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非要我对他负责—— by白箩染
白箩染  发于:2023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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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潜就那么看着李衡坐上了薛承珺回家的马车,心里一阵乱颤。
李衡是真被薛承珺给打傻了,还是看上了薛姑娘的勇猛故意赖上了?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薛姑娘真汉子!”
“你是说薛姑娘和傻子般配?”
颜十一抬起眼送给萧潜一个白眼。她对薛承珺的印象很好,那是一个圆脸爱笑的姑娘。薛承珺配李衡那个文弱的小身板,那是绰绰有余。
萧潜呵呵笑着没回答。
吃撑的感觉很难受。颜十一放下碗,萧潜也同步吃完了。
“我来收碗,你去准备采药的家伙。”
萧潜动作娴熟地收拾饭桌残局。
颜十一奇怪地看了萧潜一眼。
萧潜笑道:
“我喜欢洗碗,其实我做菜也挺好的……”
萧潜再抬头时,只看见颜十一走进房里的背影。
征途漫漫,还需更加努力。他摇头叹气,又无声地咧嘴笑了。
有了上次采药经验,这次他们准备了几十条大麻袋。
“不如去仓库吧,省得再搬了。”
颜十一看了一眼仓库,觉得萧潜的话有道理。
“给我吧。”
萧潜伸出手。颜十一把小藤香递到他手上。
“以后还是你拿着吧,放在我这里也没用。”
小藤箱对萧潜来说是宝贝,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藤箱。
颜十一又说:
“我是说我拿着没用处,还要担心丢了……”
“别介,还是放你这里,需要时我就过来。我的也是你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你就随便放着就行,不是有句说怎么说来着,噢对,大隐隐于市!”
萧潜拍了拍小藤箱,望着颜十一笑着。幸好有这么一个神奇小藤箱,他才有机会和颜十一经常见面。不然还得绞尽脑汁制造机会,才能追求女神。
萧潜自认为阅人无数,可是一到了颜十一面前,就觉得脑子糊涂,一直摸不清颜十一的性格。有时候吧,觉得她贤惠大方,有时候吧觉得她生人勿近一脸冷傲,有时候又觉得她机灵可爱……
不过有一点比较明确,颜十一是个明理的人,早晚应该能参透他的一片真心吧!
颜十一上前打开仓库的门,等萧潜进来,又把仓库门锁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在他们进入空间采药的时候,有人进来发现了小藤箱的秘密就不好了。
萧潜已经选好了仓库最里面的两个货架之间,等颜十一走过来,他拉住了她的手。
这是进入空间的正常流程。
颜十一倒也不在意。仓库里没有点灯火,只有从一角巴掌大的天窗里透进来一点月光。
颜十一去拿藤箱时,照常饭后用薄荷水漱口。又用熏了香的湿帕抹了一把脸。
“你好香……”
萧潜冷不丁说了一句。
“……”
颜十一屏了屏呼吸。
幽幽的光线里,她看着萧潜的眼睛,正想说快点进空间采药吧。萧潜的脸忽然俯下来,猝不及防地贴在了她的脸上……
颜十一用力推开了萧潜,语气异常冷淡地说:
“赶紧工作吧,等他们回来就不好了。”
颜十一垂眸看着地上的小藤箱。亏得仓库里光线不好,不然对方肯定能发现她的脸很红,心快快不能呼吸。如果不是强忍着狂乱的心情,故意压低声音冷淡说话,她的嘴里准保能喷出麻辣味。
“好!”
用强不是他的风格,萧潜放开手,长长呼了一口气。他握了握颜十一的手以示准备,俯身掀开了小藤箱的盖子。
“进!”
随着萧潜轻喊一声,一片豪光过后,他们来到了药草空间……
全部麻袋都装满归集到了一起,萧潜在地上划了一个圈。他又握住了颜十一的手,像进来时一样,他又用力握了两下以示提醒,见颜十一朝他点头,他喊了一声:
“出去。”
只是眨了一下眼,他们出现在了仓库里。
装药的麻袋整齐地堆在他们面前。只是他们被那些装满药草的麻袋挤在了墙角,动弹不得。

第126章 他们一定有问题
药材行后院小门,啪嗒一声门锁滑开,金婶和芸娘先后进门。芸娘反手把门锁上,想了想又把门锁拉开了。
金婶不解地看了芸娘一眼,芸娘嘻嘻小声笑着,抬手指了指颜十一的房间。
前面店门已经锁了,萧潜如果出去肯定要走后院门。这时后院门锁链的方向是在外面的,说明萧潜还没有离开。
金婶秒懂,掩嘴笑弯了眼。
萧潜过来,特意给她们银子让她们出去吃,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萧公子想要和颜姑娘独处,她们自然要多回避一些时间。
金婶和芸娘去到隔壁院里,在金婶家重新架锅炒菜,金贵又开了一坛酒,叫大力小丁一起,大家慢慢边喝边聊。今天的招商盛况,让大家都对药材行的钱途充满信心。金婶更是乐得频频举杯,人生第一次有了自由富裕的感受。
此时金婶和芸娘有了几分醉意。两个人经过颜十一的窗外时,看见窗里黑灯瞎火,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趴上了窗沿,把耳朵贴在窗棂格上。
这时斜对面的药材仓库门打开了,萧潜和颜十一走了出来。
听到声响,芸娘和金婶不约而同朝仓库门口看去。
四双眼睛撞到了一起,颜十一和萧潜看着芸娘和金婶还保持着趴窗侧耳的姿势,芸娘和金婶看着萧潜揽着颜十一的细腰,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的脸……
院子里的空气静止了片刻后,四个人几乎同时行动起来,各自保持了正常的姿势。
他们竟然……在仓库里……萧公子的志趣果然与众不同!
芸娘转过脸对金婶示意,两个人目不斜视地走回各自屋里。
“……”
颜十一想张口和芸娘说点什么,见两人装作看不见她,也只好闭上嘴,转脸瞪向萧潜。
刚才从空间出来意外被面前一堆麻袋挤住,颜十一急着出去,脚下一时没站稳,扑倒在了萧潜怀里。萧潜非但没有扶她起来,还跟她一起倒在了装满药草的麻袋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重叠的身影便上下波动起来……
萧潜赔笑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洗个澡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明天咱们再继续……”
继续被你欺负?
颜十一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却是有苦难言。有一刻在昏沉中,她是回应了他的。被他敏感的发觉,还赞了她一句……
萧潜说完朝颜十一眨了眨眼,笑着走向后门。萧潜拉开门又回身,看着颜十一走进屋内才潇洒离去。
颜十一一直忍着不去看萧潜离开的背影,一直忍到屋里,忽然像闪了架子一样倒在床上。她摸着自己的嘴唇,还很烫,被反复啜吮的唇瓣依然麻酥酥的,身上被摸过的地方也都异常敏感。耳边还存着他说话时的气息……
这个男人太会撩了!如果不是自己定力好,肯定就沦陷在他的霸道又温柔里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自己没有绝对的实力以前,涉足爱河就是自取毁灭。
颜十一骨碌爬起来,用力拍了拍发烫的两颊,站起来脱去外衣,准备打水洗澡,洗去那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颜十一打开房门,芸娘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我给姑娘准备好了洗澡水,姑娘快进去吧。身上的汗还没消小心着凉。”
芸娘不请自入,一手拎着一只大水壶进门,径直走到屏风后的浴桶边,一手倒热水,一手倒冷水,甚是麻利,早有准备。
颜十一正要关门,金婶从厨房里出来喊道:
“姑娘等等。”
金婶颠颠跑来,把手里端着的一碗红糖水递给颜十一,“可以喝了,我刚温过了。”
温过的红糖水……
金婶早就预备好的?
颜十一发觉金婶和芸娘看她的眼神透着三分欣喜,五分关心,还有两分羡慕。她们早就知道……
颜十一的脸上浮起一片桃色,想要解释她并没有和萧潜到那一步,可是为什么……她要解释?
“姑娘没有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芸娘对她的称呼也改了,不用再扮演前老板娘的角色了……
颜十一此时神色已恢复平静,清亮的目光投向芸娘,她摆了摆手。
芸娘轻盈着脚步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带上门,噗嗤喷出带着酒气的笑声,拉住金婶的手回房继续设想萧公子和颜姑娘的风流事去了……
白马镇的客商准时来到十一药材行。能采购到预算的药材,他们痛快地付了银钱,听到颜十一让大力护送他们回白马镇,两人更显出惊喜。
颜十一站在药材行门目送客商离去,忽听身后传来萧潜的声音:“送货上门,不错!”
颜十一没回头,招呼金贵准备出门。今天得把加盟商落实下来。
萧潜上前拉住了颜十一的手臂。
“我知道你要做药茶加盟生意,但不要操之过急。”
“我有自己的想法。”
颜十一晃了晃胳膊,不想被萧潜钳制。萧潜松开了手。
金贵驾着马车从一旁转了过来,颜十一上车,萧潜也跟着上了车。颜十一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男人要面子,当着萧潜伙计的面,怎么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何况他们确实也算生意伙伴,生意上的事得商量着来。
生意和感情不能混为一谈……
天气不错,萧潜把车篷敞开,和颜十一并排坐在车里,又一次“招摇”过市。
颜十一黑着脸,萧潜说什么她都不答一声。心里只想着得尽快独立出去,不再受制于任何人。哪怕这个人一心想帮她。受人恩惠有时候会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复杂。
马车刚驶离十一药材行不远,一辆轻巧的金流办马车朝十一药材行急急驶来。来人下车向金婶打听,这里是否有位叫颜十一的姑娘。
金婶眨着眼睛说那是十一药材行的掌柜,这时不在铺子里。有人过来买药茶,她也没在搭理那个穿着体面的婆子。
婆子抹了一把鼻尖上急出的汗,径直走进了药材行里。见芸娘迎出来,也没多想,拉着芸娘就喊颜姑娘。把芸娘喊得哭笑不得。
“我不是颜姑娘,你找颜姑娘何事?”
婆子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面前的女子是妇人发型,肯定不是她要找的颜十一姑娘。
婆子探头朝后院张望,犹豫着不说话。芸娘告诉她颜十一出去办事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婆子急了,连忙恳求芸娘告诉她,颜十一现在哪里,她找颜十一是有救命的事,一刻也耽误不得。

长街上。
挑担的货郎摇着拨浪鼓,迎着朝阳的面庞带着微笑,走起路来扁担一颤一颤地;路边摆摊的老大娘耐心地擦试着摊位上不多的几样碗碟杯盘,嘴里叨叨念着,想必是期盼今天能有好生意;挎着篮子叫卖果子的少年,声音极具透穿力,如果放在现在,可以直接好声音出道……
“可惜了!”
萧潜惋惜地摇了摇头。颜十一别着脸,看着街边刚打开店门的一家绣坊。那是萧潜带她去订制衣服的地方。
“怎么样,还要不要再做几件衣裳?”
萧潜侧过脸笑望着颜十一。
颜十一没说话,她的目光滑过绣坊,落在绣坊旁边的小巷里。一辆马车从小巷急急穿了出来。
“不好!”
萧潜说是迟那是快,从马车上飞掠出去,一把揪住了挎着篮子叫卖的少年,再次脚尖点地,他挟着少年已掠至一旁的绣坊门口,稳稳站住了身形。
马车斜刺刺地冲来,在颜十一的马车前面一丈处紧急停住。被勒紧胸脖的马儿长嘶了一声,被车夫一鞭抽在背上,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
马车上的厢帘打开,一位婆子探出头,看见这边马车上的颜十一,急忙跳下车走过来。
萧潜确定少年没有受伤,领着少年抢先一步拦在婆子面前。
“你的车刚才差点撞这位少年。”
“想要怎样?”
婆子不认得萧潜,上下打量萧潜一眼,又把目光望向车上的颜十一,笑着问:
“可是十一药材行的颜十一姑娘?”
颜十一俯看着婆子。婆子衣饰说不上华丽,但衣料质地和绣工裁剪也非同寻常。头上插着两根刻丝描花的银簪,也非街市小摊上随手可买之物。却不像是郡主府里的人,郡主府里的几个婆子,就算颜十一不都认得,她们也是识得颜十一的。不会见到面开口询问。
婆子的马车差点撞伤人,不但没有一丝歉意,态度还显得有些嚣张,对萧潜都带理不理,颜十一有几分恼火。盯着婆子没说话。
“你向他赔礼道歉。”
萧潜拉过少年。少年正面对着婆子,立刻显出局促水安。
少年受惯了寡母教诲,不敢与人起争执,被萧潜在身后推着,身子却向旁侧挣着。
天天在长街上叫卖,他能分辨出豪门贵府的车马。眼前两辆马车上的人,他一个也不敢得罪,只想尽快逃开,不要耽误叫卖。寡母等着他卖果子的钱买米买盐。
“你是谁呀?少多管闲事。”
萧潜穿着普通,婆子刚才只扫一眼,就断定这人只是想趁机和少年讹她几个钱罢了。说着从腰里掏出几个铜钱,朝少年身上扔去。又仰脸向颜十一说道:
“颜姑娘请随我去东阳侯府吧,我们太夫人有请您过去。真有急事,不敢耽误。”
“是你不敢耽误,与我有何干呢?”
婆子对少年的态度让颜十一彻底怒了。管他什么东阳侯府,就是东阳侯府太夫人过来,马车冲撞了人,也一样得赔礼道歉。
颜十一靠向椅背,再不瞧那婆子,伸手拿起昨晚准备好的册子翻看着。今天就是要按册子上的地址考察加盟药茶商资质,回头还要把给郡主被祛斑的药升级了,她才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这,这……”
一个药材行的小掌柜能拒绝东阳侯府的邀请,这可是婆子没想到的。她呆立在当街,眼看着萧潜往少年的怀里塞了一串钱,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象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跳上马车,和颜十一并排坐好,马车朝前驶离。
婆子猛然回过神,紧跑了几步一把抓住了马车后梁。她大声喊着:
“颜姑娘等等,颜姑娘等等。我有重要的事与你说啊……”
婆子的脚步哪能跟马的四只蹄子比,顿时呈拖拉之势。
颜十一回过头见状,叫停了马车。萧潜转身皱着眉,问婆子有话直接说。
街看热闹的人朝他们指指点点,却也知道是惹不起的人物,不会太靠近了围观。
婆子直起腰,拍了拍鞋面上的灰,哭唧唧说道:
“我家世子爷病倒了,太夫人吩咐我来请颜姑娘过去诊治。”
“你家世子爷病了,去宫里请太医诊治。何必劳烦颜姑娘?颜姑娘是卖药材的,不是大夫。”
萧潜冷哼了一声。
颜十一默默听着。上次东阳侯世子景璨醉倒在街上,芸娘深夜把景璨送回府里,这才几天,景璨怎么病了……
不过萧潜说得对,景璨病了可以请太医,她颜十一就算会医术,那也只有萧潜知道,就算郡主也仅仅以为她只会几个民间偏方。
见颜十一冷着脸不理她,婆子急了。
“颜姑娘一定是怪我刚才行事不周到,老婆子我认错,我该打……”
婆子一边扇自己嘴巴,一边说:
“这位公子说得对,我们世子病了要请太医。太医已经请过三位,都说世子的病是相思病,需要得颜姑娘亲自过去,才能医好我们世子爷……”
晕,这算怎么回事!
“简直是胡说八道!”
萧潜拍着椅背怒道。
“哪来的相思病,我看是精神有毛病。你回去告诉你家太夫人,就说颜姑娘不会看精神病,让她另请高明吧。”
萧潜又是冷哼一声。
婆子吓得又是一哆嗦。但是使命在身,就是豁出老命也得完成任务。她拉着颜十一的裙角不放手,哭诉完双咚地一声当街跪下了。
“如果颜姑娘不答应去东阳侯府走一趟,老婆子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让马车撞死我好了,就算给姑娘和这位公子消气解恨。”
婆子到现在还闹不清刚才离开的挎篮卖果子的少年,与颜十一和萧潜是什么关系。
“左了请不到颜姑娘回去也是死,我还是死在这里算了。反正做奴婢的命也不值钱,哎哟哟……我死了就是投生牛马也不要再做奴婢了哟……”
婆子红着眼睛哭唧唧跪地行走两步,低头作势要往颜十一的马车上撞。
“你不用死,我同你去吧。”
颜十一说道。就算婆子是在演戏,她说的也颇有道理。豪门贵府里的奴婢哪个不是命捏在主子手里。颜十一在郡主府别的没领受到,这一点是深深地看透了。
婆子听到颜十一这话,立刻站起身,先是朝颜十一福礼拜了拜,又赶紧叫自家马车过来,请颜十一上车。
“不必换车了,我同她一道去。”
萧潜瞥了婆子一眼,又望向颜十一,目光有些复杂。

听说颜十一到了府门前,太夫人叫丫鬟赶紧准备迎接。
颜十一和萧潜跟在婆子身后,一路走过重重宅门,忽然看见一群丫鬟从一道门里涌出来,在门前排成两行。像夹道迎宾的礼仪小姐,深蹲福礼,垂眉低眼,万分恭敬。
“颜姑娘快些进去吧,太夫人怕是都等急了,叫丫头们都出来迎了。”
婆子完成任务长吁了一口气,怕被太夫人瞧见她身上的狼狈,在门前报了一声,赶紧溜了。
颜十一回头看了一眼萧潜,心说这位不请自来的小王爷,会不会让东阳侯太夫人不悦之下赶出门外呢?
萧潜朝颜十一眨了眨眼,嘴角还同时泛起一丝笑意。
管他呢!萧潜闲得无聊要跟来,如果太夫人真要怪罪,那正好可以脱手不用管什么东阳侯世子了。
颜十一提了提裙角迈进门里。萧潜紧跟着迈进门。
太夫人瞧见了颜十一,张嘴刚要说话,这时又瞧见了紧跟在颜十一身后的萧潜,瞧萧潜抬手的动作,好像护着颜十一的腰迈进门里的。
太夫人嗯哼着清了清嗓子,朝外面唤丫鬟进来沏茶。
其实刚才让丫鬟们出去迎接的时候,茶就已经沏好了,太夫人这时因为见到萧潜心里不高兴,没话找话吼一句丫鬟,心里舒坦了些。
“给太夫人问好。”
萧潜礼貌地笑着问好。颜十一也跟着福了礼。
太夫人嗯了一声,请两人坐下。这时也不想问萧潜为什么来了,直接叫颜十一跟她去见景璨。
“我也去看看景璨,怎么好好地就病了……难道是上次他在福来酒楼喝醉酒,伤了身子?”
“也许可能,大概吧……”
太夫人扭脸瞥了萧潜一眼,并没阻止他去看景璨。
太夫人还挺幽默的!
萧潜淡淡地笑了一下,又看向颜十一。颜十一没带药箱,手里只拿了一块帕子。
景璨住在侯府风景最好的花园水榭旁的雅院里,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正是花香袭人时。
守门的婆子看见太夫人带人进来,急忙上前问好。太夫人摆了摆手,问:
“世子怎么样了?”
婆子看了一眼站在太夫人身后的颜十一,又望着愁云压目的太夫人,犹豫着不敢说话。
太夫人从唇间嗤了一声,婆子吓得双腿一抖,连忙回说世子还是老样子,闭着眼睛说胡话,还是不肯进食,今天早晨连汤水也喂不进去了,恐怕……
婆子还没说完,太夫人黑着脸挥手喝婆子退下。冷声骂了一句:“都是废物!”然后朝门里走去。
颜十一叫住婆子,打听几句景璨茶饭不思有多长时间了,开始是什么症状,请来的大夫都给用了什么药。
婆子一五一十回答,然后小声问一句:
“你就是颜十一姑娘吧?”
颜十一点了点头。
婆子双手合十念叨着老天保佑。
“颜姑娘总算来了,世子爷天天嘴里念叨的都是颜十一姑娘的名字……”
婆子小心地朝门里伸了伸脖子,确定太夫人看不见她多嘴,才又急忙说道:
“世子爷见到小丫鬟就喊颜十一往怀里拉,有两个被他拉到床上压在身下……啧啧……”
婆子咂嘴,老脸同时发红。
“你家世子都茶饭不思了,还有力气抓丫鬟压着玩?”
萧潜挑了挑眉毛。
婆子被萧潜说得不敢吱声,别着脸瞧向别处。
颜十一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走进房内。萧潜紧走几步追上,和颜十一并排走进了景璨的卧室。
太夫人正俯身小声和景璨说话,说着说着眼睛里闪出了泪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太夫人抹了抹眼睛站直身子,转过头请颜十一过去看病。
“卿王,你跟我来吧。”
听到太夫人叫他,萧潜愣了一下,他在景璨和太夫人之间稍一犹豫,还是决定先上前探望一下景璨,毕竟是他此行来的唯二目的。
景璨双眼眯着,眼皮不停跳动,脸庞比上次见到时消瘦了不少,嘴唇泛白,唇皮干裂,确实像水米不进的症状。
萧潜转头看向颜十一,颜十一正专注地给景璨把脉。
“他怎么样?”
景璨虽然是他的情敌,但起码的人道主义关怀还是要有的,萧潜问了一句。
颜十一没有答他。那边太夫人侧身站在门口正等着萧潜,忍不住又喊了一句。
“我看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别太上心……”
萧潜的言外之意是不想颜十一被景璨的病给绑住,用相思病来说事,那事可是可大可小没完没了。真要传扬出去,还真是全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萧潜跟着太夫人走到院子里的背阴处,丫鬟婆子们都远远躲着。现在景璨的院子是个危险区,就是有几分模样的婆子也不敢轻易踏足世子的卧床边。
当然也有一个不知耻的仆妇想偷偷混进景璨的卧室,能跟潘安媲美容貌的世子爷睡一觉也不枉此生。奈何太夫人手段狠厉,听到这事当即将那仆妇发卖到了烟柳巷里,满足她丰唇千人尝,娇躯万人骑的愿望……
“卿王……”
萧潜微微笑着打断太夫人,“太夫人不用客气,叫我萧潜吧。”
“萧潜,我知你与颜姑娘交好。”
太夫人语气利落,声音透着严威。萧潜收起微笑,也一脸正色地听着,太夫人特意叫他出来,为了说他和颜十一的事……
“是的,太夫人。”
这必须得承认,他也从没打算隐瞒。如果不是婚事由不得自己作主,不能给颜十一名正言顺的诰命身份,他又何必这样忍辱负重……
原来在古代谈个恋爱不比现代容易!
“你们要怎样与我无关。”
太夫人的语气突然更加严厉了,看向萧潜的目光也冷若冰霜。
当然与你东阳侯太夫人无关啦!王爷的婚事都是由皇太后作主的么……
萧潜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太夫人的话。
太夫人又说:
“我已经差人去颜姑娘家里提亲了,只等这两天择定吉日,就让颜十一姑娘和景璨圆房。”
我去!这是什么话……
萧潜听完当时就气炸了。

第129章 有真本事何惧王权富贵逼人
颜十一的手指搭着东阳侯世子景璨的脉搏,一双杏眼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景璨像失去知觉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脉相迟滞无力,脉律不齐,气血郁结……
的确是心病症状。
颜十一伸出右手食指压开景璨的下唇,看着露出来的舌头上油腻苍白的舌苔,她微微摇头。松开手指又抬起景璨的指尖,诊察景璨手心的状况。
手诊是颜十一读博期间主要研究课题。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手是人的第二张脸,有时候手心手背指甲上都隐藏着疾病的信息。
景璨的手白净光滑,指甲淡粉光亮,手心微微发潮发烫。
外冷内热,阴盛气结,气血虚衰……头一次见这样复杂矛盾的症状。
颜十一正寻思着景璨的这个所谓的相思病,应该寒斜入体外加纵酒纵色伤了精元,现在情况十分危急。
“来人呐,取笔墨来……”
颜十一说完,发现并没有人应她,环顾四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站起身正想往外喊人,这时必须得开个药方,让人赶紧去抓药来。她还没走到门口,只见两扇雕花木门缓缓关了起来,咔嚓一声,从外面锁上了。
这是搞什么?
颜十一走到门边抬手敲门。
“我需要笔墨给世子开药方,外面有人吗?怎么把我锁在屋里了……”
她敲了两下,又用力锤了几下,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王权富贵逼人,这次是逼到她身上来了……
门外悠悠传来太夫人的声音:
“颜十一姑娘,你就在房间好好守着我孙儿,等我派人和你父母说好,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我东阳侯府的人了。”
太夫人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悲凉。
东阳侯太夫人当然是看不上农女颜十一的,可奈何孙儿景璨都病成这样了,还声声喊着颜十一的名字。
今天一早若不是景璨连颜十一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她也不会心软,终于决定遂了孙儿景璨的心愿,让颜十一进门,做景璨的侍妾。
她一边差人去请颜十一,一边叫京城最有名的媒婆钟四姑,带着四样礼物去颜十一家提亲。
太夫人给钟四姑下了死令,不管颜十一的父母同意不同意,都得把事办成。
实在不行就把颜十的父母给拘到东阳侯府来。
东阳侯太夫人自认为什么样的硬骨头都见识过,不相信一个颜十一的父母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景璨呐,祖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职……”
太夫人对着紧闭的屋门轻轻念叨道一句,挥手下令仆妇们守好了,如果把人给看丢了,一个都别想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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