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嫁,专心搞钱,快乐齐天……
颜十一忽然之间悟出了生活真谛,顿时一身轻松。
吃完早饭赵寅的马车就到了,颜十一示意赵寅不用下车,转头叫柳轻歌赶紧出来。柳轻歌换上了颜十一的旧衣,梳妆打扮和颜十一一模一样。乍看两人侧身背影,竟然一模一样。
赵寅的眸光闪了闪,掩去了惊诧,坐在车头笑着朝颜如海和颜氏问好。颜如海和颜氏也是热情地向赵寅打招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旧识,一点看不出身份贵贱。
“孩子他爹……”
颜氏注视着远去的马车笑眯眯地转脸看向颜如海。
“我说这位王爷一定对咱家十一有意思。”
颜如海看了颜氏一眼没说话。王爷再好再对自己闺女有意思,那也只能是迎进王府做侍妾,等王妃进门,一个农女出身的侍妾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别胡思乱想了,进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干些活。”
颜如海说完转身走进药材行。颜氏正要转身跟进去,看见金婶提着药茶大壶走出来,赶紧上前帮忙。金婶不住嘴地让颜氏不用动手,她一个人可以应付门口的药茶摊子。
“哟,萧公子过来了。”
金婶急忙在围腰上擦手,等马车到了近前,向萧潜问过好,赶紧招呼儿子金贵吃早饭。
“卿王早……”
颜氏问好,神情显得复杂。
“我来找颜十一。”
萧潜跳下马车,伸手接住蹦下来的端砚。
颜氏支吾着没说话。
女儿才跟另一个小王爷出门,这又来一个王爷要怎么答对。
“我去找小满玩。”
端砚就是为了来找颜小满的,笑嘻嘻地蹦跳着跑进了店铺后院。
金婶倒没有多少心思,见颜氏不说话,她告诉萧潜,颜十一和廉小王爷一起去东阳侯府了。
“还有柳轻歌姑娘……”
颜氏赶紧补充,多一个人在,就少一分误会。女儿的婚事现在成了火炭般烫手,她怕萧潜今天再来提亲。到时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柳轻歌?茗丽苑的舞姬?”
萧潜看着颜氏问道。
颜氏急忙点头。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颜氏正想解释一下昨晚遇到柳轻歌跳河自尽的事,又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太好随便向别人说。只好忍着没说。她尴尬地朝萧潜摇了摇头。
颜十一掏出小册子翻看着。
昨天芸娘已经落实了繁华地段的几个加盟商,明天一早等药材行送药茶过去就能开始营业。芸娘的办事效率让她很满意。
萧潜说过,一个好的经营者应该把核心掌握在自己手里,其他的大可以放权让手下人去做。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经营者成不了大事……
“看什么呢?”
赵寅朝前探了探身,目光落在了颜十一手里的小册子上。
“没什么,药材行的帐本。”
颜十一把小册子收好,朝赵寅笑了笑。
“姑娘能写会算帐,真了不起……”
柳轻歌羡慕地看了颜十一一眼。
“我也是才学会没多久,认真学其实不难的……”
颜十一跟叶覃学习了两天,这时想想叶覃似乎教了她许多。如果不是因为杂事打断,也许这时叶覃已经教会她学弹琴了。学弹古琴可是她大学时的梦。
“颜十一说得没错,只要想学就能学得会。”
赵寅意味深长地望着颜十一说道。颜十一神情自然,对上赵寅的目光,又是轻轻一笑。这位正宗皇族王爷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纨绔嘛……
车厢里尴尬的沉默被打破,三个人都像松了一口气,分别调整了一下坐姿。赵寅从上车到下车,没有问过柳轻歌一句关于景瑞的事,好像柳轻歌到东阳侯府里走一走很正常。
在东阳侯府下车,赵寅直接去向东阳侯请安。颜十一和柳轻歌在门廊下看着赵寅的背影,心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颜十一觉得赵寅在礼数上比萧潜想得更周到,也知道避嫌,走路的姿态步伐不但潇洒还透着英武之气。
柳轻歌是第一次在茗丽坊以外的地方见到赵寅,赵寅的言谈举止和在歌舞坊时的放浪反差太大。
在茗丽坊时她以清冷不俗的气质拒绝赵寅这样的风流世家公子轻薄搭讪,此时她看赵寅却有种仰视高岭之花的感觉。
太夫人倒没想到颜十一大清早会过来,让丫鬟请颜十一进屋,抬眼看了看跟在颜十一身后的柳轻歌,虽然觉得这女子长得格外美丽动人,却也没问,她说:
“昨儿景璨吃了你开的药,似乎好了不少,昨晚喝了粥,还跟我说了几句话。”
太夫人显得很高兴,乖孙总算拣回来一条命,也算没让她做恶人白白逼迫颜十一一回。
按芸娘的说法,景璨吸了毒药粉,自然会慢慢好起来。不过颜十一开的药,也是可以帮病人提神醒脑的,所以景璨能好起来也在意料之中。
重新走进景璨的院子,侍候的婆子们也比昨天看起来放松多了。颜十一回头叫柳轻歌一起进去,太夫人转脸看向柳轻歌,颜十一说:
“她帮我拎药箱……”
柳轻歌名满京城,说出柳轻歌的名字显然不合适,颜十一朝柳轻歌眨了眨眼,示意她镇定。
柳轻歌抿着嘴朝颜十一点了点头。
太夫人走进内室,看见景璨正坐在床头,笑吟吟地说道:
“颜十一过来看你了……”
景璨朝祖母身后望去,先看见颜十一,他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张嘴道:
“祖母最疼我啦……”
一句话没说完,他看见了跟在颜十一身后的柳轻歌。
柳轻歌拎着颜十一的小药箱微垂着头走进内室,听到景璨说话声,立刻抬起头看去,看见景璨的脸,不由得轻“啊”一声。
景璨也认出了柳轻歌。他瞪大眼睛盯着柳轻歌,下意识跳下了床,拉住东阳侯太夫人,问道:
“她怎么来了?”
“她,什么她?”
太夫人顺着景璨的目光看向柳轻歌。
柳轻歌这时反应过来,朝景璨喊了一声:
“景公子……”
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柳轻歌的眼里浮现一层水汽。
“快让她出去,我不想见到她……”
景璨摇着祖母的衣袖说着躲到了祖母的身后。
太夫人皱起眉头,把目光望向颜十一。
“怎么回事?”
颜十一见状,微微笑了。看来赵寅猜得没错,景瑞做不出来的事,肯定是景璨做的。只是柳轻歌也太傻了,竟然会认错了人。
“太夫人,这件事景璨公子应该最清楚了。”
“我不清楚,不要跟我说话。你们都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景璨生怕自己做过的事被抖落出来让祖母嫌弃。祖母总是告诫他,他是要承袭东阳侯位的,行事一定要端庄,做人要坦荡。
景璨成年以后虽然风流,却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唯一一次因为柳轻歌主动投怀送抱没把持住……
柳轻歌想要和景璨当面说话,身前却挡着东阳侯太夫人,她知道太夫人决定着她的命运,为了肚子里的孩儿,她扑通跪在了太夫人面前,仰起脸看着太夫人,眼里全是泪花。
“我与景公子已有孩儿,我只希望太夫人能够认下我们的孩儿……”
听到这话,太夫人的脸色立刻不好了,不等柳轻歌说完,她叫景璨到跟前来说话。景璨龟速从太夫人身后挪到面前,他指着柳轻歌说:
“祖母不要听她说话,她是茗丽坊舞姬,谁知道和多少男子有染,凭什么说孩子是我的……”
景璨说得顺溜起来,越说越是理直气壮。
看着孙儿躲闪的眼神,太夫人咬了咬牙看向柳轻歌,问:
“你可都听清楚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孙儿的为人我清楚。”
“我与景瑞公子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我可以肯定不会认错。我虽身在歌舞坊,但我只与景公子有过一夕之缘,我怎么可能认错呢!”
柳轻歌说完,太夫人呵呵笑了。景璨见祖母笑,也马上明白过来,甩了甩袖子背在身后,高声道:
“柳轻歌,我不过是去茗丽坊看过你两次歌舞,你竟然不知羞耻想赖上我。我与你何曾有过什么缘份,我叫景璨,你却口口声声唤我兄长的名字,我劝快点离开这里,别到时弄巧成拙不得好结果。”
“我孙儿说得对,你连名字都喊错了,凭什么就往我孙儿身上泼脏水。快些走吧,趁我现在心情不错。别到时怪我心狠,不念你有孕在身,现在我就叫人打你出去……”
东阳侯太夫人朝柳轻歌的肚子上看了一眼。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几分迟疑,一直以来人们都说她的两个孙儿音容相像,如果两个穿上一样的衣服,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很容易认错。
被人如此羞辱,柳轻歌的眼泪哗地下来了。颜十一拉柳轻歌起身,微微笑着对太夫人说道:
“太夫人严重了,柳姑娘只是不想东阳侯府的子孙流落在外罢了。既然太夫人和景公子都不肯相认,那柳姑娘也不必纠缠……”
她抚了抚柳轻歌的后腰,示意柳轻歌说话。这种时候不能怂。
第139章 为姐妹圆满可以赌一把(上)
柳轻歌明白颜十一的暗示,但她实在想不出再说什么,那时她只想以身相许报答景瑞的救命之恩,这时她也只想让未出世的孩儿能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路已经被堵死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柳轻歌望向景璨,不明白当夜对她那么疼惜的人怎会变得如此冷漠……
颤声叫着:“景瑞,你是知道的,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啊……”,泪珠滑落,柳轻歌再也说不出一句。
“我说过了我不是景瑞,别想冤枉我。什么第一个最后一个的,快别啰嗦了!”
景璨指着柳轻歌一脸厌恨。
颜十一怒了,以前以为始乱终弃的渣男都在微博论坛小作文里,今天算是开眼了,活生生纯渣男。
“景公子,既然你不认你们的孩儿,柳轻歌也不敢勉强你。她能找到你,也不是想碰瓷……”
“什么碰瓷,我不懂你说什么。”
景璨还余毒未消,这一番折腾有些气虚,颜十一凌厉的眼神让他心跳混乱,看着祖母的眼神更加躲闪。
颜十一望向太夫人,太夫人的眉头一直皱着,心里是万般思量却没有一个指定主意。
“太夫人,柳轻歌怀了孩子,以后肯定不能继续跳舞谋生了,太夫人慈心广博,应该会给她一条生路吧!”
颜十一掂了掂手心,太夫人猛烈地咳了一声。
“你先给我孙儿瞧病。我和这位姑娘出去说话。”
太夫人瞅了柳轻歌一眼,走出屋外。柳轻歌看向颜十一,颜十一点了点头。
柳轻歌慢慢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还是忍着没有回头走出屋外。
颜十一指了指桌边的圆凳示意景璨坐下,把药箱放到桌上打开,取出一根细长银针。
景璨看着银针哆嗦了一下,咧嘴想笑着说话,却是笑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认识柳轻歌的?像她那种歌舞坊的姑娘,只要有钱都可以带出场的……我真没和她怎样,顶多就看她表演过歌舞……对了,那次卿王、小贤王和廉小王爷都在的……”
“什么事我也在呀?”
赵寅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瞧了一眼颜十一,目光落在景璨身上。景璨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颜十一过去抓住景璨的手臂,长长的银针刺进了他的颈后。景璨打个激灵僵硬着不敢动。
赵寅哈哈笑了起来。
“我与景瑞兄相交许久,还不知道他会去歌舞坊消磨时间。柳轻歌误把你认成景瑞。
只怕是当年景瑞刚刚成年冠面和你现在一样,柳轻歌只记得当时模样,并没想过景瑞还有一个容貌相似的弟弟。
这位亲弟弟还冒领兄长的恩德,明知道喊的名字不是他……”
赵寅所说当即揭开了景璨的谎言,景璨的脸刷地涨红了,张着嘴结巴着还想否认,颜十一又在他的后颈上扎了一针,他又闭上了嘴,俊美的脸蛋纠结成了苦瓜。
赵寅上前拍了拍景璨的肩膀,摇头叹道:
“我刚看过东阳侯爷,他的精神气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东阳侯如果听说京城第一舞姬找上门来,会不会影响他的病情……”
“千万不要告诉我爹,我……我也是怕我祖母责罚,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景璨急了,如果老父亲知道了柳轻歌的事,就算祖母为他辩解,老父亲也不会放过他的。
从小他就领受过老父亲暴怒下的责罚,不说大板子加身皮开肉绽丢去半条命,也得落个禁足剥夺侯位。
景璨的脸色由红变成一片惨白。
赵寅哈哈大笑,“现在想也不迟,柳轻歌既然找来,应该愿意做侍妾的噢,你仔细考虑清楚,你祖母能替你去颜十一家求亲,不如让你把柳轻歌迎进门。”
莫名躺枪,颜十一扭脸瞪了赵寅一眼。赵寅摇着折扇,折扇上写着“难得糊涂”。
柳轻歌只求能给孩子一个身份,侯府能给她的也只能是侍妾的待遇了。
颜十一拔下两根银针收进药箱,抬眼看向景璨。
景璨朝门外看了看,又望向颜十一,试探地问:
“颜姑娘和柳轻歌怎么认识的?你帮我问问,让她做侍妾她愿意吗?”
柳轻歌本来就是名动京城的美艳舞姬,景璨哪有不喜欢的。不然当时柳轻歌错认他是景瑞,他不但不说破,还怦然心动地接受了柳轻歌的献身……
只是在祖母面前不敢承认,更不敢让舞姬做侍妾进侯府。赵寅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祖母能允许农女进侯府,应该也可以让舞姬进门吧。
“柳轻歌是我姐妹,至于她愿不愿意做你侍妾,得问她本人意见。”
颜十一提起药箱告辞。赵寅也起身告辞,追在颜十一身后走出屋外,他想请颜十一帮忙看看东阳侯爷。
颜十一停下脚,转脸朝赵寅翻了翻白眼。
“你凭什么让我去给人瞧病?”
赵寅哈哈笑着作揖。
“我也没有本事给人瞧病。如果侯府王府都找我瞧病,太医院岂不是闲置了。”
“你说得对!太医院那帮老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把真本事藏起来了,医了这么多年,还不能医好东阳侯,对了,还有老贤王,我想其中必定有原因。”
赵寅赔着笑脸,从袖袋里取出一块通透玉牌双手递到颜十一面前,说道:
“只求你过去瞧一眼,医不医都没关系。你也不想柳轻歌的事就这样没有结果吧……景璨那小子本事全靠嘴,我谅他也不敢跟太夫人提娶柳轻歌的事。”
赵寅的话算是击中了颜十一的心中,太夫人把柳轻歌叫出去问话,顶多肯赔些银子了事。
柳轻歌的孩子肯定需要一个身份。就算她愿意收留柳轻歌,要给柳轻歌赎身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没有达则兼济天下的程度。
“好,我跟你去看看。”
东阳侯听到廉小王去而复返,正自纳闷,抬眼瞧见赵寅领着一位美貌姑娘进来,正想问,赵寅介绍颜十一是来给他诊病的医女。
东阳侯抚额笑道:“我的病是医不好的,谁来都是白费力气。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年轻姑娘……”
“东阳侯说得对,我也不想白费力气,架不住廉小王爷一再恳求民女为侯爷诊治,所以才免为其难过来……”
颜十一淡淡地说道。
颜十一的一句话把东阳侯和廉小王爷都说愣了。
转移矛盾很成功,东阳侯岂能不给赵寅面子,乖乖让颜十一诊治。
颜十一诊过脉以后,让东阳侯坐在椅子上,取出十几根银针扎在东阳侯的后脑上。东阳侯的头看起来像个刺猬。
赵寅在旁看着不敢说一句话,这是他第一次见人头上扎那么长的银针,生怕一句话没忍住,让颜十一下手重了,再把东阳侯脑子给扎坏了,那他这趟好人立马变成坏人,不说新皇堂兄会处置他,只怕景瑞拿剑挑了他……
颜十一把每根针都仔细地捻了一遍以后,又一根一根慢慢拔出来,用浸了酒精的白棉布细细抹了一遍,小心地装进药箱。
赵寅这时才敢问东阳侯的病情。
颜十一抬起眼皮,先对东阳侯笑了笑,又对赵寅说道:
“侯爷并无大碍,当年应该是一口气血淤堵了心脉,以致气血不畅,精神不济。”
“那要怎么医治?”
赵寅急问。
东阳侯也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东阳侯做为武将出身,让他常年卧病在床简直是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上有年迈要强的老母,下有不立事的儿子需要他活着做精神支柱,恐怕他早就自刎了。
那么多太医都没诊出他的病因,此刻突然知道了生病的病因,好比漆黑之中面前突然亮起一道光,东阳侯看着颜十一,好像看见了观音菩萨下凡,双手不自觉地在胸前合十,一脸认真听讲。
颜十一看了赵寅一眼,又看向东阳侯沉吟着,似乎有难言之隐。
东阳侯摊开手道:
“姑娘有话尽管讲,老夫什么苦都受得,只要能治好我的病,让我可以重新上马扛枪,就是要剜我的肉都行。”
“侯爷莫急……”
赵寅苦笑,担心给颜十一太多压力。只要颜十一能让东阳侯像个正常人一样出门溜达,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
颜十一淡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侯爷这么说,我可以试一试诊治的法子。除了每天要做头部针炙以外,侯爷还需要一件大喜事刺激一下……”
颜十一瞥向赵寅,赵寅当即明白了颜十一的意思。
他朝颜十一眨了眨眼,唇边泛起了笑意,一手背在身后,在东阳侯面前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念叨着:
“大喜事,大喜事……什么大喜事呢?”
赵寅忽然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哈哈笑了。
“景璨的婚事岂不是大喜事?”
赵寅看向东阳侯。
东阳侯点头,随即又摇头。
“江夏王的妹妹拒婚,景璨的婚事泡汤了……”
“不不,景璨的大喜事就在眼前,不信可以请太夫人问问?”
赵寅的抛砖引玉很管用。太夫人很快来了,听完儿子东阳侯的话,她自然扫视了颜十一一眼。
她已经问过柳轻歌了,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孙子不图恩惠救人,小孙子故意将错就错接受别人的以身相许……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夫人当然不能让儿子失望,也不想孙子落下骂名,唯一让她感到犹豫不决的是柳轻歌的身份。
“景璨的事容后再议,今天辛苦颜姑娘了。”
太夫人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颜十一笑了笑,“不知我的姐妹现在哪里?”
她拎着小药箱看着太夫人。
“她在门房等你。”
太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东阳侯。东阳侯显然不想让颜十一就这么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现的一根救命稻草,行不行总得试试。
“那我们告辞了,明天颜姑娘再来给侯爷诊治。”
赵寅拱了拱手,和颜十一一前一后走出门。
在门外候着的丫鬟是桃子,看见颜十一显得很高兴,一直把颜十一送到门房,喊柳轻歌出来。
一行人出了侯府坐上了马车。柳轻歌一直垂着头用帕子抹眼睛。
“别难过了,你现在有一千两银子,应该可以赎身吧?”
颜十一理了理衣裙的褶皱,转脸看着柳轻歌。
柳轻歌摇头,她是茗丽坊头牌,赎身银子至少两万两起价。
两万两!
颜十一差点喊出声。如果她有两万两银子,哪还用在府门间奔波,早就置地买庄园研究她的药草修长生不老去了。
“恐怕你出两万两银子,茗丽坊坊主也未见得会让你赎身。”
赵寅的话让柳轻歌更绝望了。但她不敢哭出声,已经给颜十一添了许多麻烦了。
“你有办法?”
赵寅轻描淡写的语气,当然不是为了吓唬柳轻歌。
“你听我的办法?”
赵寅笑望着颜十一。那笑容透着意味深长。
颜十一也笑了,“你真有办法,快说来听听。”
“你去我廉王府做医女,让柳轻歌做你义姐,拜你父母为义母义父。”
柳轻歌抬起泪眼,不知道赵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颜十一想了想,“成交!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赵寅笑道:“说来听听。”
颜十一能和他讨价还价,赵寅的心里喜滋滋地。
“我想拿到太医院的药材供应商资格。”
“哦?”
赵寅没料到颜十一会懂这个事,看向颜十一的目光闪出许多粉红泡泡。
“我可以试试。”
“你先把柳轻歌的事解决掉,我拿到药材商资格就去你府里做医女。”
颜十一给赵寅摆出事情的轻重缓急。赵寅表示赞同。回到药材行,在赵寅的见证下,柳轻歌拜颜如海夫妇做义父义母,奉上茶,从此改口叫颜如海夫妇爹和娘。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大闺女,颜如海和颜氏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们都信任赵寅,柳轻歌又长得和颜十一一样标致懂礼,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妹妹……”
柳轻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比颜十一大一岁,还是得按年龄论长幼。她从耳上摘下一对金珠耳坠,算是给颜十一的姐妹礼。颜十一从裙腰上取下一块通透玉牌,送给柳轻歌当回礼。
赵寅掩在唇上连着咳了两声,还是眼睁睁看着颜十一把他送的玉牌系在了柳轻歌的束腰上。
“柳轻歌,你既然和颜十一认了姐妹,不如把名字也改了吧。免得以后再想起茗丽坊的经历……”
赵寅的提议很好,颜十一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赵寅不免有些受宠若惊,更加尽力去办柳轻歌赎身的事。等他从茗丽坊带着柳轻歌的卖身契回到药材行,柳轻歌已经改名叫颜立春。果然是按照颜家取名的习惯取的名字,她是立春生的。
“我现在去东阳侯府为立春姑娘说亲事。你们等我好消息。”
“一更,前你都可以过来。”
颜十一对赵寅眨了眨眼。
赵寅离开以后,颜氏才想起卿王大清早来过,还把颜小满也带走了。
颜十一点了点头,难怪刚才觉得院里安静,小满如果在,早跑出来瞧这场热闹了。她看了一眼颜氏,淡淡地问:
“他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颜氏想了想,偷看女儿的脸色小心地说道:“我说你跟廉小王爷一起去东阳侯府了,他好像神色不对……”
颜十一对母亲笑了笑没说话,估计萧潜又要炸毛了。
金婶张罗午饭,颜氏过去帮忙。颜如海和小丁坐在药材行门口下石子棋。
阳光正好照在院子中央,明晃晃的一片。颜十一转身走进药材仓库。
仓库里空荡荡的。要争夺皇商资格,肯定要准备一应药材样品。她的目光落在了货架一角的小藤箱上。又想起那晚她和萧潜被绊倒在一堆药材上,萧潜捉住了她的唇……
颜十一拎起小藤箱在眼前仔细打量。这么一个内藏神奇空间的箱子,却只有萧潜才能打开。如果急需药材时萧潜不在,她的处境就很被动。而且只在空间里取药材,不去外面进货,也会惹人怀疑。
颜十一把小藤箱放在货架上,叹了一声,随手打开盖子。
眼前忽然涌出一片白光,眨眼间她已经在空间里了。
天,我也可以!
颜十一激动地看着四周,没错,她也可以进入空间了。这个药草世界,还是那么四季分明完美无缺……
午饭后芸娘来了。
“掌柜的,我今天来晚了……”
芸娘拢了拢头发,神色羞愧。昨夜回家和相公折腾了好几回,早上睡过了头。
萧潜让她帮颜十一经营药材行三年,如果萧潜不点头,她不能半路抽身。
“十一,我和你娘想回家去。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
“大叔才来一天怎么就要走哇?多呆一阵子呗,掌柜的肯定想好好孝敬你们二老呢。”
芸娘会说话,拉着颜氏对颜如海说道。
颜如海尴尬地笑着。
来了一天,颜如海已经看明白了女儿的处境,比他想像的要好,他也帮不上忙,还占了后院的房间,让芸娘和金婶来回奔波。
“爹,你和我娘就别回去了。家里的地可以送人耕种。”
“啊?那怎么成!”
颜氏打断了颜十一的话。
颜十一上前挽住母亲的臂弯道:
“我知道爹和娘闲不住,等这几天我置一处农庄,爹和娘帮我种药草吧。到时候我就不用去外面采买药材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外出采买也不安全。请人跟车也要花不少银子,还不一定赚得回来。小满也该读书了,就让他跟我在京城读书,将来也有个出路……”
颜十一的话句句说到了点子上,颜氏听得心跳加快一脸兴奋,看着丈夫颜如海,就等他点头答应。
颜如海被说愣了,一直以来他以为女儿性格鲁莽冲动,颜十一当初去富春园时都让他整日提心吊胆。
这才数月时间,女儿已经变得知书达理,沉稳有见识,还懂得经营药材生意,不但令京城小王爷们着迷,连他这个做爹的都被征服了。
为人父母,哪个不想儿女有出息的。何况女儿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行,你让我和你娘种什么药材,我们都听你的。”
颜如海搓了搓大手,难掩喜色。
“先不急。芸娘,麻烦你带我爹和我娘去逛逛,晚上我请大家在醉仙楼吃饭,到时大力也该回来了。”
傍晚时分,大力去白马镇送货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满脸胡须的游商。游商也想采购十一药材行的人参和黄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