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做梦的时候,孟晚枝就能够梦到宋清予。
宋洇又选了几个精致的海螺,去付账。
老奶奶年岁大了听不清客人在说什么,宋洇重复了好几次,她才听清楚。
“付账啊——”她揉了揉鼻子,反应过来,算了价格,“三百卢布。”
老奶奶抽了一旁的布袋子扎好,笑起来没有牙齿,温柔而慈祥,说:“小姑娘,和男朋友来这里玩的吧?不冻港经常有小情侣来。”
宋洇一怔,看着在门外等他的傅晏,男人站在西风里,肆虐的风吹得他衣角翩跹,遗世独立的帅气。
“他不是我男朋友。”宋洇解释。
“什么?”老奶奶耳背,听不清楚。
“我说……”他不是男朋友。
宋洇想再去解释,可看到傅晏无意间转身看她,又止了声。
“好吧。”宋洇没再否认。
一身黑衣的女人慢悠悠走到傅晏跟前,从布袋子里掏出刚才买到的海螺,郑重交到傅晏的手里。
“喏。”
傅晏有些微的疑惑,问:“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纪念品。”
宋洇跟着傅晏往停车处走,已经有身着制服的司机在那里等候多时。
宋洇解释:“去一个地方总要留个纪念品,这样以后回想起来才知道,哦,我到这里去过,那里居然有这么美好的景色和那么美好的故事。”这是她的习惯,这样子不开心的时候看些过去的小物件,就会高兴起来。
宋洇说起这些有几分少女的神态,一点都不像几个月前在周氏药业作为特助时冰冷干练的模样。
傅晏垂着眼看她,捏着手里白色泛蓝的海螺,嘴角不经意笑笑。
他问:“洇洇,那你往后看到这个海螺会想起什么?”
宋洇略思考,告诉他:“圣诞节、极光,还有盛大的烟火。”
一场梦幻的旅程。
傅晏颔首,眯眼,“我不一样。”
听到他的回答,宋洇的好奇心上来了:“嗯?那你说说,你会想起什么?”
傅晏帮她开了门,等宋洇坐上黑色迈巴赫后座,傅晏便靠着车门停驻。
摩尔曼斯克长久的黑暗中,男人的眉眼清晰可见,挑眉,四肢舒展,有几分风流。
他折了手臂,仔细检查着海螺。
倏然笑了笑,低哑声音,沉沉的目光从小物件回到宋洇的身上。
“往后我看到这个海螺就会想起你。”
“想起你,还有你给的久别的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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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再度暧昧
◎堵嘴◎
宋洇突然不会说话了。
她不知道傅晏到哪里习得的这么蛊惑人的情话大全。
咳嗽一声, 扭了头不理他。
大概是意识到傅晏还在车边等她,宋洇目不斜视,提醒他:“走啦。”
她听到他气息中的一声笑,被裹挟的西北风吹到她的耳朵里。
宋洇恼羞成怒, 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 一字一顿地警告:“傅晏,不, 傅少, 赶紧上车了, 外面很冷的。”
“哦,”傅晏注视宋洇生动的眼睛, 缓声, “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宋洇的腰,“那请宋小姐往里间挪挪吧。”
宋洇歪头, 瞪他:“你不能走另外一边吗?”
“不能。”
回答一如既往干脆。
宋洇没法子, 提着外套的边角往里头坐。
不搭理他,却用余光瞥见他将海螺的黑色细线仔细收拾好, 小心翼翼塞进了口袋。
-
因着出去疯玩了几日, 在挪威的剩余天数日程较满。
宋洇担的责任是生活助理,并没有太多紧要的事,可傅晏不同,他忙着约见客户开会,极少闲下空。
周日十点约了客户。
出门前,宋洇踩了月牙白的高跟鞋, 抬眼倏然瞧见傅晏的衣领。
她靠过去, 穿着黑色的职业装, 像是贴心的称职小秘书, 出声叫他:“低头。”
傅晏一怔,俯身时,宋洇已经抬手帮他把略微褶皱的领结顺好。
她的动作故意迟缓,像是挠人的不听话小猫。
傅晏抬起眼,刚好与宋洇对视。
女人清浅地笑,可又明艳得紧,耳钉该是新买的,孤零零的黑色小钻石,看起来干练又撩人,衬得耳垂小巧圆润。
“今天是Mr Einstein他们的葡萄酒项目吗?”宋洇故作镇定地确认了一下。
傅晏的目光默不作声地从宋洇秀气的耳朵尖子移开,解释:“上回的合作案谈得不错,又追加了另一类品种。”
宋洇点了点头。
“Mr Einstein看好嘉汇。”
傅晏纠正:“是嘉汇很看好他们。”
宋洇眨眼,就看到傅晏平视着她,伸手,摸到了她新买的耳钉,是在挪威的小商铺买的。
“左边的耳钉要掉了,后面的耳堵没带好。”傅晏低声提醒。
骨节分明的手触碰到她的耳朵,伸手将后面的透明橡胶往前推了推。
无可避免的,他的手碰在她的皮肤上,像是过电一样,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宋洇刚刚还在想今天的合作案,她很少能和傅晏一同去开会,今天就是这么个特例。但傅晏一碰她,她的脑子就有些发晕,分了神。
女人眼眸噙着泪雾,无辜地看着他。
他告诉她没带好就可以了,可还是非要亲手帮她整理好。
宋洇心里头骂他故意的,可情理上她该去感谢这位多管闲事的好心人。
宋洇不想谢他,就叫他:“傅晏。”欲言又止。
傅晏眯着眼端详了片刻,似乎在观察她的两枚耳钉有没有对称,许久,站直身体,领着她出门。
上车的时候,才想起来夸她,几分漫不经心:“耳饰很好看。”
清清冷冷的话叫宋洇抬起头,心一颤,不自觉想要摸摸自己的耳朵。
从别墅出发,到Einstein的公司要半个小时。
小老头在公司门口等候多时。风雪天,他的脑袋裹在羊毛的帽子里,看到不远处的傅晏,笑得乐开了花。
和傅晏聊了一会合作的初步情况,Einstein突然偏了头,在电梯口询问:“这位就是上回要带葡萄酒回去试用烛光晚餐的小姐吧?”
同行的翻译向傅晏解释了话语的含义。
Einstein又确认姓名:“Miss Suang? ”
这次傅晏听懂了。
“Song, 宋洇。”傅晏开口纠正。
男人站在金属质地的电梯门前,吐出宋洇名字的时候总是格外珍重。
他没有否认人选,大大方方和客户承认。
Einstein咧嘴笑,爽朗地问:“宋小姐觉得酒怎么样?”
跟在傅晏身后的宋洇正翻查着上回从国内传真过来的文件,一怔,陈声:“很适合情侣一起享用。”不经意多看了傅晏一眼。
会议室在顶楼。
葡萄酒公司特地准备这次新品类的样品,是调制出来的新口味,装在精致的玻璃器皿中,被会议室的灯光照射,呈现出琥珀般的光泽。
“这一批的酒采用了我们的调香师团队设计的专利香精,香味清新淡雅,很好地和葡萄酒、甜味剂、色素融合,尝起来不干涩,闻起来没有太多酒的味道,追求一种淳朴却梦幻的感觉,像是冬天里的童话故事。”
Einstein眉眼上扬,神色骄傲,介绍:“我们把这个系列定义为童话,同样适用于热恋中的爱侣,希望能给他们的爱情带来一些朦胧美好的小惊喜。”
女秘书配合地用小玻璃杯一杯杯盛好,递给傅晏品尝。
男人接过,细细抿了一口,一顿,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弧度,似乎是想起什么,偏头跟宋洇说:“这个,试试。”
他自然地把玻璃杯递到宋洇的跟前,澄澈的酒水荡漾。
宋洇有几分心颤。
这个杯子傅晏刚刚喝过。
她听话地尝了一小口。
是甜的,复合香味,除了葡萄的味道还有点苹果的香味。
宋洇莫名想起来傅晏妈妈说的,他喜欢苹果。
非常朴素的小爱好。
“像是刚刚成熟泛红的苹果。”她评价。
“嗯。”
似乎是认同。
傅晏又带她尝了另外一杯。
这次是青苹果。
宋洇苦了脸,吐字:“酸的。”
傅晏压下眼尾,闲说:“看名字。”
宋洇扫向酒的名称,有三行注释,挪威语、德语,最后一行才是英语。
花体字,白雪公主吃过的毒苹果。
就很突然的,宋洇笑出了声。
原来,傅晏也会觉得这样的商品名字有趣。
一屋子的人看向她,宋洇意识到,连忙手捏成拳抵在唇边,不大好意思。
签完合同,因为翻译有事,先行打车离开。
宋洇去办公大楼的卫生间补了妆。
今天涂的是正红色的口红,但介于傅晏给她分享了太多酒水,唇脂沾了不少在玻璃杯上,有些微掉色。
宋洇在心里头偷偷骂他,明明上回才在傅晏跟头塑造了“酒量不好”的人设,虽说被拆穿了,可又没拆得彻底,就半点面子不给,一杯又一杯地分享给她。
她又不是小酒鬼。
傅晏听不到宋洇心里头的嘀咕,站在外头,孤冷地靠着墙壁,遥遥问她:“今天的酒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昏黄的灯光下,女人正用手臂撑着洗面池,够到镜子前均匀地涂抹唇膏。
宋洇的腰肢被包臀的半身裙掐得细,白色的衬衫裹着柔软的胸,锁骨上悬挂银色细链的爱心吊坠,笔直地垂落在衬衫外。
听到傅晏的提问,宋洇拿着唇膏的手悬在空中,偏头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要是有喜欢的,回头找到国内的代理,可以买几箱。”傅晏一顿,稍稍偏了头,打理得服帖的碎发遮住他寡冷的眉眼,补充缘由,“刚刚看你很喜欢的样子。”
宋洇捏着唇膏的手重了几分,埋怨:“还不是你一直塞给我?”
“哦,”傅晏抬腿走过来,被深色西装裤覆盖的长腿比穿了高跟鞋的宋洇还要长些,洗了个手,垂眸,语气没什么起伏,“看你一直小口小口地喝,一滴没留,以为你喜欢。”
宋洇一噎,将口红盖儿合上。
“我确实还挺喜欢的。”宋洇说了实话。
卫生间外,水流哗哗流淌,因为是临时调整的周末约见,又是在节假日后,并非企业正常上班时间,整栋楼都没几个人。
宋洇瞥了眼傅晏布满青筋的手,骨感清冷,因为滴着水,略显色.气。
傅晏的手按在出水口的抬起式开关上,抽了纸巾细细擦拭,垂眸,语气几分促狭,“那洇洇,这次有没有喝醉?”
他还记得这茬。
宋洇脸红了一阵,想起上次她装傻的模样就觉得丢人,低头把口红塞进了随身的老花链条包,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告诉傅晏:“这次喝得少,只是微醺。”
她听到傅晏气息中的一声轻笑,显然是揶揄。
宋洇羞恼地不说话。
“Mr Fu? ”
正交谈,倏然,走廊里传来男士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后面又跟了几句交谈和询问。
是Einstein和女秘书的声音。
宋洇急声:“Mr Einstein他们。”
男人站在她身侧,颔首。
他们说的是挪威语,翻译已经走了,宋洇听不懂,迷茫地看着傅晏,小声问:“怎么办?徐翻译去给他女朋友买回国礼物了,我们都听不懂。”
脚步声越来越近,宋洇正想着要不要给徐翻译打个求救电话,突然眼前伸出一只冷白的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拉住她将她扯到了角落。
视线的死角,宋洇被傅晏抵在墙边,腰肢贴着白色的大理瓷砖墙面,有些心惊。
傅晏的手抵到宋洇的唇上,示意她噤声。
他骨节分明的手虽然擦拭过,却依旧比往昔湿润些。
傅晏瞥了眼不远处。
宋洇眼露懵懂,问:“为什么躲着?万一有事呢?”
傅晏解释:“没事,有事让他们后续联系,Einstein应该是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宋洇略思索,想起傅晏上次一去大半天的经历,笑了,“他这么热情好客的吗?”
“是呀。”
“怕他?”
“没,只是不想去。”男人的神色如常,云淡风轻地收回目光,是在说真心话。
宋洇揪住傅晏伸过来的手指,给他下定义,“你这是驳了人家的好意。”
“是吧。”但傅晏并不在乎。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外头的人听不见,简易搜寻了一番,没瞧见,准备去旁处。
宋洇看着傅晏疏冷淡漠的样子,突然久违地生出几分少女时期想看他失控的心思。
女人坏心眼地用气声询问:“傅晏,如果我大声喊他们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她眯了眼静静看他。
傅晏蹙眉,冷淡眼神里生出几许若有若无的凶恶警告。
宋洇才不怕呢,揪着傅晏的手指,作势要喊。
傅晏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
他掌心的温度温烫,贴着她的脸让人心跳怦然。
宋洇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受伤的可怜小兽。
宋洇扒拉开他的手,低声警告他:“傅晏,不许捂我的嘴,不然——”
傅晏冷峭地看她,挑眉:“不然怎样?”
“亲你。”宋洇恐吓。
傅晏寡冷的眼神稍变。
后头又传来Einstein的声音,他们折而又返。
循人的声儿愈发响亮。Einstein热情洋溢,就连找人的时候也不例外。
“他——”们来了。
宋洇刚想出声提醒傅晏,但不知道是会错意还是故意。
在疑惑声的背景下,傅晏俯下身,摆正她的下颌,温柔吻落在宋洇的唇上。
他没有撬开她的唇齿,只是很轻的云淡风轻的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宋洇似乎没有想到傅晏会主动吻她,一怔,却又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第42章 42:再度暧昧
◎我才是那个世俗意义上的“男小三”◎
虚惊一场, Einstein他们来了又离开。
宋洇的小心脏被折腾得“哐哐”跳,几乎要从胸膛里蹦跶出来。
但是真奇妙。
明明他们曾经接过很多次吻,可每一次新的吻都会如此的让她充满期待。
宋洇不敢出声,已经做了被更激烈对待的准备, 可傅晏没有。
傅晏的气息离开的一瞬, 宋洇拉住他的西装外套,眼巴巴看他。
许久, 声调很弱地问:“不再进一步吗?”
像是邀请。
傅晏的眉眼冷淡, 此刻因为稍稍动情如同霜雪融化, 注视着她。
冷白的手指抵在宋洇的嘴唇,他的指尖很烫, 像是烙铁一样, 点在她的唇,烫在她的心。
整个人都像是火烧。
“你想吗?”傅晏的声音低哑, 不像是恳求, 反倒是戏谑,“洇洇, 要是想, 可以。”
男人冷感的眼眸微微上扬,目光落在他手指点落的地方。
宋洇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可觉察到傅晏的手指在动。
傅晏的动作像是抚摸松软的棉花糖,手指下滑到她的脖颈,能够描绘出她肌肤下动脉血管的走向, 路过喉管的时候稍稍停留。
动作轻, 但存在感很强。
宋洇伸了手, 抓住了他的手。
她看到他在冷白皮肤上滚动的喉结, 上移,到他的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狭长的眼尾。
冷寂的目光晦暗不明。
宋洇觉得燥热,却没有答应他。
“不用了。”
傅晏扯笑,问她:“不想?”
宋洇抬手,修长的手臂抱着男人的脖颈,逃避:“不是,”将脸搁到他的肩膀上,“想的。”
傅晏笑了笑。
宋洇补充:“但是现在不要。”
“为什么?”温声的询问。
宋洇不想回答,她偏了脸,许久才闷声告诉他,“都说,太容易得到的会容易被丢掉。”
傅晏的手轻轻抚在她的后脊的手一顿。
宋洇软声:“我不希望被别人简单得到,也不希望哪一天被人随便地抛弃。”声调降下去,补充,“包括你。”
她的回答锐利无比,若是换个人,该是在别人心上戳出一个流血的大窟窿。
可现在被她这么对待的人是傅晏,傅晏说:“不会的。”
嗓音清沉,没有太多苍白注解。
宋洇没有安全感,他是清楚的。
所以傅晏从没想过要逼她。
慢慢来,也不差这一两天。
-
回国的日程将近,临走前傅家在挪威开了发布会。
这些天,宋洇后知后觉地发现傅家和北欧的紧密联系。
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傅家原本只是所谓的“地头蛇”,但在几十年前吞并了北欧的一家跨国公司,以这家企业作为母体进一步发展,才变得国际化,走向全球。
而这家公司曾经的总部就在挪威。
恐怕这就是傅晏此行的最终目的。
宋洇没想干涉,但心知肚明,这次的发布会极为重要。
日期定在一月七日,中午十二点,租了市中心附近雅笙酒店的两千人会议厅作为场所。
当日,宋洇跟着傅晏入场。
会场热闹,已经提前布置好红地毯和座椅,场内坐满了记者,乌压压一片,有当地的记者,也有许多特意从国内赶来的。
宋洇忙着联系酒店的后勤确认话筒的调试,在忙碌中瞥了眼在角落的傅晏。
男人长身而立,脱了黑色羊绒外套,露出里面的定制西装,衬得他慵懒而矜贵。
听到电话那头夏秘书的汇报,偶尔冷淡地蹙了眉。
傅晏戒了烟,但还在戒断期内,只能靠在大理石的柱子,按了一颗薄荷糖在舌下含服聊以慰藉。
他冷白的手指从剪裁良好的西装袖子里露出来,听到夏轶的汇报,一下一下叩击在一旁的木桌上,动作缓慢、声调清脆。
“都搞定了?”
“好。”
大抵是好消息,但听的人表情没有太大波澜,依旧是面若冰霜。
宋洇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施施然走到男人跟前,隔着礼貌的距离,眼底含笑,提醒:“傅晏,还有三分钟,发布会要开始了。”
傅晏悠长的目光移到宋洇身上时显然柔和了一些,他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和夏秘书交代任务,“时间太短,律师直接用嘉汇的。”
又说,“没什么不好,他们也不是傻子,看不出来我在针对谁吗?”
说完,偏了头,对宋洇柔声应答:“好。”
他增添了几句潦草的嘱咐,抬手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塞进西装口袋。
捞起袖口时,百达翡丽的白金手表占据了手腕的大部分空白,布满青筋的手腕在会议厅暖色的灯光下微微曲折、活动。
缓步上台,与宋洇擦肩。
这次的发布会主要围绕在傅氏的发展动向和战略决策,偶尔会涉及一些嘉汇近期的大合作项目。
发言的稿件是提前准备好的,傅晏坐在最为中间的位置,男人双腿交叠,散懒地坐在那里,神色淡漠,一言不发时谁也不敢插嘴。
发布会分为三个大部分,宋洇站在角落听了一会,正要到关键的部分,突然觉察到包里手机的震动。
她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月的奥斯陆还是在下雪,甚至更为肆虐。
白茫茫的世界沉寂,飘洒的雪粒子纷纷扬扬,密雪声吵闹。
宋洇就躲在酒店的门檐下,从链条包里翻出了手机。
点亮屏幕。
来电人显示:周玉笙。
寒冷的感觉像是孤寂虚无的深海,宋洇伸出手,外界的冷气便将纤细的手指包裹,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