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着谈着，叶清便谈到了陆常薇的婚事。
　　“皇上已经和本宫说过了，常薇的婚事也到了该提上日程的时候了，正逢要过新年，宫中宴庆颇多，若是遇到哪家有出色的年轻人，我们二人，必会留意的。”她看了一眼陆常薇微红的脸蛋，又说了句：“就是不知常薇和太嫔是否有所倾向，或者有看中的人选，皇上刚才路上还与本宫说，他如今便只有常薇这么一个妹妹，只想她日后能称心如意的。”
　　姚太嫔听了这话，心头一松，她也是愁着这件事呢，当初先帝为了笼络靖西侯，一声不吭就把二公主许给了一个武将，虽然两人现在过得不错，可是哪个母亲愿意自己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驻守在偏僻的西部，许久不得见呢？
　　孟太妃曾经在先帝面前还算得脸，可也没有能左右得了女儿的亲事，只能教导二公主，让她婚后更安然一些罢了。如今当今这位哥哥，和三公主的关系，更是很是一般，她其实很怕这位新帝，又为了笼络哪个，就轻易把女儿许了出去。
　　如今一听，倒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姚太嫔笑着回道：“妾身和常薇久居宫中，也不认得外面的儿郎，还是要靠皇后娘娘和皇上费心了。常薇性子跳脱，我只盼着她的夫婿能稳重一些，待她包容一些便好。”
　　孟太妃此时也插了句：“姚太嫔只有常薇这一个女儿，若是能嫁在京中，方便照应，便再好不过了。”
　　叶清见姚太嫔拉了一下孟太妃的手，似乎没曾想孟太妃竟会说得如此直白，不禁一笑，认真点头：“本宫记下了，太嫔和太妃之后在京中若有那看上的年轻人，也可告知，本宫与皇上再去细细打听一番，必不会委屈了常薇。”
　　姚太嫔见叶清很是诚恳，更加心安了一些。能有所选择就是好的，最怕的是别无选择。
　　说完陆常薇的婚事，叶清和陆川便要告辞离开，临走前，孟太妃状似无意地说道：“一转眼，常薇都这么大了，赵妃在合羽宫中已经自囚了十余年，当年那神医说二皇子，不对，是庶人陆渊，恐怕活不长，没想到一个甲子过去，也未听到什么坏消息。”
　　陆川和叶清有些诧异地看着孟太妃，很快明了她的潜台词，这是让他们注意着淑妃和二皇子。
　　他们惊讶的是，孟太妃竟会提点他们，恐怕是对陆常薇婚事的投桃报李。
　　陆川点头：“朕最近也常想起往日兄弟情分，日后若能寻得名医，定帮二哥拔除余毒。”二皇子中毒虽然对外人来说，是宫中秘闻，可对宫里的人来说，倒是有点地位的都有所耳闻。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先帝也不在了，说起来倒也不算太忌讳。
　　等叶清和陆川走后，姚太嫔便拉着孟太妃，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你刚才怎地直说了要把常薇嫁在京中，说得这么直白，我就怕皇上以为你心有不满，会责怪你。”
　　姚太嫔和孟太妃相伴多年，已经有真感情，要不然，孟太妃也不会因为陆常薇的婚事开口了。
　　她拍拍姚太嫔的手：“你莫担心，若他真想如我们所愿，我们多提几个要求，更称他的心意，若他不想，我们提的要求，他便不会在意，自然也不会责怪我。”最后，孟太妃补了一句：“且就看皇上和皇后会怎么做吧。”
　　回去途中，陆川说道：“孟太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人又聪明，她所说的话，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我也觉得淑妃和二皇子有些问题，前些日子已经派人去皇陵查看了，只是没有任何异常，二皇子每日都是安安静静念经读书。”
　　“你怎么会这么早就怀疑淑妃和二皇子？”叶清不解，这两人毕竟只是宫斗的失败者罢了。
　　“我的怀疑，也是在得知二皇子曾经中毒的消息之后产生的，其实就算是我没有派人，先帝也一直在二皇子和淑妃身边放了暗卫盯着他们，可是这些年，传回来的消息都是说二皇子和淑妃一切正常。”
　　“宫中的太医当年曾给二皇子看过，按照当时的记录，二皇子身上的毒素，即使转移到腿部，也早就该发作了，但是这么多年，他外祖赵家却总会给他找来续命的药，让他活下去。”
　　“能续命的药，各个珍贵无比，淑妃只是一个出嫁女，自二皇子成为庶人，于赵家早就没有了助益，甚至还产生了许多坏影响，如果不是赵家是百年世家，经营颇深，早就会被连累得一蹶不振。”
　　“赵家为什么这么帮助二皇子？我不相信是亲情。我觉得利益与威胁更有可能。可二皇子如果于赵家还能产生利益与威胁，那就说明他或者有野心，或者赵家有个要人命的秘密。”
　　“赵家还在一直支持二皇子。”叶清喃喃道，脑海中电石火光闪过一个念头：“二皇子需要解毒，而身怀灵泉的宋云萱不见了。”
　　宋家的起家便是宋芸萱离奇救了黄大儒的命，这种事，是经不起推敲的。
　　叶清和陆川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心中都有所猜想。


第127章
　　宫中的水, 越来越浑了。
　　这样也好, 浮上来的东西越多，更能让陆川和叶清看清楚情况。
　　回到太极殿吃着今日份的美味御膳，陆川又想起一事：“若二皇子真的有问题，不论是为了活着还是皇位, 他都不可能像暗卫这些年监视的那样, 整日看书念经，忏悔过错, 从未出去，也从未向外界传递过消息。”伪装得太完美反而不可能是真的。
　　淑妃身居宫中, 一直没有动静倒有可能，可是二皇子要是也这么安静, 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
　　叶清和他已经是上百年的默契，很快接道：“你觉得皇陵那边的二皇子，其实是假的？或者说, 是一个替身，真正的二皇子早就金蝉脱壳，在外面谋划了。”
　　陆川点头，他们毕竟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现代，脑洞都很大。但细想之下，又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要真的搞出来个□□并不容易, 但是现实生活里总有长得相像的人, 或者稍微相似，再化化妆可能就有个七八分像了。
　　先帝安排在二皇子和淑妃身边的暗卫，也没有贴身监视, 而是一直保持着一个距离，似乎不想让这被监视的人发现, 这样的话，弄一个差不多像的替身也是可以瞒天过海的。
　　如今的二皇子和淑妃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先帝竟只敢悄悄监视，这绝对不是因为对两人还有情分，需要给他们尊严。
　　反而是像在钓鱼。
　　在中毒的事情上，二皇子也是受害者，所以毒药的来源不会是淑妃和二皇子，太子是真凶，可他不是元凶，他的药物，必然也是有人给他的。
　　查明如今宫里出现的毒药源头，才是先帝想要找到的结果，二皇子和淑妃，都是挂在鱼钩上的饵料。
　　只是鱼儿很聪明，这么多年也没有露出破绽。
　　陆川把这些想法告诉了叶清，叶清想了下，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两股敌人，一股是二皇子淑妃甚至赵家，另外一股就是这潜伏起来放毒的人了。”
　　“这浮上来的倒不可怕，反而是暗地里的令人担心，怎么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呢？”
　　叶清摸着下巴：“我总觉得这人还在宫里。”宫里是一切事情的导火索，二皇子、陆川原身、三皇子以及四皇子，共同的交集便是皇宫了。
　　“作为一个新上任的皇后，这宫里的人，我总要过一下的，不过也不能太刻意了，免得打草惊蛇。”叶清摸着下巴，幽幽说道。
　　次日，陆川陪着叶清无所事事休息了一整天，明日便要复工了。楚国皇帝是个堪比社畜的活计。
　　每月逢一、五为大朝会，四品以上京官都要参与，中间没有朝会的这些天，上午，六部主事官员会分批来给皇帝奏报，下午，皇帝还要处理各地的公文、批阅奏章。
　　除了节日假期，官员和皇帝每月逢八为旬休日，再就是大婚有三天的婚嫁，外地官员每年有探亲假，可以连攒三年一起休，这是为了方便老家太远的人。
　　陆川和叶清大婚那一天，就是陆川婚假开始第一天，第二天他陪叶清看望太妃嫔们、理了下宫中的人，这第三日，两人便没有干正事，只是一起在宫里到处逛逛，对叶清来说，皇宫也算是一处不错的景点了。
　　等到腊月二十一，陆川一大早便上朝去了，叶清则是开始召见宫中各处管事，楚国后宫主要后勤部门叫做五司，分别是司衣监、司食监、司寝监、司珍监以及司务监，分别管理着宫中后妃的衣服、吃食、住所、器皿摆件珍宝、杂务杂事，功能上和明朝的六局有些许相似。
　　每个司配有一个监正，由内侍担任，一个司仪，由女官担任，这两个职位都是品级不低的，在每个司中，司仪和监正哪个是主管要看所在的部门是哪一个，像司衣监，司仪的职权就要比监正更大，而司务监中，监正比司仪权利更大。
　　五司之外，还有三御，分别是御膳房、御宝阁、御内司，是专门负责皇帝的后勤工作，其中御内司除了可以指挥本来的人员，还可以直接调派后宫五司的人为皇帝服务。
　　萧太妃之前给叶清的对牌，便是后宫五司的对牌，带着御字的部门是由皇帝的内务官统领，直接向皇帝负责，即使是皇后，也没有权利去管。
　　叶清先召见了五司的司仪和监正，一共十人，每个都是人精子，因为这几日皇帝对皇后甚为宠爱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后宫，因此他们对叶清的态度，极谦卑恭敬。
　　叶清敲打了一番，主要是想要感应一下，这些人对她的态度。
　　她并不期待这些人对她都是善意的，因为宫女和内侍，其实也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她就是这些人的雇主和顶头上司。
　　下属们虽然表现得积极，但是也不排除心里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更何况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嘴上说得如何忠心，也不过听听罢了。
　　可即便如此，正常人的态度也应该是中性的，而叶清想要找的则是恶意。
　　仔细感觉了一圈，看把面的人都看紧张了，叶清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恶意，于是便笑了笑，直接给他们说正事。
　　年底有许多外地官员会回京来，一是述职，二是为了联络关系，皇帝也会时不时召见一些人，表示亲厚看中，或者听他们汇报情况，叶清嘱咐下面的人，这些天宫里外人多，定要谨言慎行。
　　其次，正月初一开始，宫里便要开始大摆宴席，持续三日，这宴席都是晚宴，来参加的人傍晚进宫来就好，关于宴席的摆设和菜品安排、伺候的人，这些都是需要仔细核对的，叶清第一年在宫里主事，若是出了差错，外面的嘴巴肯定没有什么好听的。
　　“一事一人一责，每件事都要找到能负责的人，大到会场布置，小到一个茶杯，一双筷子，都要能找到人与其对应，你们把事情拆解开来，再把负责人写好，两天后交给本宫查看，其他事情，宫中都有旧例，遵循即可。”
　　“到时候若哪件事出了问题，本宫只找负责的人。”
　　说完这些话，叶清便让这些人下去了。
　　之后她又找了太极殿的两个老太监来问话。
　　“宫中除了五司三御，不知道还有哪些管事的，或者脸面大的，本宫初入后宫，须得都见见为好。”她语气一顿：“也不限于现在，前些年在父皇那时便得脸的，更是资历深厚之人，本宫也想了解了解。”
　　两个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人老成精，他们大约也听出了叶清的意思，仔细想了起来。
　　其中一个率先说道：“除了五司三御，宫里其他的管事便是各个宫殿主子身边的人。现在有脸面的，除了御前的宫人和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再就是萧太妃那里，之前因着她管事，那边的掌事嬷嬷和大宫女还算是风光。”
　　另一个老太监则是说道：“若说先帝爷那会儿，宫里伺候的人，最体面的肯定也是御前的人，不过那时内侍中的第一人，早就追随先帝爷去了，除了御前的人，那会儿最得脸的管事便是关雎宫中的人了。”
　　见叶清沉吟不语，老太监继续说道：“关雎宫是先明贵妃娘娘的居所，是先帝爷特意为贵妃娘娘修整的宫殿，十分精致华美，明贵妃待人极为和气，许多人都想去关雎宫当值呢。”这老太监显然是听明白了，既然叶清特意提到先帝朝，那就是想要知道一些旧事了。
　　叶清垂眸，眼底划过一丝思索：“那关雎宫现在如何了？明贵妃去后，身边的人又安排在何处了？”
　　老太监低声回道：“明贵妃一去，先帝爷悲伤难抑，封了关雎宫，再不让人进去，贵妃娘娘身边有位掌事嬷嬷姓邱，邱嬷嬷与贵妃娘娘主仆多年，情分深厚，自请留在关雎宫，带着几个旧仆，打扫宫宇，先帝爷同意了，自此之后，这些人便留在关雎宫里，转眼间也都四年了。”
　　原来这宫里，除了一个囚着淑妃的冷宫合羽宫，竟还有这么个神神秘秘的去处。明贵妃的关雎宫里，竟然还住着她的旧仆。
　　叶清见这后面说话的老太监，十分知情知趣，便笑着又问道：“本宫对宫中的事情不甚了解，都说当年的宫里，明贵妃独宠后宫，之前则是贤妃娘娘最为受宠，只可惜天妒红颜。”
　　那老太监听见叶清突然提起贤妃，脸色一怔，努力回忆着说道：“贤妃娘娘当真是风华绝代。”
　　叶清见他脸上竟闪过一丝恍惚之色，不仅纳罕这贤妃长得到底多美，这么多年过去，一个老太监如今想起来，竟然还有追忆之色。
　　“都说女肖其母，贤妃娘娘这么美，大公主也定是十分好看的吧？”
　　听叶清又提到大公主，那太监深深低下头去，忽然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清不解问道。
　　“自大公主和贤妃娘娘去后，先帝爷对太极殿众人下了禁令，让奴才们不可再提起两人，奴才刚才提到了贤妃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说着，他就跪了下来。
　　叶清看他一眼，给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太监打了手势，让那人退下，屋里最后只剩下了这老太监和叶清身边服侍的燕归。
　　“起来吧，本宫不会怪罪于你，只是你说的话，本宫倒觉得有趣，父皇为何会下这种禁令？”叶清满眼放光，活脱脱一个对宫闱秘事感兴趣的好奇少女。
　　那老太监瞄着她的脸色，继续低下头道：“奴才在太极殿中地位不高，因此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下这个禁令。至于大公主，她的相貌比之贤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在叶清紧盯着的目光下，又接着说道：“因为大公主聪慧美丽，先帝爷对大公主一向宠爱有加，大公主十六岁那年，先帝选遍了京城的高门子弟，要为大公主择一个好夫婿，可是没过多久，公主不知为何，似乎惹怒了先帝爷，之后直到公主死去，先帝爷都未见大公主一面。”
　　“公主去后没过多久，贤妃娘娘的宫殿便走了水，香消玉殒了。”
　　叶清豁然起身，目光掠过这个老太监的头顶。
　　“有意思，这些旧事真是有趣，还请公公多给本宫讲讲。”


第128章
　　比这桩旧事更有意思的是眼前这个老太监。
　　太极殿的老太监并不多。陆川已经告诉她, 曾经旁敲侧击向老太监们打听过宫中的旧事, 可是这些人只知道大概，却不知道细节。知道细节的人，除了先帝的心腹，全是死人。
　　像是大公主曾经惹怒过先帝的事, 眼前的这个太监, 当初没有告诉过陆川这个皇帝，现在却眼巴巴地告诉自己, 这莫不是要向她投诚？
　　可是为什么要投诚呢？她只是暂住在太极殿里，一个随时可能失宠的皇后罢了,
　　如果只是为了抱大腿，难不成她这条大腿会比皇上更粗？
　　呵呵。
　　叶清在心里轻笑两声, 看来她这个刚进宫的愣头青人设，也并不是没有什么用的。
　　起码愣头青嘛，在新的环境里, 必定惶惶不安，没有依靠，特别容易煽动，也容易感激相信别人。这不，甭管抱着什么念头，有人都上赶着来投效了。
　　“对了, 不知这位公公怎么称呼？”叶清问道。
　　“奴才姓于。”老太监柔顺地答道。
　　“于公公在宫中应是当值多年了, 本宫初来乍到，真需要像于公公这样老成的人给我讲讲宫里的事，也免得本宫犯了什么忌讳。”
　　于公公的头低得更低了, 腰谦卑地弯下去，声音却很有分量, 让人信任：“承蒙皇后娘娘看中，奴才若有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叶清短促地说了一声好，语调里透露着一丝喜色和得意，仿佛真的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女。
　　“刚才问的那些，只是本宫对宫中的旧事好奇罢了，我们这些宫外的贵女小姐们，惯对这些感兴趣。”
　　“再有一桩，本宫进宫之前，后宫毕竟是由萧太妃管着的，所以对于上一辈的事情，本宫总得知己知彼，心里有数。”
　　叶清不经意解释了一番，又问道：“公公若有其他知道的事，也可和本宫说说。”
　　于公公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叶清莫名觉得，那应该是一张每一条皱纹上都没有任何破绽的脸。
　　“奴才只是在这宫里伺候的久了，偶然得知了一些消息，更具体的，却也是不知了。”
　　叶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为什么本宫觉得公公很不简单呢？”透露这么一点消息，就算投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于公公，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叶清让燕归关了殿门，又着人在门外守着。然后示意燕归制住于公公。她上前两步，不想和于公公继续演下去，给这人隔空拍了一张真言符。
　　“于公公，你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呢？”叶清笑眯眯地看着于公公，直接了当地问道。
　　于公公愣住了，没想到皇后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更惊悚的是，他听到自己居然不受控制地说道：“奴才真正的主子，是贤妃娘娘！”
　　这一刻，连给于公公发真言符的叶清，都怔了一下，才缓缓收起脸上的表情。她轻声问道：“贤妃没有死，对吗？”清凌凌地目光直直看向于公公。
　　于公公努力想要捂住嘴巴，却被燕归制止，他极力挣脱着燕归的桎梏意图转身逃走，却无法撼动燕归半分，他这才意识到，皇后身边的这个丫鬟，必定有着不低的武艺。
　　看来皇后早有准备，想到这里，于公公反抗的心气泄了，无力地说道：“奴才不知道。但奴才猜测贤妃娘娘那样厉害的人，定会安然无恙。”
　　这些年，他一直念着贤妃娘娘，因此这次收到消息，毫不犹豫地就照做了。可他毕竟没有做好要为贤妃送命的准备和决心，否则此时就该学着那些死士咬舌自尽了。
　　“那你为什么找上我？”叶清仍旧静静看着他。
　　于公公心头惊慌，这到底是什么妖术，让他把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给说了，而且哪是他找上皇后，如今分明是这邪门的皇后找上了他。
　　他们把皇后当成咬钩的鱼，能够利用的棋子，却忘了高明的猎手，总会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有人用贤妃娘娘和奴才约定的方式，给奴才传了一封信，让奴才取信皇后，并将皇后引至关雎宫。”
　　叶清微抬了眉眼：“有人？”
　　“奴才不知谁传的信，自贤妃娘娘去世的消息传出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信传来。”
　　叶清捻着手指，继续问道：“太极殿守卫森严，这消息又如何能递进来呢？”整个太极殿中，是后宫暗卫浓度最高的地方，先帝时期如此，到了新帝，更不会更改。
　　“奴才定期会外出太极殿，去御内司为皇上取一些日常用品，途中会经过御花园，御花园里种着一种四季常开的花，名叫常青，不稀罕，如果贤妃娘娘要给奴才传信，就会把那些花盆按照固定的颜色排列起来。奴才看到了，就知有信。然后到角落的花盆下取片叶子就好，传来的信便写在叶片上。”
　　这么一说，叶清倒是明白了。
　　暗卫终究不能在宫中所有地方布控，再说御花园那么大，有些地方又空旷，便是派人扮作太监在里面洒扫，也没法遍及每个角落。何况只是偶然捡了一片落叶而已，做得自然一点，便是有人无意间看到也不会觉得异常。