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阎佩瑜,道:“所以现在……”
如果太子发难,顺利登基。
而他们再对太子发难,把他弄了。
能够继承皇位的人,只剩下太子那个刚出生的儿子了!
阎佩瑜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拿主意。
楚潇在一旁,拧眉沉思。
众人沉默之间,应采澜忽然道:“我进宫去给皇上治病吧!”
几人都看向她,她解释道:“给皇上拖延时间,让太子先那个啥!然后,这个时候朝臣应该重新议储,那就只能立皇太孙!这虽然不是算特别好的办法,但……也算个缓兵之计吧。”
“目前,也许只能这样了。”阎佩瑜叹了一口气,道:“可皇上的病,你能不能治?”
应采澜道:“先去看看再说,我都没见过皇上几次,哪儿知道情况呢?”
于是,阎怀谷与阎佩瑜父子俩,带着应采澜一起进宫。
可是——
消息是一个更比一个坏!
他们刚刚进宫,还没到皇帝寝宫呢,突然——
丧龙钟敲响!
沉闷的九下,整个内城都震荡了!
宫里的太监传出噩耗:“六皇子薨,重病在身的皇上,受不住这个打击,吐血驾崩!”
应采澜:“……”
她已经没有言辞可以形容了,只有:“操!”
不得不说,阎屹下手实在是:
快、准、狠!
如果不是他容不得他们,她还真觉得:阎屹真的挺适合当皇帝的!
“现在,缓兵之计也没了。”阎怀谷叹息,道:“这……或许就是天命所致?”
应采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来那句有名的梗,当即脱口而出:“我命由我不由天!”
特别中二。但,也的确热血!
阎佩瑜诧异地看向她,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竟然乐了。
果然,不管在多么恶劣的环境,哪怕在荒漠中,他家澜澜都能开出娇艳的花朵!
他顿时轻松不少,问:“那你打算怎么由你不由天?”
“他上去之后,第一个要开刀的,肯定是我们!”应采澜很紧张,但她也从来没有会这么冷静过。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公,又看了一眼阎佩瑜,道:“他知道我在乎你们,说不定会拿你们来要挟我给他治病!他是皇帝了,要拿捏我们就会很容易!”
“所以呢?”阎佩瑜问。
他们这些智谋在线的人,现在都反过来要听她出主意!
应采澜说道:“我们不让他上去不就好了?”
她看向阎佩瑜,道:“我上次给你的药呢?”
阎佩瑜心口一震。
那药,可以立即将太子送上路!
太子也死了的话,正统继承人只剩下一个——太子刚出生的儿子。
没有别的办法,他们便只能扶持还没满月的小皇帝了。
至于以后,小皇帝会如何,那至少有漫长的十几年时间,他们还可以慢慢布置退路!
“也只能这样了。”阎佩瑜无奈叹息。
如果他们不反抗,就是坐以待毙。
远近亲疏,他是很拎得清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太子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他没得选!
总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癫狂的太子,拿自己的父母妻子玩命吧?
他开口:“让暗卫去做!”
阎怀谷没有意见,应采澜也便同意了。
要做,自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应采澜完全可以自己出手,她想的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肯定要做几手准备。
反正皇帝驾崩这么大的事,太子——新帝肯定要给皇帝办丧。
有的是见太子的机会,也就有的是下手的机会!
可,计划比不上变化。
然而,谁能想到呢?
这件事还没做成,谁也没能想到又有了一个新的变故!
阎屹的心机,确实非常人能比。
他看上去温润如玉,然而实际上内心住着一头狼!
丧龙钟敲响后,文武百官进宫奔丧,拥护太子登基为帝!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阎屹,「平身」还没说,当上了皇帝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朕疑心先皇之死,另有蹊跷。”
众人疑惑。
他又道:“康亲王世子妃专攻毒术,用毒能耐出神入化,前有毒害朕之太子妃的先例。今日,朕怀疑先皇的病,亦是应氏所为!”
“应氏胆大妄为,别后必然有所支撑。”
“朕合理怀疑,康亲王一门,有谋逆嫌疑!”
他扬声说道:“来人,将康亲王一众全部拿下,打入天牢候审!”
群臣:“……”
康亲王一门:“……”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来一个先下手为强,竟然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快准狠!应采澜:“……”纳尼?
这个阎屹,真的是嫌鬼差来得太慢,想要坐火箭见阎王呢!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当口,他们还真的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正好落了「谋逆」这个口舌,那就不是嫌疑,而是罪证确凿,直接给阎屹送人头了!
阎佩瑜朝应采澜摇了摇头,表示静观其变。
应采澜虽然心里很急,却也只能按兵不动。
好在,他们还有后招安排!
现在,先让阎屹占上风一轮好了!
康亲王府再一次被禁卫军包围,这一次不是软禁,而是——
全部被打入天牢!
一夕之间,天牢被塞得满满当当。
男女分开关。而应采澜就特别了!她单独关一个牢房!阎佩瑜这边。
阎允闻很着急:“佩瑜哥,长嫂被单独带走,她会不会有事?”
“别怕。”回答他的是楚潇:“澜姐掌握了命脉,那位不会为难她的。”
虽然她也很担心,但她更相信应采澜的能力。
也相信,阎屹怕死。
当了皇帝的人了,只会更怕死!
可阎允闻还是很担忧:“道理是这样没错,可长嫂她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大呀!要面对这些事,她会不会怕呀?”
听到这话,楚潇看了一眼阎佩瑜。
从被关进来、应采澜被单独分开后,阎佩瑜就没说过话。
他一直站在牢栏前,像是在思索什么。
直到阎允闻说了这一句——她会不会怕呀!
阎佩瑜才动了动,回过头来看了阎允闻一眼。
他想起来,阎允闻刚出事的时候,应采澜也问过这么一句:我在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允闻会不会害怕?
阎怀谷感慨说道:“你这小子知道感恩,还是不错,不亏你长嫂疼爱你。”
他们都看向阎佩瑜。
阎佩瑜没说话,阎允闻却不敢再说了。
这不是戳人心窝么?
最担心应采澜会不会怕的人,是阎佩瑜!
楚潇见不得阎允闻这个样子,给他补救,说道:“不会怕的。澜姐这个人,是遇软则软、遇强则强。”
她这话很对。
应采澜的确是这样的人。
别人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别人!
她像一面镜子,你在她面前是什么样子,她呈现出来的就会是什么样子!
“而且,澜姐不爱深谋远虑,但急中生智,也算足智多谋。”楚潇又道:“她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后面这话是说出来安慰阎佩瑜,还是用来宽慰她自己的。
阎佩瑜站到牢栏前,抬起双手抓住栏杆,沉默不语。
他恨不能掰开这栏杆,去找应采澜,看看她的状况、叫她不要害怕。
可,他不能!
见状,阎怀谷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世子妃能够给太子治病,我们只怕……”
已经满门抄斩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有庶弟没能忍住,问:“世子,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不问父亲,而是问阎佩瑜。
阎佩瑜回头来看了他一眼,道:“别急。等等世子妃那边,应该很快的。”
应采澜不是个喜欢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人。
她做事雷厉风行,要么不做、躺平,一旦动手就是快!
她也许心里会有点慌乱,但不会很久。
在她的观念里:与其浪费时间害怕,还不如动手!干就完了!
事实的确如此——应采澜这边。
把她单独关,她就明白了:阎屹肯定要单独跟她说话——或者确切说,是谈判!
只不过,皇帝驾崩、新帝登基,他肯定忙得要死。
所以,暂时理会不到她这里。
可是!!别忘了,阎屹不举!
当皇帝的人了,阎屹更加不能忍耐这种事情。
而那治疗,应采澜也早就说过了,不能中断。
一旦中断,就可能前功尽弃,她就没办法了。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阎屹都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
他皇帝之尊,不会亲自到天牢里来找应采澜治病,那就是提审,将她带出去。
只要她能够出了这个天牢,她就能逆风翻盘!
天无绝人之路!果然,入夜后。
有禁卫来提人:“世子妃,皇上有旨,命你到永盛宫觐见!”
应采澜十分安然听话,跟着前来押她的禁卫军出了天牢。
一行二十人的禁卫军看守,禁军统领亲自押送。
她不由笑了,道:“皇上这是怕我跑?他应该知道,我跑不掉的啊!”
自己跑了容易,难道她就不管康亲王府上下这么多人的死活了?
要是她刚穿越来的时候,可能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可现在……她哪里放得下他们?
唉,人啊,就怕有感情!
那禁卫军统领,就是原来的副统领,经过上次研制解药的时候,他领命负责监控她;这段时间给太子治病啥的,都是他「接送」。
也是应采澜的老熟人了。
太子当皇帝,副统领也升职,去掉了副字。
他低声提醒:“世子妃,别忘了,您还有父母兄长!如今,应府虽然没有被抓起来,若你不配合,他们也都会锒铛入狱的!”
应采澜哂笑,道:“我就知道!”
应家人……怎么说呢?
不是特别在乎,如果要她拿命去保护他们,她是办不到的。
但如果自己力所能及,她还是很愿意拉他们一把。
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应采澜老老实实上了马车。
马车在夜里往前行,车轱辘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一路将应采澜送到了宫里的下马处。
要换「11」路了。应采澜下马车。
她穿得非常厚实,跟头熊似的。
加上裙摆长长,上下马车不方便,平时都有人搀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想用跳的。
守在马车门旁边的禁卫,忽然伸手扶她:“世子妃,慢点儿!”
听到这低低的嗓音,她不由一愣。
看了一眼,唇角一勾。
是怀瑾!
应采澜左右观察了一会儿,低声说了句:“吕妃!”
她用的气声,怀瑾还扶着她的手,勉强听到了。
但他不是很明白,要找吕妃做什么?
正想多问一句的时候,禁军统领回过头来,道:“谁也不准跟她说话!”
康亲王世子妃嘴皮子利索,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这在帝京都是出了名的。
他更是亲眼所见,她一张小嘴叭叭叭,三言两语能把太子气死。
让身边的人跟她说话,未必不会被她给忽悠瘸了!
他的顾虑,确实是有道理的。
应采澜一个女人,当然不会妄想跟一群男人角斗,那不就只能靠嘴?
她撇嘴,道:“我还能吃人不成?统领大人,你不行啊连个女人都怕!”
“犯不着用激将法。”禁军统领不吃她这套,道:“世子妃若再说什么,就不要怪我把你的嘴给塞上了!”
能够成为太子心腹,他不可能没研究过太子的心腹大患。
接触虽然不多,可专门去查了她的丰功伟绩。
别的不说,这张嘴的战斗力那是杠杠的!
所以,千万不能让她张口说话!
应采澜哼道:“你倒是堵上我的嘴呀!别怪我一会儿到了皇上面前,这嘴也张不开了,那可都得怨你!”
禁军统领气息一窒。
说白了,她能够如此嚣张地耀武扬威,无非是仗着新帝要她治病。
他们这些人不知道阎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但从皇帝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那病只有应采澜能治!
如若不然,应采澜早就没有活命了!
他凶了一句:“快走!”
也不说要拿东西塞住应采澜的嘴巴了。
看着他走在前面,应采澜转头看了一下四周。
跟随的禁卫军都死盯着她,她想跟怀瑾说点啥都不能。
情急之下,她突然往地上一蹲:“哎哟!我脚好像崴了!”
禁军统领烦得不行:“你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不是这么一点小事,他就受不了了。
而是——
这阵子他负责成天盯着她,见多了她搞事情!
也不知道康亲王世子喜欢她什么,这女人烦都烦死人了,长得再美,男人也会怕!
应采澜自然是不管,很快挤出几滴泪水,道:“真的好痛啊,要不,你背着我走?”
她仰头看着禁军统领,道:“我走不了了你还勉强要我走,我可告诉你,我不舒坦了,就会闹得谁都不舒坦。你不让我好过,一会儿我就让皇上不好受!他若问起来了,我就说是你惹我的!有本事你别管我呀!”
禁军统领:“你当我会上你的当?”
他愤怒地指着站在应采澜旁边的怀瑾:“你,扶着她。”
“要不还是你背着我吧!”应采澜还要拿乔:“就算沦为阶下囚了,我也是皇家玉牒实名认证的世子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背我的。你的官儿当得大,又是新帝面前的红人,我指定要你背!”
禁军统领简直气得想锤死她!
她怎么这么会搞人心态!
他气得指着怀瑾道:“你,背着她!”
然后怒斥应采澜:“你再折腾人,我不介意把你的另一只脚也给扭崴了!那样的话,我就背你!”
她越是不要,他就越是要这样安排!
应采澜好像被他吓到了,缩了缩脖子。
怀瑾蹲下,禁军统领粗鲁地将应采澜拽起来,强迫她爬上怀瑾的背部。
然后,继续前行。应采澜在心里偷笑。
她就怕不让怀瑾背呢,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禁军统领,为了跟她对着干,他也会让她得逞的!
如果一开始指定要怀瑾背,反而会引起怀疑。
趴在怀瑾背上,应采澜悄声道:“刺激吕妃,就说,阎屹做了皇帝,他已经知道阎稷在下落,对阎稷撒下了天罗地网,要把阎稷赶尽杀绝。”
吕妃是个冲动的,这么一说,肯定要暴起。
怀瑾一个江湖人,总算明白了宫斗女人的勾勾绕绕:“是。”
等着应采澜进了永盛宫,怀瑾借口人有三急,直奔关押吕妃的冷宫。
应采澜进了皇帝寝宫后,看见阎屹也不行礼,就这么站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完全不怕触怒圣颜。
以前阎屹是太子的时候,她还有几分尊敬,心里想的是:他是我男人的上司。
可现在——是仇人!
阎屹冷冷地看着她,道:“要朕命人把你的腿打断,才知道要下跪?”
“你可以把我的腿打断呀!”应采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也可以把你的第三条腿治断的!一腿抵一腿,我落下终生残疾,你也落下终生缺陷,扯平了!”
阎屹气息一窒!
第390章 无法掌控的,最好是铲除
可这样还不算,这个女人还要悠闲自在地道:“当了皇帝,就算有千秋功业又如何?男人不就那点事儿,你不行!”
顿了顿,她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了似的,道:“哦,你不是不行。你是没有!”
“混账!”被说成「没有」的阎屹,听懂了,她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太监」!
他怒不可遏:“你不怕死,你也不管康亲王府一门死活?不管应氏满门?”
应氏一门现在还没有被抓起来,但也被控制住了。
只要他一声令下,说抓就抓!
天牢都已经塞满了,再抓应家人,可能要关其他牢房去。
应采澜在心里嗤笑。
男人,果然最介意的,无非是这几件事:
头秃、不举、绿帽子!
这三件事,是男人的终生噩梦!
拿捏了对方的时候不嚣张,那要什么时候嚣张?
应采澜不但不惧怕他的皇帝威严,相反,她还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道:“我康亲王府和应家满门的命,虽然人不少,但有皇上你给我们陪葬,其实也划算的!毕竟,我们都是小瘪三,您可是皇帝啊!”
她就是摆烂。
反正皇帝给我们陪葬,值了!
凶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是真理!
阎屹脸色十分难看,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不杀几个,你都不会知道害怕!”
“哦。”应采澜不是不怕自己在乎的人死,而是——
不能怕!
怂了,就要处于挨打的地位。
越是在乎他们,她越是不能怂!
现在,两府的人,都靠她撑着场子救命,上上下下也有小一千人。
她不能有任何胆怯!
所以,她还露出一丝笑容,道:“我看皇上是想下了阴曹地府以后,继续请我给您治病呢!做人的时候,你是太子、你是皇帝,可做了鬼之后……大家都是鬼,到时候你可就真没法用皇权来压制我了!”
剧本要拿好,人设要端稳!
从她来了大梁之后,就不断地换剧本。
现在——
终于不是一个柔弱小白花、苦情小白菜的戏份了,得好好表现!
阎屹不想跟她说话,太气人了!
他扬声道:“来人,将楚潇带来!”
应采澜:“……”狗皇帝!
还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呢!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哦,你说我认的弟弟啊?皇上,您尽管杀!反正没有血缘关系,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对不对?”
“你在说反话。”阎屹不是个傻子,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想让他以为楚潇不重要。
他冷笑,道:“把楚潇带过来,将他吊起来打!朕倒要看看,这世子妃是不是真不在乎!”
应采澜心里一万个卧槽。
楚潇如果被吊着打,女儿身暴露无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狗东西!
她看向阎屹,问:“皇上是真的不想治病了?不想开枝散叶?不想抱着软玉温香还能随心所至,做点喜欢的事?”
不爱,做的肯定就是喜欢。
这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肯定比不上权势。
“怕了?”阎屹知道她多多少少算让步了。
他倏地冷笑,道:“朕还当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怎么,一个结拜的义弟,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应采澜脸色一冷,道:“废话少说,你喊我来不就是要治病吗?脱裤子吧!”
阎屹唇角一抽。
好好的话,被她这么一说,听起来她像个女票客,而他是要卖的那个!
“不急。”他忍住这口气,道:“我们来好好谈谈。”
他真不废话,直接道:“你在朕身上,下了什么毒?”
“噢,不是什么特别难解的毒。”应采澜微微一笑。
因为,那解药吧,其实她现在的技术还不成熟!
毕竟是在她的配方的基础上,经过蔺赢改良的方子。
蔺赢的能力很强,他们俩真的要切磋的话,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她也很清楚,现在阎屹要的,肯定是跟她把话谈清楚。
稀里糊涂治病治下去,他还是怕会被她治死的!
所以,他要谈判,用两家人的命作为筹码,逼她不得不屈服。
阎屹冷笑:“世子妃谦虚了。”
整个太医院都解不了,甚至有些太医都没发现他体内有毒!
而柳传声呢,知道他体内有毒,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解。
当然,柳传声是否说了实话,这一点阎屹持保留态度。
“朕给你一个期限。”阎屹进入正题:“一个月够不够?一个月内给朕解完毒,朕便放过康亲王府一众,佩瑜不是一直想要一块封地,带着全家离开帝京么?你给朕把毒解了,朕便同意了。”
应采澜挑眉,露出很兴奋、向往的样子:“当真?”
她满脸的天(我)真(很)无(好)邪(骗)!
“君无戏言!”阎屹说道:“朕可以写一道圣旨给你。”
应采澜心道: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君无戏言没错。但——
完全可以等把他们送出帝京后,派人追杀。
说不定,他们还没到封地,就全家都死光了呢!
嘴上却开心地笑道:“那你现在马上写!圣旨到了我手里,我马上开始给你解毒!说不定,都要不了一个月的!”
阎屹不知道她眼前的涉世未深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以前是见面不多,可近来她给他「治病」,几乎天天见着,他却依然看不透这个女人。
时而天真单纯,时而沉稳老练;
时而懵懂无知,时而聪明睿智;
时而古灵精怪,时而端庄大气。
她太矛盾了,每当你有一种看透了她的感觉的时候,她又展现出新的一面来给你惊吓!
无法掌控的,最好是铲除。
他暗暗做了打算:等到解毒完了后,第一时间就要把应采澜给杀了,以免后患无穷!
而应采澜呢,则是在想: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护住这帮人不要被用刑折磨,反正治病吧,随便治!
目前为止,阎屹只是知道自己男性功能方面有问题,并没有其他显性症状。
她先帮他把性功能这方面解决了,让他误以为自己好转就行。
至于送他们出京?
呵呵,信他她就不叫应采澜!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各自心怀鬼胎,阎屹亲手写了一道圣旨,盖上了玉玺。
而应采澜拿到了圣旨,只提了一个要求:“我住在宫里,给你解毒,也是给你当人质。其他人吧,你也别让他们住天牢。别人就不说了,我公公婆婆都是你的叔叔婶婶,当皇帝的不至于尊老敬贤都做不到吧?他们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我也不保证我给皇上配药的时候,手不会抖!”
她也就不说:阎佩瑜多年来一直帮你做事,没少干下黑手的事!
阎屹同意了:“行。不过,他们都必须在朕的掌控之中才行。你若在治病的时候什么诡计,朕便拿他们开刀!”
否则,她会出什么幺蛾子,还说不准!
应采澜也同意了:“行!”
阎屹又道:“在事成之前,你不可见他们。”
应采澜明白,这是防备他们互通消息后,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阎佩瑜的智谋就已经很惊人了,还有个传说中的「小诸葛」楚潇!
再加上眼前胆大妄为的应采澜,天下都要被他们搅乱!
她也爽快答应了:“可以!”
协议达成。
康亲王府众人,被在牢房里关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就被遣送回王府。
然后,禁卫军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回到王府了,阎允闻才敢吱声:“佩瑜哥,会把我们放出来,该不会是长嫂答应了什么条件吧?”
阎佩瑜却是笑了,道:“放心吧,只要我们不在天牢里,事情就好办了。你长嫂真的是,智勇双全!”
能够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创造对自己有力的条件,光有谋略是远远不够的。
还要有胆气!
应采澜不懂深谋远虑,但她急才解决眼前的问题,能力一流。
重点是:她胆子贼大,也知道自己嚣张的度在哪儿。
一天天的,端得娇弱无辜的模样,实际上,扮猪吃老虎!
他唯一担心的,是阎屹若发起疯来,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她。
楚潇也道:“如今这般,我们静待佳音即可。”
极度聪明的人,总是能够根据蛛丝马迹,窥视到全局。
阎怀谷感慨不已,道:“佩瑜,你娶了这个世子妃,真的是老天爷对你的偏爱!以后,你可得好好待她,万不可辜负。”
阎佩瑜点头:“父亲所言极是。”
可不是偏爱么?
本来的未婚妻,并非是她。
她真的是白送来的!
而阎佩瑜自己更是知道,她是天外来客。
就是老天对他的偏爱!
想了想,他又郑重其事地道:“父亲放心,澜澜必定是儿子毕生挚爱。我即便辜负这天下人,也不能辜负她。”
如果不是这多事之秋,他们本该朝夕相处、相亲相爱的。
见鬼的阎屹!
且说,应采澜又把柳传声叫来,给阎屹「治病」。
第二天,阎屹感觉有那么点好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隐隐感觉有点力量了。
他虽然还有疑心,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顺利。但这么一点好,多多少少让他心情好了起来。
接下来,是给皇帝出丧。
办完皇帝的丧事,足足用了五日。
紧接着,让钦天监看了个最近的好日子,准备新帝登基大典。
二月初二,龙抬头。
新帝登基,真龙抬头!
文武百官站在两列,穿着龙袍、头顶王冕的阎屹,一步步走上金阶。
金灿灿的龙椅,在向他招手!
他走到龙椅面前,转过身来,低头俯视着金殿上跪了满地的文武百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心里顿时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众卿平身!”
接下来,是一系列的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