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不多,还有十一二个。
但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眼看兄弟们一个个倒下,他们便不敢在贸然往上冲。
景杳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冷声道:“当年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们也得怎么死!”
话音落下,景杳再次动手。
看着宛如杀神的景杳,有人开始退缩想要逃跑。
见此,景杳直接抓起沙发砸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房子里的二十多个人全数死在了景杳的刀下。哪怕是被阿源打到已经爬不起来的,景杳照样眼都不眨的直接抹了脖子。
正如她说的那样,当年母亲是怎么死的,他们也要那么死。
所以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是被隔断脖子。
阿源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形容景杳在他心里的变化。
这种狠厉的手段,怎么能出现在一个看着娇娇软软的女孩子身上?!
景杳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自己的杰作,满屋子,从客厅到二楼,到处都是尸体和血。
浓郁的血腥充斥着,她依旧无动于衷的跨过那些尸体,一步一步朝着二楼走去。
因为接下来,就该是池岚了。
二楼房间里,池岚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整颗心脏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想出去看看情况,但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直到景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她目光僵直的看去,只见景杳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身上,脸上全是血。
猛地一瞬间,池岚仿佛看到了当年倒在血泊中的沈珺秋,瞳孔内升起惊恐,整个人踉跄的往后跌坐在沙发上。
景杳步伐缓慢的往里走,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生出一个血脚印,刀剑滴落的血珠砸在地板上,盛开出一朵朵红梅。
妖异又充满了死亡气息。
“你在怕什么?”景杳停在离池岚还有一张桌子的距离,目光冷厉的看着她。
池岚惊恐的看着面前这张和故人相似的脸,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杳扯了扯唇角,抬起手中的匕首在袖口擦了擦,语调不紧不慢的说着。
“十五年前,你也是用同样的办法把我和妈妈叫到那栋房子里。”
是陈述句,而非询问。
池岚惊得浑身一僵,随后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脸色煞白的看着景杳:“你、你怎么……”
“想问我在怎么知道的?”景杳轻呵一声:“因为我都想起来了,惊讶吗?”
“那时候你分明才……才五岁……”
闻言,景杳冷笑,看向池岚的目光骤然冷下,寒声道:“五岁怎么了?五岁孩子的记忆,也可以很清晰的。”
说着,景杳往前继续走,握着匕首的手也不断收紧。
“池岚,我妈妈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她那么信任你!”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池岚僵硬在原地,心慌无措的张着嘴,断断续续道:“不是我,不是……”
景杳站在那,声音冰冷得犹如裹着千年寒霜:“不是?你和克莱亚莫达什么关系?当年的那件事,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池岚突然激动起来,拔高了声音:“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让她在帝京多留一段时间,我只是想趁那个时候,去见一个人……”
“我没想要害死她的,没有!”
景杳看着池岚,眼中恨意泛滥:“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撇清害死我妈妈的一切吗?”
“池岚,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也是你主动发消息引我过来的。你不会也想说,不是故意的吧?你不会想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池岚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对景杳的质问,她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不狡辩了?是承认自己的虚伪了?还是说,承认当年你明知道把我和妈妈引到那里去会发生什么,而你却自以为是的觉得,只要你没出现在现场,就可以撇清一切?”
池岚:“我没有……我不是……”
“虚伪。”景杳冷冷道。
池岚不再辩解,只是身上的力忽得一卸,整个人瘫坐在了沙发上。
“最后一个问题,当年背后主使是不是克莱亚莫达。”
听到景杳的问题,池岚眼光开始闪烁。
她几欲开口,心中不断的挣扎着。
景杳没什么耐心,却也从池岚的犹豫中猜到了答案。
“十五年了,你也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景杳不想在跟她浪费时间,微微转动手腕准备动手时,一声细微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玻璃窗应声破开。
站在门口的阿源也惊声大喊:“小姐小心!”
景杳反应迅速的撤身躲离窗口。
刚才离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远处,墙上赫然出现一枚弹孔。
狙击手!?
因为窗口都拉着窗帘,对方估计是靠盲狙,又或者这房子里有摄像头之类的。
景杳没再贸然出去,接着墙体掩护。
子弹飞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打进了池岚的胸口。
“呃……”池岚嘴角开始溢血,她捂着胸口,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沙发下滑去。
却在倒下的时候,幡然醒悟了一般,艰难的说道:“克莱亚莫达很危险……你、你要小心……”
话已落下,池岚便倒在地上,微微抽搐了几下后,没了生息。
景杳站在原地,目光盯着已经死去的池岚许久。
“小姐,你该走了。”阿源再次出声。
景杳最后瞥了眼被子弹打穿的窗口,避开任何会被看到的地方,离开了这栋房子。
“把刀给我,小姐从后面离开,这里交给我处理。”阿源从景杳手中接过匕首,说道。
“没问题吧?”景杳淡淡的问了句。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小姐牵扯进去。”阿源跟着景司南闯了那么多年,对于这种事情并不生疏。
“不过,这件事过后,我大概要想离开避一避。”
景杳轻嗯了一声,自然清楚阿源的意思。
“没事,我会和爸爸说清楚,接下来我也会当心。”
“快走吧。”
随后,景杳按照阿源之前踩点的地方离开。
回到水岸林邸,景杳一头扎进了洗手间,处理了带血的衣服后,清洗了身上沾上的血。
与此同时,在五洲的景司郁派去调查图腾的人也传回了消息。
克莱亚莫达的母亲就是俞淮之前去过的那个部落里的人。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克莱亚莫达。
“快!快给杳杳打电话,让她注意安全。然后,迅速安排一下,我要去帝京。”景司郁焦急的安排着。
若是以前,纪炀或许会开口劝说或者阻拦景司郁离开五洲。
可这一次,他只是表示自己会跟着去,其他一字未说。
景杳洗完澡出来,便接到了老父亲的电话。
听到他说要亲自过来帝京时,景杳有些不同意。
可景司郁的态度很明确,景杳最终没劝住。
挂了电话后,景杳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心里不断的想着克莱亚莫达和宋砚辞之间的关系。
虽说上次那件事后,景杳也看得出来宋砚辞一家与克莱亚莫达的关系不是很好。
但宋砚辞也透露过一个信息,那就是克莱亚莫达不能在帝京出事。
这也是宋砚辞一直没反击的原因。
如此一来,要找克莱亚莫达报仇这件事,景杳只能瞒着宋砚辞了。
景杳打定主意后,起身换了一套衣服,然后骑车来到长砚集团楼下。
此时已经傍晚,整栋大楼灯火通明。
前台的接待员一看到她,立马双眼放光,热情的迎了上去:“宋总还在开会,我帮你刷卡进去吧。”
景杳温柔的点点头:“谢谢啦。”
宋砚辞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偌大的空间里,他特意让人收拾出一片休息区,方便景杳来的时候可以在那里玩耍。
柜子里摆满了小女生喜欢的零食和饮料,与他这简约严谨的办公室形成鲜明对比。
景杳慢悠悠的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然后自顾自的窝在休息区看起了电影,等着宋砚辞结束工作。
电影还没看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宋砚辞一身高定西装,浑身气质冷峻的走了进来。
当看到某个窝在懒人沙发的女孩时,宋砚辞板正的神色忽地柔和下来,冷厉的双眸也染上了笑意。
“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宋砚辞调转步伐,径直朝景杳走了过去。
“你在开会,我就没想打扰你了。”
景杳话刚说完,就被搂着腰提了起来,被宋砚辞抱在腿上。
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先是摘了自己的眼镜,然后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吻了上来。
景杳乖巧的迎合着,细腰微微挺直,更加贴紧了他一些。
察觉到她的主动,宋砚辞吻得更深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这才气喘吁吁的结束,目光黏稠的看着对方。
景杳用手捧着宋砚辞的脸,轻笑道:“刚才进来时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是公司的事情吗?”
宋砚辞轻轻叹了一声,扶着景杳腰身的手也收紧了几分,淡声道:“没事,公司底下的员工出了点差错,已经解决了。”
景杳捏了捏宋砚辞脸上的软肉,眼珠子微微一转,凑上前轻咬着他的嘴唇,问道:“宋砚辞,要是我做错事了,你会生我气吗?”
宋砚辞垂着眸,温柔的回吻着她,柔声道:“除了抛弃我之外,所有事情我都会包容你。”
景杳一听,心里软了软,然后忽然觉得自己瞒着他找到了父亲和准备对克莱亚莫达复仇的事,有些自责。
可她不敢赌。
怕宋砚辞在父母和她之间艰难选择。
他为了母亲在家族里不为难,就连自己差点被炸弹炸死都忍着不动手。
那自己让克莱亚莫达死在帝京的话,这件事一定会给宋砚辞的母亲带来很大的麻烦。
但是,母亲的仇不得不报。
“怎么突然这么问了?”宋砚辞似乎察觉到景杳的异样,疑惑的问道。
景杳掩去心底的思绪,状若无事的撇了撇嘴说道:“我就问问嘛,指不定哪天我不小心闯了祸,你生我气怎么办?”
宋砚辞轻笑了一声,将人搂紧了一些:“不会,到时候杳杳只要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说完,宋砚辞再次吻住她。
偌大的办公室里气氛迅速变得旖旎起来,亲吻时发出的水渍声,也让两人的体温逐渐攀升。
景杳微微后撤了一些,眸光潋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想要。”
两个字,直接让宋砚辞的所有理智和克制瓦解。
他猛地抱起人,大步往办公室里的休息室走。
用膝盖顶开门后,所有的温情都隔绝在小小的休息室里。
黑暗中,景杳胡乱的拉扯着宋砚辞身上的衣服,嘴里没好气道:“这扣子怎么解不开啊。”
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宋砚辞拉着她的手,牵引着:“要这样。”
“好麻烦。”可是景杳没了耐心,咕哝一句后,手上一用力,直接撤掉了所有扣子。
宋砚辞对景杳今晚的主动有些诧异,心底忽地划过一丝异样,快得他没来得及抓住。
柔软的小手在身上胡乱摸着,很快就搅乱了他的思绪。
“宋砚辞,你为什么不亲我了。”黑暗中,娇软的声音响起。
他吞咽了一下,沉下身去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你真是,小妖精。”
一室旖旎。
景杳记不清经历了几次,只记得情到深处时,自己身子被撞得快散架了。
宋砚辞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然后准备抱起她:“回家再继续。”
景杳:“?!”
你在说什么?
回家还继续?
她连忙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我、我不行了。”景杳勾着宋砚辞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这就不行了?可房车那晚,杳杳体力很好的。”宋砚辞抱着人大步往外走,看着斯文矜贵,说出口的话差点没让景杳呛死。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宋砚辞等电梯的时候停下,垂眸笑看着他继续道:“刚才的我,还没发挥到那晚的实力。”
“还是说,杳杳更喜欢那晚的我?”
景杳听着宋砚辞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连忙伸手堵住他的嘴:“你这个斯文败类!”
宋砚辞挑眉,轻笑了一声,语调轻快道:“哈,那也只对你败类。”
景杳没再理他,直接埋头装死。
几天后,景杳收到老父亲达到帝京的消息。
同时,也接到了宋砚辞的酒会邀请,让自己当他的女伴。
酒会是个外国富商举办,到场的人几乎都是商界最有名的企业家。
当然只有景杳知道,这个外国富商是自己的老父亲,景司郁。
酒会举办在一艘游轮上,夜幕下,月亮高悬在空中,照耀得海面一片波光粼粼,璀璨耀眼的游轮仿若一座奢华气派的小岛。
景杳挽着宋砚辞的手登上游轮,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克莱亚莫达和宋砚辞父母的身影。
几人站在一块儿,像是关系极好的一家人,举杯笑谈。
景杳的目光落在克莱亚莫达身上一瞬,随后立马收回,开始环顾整个酒会大厅。
景杳知道,这酒会上隐藏着不少父亲的人。
今夜,她必须小心谨慎,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杀了克莱亚莫达为母亲报仇!
酒会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景杳挽着宋砚辞的手,正往克莱亚伊妮他们那边走的时候,一名服务员正巧与他们擦肩而过。
哗啦一声,服务员踉跄了一下,手中托盘的酒水全都洒在了景杳的身上。
这里的动静引来周围人的目光,宋砚辞俊脸上浮着一丝不满,一手护着景杳,一手替她拎着泼湿的裙摆。
“你怎么做事的?”宋砚辞语气冷凝,带着一丝不悦。
服务员低着头,弓着腰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服务员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手帕,擦着景杳裙子上的酒渍。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景杳拂开服务员的手,从她手里接过手帕自己擦拭。
宋砚辞本想找酒会的负责人,却被景杳拦了下来。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刚才是被旁边的人绊了一下,才不小心把酒泼我身上的。”景杳低着头,长睫掩去眼底的情绪。
“我带你去换一身干净的。”宋砚辞没再说什么,而是拥着她就准备回客房去。
景杳连忙阻止,笑盈盈的说道:“我自己去就好了,阿姨他们还在等你。”
宋砚辞垂着眸,目光直直的望着景杳。
有那么一瞬,景杳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干嘛啊?”景杳稳住心神,笑着问道。
宋砚辞说不上为什么,自从带着景杳来到这里后,心底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不说话,景杳内心就更慌了。
不是吧,她都没开始行动呢,宋砚辞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吧?
正当她思索着要怎么说服宋砚辞让自己一个人去换衣服的时候,赵大顺走了过来。
“阿辞。”赵大顺走到宋砚辞身边,凑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
周遭太吵,景杳并没有听清楚赵大顺说了什么。
只是,赵大顺刚说完,宋砚辞便松了口,温声对景杳说道:“那你一个人多注意些,我在这里等你。”
景杳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凑过去在宋砚辞脸上亲了亲,笑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大概是这一吻缓解了宋砚辞心里的焦灼,他浅笑了一下,搂着景杳的手也轻轻拍了拍。
“那快去吧。”
景杳应了声好后,就转身上了二楼。
宋砚辞目送着景杳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倏地沉下脸来。
“小舅,你刚才说谁在这艘船上?”
赵大顺凝着脸,严肃道:“五洲黑市的龙首J,刚得到的消息,这场酒会是他办的。”
“J为什么会在帝京?目的是什么?”
“据我所知,他的目标应该是克莱亚莫达,他们是宿敌。”
闻言,宋砚辞眉心紧紧皱起:“克莱亚莫达不能在帝京出事,不然那群人肯定会把帽子扣在妈妈头上。”
赵大顺点点头,一脸凝重:“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晚上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先保护他再说。”
游轮二楼,客房区。
景杳按照手中的房卡找到房间,房卡是刚才从那名服务员手里拿到的。
她知道,那是爸爸安排的人。
叮的一声,房门打开,在里面等候的景司郁立马站起身。
“宝贝!”景司郁已经不需要拐杖,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景杳跑上去抱了一下老父亲,然后连忙说道:“爸爸,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找机会就动手。”景司郁说着,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他拉着景杳的手,严肃道:“宝贝,听爸爸的话,一会儿带着宋砚辞先离开。”
“我不。”景杳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我不会让爸爸你一个人去冒险的。”
“杳杳!”
“爸,我不想再体会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
景司郁想说的话全数卡在了喉咙里,他直直的凝望着景杳好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
“那你答应爸爸,情况一旦出现失控,立刻停手。”
“好,我不会乱来的。”景杳答应后,就去房间换了一套黑色休闲服。
她把头发梳成马尾,戴上鸭舌帽和口罩,也拿上了手枪和匕首。
准备好一切后,父女俩坐下商量着撤离的计划。
景杳心里还挂念着宋砚辞,本想杀了克莱亚莫达后,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到宋砚辞身边。
但景司郁却告诉她,一旦行动,情况就会随时改变。
到时候,很有可能宋砚辞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听到这后,景杳心口微微一窒,脸色更跟着白了几分。
“这就是爸爸为什么不让你参与动手的原因,杳杳,宋砚辞的母亲是克莱亚家族的掌权人,但她的背后还有整个家族最中心的人,那就是宋砚辞的外公。”
“虽说克莱亚莫达与宋砚辞的母亲关系一直很紧张,但只要不闹到明面上一切都好说。帝京算得上是宋家的地盘,克莱亚莫达在这里出事,他母亲都不好交代。”
“所以,今晚上,宋砚辞必定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景杳垂着眸,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松了又握紧,握紧后又缓缓松开……
如此反复了好多次。
“爸,妈妈的仇得报,至于宋砚辞……那就再说吧。”
景司郁长长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景杳的发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景杳与景司郁分开两路。
景司郁带人前去酒会现场,而景杳则是堵在轮船的逃生轮附近,等待机会动手。
宋砚辞这会儿就跟在父母身边,目光不断的在人群里找寻景杳的身影。
突然,大厅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随即一声枪响打破了热闹的气氛。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人开始尖叫着逃窜,有的躲到桌下,有的疯狂往外跑。
只有两拨穿着不同的保镖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双方开始交手。
“爸,你先带妈妈离开!”宋砚辞立马将父母护在身后,阿肆也带人挡在他们前面。
克莱亚莫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景司郁,面对枪林弹雨的情况,他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隔空用笑容挑衅着。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帝京一天,宋家再不愿,也要保护他。
第224章 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宋砚辞没见过景司郁,他顺着克莱亚莫达的目光看去时,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一把抓着克莱亚莫达离开。
“不想死就赶紧走!”
赵大顺跟在克莱亚伊妮和宋凛的身边,三人撤离时,宋凛对着阿肆大喊:“阿肆,去帮砚辞,他们的目标是克莱亚莫达。”
阿肆看了眼被保镖护着离开的三人,点点头:“夫人和老爷小心,我去帮老板了。”
景司郁之所以选择在海上动手,就是避免帝京的警方来的太快。
而他的目标很明确,所以并不会伤及其他人。
宋砚辞也清楚这一点,于是带着克莱亚莫达避开人群多的地方走。
景司郁的人有意无意的将克莱亚莫达和宋砚辞逼到了事先计划好的逃生出口附近。
游轮有很多个逃生轮,但从舱内前往逃生轮的出口只有三个。
避开人多的那个出口后,宋砚辞只能带着克莱亚莫达往最近的那个出口走。
此时,早已在外面等候的景杳已经看到他们往这边来。
当看到护在克莱亚莫达身边的宋砚辞时,景杳神色僵了一下。
她咬咬牙,戴好口罩后,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不准伤到宋砚辞。”景杳用联络器对埋伏的所有手下说道。
当宋砚辞和克莱亚莫达走出逃生口的那一瞬,无数黑衣人涌了出来。
景杳混迹在黑衣人里,游刃有余的解决着阿肆带来的保镖,很快就和阿肆交上了手。
“景小姐!?”
纵使景杳戴着口罩伪装,可跟在她身边那么久,阿肆一眼就看出她的身手。
景杳冷淡的看了阿肆,沉声道:“带宋砚辞离开,不要再管这件事。”
阿肆不知道景杳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他们的敌人,但也清楚自己的职责。
“抱歉,我的任务是保护老板和克莱亚莫达。”
“那就不好意思了。”景杳说完,手上的招式不再留情。
阿肆不是景杳的对手,确切来说,他并不敢对景杳下死手。
要不是因为克莱亚莫达的身份特殊,他真的想直接带着老板离开,让那个人自生自灭。
几十招下来,景杳也察觉到阿肆有所收敛,她不愿意跟他浪费时间,只好狠狠心,抓起一旁搁置的救生艇,直接把阿肆罩在了下面。
阿肆被救生艇压着,不伤及性命,却也无法动弹。
另一边,宋砚辞一边与黑衣人交手,一边护着克莱亚莫达离开。
这是景杳第一次见到宋砚辞动手,与平常她见到的斯文,矜贵,温和儒雅的他完全不同。
“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赶紧走。”宋砚辞不耐烦的冲着身后的克莱亚莫达大吼。
克莱亚莫达却满脸的笑容,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外甥,今天的事,舅舅会记在心上的。”
宋砚辞没心情跟他嬉皮笑脸的,沉着脸不再说话。
景杳迅速看了眼他们撤离的方向,然后身手矫健的翻越游轮甲板上的障碍物,朝着他们那边赶去。
很快,景杳就出现在了克莱亚莫达他们的前方。
当克莱亚莫达看到挡在前面的景杳时,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而景杳不想再做耽搁,直接拔枪对准了克莱亚莫达。
砰——!!!
枪声响起,克莱亚莫达惊慌的往旁边一躲,子弹打在了墙壁上。
而这声枪响,也引来了宋砚辞的注意。
他转身看去,目光顿时定格在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宋砚辞来不及喊出景杳的名字,便看到女孩目光冷厉的凝视着克莱亚莫达,毫不犹豫的开出第二枪。
但让景杳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开第二枪的时候,克莱亚莫达一把拽过身边的宋砚辞挡在自己身前。
见此,景杳心口猛地一紧,手立马往旁边一偏。
即便这样,子弹还是打在了宋砚辞的肩膀上。
景杳瞳孔猛地一缩,脱口道:“宋砚辞!”
克莱亚莫达一把推开宋砚辞,然后不管不顾的翻过旁边的窗口,头也不回的往逃生轮跑去。
景杳怔在原地,看着宋砚辞跌倒在地上,用手捂着不断冒血的肩膀。
口罩下,景杳的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眼中也腾起浓浓的心疼和恐惧。
他们……是不是只能这么结束了?
“杳杳……”宋砚辞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柔情,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杳杳……杳杳你听我说……”
宋砚辞大概已经猜到景杳为什么要杀克莱亚莫达。
“对不起……”景杳咬咬唇,心里默念了一句后,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狠下心朝着克莱亚莫达追去。
看着女孩头也不回的离开,宋砚辞心头一慌,立马起身也追了上去。
远远的,又听到两声枪响。
等宋砚辞追来的时候,景杳已经抓着被她打伤腿的克莱亚莫达。
身后是茫茫大海,景司郁已经带人降下了逃生轮,正在下面等着。
“杳杳!”宋砚辞的声音传来。
景杳没做理会,直接将克莱亚莫达扔了下去。
正当她准备往下跳的时候,宋砚辞再次大喊:“景杳!不要走!”
景杳身形一顿,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她缓缓转过身,扯下脸上的口罩,目光一直盯着宋砚辞受伤的肩膀。
“杳杳,过来,过来我这,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伤口不断流着血,宋砚辞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
景杳死死咬着唇,泪水不断的从眼中涌出。
她万分留恋的将宋砚辞深深刻在心里,随后摇摇头,绝望道:“对不起,宋砚辞,我不是有意打伤你的。”
“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杳杳,这一枪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宋砚辞忍着疼,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杳杳,过来。”
景杳凄凉的笑了笑,摇头道:“宋砚辞,克莱亚莫达是杀害我妈妈的凶手,我要他偿命。”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但我必须为妈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