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开递过来的隔热服,低声怒斥道:“什么时候了还穿隔热服,快去告诉小陆,让他派人过来,不把益儿安全带下来,仔细我——”
他的话没说完,不过那人却也听了个明白。
蔡政平时一直一副温和儒雅的样子,此时发起火来,更显得威严十足,只吓得他脸色转白,忙应了两声,转身就走,要去通知正在楼上处理伤口的陆域。
这陆导也真是的,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这个时候受伤。
此时,西山山脚下,蔡阁益前方草丛的晃动速度越来越慢,那小兽眼见着也距离他越来越近。
这小畜生,腿上还绑着绳子呢,四周都是茂盛的野草,时不时被卡一下卡一下,跑起来的速度怎么和在平地时比?这不是乖乖手到擒来?
蔡阁益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在齐腰高的草丛里疾步快跑,手上被那些针状的野草刺出一排排红点,也仿若没感觉般。
10步,7步,5步……在那异兽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之际,它□□的绳又被卡在一处野草的根茎中,那小兽向前使了使劲,却动不了,不禁喵呜狂吼起来。
蔡阁益内心狂喜,提着一口气就要扑上来,不料那异兽也猛地用力一吼一挣,那绳索竟然硬生生被挣断。
说那迟那时快,蔡阁益身子都已向前弯下,双手快触碰到那异兽皮毛之际,那变异豹猫小兽却犹如离了弦的箭般弹射出去,在快过人肩膀的野草丛中一下子失了踪影。
“草!”
到了手的兔子突然又飞了,蔡阁益暴呵一声,双眼通红,一咬牙奋力拨开眼前的野草,快步又追了上去。
身后那几人还以为蔡阁益快得手了,正松了一口气,谁曾想伴随着他暴怒的叫声,整个人又一头扎进野草丛中。
这山上的路已经越走越窄,草丛越来越高,他们本来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里异常紧张地前顾后盼,就怕遇到突然钻出来的异兽了,再见蔡阁益还往前,心里各种怒骂在喉间翻滚,只恨不得将蔡阁益吊起来打几顿。
什么狗屁憨厚,什么狗屁年少有为,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给人添堵的混世魔头罢了。
蔡政好不容易也跟了上来,一见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前方,众人又都停在此地踌躇不前,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都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把益儿给我带回来!”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提起脚步继续往前走。
蔡政虽然心疼担心儿子,但他向来谨慎,能亲自上山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哪里会走在前头。
那些人只得迈开步子带路,为他拂开那些野草丛的同时,还要担惊受怕哪里突然冒出点什么异兽来。
这些人无论是西山基地社区办的,还是中心一起过来的,向来都是统筹安排大家做事的,何曾受过这种苦?
不一会儿,就一个个身上都被刺出了一身伤痕,想止步,奈何蔡政担心儿子,仍板着脸不断向前欲追赶蔡阁益。
众人心里个个不停咒骂,硬着头皮开路。
此时距离山脚下已经有一小段距离,野草丛高过头顶,哪里看得到蔡阁益的身影何在。
茫茫西山,这一头钻进去,谁知道会如何?
蔡政频频回头,指望着陆域赶紧派人过来,却迟迟不见身后援军,心里焦躁不安,哪里还伪装得下去,忍不住顿下了脚步,叫住了在他身后的一人道:“你下去看看,让小陆赶紧多派点人手上来,命令狩猎组的全上来,少了我益儿一根毫毛,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那人一听,忙不迭应和着转头就往山下跑。
开什么玩笑,还继续往前,等下来几只异兽,真的是命都交代这儿了,还好他刚刚机灵,打着殿后的名义走在蔡政后面。
蔡政前面几个负责带路的人见状心里都羡慕不已,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积极,但凡自己也走慢几步,成了那个殿后的人,现在可以下山的不就是他们了吗?
蔡政转过头来,冷冷看着他们,那几人忙收回羡慕的目光,认命地继续往前探路。
心里已经把蔡家的几代祖祖孙孙都拉出来骂了几百遍。
一行人越走越深入,腿肚子都在发抖,身旁的草丛树木已经越来越高,众人心中也越发惶恐了起来。
刚刚还有听到小蔡参议员远远传来的咒骂声,此时早已只剩下各种风声、虫名、以及远远传来的,不知道是他们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存在的若有若无的兽吼声。
这该死的蔡阁益,怎么体力这么好,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那几人双腿打着颤,回头一脸无奈地想要请示蔡政,是否停下来等待援军。
蔡政倒是想,可是他这儿多耽搁一秒钟,益儿就可能多面对一份危险,只冷着脸继续迈步,其他人无法,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
夜色越来越深了,天光之下,纵然还看得清路,但这晃动的野草枝桠投下的影子晃来晃去,更加平添了几分恐怖。
众人开始忍不住思考了起来,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在这个时候走向山来的?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真命都没了。
一咬牙,心一横,互视了一眼,所幸眼一闭,头一低,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蔡政道:“参议员,不是我们怕死,是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只怕我们都……”
话虽然没说完,但潜台词无非就是害怕碰到异兽,只是怕说出了口,不吉利。
晚风轻轻吹过,晃动的草叶在他们脸上抽动,众人没听到蔡政的声音,还以为蔡政在犹豫,偷偷抬起头一看,却一个个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
哪里有什么蔡政!
他们身后空无一人!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蔡政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们把人给带丢了!
第71章
却说蔡阁益追着那小兽一路深入,说来也怪,那小兽每次都气喘吁吁一瘸一拐,眼见着就跑不动了。
但每次他快抓到的时候,它却又突然迸发出一股狠劲往前跑。
如此反复几次,加上一出汗,酒气散了几分,又被晚风一吹,四周越来越密的野草丛林中,时不时远远传来的兽吼声,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蔡阁益回头看了看,他的身后仍是密密的野草丛,很快又复位挡住了来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刚刚在陆家一起喝酒吃席的那群人并没有跟上来。
那怪异的小兽一见他停下了,竟然也停了下来,举起爪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冲着他喵呜嘶吼挑衅了一声。
他终于发觉出了不对劲来。
蔡阁益凶厉的眼神狠狠瞪了几眼那异兽,放轻了脚步,开始一步步后退。
他想起了此前大家对西山的描述,各种变异的猛兽数不胜数,一张口就可以撕掉成年壮汉的胳膊……
他轻手轻脚地后退了几步,而后突然猛地一加速开始往回跑,这一路追着它,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万一真的遇到凶兽,那可怎么办?
他虽然喜欢逗弄这些畜生,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比谁都清楚,这些皮毛畜生的利齿利爪有多恐怖。
然而,他刚迈开腿跑了没两步,前方的草丛突然被拨开,一张硕大的复合弓上搭着箭,正直直对准了他的脑门。
蔡阁益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紧接着脸上便浮现出不悦的表情,怒斥道:“怎么现在才跟上来,那畜生在那儿呢,你指着我干嘛?”
他转过头看了眼那变异豹猫兽,伸出手对着来人道:“弓给我,我今个儿非亲自猎到它不可。”
蔡阁益转头盯着那变异小兽,手向后伸出,好一会儿,还没等到对方的复合弓递过来,不禁怒气更胜,转过头来怒骂道:“墨迹什么,叫你弓给我。”
傅展书轻声一笑,手里的弓箭稳稳地对准了蔡阁益的脑门,“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你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我是谁你不知道?小心我让我爸爸免了你的职。”蔡阁益勃然大怒,指着傅展书的鼻子口沫横飞。
“唆”的一声,那箭突然被射出,紧擦着蔡阁益的耳朵而过。
蔡阁益被吓了一大跳,刚想说些什么。
“啪”的一声,傅展书却突然收起了弓,向前走近一步,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把蔡阁益扇得朝一旁踉跄几步,倒伏在茂盛的草丛中。
各种花粉草籽顿时簌簌飘落,撒了他满头满身。
蔡阁益被先是被那突然射出的一箭吓到,又这一巴掌给抽懵了。
脸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随即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他张开嘴,哇的一声,混合着血液唾液,吐出几颗牙齿来。
他疼得浑身都在抖,手颤抖地伸上去抚住脸颊,只一巴掌,他的脸颊就肿得老高,此时火辣辣的,他手摸上去,脸颊竟然都没有什么感觉。
蔡阁益抬头借着亮堂的天光,双眼里跟淬了毒一般,口齿不清地咒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敢……”
蔡阁益满眼恶毒,傅展书的眼神却只会比他更凶厉怨恨。
一想起女儿前世的所有苦痛,都是拜他们父子俩所赐,他只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他一脚踩在蔡阁益的胸口上,压得蔡阁益忍不住一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我是谁?你很快就知道了。”
傅展书一把将蔡阁益拎了起来。这时候蔡阁益才发现,他刚刚一路追赶着的那一只变异小瘦,此时竟然一脸亲昵地跑了过来,在傅展书的腿下打着滚撒娇。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被人给设计了!
刚刚那一顿酒菜里肯定有点猫腻,他的脑子本来就很灵光,此时一下子想了个大概。
——酒菜中八成是被加了料,导致他酒劲上头之后,顿时不管不顾了起来。
然而就算他此时想明白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现在被傅展书像一只小鸡崽般拎在手里,拖动在野草蔓延的山野间急速行走,那一些野草枝叶像针一般,不停从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划过。
一簇一簇茂盛的野草树丛被他的身躯压了过去,时不时缠在他身上腿上,傅展书哪有那个闲工夫帮他解开野草束缚,都是直接蛮力拖拽。
很快的,蔡阁益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被割破刮到的伤口,血液混着野草青色的汁液以及身下的泥土,显得凄惨又狼狈。
蔡阁益何曾受过这种苦?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哀嚎哭喊。
傅展书听得心烦,停了下来,眯起双眼打量了他一眼。
就在蔡阁益以为他良心发现的时候,只见傅展书突然伸出双手,薅了一把旁边的野草,也不管那干不干净有没有毒,直接团成一团,用力塞进蔡阁益口中。
辛辣酸麻的气味一下子冲进蔡阁益的鼻腔,在他口腔蔓延,满满的一大团野草,直接塞满了他的整个嘴巴,顶到刚被扇落了牙齿的地方。
脆弱的伤口突然被粗糙带刺的野草用力扎到,蔡阁益只觉得一阵阵入骨般的痛意从口中传来,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傅展书踹了他一脚,见他如此不抗刺激,冷哼一声,继续往前拖行。
……
另一边,蔡政跟着那几人追着蔡阁益踩出来的印记,一步步往前探。
夜色虽然很亮,但怎么说也是晚上了,四周时不时传来些动物的吼叫声,蔡政虽担心儿子,但是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
他频频回头,却始终不见身后有支援过来,忍不住心下权衡,正想要叫住前面的那些人。
他都还来不及开口,突然一阵急促的心跳,蔡政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刚想喊出一句“小心点”。
然而,他一个字都还没吐出来,晃动的野草丛中,突然斜斜横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捂住了他的嘴巴。
随即一阵巨力传来,蔡政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与挣扎,一下子就被反着摁倒拖进野草丛中。
夜风唆唆,不停晃动着草叶树叶,不知名的虫名声与远处的兽吼此起彼伏唱着二重奏,前方提心吊胆专注盯着前方的几个人,根本没发觉身后有异动。
等到他们真的没有勇气往下走了,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蔡政不见了!
众人一阵惊惶,先是四周叫唤了一遍,见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开始猜测了起来。
“蔡参议员该不会是…被异兽给…了吧?”
“别乱讲,要是有异兽,那动静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那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难道蔡参议员自己下山了?”
“这蔡参议员也太……怎么可以就这样一声不吭丢下我们自己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都一致认可了这种可能,蔡政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人影,只能是背着他们,自己往山下走了。
呔!这山上谁都知道危险,非要让他们上来,蔡小公子自己想找死找刺激,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他们又不是狩猎队的!等他们上来了,自己又怕死偷偷跑下去了,算什么啊!
那几人忙一个个忙相互搀扶着,开始往山下小跑了起来。
赶紧回到基地,才是最安全的,在这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一只异兽啊!
就在这一行人小跑着下山之际,蔡政正被傅晚宁强拖行着上山。
在被抓住的前一刻,他本能地感受到危险降临,然而对方的速度太快了,他什么反应都还没来得及做出来,就已经被捂住了口鼻放倒在地,快速拖进了草丛中,远离了队伍。
这一拖就是几十米远,蔡政左右奋力挣扎,然而他越挣扎,那按住他口鼻制住了他的人,手中的力道就更重,他只觉得自己头上的骨头都快被按压变形了,根本无法呼吸。
他是很识时务的人,当场配合着对方放弃抵抗。
只那双深沉的眼睛低垂着,脑子疯狂思考了起来。
从这个人与他皮肤触碰处的感觉来看,这双手细腻柔软,手指虽然修长,但手掌不大,明显是个女子。
速度很快,力气极大,行动敏捷,走路基本没有声音,是个练家子。
他很快就有了猜测。
西山他是第一次来,与这里的人都无冤无仇的,最大的可能,是同行的那几个人中,有人被收买了,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想把他解决在西山上,取而代之。
末世之前,他的仕途虽然一路平稳,但都是自己一杯杯酒一句句好话一件件时政干出来的,爬了二十几年,在鹭州顶多也就算个中层领导。
末世之后,他找到了机会,一跃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参议员之一,他知道,是有很多人不服的。
不过他向来谨慎,哪里会让他们抓到把柄。
这次来西山,他其实是当度假,毕竟同行的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与属下,也就没那么谨慎,没想到,一个疏忽……
拖着他的那个人很快停了下来,蔡政收回心神,正在想着要怎么和对方谈判,另一道脚步声响了起来。
“怎么样了闺女?”是道温和的女声。
“很顺利。”这道声音来自他头顶,是那个一路拖行他的人,竟然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声音好像还有一丝丝耳熟……
傅晚宁松开了她的手,蔡政大喘气地深呼吸了两口,还来不及说话,突然一团乱七八糟的野草团子又强硬地往他嘴里塞了进来。
蔡政何曾受过这样的□□,紧闭着牙关想抵抗,却被苏雨秋一把暴力卸下了下巴,将那团草硬塞了进去。
傅晚宁则从空间里取出了麻绳,将他双手反着束紧了,而后一边轻声和苏雨秋交谈着,一边拖着蔡政往前走。
可怜蔡政打了满腔的腹稿,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又被堵住了嘴开始拖行。
不同于刚刚傅晚宁提着他拖行,这一次他是浑身都在陆上野草碎石堆里被拖动,不多一会儿,便浑身火辣辣的痛,血液染红了身下的那些植物。
强撑着一口气,蔡政总算没有晕过去,等到傅晚宁停下来的时候,他早已一身是伤,神情萎靡,去了半条命。
“爸爸!”傅晚宁扬了扬手,朝着前方的傅展书喊道。
傅展书手中燃着个火把,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傅晚宁与苏雨秋都过来了,才舒了口气,“没事吧?”
傅晚宁摇了摇头,一眼便看到了傅展书身后那个被绑在树干上,堵住了嘴巴耷拉着头的蔡阁益。
傅晚宁脸上浮起了畅快的笑容。
她拖着蔡政快速地跑到了傅展书身旁,这一带野草少,碎石多,那些尖锐的碎石直直嵌入蔡政裸露的血淋淋的血肉中,疼得他不停闷哼。
等到傅晚宁停了下来,蔡政才强撑着出了一口气,一睁开眼,就看到同样伤痕累累,被捆绑在树干上的蔡阁益。
蔡政目眦欲裂,下意识咬紧牙关,奈何嘴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只觉得喉间一股巨大的酸涩痛楚涌了上来,拼命地呜呜呜摇着头,一脸祈求看向傅晚宁。
这个年轻的女子,他见过!
第72章
傅晚宁冷笑,在爸爸妈妈的帮助下,将蔡政也绑到了树干上,见他满脸的震惊,顺便将他口中的野草团拿了下来。
傅展书抽了几抽蔡阁益,将昏死过去的他也弄醒了过来。
蔡政此时脸上又是伤又是尘土,好不狼狈,哪里还有蔡参议员的派头与气度?
他将视线从儿子身上收回,双眼死死盯着傅晚宁。
“我记得你,你是萦儿的朋友。”
他也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太过不善,尝试着露出一个微笑,将那些恶毒怨恨收起来,装出一副和善长辈的样子,套傅晚宁的话,“之前萦儿生日会的时候,蔡叔叔还见过你,你还记得吗?萦儿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是因为萦儿之前的事情记恨吗?”
他的嘴角有伤,嘴巴里面又被野草刮伤,讲话的时候含糊不清,血水混合着口水情不自禁地从嘴角流了下来,看着格外狼狈。
“你听叔叔说,萦儿已经知道教训了,她都是被那个叫吴华的畜生给糊弄了,他害了你,也害了萦儿,我已经让他受到了惩罚了,他们一家早在天灾初期就完了,我已经帮你报仇了……”
蔡政的眼神里,还有那种长辈对后辈的慈爱,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立人设啊。
“你放心,蔡叔叔会给你补偿的,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其实萦儿一直对你心怀愧疚,我们一直想补偿你,可是找不到你……”
傅晚宁冷笑一声,想找她,是想补偿她吗?
怕是想要报复吧?
随着当初她曝光了吴华,蔡如萦的名声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以蔡政的性格,八成会暗地里想要给她点教训。
要不是因为末世的突然到来,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她呢。
现在说得倒是好听,补偿,呵。
傅晚宁摇了摇头道,“愧疚?补偿?我可高攀不起。至于吴华,该讨的债,我已经讨回来了大半,又何须你出手。”
蔡政皱起眉,“那你绑架我们是为何?不就是为了小女与那吴华一事?”
他看着傅晚宁嘴角嘲讽的笑意,心一沉,“还是说,你是谁的人,谁给了你命令来杀了我吗?”
如果只是他们小儿女之间的小情小爱恩怨,他还可以威逼利诱,让她放他们父子一码。
但若是她被敌对势力收买了,今天他们父子的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傅展书手中的火把熊熊燃烧着,晚风吹动着火苗,每个人的脸上光影都不停晃动。
不停有蚊虫飞过来撞上去,瞬间被燃成灰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烧焦味,混合着山林间草木的腥气,委实不是很好闻。
傅晚宁的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瓶饮料。
她将饮料递给了爸爸,又凭空出现了第二瓶,递给了妈妈。
而后自己又拿出一瓶来,拧开,痛痛快快地大口饮了起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蔡政与蔡阁益皆已经口干舌燥,见此都不禁本能地咽了咽唾沫。
蔡阁益盯着傅晚宁手中的饮料,蔡政却死死盯着傅晚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