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by作者:一支荷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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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宁叫宫人接过了张盖盖买来的点心。
  其实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好几样都是陈小孩极其喜欢的,熙宁那时候觉得这糕点味道太过甜腻,那时候并没有吃上几口。
  故而刚开始叫张盖盖去买这几样点心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奇怪,熙宁那时候分明是不喜欢的,怎么忽然又想得不行。
  显见孕妇的口味确实是与平常大不相同。
  “今日天气格外热些。”
  熙宁同他话起家常,伸手捻起一枚小小的点心放进嘴里,细品了下仍旧是从前的味道,太过甜腻,叫她难以咽下第二口。
  “是,今日同前几日相比是要热一些。”
  张盖盖看着熙宁的手指在几片点心上一一划过,却没有再吃上一点的意思,心中紧张起来,难不成是今日自己买的这几样东西不合她胃口了?
  他咽了下口水,“小君觉得这些点心味道不如从前了么?”
  熙宁默默无语,听到他这话便放松笑了起来,“是我胃口不好罢了。”
  张盖盖好歹松了口气。
  熙宁招手叫宫人将东西收了下去,又小心揩了揩嘴角的残渣,低声询问道,“我教你打听得事情如何了。”
  张盖盖看了眼熙宁身边的宫人,心中对接下来要说得事情有些打鼓,他想了想还是不要将具体细节和盘托出,便小心凑近了些,“全城上下都在讨论君侯与西旗的关系,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其他事情。”
  熙宁正端起一盏清茶准备润口,闻言立刻停了下来,“西旗?”
  “是,说是西旗马是君侯同一个西旗的大官做了交易,还有一封同围攻燕地的布局图……”
  熙宁顿觉不好,手心一抖茶水便撒了出来。
  到底还是将那件事翻了出来。
  “那息天子与燕君这时候有何动向,民间可有传说?”
  “息天子与燕君似乎并无异动,至少今日我打听了几家茶馆,都说咱们同息天子必有一战,只是胜负难料云云。”
  张盖盖常年在深宫之中伺候,同外界联系太少,恐怕并不能从这短短几句话中提炼出什么重要信息。他应当不会料到,熙宁与她不同,她从前同赵侯走南闯北,知道这局势恐怕要复杂起来了。从前是独山国看我稍有怠惰之意,便骚扰我西南边境,赵国反攻便是迫于无奈,是正义的一方。
  可如今赵侯同西旗王侯书信,涉及到如何围攻我大息土地,那便是卖国之举,舆论上对我极为不利,战场上息天子同燕君对我出手便是名正言顺的讨伐了。
  只怕倒时连赵国百姓都会觉得赵侯此举不妥,大大失了民心。
  这事在如今局面上叫人暴露,熙宁更怕会动摇了远在谌佘的赵军军心。
  此事可大可小,也不知是谁将这件事挖出来,在这时候放出猛料,确实是来势汹汹。
  张盖盖说完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便告辞出了大殿。
  熙宁心中微慌乱,腹中的孩子越发动弹的厉害了些,大概是熙宁心跳加快,连孩子都察觉到她异样。
  桑仕秾来见她之时,看到便是一张心事重重的小脸。
  “怎么,今日身子有何不适不成?”
  熙宁正撑着自己的脑袋,思考在舆论场上替赵侯掰回一城,正巧见了他来,赶忙起身问他,“窦绾已经出手了是不是?”
  桑仕秾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这事的,但还是抱着不叫她担忧的心思,大事化小道,“她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日的,连息天子都奈何不了咱们,何况是个小小窦氏。”
  “窦绾虽然无兵也无势,可是她在窦君身边多年,对公宫和赵侯的了解,恐怕远在你我之上,这种被敌人了解透彻的感觉,实在不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能叫人放下心来的。”
  熙宁拉他好好坐着,“你方才那话中的意思,不正是说明窦绾已经有所行动了么,她是不是将咱们在西旗的事情挖出来了?”
  桑仕秾知道这事不可能一直瞒住熙宁,只是想着时间尽量等影响再小一些,到那时候软和的告诉她。
  只是未料到熙宁自有自己的人手查验,自己不能完全防得住她。
  “此事也并未如你想象之中那般严重,只是些风言风语罢了,整体局势上自然是咱们占优势的,且荀将军已经出城前去拦截,息天子的勇毅军迫于荀将军的能力,想必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熙宁知道这只是积极的想法罢了,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不会一朝便叫你灭亡,也不可能一霎便能成功,但是会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放干你的献血。
  “息天子他们不是不敢越雷池半步,而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对不对?”
  稍有经验的指挥官都知道冒进不可取,天子虽然一向式微,可他并不是个傻子。
  “熙宁,你能想到得,君侯与我们都会想到,你如此着急会对身子不利……”
  “你知道我会着急,便不要事事瞒我,若有对策尽管同我理理清楚,我若真是个深闺妇人便也罢了,可我同你们并肩作战那么久,我不是根木头,我有自己分析辨别的能力。”
  熙宁很是坚持,他的夫婿在前线作战,她嘴上并不多言,实际内心一直煎熬着,若是今日不能从他这里得个说法,她只会夜夜难眠。
  “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便要能挨得住天下人的骂名……”
  桑仕秾直面熙宁的眼神,他面对熙宁的时候很少有目光闪躲,“熙宁,君侯撑得住。”
  “天下人的骂名——”
  熙宁理了理额角的碎发,窦绾这一场诛心计,设计得确实巧妙。君侯方才送走了细君,这时候同独山国作战本就心有不足,熙宁想起他离去之时瘦削的身影,这会儿还要接受天下人的唾骂,他如何能撑得住。
  熙宁只恨路途遥远,不若自己当下便想飞奔到他身边陪伴。


第98章
  今日茶楼之中倒是热闹。
  楼下唱戏听曲, 楼上说书笑骂。
  二楼上最靠里面的雅座已经叫人大手笔包了下来。门口另有两位守卫,哼哈二将似的,将大门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说书人的声音传得远, 只听见他今日的话题便是赵军大战独山国,息天子意图取郦下。
  这可是现下最为热门的话题, 郦下城外五十多里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中,听客们一个个都仰着头瞧着说书人口若悬河,唾沫喷出三丈远。
  “赵侯这边做了亏心事,他可是为了西旗马肯出卖大息之人,那攻打燕国的规划考虑之全面,叫那西旗王爷们无不拍手称赞, 甚至同赵侯结下兄弟情义,另亲自护送了千余匹良驹到那赵军军营之中,更有黄金万两买下他对夺取大息王畿的布局之术。西旗人都知道, 谁拿了这份布局图, 那取大息王畿便若探囊取物。正如人说的, 得此图者得——天——下!”
  将下面人唬得一愣一愣。
  立刻便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没想到啊, 这赵侯居然是这般做派,从前看错了他。”
  “还不只这些呢, 据说那西旗王爷许了他高位,说是到时候同他里应外合,到时候共享天下盛世。”
  “我可听说赵侯新娶得那个小君就是从西旗带回来的,想必就是那西旗王的小妹, 这是政治联姻, 比写在锦帛上签字画押要可靠多了。”
  “还有这事,怪不得小君回宫之时肚子便已经老大了, 这不就是生养了个杂种么,西旗人脏得很,听说一直茹毛饮血。”
  “嘿,这孩子得的这么轻松,谁知道那西旗王从中搞了什么鬼。”
  那说书人在长案上狠拍了拍惊堂木,“要说此图有多神奇,那便不得不提赵侯身边那最大的助力,军师桓婴。此人乃是天生生人,出生便会识文断字,三五岁写出得文章已经将州试头名比了下去,只是到十岁的时候还未断奶……”
  此言一出,众人哄笑起来。
  下面便有人不阴不阳的接茬,“我道是什么功劳,原来是奶母从旁协助。”
  正是这样真假参半的消息,叫人知一半不知一半,混淆视听是极厉害的,再添油加醋放上些荤段子,听得在场众人□□。
  “另有一个姓邵的再加一个姓方的,这二人关系也不一般,那姓方的如今家中有妻有子,却很少回家陪伴亲人,就连赵军从燕地班师回朝也未同其妻见上一面,其妻在家中整日以泪洗面,几次到方家老宅催逼,那方姓小将终归是没露一次面。”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水,“若问其中缘故,那便要去问问那姓邵的干下了什么好事。”
  这些捕风捉影的说辞,加上先生欲扬先抑的套路,简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锁定在了他身上。
  “二人在行军路上夜夜同榻而眠,且邵姓小将至今未曾婚配,只一味的念着他这位方大哥,还要同方家嫂子吃味起来,小小军营之中日日精彩纷呈,不由叫人摇头叹息,怎一个乱字了得!”
  二楼雅间旁边一帽檐压低的冷脸忽而露出一抹微笑来。
  这外面的世界,可真是有趣。
  那人如今还未现身,也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可不要耽误了自己在此处听着说书先生胡侃。
  自清早一直等到了午后,时间长到那冷脸的男子都闭目打起盹儿来。有续茶的伙计走过,男子伸出长剑一拦,“来壶雪芽。”
  “好嘞。”
  伙计急走几步回了堂后,重新沏了茶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听着说书人的段子。
  这先生走南闯北,肚子里装着不知多少新鲜事。除了赵军的还有燕君的,独山国的。若你想听,也可以单点一场到那雅座里慢慢品,连息天子宫内的事人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只是这会儿众人对旁的不感兴趣,赵军正在那风口浪尖上,只要提起赵侯卖国,整场茶楼里都是满座,每日都能说出些新花样,日日不一样,他听得都跟着乐。
  “这先生说得是真是假啊?”
  那男子一边吃上一盏,一边用下巴点了点台上的人。
  伙计笑着答,“我瞧不像假的,你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能对得上的,他们中行家可真是会恶心人了。”
  男子看那伙计露出嫌弃的样子,又迫不及待同他分享昨日听来得新鲜事,“公宫里头前月连着殁了两位女君,据说都是赵侯逼死的,这人是个恋权的,半点不能叫人拘束着。”
  “哦?”
  伙计见这男子表示怀疑,干脆将茶壶放下同他慢慢道来,“您还不知道,从前谁提起赵侯不要竖一竖大拇指,结果呢,竟全是骗人来的。燕地是荀大将军替他打得,他回来便将荀家父子免了兵权。赵侯之位是窦君助他上位的,后面不也没有落下半分好处,细君不正是叫他这般行径给活活气死的么。”
  那伙计说完这些犹觉得不够数,“再看他自己领兵去守得谌佘,这都多久了还没将人赶出赵国,简直是个银样镴枪头,半点不中用。”
  男子将茶杯“咚”得一声搁在桌上,倒是结结实实吓了伙计一跳。
  “接着续。”
  “哦,哦。”
  伙计见这男子并不接自己的话茬,便也觉得无趣,又凑到那台前听书去了。
  这边男子静静又喝了一盏,总算在余光之中看到那久未露面的身影。
  她倒真的敢来,自己到底是小觑了她。
  窦绾进门前向着门外二守备点了点头。
  这个许家的公子哥,到底是有些本事。昨日勇毅军去攻郦下东城,事情进展确实顺利,有了许佳手上的城防图,勇毅军简直势如破竹。
  这会儿那桑仕秾和荀克烈恐怕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忙着守城,根本无暇顾及城外吧。正是如此,她才能顺利混进了赵国这一小城,今日若是足够顺利,便能从许公子手中拿下他誊抄好的赵军粮仓位置。
  这可是赵军命脉,不单单是郦下赵军,甚至是远在谌佘的赵侯,补给都要依靠着赵国境内的几处大粮仓。若是她能亲手毁了,此次出军赵国,自己便是毋庸置疑的头功了。
  她不想要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只求天子叫他亲手割下独山国君的人头,这日子应当不会太远了。
  那雅间之内果然坐着一个无精打采的公子哥。
  窦绾一下便认出那人,“许公子,好久不见。”
  许家公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窦绾,你可害苦了我。”
  他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叫窦绾逼得没了办法,一次次铤而走险,每每做下恶事都悔恨得生不如死。
  “英雄难过美人关,许公子怎么说是我害苦了你呢。”
  窦绾并不吃桌上的热茶,仿佛时时都在戒备,这楼中上下都有自己人把手,只是她行事为求稳妥,不会在此处逗留太久。
  她伸出右手,将手掌伸展在许公子面前,“东西呢。”
  许公子瞧着面前这双玉手,额头的冷汗便冒了出来。
  ……
  这边伙计回身一看,方才还在座位上喝茶听书的男子,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在身后消失了。
  他一边感到新奇一边摇了摇头,“怪人,难不成会飞檐走壁?”
  仿佛只是一息的功夫,门外的两守卫便已经倒在了许公子和窦绾的面前。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冷脸的汉子拿出一块白色的锦缎擦起剑来,那姿势有些优雅,全不像是刚刚才杀了人。
  “桑,桑将军。”
  桑仕秾并未做声,依旧还在细心的护着自己的长剑。
  “桑将军,我听到有人杀上来了。”
  那窦绾倒是个能沉得住气得,她的人可不是桑仕秾想象之中的草包,一个人对一百个,她就不信桑仕秾还能有胜算。
  窦绾的人似乎已经意识到楼上不妙,四面八方都有人赶来,吓得许公子两股战战。
  桑仕秾努了努嘴,将长剑亮出来给他看,“你怕什么?”
  自然是怕窦绾的人杀上来灭了自己,他可没有桑仕秾的这份定力。
  “桑将军居然没有在郦下守城,是见大势已去,逃到此处图生么?”
  桑仕秾少见的笑着,“我来此处是为奔生,而有人来此,是为奔死。”
  窦绾的人已经将那小屋团团围住,真真做到了一只小虫都要飞不出去。许公子大气都不敢喘,完了,他已经预感到命不久矣。
  “桑将军,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的人多于你数百之众,你就不想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为首的守卫在他身后劝降,“女君乃是天子的座上之宾,尊贵非常——”
  当场的局势正是桑仕秾要挟着窦绾,那胆小怕死的许公子正躲在二人身后。窦绾内心笃定,只要自己的人不要叫桑仕秾轻易逃脱,自己便不可能命丧此处,那桑仕秾再是不要命,大概也不愿万箭穿心而死。
  “原来如此,是我桑某人失敬了。”
  那守卫以为还能同桑仕秾商量一二,不想那长剑已经飞出扫到窦绾的脖颈,半点余地都未曾给彼此留下,窦绾死不瞑目,应声倒地。


第99章
  “这么点子人, 竟也敢在我赵国土地上撒野了?”
  桑仕秾挑眉看着身前众人,全不把面前来人放在眼里。在看地上躺着的,早已经没了气息的窦绾, 桑仕秾大事已成,带着极轻松的神色, 甚至想要同面前息天子的人手过上两招。
  这个窦绾实则也算是很得息天子的重用了,只是同窦君犯了同样的错误,总以为自己是哪个绝顶聪明的,稍有优势便目空一切,却不知她那点子勾结许公子的小小把戏,早已经被许姚黄报到了公宫之中。息天子以为自己拿到了布防图便万无一失, 哪知这不过是他同荀将军设下的陷阱。这会儿郦下城中的勇毅军,恐怕已经叫赵军瓮中捉鳖了吧。
  时间仿佛总是在不停循环,不断有人在相同的路上摔倒, 今日的勇毅军正如昨日的怀恩伯, 那断了气的窦绾又何尝不是窦君的回光返照。
  桑仕秾便叫许公子跟紧在他身后, “若是走丢了,或是他们刀剑无眼伤了你, 你便自求多福吧。”
  许公子一听这话,已经觉得自己丢了三魂七魄, 死死贴住桑仕秾的身后,“桑将军,咱们的额人呢,真的要叫你自己闯出去?”
  他哪句问话消散在空气之中, 桑仕秾并未多做回答, 已经同对面人真刀真枪干了起来。
  桑仕秾出手又快又恨,面前的侍卫几乎全无招架之力, 偶尔有一两个能接下他三五招的人,便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他身上见了一头一脸的血迹,已然杀红了眼,逼得对面的人手不停向后撤走。
  许公子本以为桑将军真的要丢下自己不管,可他仿佛背后也生了一双慧眼,将所有致命的攻击全替许公子挡了下来,又适时递给他一把掉落在地上的长刀。许公子一介文弱书生,哪里使得动这等兵器,以刀相抵之时,不过三五下便被震得虎口发麻。可这这会儿不是矫情的时候,他拼了命的顽强抵抗,一边在脑中咒骂这个一身蛮劲儿,半点脑子都不长的桑仕秾。
  难不成他真的没有外援,就这么一路打回郦下去?
  他自己想死便也罢了,为何非要拉上自己这个垫背的,他倒是宁愿老死在牢狱之中,起码能留个全尸,要是在这里咽了气,恐怕明天就得叫息天子挫骨扬灰。
  两人一路从楼上战至楼梯口。
  许公子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生怕自己一个错眼,桑仕秾便丢自己逃出生天。
  正有一刀避无可避,眼看已经要砸到自己肩膀之上,忽然对面那人身形一晃,竟栽倒在自己面前。
  他瞪大双眼不知为何,却见场上局势已经扭转过来,楼下的护卫见势不对已经撤走了大半,只几个同桑仕秾缠斗之人也被他用这会儿功夫收拾了个干净。
  许公子背对着桑仕秾跪倒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才感觉得到自己浑身都是伤口,略动上一动,只感觉到浑身的口子蜇人,简直叫人生不如此。
  他是如此,挡在他面前的桑仕秾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两人都累脱了力,桑仕秾以剑支撑,也咚一声坐在了地板之上。
  熙宁赶到之时,那茶楼里死伤无数,她惊惧万分,生怕自己在这群人中间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在一片空地上看到浑身是血的桑仕秾,他累到连手指都在颤抖,大概疲倦至极,张了张口甚至说不出话来。
  熙宁小心翼翼挪过去,“你——你可还好?”
  桑仕秾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这才发现不知是谁迎面打他拳,嘴角还有青紫,只动了动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窦绾贸然来赵,确实是个难得除之后快的良机,可桑仕秾孤身前来应战,她担心的即刻便在后面追来。
  她紧赶慢赶,将宫中大半守卫调了出来援他,总算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你怎么来了,你这身子,如今多危险。”
  “难道你就不危险么,公宫的守卫大半都是为了护卫我,我既然出了宫,便能腾出手来援你。你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竟然真的自己一人前来。”
  郦下局势还未完全明朗,可他也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窦绾不除,熙宁心中便永远悬着一根刺。
  她日夜伤神,为的就是窦绾在大息肆意散播的赵侯的谣言,他能为熙宁所做之事并不多,她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为何不能叫他将这个缺憾也填满了呢。
  桑仕秾缓了口气,好歹撑着旁边的柱子立了起来。
  他吩咐着熙宁身后的守卫,“先扶小君在外等候,咱们即刻启程回郦下。”
  熙宁不知他还有何事情要忙,只见桑仕秾缓缓走到那说书先生的长案之前,将一直藏身此处的说书人揪了出来。
  那人怕的要命,早早便钻进案底,连气都不敢喘,唯恐叫这一群杀红眼的匪徒个劈了,结果这会儿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正纠结着要不要爬出去看看情况,猛然却叫人揪着脖领拉了出来。
  那句壮士饶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已经在自己面前拍下一枚金饼,“我要改词,你要不要挣这个钱?”
  说书人四肢都已经麻木,全不知这人张嘴闭嘴在说些什么,只是不住地点起头来,“您说什么都成,只求您留我一条小命。”
  熙宁上前问道,“不知要回郦下,怎么又想起听说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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