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题我熟—— by好大一口井
好大一口井  发于:2023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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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凛在一边落座,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黎莘。刚想张嘴说什么,小腿忽然被踢了一脚。一抬眼,黎莘的?眼底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识趣的?闭上嘴,没敢再说话。
黎莘殷勤的?把筷子塞到宋时樾手里,“快吃,饿坏了吧。”
宋时樾接过?筷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黎莘脸上的?笑容暗淡下?去,但还?是朝他勉强的?笑了笑。
她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少年碗里,“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的?,我是你?妈妈,做这些?是应该的?。”
宋时樾握住筷子的?手顿了顿,没说话,低头吃了口她给的?牛肉。
似乎是察觉到了空气里略显局促的?氛围,他把嘴里的?咽下?,淡淡的?开口。
“你?……的?病,怎么样了?”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问题,黎莘欣喜的?瞪大?眼睛。
“我这两天?都在配合医生积极治疗,你?放心,绝对不会在你?面前犯病,也……也不会发生之前在医院的?那种事情了。”
她垂下?眼,真心实意的?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天?后,我甚至不敢来见你?,我不是有?意要把事情变成那个样子的?……”
坐在宋时樾面前的?女人伸手将散在脸颊的?长发别到耳朵后面,精致的?脸透着几分苍白的?脆弱。
“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们找了你?那么多年,找到后面甚至都动了放弃的?念头。可没想到,上天?竟然这么眷顾我们,在我们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你?。”
“我们太想你?了,想迫不及待的?你?带回家,把你?收入我们的?羽翼之下?,因为我们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你?的?痛苦。”
“可我们只顾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你?……”
黎莘忍不住伸手拉住少年的?手,消瘦的?骨节硌得她的?掌心有?点疼,连同她的?心脏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你?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苦,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没有?出现,反而我们的?出现给你?造成新的?困扰……”
她伸手抹了把泪,“妈妈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母亲吧。”
她的?手和柳梅的?粗糙不一样,黎莘的?手很软,被她握住的?时候像被一团温软的?玉包裹。
可宋时樾却感受到了和柳梅如出一辙的?温度和力量。
小时候,他趴在奶奶的?床边握过?她的?手。她的?手如同干枯的?树皮,手心里面全是老茧。握着它的?温度很温暖,却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他问她,母亲的?手握起来是什么样的??
是温暖的?。
奶奶回答他。
后面好多年,他握过?很多人的?手。有?凉的?、有?温热的?、也有?滚烫的?,但他只在柳梅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温暖。
可柳梅握沈知?意时和握住他时又?是不一样的?,明明是同一双手,可传递到手心的?温度却天?差地别。
他也是那时候明白了,他是没有?母亲的?人,所以他注定体会不到奶奶说的?那种感觉。
可现在,在奢华的?别墅里,他穿着最廉价的?校服和鞋,坐在冰冷的?梨木椅子上。
旁边的?女人有?着精致的?容貌,哪怕她的?脸未施粉黛,也掩盖不了周身?的?贵气。
她就这样看着他,眼底满满的?都是他。
她看不见他廉价的?衣服,她看不见他正?在往外面渗水的?鞋。但她能看见他清瘦的?脸庞,能看见他布满细碎伤痕的?手。
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纵然他们十多年不曾见面。可当两只流着相同的?血的?手拉在一起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血浓于水”。
缺席十多年的?温暖重新将他包裹,他终于明白了奶奶口里的?“温暖”是一种什么样的?温度。
不是他从别人那里偷窃来的?,而是独属于他的?,谁都抢不走的?。
鬼使神?差的?,他慢慢的?摊开手反握住黎莘的?手。
少年的?指尖微凉,还?带着秋夜雨水的?潮湿,如同他的?人,疏离又?冷漠。
可现在,这冷漠朝她撕开一道口子,将少年坦诚又?炙热的?心向她开启了一道门。
外边的?雨悄无声息的?停下?,庭院里的?月季被雨水摧残得只剩下?一个花苞,浅粉色的?花瓣铺在草地上,在路灯下?呈现出一种银白的?光泽。
黎莘身?上披着外套,手里还?拉着宋时樾的?手,眼底的?笑意温暖又?明亮。
“有?空再来吃饭好不好?”
宋时樾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他在庭院里停下?来,没答应也没拒绝。
“外面冷,你?回去吧。”
黎莘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手,月季清冷的?香味从她鼻尖拂过?,月亮悄悄的?从云层里探出半个昏暗的?脑袋。
“路上小心。” 她说。
夜里起了风,黎莘拢紧身?上的?外套,目送车子从她面前消失。
李嫂从屋里走出来,“夫人,夜里凉,回屋吧。”
直到她完全看不见车子,她才回到屋子。
桌子上吃剩的?饭菜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李嫂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踌躇着开口。
“那个……厨房里你?做的?菜……”
黎莘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她进厨房看了眼,在整洁的?灶台上放着几盘黑乎乎的?看不清什么物质的?菜。
“倒了吧……”黎莘笑着道。
“明天?你?也过?来吧,教教我怎么做菜,我努力一下?,让下?次他过?来的?时候可以吃上我做的?菜。”

依旧是宋凛开车送宋时樾回?去。
黑色的轿车停在略显陈旧的小?区楼下, 宋时樾提着书包打开车门打算下车,结果被男人拉住了。
“陪我聊会吧。”
宋凛熄了车灯, 外面昏暗的路灯勉强照亮一点车里的光景。
他点了根烟, 微微仰头吸了口,修长的手搭在车窗上,腥红的烟头在夜里明明灭灭。
“宋家?的先祖在战乱的时候搬到?了国外, 后面就?一直在海外发展。外国不比国内,向上爬的手段脏多了,也更乱得?多。”
“我母亲在海外留学的时候遇到?了我父亲, 他凭借英俊的外表成功俘获我母亲的芳心, 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然后怀了我。”
“这时我母亲才发现, 那个她打算厮守一辈子的男人其实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他不仅有妻子, 还在外面养了很多情?人, 我母亲只?是他最喜欢的一个金丝雀罢了。”
“我教养良好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偷偷回?国,想打掉我, 结果发现怀的时间久了,打不了。她只?能生下我。但她不能忍受她孩子的身体里留着肮脏的血,所以她丢了我。”
“我的前十多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每天吃的都是馊饭,厚着脸皮装乖巧, 等着好心人领养。”
他弹了一下烟灰, 自嘲的轻笑一声。
“当然, 我等到?的不是好心人,而是宋家?的人。”
“养蛊你听说过吗?就?是把所有蛊虫丢在一起?, 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选出来一个蛊王。”
“我就?是那个蛊王。”
“只?是他们没想到?蛊王把主人啃咬了,最后自己翻身成了宋家?的主人。”
他微微叹息。
“当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心。”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大抵是没有心的。在那种环境待久了,我也变得?跟他们一样自私又冷血。”
“阿莘是个例外,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爱,可也只?教会了我怎么爱她。”
他静静的注视着前方,夜风将?他手里的烟灰吹落,猩红的烟头灼得?他的指尖瑟缩一下。
自始至终他都不敢扭头看?旁边的少年一眼。
“阿莘很爱你,爱到?我曾一度想把你扼杀掉。”
“她说得?没错,我是个怪物,母亲抛弃了我,父亲不把我当人。我理解不了她口里的亲情?,也不明白她说的血浓于水的羁绊是什?么。”
“直到?那天我看?见你坐在天台上,我好像忽然懂她说的羁绊是什?么了。”
“父母和子女之间是有一条线连着的,平日里看?不见也摸不着,可直到?我差点把那根线扯断,我才知道?究竟有多疼。”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错了就?是错了。你怎么恨我都没关系,但阿莘是无辜的,她是真的爱你。”
他转身从后座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旁边的少年。
“这是阿莘让我给你的。”
宋时樾接过,发现是一个鞋盒,里面放着一双崭新的鞋子。
他盯着那双鞋,许久都没说话?,久到?宋凛忍不住开口。
“你要是觉得?不喜欢或者有负担可以不要的,她只?是想对?你好一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
最后宋时樾还是收下那双鞋,他侧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开口问他。
“如果……她像上次一样忽然犯病要来找我,你会阻止她吗?”
宋凛从烟盒里打算拿烟的手顿在原地,好几秒后才若无其事的抽出烟,打火机的光将?他的侧脸照明,与少年相像的轮廓显出几分绝情?的冷漠。
“我尽量。”
他回?答他。
不是会阻止,是尽量去阻止。
宋时樾没说什?么,抱着鞋盒拿着书包下了车。
宋凛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区楼道?。
周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他头顶的路灯有些老旧,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他的脸就?在忽闪的灯光里忽明忽暗,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
直到?手里的香烟燃尽,烟头再一次灼伤他的指腹,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
被摁熄的香烟在空中抛起?一个弧度,轻巧的落进垃圾桶里,下一秒,与小?区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缓缓离去。
宋时樾回?去的时候沈知意还在看?电视,看?见他回?来,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他身边。
“你怎么样?没事吧?”
宋时樾把怀里的鞋盒放在旁边凌乱的鞋架上,低头换鞋。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去吃个饭而已?。”
他的鞋湿了这么久,脚已?经被泡得?发白。
少年毫不在意的穿上拖鞋,提着湿的鞋去洗漱间打算把它洗了。
沈知意抱着薯片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你快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可好奇死了。”
她眼尖的发现被他放在鞋架上的鞋盒,又看?了看?他手里湿掉的鞋子,咧着嘴脸笑了。
她这一笑,宋时樾不知为何脸上有些臊得?慌。
他推了少女一把,想把她推出卫生间,“你笑那么猥琐干什?么?出去,妨碍我干活了。”
“哪里猥琐了?”沈知意摸了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漂亮的小?姐姐怎么可以用猥琐来形容呢?”
少年不咸不淡道?,“你都说是漂亮小?姐姐了。”
沈知意:“……”
感情?她不是漂亮小?姐姐呗。
宋时樾把袖子撸起?来,打开水龙头,歪头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知意。”
他喊她。
“你会生气吗?”
沈知意咬了块薯片,朝他翻了个白眼。“你都骂我猥琐了,我能不生气?”
“不是这个……”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去见他们,还和他们吃饭。”
他的目光隐晦的从她手上扫过。
在那里,少女的纱布已?经拆了,手背上的皮肤还有些红,上面的水泡消了下去,留下几个浅浅的印子。
沈知意把手往背后藏了藏,朝他笑。
“我不生气的。”
“她只?是生病了。”
她垂着头又忍不住把右手拿出来在薯片包装袋里掏了掏,清爽的黄瓜味冲淡她的思绪。
“他们是你的亲人,要不要和他们在一起?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应该因为我而影响你的选择。”
她笑了起?来,“当然了,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有多大度,被人用热水泼了还格外圣母的原谅她。只?不过,黎阿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做人嘛,总不能揪着一个善良的母亲的一个错误不放吧?”
她倚靠在门边,看?着少年洗着手上的鞋子。
“小?时候,电视上播放寻找孩子的新闻我都会停下来看?一看?。”
“我看?着那些父母手里拿着厚厚的寻人启事走街串巷的挨着问,问到?后面精神都崩溃了。”
“一个家?庭成员的消失,击溃的永远都不是某一个人。我那时候还自以为是的站在你面前拦住他们,想要他们给你适应的时间,可是我也忘了他们找了你十多年。”
沈知意大度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
“所以啊,做人要往前看?。在该拥新生活的时候就?不要犹犹豫豫,你越是犹豫,好日子就?少过一天。”
宋时樾手里拿着刷子,水流在他手背上冲刷,鞋子却躺在盆底没有人管。
他的眼睛看?着前面的镜子,可余光却死死的盯着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身上。
见他不说话?,沈知意忍不住又拍了他的背一下。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回?答她的是柳梅阴恻恻的声音,“你跟谁说话?呢?”
沈知意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薯片差点抖在地上。
她一回?头,柳梅手里拿着包,靠在她刚刚靠的门边。
“我就?出去买个东西的功夫,沈知意你胆子肥了,都敢私底下打人了?”
沈知意:“……”
她辩解道?,“我刚刚那是激励他。激励!你懂不懂什?么叫激励?”
柳梅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懂,我就?听见你把人家?背拍得?哐哐响。”
宋时樾身上就?那么点肉,剩下的全是骨头,她稍一用力,可不得?邦邦响。
沈知意有苦说不出,并且觉得?宋时樾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每次她一欺负他,都能被柳梅精准无误看?到??
她有些生气的咬了口薯片,狠狠的朝少年瞪去。
宋时樾颀长的身躯站在洗漱台前,冷白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将?他有些消瘦的脸蒙上一层如玉的光泽。
他的眼睫很长,又长又密,不过并不显得?他女气,反而将?他的眼睛衬得?更加的深邃。可能是因为基因里带了点外国人血统的缘故,所以他的鼻梁高挺,脸部?轮廓很立体。
被少年剪短的头发又长了些,被雨淋过半干的刘海搭在眉间,沈知意就?这么站在原地和他对?上了眼。
水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他修长的手撑在洗漱台上,微微侧脸,平日里冷淡的嘴角此刻向上弯起?,深邃的眼底盛满了细碎的星辰。
那是一个愉悦的弧度。
柳梅把客厅的窗户打开,散一下下雨的潮气。
小?区楼下种得?有夹竹桃,一场雨过后,清淡的奶油味混着着泥土的潮腥顺着窗户往沈知意的鼻子里面钻。
她手里的薯片已?经被吃完了,包装带在她手里被捏得?哗哗作响。
她板着脸出了洗漱间。
少女忧伤的站在窗户边上,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耳尖,砸吧一下嘴。
奶油味甜是甜,就?是有毒。
看?一下心烧得?慌。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沈知意的手还没好,理所应当的把少年的自行车后座霸占了。
她嘴里咬着在小区楼下买的包子, 在清晨的阳光里眯着眼,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被校服半遮挡住新鞋。
路边的夹竹桃被摧残得只剩零星的花瓣,昨夜清甜的奶油味经过?一晚的发酵已经变得微微发苦。
她伸手揪住宋时樾的衣角,思绪不由自主的被拽回那个带着夹竹桃香味的晚上。
那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柳梅由于要上班早早的睡下。敞开的窗户被关上,徒留夹竹桃独有的类似于奶油的香气在客厅里面萦绕。
少年穿着睡衣半椅在她房间门口,他垂着头, 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声音听起来?有些迷茫。
“沈知意,你说我去见他们是对?的吗?”
沈知意正在整理自己第二天上课要带的书?, 闻言抬头望了望他。
“为?什么要这么问??”
宋时樾坐到她床上, 把她的玩偶熊捞过?来?抱到自己怀里, 仿佛只有这样才勉强获得些安全感。
他握着小熊爪子, 斟酌着开口。“因为?我不知道我去见他们到底对?不对?。其实一开始我是讨厌他们的, 我盼了十多年、等了十多年他们都不曾出现,在我好不容易心如死灰的时候, 他们又忽然来?了。”
“还…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沈知意把收拾好的书?包放在椅子上,然后蹲在他面前。
“然后呢?你为?什么又决定?去见他们?”
小熊软绵绵的手掌在少年手里都快被捏变形了。
“柳姨去见他们的那天……”
沈知意疑惑的望着他。
他张了张嘴,“那天晚上楼下停了辆车。”
“我看见他们在楼下站了一晚上。”
“宋……宋凛跟我说,子女和父母之间其实是有一条线的,平日里看不见也摸不着, 可?当那根线快要断的时候, 疼痛是真实存在的。”
“那时我就看着他们站在楼下, 我忽然发现,他们伤害了我是事实, 可?他们爱我也是事实。”
他有些难受的闭上眼,“今天早上宋凛发消息给我说能不能见一面时候,我应该拒绝的,但是我犹豫了。”
“然后我找了个劣质的借口,我说想要跟他去做亲子鉴定?。下午的时候我和他去了医院,他又问?我能不能跟他回去吃个饭……”
沈知意伸手握住他捏紧小熊的手,少女柔软的掌心一点点将他从矛盾无比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你做得很棒。”
“无论是人还是事物,喜不喜欢总要接触了才下决定?。有自尊、有傲气是件好事,可?我们的自尊不是用来?伤害爱自己的人。”
沈知意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如果是我之前认识的宋时樾,他肯定?会格外傲娇的拒绝他们,觉得自己受了那么多苦,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现,凭什么现在一出现就理所应当要你跟他们回去?然后上演好大一出豪门狗血剧。”
少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知意笑道,“你怎么不是了?只是现在的你比之前的你稍微长大了一点而已。”
少年把怀里的玩偶放到一边,伸手拉了拉沈知意有些松垮的睡衣领口,叹了口气。
“是,我是长大了一些,不像有的人,好几年了,愣是有点变化也没有。”
沈知意低头,又不可?置信的缓缓抬头看宋时樾。她在自己的胸前扫了扫,又看了看他格外正直的脸。
“不是……”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你……我……”
宋时樾把她的手拉下来?,从床上站了起来?,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关系的,小小的也很可?爱。”
沈知意:“……”
她怒从地上起,结果门被少年猛地一下关上了。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没看见,我开玩笑的。就你这小身板,白给我都不看。”
沈知意:“……”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的沈知意心情格外的不好。
她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熟练的把袋子塞到少年的书?包里。最后气不过?,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沈知意朝他呲了呲牙,默默加大手里的力道。
“你没吃饭吗?这么点力气等你骑到学校早自习都下了。”
她阴阳怪气道,“哦,不过?你那么瘦,骑不动也很正常。”
然后慢慢补充道,“当然啦,我也不是歧视你瘦。毕竟瘦瘦的也、很、可?、爱、呢!”
宋时樾:“……”
沈知意到班里的时候,辛笺在一众埋头苦学的学生堆里拿着手机玩得正嗨。
看见她从门口进来?,格外热情的跟他她打招呼。
等到沈知意坐到位置时才悄咪咪的靠近她,“跟你说一个特别劲爆的八卦。”
沈知意感兴趣的凑过?去。
辛笺道,“你知道曲恒吗?”
小说男主角谁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裴宿吗?”
“嘶!”沈知意摸了摸下巴。“有点耳熟。”
沈知意想起来?了,裴宿不就是小说里面的男二吗?
两个人为?了得到女主角的芳心,斗得死去活来?的。
“今天早上,裴宿和曲恒在学校门口打起来?了。那场面,一度格外劲爆,教?导主任知道了立马从办公室跑出去,假发都跑掉了。”
沈知意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有些想笑。
“不是,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辛笺的声音压得很低,“据说是为?了顾盼。”
“不得不说,这两位太子爷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顾盼这个人吧,emmm……我很难评,只能祝她成功吧。”
她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你可?要把我们学神给看好了,我看她对?学神的心思可?是不简单啊。这小姑娘,跟会下蛊似的,但凡跟她接触过?的男的,脑子好像都会变得有些不正常。”
“呵!”
沈知意冷笑,“我跟他什么关系啊,我还看好他。”
辛笺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你们吵架了?”
沈知意垮起个批脸,“我跟他吵架了你看起来?很开心啊?”
辛笺腼腆的笑了笑,“我要是能跟学神在一块,每天醒来?都能看见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别说吵架了,但凡跟他说一句重?话?我都想扇我自己一耳光。”
沈知意:“……”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一截粉笔准确无误的砸到她脑门上。
一抬头,班主任的脸色格外阴沉。
他站到讲台上,背着手慢悠悠的开口。
“有些人别以为?考进尖子班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要是不想学习,最好趁现在赶紧转到别的班去 ,省得拉低我们班的平均分。”
倒数第二进来?的有些人沈知意:“…… ”
倒数第一进来?的有些人辛笺:“……”
中午姜雁来?找沈知意的时候她正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旁边趴着一个跟她差不多的辛笺。
她一屁股坐在她们面前,“怎么了这是?”
沈知意从位置上站起来?搓了搓脸,“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她扭头看旁边的辛笺,“要一起吗?”
辛笺朝她摆了摆手,“不了,你们去吧,我约了我的小姐妹。”
沈知意跟姜雁出了教?室,姜雁看着她朝食堂走去头也不回的背影,奇怪的往旁边班级看了看。
“你不等宋时樾啊?”
沈知意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眼,刚好和从教?室走出来?的少年对?上眼。
好不容易缓和的小脸顿时又垮了下去。
“等什么等啊。”她扬声道,“他是什么大少爷吗?还要我等。”
末了末,她补充道,“毕竟一个人吃饭也很、可?、爱、呢!”
宋时樾:“……”
姜雁,“沈知意你发什么癫?什么很可?爱?”
沈知意伸手去拽她,“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别搭理宋时樾我们就还是朋友。”
姜雁就这样被她稀里糊涂的拉去了食堂。
食堂人很多,她们挤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没有人坐的空位。
沈知意的屁股才刚一坐下,前面就放上了一瓶酸奶。
少年朝她有些讨好的笑了笑,“没有位置了,我可?以坐这里吗?”
沈知意看了看周围满满当当的学生,没拒绝,但是脸色也算不上好。
宋时樾看了看,姜雁还在排队打菜,于是不动声色的朝少女挪了挪。
“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知意冷笑,“是吗?我不信。”
宋时樾:“……”
宋时樾又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沈知意嫌弃的挑了块自己不喜欢的土豆块丢到他盘子里,“这个小小的很可?爱,给你吃。”
宋时樾斟酌道,“其实一点都不可?爱。”
沈知意:“……”
沈知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宋时樾,这是可?不可?爱的问?题吗?这明明……这明明……”
少年的表情很是无辜,“我也没看见啊,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大吧。”
沈知意气得眼睛都瞪圆了,“那你就敢昧着良心说小?!”
宋时樾:“……”
得,说不不清了。

姜雁回来?的时候沈知意和宋时樾正呈对角线的姿势诡异的坐着。
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上, 坐在沈知意旁边低头?悄悄问她,“你们真?的吵架了?”
沈知意埋头?吃饭谁也不?想搭理。
姜雁忍不?住好奇道, “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我们学神到底干了什么能让你拥有如此怒容?”
沈知意回答她, “呵!你这么好奇你去?问他啊。”
姜雁抬头?,顿时对上宋时樾那双格外冷淡的眼睛。
她抖了抖,觉得自己?活腻了才去?找宋时樾问这种问题。
“对了……”姜雁咬着筷子忽然道, “我打算文转理了。”
沈知意伸手摸了把她的脑门,“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
姜雁:“……”
姜雁把她的手扒下来?, “我是认真?的, 而且是我爸让我转的。”
“不?是你疯了吧姜大?小姐!你数学考几?分?物理化?学又考几?分?就这点破分我都瞧不?上,你还?想转理?”
姜雁低头?伸手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 她的手指素雅白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花里胡哨的指甲油都被她卸得干干净净, 留长的指甲也被剪了, 透着浅浅的粉, 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温婉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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