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没有半点喜悦,甚至还十分难过的样子!
听到太叔公的话,裴氏当即站出来,道:“不管怎么说,彩月都是我养大的。我不同意把她剔除嫡女身份!”
众人:“……”
竟是,为了应彩月的!
众人纷纷侧目,太叔公脸上都露出了不满:“侄孙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根本就是不给世子妃面子。
这是要作死的节奏,那也别拉着整个应家跟着她去死啊!
应采澜本人吧,没什么感觉。
倘若是原主,大概会挺难过的吧?
毕竟,这位是亲妈呀!
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就算了,如今证据确凿,实锤她应采澜才是裴淑云的亲生女儿。
但裴淑云不但没有对自己生出来的骨肉和颜悦色,还冷漠地视而不见。
也便罢了,应采澜不在乎。
可,不代表裴淑云还能得寸进尺,依旧给应彩月那个绿茶婊声张!
倘若,应彩月依旧享受嫡女身份,那么,原主所受过的苦、丢掉的小命,又算什么!
太叔公转头过来:“世子妃多担待!”
应采澜摆出了世子妃的架子。
眸光从裴淑云脸上,转移到了应淳善这边,问:“父亲,母亲糊涂如斯,想来您不会至此。”
应淳善虽然迫于应采澜的压力,不得不放弃应彩月。
可还是存着那百分之一的希冀,不剔除应彩月的嫡女身份,指不定还能在大皇子那里捞点好处。
毕竟,大皇子对彩月是真的好!
未来是否会乘风而起,谁知道呢?
可面对应采澜不善的目光,他只能斩断了那点希冀:“世子妃放心,既然已经真相大白,该是如何便当如何。”
“这个家,还是我来做主!”
“王氏犯了大错,闯了弥天大祸,她畏罪自杀了,无法再行追究。”
“可是……”
一家之主的目光发沉,落在了裴淑云脸上,道:“夫人,彩月是王氏所出、是你抚养。她如今做错了事,王氏人没了你还在。难道把女儿养成这样,你就没有丝毫反省吗?”
当母亲的,没教好女儿,闹成这个样子!
裴淑云能没有责任吗?
“我……”裴淑云还想说什么。
但她也清楚,自己势单力薄。
应彩月的孩子没了,暂时没了什么希望,她们抬不起头来。
如今族里都清楚,应该捧着世子妃。
所以,她只能认了,不去抬杠。
“妾身明白。”她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将准备好的礼盒拿出来:“采澜,这是为娘的给你的认亲礼。”
那礼盒递过来了,估摸着应该是个小首饰盒。
应采澜没接,任由裴淑云的手僵抬着。
她唇角勾起嘲讽的笑,道:“母亲不情不愿,那便算了。”
“我早便明白,在这应家,的确没有我容身之地。”
“该得的迟早会来,不该得的莫要强求。”
“夫人既然不是真心,如今本世子妃也并不需要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的做秀!”
“所以,就省了吧!”
她看向太叔公,微微颔首,道:“太叔公,今日的事辛苦你们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一个挥手。
冬雪立即让随侍丫鬟们,将己方准备好的礼盒一一送上。
族里的长辈都有的认亲礼,也都送了出去。
当然,也没少了裴氏那一份。
应采澜笑道:“母亲不待见我,可我总是小辈,该给的还是要给。薄礼一份,还请母亲笑纳!”
她这般落落大方,映衬得裴淑云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顿时,裴淑云脸色更难看了。
而应采澜也没有要让她好过的意思,唇角一勾,道:“本来,我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大家也都知晓,我从小到大,没人教给我这些。”
“认亲礼,是世子命人给各位长辈一个一个单独选的,礼单他也亲自过目。”
“希望长辈们不嫌弃世子待我的真心。”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竟是世子选的么!
他们家这新嫡女,到底是有多受宠?
应采澜这番话说得,更叫应淳善心里难受。
他愧疚得很,叹息一声,招呼随从将一只盒子拿过来,递给她:“世子妃,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无法更改。但以后,咱们父女同心,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回娘家开口。”
那盒子递到了应采澜的手里,他微微一笑,道:“采澜啊,以前爹做得不好的地方,以后会改的!”
尽管知道他是利字当头,但今日的戏份,还是让应采澜感受到了那么零星半点的真心。
她表情缓和下来,笑了笑,道:“谢谢父亲。父亲放心吧,采澜是知恩图报的。我若没有便罢了,但凡我有,应家给我什么,我必定回报什么!”
听到这话,人心各异。
她是在警告:
从前给我的难受,我没跟你们客气,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应家的门楣着实是抹了灰。
可如果以后你们待我以真、我必报之以诚!
“世子妃大义!”太叔公由衷赞了句,又道:“老朽盼着世子妃登上青云梯,光宗耀祖!”
如今应家丢了大脸,他们这些老人脸上都不好看。
所以,出面主持这场认祖归宗,都是认认真真,不敢有半点疏忽。
世子妃得世子宠爱,她若成了飞天凤凰,应家还有未来可言。
可她若记恨应家,以后放弃应家了。
当今这些子孙辈,也没谁特别出挑的,只怕大厦将倾啊!
应采澜很给面子:“太叔公放心。”
她目光扫过裴淑云,触及这位便宜亲妈的眼神,不由心里微微一凛!
不作不死啊。
看来,应家的女主人,要换人做了!
她没说破,提出了要走。
应家一众自然是需要挽留,让她吃个中饭再走。
但她摇摇头:“世子爷若等急了,对他的身子不好。我还得回去照看他呢!”
她的腰还有一点点疼,跟这些人吃饭应酬,有什么意思?
回王府后,如果阎佩瑜没回来,她去陪康王妃一块儿吃饭,不香吗!
人家康王妃把她这个儿媳妇,可是当亲人看待的!
川贝便扶着她出门。
一提到世子在等,谁也没敢挽留。
应淳善则是送这些长辈入席。
不管世子妃是否留下用饭,他们都是要吃的。
忙碌之中,也便没发现,当家主母裴淑云,不见了踪影!
裴淑云怄了满心的气,命人带了不少人参燕窝这类的补品,进了应彩月房里。
“母亲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应彩月正在坐小月子,滑胎了也要好生休养。
更何况,她还挨了一顿毒打,满身的伤?
此时的她,脸上的青肿都消了,留下来好几处淤青。
加上失胎后,气血大亏,她脸色是惨白的。
本是好好的美人儿,被揍得死惨的模样。
神情阴翳的时候,看上去更像个鬼似的了!
看着她这模样,裴淑云好生心疼:“你这两日,身子骨可有好些了?太医是怎么说的?”
想到今日在宗祠,看到应采澜风光无限的模样,对比眼前应彩月的凄惨,裴氏心里更是恼恨!
“还好。”应彩月抿唇,道:“太医说我年轻,虽然这一次身子大亏,但只要好好调理,以后再怀上孩子,也不难的。”
从嫡女变成了庶女后,她的境况只会更差。
只有怀上孩子、并且生下儿子,她才有未来可言!
所以,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裴淑云叹了一口气,又问:“大皇子可有来看你?”
“母亲放心吧。”应彩月安抚地道:“大殿下待我极好的,他每日都会过来陪我。我失了孩子,他也挺难过的。但凡皇子府里有的好东西,我这院子也没短缺过。”
还别说,阎襄是真喜欢她!
她能牢牢锁住阎襄的心,算是裴氏唯一的安慰。
应彩月见她怏怏不快的样子,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母亲的心情怎么会如此恶劣?你若为我发愁,倒也不必如此。我相信,我总会有翻身的机会的!”
“是为你发愁,却不是为这件事。”裴淑云愁容满面,连声哀叹。
她捉住应彩月的手,道——“今日,我可是气炸了。”
“本不想与你说的,但想想,晚些时候消息一样会送到你这里来。”
“那便告诉你也罢。”
“你父亲做主,让族老们都回来,就在今儿个早上,把采澜登上了嫡女、把你的嫡女给剔除了!”
越说,她越难过,捏着手帕捂嘴,哽咽着道:“我真没用啊,无法为你争取。你父亲,根本就不让我有说话的份儿!”
应彩月:“……”
嫡庶女之争,已经大白于天下。
说来说去,都怪王姨娘沉不住气!
如果不是王姨娘要在一点春大药房开业的时候,挑那个节骨眼去闹事,也不会彻底惹怒应淳善。
应淳善好面子,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曝光这件事。
至多,也就是跟皇家交代清楚,暗戳戳把应采澜嫡女身份落实。
或者说,高调落实,但说不定也不会让应彩月成庶女。
可惜……
王姨娘如此折腾,只能落到后面自杀的结局。
害得应彩月不得不走这一趟,表示自己对生母的孝顺。
既然去了,她当然也不想让应采澜好过,买了人手过去。
谁知道应采澜竟然这么大胆,敢叫人把她丢进暴动人群里。
这不,算计到了自己!
“父亲这般大张旗鼓,是完全放弃我了。”应彩月比裴淑云更理智一些,认清楚了这个事实:“母亲,父亲那边靠不住,我以后要重新找出路了。”
裴淑云自然是问:“大皇子这里不出问题的话……”
“不!”
应彩月摇头,脸色严峻地道:“我有信心让大殿下一直喜欢我,但……那常秋月,已经与应采澜联盟了!她如果非要对付我,我身为妾室,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
正妻要压迫妾室,哪怕真打出个什么问题来,娘家不帮声讨、或者娘家抗不过人家的娘家,外界也不会说什么。
但丈夫护着妾室,就会被说成宠妾灭妻。
如今,阎襄面对的就是这个!
是她好说歹说,哄住了阎襄,不让他心生动摇。
不然,她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了!
她蹙眉,道:“不行,我得给自己找一条退路。以免,到时候大皇子这里靠不上了,我将毫无容身之地!”
“要我说,还是怨采澜。”裴淑云虽然知道了应采澜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并不代表,就能有感情了。
王氏跟自己同一天生产,还都是女儿。
对此,裴淑云一直很讨厌那个孩子,觉得她天生就是来跟自己的女儿抢夺的。
讨厌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得知那才是自己亲生的,她又如何接受?
如果没有姐妹俩的争斗,她也许还能过去。
偏偏,应采澜又这么谋害她一手养大的女儿!
叫她怎么对应采澜好?
她恨恨地道:“你自幼对她不错,老是替她说情。她倒好,完全不知感恩也便罢了。竟然还敢对你下毒手!”
应彩月倒是没有激动。
饶是裴淑云说的,都很合她的心意。
她是不会主动去说应采澜坏话的。
相反,还会站在应采澜那边说话:“这事也怨不得她,毕竟是王姨娘做了错事在先。我享受了妹妹该得的一切,她恨我是人之常情。”
“你呀!”裴淑云更心疼了:“就是这么心善,都什么时候了,还未她着想?”
“我就不该把你教得如此谦和!”
“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帮她说话!”
“人家还不见得领情!”
应彩月唇角微微一抿,道:“那能怎么样,只能说如今她运气来了。相反,是我运气落了。人啊,得认命!”
“你……十几岁的孩子,认什么命啊!”裴淑云再怎么恼恨,也无法挽救眼前已经发生的事。
也无力去避免即将发生的事!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
虽然掌管着太师府的中馈,但应淳善那个人,并没有给她足够的权利。
有些是,应淳善一旦插手了,她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
应彩月反过来安抚她:“母亲,谢谢你。哪怕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却依然待我这般好。”
裴淑云叹了一口气:“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你都是我的女儿!”
亲手养大的感情,哪里是那点血缘关系能比的。
人与人的相处,不外乎如此。
生恩不如养育恩。
放在手心里疼爱十六年的,和天天看着不顺眼十六年的,喜欢哪一个还用说吗?
遑论,还是丈夫小妾的女儿!
她怎么喜欢得上来?
就算是亲生的,那感情也是没有的啊!
应彩月苦笑,道:“可不管怎么说,采澜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虽然待我不好,但我身为姐姐,抢了她的一切,自然也不能去怪她什么。”
“如今她认祖归宗,而我也该回到庶女的位置。”
“所以,母亲也不要耿耿于怀了。”
她这一番话,不但感动裴淑云,更是感动了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阎襄!
第137章 没有孩子,啥也不是
阎襄进来,语气里都是不忿:“就是你这么善良谦让,才让那个恶女得寸进尺!”
“彩月,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她可是害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啊!”
应彩月便是看到丫鬟给自己的示意,得知阎襄来了,才故意说那番话的。
此时,阎襄果然如她所愿勃然大怒,她更是愁眉苦脸地道:“殿下说这话也没用呀。”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自小到大,我身为长姐,照顾妹妹们就是我的责任。”
“即便如今我成了庶女,可她也总归是我妹妹,与我同一个父亲生的。”
“我遭遇这般境地……”
“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我投胎不正,怨不得人。”
“如今父亲觉得对她有愧,全心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只盼着看在这点血缘关系上,她以后不要再针对我了。”
一番说辞,充分提现了什么叫做姐妹情深。
而后面这一句,可不是戳中了阎襄的怒点了吗?
“她倒是再敢对你做什么试试!这次她害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的!”阎襄那里还听得下去。
他怒道:“你不要再说了!好好养着身子,外间的事,我会解决的。”
“殿下……”应彩月脸上露出惊愕:“你要如何解决?如今皇上盯着你呢,你不要做傻事啊!”
怎么说呢?
阎襄的态度,是她想要的。
但她更希望阎襄能够飞黄腾达,得到皇帝的宠爱。
如此,她将来才能跟着水涨船高。
此时此刻,皇帝对阎襄正在气头上,再去触霉头,不明智!
可惜,她选了阎襄,便是因为阎襄好掌控。
但凡事必有两面,他狂妄自大好掌控,同时,也刚愎自用、性子冲动。
容易脱轨!
阎襄安抚地说:“好了,既然夫人在这里,你们母女俩好好说说话。本殿出去办点事!”
说完,便出门了,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看着他的身影出去后,裴淑云拧眉问:“这殿下,可有说过要把皇子妃接回来?”
“没。”应彩月心里满意,脸上却是不显。
她淡淡说道:“我特意跟他提起过,让他去把皇子妃接回来。即便不在乎皇子妃,也该想想大郡主还有两位小姐。可他那个脾气……母亲你也是看到的,劝不动啊!”
她的确有劝。
只不过,她的说辞,历来都是火上浇油有多、真心规劝的少!
她越是让阎襄去把常秋月接回来,阎襄就越是不会去。
裴淑云不知道这苦命的女儿以后要怎么办。但也不敢多说,怕影响应彩月休养。
陪了一会儿,也知道太师府那边她不能离开太久,便回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丫鬟端着汤药进来:“彩月夫人,喝药了,已经放温了,刚好就口。”
应彩月知道,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在喝药的事上,她从不任性。
她一口气将那碗药给灌了下去!
随后,睡觉养身。
体魄是竞争上位的本钱,只有好的身子,才有好的未来!
熬也能熬死别人!可谁也不曾想到——
应彩月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还没睡够,突然感受到了肚子剧烈疼痛!
她痛苦得浑身冒汗,大喊:“来人!”
丫鬟扶着她起来,她只感觉一股子热流,从腿间流出!
“天啊,彩月夫人你流了好多血!”丫鬟震惊,赶忙喊:“快点召太医啊!”
小半个时辰后,刚刚出府没多久的阎襄,听说了消息,急匆匆赶回来。
等待他的,却是太医传来的噩耗:“彩月夫人这是伤了宫腔,即便是日后能怀上,怕也是难以保住!”
阎襄整个脑壳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什么叫以后哪怕怀上,也难以保住?”
太医不好说:
——先前她被打成那样,硬生生把胎给打没了,身子本来就伤得厉害。
——如今又是一番大出血,那能孕育孩子的地方都损了,以后还想生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不过,知道这位妾夫人很得宠,太医不敢把话说得太肯定。
触大皇子的霉头,不明智。
应彩月虚弱地躺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但她不傻,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可能只知道哭。
“殿下……”她可怜兮兮地看向阎襄,道:“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东西也没吃,什么事也没做,就只是服了药后睡了一觉。莫不是,那药有什么问题?”
经她那么一个人提醒,阎襄恍然大悟:“查了吗?”
太医本来不敢说的。
毕竟,药有问题,会查到他头上。
哪怕不是他干的,说不定也会被迁怒。
如果没人提,他就当没发生。
但阎襄问了,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夫人会大出血,确实是服用了过量的活血之物造成的。”
“下官去验过了药渣,确定是下官所开之药,从药罐里的剩余药汁儿看,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此说来,必定是那碗药送过来的路途中,被人动了手脚。”
当太医多年,这类事见多了,深知明哲保身的重要性。
无论如何,必须把他自己摘出去!
阎襄一听,立即下令:“查!”
可对应彩月来说,事已至此,再怎么查也没有用啊。
她的身子毁了!
以后可能生不出孩子了!
男人宠爱如过眼云烟,没有孩子,啥也不是!
查出来了是谁害她,她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可当务之急,依然是怎么把身子养起来!
“殿下……”她哭哭啼啼地道:“不知道是什么人这般狠心,造这样的孽!以后,我可怎么办啊?若真的不能为殿下生个一儿半女,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
阎襄一听,急了:“可不要乱说什么死不死的。”
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彩月别说丧气话,不管能不能生,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也是真爱了。
应彩月呜呜呜地道:“殿下,我这身子,难道真的就没有大夫有办法了吗?治病要趁早,也不知晓,太医院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会不会有什么方儿给我治好?”
还别说,宫里的太医,伺候龙胎那自然是有经验的。
阎襄立即道:“本殿亲自去太医院,将他们都叫过来!”
差人去请太医,能请来的有限。
他亲自去逮人,能找多少找多少,势必要找出一条能养好应彩月的路子来!
不过,他还没有入宫。
外间,心腹问供已经问出结果了!
“是万夫人身边的丫头悄悄潜入,在倒出来的药碗里下了活血药。”
“做完之后便偷偷离去,当时无人发觉。”
“属下已经将万夫人与那丫头叫过来,严刑逼供之下,她们已经招供了!”
“那丫头说是,趁着应夫人来的时候,院子里人不少,便混了进来。”
“发现小厨房给彩月夫人熬的药好了,便故意将人支开,趁机做了手脚!”
得出这样的结论,应彩月满心的愤怒。
但她也知道,是自己人不小心!
她三番几次叮嘱他们,要多注意,别让不熟悉的人碰她的食水。
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她气得要死,却又什么办法都没有。
哪怕把这些人都打死,她的身子也好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太医会诊,趁刚出事,想尽各种办法调养她的身子。
她不能失去生育能力!
阎襄听得怒极,松开了应彩月的手,安抚道:“你且歇着,本殿倒要好好瞧瞧,万氏怎么能如此大胆!”
应彩月幽幽一句:“万夫人平日里胆子并不大,莫不是背后有人扶持?”
阎襄一愣。
不管是不是,他都上心了!
走到院子里,便是一通审问:“万氏,是何人主使你对彩月下手的?”
大皇子的威慑力,不是很强。
别说比不上平日里斯文儒雅的太子,就连那太子伴读——日常总是温和浅笑的康亲王世子,震慑力都比阎襄强。
可,他毕竟是皇子。
加上,他脾气不好,皇子府里的人还是怕他的。
万氏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她出身家道中落的人家,年岁并不大,长得也是极好的姿容。
凭借这个,进大皇子府做妾。
时日也不长,就是去年的事。
因而,还没有给阎襄生过孩子。
所以,她的说法有理有据:“没有人主使,妾身就是嫉妒她得殿下如此宠爱!”
“但凡殿下雨露均沾,分一点点给我们其他人,我也不至于这么做!”
“这应彩月不要脸皮,是康亲王世子的逃妾,到了大皇子府,还把殿下哄得团团转!”
“如今,闯下这般大祸,令皇上对殿下心生不喜。”
“妾身心里只想着,只要她人没了,就能护住殿下!”
“殿下,我都是为你着想啊!”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
孩子不是她弄死的。
她只是因为嫉妒,出于爱护大皇子府的体面的心思,才会对应彩月下手。
应彩月惑主,让丈夫失去了分寸。
大皇子宠妾灭妻的事,人尽皆知。
这样的女人,该死!“放肆!”
阎襄怒不可遏,一巴掌扇了过去!
万氏摔倒在地上,捂着生疼的侧脸,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
她只顾着哭,什么也不再说。
阎襄是极为大男子主义之人,哪里受得了一个小妾说为自己着想,却出手谋害自己最喜欢的女人?
他当即说道:“来人,将万氏乱棍打死,谁给她求情,跟着一起打!”
众人不由一凛。
很快,行刑的家丁来了,将万氏极其贴身丫鬟按住,准备出手。
棍子高高举起……
不想,这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住手!”
谁也没想到,那一怒之下、带着两位小姐回了娘家的大皇子妃,竟然回来了!
殿下不去请,她竟然自己回来了?
“殿下,虽说万氏是你的妾室,但总归我这个正妻尚未被休离,你的后院,还得归我管!”
常秋月一边往院子里进,一边说话。
那声音端的是掷地有声,整个人气场十足!
阎襄一愣。
看见常秋月他心情本就不好了,结果常秋月还敢干涉他的决定。
他冷冷地道:“这皇子府里,本殿说的话还不算数了?本殿说了,谁求情同罪。所以,皇子妃你也想被乱棍打死?”
他的皇子府,他就是天。
倘若他说的不算,那怎么行!
可常秋月却完全不给面子。
她唇角一勾,并没有将他的冷脸放在眼里。
夫妻走到今日的地步,关系基本陷落。
经过了这次的事后,她也不再对阎襄有所期待。
一如应采澜说的: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放下执着之后,她发现整个人轻松无比、未来充满希望!
她微微扬起下巴,道:“殿下若要打我,至少得把我娘家人都喊过来。另外,皇家宗室的人也该做见证,证明是我挑衅殿下的威严,以免冤枉了你!”
阎襄气息一窒。
几日不见,她这嘴皮子战力竟然这么足了!
见他不吭声,常秋月又道:“那休书,皇上亲手撕了。可你我夫妻情分,已经算是笑话。今日之事不若进宫去,皇上日理万机不宜打搅,那就请皇后娘娘、或者太子妃,好好说说这个理!”
被她一步步逼得,阎襄完全无路可走。
他本来心情极差,又被常秋月落了面子,情绪更不好了。
“你一定要保万氏?”他冷冷质问:“所以,是你主使她对彩月下手的?”
常秋月不慌不忙地应答:“这些话,也可以去了皇后娘娘面前再说的。”
阎襄:“……”简直要气死了!
常秋月已经不想理他,转头看向万氏,道:“万氏,你承认了出于嫉妒,对其他妾室下手。对么?”
万氏流着眼泪,道:“是的,皇子妃!”
常秋月又道:“此事,自然不得原谅。”
她看向阎襄,说道:“婚书一日不离,即便我不在皇子府,却依旧是这皇子府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