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替身文男主暗恋后—— by作者:青绒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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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桃:!!!
她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师叔!”
看着满架子的瓶瓶盅盅, 秋朝说的好办法这还不明显吗,就是给他下蛊。
秋朝支着下巴看她, 浅笑:“你是怕被他发现吗?放心,师叔很有经验, 他不会察觉到的,往后只会加倍的爱你, 绝不会同你生出半点逆心。”
“修真界的男修向来总是惹人生气,有了这蛊,他绝不会惹你生气,只会顺着你的心意,让你开心,这样不好吗?”
俞桃眨巴下眼:“不好。”
她紧张地揪了揪手指,慢吞吞道:“这样他会不开心的。”
秋朝指尖有节奏地叩了叩桌子,继续蛊惑:“他不会有感觉的,师侄再考虑一下呢。”
俞桃倔强重复:“会的。”
“而且我也不喜欢这样,为了一己私欲把别人变成这样,太过分了。”
她抬起脸,耿直道:“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只会想着让他开心才对吧。就像林霖师叔那么不解风情,秋朝师叔不也没有对他下蛊吗?”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秋朝笑容顿时挂不住了,猛地咳嗽了起来,差点呛住。
“瞎说什么,我才没有喜欢那根木头!”
俞桃疑惑歪了歪脑袋:“可是你上次还问我有没有难题,说林霖师叔解开那道题之后特别高兴,难道不是想让他开心吗?”
陆清羽与祝明玉登时眼睛发亮,有情况!
秋朝咳了一声:“别误会,我那是想刁难他好吧。”
俞桃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指着读出来:“书上说,喜欢一个人的明显特征其中之一就是,会想坏心地逗弄刁难对方,看对方与平时不同的另一面,来满足自己心里的特殊欲求。”
她合上书,总结:“简单来说,就是喜欢得比较变态。”
看热闹的陆清羽和祝明玉两人不约而同“哇哦”了一声。
秋朝:“……”
朱绣慢慢看她一眼,让你逗小姑娘,把自己赔进去了吧。
朱绣叹了口气,替面红耳赤的秋朝解围:“好了几位师侄,秋朝还有事要忙,若没有其他事几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陆清羽稍稍正色,颔首:“那就不打扰两位师叔了。”
几人正要离开,内室忽然传来一阵异动,秋朝当即朝内室走去,推开门的瞬间,几人看到了令人惊异的画面。
两名穿着无常宗服饰的弟子躺在床上,被锁链禁锢住四肢,被黑气缠绕的身体不断抽搐,他们显然是醒着的,但似乎并没有神智,双眼诡异的猩红,神情十分痛苦。
祝明玉惊呼:“这是……”
朱绣两张符箓将他们贴镇住,这两名弟子重新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
秋朝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是被长老们救下的,被魔物吞噬的弟子。”
“你们这几个月或多或少应该也看见了,那些被魔气侵体后的人的模样。”
祝明玉疑惑:“为何不把两人送去妙手峰,让宋师叔医治?”
陆清羽蹙起眉:“如此严重的情况,怕是宋师叔也没什么办法。”
朱绣点头:“陆师侄说的不错,这两人体内的魔气已经侵入了神识,以医术和丹药已经无法祛除,只能另寻他法。”
“秋朝擅蛊术,长老们商议过后,便决定让她尝试操控蛊虫啃噬神识中的魔气。”
秋朝无奈叹息:“可惜调试了多日蛊虫,还是不行,一放进去就被魔气察觉了,藏匿到神识深处,根本无法动手。”
“再这样下去,等魔气完全侵蚀神智,就真没办法了。”
几人目光都注视着这两名弟子,或忧愁或同情,俞桃低头,摸了摸尾指上无形的戒指。
寇漪跟她说,灵之戒可以将她的灵力凝成净化之力,祛除一切污浊邪祟之物,包括魔气。
但是特别嘱咐过她,不要使用灵之戒的力量。
此刻戒指也在躁动,她能感觉得到,它有办法让这两人恢复。
虽然随便动用人家的东西不太好,但是为了救人的话,寇漪应该也能理解一下吧?
……回去之后跟她好好道歉好了。
这么想着,俞桃揪了揪朱绣的衣袖,抬起脸认真道:“朱绣师叔,可以让我试试吗?”
朱绣狐疑看向她,“……你有办法?”
秋朝一把揉揉她脑袋,“小师侄,心意我领了,不过还是算了。听说你被宋老头抓去打了几个月工,那老头可会使唤人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陆清羽和祝明玉听她这么说,两人神色却异样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了瑶池之事。
陆清羽扶了扶脑袋:“秋朝师叔,这事儿说不准她还真有办法。”
祝明玉长嗯了一声:“二位师叔应该知道数月前瑶池有了新任殿主的事吧?”
两位师叔神色疑惑:“这事儿修真界都传遍了,自然是知道的。”
祝明玉双手搭在俞桃肩上:“喏,就在这呢。”
秋朝:?
朱绣:?
“师侄莫要开玩笑逗我们了。”朱绣面露无奈。
就知道她们会是这样的反应,陆清羽轻轻叹气,将数月前她们去瑶池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儿,两位师叔惊讶的神色才慢慢平复。
两人都十分意外,瑶池竟然会让这么一个年轻女孩继承瑶池殿主的位置,甚至还让她带着灵之戒离开。
不过眼下不是好奇的时候,秋朝手抵着下巴,思索片刻:“这样一来,确实可以让小师侄尝试一下。”
“但直接上手还是太过冒险,先用这个试一下吧。”
秋朝指了指笼子里同样被魔气侵蚀了理智的兔子,“这几日我调试蛊虫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兔子……
花涟师兄……
祝明玉赶紧甩了甩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轻轻推了俞桃一把,“俞桃,去试吧。”
俞桃紧了紧手指,嗯了一声,走上前去,闭上眼。
灵之戒主动引导着她将灵力输入,点点微蓝色的光晕在指尖凝聚,如水滴一般落在疯狂啃咬笼柱的兔子上,悄无声息地融入。
黑气如烟从兔子身上抽离,躁动的兔子逐渐平歇了下来,猩红的眼睛恢复了如红宝石一样的澄亮。
兔子懵懵懂懂地望了望周围,看到笼边有人,胆小地躲到角落埋着脑袋。
秋朝将兔子拎出来,检查了一番,看向几人。
“神识中的魔气确实被清除了,也并没有伤害到神经。”
这就印证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在几人的注视下,俞桃紧张地握了握拳,走到那两名弟子身旁,在灵之戒的引导下,施以同样的术法,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待她收手,秋朝检查了一遍这两名弟子,欣喜非常,肯定道:“没问题了,现在只需要等他们清醒就好……小师侄!”
秋朝连忙接住倒下的俞桃,女孩紧闭双眼靠在她怀里,气息虚弱。
“桃桃师妹怎么了?”陆清羽围过来。
秋朝摸了摸她的额头:“应该是累了,就先让她睡一会儿吧,我这里有休息房间。”
秋朝把女孩抱到内室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就让她在我这睡醒了再说。”
陆清羽点点头:“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朱绣将两人送到门口,开门,墙边倚着的悄无声息的青年吓了她们一跳。
祝明玉拍了拍小心脏:“高手师叔?”
正垂着眼似乎在想事的青年抬起头,一扫眼底的阴郁,挂起悠闲散漫的笑。
“呦,你们可算出来了,我都在门外等好久了。”
“在门外联系了半天没人回,秋朝干嘛呢,我来问她拿几坛酒。”
原来是蹭酒的,陆清羽和祝明玉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并未继续停留,走下阶梯离开。
待两个女孩身影彻底消失,朱绣收回视线,看向白术:“宗主所来何事?”
脸上懒散一扫而空,白术神情沉了下来,眼底还溢了几分紧张。
“她是不是动用灵之戒了?”
灵之戒?
就是方才俞桃手上发光的戒指?
对于他知晓俞桃的事朱绣并没有过多惊讶,她点点头,“若你说是她手上的戒指,那就是了。”
白术倒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朱绣微微蹙眉:“俞师侄适才用它救了那两名弟子,待他们苏醒后便能知晓到底是谁作出的乱,结束这一场裂界之乱。”
“宗主如此神情……是有什么不妥吗?”
白术沉默良久,抬起脸来:“若我说,会死呢?”

白术摇头:“我也不知。”
“但我曾亲眼所见那枚戒指的主人,在踏入大乘期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时,全身修为尽失, 沦为凡人。”
他勉强勾勾唇角:“成了凡人, 与死去也无异了,短短数十载结束寿命。”
朱绣紧皱眉头:“那枚戒指不是历届瑶池殿主的戒指吗,为何会如此严重?”
“不知, 但我所知是这样。”
白术拂了拂袖子, “多说无益, 俞桃我就先带走了。”
朱绣隐约知道白术与瑶池有关系, 想来是知道内情的, 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所幸现在俞桃是不会出事, 便让他将俞桃带走了。
秋朝知道后不禁扶额,“他这把人带走了, 我该怎么跟那两个小姑娘交代。”
在她这睡着睡着,人没了?
朱绣轻轻叹息:“宗主这么做想来是有他的考量, 我们还是先顾及眼下裂界之事吧。”
俞桃昏睡很久才苏醒,悠悠转醒, 看清自己睡的房间是瑶池神殿的装饰,微微一愣。
“醒了?”一道陌生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俞桃转头看去,竟然是那天寇漪带她去见的那名女子, 瑶池神殿的殿主。
只不过那天她是昏睡着的,两人也就没有说上话。
女人很漂亮, 长发以特殊的发饰松松挽在耳后,眉眼之间有凌厉之感, 一看便是雷厉风行行事果断之人。
或许是现在身体虚弱,又或许是经历过很多, 反而温婉起来了,总之与那天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样子判若两人。
俞桃点点小脑袋,刚睡醒嗓子有点哑:“我怎么在这?”
“是我让白术那孩子带你过来的。”
女人素手端了白瓷小碗过来,“寇漪说你喜欢喝这个,润润嗓子吧。”
清淡的梨香弥漫,俞桃确实很渴,接了过来,拿小勺子舀着喝,边问:“白术又是谁?”
“是你娘亲出门在外捡的弟弟。”
女人似乎知无不答,语气温柔:“现在是你们无常宗的宗主。”
俞桃勺子停在空中,宗主??
但是她从未见过他呀,为何是他将自己又带来瑶池,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秋朝师叔的藏书阁。
女人将她喝完后的碗放回原位,“我叫白芸。”
俞桃看着应该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外婆,问:“那个,带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白芸轻轻应了一声,“在我昏睡期间,寇漪将灵之戒给了你。”
俞桃啊了一声,替她解释:“寇漪前辈也是不想你因此那什么,所以才……”
她摸摸戒指:“至于这个戒指,我一直在想办法把它摘掉,等我摘掉就还给你们。”
白芸莞尔:“别担心,找你来并不是急着讨回戒指。”
她目光看向俞桃手上的尾戒:“只是你已经戴上了它,我需要给你讲讲一些事了。”
俞桃点点头,顺从地继续听。
“你的娘亲白渔,是它的其中一任主人。想必你已经从寇漪那里听说过,白渔在数年前修为尽失如凡人的事了。”
俞桃抿了抿唇,她一直很奇怪这件事,大乘期的修士为何会忽然成为凡人?
白芸手从下握住她的指,缓缓摩挲了下她的戒指:“寇漪不知晓内情,其实是这枚戒指导致的。”
俞桃一愣,眼底泛起不可置信。
“或许是这枚戒指有着救人的能力,与之对应的,也会付出代价吧。”
女人眉眼低垂,眸光似是怀念,语气很轻:“只不过当我们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太晚了。”
俞桃这才发现,白芸的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完全是普通凡人的样子。
白芸将俞桃牵起来,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好动作很慢,但俞桃却能感知到她此刻是轻松愉悦的。
她顿了顿,没有多问。
她就这么牵着俞桃走,俞桃也并未挣扎,乖顺跟着她,沿着无人的长廊深入,推开了一间房门。
这里似乎有年头了,能看出很多生活过的痕迹。
“这是你娘亲小时候住的房间。”白芸点燃灯。
灯光亮起,俞桃看着房间往里走,走着走着,俞桃不小心踢到一个娃娃,将它捡起来拍了拍,放回架子上。
“阿娘小时候也喜欢布娃娃吗?”
白芸苍白的指尖碰了碰布娃娃,轻轻笑:“这是茵茵的。”
“阿渔不喜欢这些,她小时候便喜欢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有段时间还缠着我学阵法,什么都捡回来,弄得屋里乱七八糟的。”
俞桃有注意到,房间各处摆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花花绿绿的石头,树枝,画的看不懂是什么的符箓。
她拾起一张符,仿佛看到了一个半大的女孩趴在桌边认真握着笔画符,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格外的亮。
她不禁莞尔,原来阿娘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白芸轻缓道:“茵茵虽是姐姐,性子却更娇气些,本来我予她取名白茵,她却觉得单字不够可爱,便让我们喊她茵茵。”
俞桃在房间里又发现了一只布娃娃,和刚刚看到的那只有些相似,拿起来一看,在娃娃手臂上发现了歪歪扭扭的字迹。
因为有些年头了,字迹变得很淡。
【瑶池最可爱的茵茵大人】
俞桃返回去拿起刚刚那只,果然在手臂上也发现了一行字,辨认出来是——
【和她的小跟班笨蛋阿渔】
俞桃笑了笑,将这对布娃娃一同放在架子上,摆到一起。
“她们感情很好。”
白芸只是目光看着那对布娃娃,并没有言语。
俞桃跟着她继续往里走,从房间的布置中就能看出其主人长大了很多,东西不再是随便乱丢,而是整整齐齐放到架子上。
书桌上笔记的笔迹也工整起来,不过还很青涩,一字一画的,这里显然是少女时期的白渔的住所。
俞桃在信匣那里发现了许多封信,被妥善地收着。
全部都是阿娘与白茵茵的,写的信或长或短,有心事也有随口的抱怨。
她们似乎是喜欢这种将悄悄话写在信上偷偷交给对方的形式,将一腔少女心思都付诸于纸上。
白芸垂眼看着,“我对她们管束得太严,连闲聊都不允,导致她们在神殿里只能以这种方式来交流。”
俞桃捡起一封拆开来看。
【笨蛋阿渔,练法术好无聊啊,你是怎么受得了天天打坐一整天的?】
【笨蛋阿渔,我今天趁神侍长不注意偷偷跑下山了,嘿嘿。跟你说外面好大,街上特别好玩!
有超级超级超级——多的好吃的,要不是怕被神侍长发现我吃太多,我肯定要吃遍那条街。
对了对了,我给你偷偷带了串糖葫芦,藏在书下面了,你尝尝,可甜了!哎呀,要是能天天出去就好了。】
【笨蛋阿渔,我说的没错吧,街上真的很好玩对吧?早就让你跟我出来你不来,哼哼。
你说,今天街上碰见的那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被人欺负怎么都不会还手的?谁要敢欺负我,我直接打回去,哪像那个怂包,被人揍都不敢吭声。
他叫什么来着,啊,好像是什么乘风?不如改名怂包算了。回头再碰上他,我可得好好教他打回去,总那么怂怎么行?你说是吧!】
俞桃一愣,苏乘风……?
原来他们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俞桃继续往下看,白茵茵总是想带着阿娘出去玩,但阿娘似乎顾忌着神侍长,很少跟她一同偷溜出去,只是偶尔。
不过阿娘总是替偷溜出去的白茵茵打掩护。
白茵茵的信里总是写她在外面碰到了什么好玩的,以及关于苏乘风的事。称呼也从一开始随着性子叫他怂包,后面变了性子一般,叫他乘风。
终于,她向阿娘袒露自己的小心思,承认自己喜欢苏乘风。
【喂,笨蛋阿渔,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要是传出去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
对了,乘风今天托我给你带了本书,好像是你需缺的关于什么的,哎呀,反正我看不懂,给你放桌上了啊。】
俞桃循着书名,在书架上翻到了那本书,抽出来时没拿稳,里面忽然掉落出来一封陈旧的信,上面写着白渔亲启。
这封信并没有被收进信匣。
信里只写了一句话,笔触似乎有些迟疑,晕开了几个墨点。
【阿渔,三日后的花神节,你有空吗?】
俞桃微微瞪大了眼睛,难道苏乘风喜欢……她阿娘?
俞桃返回信匣前,继续往下看,看到了这样的内容。
【阿渔,他今天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明明是花神节,却总是看着花灯发呆,是跟我一起出来很不开心吗?
我本来想向你说的那样跟他表白的,但是看他这样我却犹豫了,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俞桃再往下翻,下封信却时隔了好几个月。
而信的内容一如往常那样,白茵茵依旧与阿娘分享自己的新鲜见闻,语气轻松,只是从此往后再没有提过苏乘风。
那天……阿娘并没有去。
白茵茵也没有表白。
这几个月里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人没有再写信?
俞桃带着疑惑抬起脸,白芸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中的情况,你只能去询问那苏姓孩子了。”
俞桃点点脑袋。
想知道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她只能去问苏乘风了。
白芸牵着她的手,轻轻地笑:“这里也已经看完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笃笃笃……”
“殿主阁下。”
寇漪敲了三次门,门内都没有任何回应。
“殿主阁下?”
奇怪,难道又昏睡过去了?
寇漪蹙眉,明明之前殿主清醒的时候少说是三五天的,这会儿殿主刚刚清醒两天,怎么会又昏睡过去了呢?
寇漪推开门,走进去才发现屋内并没有人。
她一愣,立刻跑出殿外询问神侍:“殿主去哪了?”
神侍摇摇头:“我们并未见到殿主大人出来。”
寇漪紧张起来,当即下令:“立刻派人去找!”
“神侍长不必让人找了。”
青年遥遥说了一句,走过来。
寇漪屏退神侍,“你知道殿主去哪了?”
“当然知道,去和自己的外孙女叙旧去了。”
白术嗯了声,“她醒来后唤我,让我把俞桃带过来,说是想跟她说说话。”
怕白芸清醒不过两日,俞桃还在昏睡中就被他带了过来。
寇漪却并未放松,“若是这样的话,为何不让我联系俞桃,而是让你?”
“让你联系哪有我快啊。”白术瞥她一眼,“别忘了,俞桃可是我宗里的人,说一声我不就带她过来了。”
“……行吧。”
不过寇漪还是有些疑惑,殿主怎么都没跟她说一声?
寇漪回了白芸的房间,替她整理房间,整理了一下被子铺好,又沏了壶白芸平日里常喝的茶。
殿主不喜欢喝热茶,只爱喝凉茶,所以她总是会提前沏好放凉。
收拾到书桌时,寇漪忽然看到了摊开的书上放着一封密封的信。
以为是白芸忘了收好的,寇漪拿起来刚想放到信匣里,忽的见信封上写着。
——寇漪亲启。
她微微一怔。
俞桃被白芸带来了摘星崖,月明风清,枝叶晃动间,摇碎了一地月光。
上次来是偷偷摸摸的来,这次有了白芸陪同,倒是很轻易的就过来了,一路上也没见到过神侍什么的。
树屋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里面的书都被寇漪收了起来,交给了她。
于是这两间木屋里一片空空荡荡,只有窗口透过的清浅月光。
俞桃在这里就没有发现白茵茵留下的痕迹了,只有阿娘一人生活过的样子。
她抬起脸问:“她们闹矛盾了吗?”
白芸眸光悠远,像是在看什么一样,轻轻嗯了一声:“忘了从哪年开始,我身体颓弱,身体灵力逐渐消散,便生了退位的想法。”
“我让灵之戒选择她们两人,可没想到灵之戒同时选中了两人。”
“茵茵天资很好,却疏于修炼,只贪心于玩耍。”
“阿渔天资不高,但胜在耐心,修为反而比茵茵高出很多,性格也稳重许多。”
“我思虑再三,将灵之戒给了阿渔,只许诺茵茵神女之职。”
白芸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
“我那时下了决策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觉得自己的决策很正确。直到我意识到她们不再往来时,才发觉她和阿渔就此决裂,冷战了数十年。”
“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从那以后做了很多,甚至与苏家联姻,想借苏家之势让瑶池再起,想方设法向我证明,她才是继任殿主的最佳人选。”
俞桃抿了抿唇,“那后来呢?”
“后来,我见她真的成长了许多,便去和阿渔商议,将灵之戒给茵茵。”
白芸眼睫轻垂:“只是没想到从小到大都很顺从乖巧的阿渔,这次一反常态,怎么都不肯将灵之戒给茵茵,甚至还跑出了瑶池。”
“多年之后,阿渔悄无声息地回来,只是这次回来之时,也同我一般,体内的灵力早已消散,变成了一介凡人。”
“阿渔恳请我不要将她回来的消息告诉茵茵,我同意了,她便自己在这摘星崖住着,寸步不出,只有寇漪照顾她。”
俞桃抬起手,手上的这枚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光,十分漂亮。
“阿娘变成凡人的原因,是因为这枚戒指?”
白芸沉默良久,才应了一声。
她起身从木屋离开,“只是这样说,你或许是不能理解的,跟我来罢。”
俞桃乖乖跟上去,看着她走到摘星崖边,忽然抬步走了过去。
俞桃连忙抓住她的手拉住她,差点心都跳出来了,“那边是悬崖呀!”
她现在没有灵力,若是从这悬崖掉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白芸抚了抚她的手,轻声笑笑,随手抽出头上的发簪丢过去。
叮当两声响,发簪像是撞到了地面,但在俞桃视线里,却是停在了空中。
……好像有路?
这下俞桃放心了,跟着白芸踏上这无形之路,走了两步才发现这是慢慢往下的阶梯。
走了一刻钟之久才走到了尽头,身旁虚弱的女人不停咳嗽,俞桃扶着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帮着她顺气。
“你还好吗?”
“没事。”
白芸将袖口收起来,站起身,“我们走吧,就在前面了。”
穿过林立的山石,白芸打开山石后的一扇有着禁制的石门,和俞桃一同走了进去。
绕过重重暗道,终于到了地方,看清之后,俞桃眼神变得有些震撼。
巨大的池子蕴着一整池黑水,阴郁可怖,令人难受的邪恶气息不断溢出,隔着一段距离俞桃都能感受到不适。
黑池上方倒挂着一尊神女雕像,四肢被锁链捆住,脸庞和身体多处碎裂,点点黑液顺着她的脸庞落下,滴入黑池中。
这样诡异的画面,俞桃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是什么?”
白芸缓慢道:“污浊。”
“历任瑶池殿主只知使用灵之戒的力量,却从不知,世间万物本该有其运行的规律,强行打破这种规律,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忽的笑了一声,“甚至连我也不知晓,就连这里,还是阿渔发现的。”
俞桃想起她使用灵之戒时的情况,连秋朝师叔都没办法,她却那么轻松地救了两人,什么都没付出。
白芸盯着黑池看,神情格外的冷静。
“灵之戒并不是什么灵物,本就是这黑池中生出的,同为一源。”
“它让使用者以为净化污浊只需要一点灵力便足以,实际上它根本没有任何净化的能力,它所做的,只是将污浊转移到了这里而已。”
“它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制造污浊,更别提使用者所转移的,几千几万年过去,这池就成了这样。”
“每当待污浊将要溢出黑池,灵之戒便会抽空使用者的灵力,让黑池再变宽一些,以此往复。”
白芸轻轻嗤笑一声:“以这种方式来伪造瑶池可以净化世间一切污浊之物的假象,制造出灵之戒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阿渔回来之后一直待在摘星崖,直到茵茵大婚那日,她才终于出来。”
“她去了茵茵的婚礼,却没有去见茵茵,只是把贺礼交给了苏家那小子。”
提起自己的女儿,白芸的神色总算柔和了下来。
“阿渔回来后,当着我的面将灵之戒毁得粉碎,从来都只是顺从我的命令的阿渔,这次对我说‘我也想像茵茵一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从此之后,她就再没回来过。”
“而在她走后,我才知道这个被阿渔发现的真相。她外出这么多年,是在四处搜寻能够毁掉灵之戒的办法。”
俞桃愣了愣,“可是灵之戒还在……”
白芸声音很轻:“是啊,灵之戒还在。”
“灵之戒与这黑池同出一源,不论毁掉它多少次,它都会再次重生,并且主动去找合适的主人。”
白芸忽然笑了:“我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灵之戒找上了茵茵。”
“而现在灵之戒在你手里。其实就算没有寇漪将灵之戒送到你手里,到时间之后,它还是会找上你。”
她的两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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