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根本不给景司郁任何犹豫的机会,景杳连忙扶着景司郁回了房间。
眼看是避不开了,景司郁躺上床后,语气温和道:“杳杳,你到外面等一等好不好?”
“不好。”景杳站在床边,一副我死也不走的态度:“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她想知道,父亲的腿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
景司郁:“……”
一旁正在给银针消毒的纪炀无声笑了笑,心想着终于有能治景司郁的人了。
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那个孩子,那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景司郁眼看自己劝不走景杳,便拼命的给好友使眼色,想让他支开景杳。
结果,纪炀直接无视他的眼色,不给景司郁反抗的机会,当着景杳的面卷起了他的裤腿。
第192章 我只是有点难过,为什么我不能再来早一点
当纪炀卷起景司郁的裤腿,露出遍布伤痕和肌肉极度萎缩的双腿。
景杳想过父亲腿伤严重,却没想到比她想象的严重百倍。
那样的画面,对她而言,不比看到母亲躺在血泊中的冲击感低多少。
景杳怔在原地,脸色苍白的看着父亲的双腿,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中都不觉得痛。
她有些恍惚,脑海里重新响起纪炀刚才说的话。
父亲连人带车滚下山崖。
到底是因为什么?
母亲遭人残杀,父亲又出这样的事。
躲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和父母有什么样的纠葛,竟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景司郁瞧见景杳苍白的脸色,眉间浮起几分愧疚,温声道:“杳杳,害怕的话,转过身去,别看。”
景杳收回思绪,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来到床边蹲下来,双手紧紧握着父亲的手。
她轻轻摇头:“我不怕,我是心疼爸爸你。”
“傻孩子。”景司郁摸了摸景杳的头。
大概是有景杳在身边,景司郁这次配合得挺好,纪炀没一会儿就结束了针灸治疗。
只是,刚结束治疗,纪炀叮嘱不能再下床活动。
“不碍事,我就去外面陪杳杳吃个饭。”景司郁倔强的想要下床,却被景杳摁了回去。
“干嘛非要出去外面吃,在这里也可以。我在这里陪爸爸一起吃。”景杳说着,就麻烦阿杰把买回来的食物都拿进房间。
阿杰自然是不会说什么,按照景杳的吩咐搬了一张小桌子摆在床边。
就这样,在这个时空里,父女俩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爸,你尝尝这个。”景杳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景司郁的碗中,咧着嘴,笑得一脸娇憨。
“但是没有爸爸做的好吃。”景杳嚼着嘴里的食物,支吾道。
景司郁低笑一声,又给她夹了菜,说着:“等爸爸好点儿,亲自下厨给你做。”
“好!”景杳重重点头。
门外,纪炀和阿杰看着这一幕,脸上纷纷露出几分欣慰。
这一刻,纪炀竟觉得,只要景杳不是派来伤害景司郁的,哪怕不是真的,留下她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
阿杰是景司郁捡回来的,当年出事的时候,他刚十五岁。
因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恩人,在景司郁出事昏迷的这些年里,他拼命的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对于那个只见过两次的小小姐,阿杰并没有多少记忆,却也知道小小姐在恩人心里的位置。
他想,如果景杳真是小小姐的话,那就太好了。
吃完饭后,时间晃眼就到了傍晚,外头又下起了大雪。
“杳杳,跟爸爸说说,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景司郁半靠在床上,一直拉着景杳的手。
景杳本想隐瞒原来这具身体的自己在毕家经历的一切,可想了想,凭父亲的本事,回头很容易就会查到的。
与其让他调查得知后自责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
景杳尽可能用很轻松的语气讲述这个时空里的自己,从她被施钟祥卖到毕家开始……
可即便她讲起这一切时没有半点埋怨,景司郁依旧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
他红了眼,声音发哑:“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景杳却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这不是爸爸的错,您不要自责。我小时候总是埋怨你把我送去学各种武术,可我来到这里后才知道,您从那时候就教会我要如何保护自己。”
“让我学武术,是希望将来您不在的时候,我有自保的能力。”
“爸爸,因为有您,我真的可以保护自己了。”
“我只是有点难过,为什么我不能再来早一点。如果我能回到那个时候,就不用躲在柜子里,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景司郁紧握着她的手,好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那个时空,他也没来得及赶上,最后只能救下女儿。
曾经的他也恼,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去到那个时空,能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你、你记起来了?”景司郁压着胸腔里的悲伤,诧异的问道。
因为不管在哪个时空,景杳都是没有那时候的记忆。
景杳点点头,回答:“前不久才想起来的,因为见到了当初带走我的那个人,刺激性的就想起来了。”
说到这,景杳低下头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那枚胸章递给景司郁:“爸爸,这是我从施钟祥那里得到的,他说这是当初发布追杀令的人联络信物。”
景司郁看到胸章时,瞳孔微微一缩。
这胸章,就是之前池岚给他所看的照片里那个。
“杳杳,你之前是不是见过一个叫池岚的人?”景司郁急声问道。
景杳眨了眨眼,虽然没听说池岚这个名字,但很快也反应过来池岚就是岚姐。
“我不知道她叫池岚,只知道外人都叫她岚姐。今天去庄园,也是因为我这段时间联系不上她。”
“那就是她了。”景司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直等着想要见的人,就是景杳。
“你上次是不是也去了老城区?开枪的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景杳摸了摸鼻子,想起上次去老城区直接拔枪跟自己老爹火拼,有些心虚。
“我调查到妈妈出事的地方,就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景杳说着,双眼无辜的看着自己老爹:“但我不知道那时候爸爸也去了,我以为是当年杀害妈妈的人,所以就直接开枪了。”
景司郁很是欣慰,他拍了拍景杳的手,夸道:“你做的很对,不管什么情况下,在未知敌人的身份时,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的安全。”
“但是。”
景杳刚扬起的嘴角顿时停住。
就听到景司郁继续道:“你拿花盆砸爸爸的车,太虎了。”
景杳干笑着:“那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爸爸的人跟狗似的追着我不放,我看那车就停在外面,心想里面肯定坐着他们背后的人,就想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嘛。”
说完,她噘着嘴嘟囔道:“不管在哪个时空里,爸爸还真是一模一样,逮着人就不放。”
景杳像不知疲倦的跟父亲聊着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后的一切。
她告诉景司郁自己莫名其妙就背了个二婚的名头,告诉他自己有个喜欢的人,告诉他自己已经签约当了明星,告诉他自己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景司郁作为父亲,乍一听到女儿居然英年离婚,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是哪家的臭小子这么没眼光!”
“爸爸放心,我已经反击回去了。”景杳嘿嘿的笑着,在提到宋砚辞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爸爸,我男朋友很好的。他家世清白,从一开始就无条件的站在我身边,陪我对抗那些欺负我的人。”
景司郁宠溺的笑着,牵着景杳的手轻轻拍了拍:“那改天带他来给爸爸看看。”
“好。”景杳的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一看,是宋砚辞打来的。
景杳连忙对着景司郁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欢欢喜喜的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宋砚辞刚从公司回到御水湾,原以为景杳会在家里,结果找了一圈没见人。
“你回家了?吃饭了吗?”宋砚辞的声音清润,透过手机传出来。
景司郁听着那头的人说话很温柔,原本担忧的心也稍稍放下一些。
景杳坐在床边,并没有刻意避开父亲。
“已经吃啦,我早上起来没看到你就出门了。这会儿外面还在下雪,我就不回去了哦。”
景杳和宋砚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居,但大多时候,她都是被宋砚辞直接带回御水湾的。
“好。”
宋砚辞也并非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自然也不会逼着景杳必须回御水湾。
“对了,赵导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收假呀?”
“大概后天,到时候我会去接你的。”
“好,我知道啦。”
景杳知道宋砚辞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两人不用多说都自觉地给对方释放私人空间。
听到那头传来锅碗的声音时,景杳才知道宋砚辞正一边和她打电话,一边给自己做东西吃。
“你又忙得忘记吃饭了吗?”
“不是,是以为你会在家里,想回来陪你一起吃。”
闻言,景杳尾音拖长的啊了一声,抱歉道:“对不起喔,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出门了。”
宋砚辞低笑一声,柔柔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喜欢你!我男朋友超级体贴,超级喜欢你。”景杳哄宋砚辞已经得心应手,也不觉得当着父亲的面说这些情话是什么不妥的事情。
她大大方方的展现自己对宋砚辞的喜欢。
“我知道了。”宋砚辞心满意足的笑着,继而道:“那你晚上要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挂断电话。
景司郁全程也没有打扰,而是看着景杳眼底满是欢喜的样子,这才确定她和男朋友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景杳没回水岸林邸,而是留下陪景司郁了。
父女俩聊到凌晨,要不是纪炀进来催促休息,大有要通宵的节奏。
等景杳到另一间客房睡下,景司郁便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查着关于景杳的一切。
即便已经从景杳那里知道了大概,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看看。
直到看见景杳把毕家弄垮,最后还在陆淮晟婚礼上手撕渣男渣女,心中才放心不少。
不过,景司郁的目光落在陆淮晟身上,眸中翻涌着丝丝寒意。
“阿杰。”景司郁沉声喊了一句。
阿杰推门进来:“老板,你叫我。”
景司郁:“陆氏集团,你去打探一下他们的底细。”
“明白。”阿杰没有多问,应下后就按照景司郁的吩咐办事。
阿杰离开后,景司郁又输入了宋砚辞三个字。
结果,当宋砚辞的信息跳出来时,景司郁人直接愣住了。
他盯着宋砚辞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声嗤笑道:“原来是克莱亚家族的人。”
景司郁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宋砚辞照片的目光不断闪着暗芒。
“宋砚辞家世清白?杳杳恐怕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背景吧?”景司郁退出资料页面,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他看得出景杳是真喜欢宋砚辞,也不能为了自己和克莱亚家族那点事逼迫女儿不准和宋砚辞交往。
如今看来,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证景杳的安全。
景司郁没有耽搁,直接给弟弟景司南打去电话。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电话接通,景司郁就听到弟弟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为了避免又被说教一通,景司郁急忙道:“司南,把阿源借给我一下。”
“干嘛?你还真想在帝京发展势力?”阿源是景司南的得力手下之一,是景司郁昏迷这十五年里,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景司南早前和纪炀通电话的时候,就从纪炀那里得知景司郁有这想法。
如果是十五年前,又或者景司郁没有昏迷这么久,景司南一定会最支持他的那个。
可如今,景司南只希望哥哥能调养好身体,好好的生活下去。
至于那些危险万分的事情,他真不希望景司郁再继续。
“哥,已经十五年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一直陷在过去的事情里走不出。”景司南知道景司郁醒来后一直都在调查当年的事情。
但已经隔了十五年,不是十五天,物是人非哪有那么容易。
听着弟弟的劝说,景司郁陷入沉默许久。
可到最后,他都没有说出自己不再调查真相的话,而是转了话题:“司南,我找到杳杳了,她没死,她还活着。”
“?”景司南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哥哥魔障了。
“是真的,真的是她。司南,我没有疯,我真的找到她了。”景司郁说道。
景司南一时间也无法辨别出景司郁到底疯没疯。
他沉默了几秒后,问道:“你要阿源做什么?”
“杳杳说,当年是有人故意带走她。前段时间,她收到了那枚蛇形图案的胸章,这是对方在挑衅,也在告诉她,他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
景司南皱着眉:“所以,你想让阿源保护她?”
第194章 不要小看小小姐,免得吃苦
“杳杳在帝京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我不可能以父亲的名义去要求她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
“你知道的,珺秋一直以来都希望杳杳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我应该尊重她现在的所有选择。”
“但是,背后的人还没有揪出来,甚至很有可能一直都在暗中盯着杳杳。”
景司南还是不怎相信,一个已经“死”了十五年的人重新出现。
但目前的情况,他又不能直接否定哥哥所说的一切。
纠结再三,景司南提了一个条件:“我可以让阿源过去保护她,但前提是你回五洲。”
“大哥,对方想要针对的人一直都是你,你留在帝京很有可能会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中。”
景司郁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片刻后,景司郁终于松口:“阿源到,我就回去。”
“好。”
兄弟俩挂断电话后,景司郁也陷入了深思。
他今天都陷在和景杳重逢的喜悦中,差点忘了自己才是危险源。
虽然有些舍不得让景杳一个人留在帝京,也不可能逼迫景杳跟自己回五洲,所以为了她的安全,自己只能离开。
第二天,景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景司郁的房间,生怕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直到她看到已经起床,正在整理自己衣服的父亲,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的小宝醒了啊。”景司郁转身笑盈盈的看着她,像在另一个时空里一样,温柔的叫她小宝。
景杳鼻尖微微一酸,小跑着冲上去抱住父亲:“爸,我明天就要回剧组继续工作了,可我又想多陪陪你。”
“傻孩子,爸爸虽然不太了解拍戏是什么样,但是一个剧组有很多工作人员共事,既然开始工作了,就要对自己和对同事负责。”
景司郁扶着景杳的肩膀,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继续道:“爸爸这次过来,原本是为了那枚胸章的,找到你已经是恩赐了。”
“你也看到了,爸爸现在身体不是很好,需要继续接受治疗。所以啊,爸爸为了能陪你更久一些,要先回五洲治疗了。”
“你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工作,等你忙完了,爸爸派人来接你去五洲。好不好?”
景杳不舍的看着眼前的父亲,垂下头,目光落在支撑着他身体的拐杖。
“爸爸,五洲安全吗?”景杳怕的不是分离,而是分离后的未知。
“放心吧,没有比五洲更安全的地方了。”纪炀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语气淡淡的说道。
五洲是景司郁的势力盘踞地,防御自然也是最强的。
不然,当年那个人也不会选择在沈珺秋出了五洲才动手。
闻言,景杳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笑了笑,说:“那爸爸就放心的回去治疗,只要我忙完,立马去找你。”
“好。只是你一个人在这边,如果受欺负,受委屈了,一定跟爸爸说知道吗?”
“嗯!我才不会自己一个人忍着呢!”
“对,不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之后,景杳又陪了景司郁一整天,直到晚上阿杰去机场把阿源接来。
“杳杳,以后阿源跟着你。”
“啊?”景杳没想到,父亲临走时还要安排人在自己身边。
可她身边已经有阿肆了,再多个阿源的话,宋砚辞问起来她不好解释的喂。
“爸,我一个人也可以……”
景杳的话还没说完,景司郁就很是严肃的摇摇头:“爸爸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但我不放心。”
对上景杳圆溜溜的眼镜,景司郁难得的语气强硬了一些,继续道:“阿源可以在暗处,但必须留在你身边。”
眼看父亲的态度很坚定,而且也说了阿源可以在暗处,景杳也没再拒绝。
她看了眼五官硬朗,皮肤黝黑的阿源,思绪转了转,心想有阿源也不错。
阿肆之前一直跟在宋砚辞身边,不少人对他都很脸熟,某些程度上来说,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有了阿源,那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确定了阿源留下,景司郁这才放心的返回五洲。
晚上,景杳跟阿源一路跟着景司郁他们去了机场,亲眼看着景司郁上了飞机,这才准备回家。
不过,看着父亲突然塞给她的阿源,景杳有些惆怅怎么安排他。
“小姐不用太担心我的去处,我会自己安排好的。”阿源眼光毒辣,只一眼就看得出景杳大概在想什么。
他虽然对被安排来保护景杳有些不服,但还是服从安排。
闻言,景杳挑挑眉,自然也听得出阿源语气中藏着的那一丝不甘。
她并不意外,也知道阿源心里为什么不满。
“那行,我就不管你了。”景杳没有过多解释,淡淡的说完后,就打了车回水岸林邸。
阿源目送景杳离开后,眉间的不满完全显现出来。
他正想着要找个地方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时,收到了阿杰发来的信息。
J:【不要小看小小姐,之前两次碰上,第一次我带二三十个人都没抓住她,第二次都差点没抓住。正面动手,保不准能跟你平手。】
阿源看到后,眼底顿时露出一丝震惊,但更多的是不信。
他回到:【开玩笑的吧?】
J:【没开玩笑,不信你可以试探一下。而且,老板让你留在小小姐身边的目的不是给她解决明面上的事,而是盯着躲在暗处的臭虫。】
J:【好了,飞机要起飞了。我只是想事先告诉你一声,不要小看小小姐,免得吃苦。毕竟,之前两次交手被打进医院的兄弟们还没出院呢。】
阿源:(??_??)?真这么厉害?
自从婚礼那天之后,陆氏的口碑直线下降,就连股市都直接跌到历史最低。
陆淮晟根本来不及黯伤,连轴转的处理着那件事给公司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
花了一个多月,陆淮晟这才好不容易稳住了下降趋势。
他满身疲惫的回到公寓,将自己扔在沙发里,半点不想动弹。
放空了许久,陆淮晟挪动双腿的时候,不小心将一个盒子踹翻。
他有些不耐烦的踢了一脚,那张被收纳在里面的画掉了出来。
是那副向日葵。
陆淮晟的目光落下,脑海中顿时浮起当初景杳笑盈盈把画挂在墙上的画面。
第195章 景杳,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嘛?
空寂的客厅里,唯有陆淮晟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地上那幅已经破了的画。
画是之前毕婉莹闹脾气时弄坏的,当时被她收起后,陆淮晟就再也没见到过。
如今,冷不丁的被他无意中看到,一下子将陆淮晟的记忆拉到了还没跟景杳离婚时。
那段时间里,陆淮晟很少会回去所谓的婚房,因为景杳住在那里。
甚至结婚的两年里,陆家各种重要的活动都没有带景杳出席过。
可即便这样,陆淮晟施舍般想起她的时候,景杳总会很欣喜的迎接他。
陆淮晟动作僵硬的捡起地上的画,心想如果当初他没和景杳离婚的话,自己的现状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思绪发散着,陆淮晟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渐渐升起一丝精光。
“只要重新挽回景杳,我的人生就会重回正轨!”
陆淮晟像是打开了身体里某种开关一般,发了疯一样翻找着自己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陆淮晟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相同的提示音。
第十五次的时候,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自己被拉黑的事实。
可陆淮晟又怎么会放弃呢?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后驱车往景杳所住的水岸林邸而去。
深更半夜
陆淮晟被小区保安拦下,说什么都不放他进去。
“我妻子住在这里的,让我进去!”
小区门口,陆淮晟像极了闹市区里嚷嚷的小贩,双手扒拉着铁门,粗着脖子和保安争吵。
值班的保安面对丝毫无法沟通的陆淮晟,头疼无比。
“这位先生,没有通行卡是无法让您进去的。”保安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陆淮晟一向都自在惯了,更何况自己的身份,去哪不得有人恭恭敬敬的哄着。
眼看拦着自己的保安油盐不进,陆淮晟顿时恼怒起来。
“你不会听人话是不是?我都说了无数遍,我妻子住在这里!我回自己家!”
保安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担心丢了工作,真想直接把面前这人锤成棒槌!
“先生,我再复述一遍,请联系您的妻子过来接您。我是这个小区的保安,我的职责是不能放闲杂人等进去,因为我要为业主们的人身安全和财务安全着想。”
陆淮晟听着保安喋喋不休的话,一时间没了耐心,直接伸手抓着保安的领子想要动手。
保安也不是吃素的,见陆淮晟无法沟通,反手将人给擒拿住。
十分钟后,刚吹干头发的景杳正在跟宋砚辞视频聊天,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呀?”视频那头的宋砚辞疑惑的问道。
“我不知道呀。”景杳歪了歪头,起身准备去开门。
宋砚辞皱眉,关心道:“注意安全。”
景杳没有贸然开门,而是通过监控电子屏看了眼外面,发现是那人穿着小区保安的服饰。
“有事吗?”景杳通过监控询问道。
保安站在门外,脸上浮着几分焦灼的说道:“景小姐您好,小区门口来了个自称是您丈夫的男子,正闹着要进来。我刚刚给您打电话,可电话一直不通,只能过来找您核对一下。”
“啥?”景杳一脸茫然:“自称我丈夫?”
“对。”
景杳眯起眸子,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人选。
视频那头的宋砚辞也听到了保安说的,他半点没犹豫,直接说道:“在家里等我,我现在过来。”
“啊?哦哦,好,我等你。”景杳本想说不用他过来,自己也能解决。
不过话到嘴边就改了。
小区门口,陆淮晟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已,领带也散开挂在肩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深夜酒吧门口的醉汉狼狈不已。
在他周围站着四五个保安,众人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打斗痕迹。
“景小姐怎么说?”其中一人见自己的同事返回,皱着眉,脸色难看的问道。
“景小姐什么也没说,只说她待会儿就过来。”
“真是晦气,大雪天的,深更半夜不让人消停点。”那人小声的暗骂了一声。
陆淮晟听到景杳会过来的时候,眼底顿时亮了亮。
他知道保安前去找景杳,一定告诉她是自己来的。如今她还愿意来见自己,是不是代表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这么想着,陆淮晟连忙低头开始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想让景杳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一旁,保安们眼看陆淮晟突然开始整理自己,一个个都冷笑着。
“要我看,这人多半是跟老婆吵架了。”
“啧,我看未必,你见哪家夫妻吵架,老公连家钥匙都没有的?”
“不管他,是不是一会儿等景小姐来了就知道。”
“不对呀,我记得景小姐有男朋友的,就上次被当成坏人的那个,长得比这个标致多了。”
“奥对对对,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那男的经常送景小姐回来的,手里也有通行卡。”
“等等看吧,现在的年轻人,不太好说。”
这些保安都是大老粗,也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上网也只是看剧,所以并不知道陆淮晟和景杳之间发生的事情 。
不一会儿,眼看天空又开始飘着小雪,保安们一个个冻得回到值班室里窝着。
陆淮晟出门急,身上衣服穿得也不多,随着小雪落下,冷得身上开始哆嗦。
景杳和宋砚辞来到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
雪天里,景杳身上裹着毛茸茸的睡衣,在她身边,宋砚辞穿着黑色大衣,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撑着伞。
陆淮晟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宋砚辞的瞬间顿时消失。
他挫着后槽牙,眼神愤怒的瞪着宋砚辞:“你为什么在这里?”
宋砚辞目光淡淡的扫了眼满身狼狈的陆淮晟,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陆总半夜三更来这里骚扰我的女朋友,是真不打算要自己这张脸了?”
“你!”陆淮晟一口气堵在胸口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的。
他忍了忍,视线移到一旁的景杳身上,语气缓了缓,说道:“景杳,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跟你结婚后还想着毕婉莹那个贱人。我现在已经清醒了,我想弥补以前对你所做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