎杖去买了甜品,他一会儿就到。”
身着制服的女性客人说着坐到我旁边。
半长的头发卡在耳后,她并不在意露出的那半张脸上的伤痕。虽然现在还戴着眼罩,但我想,那下面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了。
“其实没有影响到视力,只是不熟悉的人会问来问去,索性就遮了起来。”
她掀开眼罩给我看。
与另一只眼睛不同,那下面本该是和她的头发一样暖暖的茶色瞳仁,变成了苍蓝。
“事先说明我可没有不满,因为这份力量才保全了性命,可以说是很划算的交易——”
“但是看上去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呢。”我打断她的话,点点自己的眼睛,“被强行塞来这样的东西,很辛苦吧。”
“......”
她笑了笑。
“与被人类诅咒而扭曲的淤迦美相比,现在的我简直和‘美梦’没什么区别了。”
客人端起放温的茶水,一饮而尽,“所以现在要还给她名为‘感谢’的诅咒,因为我不想亏欠任何人嘛!”
被她的情绪感染,我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当虎杖悠仁带着西瓜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们毫无形象放声大笑的场面。
西瓜能当做茶点吗?
“还是甜甜圈比较好吧。”
我和客人几乎同声说道。
某年某日
只有一位客人是例外。
每次他来主人都是会亲自接待的。
说是接待其实并不准确。
虽然只是坐着喝茶,两人间的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样。
但除了喝茶,也并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这话也不对,喝茶的只有主人,那位客人几乎不碰茶水,倒是把我那些糖放太多的失败品全部吃掉了。
主人是故意的吧。
所以客人是什么?
处理失败作品的清洁车吗?
“他们关系不好。”
客人带来的客人、长着奇怪刘海的男人安抚我说,“别担心,悟和谁关系都不好。”
“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事吧,您不是他的朋友吗?”
“算是吧。”
被叫做杰的男人想了想,“我们曾是敌人。”
“在十多年前?那些故事我听五条先生说过了哦。”我叹了口气,“立场总是在变的嘛,你们是朋友也是对手,这并不是矛盾。”
“那么你是怎样的立场呢?和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杰向我提问。
我答不上来。
他没有等待我的答案,说家里还有需要照顾的人在等就回去了。
需要照顾的人是指美美子和菜菜子吧。
这次的问题有些尖锐,入夜我翻来覆去的琢磨,连带被我缠着的主人也没能睡个好觉。
他索性坐起身,将我放在面前,用被褥裹着不许我动。
“如今咒术师与我们是天平的两端,互相牵制的关系罢了。”
他说,“我只答应他们这一世不做什么,若后世自甘堕落,就由我们去拿回那些东西。”
“什么东西?”
我只随口问,没料到主人竟被我问住了。
他怔怔看着我,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弯起嘴角。
“不,最重要的已经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个解释龙姬为啥没死的后日谈,也就是true ending的番外。

日期:2022-01-22 20:53:01
明明身在初春,却毫无预兆的下起雪来。若是积起来倒也无妨,偏偏地面的温度高,刚刚落下的雪很快融成水,走在路上、稍不注意就会跌倒。
人类说过这样的话——从哪里摔到就该从哪里爬起来。可我觉得,反正下一次还是会摔到,爬起来这一行为根本就是做无用功且自讨苦吃,于是干脆趴在水坑里生闷气,直到宿傩的脚步声从背后接近、经过,然后超越过去。
等等、这个时候不应该停下来关心一下屡战屡败的我吗?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
正对上宿傩的眼睛。
他高大了不少。
四条手臂揣在胸口,脸上的面具覆了层霜似的又冷又板正,袅袅白雾随他呼吸吞吐四散。他拧着眉头盯着我看了半天,见我不肯动,才慢悠悠的向我伸出其中一只手。
“来。”
我皱皱冻得发僵的鼻尖,没好气的回答他。
“来不了。”
“来不了便趴着。”
宿傩迅速收回手,转身,欲抛下我独行。我心中气闷,把脸埋进水里不愿再看他。
“趴着就趴着,趴到今年春去夏至,雪水都蒸干了我再起——诶?”
气话还未说完,腰腹被一双手握住,紧接着整个人被从水坑里捞出来。
雪水顺着湿掉的衣服流下去,一滴不落的洒在宿傩本来干燥的头发中。他也不嫌弃,将我放在肩上扛着,一双手负责固定我的身体不许我动,空着的手竟寡廉鲜耻的拍我起的屁股。
咚、咚咚,咚。
附和他口中哼着的小调,我才反应过来他是拿我的臀部当鼓面。
这种境况?我该生气!我应当立刻就生气的....
可是被拍着很舒服,不用自己走路很轻松,作为交换,被宿傩取笑也不算什么问题。
看着台阶一节一节的被我们抛在后面,我安心的闭上眼睛。
今年是涉谷事变结束后的第三年,重逢并没有来的太晚。
说真的我是抱着再也无法苏生的决心狠狠任性了一把、讲了不少大话,做了许多不计后果的举动。本想着丢人就丢人,反正死透了他们怎么评价我也不知道,谁能想到某天睁开眼,竟还在这个世界上。
装傻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明明没什么人气偏要厚着脸皮再三登场的配角”,可是看到宿傩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时,我又不忍心自暴自弃下去了。能达成如今这般“happy ending”,宿傩付出了许多代价,他的身体与我的身体就是时时在此世中展示的证明。
“在想什么?”
宿傩把我从肩上放下来,见我不愿意站在地面上,不得不改换姿势将我抱在手臂间。
就像他与我生前时常做的那样。
“在想那个五条家的咒术师。”
我如实回答道。
几日前,刚刚恢复意识时,五条家名叫悟的臭小子曾来宅邸拜访。他的发色瞳色总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本想拒之门外,看在悠仁同行的份上才勉强放他进来。
五条悟是悠仁的老师,虽然我不觉得他有作为老师的自觉。他缺乏距离感,扯掉眼罩对着别人(指宿傩)打量个不停,害坐在一边的悠仁露出为难的神色。
当然宿傩只是背对他独斟独饮,没打算理会。
“唔,基本上稳定了啊。”
五条悟说,“悠仁能回归正常生活、两面宿傩也拥有了合适的‘容器’,以现状而言,算是win win的结果。”
“容器是什么意思?”
没记错的话在我“死去”之前,悠仁还是宿傩唯一适格的容器。虽然目前宿傩的模样与本来的他更加相像,其中缘由我并不清楚。
“返魂人偶。”
五条悟难得认真解释说,“换句话说就是咒骸。之前从某个诈骗犯诅咒师身上得到的灵感,虽说我没打算用在复活悠仁上,若是诅咒之王愿意合作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起来上层那些烂橘子把悠仁当做威胁,是因为他们深深知晓自己没有实力与诅咒之王达成一致,才做出重蹈千年前覆辙的愚行。”
说着说着,白发的咒术师竟露出类似“为难”的表情。
“到头来最大的挑战竟是说服夜蛾老师放弃他一贯的审美。怎样,两面龙姬,和你记忆中的诅咒之王有什么区别吗?”
我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宿傩的身影。
是如此相像。
就像那日我没有离开他,他也没有离开我一般。
察觉到我的视线,宿傩放下酒盏微微侧头。
“别指望我会感谢。”
“祈祷‘天平’不会倾斜吧,五条悟。当人类展现软弱的本性,互相争斗,露出破绽,便是我等回归原本地位之时。”
“有最强的五条悟在不用担心?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宿傩。”五条悟拍拍悠仁的后背,“理念和意志会传承下去,教导学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从今往后,要渡过许久一段和平的日常了。”
离开前,白发的咒术师抛下这么一句像是约定又像是战书的话语。
对此宿傩并未发怒,只是意味深长的抿唇笑了,而我被他那抹笑意勾的心猿意马好几日,自是后话不提。
此刻危机却在眼前。
宿傩不满的视线将我从回忆中生生拉扯回现实。
“五条家的咒术师?”
他一字一顿的重复我的话,又诡异的沉默起来,“.....”
“我在想他是怎么知道我记忆里你的模样这回事啦!可恶,绝对是他在被关在狱门疆的时候偷看到我的记忆了。真羞耻。”
我连忙补充解释,宿傩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不知是不是受到返魂人偶的影响,最近宿傩真是小气极了。一点都不像运筹帷幄、任由我去任性自有他处理善后时的模样。
但考虑到这次苏生多亏他与里梅在背后推动,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关于我的情况,与宿傩尚且有些不同。
金发的咒术师比五条悟更像是一位老师,之前在宅邸时,他告诉我宿傩永远不会直言的、关于我苏生的经过。
“涉谷之战时,为了维持人类的生命力。你将代表本质(龙)的灵魂托付给我,将代表力量(淤迦美)的灵魂托付给钉崎野蔷薇,最后留下的只有作为‘愿望(人类)’的部分。你深知只有这么做才能完成真正的‘死’,成为打开狱门疆真正的钥匙。”
虽然是这么谋算的没错,被别人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我挠挠脸颊,“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把碎片还回来,这可是神明的馈赠哦。”
“你自己不也说过人类不需要神明协助也能走下去的话吗。”
七海建人说,“对我而言,神明的加护有无都无所谓,这么做不过是与诅咒之王的交易罢了。”
“保护拥有十种影法术的伏黑惠,利用禅院与龙的契阔驯服‘淤迦美’使其成为新的式神;以咒言师的力量将‘龙’的概念从人类(我)的灵魂中剥离、再利用操控瑞兽的猪野固定龙的躯体;只差一步,就能使龙神重新降临。”
七海叹了口气,“这些大概是宿傩不会告诉你的事情,唯独最后碎片,我始终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人类的求知欲?宁愿被宿傩怨恨也想要得到答案?过于耿直了吧。
我摸摸挂在脖颈的“护身符”,掏出里面的东西给他看。
“是我的指骨。”
我说,“我的血肉皆随狱门疆受千年时光反噬而消灭殆尽,唯独这枚千年前赠予宿傩的指骨留存至今。这是定情物,如今竟成为信标。”
“大概在另外两片灵魂恢复正常的时候,飘荡在根之国大源中的我的最后一片灵魂受到信标指引,才得以回到苇原中国。”
在咒术师七海提供的情报与我的推论下,苏生的真相逐渐露出水面。
虽早知道宿傩筹谋深远,竟不知他连退路都替我铺就,我本以为自己出其不意,原来还是在他预料之中。
得到答案后金发的咒术师语气轻松了许多,断断续续说了其他的事情。
关于羂索的败退,关于悠仁的处刑决定取消,关于胀相留在天元身边打工,关于诅咒师那边的叫美美子的小姑娘被完美复活,关于加茂宪纪继承家业,关于夏油杰的遗体在里梅的协助下迎回原本的灵魂之类之类繁琐又值得高兴的消息。
以及——
从七海建人语焉不详的透漏、结合从宅邸角落翻出的被藏起来的日记本,我隐约察觉到在最后的灵魂版块儿拼合前自己好像闹出了不少笑话。
但那并非完整的我,所以我绝不会承认。
啊,越想越不甘心!真想做出令宿傩也瞠目结舌的厉害的事。
我再次从回忆中醒神。
事不宜迟,改时不如撞日。于是我黑着脸,从他的臂弯中一跃而下。
“龙姬?”
我们还在颠簸的山路上,他伸手护住我的后脑防止我自己磕下去,却被我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压住胸口。
“现在我要对你发动攻击了。”
“.....”
宿傩似笑非笑,却也不抵抗。我被他的游刃有余激怒,一口咬住他的喉咙,险些硌掉自己的牙齿。
但是好温暖。
宿傩的血充满我的口腔,因为我的唾液伤口很快愈合,只留下浅浅的伤疤。
我撑起身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印在人人畏惧的诅咒之王咽喉之上的我独有的标记。
“被吓到了吗?眷属哟。”
听到这个有些渊源的称呼,宿傩笑着环抱着我,闭上眼睛。
“吓到了。”他说,“区区山嫁,还挺能干的。”
区区山嫁?那么当时且为少年被送来与我为嫁的宿傩他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但是宽宏大量的我(龙神)决定不与他计较。因为这一次他确确实实、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我嘛!
“有句话早就该对你说,拖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我在他胸前噗噗吐气,感觉到他震颤的身体才心满意足。终于我鼓起勇气,向他道出那句亏欠好久的话语。
“我爱你哦,宿傩。”
宿傩愣了愣,释然地笑了。
“我也是,龙姬。”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最后还有个感想后记,过两天补充提交。
感谢大家一年多的陪伴,此文全部完结!

里梅离开宅邸一段时间,回来时背上驮着好一大袋行李。
她本就身姿娇小,被整个裹在行李里,显得格外单薄。
我不忍心看,连忙拍拍宿傩的后背要他帮着卸货。
宿傩沉默照做。
“下回有需要搬运的东西叫我一起去拿吧,”我比划双臂,表示自己用原型会更方便些,“我们可以用飞的。”
里梅笑而不语,向我使使眼色,我侧头,瞥见宿傩皱眉。
不会是为了我约里梅两人出行吃醋了吧。
于是再次拍拍宿傩后背。
许诺说他也一并去,两人不分前后,我的背脊宽阔,并排也坐的下。
原本觉得我的大方发言能讨宿傩欢心,不料他竟露出吃了口芥末般的怪异表情,摇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宿傩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里梅拆开行李,一件一件往外掏,“他担心你劳累,我也一样。你的龙形还不稳定,记得要按时找那个十影术师固化契阔,我出门前嘱咐过的要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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